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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当嫁:皇后狠妖娆-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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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儿,霏儿。”他动情地唤着她的名字,一边把她散落额前的头发挽回耳后,一边身子微摆,带着她轻轻晃动。楚雨霏感觉回到了年幼时候,被娘亲哄着的情景,娘亲也是这样唤她的。可莫焯钧确是第一次,好似梦中呓语,轻轻地,短短两声,便也不说话了。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许久,直到颈部的酸痛让楚雨霏不得不支撑起身体,但莫焯钧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楚雨霏只好微微转身,抬头望着莫焯钧:“皇上。”
身侧的怀抱渐渐张开,楚雨霏好不容易将身子坐直,看到莫焯钧眼中有毫不掩饰的失落。楚雨霏赶忙做样按了按自己的脖子道:“皇上搂的臣妾脖颈怪酸的呢。”语气娇羞,眼睛直瞟着莫焯钧。
莫焯钧无奈地叹了口气,手轻轻覆上了她的脖子。他掌心的温度暖暖的,楚雨霏心中好似有群蚂蚁爬过。“朕不想做你的皇上,哪怕世人都要尊称朕为皇上,朕也不希望你这样唤朕,朕只想做你的夫,霏儿。”莫焯钧突然闷闷地开口。
听完楚雨霏一愣,但很快恢复了常态。这多矛盾啊,没有人的夫君会自称朕!你不希望被唤我为皇上,可依旧自称朕。有些事情只要是开了头,就再也无法回头。
楚雨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方才被温暖的心又逐渐冰冷,她低声道:“今日臣妾去雨馨殿给皇后娘娘请安,又是被刁难得紧。”
刚放开没多久的怀抱倏地又收紧,“朕,明白了……”
若教莫焯钧就此别了繁华、弃了天下、负了子民,只为与自己相知相守、闲看落花,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楚雨霏心里比谁都清楚。自上一世,她就知道,莫焯钧只能做了的明君,而不是贤夫。
那么,君为帝,妾为民,帝民两不同,君妾怎相拥!
……
玉竹担忧的看着半躺在贵妃榻上的自家娘娘,从皇上走后,楚雨霏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丝毫没有挪动过。
皇上大概是第一次没有留在芍药居用膳吧,走的时候脸上阴云密布的表情着实让玉竹下了一跳,明明两人进屋时还是你侬我侬的,怎么突然变成这幅光景。
楚雨霏那样靠着,几个时辰了都没有言语一句,连晚膳时辰到了也没动静。玉竹知道楚雨霏生性畏寒,害怕更深露重凉着了娘娘,忙把前几天皇上刚赐的淡紫色暗云纹波光披风给楚雨霏搭上。
要知道,娘娘本就好淡雅,对着披风可喜欢的打紧呢。也是,皇上从来都不是胡乱赏赐些华服珍宝。向来公公送来的,娘娘都甚是喜爱。
可刚等玉竹把披风取出搭上,就见楚雨霏突然坐直了身体,用力地将披风甩了出去。玉竹愣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气氛冷肃了一阵。玉竹见楚雨霏又缓缓靠回榻上,便想蹑手蹑脚地捡起地上的披风。
已是宫中老人的芍药心知主子现在不痛快,但她打心眼里想着楚雨霏。皇上今晚怕是来不了了,御赐之物在地上便由它趴着去吧。芍药一把扯过身旁的玉竹,默默撤出殿内,小心关上门。
其实出了门的芍药和玉竹,也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口。虽说关上了门,但俩人依旧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玉竹年幼,忍不住向芍药挤眉弄眼。自打从雨馨殿里出来,娘娘就一直不快,可从来没有这般别扭。
芍药被玉竹瞪得心慌,不犹抬起头望望殿外的灯笼,又不免望望被夜色笼罩的天空。今早天气便有些阴阴的,怎到了晚上都不见好?连星星月亮都见不着踪影?
楚雨霏也不知自己这火从何而来,自打她久得帝宠以来,冷嘲热讽听得怕是多了去了。每次倒也都能冷静地一一化解,可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被恩宠久了,也被所谓的帝王之心,君王之爱迷了眼,耍起了性子?
谨妃今日好生讨厌,竟拿陈静怀孕之事来压本宫。盛宠之下,依旧不得子嗣又如何,她巴不得没有孩子,哪次避孕汤她不是乖巧饮下?这一世,她本就是为复仇而来,谋害她之人,自是一个都不会放下!
恍神之间,楚雨霏突然觉得面前的迷雾渐渐散去。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等着她。万万不可,在此时失去帝宠!
花明月暗笼轻雾……
昨日将事情一一想透彻之后,楚雨霏让玉竹点上了安神香。看着烟雾一点点从熏炉中弥漫出来,楚雨霏慢慢合上了眼睛。虽然大脑还十分清醒,但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快些睡去。
楚雨霏看着雕花镜中的面容,模糊不清,好气色却难以掩盖。她满意地拢了拢芍药为自己挽的发髻,还是她的手艺最好。将发拢结,轻轻地用手转了个弯,就把结挽成大椎,在椎中处结淡紫色丝绳,坠于头侧。配上今日穿的乳白色飘纱妙仙月影百褶裙,褶皱处还绣着海棠,看起来天见犹怜的,十分可人。
因为还有事情要做,楚雨霏早早就去了给皇后请了安。好在来得早,倒也是一片安宁。皇后叶赫氏挽着楚雨霏说了几句贴己的话便放她离开。
楚雨霏请过安,离跨过门槛时,忍不住回头望了叶赫氏一眼。叶赫氏坐在高位至上,一直都待人坦诚。看见楚雨霏回眸,眼神中透露的也是温和,嘴角浅笑。末了,朝楚雨霏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仿佛丝毫瞧不见楚雨霏眼神中的探测之意。
许是上一世这个位高权重的女子就不曾为难过她,楚雨霏对这位皇后和旁人自是不一样。皇后和她们一起身处深宫之中,冥冥间,楚雨霏感受得到她的特别,却一直没法看透彻。楚雨霏不知道的是,此后这个女子将用自己的一生使她折服……
第八十九章初见叶君弦
回到芍药宫,楚雨霏看着园内的花,不禁又拿起画笔描摹起来。这次玉竹倒也安静,许是终于见娘娘的话看得过眼了,默默在身后伺候着。
看见楚雨霏停下了笔,乖巧道:“娘娘这幅画得太好了,就和真的画似得,玉竹帮您裱起来吧。
“罢了。”约莫着莫焯钧快下早朝了,便吩咐玉竹将莫焯钧平日来喜欢的几样吃食打包,还专门挑了个朴素的红木雕花镂空盒装着。也不唤人,就自个儿拎着出门了。
这下玉竹高兴了,娘娘终于不和皇上别扭了。娘娘说过,这宫里啊是个吃人的地方,什么都会吃人。不过玉竹可知道,只要皇上喜欢娘娘,娘娘就不会有危险。再可怕的东西都会惧怕皇上!
莫焯钧是个明君,刚下早朝,怕是又泡在御书房了。经过两世相处,楚雨霏自然十分了解莫焯钧,拎着小食盒直奔御书房。
果不其然,大老远的就看到常伺守在御书房门口。“公公怎么在门口待着啊,也不跟皇上身边伺候着。”玉竹小声嘀咕道。
“玉竹丫头,圣殿门前,别乱说话。看样子怕是皇上留了大臣在御书房。”芍药赶紧打断玉竹的话,生怕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看这情况,楚雨霏本想继续在院子里转转,可抬头,就见常伺已经下了阶梯,隔着距离,俯下身请安。没法子,楚雨霏只好继续上前,也不着急,一步一步走得十分踏实。
见楚雨霏走上前了,常伺又笑着打了个礼:“奴才参见楚嫔娘娘。”看到楚雨霏手中的食盒,了然于心,“娘娘真是好姓子,皇上今儿可有福了。不过不赶巧,皇上今儿和太傅正商讨要事呢,奴才先去帮您传一声,免得您等久了。”
“不打紧的。”楚雨霏回道。可常伺是谁,他算得上普天之下最了解帝王心的人,后宫不得干政是真,可这位主子受宠也不假。常伺可不敢就这样把她晾在门外。好似没听见楚雨霏的话,快步转身进了屋。
楚雨霏很满意常伺的反应,按理说,后宫嫔妃哪一个不想巴着点这位大总管。他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有了他的帮助,在后宫可谓是如鱼得水,离盛宠不远了。
可常伺好像不知道这个理儿似的,对谁都不上心,无论怎么巴结,依然只对莫焯钧一人忠心耿耿。而常伺对楚雨霏可和其他妃嫔不一般,向来是有礼的很。这比莫焯钧的任何一个赏赐都来得实在。
不一会儿功夫,常伺迈着极快速的小碎步出来的。尽管难掩神色中的惊讶,但还是克制的十分得体,“娘娘,皇上请您直接进去。”
“罢了,本宫还是在外面候着吧,御书房可不是后宫嫔妃能够随意进出的地方。”楚雨霏却很冷静,回答不卑不亢。
这下,到让常伺为难了。左看看楚嫔,又看看御书房的大门。若他只是个小太监,也是现在已经冲进去禀报了。可他不会,主子们的别扭,他可不敢插手。
果然,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朕说你进得,你就进得,左右不是些什么大事。”说罢向楚雨霏伸出了手。
“朕特赦你以后可以随意进出御书房,不用让常伺来回通报了。何必让他跟着为难。”莫焯钧嘴角带着一丝浅笑,一会又赶忙别回去,一脸正色地教育身侧的女子,又顺手接过她手上的食盒。
楚雨霏也不由觉得好笑,一代帝王,总跟个孩童似的。她微微低下头,不好拆穿这个男人,也拼命试图掩盖自己的笑意。
屋内坐着的叶君弦闻声抬头,看到面前场景,有些惊愕。他何曾见过这样的莫焯钧。记得幼时就被先皇指派为太子伴读,那个时候他还不太懂所谓的帝王之家、君臣之礼。只知道他要和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去读书。
莫焯钧从小就是一副小老头样,叶君弦自见他第一眼便是这样。对他冷冰冰的一张脸早已习惯,对他一向把情愫埋于心底也已习惯。
譬如自己,看似与他像个陌生人一样相处,可总喜欢伴于身边。一有什么要紧事了,第一个被召进宫的就是叶君弦。更是直接赐他太傅一职,这个是史无前例的,从来没有人能这么年轻就坐上太傅的位置。
叶君弦不免暗自感叹,是什么样神奇的女子竟能召唤出莫焯钧的另外一面。他准备细细打量一下这位女子。一身素雅白衣,外披淡紫披风,和脸侧发结搭配,倒显得楚楚可人。颜色虽清淡,但看得出是数一数二的料子。
看来,莫焯钧很是宠爱这位嫔妃。女子本来低头垂眉,一双纤纤玉手一边挽着莫焯钧,一边轻轻掩唇,白皙的手肘竟在乳白衣物下显得更为扎眼。
好似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楚雨霏缓缓放下手,随意搭在身侧,到不拘谨。杏眸微张,也打量的回望他。就那一眼,叶君弦便记住了她。
莫焯钧觉得楚雨霏的双眸宛如湖水,清澈见底。叶君弦却觉得楚雨霏的眸子形状像动物,好像猫?里面闪着星星,明亮,但好像在掩饰什么。直觉告诉叶君弦,这个女子不一般。
“微臣参见娘娘,娘娘万安。”莫焯钧赶忙起身打礼儿,君臣之道不能忘。
楚雨霏也向他俯了俯了身子,然后有些疑问的回望莫焯钧。她对这个人是谁并无兴趣,她只想知道后宫与前朝一向不能往来,别说一般大臣,连普通男子都见不到,自己更是因为通奸直接赐死,莫焯钧怎么如此信任这个男人。
莫焯钧拉着楚雨霏坐下,也暗示叶君弦一同坐下,开口道:“君弦,不用拘礼,这是……楚嫔,楚雨霏。楚家嫡女,你有耳闻的。”继而转向楚雨霏,“雨霏,这是叶君弦,与朕相识多年,当朝太傅,博学多识,偶尔朕都自愧不如,你最近不是喜爱画画么,改明儿将你的画拿来几幅,让他赏赏,他可是行家。”
叶君弦看莫焯钧兴致高昂,也不好扭捏打断,只能暗暗接受。不由得看向楚雨霏,却发现楚雨霏也正盯着他。俩人各怀鬼胎,相视一眼,就赶忙把目光移向别处。
说完话反而有些尴尬的莫焯钧只当两人不相熟,也没往心里去。“君弦,你再把刚才的情况说一遍,雨霏你把准备的小食拿出来,君弦与朕口味相投,一定也喜欢,咱们边吃边聊。”
国家大事不能忘,美人美食也不落下,好生会享受啊!叶君弦对此苦笑不得,晃神间思虑一下被打断,赶忙回到正事上来。
楚雨霏可没有就此停止,虽然手上摆弄着,但脑中一刻也未停下。方才皇上为俩人介绍,就像普通亲友之间的絮絮谈,竟连她的家族也毫不避讳直言。
耳边传来的是叶君弦的声音,与莫焯钧的沉稳有力不同,他的声音虽低沉,却总能听出悦耳的感觉。就好像他这个人,举止得体,也丝毫不影响他有趣。叶君弦将事情一一汇报之后,便想早些离开,莫要打扰了人家两人的你侬我侬。
莫焯钧到丝毫不在意,定要叶君弦评评芍药宫的小食。叶君弦不好拒绝,还未尝便道:“美人带来的,自是美味。若说这小食是出自君弦之手,怕是皇上也没这么捧啊。”
“美味虽是要尝,可臣没有那样大胆扰了君安。”说罢,挑了一块小饼,便俯身快步离去。
这让剩下的两人着实愣了一下,莫焯钧早就习惯此人的洒脱无畏,也不去管他,笑着拿了一块酥放进了楚雨霏嘴里。本来已经惊得张开了嘴,没想莫焯钧也戏弄了一下她。
脸蛋倏地就红了,楚雨霏恼得作势要还一块进莫焯钧嘴里。谁知手还未抬起,就被另一双大手紧握了去。嘴里的核酥入口即化,楚雨霏忘了咀嚼。呆呆地看着莫焯钧,咕咚一声将之随着口水咽下。
看到面前的人儿如此可爱,莫焯钧嘴角笑意更盛,“雨霏,可能昨晚你也觉得朕的言语可笑。也许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对寻常夫妇。但朕对你的情谊永不会变,朕愿意为此努力。总有千般无奈,朕许你一世周全!”
一时间大脑停止了思考,好似回到冬天,走在雪地上,脚步一深一浅,摔倒了也不会疼。楚雨霏依旧愣愣的望着莫焯钧,这句话她不知等了多久。她很想就此放手,帝王之心,后宫三千人谁不想得,这样的诺言,谁不想得!
身子被轻轻晃了晃,回过神来,莫焯钧担忧的表情进入眼帘,若他不是帝王,若此后没有后宫纷争该多好。
但谁都没有楚雨霏清楚,作为上一世宫斗的牺牲物,不会就这样被莫焯钧的甜言蜜语蒙了眼,掩了耳。她突然感觉有些累,缓缓放松身体落入莫焯钧的怀抱。
还是那个熟悉的怀抱,温暖,安全。不如就一直这样吧,不想再去探测君心了,楚雨霏安心的闭上了眼。
莫焯钧快速接住楚雨霏软下的身子,朝屋外大喊:“传太医,传太医!”
第九十章假装失忆一
又见桐花发旧枝,一楼烟雨暮凄凄。
打晌午莫焯钧急慌慌地抱着楚雨霏来到西阁后,西阁的门除了太医进出后就一直紧闭着。
无论是芍药、玉竹,就连常伺也被勒令守在门口,不得进入半步,谁也不知殿内的情况到底如何。
玉竹门头紧缩,看到莫焯钧抱着自己娘娘冲出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忙跟着跑过来,却又不许她进门。
在玉竹内心深处,早就把楚雨霏当成了最亲的人。她不想仅仅被小姐护着,她也希望能够保护小姐。
芍药又何尝不是呢,望着焦躁的快要直跺脚的玉竹,赶忙伸手无声地制止。
花草是这样,到了季节就不停换花样,能存在的只有最美艳的时候。
人也是这样,诺大的皇宫,年复一年,新人进,旧人出,怕是没有人记得住曾有多少女子存在这深宫之中。
有人争不过盛宠,有人玩不过计谋,有人熬不过时光。
芍药早就心知,楚雨霏并非一般宫嫔。她善良,她能包容素未谋面的庄娴。她聪明,挡得住其他嫔妃的嫉妒。她也决绝,尽管楚静秋是她的妹妹,她也绝不姑息。这样的女子,好像早就熟悉这吃人的深宫,只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再来走一遭罢了。可是这样前程未可知晓的女子也脆弱,上次落水之后,身子怕是更弱了。
须臾,夕阳,从绚丽华为淡然,有七彩归于苍茫,已倾尽一天的余晖,再也无法无阻地洒在红墙绿瓦之上。不知从哪个方向更是卷来团团大朵大朵的乌云,将这四方院墙之上死死糊住,月光一点也透不进来。
宫内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怪兽匍匐在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误入的人,一口吃掉。
天怕是要下雨了,常伺望向殿内,漆黑一片,怕是楚雨霏还没醒来。
……
眼皮重的要抬不起来,楚雨霏费劲的睁开双眸,漆黑一片。自己莫是还在梦中,亦或是又一次死去。
已是重生一次的楚雨霏对此早已不惊慌,经历过死而复生,还能回到过去重头再来一次,就算对她说什么奇人异事她都能淡然接受了。这个世上无奇不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许是昏睡时间太长,又许是在黑暗中待得太久,楚雨霏竟然有些恍惚。她似乎看到了合上眼眸时,莫焯钧惊慌失措的表情。剑眉微蹙,眸子瞪得极大,嘴唇翕动,不只是唤她,还是在招传太医,点点食物留在的渣滓映在他健康色的皮肤上。
楚雨霏笑出了声,她开始怀念莫焯钧了,她开始舍不得了!
“你醒了?”身边冷不丁传来莫焯钧的声音。“你醒了是不是!快回朕话啊,霏儿!”
“嗯……”楚雨霏的声音干涩而短促,已经躺了太久的她还没适应马上开口,莫焯钧的出现更是让她有点恍惚,摸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来人!掌灯!”手倏地被人抓住,突如其来的接受让楚雨霏吓得一抖。
远处的门吱呀开合后,纷杂的脚步声传入耳帘。突然一阵强光,让楚雨霏不由得闭上双眼,可还是感觉惊慌,干脆身子向下一滑躲入被中。
周围又重复黑暗。好不容易楚雨霏才将高度紧张的大脑冷静下来。她明白自己依旧在这二世之中,老天待自己不薄啊。
楚雨霏醒来后的一系列动作让莫焯钧惊慌不已,要知道身出豪门的楚雨霏可是大家闺秀,怎么突然又笑又害怕的样子。
听到莫焯钧吩咐,便一溜烟儿跑进去的芍药、玉竹进屋后看到这幅场景也愣了神,不由感到疑惑。常伺点完等发现床边安静的可怕,也悄悄上前查看。可前面有莫焯钧、芍药、玉竹挡着,床上的人儿又早就躲进被子里了,他什么也没看见,只好在后面候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回过神来的芍药和玉竹就算千般担心、万般疑虑,也不敢在莫焯钧面前放肆。屋内沉默许久后,才听见莫焯钧开口道:“雨霏?你这是怎么了?”
外面的人被吓愣了神,被子里楚雨霏的大脑可在飞速运转。只见她早早甩开了莫焯钧抓着她的手,有颤巍巍的从被子里冒出半颗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眼珠来回转动,假装打量着莫焯钧,又看看芍药和玉竹。
尽管看到玉竹的那通红像兔子般的眼睛有些不忍,但她知道,这是自己避开那个即将到来的大阴谋的唯一方法。楚雨霏害怕自己漏了破绽又钻回被窝中,声音小小得闷闷地道:“你们是谁啊?”
莫焯钧倏地坐直,身体僵硬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只要动一下就会传来嘎吱噶吱的声音。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雨霏刚刚说什么?她问他们是谁?
好不容易沉下心境,好不容易决定为两人的感情做出努力,好不容易在各势力中调衡。他以为她能够安心,他以为她能够接受,做他的妻。然而现在,她竟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了。
震惊的不只是莫焯钧。在场的芍药、玉竹、常伺听完楚雨霏的话更是目瞪口呆。尚为年轻的玉竹更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哇”地一声打哭出来。
她的小姐,自幼就跟随的小姐,向来是养尊处优的。可自打要进宫后就一直祸事不断,被其他嫔妃讽刺,被狠毒的二小姐欺负。如今好不容易有皇上疼爱她,保护她,她怎么又…怎么又成了这般模样。
玉竹的哭声在莫焯钧耳中显得异常刺耳,看到床上好像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人儿,终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龙颜大怒,猛地起身,朝常伺吓道:“去!去把太医院的那帮老东西都给朕叫来!不是说楚嫔只是身子虚弱并无大碍么,这帮庸医平日就是这么诊治的么!”
常伺本就疑惑不已,看到莫焯钧都快把气儿撒到自己身上来了,赶忙亲自就向太医院跑去。
看到常伺急慌慌跑来的时候,舒沁海还在太医院中研究草药,他的高明医术可不是白白得来的。常常一研究就会到这个点,但他誓要研究透所有见过的药材。
“宣太医,宣太医!现在有多少太医在,皇上全都要宣见。可是夜已深,今儿当值的王太医年岁已大,加上早间刚被皇上宣过,早早就和衣休息了。其他太医也都出宫回家了,现在太医院恰巧就只剩下舒沁海。
虽然职位卑微,但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常伺,舒沁海可一眼就认出来了。皇上召见怕是大事。
常伺一进门,发现屋里的是个不相熟的小医官,也是急迫不已。奈何皇上更是着急,这是再召传王太医,回去落不得好就罢了,若是处分起来恐是也不会轻的。
再看眼前这位小医官,年纪轻轻,样貌清秀,回话起来不卑不亢,也不面生,平日应该常伺候老太医左右。也顾不得左右而言其他了,横竖一死,不如依托于这个后生之上。常伺赶忙领着他就往回跑。
舒沁海看常伺这副模样,心知可能出大事了,也不敢多言,就跟着跑起来。两人心中有所顾忌,脚下步伐迈得也快。
回到西阁,常伺看到屋内还是维持刚才那份光景。楚嫔仍躲在被中不肯出来,皇上脸色惨白,小心抚着床上大红隔金丝暗牡丹暗纹被一下又一下,许是在轻轻安抚楚嫔娘娘。一旁侍候的玉竹在芍药怀中小声啜泣的,手中的手帕快被她抠出洞来。
“皇上,夜深了,只有今儿当值医官在,奴才已通知下去,让人赶紧去各位太医大人家传话,召进宫了,先紧着这位给楚嫔娘娘看看吧。”常伺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出声,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莫焯钧迁怒了。
莫焯钧也不理会,见被子下的人也不抖了,才轻声道:“好雨霏,你生病了,给太医看看才能好。”不见回音,便悄悄将手伸进被窝,抓住楚雨霏的手,拿了出来。
动作之温柔,好似手捧着的是易碎的娃娃,稍不小心就会破碎。楚雨霏不好有大的反应,任由他摆弄。
“来吧,小心看着,朕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好好的人竟会失去神智,认不得人!”莫焯钧怕吓到楚雨霏,出言小声却极具威胁,“一个看不好,赐死一个,一群看不好,太医院怕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听了莫焯钧的话,舒沁海先是一惊,什么是失去神智,认不得人?而后感受到了莫焯钧的冰冷之意,他也不敢怠慢。
舒沁海心知其实自己的医术在太医院早就是数一数二的了,那些太医不过是仗着年岁已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耗着岁月才高于自己。只好赶忙冷静下来,上前为楚雨霏把脉。
若是别人,可能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等死。可偏偏为楚雨霏看诊的是舒沁海。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楚嫔娘娘的身体了。
这脉象……
第九十一章假装失忆二
这脉象与平日里所诊断的并无大异啊!
舒沁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脑海思绪飞快闪过。身侧一道炙热的目光简直要把他烤焦了。
楚嫔娘娘的身体状况若说他不知晓,那似乎太可笑了。不说娘娘为何深知他隐瞒于人前的医术超群,就凭那份莫名的信任,就让他对这个蕙质兰心的女子不乏好感。
加上虽未明说,但舒沁海早就知道自己在若有若无间已经被扯进她的宫斗中。并非他不知道,这样一颗玲珑七窍心,只是装傻,心甘情愿罢了。这个女人,与旁人不太一样。
舒沁海始终未抬起头,膝盖在地上摩擦,努力保持恭敬地转向莫焯钧,沉稳有力地回答道:“楚嫔娘娘脉象平稳,但气血不足,身子比常人要更为柔弱。平日里许是经常头晕,眼花,手脚冰凉,愈是天气炎热,愈是发冷,怕是有畏寒的毛病。”
“是的,是的,太医说的没错,我家娘娘平日里是会这样。”玉竹在一旁大声附和道。其实她早与舒沁海熟络了,深知他的医术。只是太过担心自家娘娘,被吓慌了神,一下没了规矩。一听舒沁海说的都在点子上,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不敢轻易放过。
未等玉竹说完,芍药忙掩住她的嘴巴,“姑姑!”玉竹小声埋怨,可看到芍药惊慌的脸色,吓得赶忙把自己的双手也附在嘴上,好像这样能捂得跟紧些。
一时间,西阁内安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没人敢抬头看莫焯钧。
舒沁海调整了用一下呼吸,尽力克制住自己的颤抖,第一次面圣就是这般境地,也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他开口道:“楚嫔娘娘这些毛病并无大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只要日后好好调养即可。可……可现在恐是患上失忆症了……”
“失忆症?”莫焯钧喃喃道,好像已经忘掉周遭人的存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失忆症……”
“前段时日,楚嫔娘娘曾经为救二皇子落入水中,皇上可还记得?”舒沁海继续道。
莫焯钧缓缓低下头,望向舒沁海,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好似一块千年寒冰。
又一次感受到了刺骨的目光,舒沁海努力不让自己打哆嗦,声音平稳继续答话:“娘娘那时与二皇子一同落入水中遇险,症状相似,太医们给出的诊断的法儿子也是一样的,可娘娘昏迷的时辰却比二皇子久了,恢复得也慢。”
“加上今日症状又是昏迷后才产生的,恐是入水中,动作激烈,头部在池底收到了重创,虽无外伤,但内里气血也是会有淤积的,只是看不出来罢了。”舒沁海将头深深埋下,等着莫焯钧怒气爆发。
谁知莫焯钧的声音淡淡的,几乎让人听不见,“那可有诊治的办法?”
见莫焯钧情绪平稳,舒沁海暗自舒了一口气,“微臣在古书上见过这种症状,也有个方子,可化脑补气血淤积,待臣回去与各位太医们好好商讨一下,看看是否可行。但……但到底是否能除治,就要待天命了,不过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自是没有大碍的。”说完便故作诚恳的磕了几个头。
玉竹、芍药一听医术高明的舒沁海都不一定能治好自家娘娘,不约而同红了眼眶。
而莫焯钧又何尝不是呢?他疲态尽显,身子已经瘫软靠在床边。“什么时辰了,常伺?”
“回皇上的话,已经寅时了。”常伺在一旁察言观色道,再过不久,天都要亮了,皇上一夜未眠,早朝还上么?
然后皇帝莫焯钧并未给他思考的时间,“都下去吧。”
总该有千万般舍不得,玉竹还是被芍药拉出了门。她和小姐何曾分开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竟不能在小姐身边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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