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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嫁高门-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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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少棠忙对杨雁回道:“这些东西倒不是我买的,是邢老先生让我送来的。他说吃了你送去的东西,觉得颇为受用,说是别有一番滋味,便让备了点心果品,让我送来,全当做回礼。”
  杨雁回不由笑道:“我那个已经是回礼了,这会子他又来回礼。这回来回去的,可就难了了。还是要烦你对他老人家说一声,既他喜欢吃,下回我还送。只要他老人家多刻些新鲜有趣的曲本、话本出来,我就天天给他送那些吃的,好叫他天天受用。”
  焦云尚又被撇在了一边,颇不高兴,心里想着,要把他两个的话头打住,好叫自己认认真真跟雁回叙一叙离愁别绪。
  怎奈杨雁回这会子没心情看人为她争风吃醋,不多时便三言两语打发了他两个。她自去病榻前服侍杨崎去了。她心说,这两个家伙的性子虽是南辕北辙,却都不如俞谨白爽利,没一个直白白向她表露心意的,不然她也就好直接回了。免得空让人牵肠挂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吊着人玩呢!
  不过话说回来,俞谨白那样的人也太稀奇。换谁也没他那个脸皮厚呀!那种没羞没臊的话,他竟敢大喇喇喊出口来!
  焦云尚和季少棠颇觉没趣,坐了片刻便相继告辞了。
  到了第二日一早,杨崎果然醒转了。虽还是虚弱得紧,但那面色渐渐的好多了,声气虽还是弱得很,好歹把耳朵凑到唇边,也能听听他在说什么话了。这可比原来的老大夫说的五日期限早多了。闵氏心里喜得什么似的,眼里却滴出泪来,直对丈夫哭说:“去年雁回一遭,今年你一遭,我这辈子要是个短命的,都是让你们给急的。”
  杨雁回早不气恼俞谨白调戏她了,在心里念了他一万遍的好,又念了他师父一万零一遍的好。就是不知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为什么总这么神神秘秘。
  她安慰闵氏道:“娘说什么话来,娘可是福寿双全的命。女儿去给爹端了煎好的药来,喂他喝药。要不了几日,爹就全好了。”
  一家子正高兴着,崔姨妈和绿萍上门来了。
  才进得门来,崔姨妈就冲着闵氏哭道:“妹子,你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可是把我这傻闺女给急坏了。”
  绿萍忙道:“娘,姨妈家里乱糟糟的一摊事,你何苦说这些再给她添堵?”
  闵氏忙问何事。因事关绿萍的劣迹,崔姨妈也不好分说的太详细,只是抹着泪道:“你道你是为何轻轻松松就出了那县衙的大门?我这傻女儿,她……她那日跟了秦夫人来别墅,听闻你被皂隶锁拿,那秦夫人又使坏让人去知会穆知县,定要将你问罪。绿萍她……她便偷空跑了,去求秦太太救你。她还应了人家秦太太,要将那秦夫人和苏姨娘往日做过的丑事,都尽数告诉她!”
  杨雁回正端了药来到堂屋前,听见崔姨妈的话,心里一惊,一双明眸更是蓦然雪亮,手里却是一个不稳,“豁朗”一声跌了碗,将一碗浓浓的药汁撒得遍地都是。

  ☆、第119章 悔当初雁回思罢手

  苏慧男和秦芳做过很多败德之事,这是杨家人一些也不需多想,便能知道的。只是崔姨妈和绿萍却从未这么直白的说过。只怕是情急之下,已顾不得体面了。
  闵氏听了崔姨妈一番说辞,也是落泪不止,直说绿萍不该得罪秦夫人。她以前是伺候秦夫人的丫头,如今又是在秦夫人手底下过活的小妾,得罪了秦夫人,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呢?
  杨鸿也是动容不止,又道:“昨日听审时,我便已生疑了。原本穆知县凶狠狠的模样,好生不讲理,私心里认定了我娘不守妇道,口里还喊着要打要拶的。谁知他去了后头看了一回什么紧急公文,再出来坐堂审案时,便好似换了个人,绝口不提对我娘动刑了。可巧这时候那杜妈又来作证,说我娘是冤枉的。”
  闵氏道:“那杜甘氏也是稀奇,好端端的忽然来为我作证。人都说她许是良心发现了。莫不是也是秦太太在背后使了手段?”
  崔姨妈道:“我只知秦太太打发了个媳妇子去跟穆太太说话来着,那杜甘氏的事,我却又不知道了。我如今只担忧我这个女儿,往后可怎么办。”
  闵氏拉了绿萍坐了,道:“你那日跑了出来,秦夫人还抓了我们几个去问哩,以为是我们藏匿了你。”
  绿萍道:“我是跑去找秦太太了,怕秦夫人派人追着,才故意使了个障眼法,让她以为我跑来青梅村了。”
  闵氏问道:“你已是侯府的姨奶奶了,怎能说跑就跑了?如今怎么又得了空来我这里呢?”
  绿萍道:“我虽是跑了,可我却是秦夫人带出府后跑的。闯下这样的祸,她可不敢叫府里知道。她只为了找到我再回去,还命人往府里捎信,说她身上不好,歇在别墅里了。她又气又吓,现在身上竟真的不好了,老夫人打发了人去别墅里瞧她,看她是真病,这才没紧赶着催她回去。饶是这么着,待她身上好了,回了府里去,老夫人还指不定怎么发作她呢。”
  闵氏道:“她出府既带着你,想来还是看重你的。这下可怎么着?一下子便为我成了仇。”
  绿萍却道:“早就成了仇了。她害得我出不得侯府,我恨不能将她剜心刺骨看看她的心是有多黑。我给她卖命这么些年,临了,连个好去处都不肯给我。”说着便也落泪了,道,“我真是好糊涂,当初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主子。”
  杨雁回只是站在一边听,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绿萍抹了抹泪,又对闵氏道:“起先我也不过是装装样子哄哄她,好叫她去对付别人,先莫要急着对付我。这回是没法再装下去了。我去求了秦太太救你,她不定将我恨成什么样呢。秦太太答应了我,还使了人往别墅去,明晃晃的说要跟她借我两天。她有许多把柄在我手里捏着,又怕闹上门去不好看,也只得暂且忍耐了。是秦太太好心,放我出来看你,所以我今日才能出来。”
  闵氏问道:“那秦家的老太太和秦侍郎,瞧你在秦家留了二日,也不说道什么?他家现如今地方狭小,你可睡哪里呢?”
  绿萍道:“我娘在鹿顶有个窄窄的屋子,只得放一张床,一个橱罢了,我在那里和她凑合了两晚。秦侍郎这几日公务繁忙,不知我在。太太明着对老太太说,秦夫人放我回来和娘见一见,私下里怎么说的,我不晓得。我今日来看过了姨妈,便也只好回别墅里见秦夫人。我现是良妾,可不是她侯府里一张卖身契买过去的人,她也不敢随意将我怎样。况且侯爷他……”
  她话到这里,想起屋里还有未经人事的表弟表妹在,这才刹住了口。
  闵氏仍旧是道:“怎么就为着我我惹了这么大的祸了。”
  绿萍却道:“未必就是我惹祸。如今撕破了脸,看最后谁的手腕高。”她说的那些事,秦太太都一一的写下来,还让她按了个手印。只是她的娘现是太太的人,她又是侯府贵妾,她若向秦明杰直言这些事,一则秦明杰未必肯信,二则便是信了,还能将侯夫人如何?何况他现在还不曾真正厌恶了苏慧男,舍不舍得动那贱妇还两说。秦太太还是决定,继续耐心等机会,到了合适的时机,一举揭发苏慧男。秦太太倒是不担心她变卦,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杨雁回心里很是不明白,为何一个人说变就变了呢?
  绿萍原本只是想爬秦英的床,可现在连霍志贤这样的人,都没办法让她动一点歪心。
  她昨日的作为,也是大出杨雁回的预料。闵氏当初确实帮了绿萍的大忙,但最终也没能真正救她出来。杨雁回心知绿萍仍旧会感激闵氏,却没想到,她会为了闵氏做到这一步。这还是不是当初那个狠辣无匹的刁奴了?
  她到底是为什么就变了呢?
  还是她其实从来就没有坏的很彻底呢?
  绿萍今日的精神十分不济,对闵氏说了这些后,便再没言语了。杨雁回陪她坐了片刻后,又和她同去了后面菜园子里散心。
  其实这个时节,后院里也无甚好看的。不过是几盆不怕冷的盆景,一株杏花,还可赏看一下。
  绿萍便去折了一支杏花,想挽个花环,却又无甚心情了,只对雁回道:“不如你拿去插在瓶里罢。”
  杨雁回接过来,却没走,望着绿萍不做声。绿萍只是站在杏树下,抬着头,出神的瞧着头顶上密密匝匝的杏花不做声。她目光顺着稠密的花枝,一枝一枝看过去,渐渐的却不由望向被花枝割裂的细细碎碎的蓝天。那么美,却又那么远,她永远也到不了。
  绿萍缓缓步出花阴,看了一眼满面担忧的杨雁回,便浅浅一笑,却笑得满是忧伤:“你不必为我伤心,我有今日,都是报应。”
  杨雁回慢慢跟了上去,道:“姐姐怎么这样说话,你又没做过亏心事。”
  绿萍惨然一笑,轻声道:“做过的,做了许多,做的收不了手了。你和姨妈其实也能猜到吧?不然,我又如何能做了苏姨娘和秦夫人的心腹呢?”
  杨雁回忙说:“便是做过,也定然是被人强迫的。姐姐毕竟身不由己。”
  绿萍顿住脚步,低声道:“你不用安慰我,本就是我自己立身不正。我不该蒙了心,一直想着往上爬。”
  杨雁回终是忍不住,问道:“姐,我……我瞧着……你是又后悔了吧?不然怎么一心想出来呢。”
  绿萍听她如此问,浑身的力气便好似抽光了,也不顾凉,倾身坐到身畔一个小小的石椅上。似有似无轻叹一声,低声道:“自从大小姐过逝,我这心里就没有过片刻安宁。有段时间,我看谁都像她。我连你都认成过她呢,那次认得真真的,我真是要当真了。渐渐的,我就什么争荣夸耀的心也没了。”
  杨雁回惊奇的睁大了眼睛:“你是说……秦莞?”
  绿萍道:“我的主子里,可只有这么一位大小姐。”
  “你和她有……什么渊源?”
  绿萍不由忆起往事,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语调愈加柔婉:“秦大小姐真是个好人,与她那些庶妹的心肠全不一样。我还记得第一次瞧见她那时的光景呢。那会我还没在府里当差,因不喜家中窄小简陋,便寻了借口说找我娘,溜进秦家内宅里玩。可可的就冲撞了苏姨娘身边的大丫头,她那日不知为甚心情不好,将我又打又骂。那时候,我爹娘都还只是做苦差的,一家子受闲气虽也是常有的事,可也没有谁就那么对过我。我不敢惹她,也不敢跑,只敢哭。后来,我们大小姐经过,便说了那个大丫头两句,让她放了我去。”
  绿萍说的这些事,杨雁回通没印象。
  只听绿萍又道:“我那时心里着实感激得紧,只是瞧着那丫头也不大将大小姐放在眼里,还敢顶撞她,倒惹得她为了我受了些闲气。我怕那丫头转过头去又来寻我,还没及谢谢大小姐,便偷空跑了。再后来,我也进了府里当差。那时候,大小姐已不记得我了。我不想再被人欺负,虽知道大小姐是个好的,仍旧一门心思投靠了得势的主子。那位大小姐也是个极不快乐的人。秦家内宅,没有快乐的主子。便是得势的主子们,也只是镇日里忙着算计别人,根本顾不得开心一把。”
  杨雁回便道:“既是如此,姐姐便引着她开怀一回也好。”为何她却成了个狗仗人势的刁奴!
  绿萍自嘲的笑笑:“我那时的良心已是被狗吃了……直到大小姐死了……”一边说着,又掉了几滴泪。
  绿萍说的这些话,杨雁回一些儿也不知道。她使劲儿想了想,仍旧什么也想不起来。这种事,她确实是做过几件的,只是全没放在过心上。
  绿萍抹了一把眼泪,道:“左右我是离不得侯府了,还不如投靠了太太……我们太太要给她姐姐报仇,我便帮大小姐报仇。就当……当我还了大小姐的一场恩情。要不是姨妈这次有难……我还在左思右想个不了呢……”
  杨雁回没忍住,泪珠扑簌簌往下落,手里的杏花也掉在脚边,哽咽道:“她对你有什么恩?一点也没有……”
  她为什么要做后来那些业啊?
  其实她现在还是个极不快乐的人。
  因为心里有恨!
  因为丢了曾经纯善的自己!
  她曾经总是自信满满,总觉得一切事情都会在掌控之中。可是她不过才动了那么几次手脚,每次都失控。其实她那不是自信,是被仇恨蒙蔽了心。
  这次又是如此。想整死的人好好的,亲近的人却差点被连累。
  她总是很小心的不连累到杨家,可这次却惹得秦芳背地里下了这么重的黑手。如果不是绿萍,她还指不定要惹下什么祸来。
  她还曾经异想天开,以为她可以和葛倩容里应外合,扳倒整个秦家。
  多傻的想法啊。葛倩容怎会和她一起扳倒秦家?她自己是个不想成家立业生娃娃的人,未见得葛倩容就是这样的人。现如今,葛倩容已是身怀六甲,怎么可能毁了儿子的家和父亲?
  ……
  绿萍和崔姨妈很快便要告辞。
  杨雁回和闵氏将人送出去老远,还不愿收住脚回来。
  闵氏的泪洒了一路。杨雁回的心里也着实难受。她还从未经过这种事,只觉得胸腔里的一颗心,已恍惚得不像自己的了。事情是怎么会一路变成这样的?
  现在的生活已经很美好,前生的仇恨,还不如早早放下。继母的公道,也自有秦太太去讨。经了这次的风波,她只想全家人平平安安好好生活。
  绿萍和崔姨妈的骡车慢悠悠远去了。前面的官道上,远远可见两匹骏马飞驰而来。
  那样通体雪白,高大神骏的两匹马,马上人分别是俞谨白和他那世外高人一般的师父。
  杨雁回瞧见他们,这才猛然想起,俞谨白今日要离京。
  她昨日还恼得不想送他,现在忽然见了他,也不知怎地,便发足狂奔起来。
  闵氏忙喊道:“雁回,回来,别再追你姐的车了。”
  杨雁回还未跑到官道上,远远的还有段距离时,俞谨白的马已过去了。他已瞧见了她,但看到她身后不远的闵氏,便仍旧一言不发打马而过。
  他想亲近这丫头,又怕给她惹来灾祸,每每心中矛盾。此一去,只盼大功告成才好,他便能光明正大见人了。
  杨雁回朝着他的背影,奋力大喊:“你要好好的!你好好的回来呀!”
  俞谨白回身,手中鞭子向着空中摇摇一挥,响亮的一声,以示回应。随后,跟定师父的马匹,策马狂奔而去。
  杨雁回呆呆站了半晌。看着绿萍的车小成了一点点,又看着俞谨白师徒二人的马小成了一点点。
  其实她早先,应该对她们好一些的。也不至于现在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便是想再见,也难见了。
  杨雁回缓缓回过身,向着闵氏走去。
  娘在哪里,哪里便是天下最温暖的所在。有家如此,有至亲如此,已是老天给她最大的补偿了。还有什么仇放不下呢?
  她早该想通的啊。

  ☆、第120章 焦师娘求亲聘儿妇

  一年的时间过得倒也不慢,只是愁煞了杨雁回。
  原本杨雁回是极高兴的,因为这一年里,对她来说,都是喜事。
  先是杨岳伤重死在狱中了。至少在杨雁回看来,这真是一件好事,世上又少了一个畜生。
  接着,杨崎醒了,且慢慢调理的身子日渐好了,大有比往年更好的光景。
  周氏被判杖一百,徒三年。
  杨鸣涎着脸上门来求婶子救命,拿赎罪例钞出来,帮娘免了杖刑。闵氏翻脸不认人,又打又骂将他赶出街门。动静闹得太大,惹了好些村人围观。
  杨鸣气得脸色青白不定,但他口齿远逊于闵氏,根本辩白不过。
  多日不开口不出门的杨莺,这才出了门,当众跪求闵氏留娘一条性命。闵氏这才高高抬着下巴,对杨鸣道:“我看小莺的面上才给你这钱的。”
  后来,杨莺的精神才渐渐好起来了。这对杨雁回来说,自然也是一桩喜事。她是越来越喜欢杨莺这个妹妹了。小丫头真是心灵手巧,乖巧听话脾气好。在她家养了一段时间后,模样也渐渐标致起来了。多了这么一个姐妹作伴,杨雁回自是高兴不已。
  周氏后来病死狱中。杨鸣这小子终于有了点爷们样儿,后来拜别叔叔南下闯荡去了。他守着京城不去闯荡,反而要舍近求远,去了南直隶,想来也是觉得留这里继续过活,怪没意思的。
  不过对杨家而言,最大的喜事是杨鸿、杨鹤都考了秀才,不久便补了廪膳生。虽然在童子试之前,杨家起了那么一场风波,好在考试时二人发挥的还不错。后来又去京里考了府试,一连几场下来,次次都被取中,排名还都挺高。
  闵氏这么勤俭的人,高兴坏了,拿着大把大把的银钱,一场接一场的打发报喜的人。
  二人因是京郊丘城县人,先是被拨到县学,因青梅村其实距离京中较县城更近,便请求宗师改到府学。宗师也慨然允了。
  作为丘城县最年少的小秀才,杨鹤很是得意了一阵。最初赵先生嚷得很响亮,说她儿子季少棠是那一科最年幼的秀才。喊了几天后,一论序齿,却原来季少棠比杨鹤大了三个月。众人这才知道,青梅村杨家的小子,才是这科最小的秀才。杨鹤这下可是得意坏了。
  只是杨鸿、杨鹤后来才发现,县学和府学也都不怎么样。各位秀才学子,大多不过是点点卯。高主簿闻听杨鸿曾有过,“兴许县学和府学的老教官们,能好好的教教学生”的妄想后,还笑话了他好大一场。
  杨鸿现在仍旧以自学为主。高主簿应承了,说会帮他访个名师。怎么说也是秀才了,或可请得动名师了。
  说起高主簿,杨鹤还告诉过杨雁回一件趣事。
  在京里考试时,杨鸿答题完毕,交了卷子。宗师看过他的卷子后,便问:“你先生是谁?”
  杨鸿眉毛都没动一根,回道:“高希庭。”
  宗师还道:“怪哉,可是丘城县的高主簿?他明明是一县的主簿,怎地又做了人家的西宾?”
  杨鸿道:“学生开蒙,原本在村学。高先生并不在寒舍坐馆,只是时常指点。”
  一番话说的白龙镇上的廖先生好像和他全无关系。高主簿来了杨家,听闻此事,大笑了一场,又道:“往后莫再如此,那宗师不记得你也罢了,倘若记得你,日后又追究出来,到底也不好。”
  可是,自从两位哥哥考起了秀才后,杨雁回的日子,便又不好了。
  她如今已是豆蔻年华,又是秀才妹子,家里成了正经读书人家,于是,再不好像往日那样,动不动便走街串巷了。
  急得杨雁回时常骂天咒地,很是怨恨了一回天下儒生:“那些腐儒,一个个的也忒不要脸。他们自己天南海北的四处游逛,动不动还提笔写个游记啊诗啊的,难道不知看景逍遥能让人心情好?却偏偏污蔑出行的妇女无耻啊,不守闺门啊。真真是一群败类!若哥哥没考起秀才倒也罢了,咱没根基的人家,没那么多规矩。偏偏他两个又做了秀才。我若再跟以往那般,岂不是要害他们在学里被人笑话?一说起来便是,你们看杨鸿和杨鹤的妹子,一个闺中女儿,走街串巷的。”
  杨莺便好心解劝她道:“姐姐,你只想想咱们守着京城,已是好多了的。但凡遇到节气,哪个不出来走一走,看看景?你上回没听焦大哥说哩?有些小州小县的,别看那地方又小又穷,规矩那叫个多哩。街上走的全是男人,罕见女人。这眼看着又是清明,多少官太太都要出城来游玩。姐姐到了那时,出门耍个痛快。”
  杨雁回还是难受得紧,道:“就该让男人也尝尝被困在四四方方一座小院子里的滋味。”说起来,她曾经可是受够了这种滋味。
  杨鹤便道:“无防,待哥哥日后有了出息,给你盖一座大花园子住。林石泉木,亭台楼阁,曲廊假山,要什么有什么,比画上的仙境还好看。保你住进去了,便再不想出来。”
  杨雁回一肚子火气,冷笑道:“爹卖两桶鱼,抵你一年得的那点廪膳,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挣个大花园子住?就为了你那点子脸面,我现在天天都不敢出门子。”
  杨鹤让妹妹雌撘了一头灰,垂头搭脑的默默躲开了。心说妹妹今日定是月信来了。
  其实杨崎也有心将家宅再翻盖翻盖,扩建得大一些。如今家里多了小莺,眼瞅着过几年两个儿子又要娶亲。如今这还算宽敞舒服的地方,到时候定然显得狭小了。他两个儿子都是秀才,手里又不差银子,不必非要挤着住。只是左右邻居挨得紧紧的,他又不好叫人家卖了房子给他,于是只好作罢。
  杨雁回只好为了自己的清誉和哥哥的名声,天天憋屈在小院里。
  还是杨鸿出了好主意,道:“何必这么委屈呢?家里又不是没车。实在憋闷,你多去附近的正经寺院、庵堂里走一走,散散心,看看景好了。”
  杨雁回道:“我才不去。我哪里知道哪个庵堂、寺院是正经的,哪个又是不正经的?我去了,没得再叫他们哄骗着我多给些香油钱。”
  话虽这么说,实在憋闷了,她也只好往寺院、庵堂里走一走。尤喜去数十里外的小潭山上的明觉寺。当然,主要目的是为了游览小潭山。
  杨雁回这才渐渐不那么燥得慌了。大哥这个主意,果真一举两得!
  四处溜达排解了一番心绪后,杨雁回便投入到了写话本的邪路上,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当然也没牛拉她,不光没牛,连个拉她的人也没有。
  杨雁回在婉转向邢先生说了自己的想法后,邢先生倒没觉得怎么,让她只管写来看。杨雁回写的本儿,都是一些时下颇能引起轰动的事件。她恨不得交到邢先生手上后,邢先生立时就给她刊刻了拿去卖。但她写下的东西,邢先生总也不满意,让她再看看别人的。她东改西改,邢先生回回都说有进益,只是从未刊刻过。杨雁回几乎要怀疑邢先生哄着她玩了。倒是杨鹤看过她写的本儿后,说了句公道话:“难为邢先生也看得下去你的东西,你还是再写写吧。”
  ……
  这一日,季少棠忽然来了杨家。
  杨雁回见是他来,忙让了进来,问道:“这回如何了?邢先生怎么说?”
  前儿附近的苏家村发生了一桩奇事。一个不孝子在老母去世后,买了杉木棺材收敛了尸身,举办了颇隆重的葬礼。众人不晓得内中详情,都赞他是个大孝子。
  岂料这位大孝子,半夜将母亲的坟掘了,将棺材抬出来,另用一张破席子裹了尸身,将那棺材偷偷卖给了别人。这天气还不是很暖和,那棺材也不臭,他擦干净后,也是明光锃亮,所以很好脱手。
  谁知老天爷就偏跟这不孝子做对,一个雷劈下来,将老母亲的坟劈开了,露出了草席裹着的尸身。已葬了两三日的人,尸身竟未曾损坏分毫,面貌也是栩栩如生。
  众人还道是盗墓贼盗走了那副好棺材,还有好心人报官了。结果,官差在查看有没有缺少什么其他陪葬物品时,发现这老母亲身上有被凌虐殴打所致的伤痕。恰好那买了棺材的人,察觉是入过土的,疑心葬过死人,又将棺材退了回来。事情便彻底败露了。
  这事在附近村里都传遍了。杨雁回便写了个本儿,趁着杨鹤上京时,让他拿去给了邢先生。杨鹤自己先看过了,笑说:“这回有点门道了,连我这个知晓此事的人,都觉得怪有趣的。”
  杨雁回却是已快被打击得没信心了。
  这会子,就听季少棠笑道:“邢先生已让人拿了那个本儿去刊刻了,明早一准儿便有人拿到街上叫卖。待刻出来了,我先拿一本来你看。这是先生给你的润笔。”他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钱袋来,递与杨雁回。
  杨雁回喜不自禁,恨不能现在就看到刻本,还道:“这润笔我还怪不好意思收呢。邢先生肯刊刻出来,便已对我有知遇之恩了。”
  杨鸿先恭喜了妹妹一番,又问道:“你那本儿署哪个名?”千万别一抽风就署了真名。
  杨雁回笑道:“大哥也真是怪小心的,我自然不署真名。我早就与邢先生说好了的,我的本儿若拿去刊刻,都署个别名,叫:李传书!”
  杨鸿咂摸了一番,道:“这个名字不显山不露水,普普通通的。你为何取了这么个假名?”
  季少棠也对杨雁回道:“我也正想问呢。传书我能明白是何意,这是暗含了你名字里的雁字。为何要姓李呢?”
  杨雁回嘿嘿一笑,道:“我喜欢读《李氏焚书》!”
  季少棠笑意更浓:“无怪乎邢老先生喜欢你。他老人家也喜欢这本书。”
  几个人正说着,外头忽然匆匆跑来了小石头,人刚进街门,便已叫着说:“雁回姐,你的喜事到了!”
  众人忙问有何喜事。
  小石头也不顾还有季少棠在,便道:“我今儿个去焦师父那里练拳了。后来见有个专做媒的孙婆子也去了焦家,要给焦大哥说媒。恰好焦大哥才出了一趟镖回来,正撞见这事。也不知道那孙婆子和焦大娘说的谁家的姑娘,反正焦大娘满心的愿意。焦大哥就跟焦大娘吵起来了。越吵声越高,一直从屋子里头吵到了外头。焦大娘气得,拿着根门闩追着焦大哥打。焦大哥满院子飞跑,跑急了,就说,他这辈子就娶杨家的姑娘!焦师娘给气怔了,呆了一会,摔了门闩,说:‘我收拾收拾,这就去给你把杨家的姑娘聘来。’雁回姐,焦师娘她快来了。”
  杨雁回的脸色立时黑了。焦师娘若真来了,杨家还真不好回了她。
  小石头嚷嚷的声音不小,闵氏和杨崎也双双从后头菜园子里出来了。
  闵氏忙问:“小石头,你可别唬我。这话是能乱喊的?”焦家帮过杨家的大忙,焦师娘若是开了这口,她还怪不好意思回绝的。
  不过那焦云尚倒是也不错。先前她还看不上人家,可是后来看么,那孩子对雁回对她们家,都没的说。雁回不是个安静的性子,真给她嫁到读书人家,怕不是要憋煞了她。
  季少棠撞见这种事,脸色更是不好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杨雁回方才的惊喜,悉数散了去,拉着闵氏的袖子道:“娘,你可千万别应了。”
  杨崎道:“怎么不应呢?小焦那孩子挺好的,你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不许胡说八道的。”
  季少棠看到杨雁回这反应,面色稍霁。
  杨雁回正着急,便见到焦师娘大喇喇进了杨家的门,往堂屋里来了。
  闵氏忙赶了女儿离开:“不许对着焦师娘胡说八道。你到后头去,我不叫,你不准出来。”
  杨雁回看闵氏不像玩笑话,便只得先去了后头菜园子里。杨莺也早听见了动静,忙去了后头陪她。
  闵氏又看了一眼季少棠,季少棠会意,只得道:“既是如此,少棠便……告辞了。”
  ……
  杨雁回正在院子里急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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