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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娇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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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旁边脸上带伤的两个下人使了颜色,他们对视一眼,缓缓拉开大门。迎面便是一只飞撞过来的瓷器,盛烟忙闪着脸躲开,盛明珠看见人了,冷冷一笑,“总算舍得开门出来了?”
“明珠,你不要再闹了,莫坏了以后自己的路。”
“我坏了自己个儿的路?”盛明珠反问一句,又直接将自己的绣帕扔到盛烟脸上,回头对着许多来看热闹的百姓说道,“我是不是胡作非为,自有天断,可是这郑家是不是行无耻之事,是不是强娶民女,自有各位来断!”
向百姓鞠了一躬之后,盛明珠才回头看那盛烟,“郑家人拿着我的帕子,说我与郑瑞早有私情,要我嫁给郑瑞为妾。我眼前的这位便是日后郑家要娶的新妇——”介绍完了盛烟,盛明珠招了招手,便有仆人搬来一个箱子。
“那攒金丝的帕子确实是我的,想来那贼人也是知道,我盛家绣娘帕子不好伪造,便以为是铁打的证据。”盛明珠笑了笑,“可惜我有一箱这样的攒金丝儿的帕子,旁人自以为金丝值钱,我不可能胡乱相送,便以为是独一无二。可惜我素来就是这样性子,不爱和旁人用一样的。”
“我盛家家大业大,总有些上门来打秋风的。便造了这许多帕子,我所用的帕子,帕脚是明珠二字,是我的名字。而赠人所用,便只绣了一个珠字,盛烟,你自己看看你那帕子上绣的是什么字?”
盛烟摸着那帕子,莫名有些心慌。
“整个并州城,谁人不知你盛明珠刁蛮作恶?”郑母忍不住了,出来道,“如今又到我盛家门口胡搅蛮缠,快走快走,我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盛明珠使了眼色,随从们便将箱子打开,取出里中的绣帕,见着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的,便发了上去,那绣帕精美,又有金丝,没人不爱的。
“大家可过过眼,是非曲直,也自有人定。这并州城还远轮不上你郑家只手遮天!”说到这儿,盛明珠音色转了,眼眶陡然转红,“盛烟,我且问你,我之前赠你的帕子怎么不见了呢?我是否刁蛮,是否因为无理取闹得罪了你,就活该嫁入郑府做小妾伺候你一辈子?”
盛明珠话过,周围便有人小声议论。一是拿人手短,二是盛家大小姐虽则盛气凌人,可态度却不屈不抗,便是讨个理罢了,而且确实这郑家欺人太甚。
人都有向弱心,“我便说事情怎么这么怪,哪有府台千金做妾的道理?”
“对啊,那盛家小姐虽然刁蛮,也是大家闺秀,没道理做这样的事情。不过她那表姐,却真心是毒妇。”
又有人道,“我看这郑家也不似什么好人,无缘无故的逼迫一个小姑娘,那盛家小姑娘便是盛气凌人,如今也才不过十三岁,都不算成人,哪来的道理?”
“女人家懂个什么,娶了府台千金,日后便是青云直上之路……”
还有人在不断议论纷纷,盛明珠擦掉了眼底的辣椒粉,眼眶还是有些微红,“我名声素来便不怎么好。如今便是不要这名声也罢了,只是我今儿在这撂下话儿来,你郑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作恶多端,我便是跳了江都不会进你家这脏了门庭的臭院子!”
话落,便忙跑了。
她身后一列下人也飞速跟着她散去,一场闹剧似乎就此结束。
只是郑母却软倒在了郑家门口,那牌匾刚才早就被盛明珠抽了几下,晃晃悠悠的,上头的礼仪之家早已经摇摇欲坠。旁边的路人看着便摇头叹息,郑母从路人眼色中看出来了——郑家的名声没有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个俗语会伴着郑家许久。
“大人,还去吗?”旁边有人问着管平。
他摇了摇头,又忍不住笑了,“真不简单。”却又很简单,很直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登门破口大骂,直白的可爱。
若是京都哪个贵族小姐遇到了这样的事,便是天皇老子的女儿也只能忍气吞声。
她当真这么不看重名声——也丝毫不被名声所累。
“走吧。”耽搁了太长时间,这次真得走了。
——
郑家散乱,忙着收拾东西,盛烟也趁着人不注意,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她从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出这样的错,回来便忙着找水喝,她有种预感,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她也才刚刚想起,自己从前所认识的盛明珠。
伯娘想借着名声压制盛明珠,她也以为可以凭借着这次机会,压她一头。日后进了京,她手里也有盛明珠的把柄,便不用总怕她咄咄逼人。可她却忘了盛明珠的性子,名声且不提,她从来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
什么事儿都要当口咬回去的恶狗!
盛烟心里紧张,正端起了茶杯,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一刹那间的动作,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灰衣连人带打手的进来,直奔盛烟的闺房,见了东西就砸,期间还摸走了盛烟桌子上的首饰盒并一辆华贵的走马灯。
陈氏以及盛七老爷在外干嚎了半天,却被人死死挡着。
盛明珠被众人围绕在中间,手里拿着一节鞭子,等灰衣过去将首饰盒呈上去的时候,她那表情活像一个作恶的土匪,“都在这里了。”
灰衣道。他觉得跟着大小姐作恶欺负人比跟着大人杀人要爽很多,莫名的挺直腰板。
“盛烟,这些东西原是我送给你的。”盛明珠道,“可惜我这人性子直,我喜欢你的时候,什么都能给你,我若不喜欢你,什么也都要回来。
她欺负到头上,盛明珠一点脸面也不会给留。
“灰衣,这些东西都给赏给你了。”她笑了笑,“你用过的东西,我嫌脏。”
灰衣称职且狗腿的接过了首饰盒,这位暗卫统领大人还非常专业的扮演了一个狗腿子拿到赏钱的感激之情,“小的谢过大小姐,为大小姐肝脑涂地。”
盛烟气的再没了之前的贤淑的表情,可盛明珠却丝毫不给她反驳的机会,道,“砸,给我狠狠的砸!”
盛七老爷以及陈氏一旁怎么也拦不住。
“七老爷,给你面子叫你一声七老爷。你若真的想要找我麻烦,今儿我把你家砸了,你今儿晚就可以找我爹去诉苦!看他是向我还是向你!”说完这句话,她扭头便走了。
灰衣让人止了手,一行人离开。
陈氏看着被人砸的破败的屋子,一个没忍住晕了过去。旁边盛烟一大家子又是哭喊又是骂的,盛烟呆呆的坐在地上,在胸前捏起了自己的帕子。
没关系的,她还有伯娘。
第二十三章:是你吗
盛明珠外头无论如何猖狂,总归是要回家的。
回家之后总归还是要面对自己亲娘的,她有些伫立不安的站在门外。里头芸娘正在坐在椅子上,黄妈妈立在后头,轻轻给她按摩头部。
“还不进来,想在外头站多久?”做母亲的,哪怕听不见声儿看不见影都知道外头站着的人是谁。
“娘……我错了。”盛明珠垂头,先行认错,又捏着耳朵,乖乖巧巧的。
她长相本就精致可爱,如今掐着耳朵缩在墙角,让人舍不得责骂。
芸娘素来知道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性子。软硬都吃,你硬她当场给你认了错,转头又再犯,不过她这次却没打算责备她。
她往前招了招手,盛明珠发现她娘脸上似乎没多大怒气,便走了过来,由她拉着她的手。
“囡囡,这次娘不骂你。只是你这个性子得收收了,如今是在并州城里,你爹官大,你闹腾起来他能压着。等回了京,路上一块砖砸下来都可能是个王公贵族,别在这样了?”
“我知道的,娘。”盛明珠柔顺的依在自己亲娘怀里,她声音软软的,“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若没有十分的把握,她也不敢这么闹腾,只是心里仍旧有些担心,“在这并州城里,爹爹对我们好,可京城里大周旧时贵族那般多,礼教森严,嫡庶分明,怕日后回了京城,在母亲手底下不好过。”
何况她也看了那些书信,老太太不喜娘和她这个孙女儿。
盛明珠眉头皱着,先头娘那儿出事儿,如今又是自己个儿,她动作也来越多,也让人不得不防,也想给芸娘透个底儿,“母亲藏了这么多年,现在才开始动手,府里老太太是她亲姑姑,定然不会向着我们,爹那里……”
“囡囡,不要去为难你爹”,芸娘摸着女儿一头黝黑的长发,“你爹平素已经够忙了。没哪家妾室和庶女能像你我母女三人活的这般舒坦,他这样待咱们,已经是个足够好的丈夫和父亲,不要用这样的内宅事物给他添堵。”
“宋氏先设计害娘,如今又害我。”盛明珠道,“有再一再二,定会有再三再四。”
芸娘长而细致的眉头略透出几分愁色,“他待宋氏,是多年的骨血家人。两方斗起来,只会让他为难。而且你也晓得她是老太太亲侄女,大家族里的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何况,盛谦他视宋氏作什么呢?芸娘知道他心中有她,可女人心里却总想要独一无二。盛谦是京城的贵族公子——那里有贵族小姐,有通房丫鬟,而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农家女。
盛明珠本还想在说,却发现她娘脸色不太好。
以为她怕到了京城之后斗不过宋氏,“娘放心,到了京城之后还有我,还有爹。”无论如何,她爹总不能放任旁人欺负她们。
“还有灵珠!”
外头哧溜一声就跑进来一个小人,很快就扑在了芸娘的大腿上。芸娘忙把她抱起来,却发现自己走时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小孩儿已经换了一个模样。
她穿一件儿脏兮兮的衣裳,脸也被灰尘弄的一道一道。嘴角还有干了的汤汁印儿。若说之前的灵珠是年画娃娃,现在的就是街头小乞丐。
芸娘往前头瞅了眼,盛谦不好意思的撇过头。毕竟今儿灵珠才跟了他一天,就成了这个模样。
“爹给我买的汗巾,好看吗?”灵珠小肥手摸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褡裢,那上头沾了不少材菜汁儿。
盛谦摸了摸鼻子,“晌午带着她在府衙用了饭,怕脏了衣服,便买了个兜子系着。”
芸娘嗔他一眼,便让黄妈妈牵着小脏猴子的手进去换身儿衣服。盛谦回身坐在椅子上,又想起了府衙师爷说的那些话,“囡囡,你没事儿吧?”
那日郑家派人上门提亲,他压根没放在心上,只着人打了出去。今儿还在府衙,听师爷说起了家中发生的事情,也没顾得上收拾脏兮兮的灵珠,直接就拎着回来了。
盛明珠撇了撇唇,摸了摸腰间新做的红羊皮的鞭子,“早被我打回去了,怂包一样的玩意儿,还敢来找我惹事儿。”
盛谦反正觉得自己姑娘是哪看哪好,“好囡囡,不亏是我的女儿。与那些遇事就只知道哭的怂包不同。”又看了她的鞭子,“你这鞭子用的还趁手吗?京城老家那里,爹有张红色的狐狸皮,你若喜欢了——”
话没说完就被出来的芸娘瞪了一眼,“如今皮的我够头疼了,就你老惯着。”
盛谦笑了笑,“过五六日就启程,你这里若是缺了什么,让黄妈妈去告诉马六儿,别省着这点东西,路上远着呢。”芸娘温顺的点了点头,盛谦眷恋的摸了摸她的侧脸,若有可能,他只想一辈子在并州陪伴妻女。
他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再睁开,眸中的温软去了。
他想着一辈子留在并州,但却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并州。所以有些事情哪怕他再想拖下去,也不能再拖,一次芸娘,一次是明珠,下一次呢?盛谦再也赌不起了。
——
原本计划的好的事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结束,宋氏和周氏都有些措手不及。
她们算计了很多东西,却偏偏忘了盛明珠那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偏偏还是个胆大心细的。宋氏坐在园中的椅子上,最近天阴,园中景色显得有些萧条。
萍儿坐在她对面,“盛明珠她根本不在乎名声,哪个姑娘家敢如同她那样当街像个疯婆子一样闹事?”她眉头又蹙起,“可这样捏不住她的把柄怎么办?这几日下仆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眼看就要走了……”她还能,还能嫁给姑父吗?
宋氏自然知道面前人心里想着什么,轻轻掀起了杯盖,逸散的热气挡住她眼中的不屑。
“这自然不用你操心,你年轻懂事儿,模样又好。你姑姑那里嫁来了十多年,也没给谦哥儿留下一个男丁,再纳个妾进来不为过。”
若是这时候捏住了刘氏的把柄,她自然不会在给家里迎进来一个姨娘。可马上要进京了,再有什么样的计划也都晚了,到不如带着萍姐儿,到底她还刘姨娘是亲姑侄。
旁的不论,就是添堵,瞧着刘氏丧着脸她心里也高兴。
萍儿脸上通红,宋氏看的有些厌烦,周氏瞧出来了,找了个机会插了一嘴,“这几日马上要离开了。萍儿姑娘这几天不如回趟家,就算是纳妾,也是人生大事。总要告知父母一声儿。”
萍儿父母自然早都知晓,当时将女儿送过来的时候便是打着这个念头。萍儿脸越来越红,“全听周妈妈的。”
不论如何确实得回家一趟,她跟着姑父去了京城,日后也不一定还会来并州。
宋氏虽不缺她吃穿,可也不会多给她银两。现在说的好听两人是盟友,等日后她受了宠,难保宋氏不会转过头对付她。家里那些银子虽然不多,一时收买下人却必须要用。
想了许多,黄昏的时候便租了马车准备家去。周妈妈送她出了府门,又让她安心等着,过两天就有媒人去她家里。
暮色时分,盛明珠与芸娘并立在廊中,萍姐儿的那小轿子已经走了许久。
“娘,这天下间白眼狼多了去了,没必要费心伤神。”也不知道生了什么样的脑子,才能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家亲戚。
盛明珠白日也听见了,萍姐儿跟着盛七老爷说那帕子是她的。她教训了盛烟,如今却再也懒得搭理萍姐儿。
芸娘强笑了笑,“就是想起来你外祖母。”
十五那年爹将她卖到花船上,后遇到了盛谦。芸娘如今心里是真正感谢她爹的,阴差阳错,也让她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可如今萍姐儿这么一来,还有嫂子那封信,也让她切实看明白了,娘死了,她那个娘家早不是她的家了。
她如今有的就只有丈夫和女儿,也足够了。
宋氏在盛谦书房外头等着,后头周氏托盘里放着汤羹。
“谦哥儿,还忙吗?”她轻轻扣着门扉。里头似有人的轻语声儿,很快门开头,马六给开的门,又向宋氏见了礼。
她走了进去,将汤羹放在了案几上,垂头继续道。
“谦哥儿,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儿要跟你商量商量”,摆好了勺子和碗筷,宋氏柔柔笑了,“也是母亲那里的意思。你外派并州也十五余年了,如今已是而立之年,膝下却没有一子,我晓得你喜欢刘姨娘,可中间隔了十年,她也没在怀上,是得再纳一个了。”
盛谦还没有说话,只听着她轻碎的声音。
“家里的通房丫头许多,你也都看不上。晓得你是爱刘姨娘,萍姐儿你是见过的,刘姨娘的亲侄女。前几日一个人在屋檐下头哭,我瞧着哭的可怜,去问了原因,你猜怎么着?”宋氏故意卖了个关子,等盛谦抬头时才道,“那丫头心里想着……”
“不急说纳妾的事情”,他声音沉沉,伴着喑哑的灯。
“这些东西,我想先让你看看。”
他将那些密集的与京中来往的书信,全都给了宋氏,静默一会儿,他嗓音越发的沉,“是你吗?”
第二十四章:成亲
宋氏手里接着书信,那里头的内容她在清楚不过了。
“谦哥儿……”她垂头看着他。
“从到并州开始,你一直都跟京城有联系。”盛谦语速不快,却句句断在了宋氏心里,“你让我纳妾,也是我母亲的主意。是宋家的主意,怕我离开京城这么些年,翅膀硬了。”
他对她说话从来不会这个样子,宋氏已经半跪着到了地上。
周氏在一旁想扶着她,却被她推开,“谦哥儿,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所以她有时候既盼着他知道,让她早早解脱,又怕他知道。
宋氏垂头,不自觉便流出了许多泪。
“晚筝”,因为有着总角时的相处,盛谦也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当年那个美好的女子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宋氏苦笑,“为什么?这世上谁能无怨无恨的活着,人非草木。我不能生育,便似家族的弃子,亏你不弃,我才没变成京中的笑柄。”
“我嫁给你,你对我说,你一辈子拿我当亲姐姐待。新婚之夜,好啊,日子就这么过,一转眼十年也就过去了。可是谦哥儿,你知道十年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她顿了顿。
“我看着刘芸嫁给你,看着她为你生儿育女。可是我呢,十多年我只有这张冷透了的床榻。我的病,慢慢的治好了,我可以做一个正常的女人了,可是我知道,你的心里没有我。人老珠黄,更是没有,你不给我孩子,就是因为她!你碰都不碰我!”
宋氏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有时候看着这宅子大的心慌,半夜醒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你和刘芸是一家人,我就像是一个看客——”所以她恨刘芸,又看着盛谦,表情难说,“你为什么要娶我,你不该娶我!”
哪怕他放她当年自生自灭,也比如今日日守着冷榻好。
盛谦看着那张泪脸,一时又到了十多年前。宋晚筝会护着他,从他出生起,“一直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从一开始宋晚筝给母亲挡那一刀,就没有他。若没那一开始,她会正常的成亲,生子。
“我派人送你回京城别院。”盛谦道。
“老爷”,周氏在一旁噗通一声跪下来,“夫人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夫人没害过什么人呐?”
盛谦一张一张的将染了墨的白纸拿出来,“十年前,替芸娘接生的接生婆和大夫。那碗被人换了的药,你骗了我十年。我对不起你的,偿还不起了——可是我不能放任自己的妻女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之中。”
无情也罢,宋晚筝闭上眼睛。
他非无情,只是有情的不是她。
——
夜里突然起了急雨,芸娘忙带着黄妈妈去院儿里收了衣服,又督促下人熬了姜汤。
夏秋换季,免得这场急雨让两个孩子起了风寒。
夜里风作的正大,她与黄氏安顿了两个孩子,正垂头整顿行礼,便有水滴渐渐不断往地面上垂落。芸娘抬头,却见盛谦一身的黑衣,黑发淋漓的搭在高挺的鼻梁上,整个人有些狼狈。
“下这么大雨怎么出来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她忙想给他解开湿衣服,却直接被人按住了手。
黄妈妈多年的老油条了,当即就退出门儿去。
“过两日就要走了,我还没收拾好呢?”芸娘本能的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只好躲避着亲吻。很快便被盛谦脱下了最外头的衣裳,圆润的肩头便似夜里的珍珠“别——”
惊雷划过,女子细嫩的肌肤与男子有利的肩胛交缠在一起,一刻清醒,一刻又复入混沌。
……
事毕,两人靠在一起,外头窗大开这散着味。
有细雨漫过窗飘了进来,盛谦就挡在外头,狂风浪雨之后便是细腻的情怀,“还疼吗?”他揉了揉她的腰,被她推开。
“别生气,你声音小,几个听不见的。”他哄着她,又咬着她的肩膀。
芸娘转头看他,她素来心细,也觉察出他今儿不正常,“发生什么事儿了?”
盛谦还装糊涂,“怎么了,是我弄的你太疼了——”话还没说完芸娘就转了头,“你若不想说我也没强逼你,没得拿这种话来糊弄我。”
她半天不理人,瞧着是真的生气了。过了会儿还没转过来,盛谦便伸胳膊把人揽进怀里,又把头窝进她怀里,芸娘本来想退开他,他却说话了。
“今儿确实有些事儿”,他搂着她,声音有些干涩,“刚才我派人将她先送回京城了。”
芸娘微微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他继续道,“今儿与她说了许多。又想起这么多年,突然觉得自己好似个恶人一般。”早些日子他就告诉了她当年为什么娶宋氏,“我是耽搁她许久,如果一开始没带她来并州,兴许她有更好的归宿。”
对于女子来说,宋氏确实可怜。可对于芸娘来说,这只是个威胁到她们母女的人,如今盛谦这样做,好似将她们母女三人摆在更安全的位置。
她笑了笑,轻揽着他的头,“别想许多了。对于她来说,你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以宋氏那样的身家若要嫁的门当户对,日后又无嫡出,日子只会比现在难一百倍。
也许就是佛家所说的因果,一开始就欠了因。
宋氏度不过,盛谦也是,一开始他就欠了她的,可情这个字古往都难,她也是,世上普罗大众都度不过的坎儿,“你若觉得愧疚,下辈子应承给她,还她就是。”
盛谦看了眼她,芸娘还愣着,他突然朝她下巴咬了一口,“你下辈子还想撇开我?”
——
行礼收拾妥帖也不过一天的功夫,府内外都整顿好了。
今儿便是处理下人的事情,宋氏已经走了,芸娘遣了自家小院的人,便又忙着处理府内的事情。昨个儿夜里她被盛谦缠了许久,如今眼底还有些青黑,“所以登记在册的人,一人二两银子,返还卖身契。”
将册子给了黄妈妈,又对底下的仆人道,“一会儿领了钱,都回家去吧。”
“谢姨娘。”一干人叩谢之后,便去官家那里领了银子。除了陈岑。
芸娘狐疑的看了他一会儿,两人眼神对上的时候,陈岑垂着头过来,又跪在芸娘跟前,“姨娘,小的不想离开。小的想跟一起去京城,小的想一辈子伺候你们。”
他十一二入的府,也是芸娘看着长大的,“说什么胡话。哪有一辈子做人奴才的,你爹娘可盼着你给家里长脸。”
陈岑还想说,后头黄妈妈已经拿着册子点完了名,道,“老爷把马五马六两兄弟放回家了。如今身边正缺个赶车的,陈岑小子不也要进京赶考吗?夫人,赶个巧?”
“姨娘,小的要进京赶考,一路同行,愿再签活契给府中。”
陈岑要赶考,芸娘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寒门难出贵子,他亦是真本事,已经考中了举人的名头,“你如今也是个举人,当个奴才进了京怕被人笑话。若真有能力会试出众,恐会影响你前程。”
“盛府有恩于我,若没有盛府。陈岑与父亲已经饿死街头。便是高中状元,陈岑亦是府中下人。一辈子尽忠夫人。”
芸娘皱着眉头,还没想好。那头末尾便出了个身穿红衣的小姑娘,手里还牵着另外一个捏着糖葫芦的豆沙包。
“陈岑,快去牵马车,我要出府。”
红衣白面,明眸皓齿。世间最美不过如此,陈岑垂过眼儿,冲芸娘行了礼,很快又跑到后头去牵了马车。盛明珠怕被她娘抓住拦着不让出门儿,逃也似的拎着灵珠走了。
“都是个半大姑娘了,还没个形状。”芸娘摇了摇头。
“马上要离开并州了,京城那种地方要拘着性子”,黄妈妈叹了口气,“也让她如今好好散散,眼看也该说亲了,日后成了别人家媳妇,就没如今这么自由了。”
说到闺女的婚事芸娘也有些烦闷,她是妾,明珠是庶出。虽则盛谦没有明说,可她也知道,若真的进京,明珠的婚事不由她安排,她是妾生女,做高门的妻不成,嫁入寒门,里头牵扯许多,盛家不一定会同意。
黄妈妈看她皱着眉头,晓得她担心什么,“还早呢,入了京也有一两年考量时间。再说了,老爷定然会好好相看。”过了会儿又道,“陈岑小子模样倒是挺好,如今也考上举人了,只可惜身份太差,娘又死得早。”
芸娘摇了摇头,又开始动起了手底下的算盘。结清了下人的账,还有盛谦前几日交给她的私产。
——
另一头盛烟还等在家里,两头没出过门了。
前几日盛明珠来家里那般闹,人尽皆知,现如今外头都传她是毒妇。并州城她是再也待不下去了,如今只盼着伯娘那边回京城带着她。
“郑家又来催婚了”,陈氏拿着二人的庚帖,今日事情多,她眉上皱纹又多了许多,“你到底怎么想的,婚事年前就定下了,如今一拖再拖,再过些日子郑家怕是要连彩礼都要收回去了。”
这几日郑家一直催婚,便是因着前些日子闹的太大,郑瑞成了想吃癞蛤蟆的天鹅肉。若跑了盛烟日后婚事怕不成,可同样盛烟也是如此。
盛烟摇了摇头,“不着急。”
陈氏瞧她摇头就是一顿火气,前些日子盛明珠将家里砸的一通全是因为她,也不知道搞的什么,弄的现在她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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