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玉堂娇色-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盛烟摇了摇头,“不着急。”
陈氏瞧她摇头就是一顿火气,前些日子盛明珠将家里砸的一通全是因为她,也不知道搞的什么,弄的现在她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扔下庚帖,“随你的意。”
她扭头出去,前头盛烟爹往过走,看见她远远的就道。
“你知道今儿早我赶车回来,路上看见什么了吗?”,盛烟爹走近了,语气更急,“盛家的马车,坐着的人是宋氏,一车垂眉搭眼的,一看就是失了宠的。可瞧见这刘姨娘多大本事了吧,我说让你别惹她,你偏爱跟着瞎凑合,便宜占不成,差点没把自己家砸完了。”
盛烟猛的抬头,从床上跑下来,“娘!”
第二十五章:回京城
陈氏还没走,正跟丈夫说闲话。没听见盛烟叫她,等回过头的时候女儿已经站在了她跟前。
“你做什么呢!”她猛地一拍胸口,被女儿吓了一跳。
盛烟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要嫁给郑瑞。”
那一瞬间她就想明白了,宋氏提前走了,她去京城已经成了泡影。若是再不答应与郑家的婚事,她所有的退路都没了。
“去见郑家的媒人吧,他们说什么时候成婚就什么时候成婚。”
她态度变得太快,陈氏不由垂头狐疑的看着她,盛烟眼珠却定定的看着某个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陈氏甩了甩帕子,“早这样想就好了,姑娘家拿桥也不是这个拿法。”
本来她家里条件就不如郑家,只是个白身。那郑瑞的爹好歹是个八品的小官儿,这样的婚事都算求来的了。陈氏匆忙往前院里赶了,里头郑家的媒人还等着。
前几日都说有事推诿了,郑家等的本来就心急。如今一个想嫁,一个着急娶,也都在为前几日闹下的事情着急,婚期便定的特别近。本身两人早在三月前已经定了婚事,这次婚期便定在了月后,也就是四五日之后。
“似是有些太匆忙了?”陈氏回头跟女儿商量,“你这嫁衣都还没缝制妥帖,不然我跟她们说再拖一拖。”说四五天就成亲,那也得赶的及。
“不匆忙。”盛烟摇了摇头,她知道郑家怕什么,“四五罢了,来得及准备。”
如今她和郑瑞两个人的名声都算臭了,郑母自然想着让两人赶快成亲,好堵住悠悠众口。只是盛烟脑子过东西却快,她心里清楚男子和女子的不同。郑瑞若想脱身只是几年时间罢了,她却不同。
提早答应郑母,自己匆忙些好卖她一个面子,日后进府中过日子也容易。那郑瑞耳根子软,想来日后她只要用点心思,不难把郑府捏在手里。
想到这儿心中又是恨,又是无力。
她捏着被子的手渐渐泛起了白,她拿什么与盛明珠斗。她什么都比不过她,她的婚事自有家人操心,她是盛国公府的嫡孙女,她却得自己斗智斗勇,好拿捏住了。
“你想的什么我不管,可是嫁衣怎么办?”陈氏看着她,“你这些日子天天不知往外头哪儿跑,嫁衣可连根针都没有动。”
盛烟眉头微微松开,“这到不必担心,街面上的半成品多得是,我自己随便缝就是。”
陈氏叹口气儿,也没说什么,她自己的婚事她都不当心,她个做娘的能怎么样。
与盛烟一同待嫁的,还有萍儿。
原本做人妾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但要往出去做达官贵人的妾就不一样了。这几天萍儿娘在村里熟门的人家已经串好了门子,大红的嫁衣也缝好了,只等着首饰店将她订好的凤冠送过来。
萍姐儿正对着镜子试她那套嫁衣。全身的红,虽则不算多华美,可女子嫁人当日总是一生中最美的时刻。
“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我怕妹妹会不高兴。”萍儿爹靠在自己门栏外面,嘴里吃着农家汉子长吃的旱烟。没一会儿外头便云雾缭绕的。
“有什么不高兴的,她有什么敢不高兴的?”萍儿娘听相公这么说,回头便斥他,“还亲兄妹了,她自己个儿独享了这么多年清福,怎么没见拉拔你这还在土里刨食的兄长一把。如今这造化也是我们萍儿自己得来的,就这她还百般阻挠,挡着萍儿富贵路……”
萍儿娘说着,萍儿也在旁边插嘴,“姑姑万不想我入府与她争宠。好在她在府中这么多年得罪了府中的大夫人,便找了我与她抗衡。这大家府邸没一个是好相与的,日后进了府,我要依附大夫人,肯定是和她一起对付姑姑。”
萍儿爹眉头皱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萍儿娘抢了话头,“斗就斗,她一个当姑姑的不仁,咱们还对她留什么情面——”说罢门突然响了,便忙往外头走,一边道,“该是首饰铺的人来了,娘去给你取头面。”
萍儿爹原本想说的话被打了岔,也说不出口。
这些年芸娘没少帮衬自个儿家里。地是她的月钱买的,媳妇也是她的卖身钱帮自己娶的——他心里知道这样对待自己个儿的亲妹妹或许是不对的,可是人若一直这样懦弱,便也就习惯了。
萍儿娘打开了门,却看见一个全身黑打扮,面容冷漠的男人。
有种人天生的能趋利避势,她向后稍微退了两步,才道,“你找何人?”
灰衣从兜里掏出芸娘写的那封断亲信,道,“我家夫人已改姓孙,此后和刘家再无瓜葛。往日兄妹轻易,便尽数断了。日后也莫要上府中纠缠。”话落,便一脚踩碎了萍儿家的门栏儿。
信是芸娘写的,动作却是盛明珠让做的。
吓得萍儿娘一脸菜色的往后退。
萍儿父女听到外头的动作,也连忙赶了出来。萍儿是见过灰衣的,顿时脸色便沉了起来,又扶着她娘,“你不过一个下人罢了,谁给你的胆子来我家里闹!日后我也是府中姨娘,你且等着,少不了你好果子吃的!”
灰衣被她这一番话激的差点破了高冷的外表笑出声儿。他见过人作死,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好自为之。”
高冷的来,也保持了一个高冷的结尾。灰衣很快离开,萍儿看着他的背影只恨的牙痒痒,旁边的萍儿爹却已经接着信看完了,这个男人沉默了十几年,在他爹打算卖了他妹妹替他娶妻时,如今也依旧是。
萍儿娘抢过他手里的信,一开始还是满脸不屑,看到后头眉头突然提了起来,声音也似拔高了好几个度,尖锐的令人耳膜鼓起。
“他们走了?!”
萍儿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是萍儿爹眨巴了一下,“不是……不是说走之前,要接萍儿去府里吗?还是说,等到了京城……”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萍儿娘一口唾沫喷在脸上,“等个屁,快,快去追刚才那个男人,问清楚怎么回事儿!”
这几天的时间,她几乎整个村子都传遍了女儿要嫁给大户人家做妾,这要是被人撇下来了,以后不说她的脸往哪儿搁,萍儿以后都没法做人了!
——
并州城的盛家,一大家子已经上了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准备赶往京城。
京城被并州还要再北一点,越过往走天气越热。夏日还没过,马车里又热的离开,芸娘和明珠三个本来都挤在一块,到后头盛谦打开了车帘子,一看娘三都挤出了一头的汗,可怜巴巴的,便舍不得了。
抱着芸娘和灵珠出来,三人同骑一匹马,芸娘是女子,身量轻,灵珠还小,压根没什么重量。
盛灵珠坐马车都快吐了,也想出来。可为了赶路,都是轻车从简,没多余的马匹。而她也是个大姑娘,盛谦总不好跟抱灵珠一样抱着她。
“大小姐——”灰衣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慢骑着马跟在盛明珠马车一侧,“信已经给送去了。”
盛明珠眉头微微挑,又掀开了车帘,一张曼妙精致的脸蛋从窗口伸出来,似个猫儿一样轻倚着,“她们什么形容?”
“可能想打人。”
灰衣一直这么直接。盛明珠听了也直接就能想到萍姐儿一家现在的心情,估计又气又恨,气的心痒痒,便忍不住笑了出来,路上热,她穿了件儿薄红色的短衫,一笑便似嫣红的牡丹初绽。
陈岑在旁边看楞了眼,很快又垂下头。黄妈妈年岁大了,也在轿子里,晓得姑娘胡闹,也没那劲儿管,手里正给她做衣服,“你买了这么些红色的缎子也不知道做什么,还有那些个衣服,那么像嫁衣,成色也不好。扔了可惜,你又穿不了。”
盛明珠鼻子皱了皱,“便是我穿不了,也不让有些人得意。”
盛烟想两头讨好,没那个道理。女子婚事是人生大事,她心肠歹毒,既做了初一,也没得怪她做十五——郑家那里想提早办婚事,她倒要看看,没嫁衣这婚事要怎么办,有个一而再再而三给家里丢丑的媳妇,郑母那样古板的人忍的了?
想起这事儿便觉得气凉儿,暑热也散去很多,又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还有多久才能到京城?”她朝外面问了一句。
灰衣道,“三日足够。”
还有三日得再荒野过,盛明珠心中顿感无趣儿。眼光一转,便看见那日管平离开时送她的那小黑木匣子,这几日事忙,也一直没顾得上,将那黑木匣子端起来,慢慢打开那扣锁,她问道,“灰衣,管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几天小姐才问一个关于主子的问题,灰衣憋了一会儿,才准备好如何给主子拍马屁。
“民间传言,断不可信。大人虽手握重权,却不曾滥杀无辜,强抢民女。”
手握重权,洁身自好,风华正茂,人间谪仙,最适婚配,灰衣还想说这些,又怕说太多暴露出自家大人肮脏的心思。
盛明珠打开了匣子,看着里面的小东西,唇微微勾,“我自晓得民间传言不可信,并州城人都还说我刁蛮呢。管叔叔人挺好的。”
灰衣:……刁蛮?假的吗?
匣子里装了的似是个饰品一样的玩意儿,很新鲜。栩栩如生的猫儿,琉璃一样的眼睛,只那对绿幽幽的眼睛便可看出造价不凡,盛明珠偏爱这些逗趣儿的玩意,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又给了黄妈妈,穿了红线之后戴在了脖子上。
第二十六章:京城盛家
早秋总是阴雨缠绵,宋老太君这几日身子也不怎么好。准确的说是自打宋氏提前回来之后,她不止身子不好,连带着心情也阴郁了几日。当年和盛国公上战场
落下的老毛病,一到阴雨日总是腿脚开始犯痛。
“大概什么时候到?”她随口问了一句。
旁边半跪着给她捏脚的小丫鬟很快回了一句,“前些天送来的信儿,不出意外的今儿就到了。老太太要去接三少爷吗?”
宋老太君半垂着眼睛,“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今儿他们回来,也不用来给我请安的。”又想起并州的那两个丫头,“刘氏若带着那两个丫头来,一并赏赐两个金镏子玩就是。”
金镏子在寻常百姓家是贵重物价,拿出去融了也是半年的米面钱。可在诸如盛府这类的鼎盛之家,很多时候都是主子赏给下人的。
捏住了老太太对即将入盛府的几个主子的想法,丫鬟又垂着头。宋老太君年纪大了,没一会儿便幽幽枕着手臂睡熟了,那丫鬟给她盖上了薄适的狐皮毯子,蹑着步子慢慢退了出去。
——
盛谦一等人马车一路进了京城,有着通行令牌,也没守卫拦着,很快就有盛家的下人来接。
盛明珠枕着马车里头的靠枕,之前路途颠簸的时候,她还困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如今马上要进盛府了,京城里的官道不比旁处,路途甚为平滑,可她却一点睡意都没了。
将马车帘子略微拉开,四面杨柳低垂,远目便是红砖绿瓦,无一不昭示这京城之地,天子脚下的繁华。盛明珠远远看着那座皇城,脑子里便不由自主的泛起了那场梦境——那场起舞的梦,还有额头上有痣的皇子。
以及从一入京城就满脸心事重重的盛谦。
宋氏的事情已经成了真,盛明珠呼出一口气,心里没由来的便像是被那些梦境缠绕上了一丝包裹着不透风的迷雾。
马车也慢慢停下来,她掀开帘子,坐落眼前的便是巍峨的府宅——盛国公府的宅院,她除了用巍峨二字也再也想不到旁的词来形容,这是普通百姓终极一生也无法得到的富贵。
一目一目略过这瓦片,辗转心中的确是之后的断瓦残垣。盛明珠心里像好似玻璃入了水面,突然透彻了一样。盛国公府这样的,一朝一夕复巢,宛如大周转瞬被大魏取代。
景象在荒凉与繁华中交替,盛明珠突然明白了,什么是那些道教中人说的富贵如云烟。
这样想着,面前泼天的富贵,似也算不上什么了。
很快旁边的仪门被下人拉开,又有几列小厮出来将他们路上的所带的行礼一路抬了进去。黄妈妈先下了轿子,很快又扶着芸娘下来,灵珠被她抱了下来。陈岑出来,本想扶着明珠下来。
门口却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丫鬟,年岁约二十左右,看着却很老气。
“哪里来的奴才,这么不懂规矩!”她模样漂亮,就是吊稍眼,可以说威严相,也可以说倒霉相,“我盛国公府的嫡孙小姐,是你这样下人碰的么?盛国公府是开国元勋,便是出行下马都各有各的规矩。”
盛明珠轿子里头就听见了,好有气势的丫鬟。她稍微将帘子揭开一角,她爹和娘已经半只脚进了门,又回头看着。并州府里没这么多规矩,芸娘抱着灵珠,有些不安的看了盛谦一眼。
陈岑双手缩着,不知道该怎么办。黄妈妈走上前,刚想扶着明珠下来,这时候又有轱辘踩着青石地板的声音传来,盛明珠微微回头,那马车也缓缓停了下来,很快有小厮从后方上来,半跪在地上。
率先跃入眼前的是一双精致小巧的绣鞋,紧接着便是繁琐厚重的马面裙子。
盛明珠抬起眼睛,正巧那人也对上了她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穿一身粉色缠枝裙衫,头上高高耸起的精致发髻,戴了奇巧的步摇,耳旁的流苏晃悠悠,金灿灿的。瞧着就高不可攀。
她唇微微抿着,一脚踩在小厮背上,慢慢下了马车,又似不经意往盛明珠那瞥了眼。
“珍姐姐,家里来人了吗?以前没见过的。”
她问了一句,倪珍从台阶上下来,“二小姐——”又回头看着盛谦,“这是三老爷和姨奶奶。之前都在并州外派,今儿刚刚回来。”
她又看向马车,头歪歪斜着,看上去有些天真,“听祖母说了。今儿有个妹妹要回来,怎么还不下来?”又看了眼盛谦,微微福身,“侄女给三叔问礼儿了。”
盛谦微笑虚扶了她一把。盛菲菲却没理芸娘,她是长房嫡女,盛家又是老牌世家,庶女同妾都是半个奴才,还没得她行礼的,“明珠妹妹还不下来,因为害羞吗?”
芸娘戳了戳盛谦的手,这姑娘倒是像下马威一样。故意挑这个时间回来,又用这样的下马车的方式,她从前只听说过贵族人家下马脚沾地。可没道理刚回来就这么大阵仗。
盛谦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兄长的小女,家里最小的,想来是被人宠坏了。”
灰衣走至一侧,轻轻俯下身。盛明珠便踩着他的背下来,走至盛菲菲跟前,原本灵动的双眸变的谨慎木讷起来,“从前在并州没有这样的……姐姐,我做的对吗?”
盛菲菲虽刚才称她做妹妹,心里却不大怎么想认这个妹妹。尤其她如今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模样,“左右就是个形势,没什么大不了的。”又看了眼盛明珠,模样却实不错,但也没什么值得她另眼相看的。
又觉得无趣,白费了自己个儿一下午的时间,“今儿三叔回府,府里接风宴都备下了,侄女就不耽搁三叔回院里收拾整顿的。”说完便朝盛谦一个福身,又踩着那精致的绣鞋不紧不慢走了,自始至终也没看芸娘一眼。
盛明珠垂着脑袋,做温柔贤淑的模样。
一路进盛府,不少下人都往这里看。有见到盛谦的,便来问个好,也有许多直接便走过去了,盛明珠便晓得自己爹在府中是个什么地位,又与黄妈妈一行人很快到了三房的院落。
乌烟瘴气,一层一层的蜘蛛网都快掉下来了。
若不是家具还精美,任谁能想出这是国公府嫡子的居所。
“有长兄和姐姐,母亲平日并不怎注意我。一会儿去请了安,自会有人来收拾。”黄妈妈擦了几个椅子,盛谦便挑了个坐下,又对明珠几人道,“如今咱们家刚回京城,一切都还没安顿好。囡囡,你千万要收着性子,等爹爹所有事情都处置妥当了,自然会带你们搬出去。”
她爹这话意思就很明显了。祖母不太看重他这个儿子,自然也就不大看重她这个孙女了。
“能搬出去吗?旁人会不会说闲话?”芸娘忙问道。
早今儿见到那个趾高气扬的丫鬟和那盛菲菲时,她心里就生了怯意。这京城里长大的官家小姐浑身的气势,盛谦看她忐忑的神情,便摸了摸她的脸,笑的温柔,“怕什么,有我呢。”
盛灵珠原本偷偷的吃糖,瞧见了便捂着嘴笑。芸娘暗锤了盛谦一下,原本的忐忑也去了几分。
“晚上还有接风宴,你若困了便留在屋里。只是灵珠和明珠第一次进府,我十几年外派也没回来。一会儿你带着两个人去给母亲请安,待明日我再带着她们去正式见过父亲。”芸娘记下之后便点头,又问盛谦有什么忌讳的规矩。
他一一回答了。
只一盏茶的功夫,各自换了件儿衣裳,便又去了正房处。
盛国公府一共三子一女,如今还未分家,便是盛国公老两口住在正房。
盛茂为长子,住在里正房最近百荣堂,嫡女有两个,长女盛若秋已经出嫁。二女盛菲菲比明珠大上一岁。
还有个小儿子,刚刚到入学的年纪。宋老太君治家严,也没庶子庶女。
二老爷盛善是庶出,住的偏了些,而且年幼时脑子里就不知道钻了些什么东西,一心向道,如今也没妻女,愁的二姨奶奶这些年白发都多生了几根。
盛谦去找盛国公,父子两多年未见,有许多话说,还有些官场上的事情。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走的时候盛谦年少气盛,没几个人在乎,如今他自己个人却知道自己手里握着什么样的东西。
而芸娘则带着两个女儿去见宋老太君。
老太君住正房,外头一树的海棠花,粉嫩嫩的。芸娘跟着倪珍进去,满心觉得这大地方仆人还就真和她们并州那小地不同,黄妈妈也撇撇唇,凑到她耳边,“知道的说她是丫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哪家丫鬟比主子还趾高气扬?”
盛明珠一路都保持着笑不露齿。
那倪珍儿说是跟前伺候老太太的大丫鬟,得老太太宠爱。宋老太君又是当年与国公爷一起上过战场的人,她跟前伺候的丫鬟在几个主子爷跟前都有几分面子——
“主不主仆不仆,大厦将倾之像。”
灵珠突然嘴里蹦跶出几个字儿,盛明珠头一个反应过来,立马捂住她的嘴,又看了看四周,“再卖弄回家揍你。”
第二十七章:诗会
这诺大的盛府,看起来井井有条,实际上什么模样也没什么人清楚。
盛明珠垂着头,跟着芸娘缓缓进了里屋。又在里头等了半天,茶水喝了两三盏,最终只出来了个头高挑的丫鬟。
“老太太今儿身子不适,没法见客。”
灵珠大眼睛滴溜溜转,又看着芸娘。等了有多半个时辰,等来了个身体不适。芸娘从椅子上起来,“那我改日再来。”说完又看了眼屋里,那袅袅香炉还冒着烟儿,丫鬟各司其职。
盛明珠跟着她娘出了门儿。
——
阮氏掌家许久,老太太年纪大了之后也不兴请安那一套。丈夫又留恋妾室,每日都睡足了在起。
门突然被人推开,紧接着便是粗嘎的男声,“三房那一家子回来了,你知道吧?”盛茂穿一身朝服,头上还冒着汗,一股子酒味混着出来。显然是刚跟那些个朝廷栋梁在巷子楼里鬼混完了。
阮氏一边往手上戴扳指,语气不悦,“我道老爷不知道呢?听说最近巷子楼里新来了一个黄鹂,声音脆的很,还道将老爷的魂给勾走了呢?”
盛茂满脸不耐烦,“得得得,跟你说正事儿,谁跟你扯这些了。”他脱了最外面的官服,阮氏旁边跟着的丫鬟翠竹很快又拿了个墨绿色云锦袍给他,“三房回来这事儿可不简单。我晓得你什么都爱往手里拿捏的性子,老三在并州那里当了几年府台,自己管家有点家底儿。但我可劝你,少沾这份心,否则以后有你好果子吃的。”
阮氏眉头抬高,又一冷笑,“爷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我只警告你,三房那烫手,你要是给我找了麻烦,当心我休了你。”盛茂懒得搭理她,心里又还惦记刚纳进来的妾几日都没去看她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谁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肮脏事儿。”几乎是他刚抬脚出门,阮氏便将妆台上的螺子黛折断,翠竹忙取了帕子,给主子擦手,阮氏擦了手里的乌黑,又将帕子甩至一旁,“你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没?明里暗里嫌弃我身上的铜臭味,也不晓得若不是我这几年死命抓着府里的银钱,他拿什么出去鬼混?”
翠竹在一旁,不敢吱声儿。好在这两夫妻就没不吵架的时候,过了一会儿阮氏便平复了,又从妆盒里新拿了螺子黛,细细勾画眉头,“二小姐去哪儿了,回来没有?”
翠竹道,“刚才府里下人说回来了。入夜好像又去江府了。”
阮氏将木梳拍在妆台上,一旁翠竹连忙从一旁的小抽屉里帮她拿出耳坠,又替她穿上,“一会儿派人给我接回来。以后没我的准儿,不许她去江府。”盛茂的长女盛若秋嫁给了江府,可那不是阮氏的女儿。
是先头那位留下的。阮氏怕留人话柄,一直尽心照顾她,到后头结亲时虽说是她自己个儿扒上的江家,可她也出了不少力。没成想着大女儿刚嫁出去没多久,就学会了给府里头送女人。
“奴婢晓得。”
“去弟妹那儿,她刚刚从并州那里来,想来什么都不懂。”
翠竹原以为主子说的是宋氏,到后头便明白的说的是那姨娘。便跟在她后头,百荣堂距离盛谦如今住的君子院不远。不比那些娇养大的花儿,这院儿里都是些竹柏,因此纵使多年没人照顾,也依旧旺盛。
盛谦在外头还没回来,芸娘从老太太那儿回来,心里早知道可能会这样,但受了冷落,心里也没多舒坦。
“这是刘姨娘吧——”突然有声儿传来,芸娘并两个女儿一同望过去。便见一个中年模样,穿着打扮华丽的妇人朝这处走,芸娘有些摸不准她的身份。府里头正经的主子挺多,大老爷更是莺莺燕燕一大堆。
“我是你大嫂”,阮氏笑了笑,“这几年婆婆身子不好,暂由我管理着家中的大小事情。如今你们这三房刚回府,日常上肯定有些不方便的地方,若少了些什么,只管去找我。”
芸娘忙拿了帕子向她行礼。
阮氏虚扶了一把,两人又一起坐在院儿里的石凳上。黄妈妈给上了茶水,“前些日子,贵妃回来省亲。本该提前将这院子拾掇拾掇,但事情实在太多,我也没顾得上。”阮氏介绍道,“婆婆心里还是有你们的,确实事情太多了,你别在意。”
贵妃便是宋老太太的二女,嫁入宫里也十几年了。
芸娘笑了笑,不知该说些什么。说什么也不对,说自己个儿没贵妃重要?还是说贵妃没自己重要?盛明珠一旁假作乖巧,心思百转。
“外头我带了几个下人”,阮氏道,“卖身契一会儿我让我那院子里的人送过来。如今你也进了府,按道理要领一份月钱。只是弟妹那头病了,这到不好商议,得过些日子。”这弟妹说的便是宋氏,打头回府便进了小佛堂,一直没出来。
她说什么,芸娘便细细听着。及至夜深了,阮氏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又让芸娘一会儿去接风宴上,便要告退。
盛明珠作了半天的哑巴,也起身送她。阮氏也抬眼看她。
这侄女生的不错,穿一件儿藕粉色的掐腰衣裳,脸便似荷塘中的荷叶一样,夜色下十分清幽。瞧着十分文静,不像是个能闹出事儿的,便褪了手上的环子,“第一次见明珠,也没什么礼好赠的。这镯子跟了我十几年,玉养人,你拿着把玩。”
“谢伯娘。”盛明珠半弯腰,规规矩矩的行礼。
阮氏又瞧了一会儿灵珠,左手到还有个镯子,只那个是羊脂玉的,顶之前那镯子十几倍。便忽略了,又叮嘱了两句,瞧着那丫头似很喜欢自己所赐的镯子,便心满意足走了。
“水玻璃的镯子。”盛明珠卸下了手腕上的镯子,“娘,如今京城的贵女,都时兴戴这个玩意儿吗?”
芸娘摇了摇头,又拿起那镯子,“娘先给你收着。”这成色太老,姑娘家不合适。
“长者赐,不敢辞。”盛明珠将镯子重新套回了手腕上,“先戴着吧。免得过几日去请安,伯娘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