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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娇色-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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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她?”
管平晓得那日她听到了些什么,却没想到她能猜到这个地步。盛明珠看着那鞭子,“也没什么难猜的,昭仁皇后的年岁和你的年岁都对的上——而且能让先皇记这么多年的,恐也只有她了。”
“确实不难猜。”管平垂头应了一声。
“夫君可是因为这事一直记恨先皇?”
沈家一族突然倒了,昭仁皇后也突然销声匿迹,朝堂上再无人提起,盛明珠可不觉得是朝臣们都忘了沈家——宫维的事情本就复杂,到底掺杂了些什么盛明珠也无从知晓。可管平大约是记恨先帝的。
若按着正常的发展下去,他早该拥有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或许以前有”,管平道,“也许现在还有,不过没以前那般深了。”
也许是当了管都督,也许是当了定国侯;“高处不胜寒,要考虑的东西总比一般人多很多。从沈家来看,他罪大恶极,可若以大魏的君主身份来看,他只是做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做的决断。”
盛明珠听他这么分析下来,好似一滴水滴到了心头,初起时没什么感受。慢慢便起了股寒意。管平瞧她半天没说话,还以为她是因为刚才的事儿受了惊吓,鼻尖儿便挨着她的鼻尖儿,“无论如何我的脸面都算是被你毁了,当怎么罚你?”
管平挨着她,眼神里冒着火。成婚这么些天,除开她月事儿的那些天,管平就没素过,猛地素了好几天,吃惯了肉的人再素下来,总归是不习惯的。盛明珠躲开他亲自己,管平正有些不满的看着她,盛明珠却道,“我有些事儿想问你。”
管平扯着她的腰带,“天色这么晚了,有些事情明天再问一样。”
春宵一刻值千金,管平心里还哪儿顾想别的。盛明珠却死死握着他的手,管平目光对上她的,外头的月色映入她目中,也带了些凉意。这些日子出来,她有时与自己亲密非常,如同普通夫妻,有时候便会如现在这般执拗。
他这时看不透她,便也觉得人远了许多。
“你想问什么?”他眉头微皱,看着她。
“你去沈家,除了拜祭婆婆,还有旁的事情吗?”
“是有些旁的事情,与你没多大关系。”管平从来不觉得自己朝政上的事情与她有什么关联,她只需享受自己带给她的优渥生活,如同金屋中的明珠一样。盛明珠摇了摇头,“若你是我丈夫,你我便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与我无关。”
管平原本阴鸷的脸色一扫,又握着她的手,语气比之前温和不少,“你我是夫妻,有些事情你想问,便直接问我。”
盛明珠看着他,目光漆如琉璃,“那我就直说了。”
“从前我心中没你,想与你做相敬如宾的夫妻。可如今成婚这么些日子,我自是了解我是什么性格的人,你想问鼎天下,还是你想做个贤臣,做你的定国侯,都是你的朝事,可若有朝一日你真要去那个位置,咱们的夫妻缘分也就尽了。”
管平唇角原本的笑容你凝滞,原本手还握着她的,如今握的越发的紧了,“为什么?”
“就是因为天下之人言论,还是岳父对你说了些什么?”管平语气明显比之前要急躁许多,看着盛明珠,“你既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若是没出事情,名正言顺的太子是谁?本该就是我的东西,我若要拿回来本就是应该,你反倒用咱们的夫妻情分来威胁我?”
“是,那本该是你的东西。”
盛明珠语气忽就有些哽噎了,“如今拿回来对你而言轻而易举。可便如同你说的那样,当年先皇有多少的无奈,你若上位之后那些无奈就会没了吗?我不想做早死的沈皇后,我盛明珠从长成起便这么自私,更见不得丈夫身边有旁的女人。”
管平原本心里是有怨愤的。
这怨愤自小就有,长大后渐渐淡了。可到底不能全然无视,如今自己的妻子又说出这样的话,本该是自己的东西凭什么总要让他拱手相让。可盛明珠说出接下来这番话,便让他有些狐疑了,“什么旁的女人,你说些什么?”
盛明珠道,“前有林清焰,后头说不准还有些旁的。”
管平这才了解她这股子邪气儿出在哪儿,又想起还在府中时候那段日子,她有时也总阴阳怪气,“林清焰是什么身份我早告诉你了,你翻出这等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做甚?”
盛明珠唇绷的跟蚌壳一样,又不说话了。管平有些头疼,话题似乎从之前的家国大事转变成了小家之间的事情,管平也明白了,她在闹脾气,闹些他不大懂的脾气,“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盛明珠只钻进被子里,不搭理他了。
管平半搂着她,很快也钻了进去。男女之间的不同大概就在这里,盛明珠觉得两个人在吵架,她已经这样了他要有点骨气也该不搭理她,接过没多长时间就搂上她的腰,要解她的衣裳,盛明珠一把将人推开。
管平搂着她,“你这几天到底在别扭些什么,我对你如何,你心中还不分明吗?自始至终我便以全心待你,你如何能全心待我?”
盛明珠也看着他,“我若全心待我的丈夫,我只他一个,他也只能我一个”,到底成亲这么些日子了,两人亲近的时候是真的亲近,盛明珠并不真想断了夫妻情分,可也想要他承诺他些什么——纵使承诺这东西并不打紧。
可女人有时候便是想要这些东西。
于是她以一种通情达理的口吻,提出了一个并不通情达理的要求。
“我爹如今官至尚书,我娘虽是妾,可那是因着我爹在朝为官,大魏先例妾不能提妻,可这十多年来我爹再没旁的人,夫妻夫妻,便是两人?若是你身旁多了别的女人,我也不会似眼前这个样子,说不准就成了个妒妇模样,你也不喜我了。”
盛明珠说着,又抬头看着他,“你能应承我吗?”
管平如今才算了解到之前手下那些人说的,女子心思是如何九曲十八弯,便就着林清焰一事,能拉扯到现在,“世上女子多,极美漂亮的女子也不少,我之前没看过她们,以后自然也不会。你每天闲来无事,就想这些无边无际的东西吗?”
怎么是些无边无际的东西,盛明珠知道,管平如今心中有她,或许今儿说的话也全然是真心的。可也就像他说的一样,高处不胜寒,似当年先帝都有那么多的无奈——若然以后他成了大业,三宫六院,她又往何处走。
“我出去忙碌许久,提前没跟你说,是我不该,以后再也不会了。”
管平挨着她,轻蹭她的脸,“明日起来给你出气,不要气了。”
他鲜少这个模样,盛明珠旁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轻轻点了点头。
——
红柳第二日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屋内有些不对劲儿,气味儿怪怪的。
等往前头小夫人的房间走过去时,却发现被窝涌起的弧度不对。外头帐子搭着,红柳看不大清楚,等想往里头走时,里头却人影动了,抬眼见却看见一个身形高的人出了,红柳心里一惊,还以为是昨个儿那人半夜里跑了进来。
“夫人还未起,一会儿等她醒了伺候她梳洗。”
管平出来,便看着一个虎头虎脑的丫鬟。想起自己走之前交代过的,便晓得是伺候盛明珠的。绿柳脑子不聪明,但眼色是有的,辨人也会,有些怕这人身上的气势,便瑟着点了点头。
管平出了门,这次来时外头便跟了些许多随军的,只对那些人使了眼色,便朝着最右边的厢房走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推拿
红柳还在伺候小夫人。
红柳年岁不大,但这里人成婚年纪都早,红柳她堂姐十二岁就订下,十三那年成的婚。尤其她还时长来嫂子这里帮工,该懂的东西自然都懂。又去叫盛明珠起来,只是刚半掀开那床薄被,整个人便有些懵了。
小夫人背后满布的青紫,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夜被打了一顿。红柳从前伺候过人,自然知道这时怎么一回事儿,脸蛋猛的一红,连忙又给盛明珠盖上被子,许是因为动作有些重了,原本还在睡梦中的盛明珠幽幽转醒。
微微伸了个懒腰,那一头墨色的长发蜿蜒至被上,晨起时未曾梳妆,整个脸庞都是干净的,更有种纯粹的美。尤其是昨夜又经历了那样的事儿,红柳只觉得像是雨后桃花一般娇艳——转眼又看着床榻上那些痕迹,悄悄红了一张脸。
昨个儿被折腾了一整碗,盛明珠只觉得整个腰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被红柳伺候着起身梳洗,又好好泡澡解乏,这才觉得慢慢恢复了些生机。
桶里头红柳撒了些此地人常用的香料,盛明珠靠在桶壁边缘,只觉浑身的肌肤都微微松弛了下来——“小夫人,在吗?”外头突然起了敲门声儿,是陈嫂的声音,盛明珠睁开了眼睛,,又看了眼红柳。
红柳透着门缝看了一眼,又看着盛明珠。
盛明珠从浴桶内起身,红柳便很快拿了外袍给她披上,又打开了门,跟陈嫂打了招呼。陈嫂平日里脸上总是带笑的,她人不是那种娇艳的长相,可有时一笑却给人一种艳丽无匹的气质,今儿脸上却鲜少的没有挂上笑容。
“陈嫂,这么匆匆的来,有什么事儿吗?”
盛明珠刚沐浴完,红柳便在她身后拿着干帕子给她绞头发。她斜斜靠在屋内的美人榻上,自有一股风流流露,只是此刻陈嫂是完全没办法欣赏的,她怕一个不趁手管爷直接把她这小店给拆了。
“昨个儿那事儿原是我考虑不周,前些日子跟着店内的伙计去了外头进货。小夫人也知道,咱们这里是个关口,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前些日子的客人我都给交代了小夫人的身份,可昨个儿那客人是个新来的——”
陈嫂说着,脸色比刚才还难看,“倒是让小夫人受了惊,是我的不是。”
盛明珠昨个儿是有些怕,不过也晓得跟这老板娘是没多大关联的。这小客栈在京城看来是极小,可在这等子荒野的地方,便是方圆数百里也找不出第二个,也似她说的那样,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加之那些日子管平人不在,她每日听曲儿又和老板娘关系处的不错,便笑了笑,“昨个儿便是遇到了个不长眼的,昨个儿过去了便过去了,哪能怪到你头上”,说罢又在金枝的伺候下从榻上微微转了方向,方便她替她擦头发。
“前些日子的那些个戏码不错,不知今儿还有吗?”
陈嫂听到这儿才知道这小夫人是真没有迁怒到自己头上,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儿。管爷是什么身份她自然心知肚明,偏昨个儿出了那样的事情,还好这小夫人只是受了惊吓,倘若真是着了什么道儿,她几条命够搭的上的?
“夫人若喜欢便有”,好歹松了口气儿。
陈嫂也不是那等子吞吞吐吐的人,眼瞧着这边没把这事儿记挂在她头上,管爷又已经将昨个儿闹事儿那位逮住了,便算事情过去了。又恢复了从前的笑容,“前些日子出去,倒是带回来个婆子,有一手好的推拿功夫,想来昨个儿夫人是累坏了,等会儿用过饭不然让那婆子上来替夫人推拿推拿。”
陈嫂是经过事儿的,只看她眼角的余红和一脸疲态,便知昨个儿发生了什么。这刚成婚的夫妻两本就是如此,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天仙儿一样的美人,骤然离开了那么长时间,可不得找补回来。
到底是成了婚的妇人,知道陈嫂这话有揶揄的成分在,盛明珠也能端着,脸丝毫没有臊红的痕迹。
只是微微起身时,腰那边确实跟车轮碾过去一样,“善推拿的婆子,如今还有妇道人家做这个的?”大魏是比大周民风开放不少,可医馆还是甚少有女子去,毕竟望闻问切,妇道人家不爱做这些个抛头露面的事情。
“家里原是做这个营生的,丈夫和家里其它兄弟都犯了事儿,如今人被牙婆卖到这里,我瞧着她会这么一手功夫,前些日子相看时候便将人买了回来”,陈嫂笑着道,“一路上疲乏时倒是让她帮忙按了按,一手功夫确实不错。”
盛明珠腰上困乏的厉害,听陈嫂这么说,不由的点了点头,也想试试这婆子手上的功夫。
——
“昨个儿那事儿虽让夫人受了惊,可也瞧得出管爷对您是真的疼爱”
用过饭之后,管平便出去备马车了,因着此次去沈家,距离还有些远。原本的马车舟车劳顿,坐着是有些不舒服的。盛明珠斜靠在榻上,之前那婆子便替她推拿着,陈嫂在一侧吃着瓜子,与红柳盛明珠三人说着些话儿。
盛明珠趴在榻上,身后那婆子开始手有些重,按的她有些不舒服,到后来适应了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松了下来,比之前舒畅不少。听到了陈嫂说的话,只笑了笑。
“都说读书人气力不行,我瞧者管爷倒是其中翘楚——”陈嫂虽早当了寡妇,可这些年桃花也没断过。前些日子盛明珠便瞧见了其中一位,又听她说这些带着颜色的话,到底少妇和这些成婚久了的妇人不同。
脸皮子还是有些薄,盛明珠垂着头,假作没怎么听清楚。
“我倒是忘了,这管爷从前还是这儿的参军将领”,陈嫂似想起了什么,拍了拍大腿,又调笑的看着盛明珠,“说起来也是夫人好运气,女人嫁人便像是走一次鬼门关,运气不好的这一关过不去下半辈子便就那样了,运气好的,每天都似泡在密窝里头一样。”
盛明珠又转过了头,陈嫂又说了些什么。红柳懵懵懂懂的,有些听不懂,有些听的懂,遇到能听懂的,毕竟又是个没成婚的丫头,又连忙躲避到了后屋里头。
盛明珠虽然成婚了,被这陈嫂一通说一张脸也红的不成。等管平进屋的时候,陈嫂那张巴巴的嘴总算停了下来——大约有些人天生身上带着气势就和旁人不同。
陈嫂本来就是个嘴皮子能说的,前些日子又出了那样的事儿,今儿存心逗盛明珠开心,便比之前更精心了些。只是这管爷一到,进屋时脸上面无表情,便让人心中生了惧意,也与红柳都不说什么了。
最后又找了借口,哒哒的出了屋,替两人将门给关上了。
那婆子原本还在给盛明珠揉捏着后背,她到是个精心伺候的,管平进来时也没放在心上,手里抹了些精油,劲儿按着比之前还用劲儿。有时候劲儿大了盛明珠便不由自主的哼哼出声儿,刚才两个姑娘家在这儿便没什么。
如今管平还在这儿,她后背又是光着的,便让人觉得有些尴尬,尤其他衣衫整齐着。
盛明珠又被身上的婆子按的浑身一抖,忙打手让她停了,又连忙从一侧拿起外衫披在身上,只道,“你先出去吧——”那婆子之前一直不说话,但明显是个耿直的,手如今还泛着油光,“夫人,还没按到一个时辰?”
管平也走了过来,伸手拉着盛明珠还没扣好的衣裳,“先出去吧。”
那婆子看了眼管平,也不说什么了,很快退了出去。管平瞧着桌上还没有收拾干净的瓜子皮儿,又想着进来之前屋内那股子热络的场景,便坐在她身边,问了一句,“刚才说些什么,那般热闹?”
他就坐在自己身边,稍一侧身两个人就挨在一起,只道,“没说什么,陈嫂就说了些客栈中的趣事儿。”她总不能对这管平道陈嫂刚才与她讨论女人成婚之后加了个什么样的男人才算【性】福。
管平靠在她身侧,道,“身上是什么?”
“那老妈子说是推拿用的药酒。”他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像一只摇尾巴的大狗,盛明珠将人推开,管平揉了揉鼻子,片刻后才说了句,“闻着到十分好,以后也可以用用。”
盛明珠便嫌恶的看了眼他,“都说是药酒怎么能常用,若不是昨日——我腰伤的厉害,今儿若不是那老妈子帮我按了按,许是现在都直不起腰身来。”盛明珠揉着自己的腰,管平却要撩开她的衣衫。
被她瞪了一眼。
“我瞧瞧看你的腰。”
不理会她的推拒,管平将人推在床上,果然瞧见腰上大片的青红。盛明珠正觉身上有些不对劲儿,突然背后一凉,原本披在后头的衣裳又不翼而飞了。连忙想要爬起来,又道,“昨个儿才——”实在是说不出口,“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管平手里却只是就着刚才的药酒,从她腰窝开始往下按。
第一百七十三章:拜祭
盛明珠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要给自己推拿。
“你会吗?”她扭头问了一句,身后的人没回答她,只一双大掌灼热而有力。从腰窝往上隐隐的有股子热流,盛明珠放松下来,“原不知你还有这一手?”
管平知道她肌肤嫰,背后如今看着青紫满布,他自己用了多大的劲儿自己心里自然有数。只是瞧着她一副懒猫害痛的模样便不由自主的想宠,“你若以后腰再伤了,我再提你按。”
昨个儿腰是怎么伤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如今管平说这话儿的意思也很明了了。盛明珠扭过头憋着嘴儿也不说话了。管平又贴近她耳边,“昨个儿闹的你不痛快吗?我以为你昨天也很舒服——”
盛明珠气的敲了他两下。管平将人楼着,两人很快又抱在一起。
——
次日晨起时两人便启程离了这客栈,管平和这里的驻军首领到底商议了什么,盛明珠也没问。这天下间的事情这么多,瞬息万变的事情更多。也许从前她想的过份多了反倒不好,顺其自然罢了。
她娘当了十几年的妾室,到底夫妻二人过的还是和和美美。
到底将心理原本的不安都给压了下来。从此处往关外赶,还有不少路程。
一路往西面儿走,离开大魏边境之后,风沙更是比从前要大了许多。一路上马车倒是比之前行走艰难了许多,许是水土的关系,初初到这里时,盛明珠嘴皮子便起了干纹,只觉脸蛋都比之前干了不少。
人也看着病恹恹的,风沙有些大,管平进了轿子,便替她戴上了随路买的毡帽,又摸了摸她的脸,干巴巴的。原先水润润的一个小姑娘如今病恹恹,仿佛脱了水一样,管平有些心疼,便道,“一会儿就到了,夜里休息一下。”
盛明珠只觉得脑子都懵懵的,也没听见他到底说些什么,浑浑噩噩的点了头。
管平更心疼了,只让前头赶车人再快些,等到夜里时,总算到了从前沈家的老宅。盛明珠头有些晕,让人扶出来的时候看整个院子也有些天昏地暗的,看不大清楚。不过这宅子装扮的别致,里头也清幽。
原本一路上的干燥也减去了几分。老宅子里头还有些仆人在,管平很快使认去请了大夫。
——
盛明珠后半夜时才幽幽转醒,有人低声的话儿从帐外传了出来。应该是管平在和大夫说话。
“夫人没什么大碍,有些水土不服,加上刚有了一月的身子,又舟车劳顿,多休息几日,老夫在给开上几贴药镇一下便好。”那大夫说着便指挥着一旁的药童拿纸笔准备开药方。
管平愣了一下,连带屋里头的盛明珠也愣了一下,侧坐着着身子从榻上起来。旁边丫鬟瞧她起身,连忙遵照着大夫之前的嘱咐,端了碗甜水给她,“夫人——”盛明珠别过去,只往外看着。
“我夫人的身子没什么大概吧?孩子没什么大概吧?”管平又问了一句。
那大夫以为他刚才都交代的清清楚楚,便又看了眼这人,瞧着像是个读书人,估计较真,“夫人没什么大碍,身子将养着就好。看这位爷样子,似不是本地人吧?若是出来处理事情,可要尽快些,等着夫人肚子大了,便不好挪动了。”
“她既有了身子,平日吃食有什么忌口的吗?”
管平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心情该怎么形容,轻飘飘的,好似摸不着底儿,如今说着的话也不知道在飘些什么。
那大夫想了想,“既是孕期,日后寒凉的东西便不要再碰。”
这次二人轻车从简,路上既没带仆人也没带厨子,管平不过带了一帮什么都不懂的谋士,总不能问他们孕期不能吃什么,“那烦劳先生,详尽列出来。”那大夫原本还在写方子,听他这么说,顿时摸了摸胡子,“这位爷,这寒凉的食物您随意出去找个婆子就能问——”
话还未说完,管平往桌上放了一锭银子,老大夫也不说什么了,写完了方子,又老老实实的开始写东西了。管平一直在旁边盯着——等到头大夫写完了,他收好之后,大夫准备走了。盛明珠也准备穿鞋,好出去跟他说话。
“先生,平日里还需注意些什么吗?”
大夫脚还没迈出去,管平又问了一句。
“平日好好休息就成,不宜走动频繁。”这大夫也是绞尽脑汁儿,他只是个普通大夫,又非妇科圣手,把个脉开个药容易,这些事儿问的人头大。盛明珠在账内估计也是听不下去了,趿拉着绣鞋出来。
只让一旁伺候的丫鬟送着大夫出了门。
管平瞧着她下来了,直接把人横抱起来。盛明珠没反应过来,被他唬了一跳,“你做什么?”
管平将人又重新抱到床上,似对待什么珍贵的易碎品一样,又小心翼翼的给她掖好被角,“大夫说了,你平日里不宜走动频繁。”罢了又看着她腹中,一个月了,当是走之前时就有了,又有些担心,前几日才刚闹过她。
怪不得她那一日那般的娇气。
盛明珠瞧他盯着她腹部,“你看什么?”
“自是看你。”
管平摸着她的脸,目光比之前更柔和一些。盛明珠想起刚刚他问大夫那些,有些想笑,“你问那老大夫那些做什么,到时候找个稳婆就是了。再者那老大夫也说了,不过一个月的身子,还早着呢,你倒着急些什么?”
“不着急——”管平道,“但须它出来前,为他准备好一切。”
他说着,目光正对上她的。盛明珠目光也有些软,许是知道自己要当母亲了,总和之前不一样了,管平瞧她这样的目光,她垂着头,嘴唇微微有些干,脸也被衬的有些苍白,如今在床上躺着,头发斜至一侧。
没有繁复的发髻,整个人看上去小了许多。
她如今也不过十七的年纪,却马上要是他孩子的母亲了。管平摸着她的头发,想起什么一样,又端起放在一旁的水,“先忍两天,等拜祭过我母亲之后,便快些赶回京城。”管平原先是想再多待些时日。
等大魏京城里头闹的不可开交时再回去,可如今在这样的地方,他却怎么都放不下心来了。
盛明珠顺从的点了点头,管平看着她,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化作了一句,“如今觉得身子怎么样?”
“旁的什么感觉也没有,就是有些累。”
盛明珠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许是赶路太多,也许是这里的气候不适宜,她总觉得昏昏欲睡的。管平知道妇人孕期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先喝些水,既然困了,便躺下休息一会儿。”
盛明珠点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些水。原本干哑的嘴唇也比之前润了一些,管平又扶着她躺下,刚躺下盛明珠便觉得眼皮子耷拉着犯瞌睡,又拉着管平的袖子,“你还去哪儿吗?”
管平摇了摇头,“你睡吧,我陪着你。”
盛明珠觉得心下安稳了,双眼慢慢瞌上,很快就睡着了。
——
大片黄沙伴着风,路都看不清楚。
盛明珠脸上蒙着一层轻纱,马车上垫了一层厚厚的软垫子。管平怕她路上颠簸,整个轿子上的边角都拿着东西包裹了起来,又烧了羊奶在轿子里头,有股子奶腥味,不知为什么闻着有些难受。
管平看她支开了窗,道,“风沙大。”
盛明珠摇了摇头,“憋的有些难受,快到了吗?”
管平看着前头的路,这路他年年都会走一遭,可这次却与以往不同。以往都是他一个人来,一个人去,可如今后头的马车却坐着人,车上的人是他的妻,他的妻腹中还有他的骨肉。管平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以往那些放开的放不开的,好像都如同眼前聚来又散去的黄沙一样。
轻飘飘的就这么没了。
“很快了。”管平道。
盛明珠点了点头。今儿个来拜祭那位素未谋面的婆婆,因着她有了身子,管平原是不打算让她来的,可如今——盛明珠看着自己的小腹,或许是她不在是一个人了,或是是因为与他有了更深一层的联系。
盛明珠想去看看那素未谋面的婆婆,也想多了解他一些。
“到了。”马车陡然停了下来,管平先下了车。盛明珠微微探出脑袋,管平在马车下,伸着手,她探出身去,很快被他抱了下来。到了这里似乎风沙少了些,盛明珠一路缓走着,到了一处墓地前。
管平从身后拿出纸钱。
“从小起便听了很多昭仁皇后的事情”,盛明珠道,“就是不知她是个怎样的人?”
“一个普通的人。”管平道。
他没见过她,只是从旁人口中听的她,听她是如何与旁人做交易保全他一条命。盛明珠看着他,管平道,“沈家容不下她,皇城也容不下她。一个可怜的人。我原先在沈家,沈家不大容得下我,去大魏,也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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