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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娇色-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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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桌上都下了?
盛明珠一时之间只觉得荒唐,且不说谁有这么大能耐,这一大满院子都摆上了,一杯黄酒下毒,要的可是整个大魏皇庭的命。
——
场上皇后面色已经十分难看,走到魏帝身边,微微垂头行礼,“陛下,居然有贼人斗胆,在臣妾的生辰上作出这样的事儿,请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彻查到底。”
魏帝坐在椅子上,皇后向他行礼,他却只转过了身子,对一旁侍卫吩咐道,“传朕口谕,今日赴宴一律人等,明日之前不许出宫,严禁宫门待宫中侍卫一一排查详查之后方可初入。”
旁边侍卫尊令退下来。
这本是皇后的千秋宴,也是太子想借机拉拢朝臣的一场宴会,如今却好像成了鸿门宴一样。太子晓得这事儿一出便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仅让父皇震怒,还会让今儿日来参宴的亲王们在心里记上自己一笔。
顿时便把目光移向一边魏祀。
父皇病重之后,一向不喜自己,却对七弟越发看重,他从前还不将魏祀看在眼里,可如今长公主那女人却已经摆明了站在魏祀身后,这十几年来魏祀的沉默,也只说明了一个道理,会咬人的狗,不叫。
“父皇,儿臣愿协理此事。”
魏帝没有理会皇后要详查此事,却对着魏帝点了点头。太子目光顿时变了,又怕被魏帝看来再次引他不喜,忙沉下头。
今夜入宫之人,都不许出宫,盛明珠自然也在其列。不过因着管平身份不同,她待遇自也不同,到了一处宫门,里头灯火亮着。盛明珠推开门,却见管平已经在里头了,只着白色的中衣,正被小太监伺候着泡脚,又关上门。
“你去哪儿?”管平问道。
盛明珠回身时,那些个宫人都不见了。管平已经从屋内出来,“今日要留下的人不少,宫中房所紧张,委屈盛三小姐今日跟管某暂住一屋。”
天色大黑,没个宫人引路,今日宫里头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人心惶惶,她走了几步,还是退回到了屋内。就着临窗的一个椅子坐下,又看着管平,“今儿个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你还在这儿泡脚?”
突然又想起今儿一开始,那宫女就拿了一盏银樽给自己,还说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又提着裙子走到管平身边,来回上下看着,末了忍不住问一句,“你怎么会知道今儿个那酒水……”
话还未曾说完,陡然有女子的哭喊声从前头传了出来,她又放下这事儿,去窗边看着。正好刚才伺候管平那小太监又打来一盆子洗脚水,盛明珠便问道,“外头发生什么事儿了,我怎么听见有人在哭呢?”
小太监将擦脚巾整理好,道,“是宫里的侍卫在排查今夜的嫌犯,那些嬷嬷们在搜贵人们的身子——宫里那些刑讯嬷嬷可不讲人情世故,审问下手都不轻,那些个娇滴滴的宗室家眷怎么扛得住。”
盛明珠听得脚步声近了,有不近人情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处宫殿谁住着,奉旨搜查。”
旁边还有女子呜咽的声音,盛明珠小心翼翼的缩在了管平身后。
第一百二十六章:爱重
在大的胆子也是个女子,刚出了那等子事情,那小太监又说起刑讯嬷嬷的恐怖之处,便是个天生的虎豹胆子都得软和上几分。管平回头看了眼她,又抬了抬袖子,盛明珠也看着他,微微抿唇。
“这是管都督暂居之处,若有谁惊着了督主,莫怪咱家不留情面!”
刚才语气正常和善的小太监,此时好像变了个一样。掐的奸细的嗓子脖子高高仰着,傲慢的仿佛不可一世,那侍卫听了管平的名声,有些犹豫,片刻后还是道,“可本宫也是奉了七王爷的令,来彻查此事。”
小太监眉梢微微一横,又看着那侍卫,“七王爷和管督主,哪个不能得罪,你自己心里且权衡着。咱家便在这里等着,你若要搜,咱家这便去禀告了督主?”他声音故意拔高了一度,那侍卫连忙拱手,再也不提之前奉旨搜查的事儿。
“公公,刚才小的一时想岔,公公恕罪,恕罪,这就走,这就走。”
拱手之后连忙让身边众人撤下,又冲面前小太监赔了笑,才一路返回。盛明珠见着眼前的火把逐个儿散去了,才吐出一口子浊气。那小太监笑盈盈弯腰冲着盛明珠道,“三小姐放心,这些个宫人便是没什么眼色,都不敢伤着您的。”
见识过这小太监的两幅面孔,盛明珠也不得不拜服这宫里头到处都是能人。
管平侧躺在床上,手里捧着本书,那小太监便上前又将烛火挑亮了许多,看他这样子似摇彻夜不眠似的。盛明珠却也不困,刚才一路在凉台上坐着,陡然出了那么一件事儿,又吹了一路的冷风,便是有些睡意如今也早都散去了。
爆破声从烛火里头传了出来,此时的夜色颇显静谧。更鼓声响了又响,盛明珠隐隐约约听见东南角传来了些声音,有女子的哭叫声,好像还有些男子,有些凄厉,便往那处走了走。原本站在一旁侍奉的小太监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问,便主动答道。
“是今儿伺候的舞女乐人,还有一并牵扯进去的宫女太监们”,皇后的千秋宴,牵扯上来的何止成千上百人。便是在宫里头见多了生死的如今都忍不住撇紧了眉头,“那些个贵人们确实惨,住凄冷的宫殿,被刑讯嬷嬷审问,可怜那些个奴才,却不知缘由没了性命。”
盛明珠垂着头,一时间心内也生出不少悲凉之感。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看着管平。
管平放下手里的书,揉了揉紧了一天,有些发麻的太阳穴,才似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她的话,“你就不觉得是我做的吗?倘若大魏皇室死了个透,本督便能堂而皇之的窃国。”他说着,又发出一声轻嗤,似不屑,又似是别的。
盛明珠摇了摇头,她没觉得管平是个好人。但这个人傲气的很,若想要什么强取豪夺就是,窃这个字眼儿安不到他身上。何况以他如今的权势地位,只需再好好绸缪两三年,等战事起了,魏帝那时也病逝,他摄政理所当然。
此刻下毒只会成为一件不光彩的往事儿。
“你倒是比旁人看的通透。”
管平抬起眼睛,那一张如玉的脸在这样暗淡烛火的映衬下,多了几分柔色,他冲盛明珠伸手,示意她过来。只不过考虑了一会儿,左右已经要成婚的夫妻,何况这种场合陛下都下令他两一起来,如今在扭捏到成了矫情。
很快就走到那榻边,管平伸手握着她的手,凉岑岑一片。
眉头微一皱,“冷的话让他们烧炭盆子。”
盛明珠摇了摇头,今个儿这宫里就够乱了。何况她冷的又起止是这一双手,“这么晚了,来来回回都是侍卫,麻烦来麻烦去又引人到了这里……”她说着正要收回手,管平手却微微转了个弯,他那身白衫本就有些敞开,将那渗凉的小手便直接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又道,“你既舍不得麻烦旁人,只好让你的父亲受些苦,替你暖暖手了。”
饶是再厚的脸皮盛明珠此刻也免不了闹一个大红脸,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要脸。
不过原本冻的生硬的指尖儿却时有些触感,也慢慢暖和了起来。外头滴漏的声音一滴滴的不绝如耳,夜里头刑讯嬷嬷还在审问,那些个王妃住的离这儿都不远,隐隐约约能听见些什么,隐隐约约的,盛明珠也能感受到一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她紧张或是害怕时手指便会忍不住的蜷缩,又一直看着外头的方向,也不知到底审查出了个什么。
管平将她的手暖好之后,便从胸膛处取了出来。又横抱着她,将人放在床上,盛明珠惊叫一声,还以为他要做些什么,没想到他将她放下之后,只是拿被子盖住,声音比之前柔和不少,“今儿个夜里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叨扰你。且安心睡吧,明日一早我让灰衣驾车送你出宫回家。”
说完又抚了抚她鬓边的发,便起身。盛明珠手刚离了那处温暖的胸膛,还有些不适应,等反过神儿之后他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要替她关上门,便忙手撑着床帐,微微探起身子,“你去哪里?”
夜色弥漫,因着是快要下雨的阴天,没有星辰,也没有月色。他回头那瞬间,盛明珠却像是从他眼中看见了万千的星光,“去会会那些讨人厌的声音。安稳睡吧,一会儿我替你守夜。”
说完便走了,屋里彻底寂静了下来,只有刚才的关门声响还在耳朵里头回响。
盛明珠拥着被子坐着床上,心里头想着许多事儿,却又忍不住沉沉的睡意。
——
“七王爷审讯,就爱此处月台么?”
管平套上了深黑色的官袍,原本一头浓密的黑发也被高冠束了起来,刚才的柔情不在,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高不可攀。魏祀回头看着,原本还在审讯的几个下人却匆忙的向管平行礼,鼻比之他这个亲王,还要慎重。
魏祀脸上表情没变,又看着管平,“这里地方宽敞,若有嫌犯直接拉去处置,到十分省事儿。只是本王在这里审讯,督主夜里来这里,倒是有些不同寻常了。”
不同寻常这个词儿在往日或许没什么,可今儿个出了什么样的事儿谁都心里有数,魏祀这番话便显得别有深意,管平垂着头低低笑了,下巴隐匿在宽大的领口里。
魏祀皱着眉头,又看他一副浑然不在乎的态度,心中更气。好比他处心积虑的要跟一个人争抢些东西,却发现那人始终是在至高而上的俯视着他。
“到不是本督愿意出来,夜里更深露重,此处月台又冷的厉害,七王爷不顾及自己个儿身子是小事儿,倘若扰人安眠,便是大罪过了。”管平话说到最后,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没了,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
“此处太吵闹了,散了吧。”他吩咐道,身后的锦衣卫们便开始动作,一个个将那些花容失色的皇亲女眷们要请回去各自安置了,这东厂处事一向强势,任凭魏祀如何对旁边的侍卫们施压,各个都怂的跟鹌鹑似的,动都不敢动。
“管平!本王是奉了父皇的旨!你要抗旨么?!”魏祀一句一顿道。
管平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走了。他一句话没说,魏祀却气的几乎肝火都要烧着自己的肺,他又是那样的眼神,又是用那样木空一切的眼神看着自己——说起嫉恨,他嫉恨自己的大哥,嫉恨太子一出生就得了他想也想不来的东西。
可他却更厌恶管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居然比他所有的兄弟都要耀眼。
他在父皇口中出现的此处越来越多。魏祀有时候甚至都要庆幸,还要管平只是个外臣,还好管平不是皇子,否则依着父皇对他之宠信,旁人岂有一争之力。
魏祀只觉得胸口有团火在烧,被他狠狠的压了下去。旁边伺候的人看见主子这般姿态,只上去劝道,“这管都督如此猖狂,殿下是奉陛下的旨意行事,他这般猖狂,说不定是心中有鬼,明日殿下只需像陛下说明此时……”
话未说完,便被魏祀挡着了。父皇对管平相信到什么程度他不知道,但他却知道管平敢这般猖狂定有他自己的底牌。何况如今夺位之际,他实在没必要与一个外人起争执,管平这个人,现在却还不是一个他能得罪的人。
“他刚才为什么过来?”
“盛家那三小姐也在那屋里”,旁边人道,“奴才刚从那儿过来听那边伺候的宫女说,好像是因为这边的吵闹,引得三小姐夜里不好安眠,管督主才来这里闹将一通。”
盛三小姐,盛明珠,魏祀以为这个女人他没留下多深的印象,只是此刻旁人刚一提起她的名字,一张脸便很快的浮入到他眼前——这样一个貌美的女子,管平爱重于她,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七章:英雄迟暮
盛明珠次日回的府,这场千秋宴到底是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原本与管平的婚事该定下了,可却因为这场事儿又牵扯了许久。到底皇后的生辰下毒想害满皇族的人不是个小事儿,魏帝并未张扬出去,可各人有个人的消息来源,眼下各个深入简出,生怕被东厂的人逮进了东厂大牢。
也不知隔了多久,这日盛明珠去看望宋瑜时,却看见了好长时日不见的管平,准确的说是没见到他,只是接到了他送来的东西。
中间过去三四个月,宋瑜腹中渐大,人也比之前圆润不少。因听了大夫的意见,这些日子宋瑜小院中常摆放的便是些水果,盛明珠瞧她喜欢,便把今日管平送来的荔枝提了过来。
“一骑红尘妃子笑——”宋瑜捏着那荔枝,“原先平常人到难以吃到。”
从前大周时,岭南以北被拓跋人所占着,若想得一颗荔枝不说路途原因,摘都是个问题。家里娘不爱吃这个,灵珠那个老成性子,吃上几颗便不再吃了,“原是帝王为博美人一笑,今儿却是为了我博我那小侄子喜欢。”
盛明珠说着,剥了一颗到宋瑜嘴里。
宋瑜笑着含下了,看她样子又要再剥,便摇了摇头,“太冰了,再等会儿吧。”
从宫中一路冰镇着出来,到宋瑜这儿时候盛明珠又怕坏了,又换了次冰,如今还丝丝冒着冷气,便用帕子擦了手,又召唤金枝将那篮子放进屋去,“这东西拿冰镇着都容易坏,瞧如今还好着,一会儿说不定就蔫坏了,怪不得叫妃子笑呢,女人脸不说变就变么?”
宋瑜一笑,“说的好似你不是女人一样。”
“荔枝毕竟是寒凉解暑的东西,我腹中有孕,却是不能贪嘴多吃,坏了也可惜,不若去给隔壁陈大人送些。”
盛明珠点了点头,金枝便取出了一些,放在盘子里,另的那些用黑布盖着,扭头去了隔壁的陈府。
“这天气越来越热了,你和管都督的婚事怎么还没有办?”宋瑜用帕子擦了擦额边的汗水,“嫁衣繁琐,从前家里头姐姐出嫁时我倒是瞧过,若真是到了盛夏可就受罪了,等到婚房时,哪还见个新娘美人儿,等掀了盖头之后,原本的妆容都花完了,红红绿绿,颇为渗人。”
盛明珠听着就有些想笑,片刻后也皱起眉头。这拖一拖的可不是马上到盛夏了,还不如往后头拖,便硬着头皮道,“左右我不着急,若拖拖才好呢——等拖过年尾更好,说不定婚事都不成了。”
宋瑜摇了摇头,又跟她说了些什么。
日头大,加上宋瑜到底是有了身子的人,没从前那么避讳,裤腿稍微卷了起来。盛明珠也将袖子裤腿儿卷了起来。莫了又还觉得热,忍不住将袖子也卷了起来,露出一截儿白嫩的胳膊,外头金枝看着门,生怕外面有人偷窥进来。
盛明珠还觉不够,尤其看着外头来来回回打赤膊的路人,“若是个男子哪还有这些衣物的烦恼——”两人正说话着,却又扣门声儿进来,盛明珠连忙放下了袖子,裤腿儿卷的低了些,加上早从门缝里看见来人是谁,两人便都没注意。
金枝将门打开,陈岑侧身进来,手里头却提了一个网兜。
“夏日酷暑,这些瓜果最是解渴降温。”
陈岑看着两个姑娘,将兜子放在石桌上,“宋小姐也可多食些,附近瓜农刚从地中摘出来,十分新鲜。”兜网打开之后,便见几个绿油油的西瓜,盛明珠口中顿生津泽,夏日吃什么荔枝,便是该吃西瓜。
又眼巴巴看着陈岑。
被人这样看着,陈岑自然想尽快为她解忧,“只顾得从瓜农手上抱瓜,却忘了拿刀。”说罢又看着金枝,“烦劳金枝姑娘去厨房里拿柄刀来。”
宋瑜道,“我去拿罢。”金枝未曾进过她家厨房,也不知道东西在哪儿。很快便捧着腹出去,不多时便拿了菜刀出来。盛明珠看着,宋瑜原先的弱柳腰没了,因着孕期十分硕大,手中也不在是诗书,却又多了几分烟火气。
瓜切好之后,盛明珠便拿了一瓣儿,小口小口啃着,末了觉得不得意,便学着人蹲到了墙角去吃。陈岑见着便走了过去,自然而然的替她掌起了眼,免得日头过大被晒着,盛明珠吃了几口,便笑着抬头看陈岑,眼睛弯成一片月牙,“到真的香甜一些。”
罢了又埋头啃着,一个是自己至交好友,一个是从小伺候自己长大的仆人,在盛明珠眼中都算不得什么外人,自然也不会避讳。陈岑只笑了笑。
宋家的小院儿门半开着,管平在外头看了好一会儿,如今也还看着,看两个人相视一笑,又看陈岑目光里的异样,片刻后才推门进来。盛明珠正吐了瓜瓤,嘴边还留了一颗,到像是颗痣,逗的宋瑜直笑。
管平进来,陈岑正提醒她,听到声儿后便转头,看见是管平,拱手行了一礼。
管平替她摘了右脸的瓜子瓤,用帕子擦了擦手,自找了个椅子坐下。他一来原本轻松的氛围也没了,不说宋瑜和陈岑对着他有些怵,连带着盛明珠都有些。
“前些天有些忙碌,原本要给宋小姐找的居所便耽搁了。”
管平看着宋瑜,她摇了摇头,“督主日理万机,不必操心我的小事。”
“此地荒野,虽然说僻静,可一个女子住的时日长了到底有些不安全”,他道,“前些日子,我听闻程夫人见了远房来的侄子,说是要定下一门亲事,要亲上加亲。”
宋瑜愣了愣,想了会儿才明白管平的意思。远房的侄子,宋家亲眷几乎都在京城,若说远房只有一个,是母亲程氏的表姐,随着夫君去了西北处。去岁时一家人来过京城,宋瑜远远看过一眼,一家子都是彪悍体格,父子两更是如出一辙的凶悍,也是北地恶俗,喜欢虐打家中妇人。
“宋小姐,虽天下人都知道虎毒不食子,可有些时候,在有些人看来,名声甚或重于自己的命。”
宋瑜摸着自己的肚子,没有说话。管平浅戳了口茶水,“探花郎每日的往宋小姐这小院里跑,闲话自然少不了,传到令尊那里去,自然多生不少事端——”陈岑眉头微皱,宋瑜眸光动了动,看着管平。
“孤男寡女,又是这样僻静的小院,探花郎,你熟读诗书,岂不知女子名声之重?”
说罢便带着宋明珠离开。留着两个年轻男女在院中,如今却是不避讳了。
——
盛明珠与管平一块坐着轿子离开,最近出了那般多的事情,尤其魏帝这些日子病越发重,管平最近烦心的事儿却实多,不过今儿刚解决一遭麻烦事,心情还算可以。
“你派人跟着我,怎会不知陈岑和宋姐姐如何,你今日说那翻话是什么意思?”盛明珠忍了一路,还是问了出来。管平只看了眼她,想起她今儿对那狗探花笑的那般灿烂,如今到他这儿就全成了皱眉头了,嗓子也沉了下来,“实话实话罢了。”
盛明珠脸更拉了下来,轿子原是要往尚书府去的,一路都沉默着,等到了盛国公府,盛明珠突然就叫停了,“不回尚书府了,我要去国公府看祖父。”罢了便从轿子上下来,也没回头,一路提着裙子进了国公府。
下人自然认得她,没一个人拦着。
管平心头有些古里古怪的闷气,正想跟进去,却又宫里头出来的人道,“陛下病重了,说不想在宫里头待着,说太闷了,让大人护送着去南山那里养病。”南山也是皇家的避暑山庄,不过之前大魏那里天气严寒,皇族里头到各个不怕热
夏日的南山虽凉爽,倒也空闲了下来。
有马蹄声破空走了,盛明珠回头看了一眼,又很快跟着下人进府了。没往宋老太君那头去,自今年开春之后,盛国公一直在宫中,她也不怎么来盛府。
“祖父呢?”
去了正房那里,没有看见盛老国公,盛明珠便问着正房里的一个从前在祖父身边伺候过的小厮,他道,“国公爷今儿个一大早就去了练武场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吩咐不许人打扰。”
盛明珠皱了皱眉头,也不用人跟着,自己一人儿去了练武场。
她原本还怕老头从早上练到现在,却没想到进去之后,只就看见他捧着一柄刀,落日斜辉,刀背上的寒光甚至都泛出一种暖色。盛明珠在后头看着,又看他将那把刀竖起来,他眼神仍是坚毅的,手背上却多了许多被岁月刻画出的皱纹,手抖了抖,那刀就掉在了地上。
太重了,他拿不动了。
许是感觉到身后有人,盛老国公本在捡刀,向后一看,看见来人之后,脸上便挂起了笑容,“今儿怎么有空得空来看祖父?”盛明珠瞧他笑了,也只当刚才什么都没瞧见,上去揽着他的手,“祖父前些日子说要开库给我添嫁妆,明珠记得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监国
盛老国公年纪大了,有些东西确实记不大真切,不过对于盛明珠这个后来的孙女却是真宠,只她说什么就点点头,“自然自然,你要成婚,祖父什么都舍得,现在去库房瞧瞧,若有什么瞧的上眼的,便拿去。”
盛明珠笑着,又仰头看着盛老国公,“祖父说的,明珠今儿来看你本是一片孝心,如今到叫您说的好似看上了您库房里的宝贝一样?”
盛老国公看她这幅灵精的样子,只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头,“你若是看上什么东西,当然要拿去,祖父那一库房的宝贝如今除了你,怕也没人爱了。”给阮氏,他又不舍得。阮氏是沈性子相处了这些年了,盛国公哪儿能不明白。
倘若给自己孙女,百年之后,以明珠的为人定然会好好保存。给了阮氏,日后黄泉之下怕是只能找几个相熟的当铺老板问问他们那里见没见过盛国公府的货了。
“祖父这是何意?”盛明珠不解的看着他。
盛老国公却不说话,只从原先的地方站了起来。他年大了,身姿却依然挺拔,许是那些年上过战场的原因,一身的气势总和普通的老人家有些不一样,盛明珠站在他身后,暮色夕沉,连带着他整个人身上也带了股暮气沉沉的感觉。
“祖父年纪大了,这些东西本就是要留给后人的。”
盛老国公,回头笑着看盛明珠,“走吧,你若喜欢便挑拣几个去玩耍,还有灵珠。她性子内的很,也挑几个给她回去,省的以后我只疼你不疼她——”
盛明珠笑了笑,便上去挽着老国公的手,“才不会,灵珠您瞧她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可知内秀这二字,小小一个脑袋瓜里想着的东西可多了去了”爷孙两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天将黑了下来。
——
小黄门在宫外候着,等管平入宫进了上书房,还不等他进去呢,便自己个儿先上前迎着了,“管都督可算来了,陛下等了好些会儿,如今焦躁的正发脾气,一会儿您在不来,王公公可要着我们几个去催了。”
管平摆了摆手,那小黄门一路念念叨叨的也停了,只在管平耳边说着刚才魏帝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等临近上书房时,便停了下来。
龙涎香淡淡的飘散在宫殿内外,里头王福已经伺候在魏帝身侧。管平进去,正要行礼,上头的魏帝一边再纸上写些什么,一边却阻了他的动作,“不必行礼了。你收整收整东西,陪着我去南山避避暑,养病罢。”
魏帝是一个很要强的君王,之前病的卧榻不起都要向朝臣乃及世人证明他的强悍。如今却说要去南山避暑养病——去了南山便远离了朝政,便是每日里由着太监一路将当日的奏折抱过来都赶不及,也必须从诸位皇子中选出一人协理朝政。
这不是魏帝的性子,管平抬头,“微臣不知陛下何意?”
魏帝看着管平,他这些日子看样子病情似乎比之前减轻了不少,可只有他自己个儿知道,如今目内生了白障,十丈开外的东西都看不大见,甚至连底下管平的脸看的都不甚清晰——“爱卿长的很像一个人。”
他道,也是这些年他第一次说起这个。
管平皱着眉头,却并未开口说话。魏帝叹了口气儿,也没再继续说这个,“朕病越重,恐不久于人世,朝堂内忧外患,朕焦心万分。”他道。
“陛下若出宫往南山,岂不让人有可乘之机。”
“倘若有人闻风而动,管爱卿岂会不知?”
前些日子皇后千秋宴上的事情,终究没什么眉目,管平也心知自己永远查不出什么。本身就是上头魏帝自导自演的一出去,为了敲打谁也不言而喻。如今他称病离宫,为试探的,怕也只是自己身后的这几个皇子。
皇家血脉里头的,先是君臣,才能是父子。管平突然觉得有些悲哀,为眼前这个帝王。
他看起来是个人生赢家,坐拥天下,后宫佳丽。可等他垂垂老矣之时,枕边人是他需要防备的对象,儿子各个都是新长成的猛兽,威胁着他岌岌可危的领地——王福招呼着那些小太监收拾好东西,莫了又冲魏帝道,“皇后娘娘,柳妃娘娘,还有各宫的主位娘娘都请恩要去随行伺候陛下?”
魏帝摇了摇头,“本就是去养病的,带这些人做什么,还嫌吵吵闹闹的不够么?”
王福垂头,很快又到了门口,冲外头的小太监说了什么。小太监得了信儿,便飞速的跑出了宫门外,一眨眼儿就没了影子。
——
魏帝去南山养病,太子既无大错,便是监国的不二人选。
管平是唯一随侍的一个官员,魏帝自病了之后,从前得他喜欢的那些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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