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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昭郡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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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到那国、将不、国这四个字,她便有些理解,皇上何以这样动怒了。
“郑氏,朕念你是朕的皇后,这些年,也算给你体面。可朕也不知为什么,你愈发心大了。这宫里,你虽执掌六宫,可别人也不是傻子。其实,你若能多学学母后,便好了。”
郭太后从不插手朝政,更经常劝着郑皇后收起那些小心思。
对于这些,郑皇后是不屑的。
可没想到有朝一日,皇上竟然会拿这个,让她难堪。
看她眼中的惧怕,承平帝到底也没再纠缠,像是未发生过眼前这事儿一般,笑着道:“这曲儿怎么不唱了?”
一旁,梁禺顺忙给戏班子使了个眼色。
一时间,曲声又起。
承平帝慵懒的靠在座椅上,还打着拍子,可这样的他,却让郑皇后愈发的后怕。
皇上方才是在敲打自己,这事儿,她即便下禁口令,也断然堵不住的。
想必用不了多久,宫里宫外都会知道皇上今个儿给了她没脸。
更重要的是,徐家,怕是很难全身而退了。
想到这个,郑皇后感觉指尖都在颤抖。
她千算万算,总以为自己揣摩着皇上的心思行事,没想到,却落得这样的境地。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折子?
可那递折子的人,会是谁?
谁敢给她挖这样的坑!
因为这个意外,散场的时候,众人神色都有些凝重。
谢元姝也是心思沉重的出了宫。
而在不远处,陈延之偷偷藏在墙角,远远的看着谢元姝上了轿子,紧紧攥着的手,青筋暴起。
他昨个儿就听说皇后娘娘请郡主往宫里听曲,想到自己落得这样的境地,想到郡主那日眼眶红红,他便觉得自己懊悔极了。
尤其这几日,他就如过街的老鼠,被人指指点点。
可他却忍不住,想看郡主一眼,哪怕是远远的一眼,他也知足了。
他怎么会那么蠢,郡主这样高贵,能有这样的嫡妻,他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若是没有被那贱人蒙骗了去,又何至于落得今日这样狼狈的境地。
想到这,他真的恨自己那日没能掐死那贱人。
可事已至此,他也没脸在求到郡主面前,尤其是现在这样狼狈,郡主会如何看他。
他暗暗叹息一声,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料,才刚转身,就见镇北王世子爷韩砺,笑着站在不远处。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在故意看自己的笑话吗?
想到那日大皇子府邸设宴,他和郡主两人的相视一笑,陈延之心中便不由有几分恼怒。
第104章 恩旨
“陈兄,真是巧了,竟然在这里遇上你。”
陈延之看着韩砺眼中的笑意,心中更是一阵怒气。怎么就巧了?自己藏在里,若非他没有眼力劲儿的故意凑上前来,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偶遇。
也不知为什么,陈延之总觉得韩砺是特意来看他的笑话的。
见他面色不虞,韩砺又坏心眼道:“方才我瞧着,世子爷像是在等郡主。只是世子爷怎么没上前去?”
如果说方才陈延之也只是疑心韩砺是故意嘲讽他,那么此刻,他更确定他就是来看自己的笑话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和郡主的事情,又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掺和!”陈延之想都没想,气急败坏道。
韩砺像是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目光充满不屑的看着他:“外人?陈兄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妥了。若我是个外人,那陈兄,做了那桩丑事之后,在郡主眼中,只怕连我这个外人都不如吧。”
不过一个被皇上扣、押在京城的质子,竟然也敢这样对自己落井下石,陈延之气急的就伸手去揍韩砺。
可他即便学过些功夫,又哪里是韩砺的对手。
那三脚猫功夫,不到两招就被韩砺给制服住了。
“如果当初陈兄能如现在这样对郡主上心就好了。所以说,这失去了,才显得珍贵。可陈兄有这样的心思,不代表就能借着这样的借口来脏了郡主的眼睛。郡主不是已经成全了你和那傅家姑娘了吗?还有那小贱人肚子里的孩子,你若是聪明,该知道感恩才是,而不是这样,偷偷藏在这里。”
陈延之使劲的挣扎着,他也懊悔的很,可这样被韩砺不留余地的指着鼻子骂,他如何能气得过。
“韩砺,你今个儿在这里落井下石,你别当我看不出来,你早就对郡主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我告诉你,你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纵然我娶不了郡主,郡主也绝对不可能嫁给你。”
“皇上疑心那样重,你就是机关算尽,也断然不可能让你娶了郡主的。便是便宜了那靖南王世子爷,即便两人差了辈分,让郡主给他去做续弦,皇上也不会让谢家和韩家有任何联姻的可能。”
他原以为,听了自己这番话,韩砺会气急败坏,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可让他诧异的是,眼前的人却根本像是没有听到他所说的一样,使劲儿扭了他的胳膊,下一瞬,只听咔嚓一声,他痛的差点儿没叫出来。
看他狼狈的样子,韩砺嫌弃的一把甩开他,陈延之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
“那你就给我看着,我有朝一日,会不会如愿娶了郡主。”
陈延之看着韩砺凌厉的目光,嘴角似笑非笑的笑意,也顾不得手臂的疼痛,大声道:“你休想!你别忘了,这天下是朱家的天下,而不是你韩家的。”
在陈延之看来,韩家虽说是占据西北,可也不过是皇上封的异姓王而已,说到底,是朱家的奴才,他有什么资格娶郡主。
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自己配不配。
这么想着,他又有些懊恼自己方才没拦了郡主的马车,想到两人也有过两小无猜的时候,他就觉得,郡主许只是因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未必就真的对他没有任何的留恋。
可这念头才刚一闪过,韩砺却像是揣摩到了他的心思,抬脚就猛的踹了过来。
“啊!”
陈延之的身子猛地蜷缩起来,痛的全身一阵冷汗。
“我今个儿把话撂在这里,若日后再让我看到你想接近郡主,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延之不由有些胆怯,之前他根本就是被韩砺给骗了,他就是个疯子。
这整个京城的世家公子哥,哪个敢有他这样的胆子。
看他痛的说不出话来,韩砺冷哼一声,又道:“你也别想着往皇上面前去告状,你以为出了这样的丑事,皇上还会替你做主吗?皇上没直接要了你的命,已经是很宽厚了。”
“你!你!”陈延之敢怒不敢言,他知道自己胳膊已经脱臼了,肚子方才也被韩砺踹了一脚,想必也肿了。
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决定不再惹这疯子。
看他胆小如鼠的样子,韩砺心中一阵嘲讽。
就这样的人,浑、身上下哪一点配得上郡主。
往日里,除却那桩丑事,瞧着也还算有个人样,可人在真正面临困境,真正落入深渊之时,人的秉性就展露无遗。
而在他眼中,陈延之就是个卑劣的小丑。
这样的人,他自然不需要在和他多言。
很快,韩砺便离开了。
陈延之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他一方面懊悔自己怎么偏偏选了这么隐蔽的地方,若不是这样,那韩砺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对自己。可另一方面,他又庆幸自己选了这地儿,否则,自己岂不让宫门口当值的人看了笑话。
他忍着痛,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明媚的阳光下,他突地委屈极了。
他怎么就沦落到这样的境地了?说到底,都是那贱人害的。若不是她千方百计的算计他,他也不会铸成大错。
想到陈家现在十面危机,又想到母亲被休离出府,这几日都住在京郊的梅花庵里,他就觉得连老天爷都在看他的笑话。
而此时的马车上,芷东脸色苍白,这会儿都有些没晃过神来。
“郡主,奴婢还从未见过皇上这般震怒。皇后娘娘怕也从未这样丢脸过。”
谢元姝思绪也有些恍惚。
尤其是那道惹皇上震怒的折子,她左思右想,总觉得这折子诡异的很。
即便有朝臣真的想在这件事情上出力,得了皇后的眼,又怎么会这样不顾自身安危。
国、将不、国?这可是无异于把自己的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替皇后卖命呢。
芷东这会儿还有些后怕,虽谢家的马车已经离宫门有好长一段距离,可她还是怕隔墙有耳,急急便转移了话题,“郡主,方才奴婢瞧着,似乎没见祁王府朱二姑娘入宫。这朱家二姑娘总算是回京了,她又是祈王妃唯一的嫡女,皇后娘娘怎么偏偏漏下她的了呢?”
谢元姝拿起小案几上的茶杯,轻抿一口,“那日我听母亲似乎提了那么一句,说是祈王妃有意给朱宝茹请封郡主,特意请了曾经在宫里当过差的嬷嬷教导朱宝茹规矩。想来,也是想请封郡主一事,能顺利些。”
这话说到后来,谢元姝自个儿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祈王妃也是用心良苦了,只是这请封郡主,不过是皇上一念之间的事情,许这会儿高兴了,也就准了,哪里就至于这样给朱宝茹立规矩了。
何况,她若是没记错,上一世,朱宝茹的郡主并未请封下来。只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按理说,皇上也不该这样的小心眼,不过是个郡主的封号,祁王府又是宗亲,怎么就偏偏压着不放呢?
比起谢元姝主仆两人还有心思在这里谈论朱宝茹,坤宁宫里,郑皇后气的眼睛都红了。
方才,在皇上面前,她不敢委屈,除了请罪,也不知能做什么。
好在,皇上虽动了怒,可最后也没真的揪住不放。不用说,肯定是因为太子即将大婚,多少有些避讳的。
“到底是哪个蠢货,敢把这样的折子呈到御前?梁禺顺,给本宫去查,本宫绝饶不了他!”
郑皇后猛的摔了桌上的杯子。
一片静默中,梁禺顺战战兢兢的开口:“娘娘,皇上因为这折子震怒,不出几日,肯定会降罪的。又何须您特意去查。近些日子,您万不可和朝臣有什么牵扯了,这避嫌都来不及……”
郑皇后方才也是气急了,这会儿听了梁禺顺的话,暗暗叹息一声,道:“罢了,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时候,本宫再不能招惹任何的麻烦了。”
只是,她心中到底是不甘。
出了这样的岔子,徐龚夺情起复一事,绝对没有可能了。她更怕的是,她弄巧成拙,徐家连全身而退的可能都没有了。
可这些,她也无能为力。她也只能等着这悬在脖子上的刀子落下。
可不管怎么,徐龚曾是太子太师,这些年,又替她效力,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是被砍掉了左膀右臂。
她心气儿不顺,不由得又想到今个儿婳嫔一身华服,多日不见,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这贱人,怎么就那么笃定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皇子呢?若是个公主,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嚣张。
可再是气不过,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拿这颜氏出气。
非但不能,还得装贤惠,装大度。
“娘娘,您消消气儿。皇上没彻底追究此事,可见还是顾着您的脸面,顾着太子殿下的。您和皇上虽说不如潜邸那会儿,可如今您才是皇后,太子殿下又即将大婚。您其实还是仗着优势的。”
知道赖嬷嬷是在宽慰自己,郑皇后揉了揉太阳穴,轻轻点了点头。
不待赖嬷嬷再开口,就见有宫女神色匆匆的进来回禀:“娘娘,方才皇上下了旨,把惠安公主,指给了阳陵侯府的二公子。”
要知道,之前郑皇后为了故意恶心穆氏,仗着自己拿捏着惠安公主的婚事,不是没有想过,把惠安公主指给这阳陵侯府二公子。
可这会儿,却是皇上亲自下旨。
这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她指婚,是故意给穆氏没脸,让穆氏愈发战战兢兢。
而皇上,在方才后花园大发雷霆之后,突然把惠安公主指给阳陵侯府二公子,这多少有抬举阳陵侯府的心思。
难道说,皇上对那穆氏,有了恻隐之心?
想到这,郑皇后气的脸色都白了。
第105章 难得审视
“娘娘,许也只是巧合呢。”
郑皇后冷冷看她一眼:“这话你自己信吗?什么巧合,这阖宫内外谁不知道皇上前脚斥责本宫,后脚就有了这旨意。这个时候,不知多少人看笑话。皇上若非故意的,又为什么这样给本宫难堪。”
梁禺顺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下这样的旨意。
这宫里谁不知道,惠安公主不得皇后娘娘喜欢,对于这个庶女,皇上这些年怕是都不大记得她长什么样了。
这突然间,却亲自给她赐婚,如何能不引人遐想。
这时,闻着消息的淳嫔和宁德公主也急急赶来了。
宁德公主一进门就见皇后娘娘冷着脸,还以为母后这是因为方才听曲儿时父皇大发雷霆,让母后下不来台。虽她也听说父皇给惠安公主赐婚的旨意,可她知道,之前母后早就有这样的心思,左右这结局没变,母后也犯不着为了这个动怒。
心里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说了。
只是这话才刚说完,就见郑皇后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若非因为她这些年得皇后偏宠,只怕蠢货这两个字,皇后直接就说出来了。
淳嫔忙亲自递了茶给皇后,缓和气氛道:“娘娘,宁德这孩子还小,这些年得您偏宠,心思也简单,您别怪罪她。”
郑皇后又岂会和一个孩子置气,可心中还是觉得,这到底是庶出的公主,若是她亲生的,断然不会教养的这般没头脑。
宁德这会儿也晃过神来了,小声道:“母后,您别动怒。父皇这么做,那穆氏还敢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不成?她避居长春宫这么些年,难不成还想着东山再起?”
“何况,这口气母后日后有的是机会出,等到太子哥哥登基那一日,阳陵侯府还不任您拿捏,谁敢说什么。”
郑皇后心思沉重的拿起茶杯,那盖子撇去上面的浮沫,半晌才开口道:“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
“这些日子,你看出了多少事情。母后原还想着,用夺情起复这一招顺利让徐次辅留在内阁,可现在,却是惹了一鼻子灰。还有那婳嫔,真把自己当做宫里的贵人了,是啊,她那肚子金贵着呢,若真的生了个皇子,你父皇还不定怎么宠着呢。”
便是再宠着这个幼子,难不成父皇还想让他取代太子哥哥不成?
宁德公主实在是不解,太子哥哥做了东宫储君这么些年,只要没有大错,父皇即便生了废太子的心思,朝臣和天下儒生也不会答应的。
母后会不会有些多心了。
郑皇后也乏了,摆了摆手,便让她们下去了。
等两人离开之后,郑皇后不免感慨一句:“你说着孩子,虽说不是自幼教养在本宫身边,可也算是本宫看着长大的。怎么就这么愚钝呢?”
赖嬷嬷缓步上前,给郑皇后捶着肩膀,“娘娘,公主还小,确实是失了些城府。可若非如此,娘娘这些年也不会格外给她体面。”
“奴婢倒觉得,公主方才那番话,也未必就真的没有道理。之前,娘娘也是想着把惠安公主指给阳陵侯府二少爷的,如今,皇上先了一步,于您来说不过是面儿上有些难看罢了。要奴婢说,皇上也只是在气头上,等太子殿下大婚,太子妃再生个皇孙,谁又想得起今天这事儿来。”
慈宁宫
郭太后还没从坤宁宫后花园皇上的雷霆之怒中晃过神来,皇上把惠安公主指给阳陵侯府二公子的消息,又传了过来。
郭太后看着慈宁宫总管太监李忠明,半晌才喃喃自语道:“皇上这是想起了当年穆氏的好啊。”
李忠明躬身道:“太后娘娘,奴才说句僭越的话,若不是皇后娘娘的野心太大,暗中玩那么多手段,许皇上真的留了徐次辅留京,荣升首辅。可皇后娘娘太过心急,朝臣们一道道折子递上前,皇上心里再是想重用徐次辅,也不免生了猜忌。”
郭太后也不由有些心慌,可她老了,若能劝得住郑皇后,她便是费尽口舌,也要开这口。可郑皇后岂是听劝的。
今个儿坤宁宫听曲儿,若是碍着孝道,也该知会她一声。可郑皇后却当她这慈宁宫是透明的一般。
不过是觉得她老了,不中用了。
加之她不是皇上的生母,郑皇后对她更是少了些敬畏。
其实这些,郭太后心里都一清二楚,虽说不免有些心寒,可又能如何?
毕竟是自己的外甥女,她还能让皇上废了她不成?
长春宫里,闻着这消息的穆氏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惠安公主见她脸色凝重,坐在她身边,笑道:“母妃,这是喜事,您怎么竟然想不明白了。”
穆氏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这之前,宁德公主和惠安不对付,也不是没有借着惠安的婚事为难过她。
宁德公主被皇后宠坏了,可也因此,两人早已经知道,皇后有把惠安指给阳陵侯府的心思。穆氏为着这个,没少忧心。
皇后这是作孽呢,她避居长春宫,阳陵侯府满门覆灭只是迟早的事情。皇后怎这样狠心,让惠安掺和到这浑水中去。
“母妃,这阖宫都知道,父皇在坤宁宫听曲儿时雷霆大怒,发作了皇后。这前脚有这桩事,后脚父皇指婚的旨意就下来。怕是皇后这会儿也在气头上。这宫里宫外都是人精,不定多少人琢磨,父皇这是把郑皇后和您比较,生了愧疚之心,才有了这旨意。”
穆氏到底是多年不问世事,听惠安公主这样说,她只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颤抖。
就皇上这些年对她的苛责,她怎么敢奢求皇上能有朝一日晃过神来。她以为自己戴罪之身,牵连了阳陵侯府不说,还让惠安难做人。这会儿,让她如何能相信,皇上多年之后竟然想到她的好了。
不由得,她低泣出声。
她忍了这么些年的委屈,如今虽也艰难,可皇上若真的是在抬举阳陵侯府,才把惠安指给二公子,她哪怕是现在死了,也瞑目了。
看母妃哭的伤心,惠安公主紧紧抓了她的手,“母妃,我早就说过,老天爷不会看皇后娘娘这样作孽的。您仔细想一想这半年里发生的事情,皇后有哪一次落了好了。这次更是,为了徐次辅夺情起复一事,父皇第一次把她和您相较,还给了这恩旨。您应该高兴才是。”
穆氏半晌才晃过神来。
惠安公主暗暗叹息一声,正想开口再说什么,却见宫女匆匆忙忙进来回禀:“公主,乾清宫传了口谕,让您过去和皇上用晚膳。”
要说不震惊,这是不可能的。
穆氏更是忍不住握紧惠安公主的手,手上的痛意席卷而来,惠安公主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了,下去吧。”
她自从被养在穆氏身边,这些年,虽往慈宁宫晨昏定省时,还有逢年过节,见过父皇。
可她身份尴尬,又哪里比得上宁德公主,会讨父皇的欢心。
这么些年过去,父皇许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吧。
长春宫从未有这样的热闹过,平日里侍奉惠安公主的宫女们,这会儿也都忍不住提了心。
皇上难不成真的想起这个女儿来了?
还好她们往日里因为有慈宁宫太后娘娘身边的景嬷嬷暗中敲打,虽心里瞧不上在长春宫当差,可也从未故意折辱了公主和恭妃娘娘。
否则,公主一招得意,如何能不发落了她们。
惠安公主第一次感觉到宫女和太监们对她的敬畏,她不由有些自嘲的勾勾唇角。
父皇才只是下了口谕让自己过去用晚膳,还未见得就真的想抬举她,宫人们就这样战战兢兢了。可见,在这内廷,权势真的是个好东西。
否则,皇后娘娘又怎么会这么多年养尊处优。
为了牢牢的掌控着权势,连内阁都敢插手进去。
“惠安,一会儿过去之后,你一定要谨言慎行,万不可替母妃觉得委屈。”
“母妃不敢委屈,不管皇上是恩是罚,皆是恩旨。你一定要记住母妃这些话。”
知道母妃这些年不容易,可听到母妃这么说,惠安还是不由红了眼睛,点了点头,“母妃放心,这难得的机会,我定会小心翼翼,万不敢御前失仪。”
宫女们侍奉着惠安公主沐浴更衣,穆氏更是亲自给惠安梳了头,瞧着镜子中的人儿,想到她很小就被养在自己身边,这些年,跟着自己受了不少苦,穆氏拿着梳子的手就有些颤抖。
惠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不由有些恍惚。
乾清宫东暖阁
承平帝端坐在那里,思绪也不由飘的有些远。
当年尚在潜邸那会儿,他和穆氏刚大婚那会儿,两人是怎样一番情景,他确实有些记不得了。
因为没过多久,他身边就有了郑氏。
郑氏人生的娇美,又会讨他欢心,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为了她生了废后的心思。
这些年,承平帝从未这样的审视过自己。
可时过境迁,郑皇后都敢一次次的玩弄心机,如今把手都伸到内阁来了,她这是等不及他驾崩,盼着太子能早日登基啊。
为了她,穆氏避居长春宫,史书上自然不会有记载,可他又如何不知,这事儿不管是在宗亲中,还是在百姓眼中,他都难逃昏聩二字。
第106章 君父
看皇上神色凝重,赵保心中也犯起了嘀咕。
皇上下令把惠安公主指给阳陵侯府二公子,饶是他这个自问能够揣度圣心之人,也不免有些惊讶。
这自打郑皇后入主坤宁宫,谁敢在皇上面前提及穆氏和阳陵侯府,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皇上是君,即便当初真的是失了稳妥,可又怎么肯承认自己错了。这样的念头,即便是有,也断然不会流露出来。
他以为,穆氏和阳陵侯府也就这样了,皇上在世时,战战兢兢,可等到皇上驾崩之后,太子登基,那哪里还能有活路。
却不想,郑皇后自作聪明,一次次的弄那些小动作,这次更是想插手内阁。皇上这是对郑皇后心中有计较了。
东暖阁里,沉静的可怕。
好在这时小太监在外面回禀:“皇上,惠安公主到了。”
承平帝似乎也回过神来一般,口气中听不出喜怒,“让她进来吧。”
惠安公主算不上是盛装,只是比起往日里,多了几分庄重。让承平帝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战战兢兢,只是,看得出,多少还是有些拘谨。
“女儿给父皇请安。”惠安公主不用抬头,也知道有道晦暗不明的目光审视着自己,也愈发不敢出错。
今个儿这道旨意,不管对她,对母妃,还是对阳陵侯府,若是把握好了,是个生机。她绝对不能出了什么差错。
“抬起头来!”承平帝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
惠安公主缓缓抬头,没有闪躲,直直的看着他。
虽然承平帝已经不记得她的生母田氏了,可这会儿看着她,似乎回想起一些熟悉的影子来。
他轻笑一声:“倒是真的长大了,小时候见着朕,能躲多远躲多远,可是畏惧朕?”
惠安公主心里猛地一咯噔,缓缓开口道:“女儿对父皇没有畏惧,唯有敬畏之意。父皇对女儿来说,先是君,才是父。”
一句话听得承平帝心中颇有些感慨。
若太子殿下,郑皇后,也能这么想,前朝后宫要少多少纷争。
像是极大的宽慰一般,他招手让惠安公主坐在他身侧。
很快,御膳房的太监就送了晚餐过来。
这是惠安公主记忆中,第一次和父皇坐这么近,她又不由想到,母妃还未被废之前,是否这样日日的盼着父皇能往她宫里来,陪她用膳。
可惜,这一切最终都被郑皇后给抢了去。
“朕把你许给阳陵侯府二公子,你可怨怼朕?”
常听母妃说,伴君如伴虎,她避居长春宫,虽说是祸,可有时候,未尝不是解脱。
她往日里不明白,母妃为何会这样说。可这会儿,她是明白了。
她从进门到现在,父皇的每句话,几乎都是在考验她。她有些不敢想,最近受宠的婳嫔娘娘,和父皇用膳时,是否也会这样的战战兢兢。
惠安公主轻轻摇了摇头:“女儿自幼养在母妃身边,能嫁到阳陵侯府,也算是报答母妃的养育之恩。”
承平帝却依然不放过她,“你可知阳陵侯府如今的处境?”
惠安公主点点头,“这些年,父皇和太后娘娘对阳陵侯府多有看顾,这天下是父皇的,只要父皇在,女儿不会受了委屈。”
这倒是是实话,虽承平帝废掉了穆氏,可这些年,阳陵侯府没满门覆灭,这底下的人都是在揣摩圣心行事呢。
见承平帝沉默,惠安公主又道:“母妃也经常教导女儿,说她不敢委屈,不管父皇是恩是罚,皆是恩旨。这些年,母亲的这些教诲,女儿时时刻刻都不敢忘记。”
“用膳吧。”半晌,承平帝缓缓道。
赵保在旁小心翼翼的布着菜,心中不禁对惠安公主不由高看一眼。
往日里,他也觉得这惠安公主默默无闻,在宫里就和个透明人一般。可方才她竟然能说出那番话来,可见,比起那宁德公主,要聪慧的多。
如今他都能瞧出来皇上把郑皇后和穆氏相较,再有惠安公主那句不管是恩是罚,皆是恩旨,皇上今晚,怕是很难入睡了。
而郑皇后,近来越发沉不住气了,若她再不知轻重,皇上还能次次忍着她,给她留后路。
这史书上也不是没有废太子的先例,何况,如今婳嫔娘娘肚子里也有了龙种,这若真是个皇子,皇上能没有丁点儿别的心思。
而且,大皇子府邸如今还有位皇长孙,皇上虽说眼下许大皇子出宫建府,未必就是多喜欢大皇子,而是一招平衡之术。可皇上不喜大皇子,不代表也迁怒到皇长孙头上。
心里这般想着,赵保暗暗叹息一声,都说这紫禁城风起云涌,他瞧着啊,这紫禁城的天,许没多久就要变了。
许是那番话多少触动了承平帝,等到惠安公主离开乾清宫,前脚才回了长春宫,后脚,承平帝就命人开了库房,足足三十件赏赐送了过来,这在宫里,可是鲜有的。
这么大的事情,又怎么能瞒得住。
不过一个时辰,消息便传遍了世家大族。
谢元姝闻着消息时,也有些惊讶。
凤阳大长公主却是难掩感慨:“他这是因为皇后插手内阁,想起当年穆氏的好来了。可这算什么,穆氏战战兢兢了大半辈子,这到底做的什么孽啊。”
大太太和二太太,三太太也都在,忙宽慰她道:“母亲,不管如何,这也算是喜事。就凭着皇上今个儿这样异于往常的举动,阳陵侯府多少能松一口气了。”
谢元姝却是知道的,上一世,其实是郑皇后把惠安公主指给了阳陵侯府二公子,存着就是故意恶心穆氏的心思。
可重活一世,惠安公主虽还是嫁给了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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