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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黄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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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了两小时候,项链毫无动静。小礿不明白它是像黄花岛时那样,平白无故失灵了还是怎么的,又耐着性子坐了一会。
    一个小时后,小礿确定它不会再有动静了。
    小礿实在想不出,她昨天跟黄镛回到这里,在一楼所见的事物,跟今天的有什么不同之处,除了昨天多了黄镛和岳风两个人外。
    黄镛和岳风……他们总不可能是“嘉祥公主生前所见之‘物’”吧!
    难不成坠子是对“黄镛”这名字感冒,听到“黄镛”两个字就起反应,把它当成几百年前的那个名字了?
    小礿兀自甩了下脑袋,笑自己纯属发神经!
    这天整个下午,小礿都在一楼转悠,从客厅转到厨房,再转到卫生间……是东西她都要死盯上两眼,看着有些古旧的就更不用说了。
    惠嫂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问她:“你眼睛怎么了?”
    小礿这才想到自己样子有多古怪,她忙讪讪地笑道:“我眼睛好像有些近视了,我在试自己的视力。”
    小礿再也不敢再乱瞧上一眼,老老实实地一直呆到黄镛和岳风下班回家。
    “小礿!”黄镛一进门就喊她的名字。
    “你们回来了!”小礿欢快地从楼上跑下来,准备向他一解疑惑。
    看着小礿欢快地向自己跑来,黄镛的脸上绽放出明亮的笑容——生活一直是这样,该有多美好!
    黄镛洗了手在椅子上坐下,小礿在厨房进进出出帮姚师傅张罗晚饭。黄镛的目光一直紧随着小礿的身影,眼角弯着笑意。
    小礿把一盘菜放在餐桌上,看岳风还在楼上换衣服,马上走到黄镛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神秘地向黄镛招了招手。黄镛笑了笑,顺从地把耳朵伸了过去。
    “‘嘉祥公主生前所见之物’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坠子今天一直没发热!”小礿凑在黄镛耳边轻声问道。
    “哦,这个……”黄镛沉吟着坐回身子,尽量离小礿远点。
    她就知道会这样!黄镛的架式明摆着又不想回答。
    小礿“嘿嘿”两声,伸出食指慢慢指向黄镛,“坠子发热的原因,是不是……你?”
    黄镛的脸瞬间白了,一个大男人竟吓得嘴唇僵硬着说不出话来。
    小礿只是随便跟他开个玩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吃饭了!吃饭了!”岳风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大嗓门打破了黄镛和小礿之间的怪异气氛。
    “哦,吃饭了。”黄镛定了定神,起身向餐桌走去。
    又想蒙混过关!
    看着黄镛和岳风,小礿恨得牙痒痒!
    “快来吃饭了,饿死人不用偿命是吧!”岳风已经在餐桌旁坐下,见其他人不来,自己也不好意思动筷子,只在那里死命催着。
    小礿万分不情愿地也向餐桌走去。
    岳风吃得欢乐无比,黄镛和小礿吃得各怀心思。尤其是黄镛,嘴里嚼的哪是饭,简直全是惊慌。
    “黄镛,这个虾做得很好吃呢。”小礿把一只虾夹到黄镛碗里,故意把“黄镛”两个字念得特别重。
    受宠若惊的黄镛看着那只虾,发了好一会儿的愣,心下终于平定了许多——小礿刚才的话应该不是那个意思,是他想多了。
    像为了验证小礿的猜测似的,一小时后,坠子真的发热了。
    
        
第一百零六章 入狱
    小礿梦见自己站在一座阴森的走廊里,两边全是铁栏。铁栏后面的人看见她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小礿的梦越入越深,她想起这是在刑部的大牢。
    牢房里充斥着恶心的霉烂味道,她身边的老太监忍不住捂起了鼻子,然后恭身退到了几丈外的窗口边。
    铁栏后面的人扶着铁栏站起来,眼里闪动着难以置信的欣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短短几日不见,黄乐鸣已经狼狈得面目全非。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自不必说,半天脸颊还高高肿起,嘴角也破了个口子,结着暗红色的血痂。
    小礿退开两步,隔着铁栏和他保持安心的距离。
    黄乐鸣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她也很震惊,她没想到周茗会把他打得那么惨!在她心里,他罪不至此的。
    她别过脸,尽量保持面无表情,“你的丫头烟翠到我们府里跪了两天两夜……
    “烟翠……”黄乐鸣悲凉地叹息一声,“那丫头真傻,她这不是蚍蜉撼树吗?我家那么多的世交暗中斡旋都没用,更别说她了!”
    小礿的眼睛红了起来,哽咽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诬告了你?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去求过皇上,皇上不肯收回成命。”
    黄乐鸣惨不忍睹的脸上笑起了一抹感激之色,“我冒犯了姑娘,心甘情愿受刑,姑娘的心意,我心领了。”
    “可是……你罪不至死呀!”小礿咬着嘴唇不敢正视他。
    说到“死”字,黄乐鸣的两眼瞬间通红,像要滴出血来。他的手紧紧握住铁栏,指节绷得发白,低声嘶嚎:
    “怎么会‘死’!刑部都还没开审!是谁下的判决?”
    “是皇上……”小礿颤着声不忍告诉他。
    黄乐鸣的脸上血色消失怠尽,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
    伴随着那个“死”字,黄乐鸣的身后响起两个绝望的惊呼声。
    黄乐鸣身后,一个人影颤抖着站了起来。小礿这才发现,和黄乐鸣关在一间牢房里的,还有一个中午男人和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
    中午男人的眼睛还有几分镇定,他走到小礿面前,打量了小礿几眼,神情立马谦卑起来,“您就是小礿姑娘?”
    小礿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人是黄乐鸣的父亲,那个半大的小子是黄乐鸣的庶弟。她被两个舅舅带走的当天,他们跟黄乐鸣一起被带进了刑部。
    还好,黄乐鸣的父亲和庶弟身上都看不出伤来,不然,她心里就更加愧疚了。
    黄父突然在小礿面前跪了下来,老泪纵横,“求姑娘放劣儿一条生路!”
    小礿慌了,她想把他搀起来,却又隔着铁栏,只能不住恳求,“黄公请快快起来!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已经求过皇上了!”
    她何尝不想救黄乐鸣!
    黄父愕然地抬起脸来,“那对劣儿进行殴打也不是姑娘的意思了?”
    大明的刑法里有杖刑、笞刑,还没听说过有“乱殴”的。除了刑部的官差受人指使,对他儿子发泄私恨,没别的可能了。
    小礿叹气道:“不是。”
    她知道指使官差殴打黄乐鸣的是周茗。小礿被黄乐鸣拘禁的事在两个舅舅找到她的同时,就已经传到了周太后耳里。周太后第二天就把小礿的娘叫进宫说了一顿,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周茗。
    周茗本来就无意娶小礿,趁着这件事就更加在周太后面前抱起委屈来,说小礿从小不长在宫里,缺少教养,好端端地跑去人家家里作什么,失了公主的体统。
    周茗抱怨周太后,周太后就在皇帝面前指责万贵妃乱出主意,委屈了自己的侄子。
    皇帝自然是向着万贵妃的,他被老娘数落得烦了,就把气全撒在黄家头上,还没等刑部开审,就圣口一开,判了黄乐鸣斩首。这几天还抄了黄乐鸣的家,削了黄父的官职。徔, 儚 。电‘纸~书
    周茗见这桩婚事差不多已经落实,想推又不敢推,也是憋着一肚子的气。她以自己之心度别人之腹,认定小礿被黄乐鸣轻薄过。见黄乐鸣被判斩首还不解气,还指使刑部的几个官差狂殴黄乐鸣。
    对自己已成定局的命运,黄乐鸣父子三人却还被蒙在鼓里。
    这些事情小礿都是从她娘那里听来的。周太后几次拐着弯告诉丽太妃,自己的侄子娶她的女儿,不知有多委屈。
    黄父依旧跪在地上,但眼泪已经收了起来,脸上也镇定了下来,“姑娘的名讳可是‘小礿’?”
    小礿点头道:“是。”她不知道黄父问这个干什么。
    黄父又问:“姑娘的‘?’字可是左示右勺?”
    小礿又点头道:“正是。”
    黄父听完,眼里马上明亮起来,他抓住铁栏目光炯炯地望着小礿,“您就是嘉祥公主对不对?”
    小礿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会被黄父拆穿,退后两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见小礿不作声,黄父不住地磕起头来,额头碰着地面“咚咚”有声。
    “父亲,你作什么?”黄乐鸣扳住黄父的身子,惊问道。
    黄父转头看着儿子,“孽子,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吗?你把公主囚禁在家里了!”
    黄乐鸣看了眼小礿,又看向父亲,脸色也已经大变,“小礿是公主的丫鬟呀……”
    黄父甩手一个耳光打在黄乐鸣脸上,怒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浑虫!如果小礿姑娘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我们家如何会遭这灭顶之灾!一个普通的丫鬟怎么可能见到皇上,还能为你求情!普通的丫鬟怎么可能进得了刑部大牢,还有二品大太监陪同!”
    见儿子已经傻掉了,黄父转而求向小礿,“罪臣不会猜错,姑娘被两位刘爷接走后,罪臣就打听了公主的名讳。公主的名讳是‘延?’,刘府里哪还有下人敢用‘?’字!——是劣子猖狂,背着家里冒然去向公主提亲,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
    黄父后面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清楚,她的眼睛全是黄乐鸣骇然的表情。黄乐鸣一个字都没说,只是那样怔怔地看着她。
    黄乐鸣的庶弟也爬了过来,跟他父亲跪在一起,含泪央求:“公主大恩,求公主救救哥哥……”
    黄乐鸣庶弟的声音沙哑稚嫩,还在变声期,那张稚气未脱的脸狠狠地鞭笞着小礿的心。
    见这情形,一直候在一旁的大太监急忙走了过来,怒眼瞪向牢里的三人,尖着嗓子向小礿恭身道:“公主还是回了吧……”
    大太监的语气恭敬却不容抗拒。和黄乐鸣父子三人话说到这个份上,除了应承他们,小礿也没有别的可说了。可是免了黄乐鸣的死罪,是她能做到的吗?就算皇帝哥哥答应了她,周太后又会说出多少难听的话来?
    小礿歉然地深看了牢里的三人一眼,咬牙转过头,随着大太监向大牢外走去,她心里主意已打定——再去皇帝哥哥那里试一下……
        
第一百零七章 这样也能发热
    连续做了两天梦,小礿的精神又有点恍惚起来,周一的一门考试,她竟有一半题目忘了做了。
    她一考完试就给岳风发了条信息,说自己晚上不回去住了。她想让自己歇一歇,再这样下去,她所有的考试都得不及格。
    回到家里见不到小礿的身影,黄镛整顿晚饭都没说过一句话。饭后,他终于按捺不住用岳风的手机给小礿打了个电话。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打电话,遥远的声音字字清晰地振打着耳膜,感觉很奇妙。
    “小礿,怎么了,是不是我这里离你学校太远了?还是这里太冷清,没学校热闹?”黄镛在电话里温柔地问。
    小礿没回答她,只是止不住地惊呼,“哇,黄镛,你也会用手机啦!真是太神奇了!”
    黄镛被她逗乐了,“要不你陪我去买个手机吧。”
    “好的。”小礿爽快地答应了。
    一个小时候,黄镛、小礿、岳风三个人出现在了一家手机大卖场里。小礿一个个柜台看过去,专挑功能花哨,游戏多的手机看。
    岳风让导购拿出一只七百块的老式手机说:“这款给黄镛用还是有点浪费,他用那款两百块的就够了。”
    小礿看了一眼那只七百块的手机,非常不屑,“这款手机很没意思的,像素又低……
    岳风“嘁”了一声,“他要那么高的像素干吗,他能学会打电话已经是个奇迹了!”
    小礿和岳风争执不下,才想起当事人还没发表意见呢。
    “黄镛,你买那款五千块的吧,功能好强大的,我教你怎么玩。”像黄镛这种大款,让他买五千块的手机,她都觉得太“勤俭节约”了。
    黄镛对买什么手机是毫无所谓的,能打电话就行。其实他更偏爱老式按键的那种,触屏的对他来说有点难度。
    不过他不想让小礿失望。
    “就买小礿看中的那款吧。”当事人最后拍板道。
    岳风咧嘴笑了一下,“不会用别来问我,这是你自找的!”
    黄镛爽快地叫导购开单取货,轻轻一笑道:“逝者难追,人得向前看。”
    岳风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哟?不像你嘛!那好,从明天开始,你看书只看简体字,还要学上网……还有,自己去考本驾照回来。”
    黄镛听得皱起了眉头,“慢慢来嘛……”
    三个人说笑了一阵,黄镛想起小礿今天不回他那里住,不由又有点黯然,就问:“今天怎么不想回去住了?”
    小礿如实告诉他:“嘉祥公主的梦像会吃人似的,我只梦了两天脑子就不行了,整天恍恍惚惚的。”
    “怎么会这样?”黄镛的眉头皱得很深。
    “应该是那梦实在太清晰,像重新发生过一遍似的。白天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嘉祥公主的记忆,我自己的灵魂都被挤得没处放了。”
    “那就别戴坠领了。”黄镛说。
    小礿早已有了决定,“戴是要戴的,以后我不连续戴了就是了,隔一段时间戴一回。”
    黄镛沉吟了一下后笑笑,表示默认了。
    “不戴坠领,也可以去我家的。”黄镛又引到了这个话题。
    小礿知道黄镛是真心希望她过去的,可她知道自己得有分寸,不能欠黄镛太多人情。于是婉言谢绝道:“我是学生,应该住学校的……”
    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别扭起来,岳风“嘿嘿”两声又来打诨,“对对,反正再一年多就毕业了,到时候小礿就跟我们天天住一起了。”
    见净远有了新欢,岳风虽然觉得可疑,以他对净远的了解,净远绝不是那样的人!但小礿和黄镛的未来一下子明朗起来,也是他非常愿意看到的。
    小礿要是跟黄镛成了,他们岂不是天天住一起了吗!只要小礿不甩了黄镛,黄镛打死都不会辜负小礿的!
    毕业了天天住黄镛那里去!她可从来没这么想过。虽然那别墅是师父的,师父有意要她去住,但跟黄镛住在一起,她总觉得别扭,像在被包养。以黄镛对她的好,肯定是不会叫她出一分费用的。
    再说毕业之后何去何从,她还没规划过呢!以前她一门心思想回黄花岛,能天天看见哥哥。现在她完全茫然了,照现在的情形,连哥哥都未必会在黄花岛久呆下去。
    对岳风的设想,小礿没说什么。未来的事真的很难说,连哥哥都会转眼之间劈腿,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从手机卖场出来,岳风开车把小礿送回学校。小礿在校门口下车,黄镛也跟着下了车。每次把小礿送到学校,黄镛都会目送着她走出好远,才会回到车上。
    小礿跟往常一样说了声“拜拜”就转过了身。她脚步刚一抬起来就感觉胸口有点不对劲。她用手按住胸口的衣服,明确感觉到坠子在发热。
    她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呆呆地站在原地。坠子一整天没发热,这时却发起热来了。她今天没去黄镛的家,一两小时前她和黄镛、岳风在一块。
    坠子发热的诱因果然是黄镛!真的是他的名字吗?
    “怎么了,小礿?”黄镛在身后问。
    小礿转过身来,“没什么?”
    上次她已经问过黄镛类似的问题,黄镛没有正面回答,现在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黄镛,还有四个月就放暑假了。别忘了要陪我去阿尔泰的。”小礿对他笑笑。
    黄镛柔和地一笑,明媚温润得犹如春天提前到来了一般,“怎么会忘呢,这对我来说也是件大事。”
    和黄镛再次告别后,小礿快步往校园走去,一出黄镛的视线,她就把项链摘了下来。坠子的温度越来越高,灼得她很难受。
    她看了几眼坠子似红的荧光,还有里面耀眼的丝状物,把项链收进了包里。今晚她不想戴着它睡觉了。
    
        
第一百零八章 长眠之地
    四个月后。
    小礿、黄镛还有岳风从南京坐飞机到乌鲁木齐,方达和林玲在机场接他们。
    本来是小礿想去阿尔泰,黄镛陪同,因为黄镛本身一出门就得有人陪同,所以岳风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这四个月里,小礿戴了差不多十次项链,梦见了朱延?和黄乐鸣成亲,还有他们婚后的一些生活。
    如黄镛所说,朱延?果然是主动请旨下嫁给黄乐鸣的,因为不承认和黄乐鸣私定终身,黄乐鸣就得死,她也得嫁给周茗。相比嫁给周茗,她宁可嫁给黄乐鸣。
    为了救了黄乐鸣的命,她在周太后面前没少听难听话。
    问题是他们成亲那天宁非扬赶回来了,还闯进了他们的新房。洞房里的三个人全都快疯了。那时朱延?正好摘下沉重的凤冠,看到宁非扬的刹那,浑身的血液凝固,凤冠脱手掉到了地上。
    宁非扬的眼睛红得像要流下血来,朱延?很想跟他解释这半年里发生的一切,可又想到这是洞房花烛夜,她的丈夫还在身边,终于把话忍了下去。而宁非扬也只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后,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新婚之夜别提过得有多悲哀了,幸好黄乐鸣是个体贴的人,一直在安慰她,也不介意她为别的男人而哭。
    这四个月里,小礿留意了一下,发现引起项链坠子发热的原因果然是黄镛,去不去他家都一样。小礿也没在黄镛面前说破,只心知肚明着。
    让她不解的是,照梦里的情景推断,朱延?和黄乐鸣婚后相处得还算和谐,在一起的时候挺多,照理说,小礿该梦到无数他们相处的琐碎场景才是,可小礿梦到的都是些如锦来访,告之宁非扬又去远游了,还有朱延?怀孕生子之类的重大事件,所以这十来场梦境跳跃得很快,时间间隔也很开。
    方达开了辆越野车还接他们,说要让小礿看看西域的风光。
    车子在无穷无尽的公路上飞驰,公路两边一会儿是绿洲,一会儿是荒漠戈壁,一会儿又变成了沙漠。小礿开始一两天还兴趣盎然,和岳风两个人凑在车窗前不住地惊呼“哇,野骆驼哦!”,“哇,这山怎么是这种颜色!”。
    看着她和岳风的兴奋样,方达和林玲也笑得很开怀。
    黄镛靠在车上,虽然目光也一直放在车外,却并不见丝毫兴奋。小礿以为他四年前离开阿尔泰的时候就已经看过,所以没兴趣了。
    路上的几天,黄镛一直看着车外陷在回忆里。
    小礿百无聊赖时就玩黄镛的手机,她翻出手机地图忽然问了句:“黄乐鸣和宁敛之把嘉祥公主送到阿尔泰,不知有没有走过这条路?”
    车内的四个人一起沉默。小礿以为他们都不知道,所以才没回答。她又兀自感叹了起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以前这里肯定没有路,只有沙漠和戈壁……
    听她这么说,车上的其余四个人脸色都有点黯然,黄镛就更不用说了。
    方达怕累着他们,所以每天在路上赶路的时间不多。走走歇歇一共花了四天多,他们才进入阿尔泰山区。
    七月份正是阿尔泰山区气温最宜人的时候,积雪融水,草木复苏。越野车在绵延的山脉里盘旋挺进,开到视野开阔处,整片山脉都尽收眼底,气势磅礴地向四方的天际延伸。
    自进入阿尔泰山,小礿就很少说话了,脑中全是朱延?央求宁非扬带自己来瓦剌的场景。
    车子又开了一天,进入一个盆地。盆地的中央是一片大草场,绿草如茵,繁花似锦。因为山间一天之内天气都变幻不定,所以这个盆地时而水汽氤氲,一片浮云压头飘过,时而空气中的水汽又在片刻间全部蒸发,整片草场清朗得看得清每一朵野花。
    方达林玲的房子就在这个盆地的北坡上,两层楼,面积很大。前面是诊所,后面是住宅。
    进入阿尔泰山后,小礿一路也看到不少少数民族人和汉族人的聚居区,有毡房、蒙古包、木房子,也有现代的楼房。那些现代的楼房看上去设施还不错。
    进入林玲方达的家后,五个人都各自盥洗了一番。林玲这里虽然各样设施都齐备,却唯独没有自然水。幸好这片山区不缺水源,林玲他们从附近的湖里引流了一股湖水下来,抬手就能取到水,但用着终究没有自来水方便。
    这里的湖水虽然清洌无比,绝对比自来水更无污染,但因为都是雪水化成,温度接近零度,用来洗澡之前得加热过,不像自来水,从热水器里放出来就是热的。
    “林阿姨,本地居民家里有自来水吗?”小礿问。
    “有的。”林玲说。
    “那你们为什么不跟他们住一块儿呢,孤零零地多不方便哪?”小礿又问。
    林玲笑了起来,“我们这里藏着一具古尸,离人越远越好。”
    “噢……”小礿明白了,“她的遗体藏在哪里呀?”
    “在诊所的地下室里。”
    一行人到家后,天色也不早了,小礿决定明天再跟林玲提看尸体的事。
    吃完晚饭后,其余四个人站在房子前看着草场的风光,小礿一个人按捺不出好奇心,在附近玩耍。
    没被人类过度压榨过的草原就像一座大花园,各色鲜花和绿草一样繁盛。这座山坡的后面有一座大雪峰,不远处的湖水就是那里淌下来的。虽然是盛夏,山间水雾散去时,阳光灼在脸上像要掉层皮似的,但湖里的水却冷得椎心刺骨。湖水远看绿得像块宝石,跟这山间所有的颜色一样,明艳而纯粹,不夹一丝灰色。
    小礿在水边随手捞起几块玉石,又摘了一大捧罂粟花,快乐飞扬地往家走去。一只狐狸站在一块大土块上,被她惊动,“刺溜”一声钻进了草丛里。
    “林玲阿姨,那只骆驼是不是还没成年?”小礿指着山脚下的一只小骆驼问。
    林玲笑道:“那是野骆驼,本来个头就小。”
    “噢。”小礿的脸上飞舞着纯净的快乐,跑到他们身边,举目远眺着整个草场。
    西域的山林气势宏伟得让人连压迫感都不会产生,人置身其中,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只有虔诚的渺小感,什么世俗礼教,在这里都会被遗忘。
    这里是自由与美丽的集结地,比越女寨更自由,更美丽,朱延?适合这里。
    小礿和他们站在一起,呆呆地看了会儿风景,忽然把手中的一枝花向前面抛去,一边自言自语:“宁敛之和黄乐鸣做得是对的,让她长眠在这里,她会高兴的。”
        
第一百零九章 古装黄小礿
    之后的几天,小礿每天都漫山遍野地跑,没心没肺地疯玩。
    “岳风,山那边有好多马,想不想去看看?”小礿兴高采烈地喊道。
    岳风嘴一张,刚想说“好”,看了一眼黄镛沉郁的脸,又把话吞了下去,
    “嘿嘿,我不去了。”
    自到阿尔泰后,黄镛几乎整天处在失神当中,没事就站在诊所前的草地上,失魂落魄地看着前面的诊所发呆。
    有一个牧民来看病,林玲正在开诊所的门,小礿跑过去轻声地问,“林阿姨,我能看看她的遗体吗?”
    林玲看了黄镛一眼,有些不自在起来,“再过几天好不好,等人都到齐了……
    “都是什么人呢?”小礿问。
    “是我们的一些伙伴。”林玲回答。
    “俞明生也来吗?”小礿想起那个想抽她血的怪老头。
    “嗯。”
    林玲打开了门,忙着接待她的病人了。小礿在诊所里好奇地转悠,发现这个诊所有点古怪。
    从外边看这间诊所挺大,走进里边却发现林玲和方达工作的几间诊室非常小。小礿把几间诊室随便看了一下,跟她印象中所有的诊所没有太大区别。
    每一间诊室的门都是敞开着的,小礿走到最里间,发现里面还有一道门,而且是锁着的。
    照从外面看到的这间诊所的面积,减去刚刚看到的几个小诊室的面积,这道锁着的门后面,应该是个非常大的房间。
    牧民是来包扎皮外伤的,林玲驾轻就熟地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再包扎了一下就打发他走了。她看小礿正盯着最里面的那道门看,就笑着说:“这是我们和几个伙伴的工作室。”
    原来如此,怪不得不对外开放,小礿心道。
    下午,林玲家里来了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气质和打扮都很知性。那时,小礿正在房子前的草地上采花,偶尔抬头,发现林玲夫妇和那女人正在看着她。三个人一边埋头说着什么,一边不时看她一眼,而且表情很严肃,说的话题明显跟她有关。
    小礿朝他们笑笑,心里莫名其妙的。
    之后的三天里,林玲家里不断地有陌生人到来,口音来自五湖四海,举止谈吐也都迥异。
    身边一下子多了那么多陌生人,本来也没什么,可让小礿感到别扭的是,那些人和她说话不多,却总喜欢赤裸裸地打量着她看。那种眼神虽然没什么恶意,但也绝不是什么善意,肆无忌惮得让小礿感觉自己没被当成正常人在尊重。
    那种眼神,让她想起俞明生,他开始时看待自己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第三天的时候,那个俞明生也来了。
    人陆续到来之后,林玲打开了工作室,没事的时候,她跟几个共事的伙伴经常扎在里面不知在干些什么。
    小礿偶尔实在憋不住好奇,悄悄跟林玲打听些关于嘉祥公主遗体的事,林玲都只摇头说过几天才能有答案。
    这些人齐聚阿尔泰,就是来商量这场延续了几百年的“复活”大计的善后事宜的,小礿猜想,这几天他们肯定是在紧锣密鼓地商讨各种方案了。
    又过了几天,那些人跟小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看小礿的眼神稍稍正常了些。一次他们散会后,俞明生把小礿叫到了诊所。
    “你把项链带来了吧?”俞明生一边找着什么东西,一边问。
    “带来了。”小礿回答。
    “那就好,我那朋友过两天也会过来。”
    小礿知道俞明生说的朋友就是来鉴定坠子的“专家”。
    俞明生说完话时,手里多了一个针筒,原来他刚才埋头找的就是这个。
    “嘿嘿,伸出手臂来吧……上次忘记抽了。”俞明生的脸上闪着兴奋的红光。
    小礿不明白抽她的血有什么好让他兴奋的。不过既然是早就答应过的,她也没反抗,任由他抽了约50cc的血。
    俞明生心满意足地看着抽出的血,捧着走进了工作室里。
    小礿被好奇心驱使,也跟着走了进去,“你想把我的血干嘛?”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俞明生头也不回地回答。
    工作室是被隔开的,外间是一间挺大的办公室,放着几张桌子,几台电脑,还有小礿不认得的仪器。桌子上面和靠墙的柜子上,都胡乱得堆满了纸张,有几张还散落在地上。小礿站在门口,看到其中一张是一幅画像,便走进去,俯身捡了起来。
    这是一张古装女子的头部模拟图像。女子二十五六岁年纪,云鬓高束,头戴凤冠。
    小礿只看了一眼图像,浑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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