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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黄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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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礿讽刺地看了一眼黄镛,继续说道:“他没跟你提起我在南京的精彩生活吗?——你不必担心我会一直骚扰你,以前是我不懂事……”
    “别说了,小礿……”净远眼里的水终于没有挂住,滴在了小礿的手背上,灼疼了她的心。
    小礿别过眼,看向香炉,任由檀香烟薰迷着她的眼睛。烟雾刺辣辣地钻入眼睛,刺出了她的眼泪。她胡乱地擦着眼睛,可是眼泪越擦越多。
    净远抓住她的手,把她拖离烟雾。小礿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她哽咽地看向净远,“哥哥,你好狠心……”
    净远眼里的心疼倾泻而下。
    小礿抱住净远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前,失声痛苦,边哭边埋怨:“你不想见我,说一声好了嘛,害我一直在等你……”
    净远搂着她,脸颊摩挲着她的头发,任由一寺人投来诧异的目光,任由小礿哭得甘肠寸断,声音嘶哑。
    旁边的三个人,怔怔地伫立在原地。眼前的这一幕,虽然他们谁都不想看到,却没有人出手阻止。机关算尽后,他们才惶恐地发现,失败,原来一直就在眼前。
    ……
    傍晚,小礿瞅准了一个时间,跑进了净远的寮房。上午一顿痛哭之后,她对净远就冰释前嫌了。
    净远一看到她,平静的脸上就焕发了光彩,他轻轻拉起小礿的手,“想不想到外面玩?”
    从小到大,都是小礿拉他到外面去的,净远主动要去外面,这还是第一次。她打趣道:
    “你这和尚,两年不见,心都野了。看见外面桃花开,心就跟着思春了!”
    听着小礿的话,净远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忽然,他的脸上泛起了两抹红晕,白了小礿一眼,
    “你在学校里,就学了这些呀?都快变成野姑娘了!”
    小礿翻了一记白眼,“这些话算什么,有些话你还没听见呢……”
    她忽然想想哥哥是和尚,下面的话就没讲下去。想起清清说的“邪淫戒”,小礿又撇了撇嘴,轻轻说了句:
    “假正经。”
    “什么?”净远没听清。
    “没什么。”小礿轻笑了一下,盘算着等会儿问问她关于“邪淫戒”的事。
    净远脱下长衫,换上一件短褂,还没来得及扣扣子,便把嘴附到小礿耳边,低声说:
    “等会儿,师父可能会来找我,被他逮住,就走不掉了。”
    净远身上的檀香味,混合着他的体味,钻入小礿的鼻孔。小礿像受了蛊惑似的,一把搂住净远的脖子,把鼻子往他的衣领内探去,
    “哥哥,你身上有檀香味,让我闻闻……”
    净远的脖子让她蹭得发痒,他咯咯地笑着,却不用力推开她。
    窗外的光线被三个人影挡住了。小礿扭头看了一下,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呀!只见净远的窗个,正并排站着三个人:师父铁青着脸;岳风拧着眉;而黄镛,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第五十三章 人面黄花
    净远也看到了窗外的目光,他尴尬地扣起了褂子。
    小礿察觉到了三人目光中的异样,不过,她可不想买他们的帐,她跟哥哥,不是一向如此的吗?
    她依旧把手臂挂在净远脖子上,身体在他身前晃荡晃荡。净远为了减轻脖子的压力,还得不时腾出手来,托一把她的腰。
    等净远扣好褂子,小礿一把拖起他的手,就往外走去。
    “净远!”常静黑着脸,喝住了他。
    眼看走不成了,小礿着急起来,她知道哥哥是绝不会违逆师父的。
    “师父……”小礿一脸清纯无邪地看着常静,“我一个男同学要到我家来,想让包婶同意我跟他交往,我想让哥哥看看他的照片,要是哥哥不同意,我就不让他来了……”
    常静终于收回了绞在净远身上的目光,看向小礿时,眼里多了几分柔和,“那你们赶紧去吧。”
    常静说完,又狐疑地瞥了一眼净远,“身为哥哥,你知道该怎么说的……”
    见净远恭敬地点了头,常静才让开了一条路。
    小礿心里一阵抱不平,自从师父云游回寺后,对哥哥一直跟对犯人似,那种狐疑的眼光……难不成,哥哥真犯过“邪淫戒”,所以师父对他有了看法?
    ……
    净远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绕湖环行,小礿坐在书包架上,手臂环着他的腰。
    湖边的蒲公英正值最盛时,金灿灿的一直向山坡下绵延。湖边,山下,凡是有泥土的地方,就有蒲公英。
    不知为什么,黄花岛上,数这一带蒲公英最多,尤其是嘉祥水库周围。站在高处看,整个水库像被一个金色光圈环住。
    小礿一直惦记着那个问题——“邪淫戒”。
    “哥哥,你什么犯的‘邪淫戒’?”
    净远一脚踩空,自行车晃了晃。
    净远没有回答。
    “别说你没犯哦……”——总不会是师父栽赃给你吧!小礿心想。
    其实,小礿心里更希望净远犯过——据说,正常男人都会犯。
    “你听谁说的?”净远试图岔开话题。
    “这你别管,只说有还是没有。”
    她知道想净远口里问出东西,不是很容易,所以她连后招都想好了,
    “你要是不说,我就去问师父。师父也不说,我就求他让你还俗,这样你就可以天天犯‘邪淫戒’了。”
    说完,小礿自已也觉得好笑。这两年,她别的没长,脸皮确实厚了不少,都快赶上清清了。
    自行车停了下来,净远揉了揉额头,投降说:
    “犯‘邪淫戒’未必得‘做’过什么……”
    小礿接口道:“那就是‘想’过什么??俊彼底疟闾?铝俗孕谐怠?p》  净远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自行车放在草地上,往湖滩上走去。
    小礿跟了上来,拉住他的手,“哥哥的心上人是谁呢?”
    “小礿有心上人吗?”净远反问她。
    小礿想起室友帮她做过的心理测试,那个关于喜欢的男生的测试,张口便说:“有呀,就是你??!?p》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净远的手轻颤了一下,手心很快沁出汗来。小礿抓着他的手,感觉到了他的紧张,捉弄之心更盛了。
    “如果你不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我就跟师父提亲去,让他把你嫁给我。”
    净远额头的青筋突了起来,他想脱开小礿的手。小礿死拉着不放,还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净远的目光一闪,瞥见湖对面的一个人影,便促狭地对小礿笑笑,“你娶了我,那黄镛怎么办?”
    小礿一瞧,对面的湖滩上,黄镛正在烧着什么东西,火苗闪闪的。
    提起黄镛,小礿噘起了嘴:真没劲!
    她拉着净远走过去,发现黄镛在烧的竟是纸钱,一边的地上还插着香。
    小礿看得莫名其妙,见纸灰往身上吹来,便躲了开去,继续拉着净远闲逛。黄镛也没看他们,心思全在那堆纸钱上。
    小礿暗想,黄镛挑清明节来这儿,难不成是来扫墓的?他的谁淹死在水库里了吗?
    整片湖滩全是蒲公英花,金黄的颜色盖过了青草,灿烂得晃眼。小礿穿着雪白的长袖连衣裙,披散着长发,在花地上时走时跑,明亮的眸子里闪着幸福的光泽。在一旁的净远眼里,这无疑就是一幅最迷人的画卷。
    小礿退下手腕上的发圈,把长发束在一侧,又摘下几朵蒲公英插在辫上。然后一手牵着净远,一手摘着蒲公英。
    夕阳给整个山岙镀上了金色,包婶的喊声从岸上传来,“小礿,吃饭喽……”
    小礿向包婶的方向走去,净发去对岸推自行车。
    黄镛已经烧完了纸钱,正伫立在湖边,看着湖水出神。他的思绪正纠缠在回忆里,眼里的忧伤时深时浅。
    “黄镛,”小礿轻喊了下他,,“寺里已经开饭了。”
    黄镛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小礿身上的一刹那,瞳孔骤然一缩,脸色大变,一声惊叫停在嘴边,没有呼出来。
    黄镛的表情分明是——见鬼了。
    小礿被他吓了一跳,怒瞪着他,“我像鬼吗!”
    黄镛盯了她好几秒,才惊魂稍定。发觉自己失态,连忙道起歉来,然后又出神地看着她,目光渐渐柔和迷离起来,像在回忆人生中最旖旎的时刻。
    短短一分钟不到,黄镛的表情从“见鬼了”变成了“仙女呀”,变化之大,让小礿瞠目结舌。内中原因,小礿也摸不着头脑,便不理他,直接回家。
    包婶一见小礿,就皱起了眉头,“瞧你的头发,赶紧去梳一下。”
    小礿走进卫生间,一照镜子,才发现辫子上的蒲公英还插着呢。她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白色长衫子,乌黑的长发束在一侧,辫上插着黄色野花……好熟悉的一幅画呀!
    她的眼前模糊了起来,她恍惚看见自己正浅笑盈盈,嘴边有话呼之欲出:公子,螺蛳送给你……
    那清秀的眉眼,那窈窕的身形……不想则已,一想,越发觉得自己像那画中人。
    小礿使劲晃了晃脑袋,开始原谅黄镛:都是那幅画惹的祸!难怪黄镛跟见了鬼似的,连她都把自己当鬼了。
        
第五十四章 净风师弟
    小礿坐在花坛边,看着僧人们从大殿内鱼贯而出。晚上天黑,她分不清谁是谁,只好看向净远的僧寮,等着他房里灯光亮起。
    侧院里马上人影绰绰,灯光一间间亮起。只有净远的房间,一直是暗的。
    小礿按捺不住,想先去方丈房。这两年发生的事,师父应该准备了些解释的吧。
    方丈房里也亮着灯,而且隐约还有说话声。待听到只言片语后,小礿心里一惊,停住了脚步。
    她先听到了黄镛的声音:
    “大师,那些画,没想到您已经让小礿看过了,幸好她没看出什么……”
    “你把你那幅让她看看,她肯定能看出什么,她已经去过君达镇……”这是常静的声音。
    “不,大师,我知道您跟方林夫妇是一番好意。但过去的事,我还是不想让小礿知道太多,这只会徒增她烦恼而已。”黄镛又说。
    常静叹了口气,“老衲知道了。早知如此,我也不折腾她了,这孩子,现在肯定怨透我了。”
    小礿心里一酸,听师父的话,对那些谎话,他也是颇无奈的。
    室内一时陷入沉寂,小礿正准备走上前的时候,一个椅子移动的声音响起,接着听到黄镛的声音传来,“大师,你们师徒聊会儿,我先回去了。”
    小礿心里一惊——哥哥也在里面?
    她可不想被黄镛当场逮住在偷听。眼看着他就要出来,小礿一时不及细想,慌忙闪入离方丈房最近的一间僧寮。
    僧寮里有个和尚正在看书,一见小礿进来,慌忙把书塞到桌子底下。
    小礿一看那和尚原来是净汇。她想起净汇原来不住这间的。难怪师父骂哥哥犯“邪淫戒”他都知道,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水呀!
    净汇见是小礿,也如释重负,把书又放回了桌面上。小礿一瞧,原来是本言情小说。她哑然失笑,正要开口取笑,听见黄镛的脚步声响起,连忙示意净汇不要出声。
    听到黄镛的脚步声已到楼下,小礿才又蹑手蹑脚地向方丈房走去。这回她是存心来偷听的。
    她听见师父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颇伤感,“也怪我,事先没想周全,只听了方达他们一方面的意见。要是事先和黄镛通通气,听听他的打算,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都没脸见小礿……”
    “净风,黄镛跟小礿处得怎么样了?”常静忽然语调一转,问向一人。
    原来房间里除了哥哥,还有别人,但净风又是谁?小礿以前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一个声音响起,
    “师父,我能想的招都试过了,小礿就是不喜欢和黄镛住一起。她和黄镛的事,我看挺悬……”
    小礿惊得差点喊出来,那不是岳风的声音吗?他喊常静为“师父”?而且常静管他叫——“净风”!
    “实在不行,我们也不能强扭。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俩的缘份了——只是,黄镛不让小礿戴那链子……唉,早知道,我又何必对小礿撒那么多谎……”常静说道。
    岳风又接口说:“黄镛并不想让小礿做那些梦,他说,早知您把项链给了小礿,他就不送小礿那个项圈了……”
    “黄镛可能有逃避心理,他只对小礿说,梦里的故事会是一个悲剧,还是不知道的好。”
    “算了算了,”常静显得无比委顿,“我本还打算,让小礿看看这口箱子里的东西,现在看来没必要了。方达他们要是不死心,只能自己去跟黄镛说了……”
    净远的声音一直没响起,小礿开始怀疑,哥哥可能不在里面。
    常静的话音落下后,室内又安静下来,只有常静轻惹蚊蝇的念经声。
    念了几下经后,常静又开口道,“净风,你先回去,我跟你师兄说会儿话。”
    小礿心头一喜——哥哥果然在里面。不知道师父等下会不会提到“邪淫戒”,偷听来的料肯定要猛得多。
    小礿边想着,边又闪进静汇的房间。净汇这次只抬了下头,马上又若无其事地看起了小说。
    幸亏这个房间是净汇的。净汇从小跟她和清清一起长大,很买她们的帐,就算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把今晚的事说漏一个字的。
    岳风的脚步声消失后,小礿又潜了出去。这次,她把耳朵竖得更长了。
    “净远,”师父终于点到了哥哥的名字,“今天小礿让你看他男同学的照片,你怎么说的?”
    小礿心里发笑,师父你还真好骗,看来这招以后还可以用。
    她听到净远恭敬地回答:“我说不好。”
    常静满意地应了一声,又说:“小礿如果怪你一直躲着她,你就照实说是我的意思。以后她有了男朋友,结了婚,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听着常静的话,小礿心里也不知是的欣慰还是难过,欣慰的是,哥哥不见他是被迫的,难过的是,那个强迫他的人居然是师父。
    常静继续说道:“你也会明白我的苦心的,就算小礿不喜欢黄镛,你跟他也只能有兄妹之情。她现在还小,一时还离不开你,总有一天,她会找到真正的伴侣的。”
    常静说完后,室内一直沉寂着,净远的回答一直没有响起。
    小礿的心跳得很厉害。她靠着走廊的墙壁,慢慢地蹲到地上,一时难以消化这段话。
    师父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哥哥为什么不回答,是师父说中了他的心事了吗?“邪淫戒”!“邪淫戒”!哥哥犯的“邪淫戒”就是这个吗?还是另有别的?
    她向楼梯口走去,腿像灌了铅似的觉。她在楼梯口站定,有点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
    ……
    小礿站在楼梯下的阴影里,看着净远从楼梯口走过,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
    深吸了一口气后,小礿敲开了净远的门。
    净远惊讶的脸在门后出现,小礿对他笑笑,一脸认真地说:“哥哥,我有很重要的事问你哦……”
    被让进屋后,小礿在椅子端身坐下。刚偷听了那番话后,也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没办法再对净远又搂又抱了。
    净远颇感意外的看着她,“今天怎么那么乖,没扑到我床上去打滚……”
    小礿眉毛一挑,眼角含笑,“你希望我跑到你床上去吗?”
    她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净远神色竟扭捏了一下,一时不知怎么还嘴。
    小礿心里暗自得意:无知果然是最坚硬的盔甲呀!我无知,我无邪,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要问我什么事?”净远想起了她的来意。
    小礿可是有备而来的,“哦……你下午还没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呢。”
    净远的脸又苦了起来,准备开门下逐客令。
    小礿不慌不忙地威胁他:“师父的房间可不远哟,要不,我现在就去问问他老人家……”
    净远无奈地笑笑,“师父不会听你胡说的。”
    “哦?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小礿促狭地笑了起来,目光很魅惑,“我改主意了,我会说……”
    小礿没有说下去,而是站起身,靠近净远。见净远正往后退,她一把搂住净远的腰,换了副清纯无邪的笑容,娇嗔着说:“唉呀,哥哥,我不会害你的啦!我只想问问师父,哥哥跟我亲了嘴,算不算犯‘邪淫戒’……”
    “什么!”净远身子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礿不容他多想,立即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又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这不是亲了吗?”
    净远慌乱地扳开她的手,跌坐在床上,脸上怒气升起,“你胡闹什么!”
    小礿心里哼了一下,也跟着坐在床上,扳过他的身子,软言哄他:“哥哥乖啦,快告诉我……”
    净远坐直身子,不理她。小礿又开始了温柔的恐吓,“不然,这‘邪淫戒’这会一直让你犯下去的哦!”
    哥哥犯的“邪淫戒”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跟师父刚才说的那番话有关,她猜到了五六分,可没亲耳听净远承认,她心里总不是踏实。这时的小礿,看似平静,其实内心已经抓狂。碰到净远这个死性子的,还真是让她没办法。
    小礿忽然变得非常泄气。她看了一眼这里的环境,想到这里是佛门清静地,想着哥哥和师父对她的好,心里的狂躁渐渐平息。她拉住净远的手,头靠在他的肩上,温言安慰道:“哥哥,我是逗你的……”
    就算逼供,她也不想挑在这个地方。
    说完,她便身起离开。关门前,她又看了一眼净远的侧影,心里百感交集。对哥哥,她怎么这么喜欢跟他亲近,无论怎么亲昵的动作,她都不觉得过份。对别人,她为什么没有这种热情?难道仅仅因为他们从小就亲厚吗?可是,这种亲厚的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心中已经变异了。
        
第五十五章 另一口箱子
    小礿把项链放进兜里,往寺里走去。晌午的这个时候,僧人们一般都有空。
    黄镛这两天,几乎整天都在湖边发呆。小礿从他身边经过时,他意味复杂地看了一眼小礿的衣服,脸现失望之色。
    自从昨天被黄镛当成“鬼”后,那身白衣服,小礿越看越觉得别扭,当晚就换了下来。
    小礿没有太理会他,她今天有事找常静。昨晚偷听了那些话后,她开始决定靠自己解天一些疑问。
    常静果然在方丈房里,而且净远和岳风也在。
    看到岳风,小礿正想打趣地叫声“净风师兄”,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了。她现在能想通,为什么岳风的房间里有佛经了。岳风应该是师父的俗家弟子,而且入门比哥哥晚,不然,他也不会管哥哥叫“师兄”了。哥哥可比岳风小好多呢。
    认识了这么久,对这层关系,岳风和黄镛竟然只字不提,小礿越想越来气。
    见小礿来,常静脸上马上堆起了笑容,慈祥地喊她坐下,“是不是在找你哥哥玩的……”
    小礿笑嘻嘻地说:“不是找哥哥,我是来找师父的。”
    说着,她看了一眼净远,故意把后面一句话说得很清晰,“我有事情要问师父呢,是关于哥哥的。”
    “哦?”常静看了一眼净远,问,“是什么事?”
    小礿故意把嘴凑到常静耳边,轻声说:“我想单独跟您说……”
    常静愣了一下,果真叫净远和岳风出去了。
    小礿观察着净远的表情,只见他的眼角闪过一丝紧张,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和岳风一起恭身离开了。
    净远的反应让她觉得不过瘾。她心里暗骂了一句“你先装着吧!”
    见两个退了出去,常静马上问小礿是关于净远的什么事。
    “呃……”小礿开始搜索准备好的台词,
    “这次清明节,我突然很想给去给妈妈扫墓。如果师父同意的话,下次有空,我想让哥哥陪我回一趟老家。”
    “噢,这个呀……”常静听完开始沉吟。
    小礿暗自观察着,发现师父的神色中有赞许之意,就知道这事差不多已经搞定了。只要把哥哥带离师父的掌控,一切就好办了。
    常静扳指算了一下,说:“再过几个月吧。这趟回去,你们多呆几天,让净远带你去看看几个长辈。”
    小礿马上对常静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师父。”
    常静看到小礿笑得那么开心,自己也笑了,“小礿没生师父的气吧?”
    小礿知道他指的是这两年对她撒的谎,便乖巧地说:“我早不生师父气了。师父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是吧?”
    听她这么反问,常静反而支吾着,说不出话来,不知该怎么解释。
    小礿也不以为意,她只想着今天的来意,便主动换了个话题。
    她看向屋里的两口大箱子,指着其中一口说:
    “这口箱子里的东西我还没见过呢。原来念空祖师俗名叫宁非扬呀,黄镛跟我提起过好几回呢,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常静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祖师法号不可直呼!”
    小礿心里一笑,问:“我可不可以看看里面的东西?”
    “小礿想看?”常静边说着边看向她的脖子。
    小礿早料到有这一着,她知道常静在看她有没有戴项链。她的领子这时正敞着,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小礿认真地点了下头。
    常静又念了声“阿弥陀佛”,再无他话,马上起身去摸钥匙。
    趁常静开锁的空档,小礿偷偷把项链系上了脖子,又把领子扣了起来。
    箱子打开时,一股纸张的霉味扑鼻而来。小礿一看,满满一大箱子,装的几乎全是线装书稿。有加了封面装订成册的,也有用线随意串起来的。小礿随手翻了几本,发现全是毛笔手写的,没有一个字是印刷的。
    常静跟她解释说:“这些书全是祖师的遗作,不过都是后世弟子重抄的——如果你想看,以后随时可以来看。”
    说完,常静拨过几本书,把手伸进书堆里面,捞出一个长条形的东西。那东西长约八十公分,用白布层层裹着,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常静把白布层层剥掉,露出里面的金属色,同时,小礿嗅到了一股铜青味。
    这是一柄剑,一柄剑鞘长满铜青的剑。
    常静把剑递给小礿,小礿接过剑,把剑鞘细细看了个遍。
    原来剑鞘还可以是镂空的。这个剑鞘上宽下窄,除了鞘口处,整个鞘身都是镂空的花叶图案。叶片细长翻卷,拱托着花朵,一层层地往下翻叠。线条行云流水,看似重复,其实很朵花,每片叶,又完全不同。
    在镂空处看到里面的剑身,好像并不是铜制的,小礿试着去拔剑。还好,剑还能拔出来。在听到一声沉闷的金属摩擦声后,她看到了一段钢制的剑身。剑身细长,剑锋圆润。
    剑身上长满了铁锈,而且剑身上有好几个细细的豁口。
    “这些豁口……”看着这些豁口,小礿心里直感遗憾——这么漂亮的一把剑,怎么被糟蹋成这个样子了。
    “这把剑在要紧关头,被用来当斧头使过,所以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常静解释说。
    小礿把剑轻轻抚摸了一遍,插入剑鞘,又用白布细细地裹上,放入箱里。
    ……
    黄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常静大师……”
    常静向门外的黄镛迎去。趁黄镛的视线被常静挡住之际,小礿快速摘下脖子上的项链,再把衣领照原样敞着。
    黄镛看到敞开的箱子,脸上马上沉了下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小礿的脖子。看到小礿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有,脸色才松了下来。他在箱内缓缓拾起一本书,一页页地细细翻着,把小礿和常静忘在了一边。
    小礿心里暗自庆幸了一下。黄镛要是早来一会儿,事情可没那么顺利了。
    她知道黄镛肯定有事找师父,便告辞退了出来。
    在把剑重新裹上的时候,她已经感到坠子的微热了。她从兜里掏出项链,得意地在眼前晃了晃。在阳光底下,坠子有没有发亮几乎看不出来,但她确信它已经有“反应”。
    小礿的余光瞥见一个人,正在走廊的另一端看着她。她警觉地收起项链。等发现那人是净远后,才放下心来,便怔怔地看着他。
    她想起填高考志愿前,师父把这根项链送给她那天,哥哥一直煞白着脸。到现在她还没弄明白,那天哥哥到底是怎么了。
        
第五十六章 剑
    看到包婶睡着了,小礿才悄悄摸出项链,戴在脖子上。今晚她怕自己又要吓得失眠,所以才叫包婶陪睡。
    有包婶在旁边,心里果然踏实了不少。没几分钟,睡意就开始袭来。
    ……
    她手捧着一柄剑,从头到尾细细端详着,惊得合不拢嘴。这柄剑长不到三尽,剑鞘是镂空的。从剑鞘的镂空处,可以看到里面亮晃晃的剑身。
    她头也不抬地问身边一个男子:“为什么我的剑没你的长?”
    男子的轻笑声传来,“因为你个子没我高呀。我特地叫剑师打得短一些的。”
    小礿抚摸着鞘上的花纹,满意地笑了起来,“真好看!竟然还有这种剑鞘。”
    “有。男子一般不用这么花哨的鞘——剑鞘镂空,可以减轻些份量,你拿着趁手些。”男子说。
    小礿刷地一声抽出剑身,随意挥了两下。寒光闪过,男子差点被挥中。
    男子身形微动,两根手指夹上她的剑尖,轻轻一抖,小礿的剑就脱手而出,飞到了男子手上。
    这几下动作一瞬间完成,小礿看着空空的手掌,半天没回过神来。
    男子的轻笑声又响起,“就知道你会乱挥,幸亏我把剑锋打得很圆……”
    小礿走到男子跟前,抓着他的腰带央求:“你什么时候教我使剑?”
    男子并不回答,只有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
    小礿抬起头,看到一张俊郎的脸,微黑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眼前的男子就是那个佩剑公子,她在越女寨见过的佩剑公子。和越女寨时冰冷的表情相比,这时的他判若两人。
    小礿夺过男子手上的剑,拉着男子往门外走去。男子在后面问:“上哪去。”
    “咱们比试一下。”小礿回答。
    男子又笑了起来,“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手上……”
    门外的石凳上坐着一个穿红衣的女子,见他们出来,也盈盈站了起来。女子粉黛峨发,身姿窈窕,一双秀目如水波微澜,朱唇微启时,连最动听的音乐都被比了下去,
    “小礿妹妹穿上男装,更有一番风姿了。”
    小礿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装束,热情地迎向女子,“如锦姐姐,你和我们一起上街吧。”
    叫如锦的女子,笑着轻拉起她的手说:“傻妹妹,姐姐才没那么不识趣呢。夹在你们中间,成什么了!我在这里赏赏花便好。”
    小礿抬头看向满目的春花。这里是一座林子,正值枝头烂漫时,满园子的花团锦簇。
    小礿跑到一棵树下,见那树上的花好看,便伸手去摘。她连蹦了几下,都够不着,便灵机一动,从一旁牵过一匹马,翻身跨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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