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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侯夫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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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翻过来!”裴少嵇朗声吩咐,继而大步走近,“找到太夫人了?”
  暗卫伸手一指,墙角下,一个几乎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小窗户里,反射出来白灼的光线。
  他快步走到窗根旁,单膝跪地,屈腰弯了下去。
  小小的窗口里,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她远远地坐在木床上,铁链束缚了她的四肢。
  她眯了眯眼,仿佛这才确定了自己是谁,紧接着,嘴角上扬,露出一列灿白的榴齿。
  裴少嵇双手紧紧攥住铁窗的格拦,正当他准备开口,瞳仁却猝然一收,“小心!”
  ·
  孟采薇一愣,这才回头,一个没留神,孟大哥居然察觉了!
  孟大哥正迅速打开牢笼的铁锁,快步逼近向她。
  她双手双脚都被人锁住,躲亦无处可躲……这么多天过来,她第一次见到孟大哥这般凶神恶煞的表情,他单手持刀,气势汹汹,竟是动了杀人灭口的念头么!
  孟采薇紧紧攥住手里的铜镜,只等孟大哥刚临近床头,挥刀欲劈,她便猝然起身,把镜子狠狠地砸在了孟大哥的头上。
  “啊!!!”
  镜子猛地碎裂开来,孟大哥大吼一声,鲜血直接从他头顶流了下来。
  他目眦欲裂,伸手向孟采薇的腕子,想要制住她的动作一般。
  孟采薇却是飞快地捡起离她最近的一块碎片,毫不犹豫地刺在他伸来的手背上。
  孟大哥吃痛收手,孟采薇依旧在穷追不舍地将碎片刺进他的身体,胳膊上,脖子上,孟大哥往下跌倒的时候,孟采薇又往他肩头狠狠刺了下去。
  她觉得自己满目都是鲜血,却像是被人下了蛊毒一样,根本停不下来。求生欲像是水里疯狂滋长的绿萍,她从来没有这样清晰地意识到,两个人里,若不杀死对方,自己便绝无活路!
  孟大哥的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他重重地摔倒,一下就晕了过去。
  鲜血迸流,连孟采薇的手上,裙子上,都是一大片一大片鲜红的血液。
  孟采薇心在狂跳,呼吸都变得短促而费力,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在第一时刻想要抬起头往上看。
  小铁窗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她心里一空,顿时无措起来……裴少嵇他们溜得要不要这么快!!就算帮不了她!好歹也要给点精神鼓励好不好!
  “孟采薇!”
  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孟采薇僵了一下,才敢回头,裴少嵇单手持剑,竟已是站到了牢笼外面。
  他几步迈了进来,甚至都懒得去找钥匙,只夺下老孟的刀,几下砍断了铁链,然后迫不及待地伸手握住了孟采薇。
  是的,是握住。
  他掌心里放着她冰凉的手,而她也难得的没有反抗,近乎依赖地反握住他。
  孟采薇知道自己眼睛里有泪,是根本克制不住的湿润,他明明已经那么讨厌她,居然真的还会来救她……他望着她的样子,终于不再是那副疏离的表情,孟采薇从他的眼中,明明白白地看到重逢的喜悦……她忍不住去笑,就算被吓得心脏还在狂跳,她依然忍不住,向冲他笑。
  裴少嵇的五指慢慢收拢,恨不得永远不放开她的手一样,紧紧攥住,片刻,他终于抬起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覆在孟采薇高肿起来的脸上,“谁打得你?疼不疼?”
  孟采薇使劲摇头,脸上的笑愈发灿烂起来,“我们走吧,带我走吧。”
  ·
  通道的尽头一群人正在酣战,见裴少嵇拉了孟采薇出来,纷纷扑杀向他。
  裴少嵇伸手把孟采薇一推,抽剑应对上去,他是真正在战场上浴血的战士,剑剑不留活口,只谋一死,很快,他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无人敢再逼近,更是无人敢上前阻拦。
  “孟采薇!过来!”
  他重新拉住她,领人奔出这一条暗道,暗道尽头,还留了一个暗卫在等他。
  裴少嵇这次倒没急着再往外走,反还伸手向孟采薇指了下,“往那看!”
  孟采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落下目光,竟是一个巨大的仓库,仓库里,一袋袋麻袋堆积若山,裴少嵇冷笑一声,“知道么,那是朝廷的赈灾粮!”
  言罢,他终于迈开脚步,“走吧!”
  “哎?粮食怎么办……”
  孟采薇还没忘记他们出来的初衷。
  裴少嵇握紧孟采薇,不由分说,拉着她便往外走去,“不用管了,剩下的交给我。”
  ·
  客栈里。
  夏眉一边掉眼泪,一边给孟采薇脸上敷药。
  “都是奴婢疏忽大意……才害得您……”
  她哭得一抽一抽,孟采薇忙不迭拍着她肩膀,温声宽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是我故意不叫你醒来的,你这样自责做什么。”
  裴少嵇就坐在一边的软榻上,孟采薇哄夏眉两句,眼神就忍不住往裴少嵇身上落。
  偏偏裴少嵇没察觉似的,手里捧着一卷书……也不知是写什么的,看得入神。
  他侧影坚毅,轮廓像是经过刀刻一般,棱角分明。烛光映在他的瞳仁里,昏黄的光线将他眼神融得温暖而柔和……是这样罕见的他,也是久违的他。
  孟采薇这才意识到,两个人自从相逢,居然第一次分离这么久。
  脑海里他在喊她的名字,一字一顿,三个字竟是叫全了,没有父兄般的亲昵,却是无端让她觉得……两人已经足够亲昵了。
  总算上好了药,孟采薇道是饿了,将夏眉支开。
  她这才起身,往裴少嵇身边走去,“少嵇……你这几天,一直在襄州?”
  “嗯。”裴少嵇始终没抬头,答话的口吻也显得有些敷衍。
  孟采薇甚不满意,伸手抽走了他的书,信自撂在一边,紧接着,坐到了软榻另外一端,“长辈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裴少嵇闻言一愣,眼神里却是蕴起一点笑意,“好,我不看了,母亲还有什么想问的?”
  他声音里的戏谑之意实在太明显,叫孟采薇都没法坦然接受“母亲”这个称呼了。
  她微微垂首,片刻才问道:“你留在这里,荆州的事情怎么办?皇命在身,回京以后,皇上不会责罚你吗?”
  “母亲这是……关心我?”
  裴少嵇的眉梢微微扬起了一点,孟采薇瞥了一眼,很快又挪开了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分开了几天的缘故,她在他面前,居然已经很难再摆出长辈的架子,他每开口唤一声母亲,她就万分的不自在。
  清了清嗓子,孟采薇才接口,“是,是关心你。你赶紧说吧,这样吊着我胃口,会把人逼疯的。”
  “母亲放心吧,荆州的事情有钦隽在处理,咱们只消把襄州这批粮食抢出来,就算大功告成。”
  孟采薇这才松一口气,“那就好,我就怕拖累你们……这次你来救我,真是多谢啦。”
  裴少嵇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母亲这话真是客气得过分了,儿子救母亲,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孟采薇一愣,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_(:з」∠)_我薇变身金刚芭比了……


☆、第39章

  【亲密无间】
  这次被救出来;孟采薇非常自觉地把自己关在客栈的屋里;不再贸然外出。
  裴少嵇特地留了一个暗卫给她,接下来的两三天;他都独自在外奔波。孟采薇没有去追问;但她想也知道,裴少嵇应当是为那剩下的赈灾粮忙碌。
  终于;五日以后;颢京来了人。
  裴少嵇亲自去会了对方,回来之后才告诉孟采薇,那是名正言顺的按察使;他将出面;来解决两州刺史贪下赈灾粮的事情。
  这也说明,裴少嵇已经功成身退,他们可以收拾包袱准备回京了。
  同日,佟钦隽也从荆州回来,裴少嵇一行人亲自出城迎他。
  佟钦隽回来的时候真是拉风得很,孟采薇站在马车旁边,极目远眺,但见佟钦隽策马奔腾,随侍的兵士都被他远远落在了后面,马儿直冲到裴少嵇面前才猛地拉缰停下,马蹄高高地扬起,马儿也随之发出一声悠长的嘶鸣。
  孟采薇看得眼睛都直了,比起成熟持重的裴少嵇,佟钦隽才更像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年轻,富有活力,让她觉得像是回到校园里一样。
  正自欣赏,裴少嵇已是一拳擂在佟钦隽的胸口,略带了几分警告意味地道:“别得瑟了。”
  佟钦隽也不理他,径自跃下马背,直接走到了孟采薇面前,“伯母!”
  孟采薇微笑,“辛苦啦!”
  “不辛苦,都是钦隽大意,害伯母受苦,在这向伯母赔罪了!”佟钦隽一撩袍角,跪到了孟采薇面前,孟采薇愣了下,才伸手去扶他,“哎呀,快起来,反正我现在好端端的,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佟钦隽慢慢站起身,眼神几乎是刻意地扫向裴少嵇,片刻才挪了回来。
  孟采薇浑没注意这个,只是伸手掸了掸佟钦隽肩头的浮灰。说实在的,看佟钦隽这样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倒叫孟采薇很不好意思,毕竟是她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质女流给大家拖了后腿,本属于裴少嵇的事情,最后还是麻烦了人家佟钦隽。
  谁曾想,她手刚要收回,裴少嵇就一步横跨过来,堪堪撞在了孟采薇的手上。“不是说找到了六个孩子,他们人呢?”
  “在后面。”佟钦隽嘴角扬起一丝叫人看不明白的笑容,眼神落在裴少嵇身上,“我在后面留人护着他们了,你放心吧,咱们先行回客栈?”
  裴少嵇沉默了片刻,才一点头,“嗯,我放心。”
  不知怎么,孟采薇总觉得这两个人在打什么机锋一样,说话云里雾里,明明每句话她都听懂了,却总是觉得,话里还有弦外之音。
  万幸的是,所有的疑惑都随着一批小朋友的到来而从孟采薇心头散开。
  佟钦隽领回来的孩子,共是四男二女,年纪都在四五岁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形容憔悴,与街边乞儿无异,但难得的是,他们身体、衣服,都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佟钦隽已经简单料理过一遍。
  孟采薇一边吩咐小二烧水送上来,一边站在门口感谢佟钦隽,“这次真是给你添大麻烦了,等回到京里,我再和少嵇好好感谢你。”
  “伯母真是客气了。”佟钦隽笑眯眯的,“我与少嵇情同手足,和他一样,都是伯母的晚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孟采薇心里咯噔一下,眉峰不经意地微蹙,不过只是须臾,精致的面孔上又恢复了笑意,“你这样说,那我只好却之不恭了……少嵇那边是不是还有事要找你?我且先进去看看孩子们,咱们回头再叙。”
  “伯母自便就好。”
  看着孟采薇关门进了屋里,始终躲在廊子一端的人终于慢慢走了出来。
  佟钦隽回头,嘴角吊儿郎当地斜扬起一边,“兄弟,看见没有?你有哪胆子离经叛道,这世间可并非人人都愿意与你作伴。”
  裴少嵇慢慢走到他面前,良久都不置一词。
  但从始至终,他的眼神没有逃避开佟钦隽的逼视。
  过了好一阵子,裴少嵇迟迟开口,“走吧。”
  “少嵇……”
  “佟钦隽,走吧。”裴少嵇伸手搭在了佟钦隽的肩上,轻一揽,便像昔日在疆埸的时候,两人各自牵着马,在夕阳余晖里走入营地。
  那是他亲密无间的兄弟,是这世界上,唯一知道他的心思,却不会去害他的人。
  “我心里有数,不会害了自己,也不会害了她。”
  ·
  七月三日,孟采薇总算回到了颢京。
  依稀还记得去年穿越时候的情景,整座侯府,一草一木都是最陌生的存在,可曾想,今时今日,才迈过第二道垂花门,孟采薇竟就觉得自己到家了。
  春胭、秋黛、还有伤势未愈的冬妆……孟采薇眼底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可惜,没容她伤春悲秋感天怀地一番,春胭就凑到她身边,低声道:“太夫人,孙姨娘病了……”
  若是别的姨娘,自然不需要春胭这样郑重其事地来禀报,但孙姨娘实在是个“名角儿”,轻不得重不得的人物,还是京城交际圈子里,略有几分名气的人物,也不怪春胭谨慎,当作一桩正经事来告知孟采薇了。
  只是,眼下院子里还聚着六个忐忑的小娃娃,裴少嵇、佟钦隽也都在,孟采薇便是有心处理,也暂且没个机会。
  她伸手拍了下春胭的手背,以示自己知道了,紧接着便笑嘻嘻地朝六个依然战战兢兢的小朋友们道:“这就是姨姨的家了,姨姨带你们先住下好不好?”
  在大灾大难中丧失双亲,从还算平稳安宁的生活跌落到食不果腹的境地,这六个孩子,不论男女,都透露出与寻常同龄小孩不同的稳重和谨慎。
  相处这几天下来,小孩子们虽然已经不再连孟采薇都万分抗拒,但对于面若寒霜的裴少嵇、爱搭不理的佟钦隽,依然保持着惧怕的心情。
  还没等完全适应,眼下又来到一个崭新的、他们从未接触过的环境,六个小孩几乎是一下被打回原形,各自站立着,不敢吭一声。
  孟采薇并不逼他们,仍是笑,站起身才道:“秋黛,你去各个院子,叫姨娘们到我这里一趟。”
  秋黛称是而去,孟采薇这才回身,“少嵇,钦隽,我这边要先安顿孩子的事情,便先回去了。”
  裴少嵇只是点了下头,反倒是佟钦隽一如既往的殷勤热情,“伯母快去吧,安顿好了赶紧休息,一路奔波,您也辛苦得很!”
  ·
  绘丰堂内。
  虽然孟采薇半个月没在家,但她的屋子与她离开那日并无分别,没有一个角落落上灰尘,就连窄颈花瓶里的几支芍药都开得正艳。
  不过,遗憾的是,回家的思绪很快就被正事占领,孟采薇刚落座,芸娘的母亲卫氏便勤快地赶了过来,“太夫人总算回来了,妾一直惦记太夫人呢。”
  孟采薇看着她,便能看出做母亲的女人的不同之处。
  几个姨娘里,属她态度最端正,无他,芸娘说亲在即,不巴着点孟采薇,女儿的一辈子都能永无宁日。
  孟采薇耐心与她寒暄了几句,不多时,除了“卧病在床”的孙姨娘,其他姨娘都赶了过来。
  “大家都坐罢。”孟采薇也确实疲惫,甚至懒怠与她们多寒暄,便就此开门见山,“我素来体谅你们深宅无趣,老侯爷过世,你们的好日子,也越过越少……想来你们应当都听说了,我此去荆州,收养了六个孤儿回来。从今日起,他们将冠以侯府裴姓,你们可各自领养一位,来日,就如同对待少冠、芸娘一样,你们要将他们视如己出,可都明白了?”
  这个消息,其实不必孟采薇分说,大家也自是早有耳闻。
  只如今,孟采薇确确实实做到了,不由得让姨娘们又是惊奇又是兴奋。
  像她们这样身份的人,夫主死去以后,要么以身相殉,要么送入庵子里,长伴青灯古佛。如孟采薇这样,不仅许她们依然在侯府生活,还给她们寻来养子的主母,实属罕见。
  姨娘们都不傻,孟采薇这样的恩惠,已经是她们人生里千载难逢的转机。
  子嗣对女人而言,从来都意味着希望。
  在短暂的安静过后,为首的卫姨娘率先起身——即便这个恩惠与她并无干系——她跪在孟采薇的脚边,真诚道:“太夫人仁慈。”
  余者亦是纷纷起身,“太夫人仁慈。”
  一刹那,孟采薇几乎觉得自己头顶出现了天使的光环。
  ·
  □□的事情,就不必孟采薇再亲力亲为了。自有春胭领着姨娘们去见过小朋友,各自挑看着顺眼的带走。
  只是,孟采薇一开始还担心两个女孩儿会被嫌弃,却不想,年纪最长的姨娘单氏,头一个就领走了女孩儿。
  单氏平素为人低调,低调到孟采薇根本分辨不出她到底是个姨娘,还是后院里哪位嬷嬷,她已满四十,多年无宠的女人,显得格外苍老。她单手牵着选中的小女孩,柔声道:“妾年纪大了,就算教养哥儿,恐怕也不等到哥儿长大,就要先走了,不如还是照看个姑娘,等姑娘嫁人,妾也就放心了。”
  孟采薇笑笑,摸了摸那女孩儿的头,“你觉得好就好,等过几日,侯爷闲下来,我自然会请他替他弟弟妹妹们重新拟名的,寻常日子,你们自管叫小名儿吧。”
  单氏答应着退了下去,其他姨娘也都各自领了个男孩儿离开。
  出乎孟采薇的意料,最后,居然还剩下了一个小姑娘。
  春胭把她领进来的时候,孟采薇差点没晕在地上,她才不承认,她完全忘记自己之前金口玉言,把一个姨娘陆氏,五花大绑地送去了庄子上。
  多算了一个姨娘,自然最后就多余了一个孩子。
  小姑娘被春胭领进来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孟采薇心下一软,忙把孩子拥了过来,温柔道:“不哭不哭,以后姨姨照顾你好不好?先告诉姨姨,你叫什么?”
  “依依……我叫依依。”女孩子的声音细若蚊蝇,实在是可怜极了。
  孟采薇仅剩的那点犹豫也烟消云散,“好,依依,以后跟着我好吗?我来代替你阿母,从此照顾你,好吗?”
  话音未落,秋黛迈过门槛,福身禀报,“太夫人,侯爷过来了。”
  孟采薇的手还没有从依依的肩上挪开,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叫他进来吧,正巧,认认她的小妹妹……我的,新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替换完毕。T T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回学校太晚了,码字又有点卡文orz……
 


☆、第40章

  【青梅竹马】
  裴少嵇进来的时候;孟采薇才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涉足绘丰堂了。
  一刹那,孟采薇觉得自己像是久居深宫内院还常年不得圣宠的小妃嫔,终于见得龙颜,满心蹦蹦哒哒的小麻雀,兴奋得快要坐不住了。
  ——当然,兴奋的情绪泰半是孟采薇自己洗脑自己,理智的那个她,只是浮出一点笑容;温声道:“钦隽回去了?”
  “回去了。”裴少嵇的目光率先就落在小依依的身上,孟采薇忙推了女孩一把,“依依;叫大哥哥。”
  依依倒不是一味胆怯的孩子,眼下见孟采薇温柔亲和,又与她还算熟悉,当下听话地开口,“大哥哥好。”
  孟采薇单手搭在女孩儿肩上,解释道:“我把陆氏去庄子上的事情忘了,居然就多出这样一个小孩来,反正我平日闲着也是无事,便将她归到我膝下来养吧。”
  裴少嵇眉峰一皱,俨然有些不快,“那族谱怎么记?”
  归途上,孟采薇已与裴少嵇商量好,反正收养这些孩子,为的是个名声,那就索性把戏唱全了。孩子一律冠以裴姓,上族谱,就按庶出论。唯一的区别便是字辈,不论男女,皆不准用“少”字,单字为名,另从玉旁。
  此举一出,就算京城里还有别的人家也效仿侯府收养孤儿,无论如何都赛不过孟采薇所为了。
  只是,她全没考虑到,自己若收养女儿,那恐怕就要记作嫡女了……这身份,究竟是在芸娘这些正经侯府小姐之上,还是要卑微她们一筹。
  裴少嵇盯了孟采薇须臾,便知晓她全无打算。
  孟采薇抬眼看到对方目光如炬,登时就有些心虚了,裴少嵇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指不准下一秒就是狂风暴雨,要么用眼神秒杀她,要么干脆拂袖而去,丢一个烂摊子让她自己苦思冥想……
  不过,这一次,裴少嵇却只是略作沉吟,非但没有发作,反而直接给孟采薇想了个退路出来,“这样吧,过两日七夕,皇后正巧发人来请你入宫,到时,你带上这丫头一起去吧。”
  “皇后什么时候派人来过?”
  “刚刚。”裴少嵇气定神闲地呷了口茶,“我料想你这里忙,宫里来的中贵人也急着回去复命,我便替你答应了。”
  根本无视孟采薇风里凌乱的表情,裴少嵇站起身,“正巧,那日我也要进宫面圣,到时便与母亲同行好了。”
  孟采薇:……
  同学,你根本就是想找个人陪你一起进宫吧?!
  ·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直到真正过上七夕,孟采薇才知道,原来七夕压根就不是什么中国版情人节,人家是……女儿节!
  在这个节日里,未出阁的姑娘们聚在一起乞巧许愿,出阁的少妇们也可以许下求子的愿望云云。皇后举办的这个小宴会,便是邀请了几位世家女孩,入宫与公主们同庆佳节。
  其实,以孟采薇的身份,已经不太适合过这个七夕节了,而且她也并无生育,过这个节,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但,人家皇后乐意请她进宫,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特地跳出来反驳。
  况且,为了弥补身份上的不合适,孟采薇“特地”带了自己收养的女儿入宫,皇后欣然准许。
  因此,孟采薇领着小依依步上荟英台的时候,大家挪过来的视线,都还是比较温和友好的。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百尺高的荟英台,别说是依依,孟采薇自己走上来,都颇感疲惫。但是,在暖融融的晚霞映照之下,整座荟英台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荟英台下的太液池,也仿若一块精致的琥珀,在翠山拥簇之中,折射出潋滟的光彩。
  宫中景致美不胜收,台上佳丽亦是云集毕至。
  既是女儿节,今日列席其上的也都是极年轻的一些小姑娘。
  她们泰半是与母亲一同入宫,三三两两地聚坐在一起。为孟采薇引路的内侍见她眼神环顾了一周,这才体贴地开口:“请夫人随奴婢这边来。”
  她的坐席,离正中空置的——但很显然,是为皇后而准备的凤座,非常之近。
  孟采薇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敢问中贵人,这位置,可是按品级所排?”
  她倒不是觉得自己逾越了规矩,只是本能地防备一下,生怕有人在这上面做文章来害她。
  那内侍温和一笑,“回夫人的话,今日不是什么庄重的宴会,皇后娘娘早吩咐过,许各家夫人按亲疏随意而坐……这个位置,则是娘娘特地留给您的。”
  好大的殊荣。
  孟采薇一边露出得体而欣愉的微笑,一边往那内侍手里塞了个小小的荷包,“承蒙中贵人提点。”
  言罢,她才拉着依依,温声道:“来,与姨姨坐在这里。”
  初入宫闱,哦不,其实对依依来说,问题已经不是初入宫闱这样简单了。
  这次领养的六个孩子,据佟钦隽所说,她们的出身,都是最平庸的农家百姓。生活条件倒还尚可,出身都不是佃农,而是拥有田地的自耕农。男孩都识得一两个字,至少能写出自己的名字,女孩子也是干净、模样周正,看起来乖巧,并不钻营的那种。
  虽然如此,对于这些孩子来说,京城、侯府,也都像远在天边的神话故事一样,听说过,却遥不可及。初至侯府,这些孩子怕者有之,喜者也有之,能吃上不易得的白米,也可以予取予求地喝上甜水,身上的衣服从带补丁的麻布衣,变成细腻的绫罗绸缎……这些变化,无疑都让小朋友们始终处在震荡里。
  而依依,这个因不幸被遗下的小女孩,又因幸运,为孟采薇所养的女孩,短短十日,从水灾泛滥的荆州,来到了京城,进入了侯府,又入了皇宫……她简直是大踏步横跨无数层阶级,进入到社会的顶层里。
  孟采薇看着她懵懂又胆怯的模样,不由摸了摸她的小脑瓜。
  “依依啊。”孟采薇耐心地扶了扶她发髻上簪的一朵小茉莉花,悄声安慰她,“你不必惧怕,这些娘娘、夫人,都是极好的性子,有姨姨在,自然不会叫你受欺侮的。”
  还没有走过正式的礼仪,也没有定下名字,目下,依依都只是称孟采薇做姨姨。
  实际上,因为害怕这些孩子会有什么反抗的心思,孟采薇还特地叮嘱过姨娘们,不要心急,毕竟他们刚刚失去怙恃,虽则一跃进入侯府,是跨阶级地改善了物质条件,但对于四五岁的稚童,心底本能地依赖的父母双亲,才是他们真正所在意的。
  依依揪着孟采薇的衣角,过了好久才讷讷地问道:“姨姨,这里就是皇宫吗?”
  孟采薇一笑,“是的,这里就是皇宫,不过姨姨跟你一样,都是初来乍到,很不熟悉呢。”
  她话音方落,还未等依依接口,便有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在两人身边响起,“裴家伯母!”
  孟采薇循声抬首,一个俏丽的少女正站在她面前,年龄看起来与她一般大,只是对方还梳着少女的髻子,发鬓里簪得也俱是色泽娇艳的鲜花。
  几乎是一瞬间,孟采薇就意识到自己在来者面前成为了怎样一个对照组……就算今日是节日,她还是保守地选择了颜色沉重的石青色对襟褙子,发髻上除了用来固定头发的簪饰,并没有过多的妆点,就连脸上,更是粉黛未施——她本以为自己的年龄,就算是素面朝天出门,也一样无妨,却不料,撞上这位小娘子,双颊点了胭脂,衬得人犹如仲夏的菡萏般,粉嫩可爱。
  我的天啊……
  孟采薇在心里慨然,这才叫少女好吗!
  就算她自己根本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生永远失色的孀居老妇,在来人的对比下,她也有一种就此青灯古佛的冲动了。
  “伯母原来不识得我!”女孩儿笑眯眯的,仿佛也不怪孟采薇的出神与失礼,自我介绍道,“我姓顾,闺名以菡,菡萏的菡,去年陪家母回了一趟外祖家,因此裴伯父过逝,也未能前去凭吊……这厢向伯母赔罪了。”
  她进退有度,言辞持礼,再加上自报家门,孟采薇便是想装傻充愣,她的记忆库存也不断地提醒她,对方是何许人。
  定国公顾氏一族,那是追随太/祖时立下不世之功的顾将军后人。昔年老顾将军战死疆埸,小顾将军子承父志,平定安西都护府,那就是他的功劳。
  而裴少嵇的爷爷,正是追随小顾将军,才立下了功勋,晋身为侯。裴少嵇他爹,孟采薇她“从未谋面”的丈夫,也屡次受到小顾将军的提拔。
  如今,两代顾将军都已作古。
  武将出身的顾氏,也完成了从开国大将到定邦贤臣的华丽转身。
  今日的定国公,顾子译,也就是面前这位顾以菡姑娘的父亲,便是当朝中书令,人称顾相。
  由于当年备受顾家人提拔,老惠安侯在世时,常出入顾府,为之奔走,裴、顾两家,关系也可以用亲密来形容。
  惠安侯过逝的时候,顾相也确实在第一时间就赶来吊唁过。
  只是,贵人事忙,顾夫人又不在颢京,两家人这将近一年都没再往来……当然,裴少嵇有没有去会过顾相,孟采薇暂时还不得而知。
  她知道的是,面前这个小姑娘,得罪不得。
  奉出笑脸,孟采薇还特地站起身来,热络地与顾以菡寒暄起来。
  大抵是顾以菡出身名门,教养甚好,在孟采薇面前,她态度恭敬得很,言必称伯母。
  先是表达了对老侯爷的追悼,紧接着又说起此次孟采薇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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