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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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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贵妃点头道:“琴之传神,又有三种境界。第一境叫做心声;第二境叫做化境;第三境叫做移情。能达到第一境之人百分之一二;能达到第二境的万分之一二也;若能达到第三境却少之又少,举国之上下或许只有一两个吧。

伯牙弹琴能使六马仰秣。他当年学琴之时,三年学成,而后三年无成,没有进展。他的琴师成连先生说要带他到东海找方子春请教移情之法。然后带伯牙到东海之中的小岛,成连先生驾舟而去。伯牙于荒岛之上并未见到方子春,只看到汹涌地波涛,幽深的山林。于是顿悟,做成《水仙操》。才知成连先生为了使他能够达到“移情”境界而故意所为。以后其志在于高山则琴出高山,在于流水则琴出流水。琴心合一,移物之情于己,归于自然。”

杨悦听了恍然道:“原来如此。弟子向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原来琴之为心声还有此三种境界。不知师父能达到那种境界?”杨贵妃道:“我于一十六岁时达到第一境,此后再无长进。”

杨悦想起李福所说李恪能引动鱼儿跳出水面,又问道:“吴王如今能达到哪种境界?”杨贵妃道:“两年前恪儿已致‘化境’。堪称当世高手。”杨悦悠然神往:“何时能听到吴王弹凑,也不枉此生。”杨贵妃笑道:“这个却也不难,只是这孩子最近不知为何,整日到华山狩猎,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

华山乃是大唐的皇家猎场。杨悦想起当日在华山遇到的李德以及美髯公和慵美人。心中隐隐觉查到这些人似乎与皇宫有某些联系。

却说这些日子以来,杨悦整日学琴,不曾到街上游玩。这日,杨悦正在练琴,武权来报说:“少主,杨豫之小公爷派人来请少主到他府上相见。”

杨悦心道:见我是假,见照妹妹是真吧。这些日子只顾学琴,到是忘记了他们俩人。于是换了男装,叫上武照,一起去找杨豫之。

见杨悦来,杨豫之一把拉住杨悦,兴奋地说道:“大哥,你来看,我成功了。”杨悦莫名其妙地问道:“什么成功了?”杨豫之却说道:“照妹妹也来了。”原来他光顾着与杨悦说话,还没来及与武照打招呼。杨悦被他说的一愣一愣地,不知所云。

杨豫之干脆拉起她便往后花园跑,确切地是往“斗鸡”园跑。边跑边说:“大哥教我的法果真很妙,我配育出‘混血儿’了,跟凤凰不相上下。”

跑了几步又折回去,骚骚头,对着武照不知所措。武照笑道:“你跟悦姊姊去吧,我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可不想看你的斗鸡。”

杨豫之大喜,忙叫婢女给武照上茶水点心来,说道:“我去去就来,照妹妹先等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拉着杨悦撒丫子跑向“斗鸡”园。

功夫不负有心人,杨豫之竟然将各种血统的斗鸡一一配对,配育出各式各样的混血斗鸡。这些混血斗鸡虽然刚刚出生,但已显示出了他们优良的品质,比同年龄的纯种鸡要大许多。而且各种花色或特点大都融合了两种纯种斗鸡的优点。

杨悦见了也不由替他高兴,思索片刻说道:“这些斗鸡虽然优越,但是这许多年来,人们配育斗鸡多以纯正血统为好,想来中间定有许多道理。你最好是要保持原来斗鸡的血统纯正,不要用这些混血斗鸡进行杂交。这样就更能减少优良品质的中和。”

杨豫之点点头,连连称是。说道:“这鸡神的名号应该给大哥才对,大哥才是对鸡了如指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杨悦一听,忙道:“别、别、别,千成别,这鸡神的名号,大哥我可没什么兴趣,还是你当吧。”心想:你拿“鸡神”当荣耀,怎会知道现代人眼中的‘鸡、鸭’都是什么玩意?

杨豫之一见到斗鸡就忘乎所以,还是杨悦提醒他武照妹妹还在书房里等着他,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斗鸡”公园。

二人回到杨豫之的书房,武照正仔细地盯着一幅画出神。画中画的是一匹马正冲向三个童子,其中两个童子是男孩,一个女童,黄发垂绦,正在一座园子里玩耍,园中有厅,有水。杨悦看画中的境致有些眼熟,仔细一想原来是“斗鸡”园。不过园中却没有一只斗鸡。

杨豫之看武照盯着画看,笑道:“照妹妹还记不记得当日情境。”武照面上一红,点点头。

杨悦说道:“看这画面是斗鸡园,又不是斗鸡园。”杨豫之咕咕喝下一杯茶水,喘口气笑道:“正是斗鸡园。不过那时候还没有变成斗鸡园,园中还没有一只斗鸡。”

杨悦哈哈一笑,说道:“这么说这园子是还没被你搞成乌烟鸡气的时候。”

杨豫之大笑道:“这画中的三个童子一个是照妹妹,一个是我,一个是治表哥,不对,应该说是如今的太子殿下。那年我才九岁,照妹妹八岁,治表哥也不过才十二岁。”

“不对,是十一岁。”武照插嘴道。杨豫之笑道:“是十一岁?那我记错了。”

杨悦说道:“原来二人乃是青梅竹马……”二人却不明白什么叫做“青梅竹马”。当下杨悦少不得又将李白的《长干行》诗提前念出来:“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笑着打趣道:“这青梅竹马原来便是说得你二人……”

武照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说话。杨豫之认真地点点头,温柔得望着武照。过了许久,柔声问道:“小时候照妹妹常随姑母一起来,我常带照妹到园中玩。妹妹还记不记的?”武照羞涩地点点头,说道:“治表哥,不,太子殿下有时候也一起玩。”

杨豫之继续说道:“那天,照妹妹、治表哥和我三个正在园中玩耍。不知怎么一匹惊马跑了进来,直冲向照妹妹。当时照妹妹吓得呆住,我也愣了。治表哥想上去拉照妹妹,可是来不及了。眼看马儿就要踢中照妹妹,不知从哪飞来一只鸡,扑楞楞飞过来,马儿吃了一惊,偏了方向,治表哥趁机将照妹妹拉到了一旁,将照妹妹救了下来。现在想起那一幕,还让人揪心。”一面说,一面含情脉脉地看着武照,“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吃过鸡,因为鸡是照妹妹的救命恩人。”

杨悦心道: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太肉麻了。看来这小子喜欢斗鸡也是因为武照,怪不得当个“鸡神”他会这么乐意。

武照默默地看他一眼,幽幽地说道:“胡说八道,明明是治……太子殿下救了我,关鸡什么事儿。”

杨豫之嘿嘿笑道:“当然关鸡的事儿,要不是鸡先让马儿惊得缓缓,治表哥怎会有时间救你。”武照摇摇头,不去理他,似乎想起小时候的事儿,一时出神。

杨悦笑道:“既然如此,怎么不把鸡也画上去。”杨豫之一拍脑门笑道:“哎呀,对呀,我怎么把大恩鸡给忘记了。不行,得画上去。”说着便去摘画,要在画上添只鸡。武照忙去止住他。

杨悦奇道:“这幅画是你画的?”杨豫之点点头,说道:“是我当日画的。”

杨悦惊道:“你九岁那年画的?”杨豫之道:“嗯,当天晚上我怎么都睡不着,总想着白天那件事儿,便跑到书房,一口气画成了这幅画。怎么样,画得还行吧。”杨悦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九岁的孩子竟然能画出这么好的画,说道:“不是画得还行,而是画得太行了。”杨悦万料不到杨豫之这个被称为不学无术的浪荡子,竟然能在九岁画出这样一幅栩栩如生的画来,古人的艺术素养真是到了让人“恐怖”的地步。

杨豫之强烈地留二人吃午饭,杨悦与武照推辞不过,只是又不好冒然去拜见长广公主,杨豫之更怕别人打扰他与武照说话,便让家人将饭菜搬到书房中。三人吃喝闲聊。

杨豫之突然想起一件事,问杨悦道:“大哥,你可欠过别人银两?”杨悦诧异地摇摇头,说道:“别人欠我银两还差不多,我怎么可能欠别人银两。”

杨豫之笑道:“我说也是。可是很奇怪,有人言之凿凿地说,大哥欠了他三百两银子。”杨悦奇道:“是谁?”杨豫之道:“就是前一段时间,跟我打架的柴令武。”

杨悦耸耸肩说道:“我与此人见面时,咱们三个人都在场,之前与之后从来没有见过,怎么就欠了他的银两?”杨豫之说道:“我觉得也不可能。这斯定是因那日与我打架,见打我不过,便故意编排大哥。”

杨悦笑笑,心想:此理说不通啊。第一,那日打架,是你杨豫之定然打不过他,而不是他打不过你;第二,他如果不服,也不应该故意找我的茬,应该找你才对啊。不过,想想与柴令武的确没有其它接触。难不成嫌我当日劝架?没让他打痛快?百思不得其解,便懒得理会。

第十四章 大胖胡子

以杨悦的手段,没多久小赵王李福便成了她的小跟班,只要见到杨悦便姊姊长姊姊短围在她身边。

见杨悦来到,不用杨悦说什么,李福便抱着琴迎上来,跟杨悦一起到西海池的垂柳边弹琴。杨贵妃自从将技法全部教给杨悦,杨悦便算是出徒了。剩下便只有自悟才能达到。

杨悦虽然照常隔三四天便到宫中来学习,但大多由杨悦自行练习。杨悦便时常对着垂柳弹凑,小赵王则在她身边跑来跑去。一会儿说:“姊姊没有鱼儿来,”一会儿又说:“来了一只鱼儿”……杨悦被他惹地心烦,心想:如此弹法只怕再练十年也练不到第一境。

说道:“李福,姊姊口渴,你回去给姊姊拿些水来。”李福兴冲冲地答应一声,跑走了。

杨悦心道:这些被人伺候惯了的小主子,还真好玩儿,有人使唤他们,他们反而美滋滋地高兴地很。人啊,真是骨子里充满了“贱”性。

见李福跑走,望着水面幽幽地发起愁来。灵感、悟性,在哪里?杨悦一向自以为自己很有艺术细胞,却为何灵感总是不来到?连第一境都达不到呢?

正思忖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个人爬在地上,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那人看上去很胖,一把胡子,应该年纪不算轻了,佝偻着身子,双手着地小心奕奕地向前爬,很是好笑。怎么“老顽童”从《射雕》里出来了?

杨悦摄手摄脚地走到他身后,“呔”地一声。“老顽童”吓了一大跳,差点跳了起来。回头见是个小娘子,将手指“竖”在嘴上,示意他不要说话,仍继续找东西。

杨悦绕到他前面,说道:“大胖胡子,你在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吧。”大胖胡子这次反而蹭地一下跳了起来,怒目道:“你赔我的虫儿来。”

杨悦一抬脚,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正好踩在一只蟋蟀头上。耸耸肩笑道:“一只破虫而矣有什么大不了。”

大胖胡子却不依,说道:“我这只虫儿遍体通红,叫做‘赤凤’,极其罕见,却被你一脚踩死,你如何来赔,你拿什么来赔。”

杨悦见他如此不讲理,眼珠一转,笑道:“好啊,那你先赔我的牡丹来。”大胖胡子不解,杨悦指指他脚下。大胖胡子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跳,正好踩在了一朵牡丹上,牡丹花儿在他的脚下已成了稀烂。

大胖胡子说道:“这花儿栽在园中,怎么便是你的花儿?”杨悦道:“这虫儿长在园中,怎么便是你的虫儿?”

大胖胡子见杨悦说的头头是道,一时无语,上下打量着杨悦说道:“小丫头,大胆,胡说八道。”杨悦微微一笑道:“大胖胡,小气,无理取闹。”

大胖胡子见杨悦对答如流,哈哈大笑道:“你是谁?”杨悦见他问自己是谁,心道:“在这皇宫之中,一个半老老头儿多半是皇帝,如若让她知道自己是谁,莫给杨贵妃招来什么麻烦。”于是说道:“偏不告诉你。”

大胖胡子笑道:“大胆的丫头,你不怕我?”杨悦扬头笑道:“怕你做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再大大不过一个‘法’字。”

“大不过‘法’?”大胖胡子重复杨悦的话,说道:“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法?”杨悦心道你便是皇上,古代皇帝说的话便是金科玉律,当然说什么是法就是法,但是今日千万不能露怯,说道:“我虽不知法,但知法津面前人人平等,你我在法律面前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法津面前人人平等?”大胖胡子惊奇地打量着杨悦,说道,“丫头,你到底是谁?怎么有这等见的。”

杨悦嘻嘻一笑:“这么浅显的道理谁人不知?”远远看见李福端着水过来,向大胖胡子拱拱手道“再会。”忙向李福跑过去。收起琴,拉着李福回殿去了。

其实杨悦想错了,大胖胡子并非皇帝李世民,而是李世民的大舅子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原本是正在西海池与北海池之间假山上的望云亭跟李世民下棋。

这长孙无忌有个特别的爱好,便是养蟋蟀。他养蟋蟀并非是为了斗蟋蟀。大唐初年还没有斗蟋蟀的游戏,斗蟋蟀最兴盛的时候是在宋代。长孙无忌喜欢将蟋蟀放在卧室里,听着蟋蟀的声音如凑乐一般,才能安然入睡。久而久之他便落下这个僻好,听到蟋蟀的声音便能知道是雌是雄是什么品种。长孙无忌去厕所的功夫,走到西海池附近,听到蟋蟀的叫声,是自己从未听过的一种,来了兴趣,仔细一瞧见是一只全身通赤的蟋蟀,知道这种蟋蟀极少见。正要将它逮住,没想到被杨悦一脚踩死。想要发怒又被杨悦一通胡缠,无可奈何。

见小丫头能说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话来,大为惊奇。杨悦是现代人,不论现代体制能否作到所谓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种现代法学的基本概念信口说来非常平常,但在一千三百年前的古人看来,却是“奇谈怪论”。不过,这话要是说给别人或许被认为是“大逆不道”,但长孙无忌却不同,大唐《贞观律》法便是由他编纂的,对这句话的感触自然异于常人。在古代有“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但向来同罪,却不能同罚。比如贞观十七年,太子李承乾造反,跟着他造反的人,候君集、杜荷等人都犯法被杀,而太子不过被废为庶人而已。这一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在这个大胖子长孙无忌听来,便如当头棒喝,突然在他的眼前推开了一扇从未有人启开过的门,进入到一个崭新的空间。

正要仔细与小丫头理论,却见她已跑走。见赵王李福叫她“姊姊”,以为是位公主。走上望云亭,见到李世民,长孙无忌兀自想着杨悦的话。问李世民:“大家(注1),不知哪位公主喜欢研究律法?”李世民摇摇头莫名其妙道:“朕从未听说过。”随而笑道,“阿兄喜欢研究律法,不会想在朕的女儿中收个徒儿吧。”

李世民向来朝上十分严肃,但在私下里向来与这班出生入死的兄弟非常随便,如同从前做秦王时一样。私下里李世民向来称长孙无忌为“阿兄”,一来长孙无忌的确是长孙皇后的大哥,是他的妻兄,叫声兄长应当应分;二来是长孙无忌自小与他关系莫逆,一向视为大哥,当了皇帝之后,仍做此称呼。

长孙无忌把刚才遇到杨悦的事儿与李世民说了,李世民听了一连重复念了十几遍“法津面前人人平等”,或是疑问语气,或是惊叹语气,或是肯定语气。与长孙无忌一样,仿佛看到一扇从未开启的门正在打开。

长孙无忌见李世民也不知道是谁,又问:“平日哪位公主与赵王常在一起?”李世民也纳闷道:“福儿一向喜欢与明儿一起玩,却不知道他所叫的‘姊姊’是谁。难道是高阳?不过阿兄怎会不认得高阳?”

长孙无忌摇头道:“高阳公主臣怎会不识,此人实在是出众,若是圣上儿女,圣上怎会不知?”

“看来朕对自己的儿女们关心太少了。”李世民有三十几个子女,估计很多他自己都不太认识。

杨悦寻思,如果想要真正达到传神的境地,只怕需要一个安静而又优美的环境,如同俞伯牙一般被置于荒岛才能顿悟。问武权可知有什么地方幽静而又清雅的环境。武权想了想说道:“曲江池边的古原境致最好,公子何不到那里练琴。”

杨悦听到“古原”二字,随口问道:“可是那‘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的古原?”武权摇摇头不知她在说什么。杨悦这才醒悟,随口将李商隐的句字说了出来。笑笑心道:“李商隐是晚唐诗人,现在还未出生,你当然不知道他的诗句。”

古原,又名乐游原,因汉代已为游苑,因此又叫做古原。在曲江池之浜,是长安城最高处,站在古原上,长安城可尽收眼底。曲江池是长安最大的湖面,又是活水,湖水清澈见底,潺潺东流,碧波荡漾。正是个练琴的好地方。

杨悦捡一块僻静之处,面水而坐。心想:杨贵妃所说的意思,大致与现代的“即兴表演”差不多。于是双手抚琴,将意念聚于胸中,想到那里随手拨动琴弦,手随心动,信手而为。果然有些意思。因此不再理会手法,只想心事,各种弹琴技发已了然于胸,随着她的意念流动,竟然大不相同。如此练习几番,琴音流动似乎能将自己心中所想表达出来。只是时断时续,飘忽不定,有时若抓住了思绪,有时又不知去了哪里,时隐时现,不能随心所欲。习练几天,虽然有所进展却并不太大。

这日,杨悦一早清要到古原练琴,在城门口排队出城。忽见一队人马呼啸而来,气势汹汹,横冲直撞。马上之人戎装猎猎,弓箭在手,看样子是出城狩猎的贵族子弟。这种人等,长安城的人们见的多了,不敢招惹,忙避了开来。

杨悦看不惯这种人的嚣张,从鼻子里“哼”出声来。其中一人听到冷“哼”回头看到杨悦,说道:“是你?!”杨悦仔细一看见原来是柴令武,心中没好气地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柴大公子,好‘威风’!”

“威风”两字语气加重,柴令武如何听不出杨悦是在讽刺于他,心想:这些天我四处找你找不到,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我未向你找岔,你反还出言讥讽于我,来的正好。说道:“姓武的,快还钱来。”

杨悦奇道:“我何时欠了你银两?”

柴令武一指柴荣,说道:“你未欠我钱,但是欠了他的银两。”杨悦惊疑地看看柴荣问道:“你是谁,我与你素不相识,如何会欠你银两?”

柴荣见柴令武找杨悦要钱,知道杨悦便是兄弟所说的那人,说道:“你欠我兄弟三百两银子,快快拿来。”

杨悦奇道:“你兄弟是谁,我怎么又变成欠你兄弟银子,红口白牙,口说无凭,你拿凭据来。我从未曾见过你,怎会欠你们银子。”柴荣一时语塞,辩道:“我兄弟不在这里,怎么会有据证。”

柴令武一指杨悦说道:“你不还银子,还将人打成重伤,我亲眼见到,怎会有假?”

杨悦前些天听杨豫之说过柴令武说她欠银子的事儿,今日见他竟然颠倒黑白,胡赖一气,心中火气,怒道:“你说欠便欠?胡乱诬赖好人,朗朗乾坤,难道没有王法不成。今日你若拿不来证据,休怪我告你们个‘诽谤’!”回头向众人一揖,说道:“还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

众人见杨悦翩翩佳公子,生得俊雅脱俗,身背七弦琴,一看便知是位贵公子。又见柴令武等人飞扬跋扈,气势嚣张。大多人同情心起,纷纷站在杨悦一边:“这位公子一看便知非富即贵,也不是欠债的人啊,你们定是弄错了”;“口说无凭,你拿凭证过来再说。”;“我看这位小公子不欠你们,你们欠公子的还差不多。”……

柴令武被众人指责,急道:“这斯平日专爱架鸡斗狗,决不是什么好人,大家别被他骗了。”

杨悦凭空被人冤枉,心中已怒,又见柴令武骂自己不是好人。心想:“杨豫之虽然爱玩,但比起你们这帮狗仗人势、嚣张跋扈之辈强得多”,面色一沉怒道:“姓柴的,你横冲直撞在前,诬赖好人在后,即便你是皇亲国戚,也不能如此仗势欺人。平阳公主与柴老国公,何等英雄人物,怎么会生出你这等不肖之子。”

柴令武向来以父母为榜样,以英雄自居,专爱打报不平,在众子弟中有不小的赞誉,杨悦却将他说的如此不堪。他何时曾受过这般数落,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血气上涌,“沧浪”一声拔出佩剑指向杨悦咽喉,怒道:“姓武的,不必多说,今日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有本事跟我在此做个了断,拔剑吧。”

杨悦见他拿剑指着自己,心中怒极,犟性大发,面无俱色,怒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无耻鼠辈,我一无佩剑,二不会用剑,定然不是你的对手。‘士可杀不可辱’,今日你若取我项上人头只管来取,我若皱一下眉头不是好汉。”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众人齐声叫好。见杨悦如此了得,无不敬服。已有不少人站到杨悦身边,向柴令武怒目而视。

柴令武见杨悦不肯与他决斗,又被众人齐声喝斥,大怒,手腕一翻,拧剑便刺。见杨悦不避不让,英姿洒洒,心中一凛,再也刺不下去。

守城将官闻听已赶了过来,忙将柴令武劝到一旁。柴令武见有人来,有了台阶可下,叫嚣道:“姓武的,你等着,定与你决斗三百合。”

杨悦长笑一声,冷然说道:“随时恭候!”跨马潇洒而去。武权忙跟上,头上沽沽冒下冷汗,心中叹服。

杨悦被柴令武激起胸中英气,意气发于指端抚为琴声,铮铮流转,切切急愤,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多日来不能抓到的东西,竟然在瞬间悟到。指间婉转随意,意之所指,琴之所出,已是挥洒自如。心中大喜,已知自己已悟出了第一境,达到了琴心合一的地步。

想想自己来到大唐已近三个多月。从大孚灵鹫寺到长安城,从长安闲逛再到宫中学琴,如梦一般的生活。又想起与同学谈论秦始皇,笑言要嫁于秦皇。皆因心中的英雄情结,刚刚与柴令武比拼,雄姿英发,一时难以自抑。指端流出琴音,竟然是一曲敬英雄、慕英雄、做英雄的英雄赞歌……“饮马长城窟,直捣关山雪,醉眼相看剑,萧萧斑马鸣,问世间谁是英雄……”

不知何时,从远处传来琴声与杨悦相和。杨悦察觉时,身边已多了一人。来人见她投入,不敢打搅。待她停下来,赞道:“好一曲英雄礼赞。”杨悦回过头来,两人不由同时一怔。来人竟然是杨悦在华山遇到的李德。

杨悦见是他,不由暗暗皱眉,心道:不会又被他逼着做诗吧。李德扬扬手中七弦琴,示意杨悦不必说话。手抚琴弦,声若天赖,空谷而出,隐隐有探问之意。杨悦已明他心意,心道:不做诗便好。展开琴弦,叮咚作答。

李德以琴声诉说:“分别以来,苦苦寻找。”杨悦以琴声作答:“我只是路过华山而矣。”李德用琴声说:“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心中十分兴奋。”杨悦回答:“彼此彼此。”

李德大喜。转而琴声流转,一曲《幽兰》在琴上欢欣而出,空谷幽兰素雅静谧,原本飘浮淡淡忧伤的曲调,在他手下却透出勃勃生机。杨悦为之一呆,心道:“李德琴艺如斯,大约已到移情地步。”知他有意点拨自己,忙转琴声与之相随。杨悦为高音李德复为低声,杨悦若为低音则杨德又为高声,能以琴声凑相和之弦,一曲《幽兰》相互缠绕,静静开放。

二人琴音相通,一曲终了相视而笑。杨悦只感琴艺又精进不少,向李德谢过。

注1:大家——在唐代皇帝一般被称作“圣人”,亲近的人还称之为“大家”,为了方便现代人观阅,本书中不称“圣人”而称作“圣上”或者“大家”。

第十五章 吴王李恪

杨悦正要向李德请教“移情”之法,一个侍卫匆匆赶来,正是杨悦在华山见过的“刺猬头”,在李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李德向杨悦说道:“杨兄弟,请在此稍候,我暂时有事,去去就来。”杨悦示意他请便。李德向杨悦深情地望了片刻,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杨悦看他眼神,回想刚才的《幽兰》,缠缠绵绵,显然李德对自己产生了特别的情意。杨悦耸耸肩,苦笑道:“这年头,怎么会事儿,帅也有罪吗?前几天被个女人当成男人迷上,今天又被男人当成男人迷上。”见李德走远,心想此时不去更待何时,我可不想与他这样纠缠。

杨悦自从上次在宫中遇到“大胖胡子”长孙无忌,错以为他是皇上,便很少去皇宫。杨贵妃派人传话,让杨悦有空去宫中一趟。

见杨悦来,小赵王李福高兴地迎上去,说道:“姊姊,你怎么才来。恪哥哥回来了。”杨悦也很喜欢这个孩子,拉着他转个圈问道:“阿福,想姊姊了没有?”

赵王李福点点头,说道:“姊姊,你别走了,住在宫里天天与阿福玩儿好不好。”

杨悦笑道:“好呀。”见又有一个小孩儿从殿中走出,见李福与杨悦亲腻,怯生生的站定,远远看着二人。

杨悦向他招招手,问李福:“他是谁?你弟弟?”

李福回头对那小孩叫道:“曹王过来,快来见过姊姊。”

被称做曹王地小孩才敢走近,杨悦拍拍他的头,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心想李世民到底有多少孩子?这孩子看上去与李福年岁差不了多少。哎,古代帝王难道真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只怕这满宫中的女人都是他的妻子,想临幸谁便临幸谁。有些他“临幸”过的女人恐怕自己都不认的吧。

李福代他答道:“他叫李明,是我的跟班。”

杨悦哈哈一笑,拉着李福往殿内走去。刚要进门,听到杨贵妃似乎在与谁争吵,说道:“你干什么,这就要走么?”

小赵王李福悄悄对杨悦说道:“嘻嘻,母亲要恪哥哥娶妃子,恪哥哥不同意。”

杨悦笑道:“为什么不同意?”李福笑道:“恪哥哥悄悄对我说了,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杨悦心道原来他有了心上人,所以才不同意。笑道:“既然他有心上人,娶了他的心上人不就得了?”

李福反问道:“姊姊什么叫心上人?”

杨悦笑道:“心上人啊,就是心里总想着的人。李福长大了就懂了。”

李福拍手笑道:“那姊姊便是阿福的心上人啊。姊姊不来,阿福好想。”

杨悦刮刮他的鼻子低声笑道:“小鬼头儿,长大你就明白啦。”

两人悄悄说笑,从殿内冲出一个人来,气冲冲地跑走。杨悦一怔,心想这不是昨日见到的李德吗?难道他便是杨贵妃的大儿子吴王李恪?杨悦正要说话。李德却目不斜视,一溜烟儿地跑出咸池殿。

杨悦进到殿内,见杨贵妃正皱着眉头,显然刚刚与李恪谈地十分不快。杨悦问道:“师父,刚才便是吴王殿下?”杨贵妃点点头。

杨悦奇道:“吴王殿下叫李恪还是李德?”杨贵妃道:“恪儿的字为德。”杨悦这才明白李恪与李德原来是同一个人,不由笑了起来。

杨贵妃奇道:“你认得恪儿?”杨悦摇摇头笑道:“见过,但吴王并不认的我。”

杨贵妃惋惜道:“原本打算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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