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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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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着追着,没想到几个纵跃起落之后,竟然失了那“毛笔胡子”的踪影……

杨悦被毛笔胡子抛出府去,轻飘飘的下坠,原本没有任何问题。不成想刚好有一辆马车经过。杨悦恰好被摔到马车的轿顶上。眼见轿顶不平,落到上面,定然将她挂伤。

却不知从何处飞出一只马鞭,将她卷了起来,平平稳稳地放到了地上。

杨悦一呆,见原来是赶车的马夫。心下感激,正要上前行礼。

却听到马车里传出一个声音:“恽儿,怎么会事儿?”

“娘,没什么。只是有个人差点跌到。”赶车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

杨悦不由大为诧异。她从马车上落下,看得清清楚楚,认得此马车乃是厌翟车。朱丝络网,白铜饰犊,乃是一品夫人以及王妃、公主所乘之车。杨悦自己也有一辆,只是她一向喜好骑马,只在大典之时用过。

杨悦心下暗想:此车华贵,车内自然是贵夫人,怎会没有专门的车把势,反而让自家儿子来赶车?

正想间,见到荆王府中已有卫士追了出来。

杨悦此时到也不用害怕,只要出了荆王府门,她便可抵赖,谁管得着她在哪儿走路?大不了亮明公主身份。只是这样一来,未免生出嫌隙,要与这个荆王撕破脸皮。

略一沉吟之时,卫士已向这边走来。赶车少年看到,轻声低呼:“上车。”

杨悦稍一犹豫,低头钻入车中。

车子里面已有一个人,但黑洞洞看不清面目。杨悦刚才听过声音,知道是个中年女子。便不在意,说声“抱歉”,挤了进去。心中却在暗暗猜侧这母子俩的身份。

第一百五十七章 访客

马车慢慢悠悠继续向前行去。

巷子空荡,一目了然,除了马车之外看不到任何行人。迎面走来的卫士,狐疑地截住了马车。

当前一个卫士叫道:“站住。”

赶车少年被迫停下马车,慢悠悠地看了看众卫士,懒洋洋地答道:“怎么?”

“可看到刚才有人从这儿经过?”

“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卫士狐疑地叫嚷道。

“到是看到有只鸟儿飞过。”赶车少年悠悠地说道。

杨悦坐在车中听了此话,知道那少年是在说她,不由大翻白眼。

“鸟儿飞过?”卫士一呆,说道,“正是此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我知道鸟儿去了哪里,并不知道人去了哪。”赶车少年摇头说道。

“你知道什么?那不是鸟,是人。”一个卫士大声斥道。

“鸟人?”赶车少年奇道,“怎么会有鸟人?”

杨悦心中大气,很想掐死那少年,却只能暗骂一声:“你才是鸟人。”

众卫士不由哄笑。当前那卫士边笑边说道:“喂,不是鸟,是人。你可看到她往哪里去了。”

赶车少年似是半傻不精,嘟囔一句:“哪里去了?鸟儿自然是飞到天上去了,难不成会落到地上?”

卫士听了,这才知道那少年不过是在消遣众人,大怒道:“找打么?”

另外一个卫士看了一眼马车,叫道:“定是藏在马车里。”

说着便伸手去掀轿帘。可他手还未到轿边,“啪”的一声,已被马鞭击中。

“放肆”赶车少年虽非怒喝,却自然带了一股威严。

街角的灯笼昏暗。众卫士追人并未来及带灯笼,朦胧之中看不清对方来路。

那卫士大怒,蹭的一下,拔出腰刀,厉声喝道:“大胆,敢阻挡荆王府抓贼,拿下。”

呼啦一下,众卫士将马车围了个严严实实。

赶车少年微怒,扫了一眼众卫士,说道:“荆王又怎样,有本事让他亲自过来。”

少年口出狂言,反而吓了众卫士一跳。要知道这长安城中,最不缺的便是皇孙贵胄,不把荆王放在眼里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一个队正模样的卫士走上前,仔细看了一眼马车,脸色一变,忙殷勤至意:“对不住,不知是哪位夫人在此。我等是荆王府上卫士,只因府中进了贼人,刚刚跳出墙外,我等奉荆王之命,出来追赶。不想惊到夫人,还望夫人海涵。”

那个队正到是老成持重,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所谓事出有因,不知者不怪,立时将刚才那个卫士的“过错”消于无形。

杨悦心中暗叫一声好,听出这个人便是先前的“莫头”。这莫头大概姓莫,似是在荆王府中有些地位。

车中夫人并不动怒,只淡淡地说道:“无妨,你等自去抓贼吧。”

“莫头”口中虽然谦逊,却并不散开卫士,反向身边的卫士递个眼色。卫士会意,悄悄地转身回府报告。

莫头则缠住马车,笑问道:“敢问夫人是哪位?这时要去哪里?”

赶车少年见众卫士不让开路,大怒,说道:“夫人之名岂是你能问的?让开。”

莫头并不生气,陪着笑脸说道:“我等奉了荆王之命,将府前巷子封锁,不敢不从,还望夫人息怒。”

他见那少年坐在赶车位上,以为不过是个车把势。因而说话之时,只一味讨好马车里的“夫人”。

赶车少年也不啰嗦,一挥手中马鞭便向莫头击去。

莫头心中微惊,却并不还手,直愣愣地站在当地,向车中夫人微微躬身,保持行礼之姿。

杨悦暗中冷笑,却不得不佩服这个莫头处事圆滑。他打不还手,看似吃亏,实则十分高明。本来荆王府的卫士无故“冒犯”“贵夫人”,自然理亏。如果被少年打,反而会后来居上,若辩起理来,反要气短几分。

“住手。”车中夫人柔声细语。

那赶车少年听了,却如闻圣旨,立时硬生生地收了马鞭。

杨悦心道:看来这家伙到是个极其孝顺的乖儿子。

“你去叫荆王来,我已许久不曾见到他了,不知道他长高了没有。”车中夫人向莫头柔声吩咐道。从身边摸出一张“门状”,轿帘微抬,递了出去。

所谓“门状”,与后世的名片差不多,是拜访他人时,先要递上的东西。上面写着姓名、身份等。

“是。”莫头不敢待慢。恭恭敬敬地接过门状。

杨悦不由暗自皱眉,听那夫人的口气,似将荆王当作小孩子一般。看来与那荆王关系非同一般。心下不由惴惴。

没过多久,荆王便走了过来。

原来那个回去报信的卫士,回到府中将外面情形说了,荆王不敢大意,担心卫士当真的冲撞了哪个王妃或公主,可不是玩的。他一向韬光养晦,最懂得越是在小事儿上越不能得罪人的道理,因而忙亲自出来查看。

快要走出府时,见又有卫士拿了“门状”来,仔细看了,不由大惊。忙一路小跑跑出府来。

见到众卫士围住马车,眉头微皱,向莫头暗使眼色。莫头忙挥挥手,众卫士悄悄散开了去。

荆王恭身走到马车前,低头行礼:“不知是表姊驾到,有失远迎,元景这里向表姊请罪了。”

杨悦暗道一声,这个荆王也是个老滑头。明明是他府上的卫士拦住马车不让前行,他却故意将马车的主人说成要到他府上一般。

那赶车少年也已识破了他的伎俩,微微冷笑,将帽子拉低,缩到车前的阴暗处,一声不啃。

杨悦见荆王叫那夫人“表姊”,心中更是大为惊诧。暗想这个“表姊”能有如此权势,不知是哪个?

突然想到一个人,不由微微一笑,心道:原来是她。难怪荆王不敢惹。

正如杨悦所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同安大长公主的女儿王氏王淑丽;也是隋炀帝杨广的嫔妃;还是李世民的第七个儿子蒋王李浑的母亲。此人虽然不在大内居住,但李世民对她的感情,无人不知。王氏比李世民大出三岁,但李世民自小与这个表姊感情很好。

隋炀帝被杀,王氏原本同在江都,被于文士及暗中保护,送回长安。后来,李世民继了大位。同安大长公主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孤独终老一生,设计让李世民吃醉酒,对王氏无礼。本想就此逼迫王氏嫁给李世民,结果王氏却至死不从。李世民虽然“中计”,实则是将计就计,乃是佯醉。但见王氏对隋炀帝一片深情,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罢了纳表姊为妃之心。却因此对表姊更加愧疚,对表姊向来千依百顺……

杨悦在同安大长公主府上还曾见过这一幕。想到当时情境,杨悦不由想要乐出声来。刚才那赶车少年被王氏称作“恽儿”,看来正是李世民的儿子蒋王李浑。李世民的儿子杨悦见过不少,唯独蒋王李浑与太子李治二人,她不认识。实际上她早就见过太子李治,只是不知道罢了。这个蒋王李浑却是真正没有见过。

杨悦暗自纳闷,蒋王的王府不在西城,同安大长公主府更不在西城。这母子二人深夜外出,且带了“门状”是要到哪里去?难不成真的到这荆王府中不成?

想到此,不由心中暗急。刚从荆王府中逃出来,又回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毛笔胡子”将杨悦抛出去,并未逃出府去,而是迅速地将面上胡须一顿揉搓,立时变成一堆乱蓬蓬,又不知在脸上摸了些什么,跑进一处房中,换了身衣衫,立时变成一个眄了一只眼、驼了背的老奴。

一队卫士追过来,看到他,其中一个问道:“钟老头,看到有人从这儿过来么?”

驼背老奴一手捂在耳侧,作侧听状,哑哑地不知所云。

另外一个卫士笑道:“你问他不是白问么,他又聋又哑,听到你说什么才怪。”

先前那个卫士也笑骂道:“真他娘的急糊涂了。荆王大怒,封了全府,始终没看到贼人出府,难不成那飞贼真的会飞不成。怎么到处都找不到?”

待那些个卫士走得远了,驼背老奴才微微闪过一丝笑意。慢吞吞地向府中一处院落走去。

此处院落在荆王府中显得有些特别。不属于内院,也不属于前院。似是由前院引入后院,自成一体。与后院单独隔开,又与前院独立。

院中布置雅致之中透着华丽,华丽之中又透着几分神秘,神秘之中有带着几分暧昧。

各色的花灯,布满小院,在山林池廊中,如星光一般点缀其中,空旷如野,又似温馨如巢。香气缭绕,弥满其中,熏熏欲醉。走进院里,仿佛步入太虚,如梦如幻。

不知是何人的香巢。

不一会儿,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两个婢女打着灯笼走了进来。随后传来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表兄,这儿便是我的住处了。”女子的声音十分娇媚,如令人喝了一壶琼浆玉液般,甜腻柔滑。

“妹子这里到也与老家有些相似。”男子正是那吕秀才的干枯沙哑的声音,落拓之中带了几分凄凉。

那女子的声音,自然便是那尤如千年狐妖的娆娘萧月娥。

娆娘“啵”的一声娇笑,二人已到了正堂前。

吕秀才矜持地止步,说道:“就送妹子到了这里吧,愚兄告辞……”

“表兄不必拘礼。自家人到房中喝杯茶再去不迟。”娆娘妖媚一笑。

吕秀才微微一怔,摇头不语。

“今日闹贼,王爷让表兄来保护妹子,自然是信得过表兄。表兄何必反信不过自己。”娆娘拿斜眼去看吕秀才,眼神十分撩人。

吕秀才听了此话,反不好不进去,否则便真似心虚一般。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随娆娘进了房中。

一股暖香传来,室中幽暗,更添许多暧昧。

杨悦若在此,定然会十分惊讶。没想到那荆王恁得如此大肚,对这吕秀才超级信任,竟然请吕秀才来保护娆娘,岂不是让狼来守护羊。

娆娘让婢女将水备好,便打发她下去,亲自为吕秀才煮茶。

吕秀才与娆娘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在暧昧的暖香中,越发的不自在起来。

反而是娆娘大方地安慰道:“表兄不必如此。这里本是妹子的会客室,平日到这里听妹子唱曲的人不少,到是少见如表兄这般拘谨害羞的。”

吕秀才似是微微吃惊,奇道:“听妹子唱曲?那些人……可是男人?”

娆娘落落一笑,眼波一转,不娇而媚,言道:“表兄以为呢?”微波斜横,便如一道春风吹到人心底,阵阵春意在心底荡漾。

吕秀才只感到心中恍惚,不敢抬头,低声说道:“难怪荆王殿下如此舍不得妹子。”

他的话没头没恼,不知道是暗指什么。似是在夸娆娘的媚眼儿,也似是在说荆王十分宠爱娆娘,却更似另有他指。

“表兄的心思,妹子到也猜得到几分。”娆娘似是听出其中深意。眉头暗收,眼中闪出一丝冷笑,“猜到什么?”吕秀才突然喜皮笑脸地看向娆娘,眼神十分的放肆起来。

娆娘面色含温,低声冷哼道:“本宫先前收到的消息,只说有表兄要来,可不是什么丈夫。”

这话着实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看来这个吕秀才大有问题。

果然,吕秀才笑了起来,一改先前的羞赭,反到有几分狂浪:“九天飞狐,千万男人梦寐以求。本使有幸来与飞狐合作,岂肯放过这个机会?因而略微改动了一下故事……”

娆娘面色微变,低声斥道:“今日若不是本宫随机应变,荆王真若让你我离开,圣主怪罪下来,你可担当的起”

“哼”吕秀才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道淫邪,“若不是你执意不肯,此时只怕你我早已成就好事。本使也早已成了荆王的心腹,何来这许多麻烦。”

“混账”娆娘大怒,冷声道,“荆王岂会真肯放本宫走,刚才真若以你所说,只怕任都尉早已将你剁成肉酱”

“荆王?嘿嘿你以为荆王真舍不得你?他不过是想利用你勾住男人为他所用罢了。那个任都尉便是很好的例子。任都尉与你的关系,你以为荆王会不知道?”吕秀才笑得更加放浪起来,双眼毫不遮掩,贪婪地盯向娆娘,“如今本使不过是另一个任都尉。荆王肯放心大胆的让我送你回‘香巢’,想来大有目的。本使现在便是与你……嘿嘿,想来荆王不但不会介意,反而会暗中心喜……”

“你——”娆娘气急,却也明白吕秀才所言确是事实。她这“香巢”之中,的确不知有多少男人醉倒……

第一百五十八章 访客(2)

杨悦坐在马车上,暗自思忖。感到有一双眼睛直愣愣地望向自己,然而轿内黑暗,看不到什么。知道这双眼睛是从对面看过来。她的对面自然是李世民的王氏夫人。

荆王候在车外,杨悦几乎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生怕王夫人点头说好。

王夫人幽幽地轻叹一声,向荆王说道:“我只是路过这里,景弟让人散了吧,我还要赶路。”

荆王愣了一下,却不敢勉强,殷勤地说道:“表姊这是要去哪里?夜里怕不安全,怎么不多带些人。弟派卫士送你去吧。”

杨悦心中微微冷哼,知道这个荆王不放心轿中是否另外藏了人,想派人看个究竟。

王夫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过了一会似是才意识到自己在轿中,荆王根本看不到,又出言说道:“多谢景弟美意,到是不用麻烦了。”

荆王无计可施,只好让开路,请王夫人过去。

杨悦没想到这么容易便蒙混过关,有点喜出望外。

马车将要开动,王夫人突然笑了一声,说道:“景弟从前最爱流鼻涕,没想到如今也长这么高了。”

王夫人说话有点令人摸不着边际。杨悦坐在一旁听了想笑,忍了半天才忍住。

王夫人说的从前,自然是三十多年前,她还未出阁,在舅父家与众表兄弟一起玩儿的光阴。

荆王听了却是即尴尬又感动,眼中竟然溢出了泪花,唏嘘一番,笑道:“表姊当年常帮弟擦鼻涕。”依稀想起从前,这个表姊到与平阳长公主一般,也是个女中豪杰,常带领众弟妹跟大哥李建成等人比武打架……

顿了一顿,诚肯地说道,“弟平日不敢打扰表姊,如今已有三十多年未见过表姊,不知今日可否得见一面。”

王夫人微微揭起轿帘,望着荆王幽幽地叹息一声:“景弟也老了……”

杨悦吃了一惊,想要藏身哪里有地儿可藏。干脆大大方方地向荆王行了一礼。

荆王看不清轿中,也没想到“飞贼”是个女子,更加想不到飞贼会如此大胆地不慌不忙。以为她是王夫人的随身婢女,便没在意。

荆王有些哽咽:“表姊……”

相对泣下。

半晌,两人各自才收住泪水。

王夫人幽幽地说道:“我要到前面去看故人……的孙女,再会吧”

少年车夫早已不奈,听了此话,挽个鞭花,呼啸一声,马车开动。

荆王呆立巷中,目光依依,久久不肯回去。

莫头走上前问道:“殿下,要不要派人跟上去看看。”

荆王摇了摇头,低声咕哝道:“表姊深爱隋炀帝,大概是去看……唉,莫要去打扰她。”

杨悦暗中窥探王夫人,虽然看不到她,心中却不由佩服。知道刚才王夫人担心荆王会派人暗中刺探,所以才示之以坦然,不只联络了感情,又令荆王疑心尽去。

黑暗之中杨悦向王夫人行了一礼,说了句:“多谢。”

王夫人并未回话,更未出言多问,无声无息,便似睡着了一般。

马车穿过金城坊十字街,直往天策巷。

天策巷全称叫做天策将军巷。当年李世民功大,李渊对这个宝贝儿子捧到了天上,不仅封他为天策将军,为他建了天策将军府,还封他坐了尚书令,统御百官。

文武兼管。以至于武德后期令出三门。一是李渊的皇命,一是太子李建成的太子令,另一个便是天策将军府的尚书令。搞得六部九寺五监无所适从,干脆谁的命令先到,便执行谁的命令,几乎乱成一锅粥,往往闹出些不快。

天策将军府又叫宏义宫,后来李渊住进去又改做了太安宫,如今又成了杨悦的惊鸿宫。宫名改了,但天策将军巷的名字到是没改。

杨悦本想下车,但看到马车行进方向竟然是惊鸿宫,暗中诧异。想到刚才王夫人所说要去看故人的孙女,心中一动。她当然知道王夫人是杨广的嫔妃。难道王夫人要去看自己?怎么说现在她也是顶着隋室之后的名份。

正诧异间,马车已到了惊鸿宫门前。

惊鸿宫现在虽然改为公主府,但一切供应装备未改,还是照原来的样式。

华丽的宫门,三拱五洞。门前的卫士分两班列于东、西廊下,带刀捉仗,衣绯衫。与承天门外门的左、右骁卫门队相同。

已是二更时分,门前十分肃静。

马车躇足,蒋王李恽用肘子向后磕了磕车壁,言道:“喂,到了,你还不下去?”

杨悦跳下马车,万分诧异,难道这家伙知道自己是隋国公主?

李恽也跳下马车,上下打量她一番。

惊鸿宫门前灯火明亮,看得清清楚楚。

李恽与李愔个头相差不多,眼睛没李愔大,还算有神,与李愔一双垂凤眼不同,微微上翘。与李愔常似笑非笑呆儿郎当的神气有相反,这个李恽浑身上下都是一幅懒洋洋,像是一直没有睡醒一般。

唇上没有髭须。杨悦微微诧异,以李恽的年龄不应该没有成亲,怎会没有蓄胡?

李恽懒洋洋地说道:“我们到了,你还赖着不走。难不成想跟我们一起去做客?”

杨悦这才明白,他说的“到了”,其实是他们“到了”要拜访的地方,并非认出她是隋国公主。

杨悦眼中闪过一丝古怪。见李恽已扶王夫人下车。

王夫人不知为何,自从杨悦下车以来,便一直盯着杨悦一动不动,眼神尽是痴迷。

杨悦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灯下细看王夫人,果然是个美人,气质与上次杨悦见到的失魂落魄大不相同,反而与平阳长公主有些相近。只是眼神有些不同,似是半梦半醒一般,与他的儿子有点相似。

想到平阳长公主,杨悦心中暗暗皱眉。柴令武等人出使高丽,一时没有回来,没人捣乱,她这些日子过得到是平静了不少。然而,想到在荆王府上听到的事情,知道这平静的表面下,又不知多少人想要置她于死地,心中又如一团乱麻。

杨悦不想让二人知道飞贼是“隋国公主”。夜探荆王府的话柄岂能随意落入人手。便不多话,向二人拱手告别。并不直接往惊鸿宫大门,而是转到后巷,从侧门回宫。

想着王夫人要来拜访自己,忙换了身衣衫,往前殿去。等了许久,却不见有人递“门状”进来。派宫女出去看,回转来报告说,没有人要来,惊鸿宫门前也没有马车。

杨悦不由暗奇,这母子俩捉什么迷藏。来了,不进门,又走了?

难不成只是侯在门外,为了帮自己躲开荆王府的追捕?显然不可能,杨悦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这母子俩为何莫名其妙的帮自己,都说不出原因。

马车哒哒已转出天策巷。

“母亲能确定,刚才那女子便是隋国公主?”

昏暗的街灯下,蒋王李恽的音调中充满惊讶,声音极低,只有一板之隔王夫人听得到。

“没错。”王夫人似是回答儿子的问话,又似在自言自语,半梦半醒一般,幽幽地说道,“她的眼睛跟圣上一模一样,眼神也一模一样。圣上的眸子最亮,一眼能看到人的心底里……”

李恽皱了一下眉头,知道母亲口中的圣上指的并非他的父皇李世民,而是隋炀帝。他有点不能理解母亲为什么对隋炀帝如此念念不忘。明明父皇对母亲更加宠爱,为何母亲偏不领情?

有时候他心中有些怨恨母亲,如果不是母亲执意不肯嫁给父皇,他至少不是这样的尴尬身份。李世民子女不少,唯有他与曹王李明,是“私生子”。

虽然没有人敢因此对他不敬,但人心中所想总不能管得住。李恽总感到别人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一道异样。因为这道异样,让他十分懒兴,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神来。

“这么说她的确是先隋皇室之后?”李恽懒洋洋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

王夫人叹了一口气,一直在想心事。半晌,说了一句:“恽儿,你要对她好。”

“好,我会的。”王夫人说话说的没头没脑,李恽回答的也没头没脑。

第二天一早,杨悦暂时忘记找李淳风的事儿。

杨悦忧心仲仲。从荆王那儿得知已有把柄在他人之手,只要荆王说的那两个证人出现,便能证明赵王杨杲在江都已死……若此事一亮明,自己是否受到牵累事小,还牵累到杨贵妃,还有李愔,而且吴王李恪只怕也不能幸免。

想到此,杨悦心急如焚。决定先回武府上去一趟,看杨夫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正准备出门,宫女来禀告,圣上传杨悦进宫晋见。

杨悦一怔,今日并非自己当值的日子,李世民叫自己干什么?莫非荆王怕夜长梦多,先已使人告了自己?

杨悦心中惴惴,骑马出了惊鸿宫门。未走出天策巷,便遇到一个老者,颌下胡子如同毛笔一般。

毛笔胡子笑嘻嘻地捻着毛笔的笔尖,迎着杨悦走过去。

杨悦见到是他,飞身跳下马来,向毛笔胡子行了一礼,叫道:“老丈,救我。”

昨晚发生了一串事情,杨悦当然知道这个毛笔胡子不是什么生意人,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对自己并无恶意,多半是想帮助自己。虽然不知道他是何人,直觉却对他生出一份信任。

毛笔胡子眨眨精光小眼,笑道:“老汉是来向公主讨赏钱,公主怎么反到求起救来,难道老汉又来了买卖。不过,老汉有个习惯,一码归一码,上次的帐先结清再说。”

杨悦笑笑,知道这个毛笔胡子不过是故意市侩。便不争辩,向袖中探去,不由尴尬,她准备去皇宫,忘记带钱。

杨悦笑道:“下次再一齐补给老丈。这次的事情儿十万火急,你先帮了再说。”

毛笔胡子不依,吵吵道:“那怎么行,你是公主也不能赖帐。欠帐还钱,天经地义。你不结帐,下笔生意如何再作。生意人讲究的最是诚信二字。”

杨悦见他一付认真地样子,苦笑不得,无奈地说道:“我急着进宫,生死未卜。没有多少闲功夫,老丈到底是帮也不帮?”

“生死未卜?”毛笔胡子看她说得严重,似是吓了一跳,继而大大地摇头,呵呵笑道,“公主不会为了躲债,想骗老汉。不想给老汉钱便直说。”

杨悦被他胡缠,有点气苦,没时间与他胡搅,只好说道:“老丈先到我府中等我,钱一分也不会少你的。不过,我今日如果有什么不侧,可就说不准了。”

毛笔胡子闪闪小眼,笑嘻嘻地说道:“好。不过,老汉除了生意,还有一样本事。”

“什么本事?”杨悦一听,来了精神,急忙问道。

“能掐会算。”

杨悦听了不由失望,什么乱七八糟,江湖术士骗人的把戏而矣。忽又想到李淳风、袁天罡等人,又有些迷茫,愣了一下,问道:“老丈为我算一卦如何?”

“好。”毛笔胡子眯起小眼,上上下下认认真真地打量了杨悦一番,笑道,“公主带着面纱,看不出来,请示真面目一观。”

杨悦微微摇头,心中嘀咕道:“你到底是会相面还是会卜卦。”却不好跟他争辩,揭开面纱,期待地望着他。

毛笔胡子小眼眯成一条缝,干脆像是闭上了眼睛,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端详杨悦片刻,精光小眼猛然睁开,拍手笑道:“公主近日不但没灾,而且红鸾星动,只怕有喜事来临。”

杨悦一呆,见毛笔胡子呵呵大笑,分明是故意开自己玩笑,不由眉头一皱,不再理他。骑上月光,往安福门方向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红鸾星动(上)

走过横街,一队卫士排成方阵,正在列队练习。

杨悦看服饰,识得是左、右威卫的卫士。走过众卫方阵,仰头去看承天门,不知不觉想起李愔。如果他在,至少还有个人可以商议。想起先前给他寄的书信,内容太过隐晦,不知道他看懂了没有。暗自愁结。

晨光中的承天门,披了一层霞光,红光闪闪,威严肃穆,却不失朝气。一群飞鸟啾啾,环绕高楼飞檐而过,给这个庄严的宫门,更填了一丝活气。

杨悦心中却没有什么喜意。

承天门的外门是左、右骁卫门队值守。看到杨悦过来,早已认出是隋国公主,忙上前为杨悦骑马。杨悦平素不带跟班,挟门队的卫士到也乐得为她效劳。

杨悦下马穿过五拱的长长的门洞,承天门内侧是左、右卫的挟门队列于东、西两侧。

今日非朔非望,没有大朝会。承天门内相对冷清。进了嘉德门,过太极门。正中是朝会大殿太极殿,左右两厢是左、右延明门。门内是门下省与中书省的办公场所,相对于南衙,这里被称为内阁。

门前肃静。杨悦知道这个时候重要阁臣大概还在两仪殿里议事儿。门下省也有政事堂,但李世民在朝之时,重要大事由他自己的组织议事儿,因而一般都在两仪殿决议。

杨悦到两仪殿值守,才知道这个三省六部是怎么会事儿。三省其实很有点民主政治的意味。三省即门下、中书、尚书三省,是朝廷最高行政机关。

三省相互制衡,所谓“中书取旨,门下封驳,尚书奉而行之”,是指政治决策,先由皇帝组织参政大臣商议,商议出结果后,由中书省起草诏令。再由门下省审核,如果门下省认为不妥,可以驳回,认为可以,才下诏。尚书省是执行机构,下设六部:吏、民、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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