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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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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一时见不到杨夫人,杨悦决定去找李世民,向她说“清楚”自己的身份。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君臣无状
正如杨悦所想。有人从这件事儿中,很快便嗅到了血惺味。
“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儿。”长孙无忌嘿嘿一笑。
太子李治奇怪地看了看舅父,不解地问道:“怎么会是好事儿?”
长孙无忌在东宫的崇政殿中已经坐了些时辰,一直愣神儿,没有说话。
太子李治则一直怔怔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见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有点莫名其妙。
长孙无忌却笑而不答。
宇文化及杀错了人,而且是错杀了自己的侄子,这样荒谬的事情,任谁都不会信,长孙无忌自然第一个表示怀疑。
即便是当时弑杀隋炀帝和赵王杨杲的是裴虔通,并非宇文化及亲自出手。也没有人会相信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大内禁卫会连赵王都认不出来?除非黑灯瞎火。
不过事实往往恰好会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也说不定。长孙无忌低头沉吟,这种例子现实中并不少。
但是,如果真是那样,别说南阳公主会恨透宇文家,便是宇文士及也绝对会恨透自己的兄长。
“然而,宇文士及的确与兄长分道扬镳了,会不会正是因此?”长孙无忌又有点疑惑地想。
“不对,宇文士及若果真恨宇文化及杀了自己的儿子,他又怎么可能收养兄弟的儿子?”长孙无忌又摇了摇头。心头百回千转。
“其中一定大有问题。”长孙无忌嘴角划出一道笑。肥胖的身体,宽阔的面上一双炯眼精光有神。
太子李治看到,心中暗暗好笑。他的眼光落在长孙无忌那张胖胖的脸上,笑起来一边会有一个小酒窝,使他显得略有些天真与羞涩,与他眼中闪出的精干有点不相称。
但无论如何杨贵妃这一招虽然是高招,却也极有可能是败招。
“杨贵妃啊杨贵妃,只怕这次你的如意算盘,反而变成你的……嘿嘿。”长孙无忌嘴角的酒窝笑意更深了。
太子李治愕然望向长孙无忌,他刚从左春坊过来。刘洎与马周已将两仪殿中的议论向他说过,知道圣上想要册封立“隋国公主”的事儿。
杨贵妃的弟子是谁他根本没有概念。
“难怪圣上准备为吴王聘兰陵萧氏为妃,吴王坚辞不受,原来等的是这个‘隋国公主’。”
东宫左春坊,左庶子兼待中刘洎感叹地说道。
同在左春坊的还有马周,马周也是东宫左庶子,在朝中是中书侍郎,因为中书令杨师道被贬为吏部尚书,如今他与岑文本共同执掌中书令。
李世民为了巩固太子的地位,大多参知政事的大臣,同时也兼领东宫太子署官员。
司徒长孙无忌同时加太子太师,司空房玄龄同时是太子太傅,兵部尚书李世勣同时为太子詹事。
刘洎出了一会儿神,说道,“这次可真有点猜不透圣上的心思。”
吴王英果贤达,一向是李世民最中意的儿子,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也正因为此,杨贵妃才没有当上皇后。如果杨贵妃被册封了皇后,吴王李恪、蜀王李愔与赵王李福也会变成嫡子,今天这个太子人选极有可能不是当今太子。
贞观十年,长孙皇后去逝后,圣上有意册封杨贵妃为皇后。长孙无忌联合京兆韦氏,一齐打压杨贵妃,不可谓不是老谋深算。
如今,杨悦变成隋国公主,如果她嫁给吴王李恪,将给吴王带来什么样的助力,大家也心知肚明。弘农杨氏不用说,隋室旧臣自然也会全力支持吴王。到时候太子之位会不会变化……
显然李世民将朝中重臣都划到太子一边,自然是对太子十分倚重。而今又立个“公主”出来,当真嫁给吴王的话,岂不是又要多生事端?
马周与刘洎面面相对,各自想着心事。
二人从左春坊走出,看到长孙无忌恰好从崇政殿出来。低头沉吟想着心事没有看到二人。刘洎与马周特意放慢了些脚步,距离长孙无忌十步远,跟在后面,没去“打扰”他。
虽然二人同是太子的拥护者,但长孙无忌显然一向不将他们放在眼里。马周出身寒门,向来不被世族门阀放在眼中。刘洎江南人氏,初仕南梁,与长孙无忌这种关陇世族的政治地位无法相比。
特别是刘洎与褚遂良关系有些紧张。而长孙无忌与秦王府的十八学士是旧友,相互亲善,禇遂良正是十八学士之一禇亮之子。因而一向二人不被长孙无忌、禇遂良等人放在眼中。
“长孙无忌绝对不会罢手。”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心中雪亮。
不过却也不妨碍,一会儿,众人一团和气地在两仪殿中陪圣上宴乐。
杨悦从武府出来,从延喜门,穿过横街,径往大内去。
杨悦站在两仪殿门口却微微吃惊,她原本想找李世民谈一谈,没想到殿中正乱做一团。
杯盘相交,桌椅多有被踢翻,许多人正围着李世民正在抢什么东西。李世民高举手臂,群臣你争我抢,相互拥挤,其中一个甚至站到御踏之上,把住李世民的手,一把抢了过去。
见到殿中值守的宫中与禁卫都面带笑意,并不上去制止,杨悦暗自骇然。
却听李世民哈哈大笑:“昔闻婕妤辞辇,今见侍中登床。”
抢到书卷的正是侍中刘洎,兴奋地大笑着念道:“塞外悲风切,交河冰已结。瀚海百重波,阴山千里雪……”
卷中内容是李世民填写的一首乐府诗《饮马长城窟》。
杨悦早已知道李世民生性豁达,却也没想到李世民会和群臣如此“无间”。更确切地应当说是“无状”。
众人正在抢的是李世民的一篇“飞白”条幅。
群臣本在宴乐,李世民一时兴起,将平日甚为自得的一篇《饮马长城窟》“飞白书”赐给臣下,没想话一出口,群臣蜂拥而上,引起一片大乱。
杨悦看到这班君臣,不由莞尔,原来皇帝是这个样子。
李世民与群臣酒至半酣,显然她来的不是时候。
正待转身离开,内侍一声念唱却已通报了进去:“杨贵妃弟子杨悦晋见。”
杨悦立在殿门口,一时有点进退不得。
“悦儿来了,快进来。”李世民回过头,看到杨悦,向她笑着招手,声音洪亮远远地从殿中传了出来。
两仪殿中却一下安静下来,纷纷转头去看这个即将被圣上册封为“隋国公主”的“传说”人物。
一时间好奇、探询或者暗自冷笑,也种目光看向杨悦。
“原来是你。”长孙无忌突然拍手笑道。
杨悦虽然轻纱掩面,一双眼睛却极亮。
当日在西海池边,长孙无忌捉蟋蟀,被杨悦一脚踩死。对这个女孩儿记忆十分深刻,特别是这双眼睛。似是有一种通透千年的智慧隐藏在里面,令人难忘。
杨悦看到长孙无忌,想起他当日蹲在地上的样子,心中不由好笑,微微一笑向他点头致意。
李世民笑向长孙无忌,说道:“怎么样,我说过无忌认识她,当日还曾胜赞过她。”
长孙无忌也不由大笑:“难怪当日赵王称她姊姊,原来如此。‘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等见识似不是一般女子能随口说出的。”
李世民笑着摇头:“只怕大家知道她是谁,就不会这样说了。”
回看一下众臣,见众人都一脸惊奇,嘿嘿笑道:“众卿有不和人当认识她,即使不认识,也定听过她的大名。”
刘洎瞪大眼睛,却想不出自己在哪见过杨悦。不只是他,在座的群臣大都睁大眼睛,惊奇的迷惑起来。
杨悦听了,心下却是大惊,去看李世民,李世民果然正瞅着她得意的笑。
杨悦暗叫一声“不好”,看样子李世民分明已知道自己是长安公子。
刘洎看了杨悦半晌,摇头笑道:“圣上说笑,贵阁千金,我等何时曾识得。”
李世民却哈哈大笑,说道:“刘侍中可敢与朕打赌?”
刘洎笑着点头:“圣上与臣打赌一定会输,臣的确不识的她。”
李世民转头去看杨悦:“悦儿说说,是朕输,还是刘侍中输?”
到了此时,杨悦也知再假装已于事无补,心下大惊,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笑道:“刘侍中与臣的确有过一面之缘。”
“不可能,臣认不认得人,还能不自知?”刘洎不服气地说道,“不是圣上说认得便认得的。圣上莫要与她已先串通好了。”
“那是自然。”李世民笑道,“会有很多人可以做见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见到刘洎被李世民开玩笑,杨悦一时也玩心大起,笑道:“圣上与他打赌,赌注是何物?”
李世民沉吟一下说道:“就赌这卷‘飞白’吧,如果朕赢了,刘侍中将条幅输给悦儿,如果刘侍中赢了,条幅自然归侍中。如何?”
“不行不行。臣好不容易抢了这条幅,圣上怎能再收回去。”刘洎忙将条幅抱到怀,大叫道。他双眼微红,显然已有些醉意。否则刚才也不会忘形到站在李世民的御踏上去。
“我看也不好。”杨悦微微一笑,“莫若这样,刘侍中若输了,便将这侍中的位子让与他人,如何?”
李世民听了哈哈大笑,击掌说道:“这个赌法新鲜,就赌这个。刘侍中若输了,这个位子便让给悦儿,怎样?”
群臣大笑,皆道李世民已醉。
刘洎却是一呆,见到杨悦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望向自己,心头有点发愣,觉得真在哪见过一般,却一时想不起来。
杨悦不容他迟疑,眼中闪过一道笑意,手一挥,面上轻纱落下,说道:“刘侍中可认得出在下”
一阵沉默,伴着几声惊呼,刘洎与杨师道以及马周等人都不自主的站起身来,如见鬼魅一般,骇然叫道:“是你?”
座中却也多有不识得“长安公子”之人,听了惊呼,不由惊奇的看向三人。
“长安公子”
“哈哈哈,长安公子”
“原来长安公子是女子”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太行
山峨巍巍,江河流淌。太行山顺黄河之势,纵亘千里,分川于河东。山林叠嶂,飞瀑流泉。
初夏的山中,依然如春,春花烂漫,清风烈烈。苍岩深林之中,隐秘地扎住着一片营寨。
一两声鸿雁之声划破天空,有人卧在山寨的一处高岗上,面朝蓝天,口中衔着一根杂草,惬意地举着手中的一份《天下新闻》,边看边在大笑。
刘彪人如其名,虎背熊腰,宽膀阔胸,身长七尺有五,双臂力大无穷,十分彪悍。
正是夕阳余辉斜照之时,营地里一片欢声笑语。众兵卫各自散开,三人一组,或五人一伙,四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正在吃饭。
“刘大你看什么?难道别人碗里比你碗里的肉多?”冯文瓒看到刘彪不时伸长脖子张望,嘿嘿笑道。
“肉?”刘彪回过头了才发现自己碗里的肉,不知何时全部吃了个精光。看看冯文瓒碗里的肉尖了出来,比别人多出一倍,意识到是冯文趁自己不注意,打自己碗中的肉全捡了去。
刘彪大怒,挥拳便打。冯文嘿嘿一笑,向后跳出三步远,刘彪一拳落空。冯文瓒虽然不及刘彪身高马大,却也是个十分悍彪的汉子,身形比起刘彪灵活些。
众兵卫想笑,却忍住没敢笑。像这样的玩笑在军营里时常见到。但是敢向刘彪挑战的人并不多。
刘彪悍卒一个,无论弓弩箭射,无一不精,特别是步卒专用的陌刀,在他的手中舞动起来,几乎无人能近身。
这些秘聚在山林里的兵士是从府兵里严格挑选出来的,个个都不弱。但像刘彪之这样的彪汉却不多见。即使是冯文瓒这样的“百骑”禁卫与他的个头相比,也差了一大节。
那冯文瓒虽然不如刘彪高大,但也精壮灵活。然而,冯文瓒如此嚣张,却是因为别外一个人,他才是营中唯一能制服刘彪的人。冯文瓒不过经常跟在那人身边而已,以那个人的跟班自居。
这个刘彪虽然气恼,却也没有必要追上去,不过几块肉而矣,这支队伍的供应很足。便是不足,这山林里有的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回头看到冯文瓒端着饭往山顶走去,刘彪看向山顶上的那个人,眼过闪过一道少有的敬畏之色。
能让刘彪敬的人不多,畏的人更少。这个冯文瓒虽然不弱,但还放不到他的眼里。然而,山上的那个年轻人却不同。虽然他看上去比冯文瓒要纤细些,但刘彪一想到十天前队正选拔时,与那个人的较量,心中暗自叹服。
“射”
随着仆射手中的三角旗落下,十几支箭夹着劲风射出,嗖嗖之声不绝于耳。
“甲号,十二全中。”
“乙号,十中八。”
“丙号”
……
刘彪、李六郎以及冯文瓒、王令等人依然站在参选的队中。不少人已被淘汰下去,不无遗憾地在一旁看热闹。
虽然同样是射中,但也有高低之分。刘彪射出的大都箭穿透靶心,有几支甚至直没到箭羽,劲力十足,众人纷纷竖起拇指。
刘彪天生神力,不是一般人能比。他得意地看向李六郎,平日训练二人各为火人,一直相互比拼,暗中较劲。知道这个李六郎才是他争夺队正的最大敌手。
到了李六郎,却是不慌不忙,射了一个花样,三箭连珠,引起一片叫好,反而盖过刘彪。
刘彪心中暗气,李六郎分明取巧,自己才是硬功夫。但比赛规则是只要射中靶心便不分高下,刘彪虽然明显比别人力大,却也无可奈何。
弓射之后是弩射。
与弓射相似,刘彪虽然很强悍,但众人也不弱。射中靶心,还是无法一分高下。只有少数几个被淘汰了下去。
弩射之后是率队根据鼓点、旗令进行队形变化演练。
队是唐军基本单位。队下是火,每十人一火,每队五火,共五十人。一般行军打仗以队为单位,因而队正虽然官小,却十分重要。步卒在战场上主要在于相互协作,进退有止全在于队正。
队形演练下来,却分出了高低。李六郎取了第一,但刘彪心中十二分的不服。李六郎的队形十分齐整,他的队形也丝毫不乱,比这个李六郎差不到哪去。心中暗暗大呼,李六郎之所以被取了第一,只是选拔官的偏心。
刘彪双眼不由怒起,直视李六郎,已大有喷火之势。队正只有一个,非你即我。
到比拼近身肉搏之时,只剩不到四人,刘彪立时锁定了目标,心中嘿嘿冷笑。刘彪抱着一个念头,打倒李六郎,这个队正便是自己的了。
刘彪身高七尺有五,李六郎刚刚六尺多点,相差不少。刘彪明显占了优势,不待李六郎拔剑出鞘,横刀带风虎虎挥向李六郎,一刀紧过一刀,罩在李六郎头顶。
刘彪一连挥出一十八刀,李六郎却只有闪避的份。饶是李六郎身形十分灵便,虽然闪避,却始终都在圈内游走。
刘彪见他一味躲避,自己横刀挥出,虽然令他险象环生,却都被一一化解,心下渐渐急躁起来。突见李六郎似是不支,刘彪大喜,一跃而起,扑了上去。
一刀挥出直向李六郎脖颈,刚到肩头之时,不知为何,却见李六郎连剑带鞘已到了咽喉。
刘彪败得莫名其妙
四下里一阵掌声响起,众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在最初李六郎不以硬拼,避过刘彪蜂芒。后来故意卖出一个破绽,侍刘彪狂刀横出之时,李六郎却是不退反进,纵身上前,剑尖直刺刘彪。刘彪的一刀坐实,顶多不过伤在李六郎肩头,而李六郎这一招却直接要了刘彪的性命。虽然是险中取胜,胜负却立判。
李六郎嘿嘿一笑,撤下剑来。
刘彪心中却十二分的憋气,一时性起,刀向下落,竟然不收回刀势,径直砍向李六郎肩头。
众人齐声惊呼,“哧”的一声,李六郎肩上鲜血流出。
虽然刀伤不深,刀刃入肉的撕裂感,却令刘彪一时血脉贲张,双眼火起,忘记了是在比武打斗,并非你死我活的争夺。
“打倒他”刘彪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大喝一声又扑了上去。
“住手”一声怒喝,一个人影从一旁冲了上来,横刀向刘彪头上落下。刘彪双眼只看向李六郎忘记他人。
斜刺里冲出来的是冯文瓒,见刘彪如此无理,众人皆怒。冯文瓒本有护卫李愔之责,见李愔受伤,立时一刀劈出,已是直取刘彪性命的招势。
冯文瓒乃是百骑彪汉,刘彪又是背向冯文瓒,一刀下去只怕刘彪立时毙命。
李六郎大惊之下,不躲刘彪,反扑了上去,将刘彪扑倒在地,逃过冯文瓒一刀。
刘彪清醒过来,不由暗叫一声惭愧。自己一心想伤那李六郎,没想到他反而救了自己。弃刀拜倒在地。
……
“又有什么奇谈怪论?”冯文瓒早就听到李愔的笑声,看到他手中的报纸。劈手夺了过去,顺势将饭碗塞到他手中。
天下书诗出版的《天下新闻》,一期不落都能到了李愔的手上。虽然那“新闻”到了他的手中时,早已成了“旧闻”,不过对于在山中练兵的李愔还是“新闻”。
《天下新闻》上“反八议”,倡导“情爱自由”,各种闻所未闻的言论,层出不穷。这个冯文瓒也有兴每期都能拜读。
“长安公子是前隋公主?”冯文瓒扫了一眼手中的的报纸,惊讶地叫了起来。
“长安公子能变成女人,为何不能变成隋国公主?”李愔翻身坐起来,开始吃饭。他已笑了多时,面上的笑有点牢固,嘴角连吃饭时也在笑。
冯文瓒惊讶之余却又摇头笑道:“我信,我全信。将来她变成皇后我都会信。”
笑语的同时,冯文瓒看了李愔一眼。
李愔似是没有在意,听了冯文瓒的笑话,大笑道:“她变成神仙都有可能。”
“说真的,你是否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冯文瓒突然问道。
“什么身份?”
“公主身份。”
李愔摇了摇头:“我怎会知道?”
“长安公子一直跟六郎在一起,难道六郎没听她说起过什么?”
“只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吧。”李愔仔细想了一下,有点茫然,发现自己对杨悦的身世一点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是母亲的弟子,只知道她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却从来没有想过她的父母是谁。
“她原来是个孤儿。”李愔心中慨叹一句,只是她的性情看不出一点悲苦。
“难道不是杨贵妃确认她是隋室皇族?”
“母亲?”李愔想了一下,“或许是吧,不过我并不清楚原由。据报纸上所说是南阳公主抚养她长大,但从未告诉过她身世。因而她比任何人都感到诧异,坚持不相信自己是前隋公主。”
“这道奇了,没见过有公主都不想当的人。”冯文瓒笑道,“偏长安公子想法与平常人不一样。”
李愔反而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苍岩山好象离咱们这儿不远。”
“苍岩山?少说也有几百里。”冯文瓒纳闷地说道。
冯文瓒还想多问点情况,却见李愔站起身来,扬头大笑一声,向山下跑去。只好跟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苍岩
李愔一面向山下走,一面想着心事。
杨悦为何放着“公主”不肯当?以他对杨悦的了解,不难想出。杨悦一定认为自己不是公主。如果她不是公主,为何母亲却坚持认为她是公主,这中间定有差错。杨悦不想受封,定然是不想将来母亲受到牵累。
为何母亲会坚决认定杨悦是赵王杨杲之女,而杨悦又坚决认定不是?
报纸当然没有提出这样的疑问,报纸上已认定长安公子一定是“公主”。舆论对长安公子一向厚爱,人们巴不得给她编出些传奇,更况是隋室公主这样的身世,正好满足了人们的八卦心理。因而长安城中这些日子,对于长安公子是隋国公主的故事编得越来越离谱。
从母亲的书信中,李愔知道母亲认定杨悦是自己的侄女,有“真凭实据”。而那个证据便是来自“南阳公主”的亲笔信。别人或许不知道南阳公主在隋乱之后隐在何处,但他知道。毕竟南阳公主是杨贵妃的姊姊,是李愔的姨母。
宇文化及弑杀隋帝之后,挟持一班随君的朝臣以及内宫的萧皇后等人到了河北一带。南阳公主也在其中,南阳公主是宇文士及的妻子,宇文士及是宇文化及的兄弟,宇文化及弑君虽然事先宇文士不知,南阳公主与其也已恩断义绝。窦建德在击败宇文化及之后,遂杀弑君逆贼。其中南阳公主的儿子宇文禅师,按宇文氏当被株连,但毕竟是南阳公主之子。
窦建德曾问南阳公主:“公主之子,法当从坐,若不能割爱,也可以留下。”
南阳公主则十分绝决:“此事何须见问?”
因而宇文禅师被株杀。
南阳公主大义灭亲,虽然其节可表,但也不可谓十分心狠。
想到母亲慈软的性子,李愔对这个性格完全相反的姨母产生了好奇。
若果如“信”中所言,这个姨母看上去也并不“狠”。宇文禅师早在江都宫变之时被错死,则窦建德株杀的“宇文禅师”不过是南阳公主放的一个烟雾弹,这似乎才更符合母子天性。而南阳公主放烟雾弹的理由便只有一个,便是为了保护赵王杨杲。这样似乎更合乎情理。
然而,若杨杲未死,杨悦是杨杲之女还是极有可能。
“到底真像如何?”李愔想要亲自去看一看。
李愔回到营地,兵士们亲切地与他打招呼。除了冯文瓒,没有人知道他是蜀王殿下。
唯有刘彪看到他走过来,不自主地低下了头。
当日如果不是李愔表示不追究的“故意伤害罪”,只怕他已被赶出军营。虽然被打罚“笞一百”,刘彪已是十分庆幸了,毕竟还能留在军营。
李愔看到他,却不由的会想起尉迟洪道。尉迟洪道个头与他有一拼,性情冲击也好有一拼。
想到往日在长安街头,四处惹事生非的日子,李愔看到刘彪低头渐愧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也曾狂妄不羁……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往返了。
自从来到宫中,李愔自觉自己成长了不少。过去打架或者打猎与真正的练兵,有很大的区别。
“军令如山。”李愔深切地体会到。卫公治军之严,在大唐军队中是出了名的。苏定方将军师承卫公李靖,自然毫不逊色。
最初刚来时,大家冒冒失失,第一天几乎所有的人都受过罚。当然李愔也不例外。到后来犯规地越来越少。一个月有余,这支队伍已有模有样。几乎能坐到“动若臂使”,指那打那了。
这个营寨有五百人,共十队。因为是新组的军队,队正是在参训的兵士中选拔出来的。李愔是十名队正的一个。
大唐的雄兵分步军与马军。玄甲铁骑曾横扫中原、大漠,威振四方。但步兵也不弱。而实际领兵打仗,授军之时,定然是步骑结合。
一般一个虞候军,二千八百人中,除了驻兵与辎重兵,其中战兵为一千九百人,而战兵内,弩手三百人,弓手三百人,马军五百人,跳荡四百人,奇兵四百人。步兵要占到四分之三。
这个兵寨是步兵营寨。人虽然不多,但大唐步兵的各种兵种都有。弓手队、弩手队、跳荡、奇兵。
李愔是跳荡队的队正。跳荡队是在作战时担任突击任务的兵,不只要身强力壮,更灵敏机动。可以说是精兵中的精兵。
“我想到苍岩山去看看。”李愔站在营前,突然说道。
冯文瓒见李愔心事重重,一直不敢打挠,突然听到他这句话,吓了一跳,忙说道:“不行,无故擅离军营,肯定要受军法处治。”
“不过二百里地,咱们夜间打个来回,神不知鬼不觉,谁会知道。”
“不行不行。”冯文瓒连连摇头,“殿下忘记上次私自到林子里狩猎,被苏将军笞四十的事儿了……”
李愔听了没再说话。不过,想要到苍岩山一探的心情却无法遏制。
……
繁星似绵,深山老林,营寨里四下一片静寂。
突然一阵刁斗声起,搅乱了营寨的清梦。顿时一阵响起一阵沙沙地穿衣之声。
“夜间行军训练。向南二百里……”
一声令下,李愔一脸严肃,带着营队出发。
“这到是好法子。”冯文瓒明白过来,向李愔愉愉说道。
明亮的月光下,李愔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
苍岩山,奇峰秀水,深涧幽谷,林木层次,怪石天堑林立,古刹庄严隐于其中,竟似桃源一般。
夜黑风高,山峰朦胧,林木橛立,平添了几分诡秘的幽深。
借着星光,两个黑影悄悄地向山顶摸去。
“为何非要夜里再来探山。”冯文瓒问道,营队暂时住扎在苍岩山下,两人夜间行军,白日又上山拜佛,结果夜里又被李愔拉起来,往山上去,大是不解。
“白天那个净空师太明显没有说实话。”李愔若有所思地说道。
“何以见得?”
“她向我们说话时,眼光游移不定,不敢看着我们。”
“我还以为殿下看中寺里哪个小尼姑了……”冯文瓒低声笑道。
“胡说八道”李愔没好气地骂道。
“是啊,我也正在纳闷。这世上能比得上长安公子又聪明又漂亮的人不多。”
……
“六郎能肯定南阳公主是在这山中出家?”
跟杨悦所说唯一不同的是,这里不是道观而是寺院。山中住的不是道姑而是尼姑。南阳公主的母亲是隋炀帝的皇后,萧皇后是南梁孝明帝的孙女,有礼佛的基因。南阳公主的儿子名字叫作“禅师”,可见一斑。
“苍岩山能有几个?这儿当年是窦建德的地盘。窦建德当年击败宇文化及,南阳公主便出家隐居,一定会是这里没错。”
“那个尼姑为何说从来没有过这么个人?”
“或许是不想生出事端。”
……
几声怪鸟叫声传来。在幽静的山谷中有点阴森。
“什么人?”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喝问。
二人吓了一跳,忙隐到山石后面。将近山顶,二人早已停了交谈,只悄声而行,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身形。
冯文瓒忙学着山猫叫了几声。
台阶上传来两个女子的声音。
“妙仪,莫要吓我,哪里有人?”一个声音颤声说道。
“刚才明明有脚步声”那个叫做妙仪的小尼姑从山门楼上探出头来,向下看了看,没有看到人,“看来是山猫。”
“你老爱一惊一乍。”另一个尼姑拍拍胸,出了一口气。
……
“你说这些天来为何总有人来打探‘南阳公主’?”过了一会儿,那个不知名字的小尼姑好奇的问道。
“谁知道。”妙仪听上去年长一些。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妙仪似是听了一惊。
“你说净尘师父会不会是他们要找的人?”
“别瞎说。”妙仪出言喝斥道。
……
“净尘师父?”李愔与冯文瓒对望一眼,各自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果然不出所料。”
“还有谁在打探南阳公主的下落?”李愔暗暗惊心。
那个小尼姑被妙仪喝斥后,却不敢再问。
又听二人叽叽咕咕地议论了半天,都没有涉及有关南阳公主的事儿,李愔二人不由有点失望。
正准备要摸到门楼下。突见一道黑影飞掠,像一只大鸟一般落到门楼上。门楼依可势而建足有三丈之高,而那人落下的姿势,分明在说,比这更高的门楼他也能上去。
妙仪来不及问一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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