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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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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心想要做个“帝王师”,没想到自己刚刚几天便要打退堂鼓,不由暗暗好笑。
然而,想起武眉儿,杨悦又有点气馁起来。武眉儿这个小丫头,正是情窦初开之时,被李世民稍一冷落,情绪波动很大。得不到李世民的召幸之时,竟然暗暗伤怀。这几日学字都学得慢了起来。杨悦无论怎样开解甚至恫吓,也无济于事,很是令人烦恼。不知自己这个“帝王师”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不过,事情也不全是坏事儿。有道是“祸兮福之所依”,李世民不太注意武眉儿,反而给武眉儿留出时间,好好的补一补“文化”。或许将武眉儿送到两仪殿“值班”,自己的历史任务会完成一个阶段。武眉儿在那儿结识太子,那便是她自己的本事了……
见杨悦怔怔出神,燕德妃轻咳一声笑道:“圣上一向豁达,你到不至于吓成这样。”
杨悦醒过神来,故意夸张地叹口气道:“还是请燕博士为学生讲经吧。”
“六年春正月,实来。夏四月,公会纪候于成……”
燕德妃今日给杨悦讲的是《左传。恒公六年》,写的是“楚武王侵随”之事。讲到“上思利民,忠也;祝史下辞,信也。”
杨悦不由讶道:“向来只听闻有‘下忠上’,怎么‘上’也有‘忠’乎?”
“‘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即,上思利民,是忠于民之意。”
杨悦暗中纳闷,以她所知道的儒家思想,向来是“君君臣臣”,只有臣忠于君,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怎么还有“上忠于民”的思想?这是儒家思想么?
“‘忠’字到底何解?孔圣人所言之‘忠’到底是什么?”
“《论语。里仁》里曾子说‘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孔圣人说‘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可见‘忠’乃儒学‘仁’之‘众德’之一。”
“众德?何为众德?”
“仁之众德,如忠、信、爱人、克己、宽、恕、逊、让、敏、慎、庄、勇……凡此种种皆‘仁’之德也。也就是人与动物的区别,凡有人之善性而去动物之恶性,即人之道也。”
杨悦心中不由大笑:“自己提出‘人道论’,却要燕德妃来解释。看来孔圣人的‘仁’,果然与自己的‘人道’大有相通之处,大家都认为人性应该是善性。”
“我怎么听说向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谓忠也?”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燕德妃摇头笑道,“国有法度,不可枉费。若遇无道之君,若比干之流死之奈何?孔圣人所言之忠,并非此意。”
“并非此意?”
“《论语》曾子有言:‘吾常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此忠乃是忠诚,做事要尽心尽力,非指君臣之忠。而君与臣之关系,孔圣曾言‘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乃是忠于职守之意也。”
“忠于职守?”杨悦不由惊呼一声,“你确定?”
“亚圣也曾有言:‘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君与臣之关系是上礼下忠之关系。居上者常思‘利民’,是忠于民也,因而《左传》之中称其为‘忠’也。”
“怎么孔圣人的“忠”,与后世所谓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大相径庭?”杨悦不由暗呼。
想一想历代的儒生的确并非“愚忠”之人。比如魏征其人,他本来是隐太子李建成的谋臣,如果真要“愚忠”的话,应该忠于太子李建成,而不肯为李世民做事儿才对。而事实上李世民的朝臣,有一大半先是敌人,而后又成为臣子。比如凌烟阁中的二十四功臣中,如屈突通这种忠于大隋的铁嘴钢牙,最终也成了大唐的功臣。
这样看来,所谓的“忠”的确并非后世人所想的“愚忠”。那为什么到了后世却又有这种想法呢?“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三纲又是谁定的?”,到底是谁把孔圣的“忠”给歪解了?
或者说,到底谁给孔圣人的“忠”,填了油加了醋,逐步成了后世的愚忠?
杨悦望着燕德妃不由怔怔发呆。
正思忖见,却见燕德妃抬起头来,突然微微一笑,说道:“今日看来讲到此为止了。”
杨悦正要问“为何”,见徐充容向门口看去。杨悦回过头去,见是吴王李恪出现在殿门口,不由微微皱眉。
吴王自然是来找杨悦。杨悦却不想面对他,见他说有事跟自己谈,便说道:“吴王有什么事儿,不妨在这儿说吧。”
吴王稍一愣神,走近杨悦低声说道:“豫之要找你。”
杨悦一怔,心道:“豫之?难道外面出了什么事儿?”当下不及细想,忙辞了燕德妃与徐充容,跟吴王匆匆出去。
燕德妃笑吟吟地望向二人,大有深意。徐充容不知为何却是微微蹙眉。
“大哥,快想办法救我。”
一路跟吴王出了承天门,杨豫之正焦急地等在承天门外的横街广场。见杨悦出来,杨豫之顾不上避嫌,一把抓住杨悦的手,急声说道。
“怎么?”杨悦吓了一跳,好在她头上戴了个大沿罗幕,不知道的认不出是她。
“照妹妹,她,她要嫁人了——”杨豫之结结巴巴地哭道。
原来是如此,难怪杨豫之着急。不过,这个却是杨悦早就料到会发生的事儿。
杨悦略一沉吟,安慰道:“你先别急,我想想可有什么好办法。”
杨悦想来想去,只有两种方法可解:一是武容儿代嫁郭孝慎,二是杨豫之带着武照干脆私奔。
第一个方法虽然能解决武照的难题,但杨豫之自己还有个皇上赐婚的“寿春县主”,如何解决?
第二方法虽然干脆,但是“私奔为妾”这条律令,想到阿阮之死,杨悦又有点犹豫。但想到卫公与女拂女的一段佳话,更何况杨豫之自小喜欢武照,杨悦到是足够相信杨豫之并非薄幸之人……
见杨豫之一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杨悦一咬牙说道:“看来只好如此了。”
“怎么办?”
“私逃?”
“私逃?”杨豫之听了却是惊得目瞪口呆。
“为今之计,一是代嫁,一是私逃。但是代嫁却又有两个麻烦。”
“什么麻烦?”
“一个是武家大郎二郎不肯,只怕会泄了底。另一个是,豫之你自己还有圣上赐婚的‘寿春县主’,到时候照妹妹还是没法嫁给你。”
“对啊”杨豫之听了杨悦的提醒,这才想起自己的确还有个未过门的妻子,不由大急,在室中团团转起来。
“只有私逃可用。”
杨豫之想了想的确再无其它出路,一咬牙说道:“好,那就私逃”
“但是私逃之后,有一点你必须给我保证。”
“什么?”
“你当记得阿阮娘子的悲剧。你一生一世决不可辜负照妹妹。否则我杨悦便是追你到天涯海角,也决不放过你。”
“阿阮娘子?”杨豫之气道,“大哥你说什么,我若做出那种没有人性的事儿来,不用大哥,我自己一头撞死便是。”
杨悦见他如此说,不由笑道:“你知道就好。也许你这私逃会同卫公与红拂女一般,来段千古的佳话也说不准……”
“卫公与红拂女”的故事如今天在大唐的街头巷尾,时有传颂,杨豫之自然听说过。见杨悦如此嘉许,心中激动,挥手一拍桌子,笑道:“好,就这么办。”
李世民大概没想到,一场私逃计划就在他威严的皇宫门前的横街上形成……
第一百一十五章 智儒?腐丁?
(按:汉吕后当权,蒯彻入淮河营见淮河梁王刘长,劝其反吕恢复刘氏政权。)
刘长:“可晓得王法?”
蒯彻:“王法治国。”
刘长:“可晓得礼仪?”
蒯彻:“礼仪传家。”
刘长:“……你即知王法礼仪,臣子见君,就该三拜九扣,四起八拜二十四拜。如今你进得淮营,衣冠不整,横眉视君,是何道理?”
蒯彻:“……你是高皇的爱子,我是先王的旧臣,……来到此地,你就该下位迎接,那时节我必然恭恭敬敬,行起君臣大礼。而如今你昂然上座,怒目相视,全无礼节,反道我老蒯不参不拜,正所谓不知责己只知责人……”
——京剧《淮河营》
“定公问曰:‘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杨悦打开《论语》,翻到《论语。八侑》第三篇,盯着这句话,怔怔地愣神儿。
想着“孔乙己”,想着后世“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戏曲里最常见的思想,想起《淮河营》这段。想到昨日燕德妃所讲孔圣之“忠”。杨悦不由长叹一声,后世人对孔圣儒学,看来误解太多。
杨悦找出论语中所有关于“忠”的句字,大多不过是“主忠信”、“言思忠”的说法。“忠”字多与忠信、忠诚在一起组词,是尽心尽力,忠实之意。多是讲待人接物的君子德操。
比如:“子张问崇德、辩惑,子曰:‘主忠信,徙义,崇德也……诚不以富,变化只以异。’”孔子说要想提高品德,明辨是非,就要以忠信为宗旨,弘扬正义。否则,一会儿这样,一会那样……只能让人觉得你不正常。
再比如: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这个“忠”是说君子的言谈要忠实可信。
唯一提到君臣之忠的,只有这一句:“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原来孔圣人从来没有“愚忠”之说。不仅没有愚忠,而且面对君臣之时,反而十分的有“尊严”。
“君不以‘礼’待我,我也不答理他。原来这才是孔老2的性格。”杨悦不由自语地说道。今日嘉侧殿里只有她一个人,燕德妃与徐充容到毯场看李世民击鞠去了。
“原来像“孔乙己”这样异化的腐丁,并非孔圣之儒。孔圣向来讲“智”,是智儒。”杨悦一面看一面陷入深思。
历代的智儒向来是择君而适。他们对自己所“事”的君很挑剔。所谓“良禽择木而憩”,没有自己认为的圣贤君主,宁可隐于野,而不入仕。比如诸葛亮,比如房玄龄。
诸葛亮如果没有刘备的三顾茅庐,事之以礼,不会出山。房玄龄则在隋末之时,虽中“状头”而不肯入仕,认为炀帝已乱,不足以“仕”之。当看到李世民这个乱世圣主时,房、杜咸归,十八学士归于秦王府,尽心辅佐。成就儒家的“圣君贤臣”的治世之理想。而李世民果然没有令众人失望,成就了帝国最强的盛世。
孔圣之儒,向来不是“酸儒腐丁”,他们“通五经贯六艺”,五经“诗、乐、礼、书、易”,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不仅尚文,也尚武。不只学习琴诗书画,也学习“射、御”之术,包括“理科”知识“数”,也是儒生之基本才能。他们不仅吟诗作颂,弹琴学礼,而且腰悬宝剑,架车入阵。
这一点来到唐代,杨悦深有体会。满街的儒生,大多腰间悬剑。而武士除了腰跨横刀,还能附庸风雅。这种局面与后世“秀才无缚鸡之力”的说法,大相径庭。
董仲舒虽然提出“独尊儒术”,定“三纲”,“天人感应”,“大一统”的思想,其中却是融合了“阴阳五行”学说,吸收法家、道家思想。把天命所归集中进来,才是真正的成了“邪说”。然而,真正的儒者,又有几个会把他的《春秋微露》当会事儿?大家学的还是“六经”(“五经”+《春秋》)、“九经”,还是孔圣之经。
至于什么时候,儒生开始只文不武?开始愚忠报君?有宋以来的道统?理学?戏文评书的推动?科举制度下的异化?野蛮民族压制冲击下的变态?
但在唐代,杨悦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这个时代是四方咸服,八方来朝的时代,是大汉民族文明向四方传播的时代。
杨悦一面想一面从嘉侧殿走出来,往凝云阁去。
走到功臣阁附近,看到一个宽额阔面、高鼻深眼的大汗正在巡卫。杨悦一看便知他是突厥人。但并不识得他叫执失思力,更不知道他也是驸马。
这种突厥人种在长安的大街上常见到,在大内的禁卫中也不泛其人。杨悦时常为此暗暗佩服李世民的胆略。这大内之中用异族人巡卫,难怪李世民神勇之威震于宇内,有“天可汗”之称。事实上李世民向来平视各族人众,对异族人没有什么排斥心理。当然他自己也占了四分之一的异族血统,是鲜卑人与汉人的合种。(李渊的母亲独孤氏是鲜卑人。)
据说李世民的大儿子,原太子现在被贬成庶人的李承乾,特别向往成为突厥可汗。甚至在东宫内建突厥牙帐。这种特性大概与他二分之一强的异族血统有关,他的母亲长孙皇后是鲜卑种。大概他的骨子里流淌着草原民族驰骋的血液。
杨悦一面想一面微笑了出来。并未仔细去看,眼前走过的禁卫。如果仔细看定会看出跟执失思力在一起的另一个人,她认识。而且十分熟悉,正是被李愔打得面目有点错位的柴令武。
柴令武见杨悦从面前走过,只看了执失思力一眼,没有注意到他。原来闪过一丝得意的脸上,露出悻悻之色。悻悻之色后面却又闪过一道恨意。本来不太英俊,但还算齐整的面容,却因为李愔一顿暴打,打得破了像,额头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疤痕。
“我得不到,蜀王一样也得不到你”柴令武冷“哼”一声,心中暗道,“蜀王,这个混蛋。哼,这次彻底完蛋了。虢州刺史,便宜你了,很快便让你什么都不是……”
柴令武有理由得意的笑,李愔被贬当然一半功劳来自他。他不仅不惜以破像为代价,拉李愔下水,而且巧妙地让李愔“发狂”……
“你认识她?”执失思力听到他的冷哼,稍稍有些诧异。
“不认识。”柴令武摇了摇头。心中却道,“不认识才怪。可她,却根本没认出我。”
想到自己被打“残”的脸,柴令武不自主地摸了一下额头,有点气恼。
毯场方向传来阵阵笑声,莺声燕尔,是众妃嫔的笑。其中也夹杂着呼喊喝彩的男声,是圣上正与众亲王正在击鞠。
柴令武与执失思力一齐往笑声方向走去。宫中毯场在东北角,距离凝云阁很近。
柴令武与执失思力到毯场时,刚好比赛结束。李世民正坐到场边的亭子里歇息。柴令武忙走过去行礼。
李世民看到他微微皱眉。柴令武面色悲怆,眼角有点斜,腿有点拐,很是凄惨。
“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李世民面上露出慈祥,心中却闪过一丝得意的好笑,“愔儿的拳头果然厉害,原来把他打成这个模样。”
李世民护犊子在历史上很是有名。史有记载,贞观十一年,吴王李恪被柳范弹劾游猎过度,李世民却归罪于吴王长史权万纪。贞观十三年,因为朝臣认为“三品以上的官员不应该见了皇子下马行礼”,不合古礼。李世民大为生气,还跟朝臣大吵一架,虽然最后不得不屈服,但李世民舔犊之情可见。贞观十七年,太子李承乾谋反本当死罪,李世民却不忍杀之,只废为庶人……
柴令武的惨状却一半是实一半是虚,他故意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惨点,好让李世民对蜀王的气恼更加一份。哪里知道李世民心里作如此想法,如果知道,只怕恨不得要去撞墙。
柴令武动作故意放缓,显得十分艰难,慢吞吞地行完礼,哑着嗓子说道:“好多了。”。
李世民点头道:“好了就好。”不再看他,转头向身旁的吴王李恪笑道:“恪儿的球技越来越精湛了。”
李恪笑着称谢:“还是父皇技高一筹。”
李世民摇头笑道:“朕老了,若是在以前,刚才一定不会赢给你们。”
众亲王打球结束,下面却开始女子比赛。由宫中嫔妃组成一队“妃子队”,另外一队则是由公主组成的“公主队”。每队四人。
“妃嫔队”中妃子却只有燕德妃一人,其余由宫女组成。“公主队”则是高阳公主、永嘉长公主,以及还未出阁的丹阳长公主和临海长公主。二人因为未出嫁,还住在宫中的公主殿。
唐代的击鞠与现代的马球相似。比赛共有六节,每节半刻终,每节之间有小憩时间。
因为是女子打球,比起刚才的男子比赛要缓和了许多,人数也少,因而只打半场。也就是只用一个球门。
不过,“妃嫔队”明显处于劣势。高阳公主骑术很好,最为灵活,所骑的马也最好,跑在最前面,于空中运球,上下翻滚,连连得手。
李世民看了不时大笑,高声喝彩。
三节下来,“公主队”超出“嫔妃队”四球,以一比五遥遥领先。而且“妃嫔队”还有一名球员受了伤。
燕德妃不满地说道:“众宫女如何敢跟公主争抢,臣妾这边本来便占了劣势,又有人受伤,如何再比?”
李世民笑着安慰道:“要不要再给爱妃多加一人?五对四总占了优势……”
燕德妃端起手中茶杯,喝了一口,摇头回道:“如此岂不是胜之不武。”
高阳公主却在一旁大笑:“燕德妃定是怕五对四也输了,更加没有光彩。”
“偏你想得这么明白。”燕德妃原本便有此意,被高阳公主点破,也不由笑道,“这宫中骑术好的,再怎么也比不上你。”
高阳公主听了,更加得意地咯咯大笑。
柴令武在一旁有意无意地自语了一句:“长安公子骑术不错……”
柴令武站在李世民后旁不远,声音不大,却恰好被李世民听到。
李世民想也未想,向燕德妃笑道:“好,就让武媚娘为爱妃助阵。”说完招手让武眉儿过来。
武眉儿却是吓了一跳,她虽然会骑马,但一向不过是能骑着走而矣。见李世民让她打马球,如何敢去,忙向杨悦求助。
柴令武见圣上招唤武才人,走过来的却不是杨悦,正在暗暗称奇。见武眉儿愁眉苦脸的向身旁一个红衫女子投过求助的眼神。那红衫女子轻纱覆面,看不到面容。
正在纳闷,却见红衫女子不慌不忙地走上前说道:“圣上,武才人近日身体不适,让臣代她出阵吧。”
柴令武听了声音,心下不由暗笑,此人不是杨悦还会是谁?再仔细去看武眉儿,依稀记得是杨悦的小婢。
“原来她‘李代桃僵’,让别人代替了她。”柴令武不由“嘿嘿”冷笑,“好大的胆子,分明是欺君之罪……”
杨悦原本到凝云阁找武眉儿,武眉儿却随着众嫔妃都到毯场去看圣上击球。杨悦便去寻她,到是正好给武眉儿解围。考虑到众亲王中有不少人认识自己,杨悦才又故技重施,轻纱覆面。因那日穿绿衫,恐被李世民认出是“绿衫宫女”,因而这些日子杨悦改了红衫。
见杨悦说要代武眉儿出战,李世民又惊又喜,笑道:“你骑术很好?”
“一般。但武才人今日身体不适,又不想坏了圣上兴致,只好勉为其难。”杨悦微微笑道,“而且臣从未打过马球,不过博圣上一笑而矣,圣上不用当真。”
“好,那你小心了。”李世民温言叮嘱道。
李恪在一旁见了,把自己的坐骑牵过来让杨悦骑。
杨悦的骑术得自李愔这个“名师”,一个翻身上马的姿式,众人看了,已是纷纷赞一声好。便是李世民也微微点头。
吴王李恪将手中的马杆也一并递给杨悦,又把头盔摘下来帮她戴上,小心叮嘱她不要逞强。
高阳公主在一旁看了,笑道:“三哥如此回护她,难道这便是未来的三嫂?”
高阳公主并不知道对面正是杨悦。她只听说吴王如今迷上杨贵妃的弟子,见吴王如此温柔的对杨悦,才做此说。
杨悦却是翻她一眼,怒道:“胡说八道。”
好在三人说话声音不高,旁人到也没有听到。但高阳公主被杨悦抢白,心中大怒,也是冷哼一声。
李恪却一向知道这个高阳妹子的脾气,忙笑着向高阳公主道:“妹子手下留情。”
柴令武正在暗暗琢磨如何凑杨悦个欺君之罪,见到李恪向杨悦献殷勤,心头微动:“好一个‘长安公子’,这一次一石二鸟,保管让你把吴王也一齐拉下水来。”
比赛重又开始,杨悦入场。杨悦虽然不会击鞠,但马术极高,吴王的马又是极好。高阳公主原来独得的优势,立时被杨悦打压下去。
古人的击鞠以勇猛抢夺为上,并没有多少规则。不多时,杨悦已摸清了些门道。连连从高阳公主手中截断下球来。只是她投球不准,“妃嫔队”的分数还是落在后面。但“公主队”却少了许多投球的机会,分数也没长进。
见杨悦虽然不会击鞠,但敢拼敢抢,骑术又极高,李世民连连拍手叫好,又大叫可惜。场外众人原本一边倒地为“公主队”喝彩。此时见“妃嫔队”上了一员猛将,纷纷转向为先弱后强的“妃嫔队”加起油来。“妃嫔队”士气高涨,“公主队”却立时士气大落。
等到打完第四节,休息时间。李世民亲自为“妃嫔队”出谋划策,让杨悦负责抢球,燕德妃站在门前等待投球。等到第五节上场,杨悦与燕德妃二人打配合,果然上妙策。一节下来,竟然连连投中,将比分板到五比六,只比“公主队”落后一球。
“公主队”情绪更是大为低迷。等到第六场一上场,杨悦一马当先,抢了木球,凌空飞传,燕德妃从空中一拐,一举投中,立时把比分位平。
高阳公主大是生气。连声大叫,竟然不管不顾,猛扑猛抢,挥杆向杨悦和杨悦的马招呼起来。好在杨悦骑术极高,几次险招都强强夺过,引得众人连连惊呼。众人不愤,更加为“嫔妃队”加油,大声斥责“公主队”耍赖。结果,“公主队”更加不能得手,“妃嫔队”却是越加越勇。
眼看将近终场,“妃嫔队”后来居上,比“公主队”高出三分。众公主越来越急躁,高阳公主更是气得连连大叫。
高阳公主好不容易抢到球,正在的运球如飞,却又被杨悦横刺里截断,抢了过去,巧妙横传送向燕德妃,燕德妃稳稳地接住,投入洞中。众人齐声喝彩。
高阳公主气急败坏,竟然举起马杆向杨悦头上砸去。杨悦双眼正盯着木球,促不及防,待高阳公主的杆到了眼前才看到。吓得大叫一声,想要躲避只怕已来不及。场内外众人看到齐声惊呼。
李世民吓得急步从亭中蹿了出来,大喝高阳公主住手。高阳公主哪里肯听,便是肯听也已来不及停手。
便在此时,一个事物突然飞了过来,恰好击中高阳公主右臂。高阳公主手中球杆一偏,几乎是擦着杨悦面门落了下去,到是没有伤着杨悦,余风却将杨悦面上轻纱扫落。
众人齐声发出一个“啊”来。许多人心头一松,滕王、纪王等人却是一齐惊得大大地睁开眼,张大了嘴巴。
飞来的东西是吴王身上的金鱼袋,吴王一直站在场边观看,见高阳公主气急败坏向杨悦连连进攻,早已留心。待见高阳公主击向杨悦头顶,随边抓了腰间的铜牌鱼符击出,救下杨悦。
高阳被吴王所伤,一条胳臂立时抬不起来,又痛又怒,正待大哭,见到红衫女子竟然是杨悦,惊得也是大大地“啊”了一声,愣在当场。
李世民已走了过来,见杨悦没有受伤,放下心来。回头见高阳公主愣神,心中大气,不由对高阳公主训斥。
杨悦见势不好,忙向李世民笑道:“高阳公主不过一时玩笑,不必当真。公主的胳膊受伤,只怕需要尽快救治。”说着扶起高阳公主,送到李恪手中,示意他快带高阳公主走。
李恪虽然不知杨悦为何如此着急,当下不及细问,忙扶着高阳公主先回咸池殿去。李世民在一边早传太医去为高阳公主疗伤。
另外一边,好在有越王在滕王、纪王身边,看了杨悦的眼色,滕王与纪王被越王拉住,没有上前问话。
见没有被立时识破,杨悦才微微放下心来。回过头,突然发现李世民身边立着个柴令武,不由怔住。
第一百一十六章 遍地都是美人计
看到柴令武得意洋洋的站在李世民身边,眼中不自主地洋溢着阴谋得逞的奸笑。杨悦如中当头一棒,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与李愔其实是着了他的道。柴令武一直在谋算李愔,谋算自己。从“义斗”之后的谣言到独孤美儿下毒,处处都有柴令武的身影。
杨悦虽然不明白这一次柴令武设了个什么样的局。现在结果却已摆在眼前。李愔被贬出京城,自己进了皇宫。天下书社虽然没有被圣上总全剥离,但正副总裁都已不在书诗,对书诗的影响还会有多大?柴令武想要的结果成了事实,难怪他会得意。
长安公子是女人,是谁告诉李世民?杨悦一直疑心是高阳公主。但从刚才高阳公主的惊诧承度来看,可以断定此事儿并非高阳公主所为。不是高阳公主,最有可能的便是平阳长公主。柴令武等人不至笨到自己去说长安公子是女人,这种私密事情,只怕由女人转达更有可信度。
看来平阳长公主在整件事情中起了关键的作用,只要杨悦入宫,李愔势必受到打击。无论是杨悦选择喜欢李愔还是不喜欢李愔都不重要,杨悦如果选择李愔,不过是李愔协同她一起与李世民对抗,父子为了争压一个女人起嫌隙。如果杨悦不选择李愔,因为李愔喜欢她,也势必深受“内伤”。无论选择哪个方向,都是敌人在笑……
一条完美的美人计,而那个“美人”竟然是自己。原来自己早已成为握在敌人手中的棋子,身在局中而不自知。
想到此处,杨悦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眯起双眼,狠不得冲上去把柴令武被李愔打歪的嘴巴,再打得更歪一点。
这小子最知道自己的底细,看来已明白了自己用武眉儿偷梁换柱。柴令武此时的脸上是一种稳操胜券的笑,得意的奸笑。
李世民、燕德妃二人围在杨悦身边,一个温言安慰,一个大加夸赞。杨悦却是微微皱眉,暗想对策。去看武眉儿,示意她快想个法子引开李世民,武眉儿却傻乎乎地回望着她发愣。
突然“哎哟”一声传来,站在不远处的徐充容,捂着胸口大大地皱眉。
“怎么?”李世民看到,忙过去扶住徐充容,满脸关爱地细问。
“圣上,臣妾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徐充容微微蹙眉,双手捧着心口,轻声说道。
“快传太医。”李世民慌忙扶起徐充容,回寝殿里去了。
嫔妃队本来得胜,正准备向圣上讨赏,没想到徐充容突然病倒,大出众人意外。
燕德妃笑着摇了摇头,拍拍杨悦的肩膀,冲徐充容撇撇嘴,认为徐充容在拿酸捏醋的争宠。
杨悦心中却大笑:“真是一条不错的美人计。”
看到徐充容临走时,向自己的一瞥,明白徐充容实际上是特意为自己解围。虽然不知道徐充容为何会如此帮自己,但徐充容刚才病倒的样子,在杨悦眼中却无比的美,如“西子捧心”,美不胜收。徐惠江南才女,西子吴越美人,吴地果然是人杰地灵之地。
杨悦感激地向徐充容点点头。回头去看武眉儿,武眉儿刚刚回过意来,见杨悦瞪她,不由微微噘起嘴巴。杨悦则示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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