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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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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街飚车?还有没有王法?大唐禁令街道上严禁高速行驶,便是骑马都不准快行,更况是马车。马路虽宽,却也禁不住三架马车你超我赶。将长安街头搅成一片混乱。
街上行人大多不是象杨悦这般没事儿闲逛之人,唐代“帛币兼行”,不少人肩上扛着绢或帛要到东西市场“买东、买西”(注1)。夹杂着不少骑马或骑驴的行人,此时一阵混乱,不免要相互碰撞。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怀中抱着一匹绢,手中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在混乱的人群中往路旁躲避,怀中的绢却被人撞落在地,妇人顾不上孩子,忙去捡“绢”。男孩儿见到也冲过去帮忙。
三辆马车“得得”飞跑,驾车之人还相互不同大加攻击。其中右侧的马车争到了前头,中间马辆落下半步,心有不甘,竟然将手中缰绳一抖,拉稍的马匹向右微偏,车轴别了上去。右侧马车被撞,一惊之下竟然向右侧路旁冲了过来。那妇人落绢之地恰好在马车冲撞范围之内。
驾车人是个粗眉少年,大惊之下连声大呼“闪开”。妇人确能闪开,顾不上捡绢,退到一旁,却没看到儿子也冲了上去……粗眉少年赶忙收紧马缰,想要停下马车,却那里是一下便能停下来的。直冲男孩儿而去,那孩子早已被吓得呆住,忘记了躲开……粗眉少年死命拉住马嚼子,一个急刹车,右侧拉稍的马儿被少年勒紧,前蹄腾空,人立而起……
杨悦在现代养成靠右行驶的习惯,回到唐代发现古人也是如此。那妇人与男孩儿便在她身边不远处,杨悦不及细想,竟然奋不顾身想要冲出去救人。却被人一把拉住,身边人影一闪,一个灰布人影拨开众人,飞步蹿了出去……
“吁——”,粗眉少年终于的勒住了马车,停了下来。灰布人影也已将小儿从马下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抱回路边。有惊无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赶车的粗眉少年却由于惯力,收不及身形,一头栽了下去,刚好落在救小儿的灰布人影脚下,五体投地,道象是为刚才的事儿行大礼道了个歉一般。已有不少人哈哈地笑了起来。细看灰布人影却原来是位身形高大的僧人。
与少年一起飚车的两辆马车,本已驰出几步,见粗眉少年差点伤人,也吓了一跳,停下车来。待见粗眉少年栽下马车,竟然兴灾乐祸的同声大笑。
杨悦认出灰布僧人正是当日在玄奘法师处见到的戒言“高僧”,忙跑上前去看。妇人对“高僧”连连作揖,千恩万谢。“高僧”只是摇头将手中小儿放下,双手合什退到一旁,不声不响地走开。
妇人见“恩人”连名字都未留下,忙拉着小儿要追上去:“师父,请留步。”
杨悦笑道:“你不用去追,他的法号叫做‘戒言’,戒掉了说话,你问他他也不会回答。”
妇人一呆,便停了脚步,回头来问杨悦戒言和尚在那座寺中清修。杨悦摇头说道:“我对他也不太了解,只知道他与玄奘法师相识,如果你想谢过,不如去弘福寺找他。”
妇人听了,忙连声念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原来是三藏法师救了我家二郎……看来,昨天我在寺里求的护身符这便显灵了,本月十五一定要到大慈恩寺去烧香扣谢。”
杨悦暗暗想笑,心道:“明明是戒言救了你的小儿,却要去谢过菩萨,什么道理啊。”见她连弘福寺也不去,反要去大慈恩寺摇头笑道:“你若谢过也应去弘福寺才对,去大慈恩寺作什么?”
妇人却惊讶地说道:“这位公子,难道连三藏法师已移到大慈恩寺做道场都不知道?”
“大慈恩寺?怎么会,前些天我还在弘福寺见到法师。”
妇人摇头肯定道:“昨天法师在大慈恩寺做道场我去听了,求了这个灵符。今日便救了我儿子一命,真是菩萨下世啊。如今圣上诏令三藏法师的译场搬到大慈恩寺去……”
“噢,有这等事儿?”杨悦心道,几天没去拜访“唐僧”,原来他的办公地点就要搬了。去看戒言早已不知去向。
回头见那飚车少年,摔到车下跌坐在地上,怔怔地忘记起来,嘻嘻一笑道:“嗨,你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吧。”众人听了哄然大笑。
那少年跌得鼻青脸肿,正自晦气,见被杨悦嘻笑,不由大怒,拧眉说道:“本公子喜欢坐在这儿,管你什么事儿。”
杨悦见他无礼,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张模样,反而觉到有趣,戏道:“好啊,你喜欢‘热炕头’就多坐会儿吧。”
那少年反而叫道:“你让本公子坐,本公子偏不坐了。”一轱辘翻身想爬起来。却“哎呀”一声一屁股又蹲了下去。
杨悦见他起不来,看样子跌得不轻,笑着去扶他,一边说道:“怎么还想多坐会儿?”
少年却不领情,推开杨悦的手说道:“要你管!”
杨悦见他不识好歹,抱臂站在一旁乐得看笑话。少年想挣扎着起来,终是有些吃力。与少年飚车的另外两辆马车上的人已跳下车,哈哈笑着走过来。
其中一个见到杨悦,失声叫道:“长安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杨悦看时,见是蜀王李愔,嘻嘻一笑道:“正在看螃蟹爬啊爬。”
李愔没想到刚见过杨悦,立时又遇到杨悦的“兄长”——“长安公子”,自然想不到是同一个人。回头看看正在挣扎着站立的少年,哈哈笑着一把将他拽起来道:“洪道过来,这位便是你一心想要结识的‘长安公子’。”
那少年一呆,上下打量杨悦一番,突然将眉一拧,撇嘴说道:“我还当是什么英雄人物,原来是个小白脸。”
李愔一拍他的头笑骂道:“胡说八道。刚才你还说,‘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能写出这等诗句的人定然是位英雄,定要结识一下,却又如此无礼。”
少年却极踞傲地哼道:“谁成想到长安公子是这么个小白脸,某一个手指便能将他打倒。他当得什么长安公子,能代表长安?哼!”
李愔尴尬的向杨悦拱手道:“这小子狂傲成性,你不必理会。”
杨悦笑着摇头,到也没放在心上,说道:“打架斗殴不过小儿所为,岂又算得上什么英雄。”
少年见说,连声冷笑道:“打架斗殴确是小儿所为,若是带兵打仗,本公子又岂会怕你。”
杨悦不欲与他相争,笑笑不言。
李愔在一旁说道:“这小子一向专好研究兵法,他伯父也常夸他是个带兵的天才,到是的确有些本事,自己还写了一套兵法……”
少年恼怒的打断李愔,叫道:“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他懂得什么!”
杨悦见说,来了兴趣:“噢?他的伯父是谁?”心道,来大唐没别的好处,到是动不动便遇到名人,遇不到名人,却也动不动便遇到名人之后。
“不要告诉他!”少年忙出口言道。
李愔不理少年的阻止,向杨悦说道:“他性尉迟,叫做洪道。他的伯父是……”
“尉迟恭,尉迟敬德!”杨悦不侍李愔说完,已猜出是尉迟敬德,不由“啧啧”连声说道,“原来如此,果然是名将之后,有些威风。”见那少年方面大耳,粗眉阔鼻,身体又高又壮,真个铁塔一般,一掌拍出去似是能拍断一棵大树。当真若跟他打起来,真如他所说,杨悦连他一个指头都敌不过。
另外那个马车上跳下来的少年虽然长得也很魁梧,跟李愔个头不相上下,只比尉迟洪道矮一丁点,不过长像要比尉迟洪道细腻许多,与李愔相仿。年龄看上去比李愔小几岁,十六七模样,与尉迟洪道年龄相若。尉迟洪道一幅狂妄姿态,那少年却是个极冷莫的神情,似是万事与己无关,不爱理会。两个站在一起很有些意思,一个藐视万物,一个冷视万物,都是一幅鼻孔朝天的嚣张模样。
那少年见李愔与自己不相识的人啰嗦不停,早不耐烦地道:“到底还比不比。”
李愔看一眼尉迟洪道说道:“洪道伤得不轻,看来今日比不成了,改日再说……”
话未说完,尉迟洪道已抢着叫道:“一定要比,还未分出输赢,怎能不比!”
另外那少年看看尉迟洪道满脸是伤,也知道今日比不成了,说一声“扫兴”,便不再言语。
李愔不管尉迟洪道反对,拽着他到马车上,对刚刚追上来的卫士说道:“你们把他送回去,让大夫好好瞧瞧。”
城中街道严禁高速行驶,这些追上来的卫士是长安城番上宿卫的卫士,见说有人当街“飚车”,急忙追了过来,却正好被李愔派上用场。普通卫士不认的李愔,但领头的火长认出尉迟洪道,知道他恰是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左金吾卫将军尉迟宗的儿子,从一个小小“火长”到“金吾卫将军”,中间差着队正、旅帅、团校尉、果毅都尉、折冲都慰五级,众卫士见没出什么乱子,不想节外生枝,便依着李愔吩咐,押着尉迟洪道回府去了。
李愔回头去看杨悦,问道:“公子要哪里去?”
杨悦笑道:“正在闲逛而矣。”
李愔因而说道:“我也正闲着没事,不如一同去芙蓉园逛逛。”看一眼身边少年,问道:“纪王去不去?”
纪王无可无不可,示意随便。杨悦始知这个“冷眼少年”原来也是个皇子,是李世民的第十子,叫做李慎。
杨悦先已说了没事闲逛,此时若不去反似有意与李愔作对,不好拨他面子,当下便随他一起上了马车。
注1:“买东西”据说便是从长安城的东市、西市而来。
第三十七章 大唐芙蓉园(上)
虽然不再飚车,马车在李愔手中仍然飞快。杨悦同他一起立在车头,有点心惊动魄。但如果坐到后面车厢里,估计屁股绝对挨不到地儿,还不如站着。杨悦不得不抓紧李愔的胳膊,仍然有些站立不稳。
杨悦看到李愔一幅得意,笑道:“没想到蜀王喜欢当‘车夫’。”
“车夫?”李愔哈哈大笑,“对,我喜欢当‘车夫’,但‘赶车’在古代可是一项必备的技术。孔圣人所谓‘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御’与现在的‘骑术’不同,可是指的‘驾车’。”
见李愔说到“古代”,杨悦一呆,心中不由暗笑:自己一直将大唐当作古代,但对于更古的古代对于唐代人来说,可不也是“古人”。孔子一惯称道:通五经贯六艺,将此视为“有为青年”必备的修养。她一向将驾车当作马夫所做的事儿,的确没想到“御”在春秋战国之时乃是驾车的技艺,而且是当时王孙公子们必修的技艺。到是与现代开车一般。
随着历史的推演,“御”已彻底演变成专业“司机”的技能。一般王孙公候谁还要当个“马夫”?与六艺相关的“御”不再是御车而是御马。“弓马天下”,“骑术”与“射术”则是这些个一心建功立业的王孙公子们最醉心的正业。因而骞马是常有的事儿,象李愔、李慎与尉迟洪道这般“飚车”却是少见。
“驾车原来也是一门技术。”杨悦微微一笑。
“‘驾车是一门艺术’,呵,说的不错,驾车就是一门艺术。”李愔点头道。杨悦所说的“技术”被他听成了“艺术”,“《周礼》中称‘御’有‘五驭’,‘鸣和鸾、逐水草、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驾车讲究的便是这种艺术。”
“‘五驭’?”杨悦发现自己实在是孤陋寡闻,“何为‘鸣和鸾、鸣和鸾、逐水草、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
李愔一指马车车厢四角笑道:“‘鸣和鸾’,便是驾车要有节奏,行车时和鸾之声相应,合合音律。”
杨悦这才注意到李愔的马车四角挂着八只‘风铃’,马车行进之时叮叮当当,十分动听,不过李愔车行过快,马车咣咣当当巅波盖过了铃声,几乎让人注意不到。嘻嘻笑道:“‘鸣和鸾’,我怎么没看出来。”
李愔哈哈一笑,将速度稍微放慢了些。
“后面是什么意思?”
“‘逐水草’就是马车随着弯曲的河岸疾驰而不会坠水。”
“就是过‘S’弯啊。”杨悦心道。
“‘过君表’就是驾车经过天子表位时要有礼仪风度。”
杨悦看了看李愔虽然一幅“二世祖”模样,但的确很有威仪,举手投足之间一股王子气息,风度斐然。
“‘舞交衢’呢?”
“‘舞交衢’就是过通道或者拐弯的时候也能驱驰自如。”
“原来是玩‘漂移’啊。”杨悦不自主的感叹到。
“漂移?”‘
“咳,就是象漂在水上一样流畅自如……”
“嗯,漂移这词虽然有点怪,不过的确很贴切。”
“最后一驭是什么意思?”
“‘逐禽左’,就是行猎时追逐禽兽要从左面射获。”
“为何从左面射猎?难道从左面射难度更高么?”
“那到不是,只是自来行路规则如此,自然要合此规则从左面射猎。”
“古人也与现在一样靠右行驶?”杨悦一呆,对于大唐靠右行驶,杨悦已有点不解,见李愔的意思似乎是自古如此一样。
“呵,大概是吧。军中自来相面交臂之时,各自靠向右侧。大家也随着养成了这个习惯而矣。”
“为什么?”
“士兵右肩扛兵器,如若向左交臂恐兵戈相交,难免碰撞。”
“原来如此!”杨悦恍然而悟,“靠右行驶原来还有这么久远的历史。”
“不过,万一碰到左撇子怎么办?”
“哈哈……”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到是让杨悦长了不少见识。
只是要想达到要想达到“五驭”的境界并非容易。李愔的马车一味飞快,马车四角悬挂的八只鸾铃,被震得不断翻滚,一味胡乱撞在一起,却无半点“鸣和鸾”之意。纪王李慎更是快如疾风,早已越过二人,飞奔出城往芙蓉园去了。
李愔见纪王超过也忙打马急追。杨悦促不及防,一惊之下一个趔趄,慌乱中一下抱紧李愔腰身。李愔一怔之下感到有些异样,见杨悦讪讪地站直身子,用手紧紧抓住他腰间玉带,脸上飞红,不由大为惊奇。
见杨悦站立不稳,便让她抓紧马车外辕的缰绳,自己把稳内辕,教她如何驾起御马车来。
在李愔提点下,杨悦很快掌握了其中一些要领。驾车的三匹马,左右各一匹叫做“拉稍”,中间的那匹马叫做“驾辕”。驾辕的马才是最好的马,主要把握马车的方向。拉稍马只知努力向前,只有在转弯时才会向或者向左右先行引路。
“得得”“架架”是赶马向前,
“喔喔”“右右”是指挥马拐弯,“喔喔”是向左,右右是向右。
“吁”是命令马儿停下
“哨哨”则是倒档,让马儿后退。
……
“得得,架架。”杨悦忘乎所以,站在车头飞驰电聘的感觉十分不错,不断挥着马鞭,得意的飞奔。
两个人架车,左右用力不平衡,被杨悦斜身拉住“拉稍”的马,指挥着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在马路上走出S型。李愔见状,只好拉她同自己一样站到车中央,才有所好转。一个指挥中间架辕的马,一个不断鞭打左右两匹马,飞奔出城。朱雀大街足有一百五米宽,自然有的是地,一路畅通无阻。
李愔比杨悦高出几乎一个头去,杨悦当前站立,李愔站在她的身后,双手越过杨悦向前把紧辕马缰绳,便似将杨悦抱在怀中一般。看到杨悦兴奋的娇声叱喝,李愔突然感到有点恍惚,似乎怀中的长安公子变成了宫中那个含慎带怒的少女一般。只觉胸口一热,想要真的将她揽在怀中。
杨悦却没有感到异样,芙蓉园眨眼即到,似乎没有尽兴。李愔心意一动,笑道:“你若要喜欢,不如去乐游原驾车怎样。”
杨悦这才发现自己与李愔挨得太近,几首被李愔抱住,脸上微热,忙跳下马车。李愔见她蓦然羞红了脸,不由一呆。李慎在园门口早已等得不耐烦,见二人才来,摧二人快走。
春光明媚,芙蓉园中游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多是因为相对于向平民开放的日子,游人四撞,似是比花多树木还要多些时来说,的确不多。但“说少不少”,长安城中似乎最不缺少的便是达官贵族,王孙子弟,虽然各自家中也有不少园林,但芙蓉园做为长安城最大的园子,还是有可看之处,因而园中还是有不少人。更重要的是这园中踏青并非只为踏青,也是闺中千金一展花容月色之地。
贵族女子出门一向要戴“黑面罩”,即使不戴罩住全身的“黑面罩”,也要戴上象个大箩筐一样罩在头上,垂纱至肩的“箩筐面罩”。但是游园却不同,如果戴个面罩如何游园?而且这园中尽城中显贵,没有平民、“贱民”。因而游园不用戴面纱却也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也成了贵族子弟交友的好去处。不少花技招展、胜装丽服的夫人娘子在园中结伴而行。当然也有些矜持保守的,戴了掩面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反而更添许多神秘的妩媚。
李慎原本一幅冷峻模样,到了园中却变了另一番境象。对着不时擦身而过的年轻女子,仔细端相,还不时向李愔品评一番。
“那个小娘子高髻都要折住眼睛了,莫不是眼睛生得有毛病……”
“那是谁家小娘子,到还有些姿色,偏脸角生了个大痦子……”
“那个最为妖娆,可惜看不到面容……”
……
李愔平日原本也最为津津乐道此事,今日却变成闷葫芦一个。心中异样,不时偷偷瞄向杨悦。见杨悦虽然与宫中所见女子长像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宫中女子含慎带怒,让人望向怯步,想要接近却不能够。长安公子性情洒脱、风流不羁,谈笑嬉戏十分亲近可爱。突然又想到在宫中见到“含慎女子”与母亲、赵王一起嬉笑嫣嫣,显也是个活泼的个性。再看长安公子时,一时将他又当作那女子,一时又感觉完全不同……心中不时想到那个一会儿嘻嘻嫣嫣,一会儿又含慎带怒的明媚艳丽的女子。对园中女子反视如不见。只觉的园中无一人能与她相比,更加索然无味。反而时不时的去看杨悦,一颦一笑,与那宫中少女一模一样,虽然见不到杨悦,却将长安公子当做她,心神有点恍惚。
“六哥,咳……看那个小娘子,绿衣的娘子,如何?”李慎回头见李愔不住盯着杨悦看,十分诧异道,“你怎么总盯着长安公子看。”
李愔被李慎说破,不好意思地说道:“咳,不错。父亲已定了宇文氏给你做王妃,听说宇文氏样貌不错,你怎么还有心去看别人。”
李慎反口回道:“六哥不是也已有了独孤氏,六嫂可不也是个极品美人,你怎么也爱看别人?”
李愔尴尬的轻咳一声,无言以对。
杨悦也发现李愔不时看着自己发呆,担心他认出了自己。便特意放浪形骇,与李慎一起大声讨论身边能看到的所有年轻女子。每每妙语中的,一言切中女子要害,引得李慎不时拍掌大笑,大起知己之感。
杨悦的担心其实多余。李愔根本没想到她与杨贵妃的弟子是同一个人。“长安公子”琴技之高,李愔已经见识过,但“贵妃弟子”琴技之差,被李愔多次讽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杨悦会在短短一个月内琴技大长。又在一日这内前后偶遇“二人”,一时在宫中出现,一时早在朱雀街上闲逛,无论如何想不到二人便是同一个人。他只是从杨悦脸上不时看到“贵妃弟子”的影子,因而心中恍惚,将“她”当作她的“妹子”一般。
其实杨悦一直未被人认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古代女子都扎“耳朵眼儿”,而且是自小便要扎上,一般不超过五岁。古代没有现代“激光”之类先进技术,扎耳朵眼儿是个十分痛苦的事儿。一般要选个十分寒冷的早上,小丫头被冻在外面直到双耳失去知觉,再用手搓耳垂儿,将耳垂儿上的肉搓得熟捻,再用插鞋底的针猛扎下去……
杨悦在现代既然不曾用“激光”打过眼儿,回到古代更加不肯受那种罪。她女装地时候也戴耳坠,不过是她让人特制的,类似于卡子一样的机关,卡在耳朵上。
长安街上向来有不少贵族女子也偶尔男装出行,比如高阳公主。但仔细看却很容易被人识别,因为耳朵眼儿是扎上便无法去掉的。
杨悦男装一直不被人认出,正是这个原因。虽然也有人暗中怀疑她是女子,但见到她没有女人这个最为明显的特征,反而又怀疑自己的判断。
第三十八章 大唐芙蓉园(下)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芙蓉园中曲江池,因为是活水不会结冰,便是冬日也有人在池中泛舟。春水泛绿时节,池中画坊龙舟早已比比皆是。经过一冬的萧瑟,春日阳光令园中振奋。成群攒动的金鲤也比往日多了些活力,两三只鸭子在水上欢快的游来游去。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水面,“嘎嘎”数声,似是不甘寂寞,要划破那画坊龙舟里传出来的丝竹乐声,搞点幽默的小破坏,让这和谐的画面清醒几分……
李慎刚刚指的那个绿衣小娘子,正侧身掩在一棵巨大的柳树下。柳条已发出了嫩芽,千条绿丝垂下,如烟如云,象是怒放的绿色发丝垂立在湖水之浜,一排排放眼过去,十分郎目。绿色身影婀娜,还不时的摇曳着咯咯娇笑。风吹过,娇音之中却透出丝丝春意,绸带飘飘,令人想入非非。
看不到绿衣美人的脸色,但听到绿影的声音,使三人不约而同地向绿影走去,想要一看究竟。待三人走近不由呆住,原来绿衣美人并非独自一人,而是与一个中男子在一起。绿衣美人背向众人,男子低首将他拥在怀中,正隐在绿柳之下狂吻。看不到两个人的脸面,更认不出是何人。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当众亲吻。”这棵柳树虽然巨大,但也藏不住二人身形,从园中曲径行过,能够看得真真切切。杨悦在现代看惯了公园中拥吻坐抱的情侣,到是见怪不怪。只是心中暗惊:“没想到大唐如现代一般,竟然如此开放。”
不过她却不知,大唐的开放与现代不同,开放与放荡都是有限度的。对歌妓如何放荡都不叫放荡,但对良家子多看见眼便是无礼。即使是对歌妓,如果只是在自家后院之中,关门自乐,无论如何放荡也无话可说,但若在大庭广众之下便是拉手也是要被斥为“有伤风化”。杨悦不知这些,还以为唐人风俗如此,因而大为感叹了一番。
李愔、李慎二人看到,相视大笑,拍手称道:“江夏叔真乃男儿本色,无人能及。”
“他是江夏王李道宗?”杨悦不由脱口问道。
李愔与李慎二人异口同声笑道:“不是他,更有何人如此大胆。”
难怪后代的电视剧中,李道宗被某个双眼放着色光的著名演员来演,却原来演出了他的本色。杨悦心中大乐,不由也纵声大笑。
李道宗听到三人笑声,并不放开美人,抬头笑骂道:“本王与爱姬亲嘴,关你等何事,快滚!”说完竟然又接着去亲那美人。绿衣美人也不避开众人,吃吃笑着倒在李道宗怀中,勾着他的脖子索吻,十分的放浪。
杨悦还好,这种场面在现代公园中伺空见惯,李愔与李慎却看了个目瞪口呆。如果是在宴席或妓馆中,这种放浪行为也不是没有。只是在这芙蓉园中来来去去有不少王孙贵族、夫人公主。李道宗这般行为实是放浪之极,甚至够得上被人弹劾。
果然,看到二人如此亲热的过路人,无不吃吃笑着跑开,有些夫人小姐则羞的红着脸掩面而去。李道宗却哈哈大笑。
不过,李愔与李慎二人惊骇地不是李道宗的放浪,而是李道宗怀中的女子的放浪。良家女子向以端庄稳重为美。便是那些名妓也是以才华取胜,似这般赤裸裸放荡凤骚的女子却很少见。
半晌,李愔才回过神来,笑道:“叔父从哪里弄来这等极品!”当然一看便知那女子定然不是什么良家女子,不是娼妓谁敢如此自毁名声?
李道宗得意地楼紧怀中美人,抽出空来回头笑道:“你那春水娘子也不差啊,听说被你小子弄回府上……小心被你父皇知道……”春水娘子便是花魁大赛上选了李愔为入幕之宾的官妓。官妓虽然是妓女,但也是“国家财产”,不能任人轻意私自占有。因而李道宗才有此说。
李愔忙笑道:“叔父哪里听的这些闲话,你自去逍遥,小侄不敢打扰……”回头看了一眼杨悦,忙讪讪地招呼杨悦、李慎二人走开。
走过李道宗身边时,刚好李道宗怀中美人回过头来,与杨悦打个正面,二人不由同时惊呼道:“长安公子!”
“绿萝娘子!”
原来与李道宗一起的绿衣美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选中杨豫之与杨悦等人一同吃酒的绿萝娘子。绿萝娘子原本打算投花给杨悦,结果被婉儿娘子抢了先,才改投了杨豫之,此时立刻认出是长安公子。
李道宗看了一眼杨悦,向绿萝娘子笑道:“原来他就是让你念念不忘的小白脸。”
绿萝已从李道宗怀中挣出,向“长安公子”行礼道:“公子,没成想在这里遇到。”
杨悦笑道:“绿萝娘子也来游园。”回看一眼李道宗,拱手嘿嘿笑道,“你二位继续。”忙追着李愔、李慎二人远去。
没走几步,却听到绿萝娘子从后面追上来,边走边喊道:“公子,请留步!”
杨悦狐疑的停下脚步,望向绿萝,只见绿萝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向杨悦说道:“公子的才名,姐妹们都十分仰慕。今日在此得见公子,真乃幸事儿。想请公子为妾提诗一首如何?”
提诗?粉丝?!杨悦不由哑然失笑,心道,原来古代也有追星族。
绿萝娘子见杨悦即不答应也不不签应,只向自己微微一笑,不知她是何意。见她只愣愣地望向自己又似没有看到自己,以为被她轻视。心中不由大为受到伤害,心道:“虽然自己不过是一官妓,但至少也有仰慕他人的资格。你怎会如此小看人……”心中如此想,嘴角不由微微上翘,十分的不服。
杨悦看到,心中不由一动。这个神态她再熟悉不过,在现代时候,她与白艳灵每日辩论,白艳灵每次辩不过她,便是这个神态。仔细看去,发现绿萝那微微上翘的薄嘴唇,不正是白艳灵么?还有那眼神,拧成一字的眉毛,如果把那头上的坠髻换作马尾,不是白艳灵是谁?不由一阵狂喜,大叫一声:“老四,是你?你是老四?!”激动的抢步上前,抓着绿萝。
绿萝娘子刚才与李道宗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亲吻,大胆放浪之极。此时被杨悦抓住双手,却竟然羞得满脸通红。
杨悦看到绿萝的神色,知道自己痴心妄想。仔细看来,绿萝瓜子瘦脸,与老四白艳灵的小圆脸,相差甚远,怎么可能会是白艳灵,不由长叹一声,怔怔说道:“对不住,绿萝娘子与我一位故人长像极似,刚才错把娘子当做了她。”
绿萝原被杨悦吓了一跳,此时不免恍然,问道:“看来公子对那位‘四娘’十分衷情,不知公子何故与她分开。”
杨悦刚才情绪大起大落,想到自己在这个世上,竟然连一个同伴都没有,不由暗暗伤神,对绿萝娘子的问话似是没听到一般,呆呆立在当地。
绿萝娘子见她愣着不言,只道她正在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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