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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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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得众人又一阵大笑。
众香客摇头散开。恰好杨悦与李愔刚刚走过来。
滕王正在半醉半醒之间,回头见到杨悦,冲口而出道:“向来以为隋国公主乃是人间绝色,今日才知一山更比一山高,这小娘子当真是绝代佳人。”
杨悦为了方便,本是男装。被滕王一阵嚷嚷,不由引来许多香客回头看。
杨悦大是皱眉。偏滕王一时忘形,兀自大声叫道:“先前只以为若能娶到隋国公主,便是做神仙也不肯去换;今日才知,若这小娘子若肯嫁给本王,本王立时死了也是值得……”
大庭之下,被滕王如此胡说八道,杨悦不由微怒,抬腿向滕王脚面跺去。
众王见说,却不由同声奇道:“当真如此?能比隋国公主还要美法,是何等绝色,到要见识一番才是。”
说完,越王李贞与纪王李慎不约而同的转身,向那小娘子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滕王被杨悦一跺之下,脚上吃痛,却也顾及不上,忙追在越王与纪王身后,匆匆去寻那白衣小娘子。
吴王李恪暗暗皱眉摇头,李愔只笑嘻嘻地看热闹。尉迟洪道对女人最没兴趣,抹了抹大光头,引着三人往东侧院去。
正要转身,吴王李恪突然停了下来,向一侧行礼道:“陛……九郎,也来了?”
但见众香客中有一个白衣乌帽地年轻人走了过来,却原来是李治。
吴王原本要称“陛下”,但见李治乃是便装,想是不想被人识破,便又改了称呼。
再看刚才聚在此处的众香客,大多乃是大内禁卫化装。其中还包括了薛仁贵与王方翼。
王方翼出身太原王氏,是李治正妻的堂弟。原先因为同安大长公主之故,一直不得意。如今同安大长公主已逝,太子妃王氏也已晋升为皇后。王方翼作为外戚姻亲,到是颇受重视。与薛仁贵同为大内北门长上,守玄武门。
众人皆相识,纷纷上前行礼。
见说众王正要去吃斋,李治不由笑着向杨悦说道:“我也正好饿了。不知是否有幸能一同就餐。”
杨悦是做东之人,自然要去问她。既然碰上,纵是不愿,也不好拨皇帝的面子,便一同往东侧配殿去。
院中景致,原是李治参与规划,自然十分清楚。
东院是伙房,却与别处不同。不像僧院食堂,反似个极大的饭庄,还设有雅座。京中不少显贵家眷也来此吃斋,生意极是兴隆。只是这里的生意不是直接给饭钱,而是“随喜”。
杨悦随了十吊钱喜,即一万钱,按照一人一千钱的标准,然而饭菜上来却极是简单。不过一素菜一素食,外加素汤一道。每人一份,不多不少,一个模样。
杨悦见了,不由向尉迟洪道取笑道:“没想到玄奘和尚到是极会做卖买。”
尉迟洪道一笑,言道:“不是师傅会做卖买,你便是不出钱也是一样饭菜。实在是出家人一簟食,一瓢饮足矣。我师傅一日两餐,只吃饭喝汤,连菜都没有。今日这道菜还是我特意让人额外加上的。”
杨悦虽知他说的乃是事实,却也不免揶揄道:“花一万钱只给吃这些东西,当真一本万利。真不知你师父攒了那些钱来做什么。”
尉迟洪道反而笑着埋怨道:“还不是公主先前与我师父辩论,说什么和尚游手游食,白吃闲饭,是一群懒汉。所以师父对我们管教甚严,实在是清苦之极。”
“怎么反到怨起我来?”杨悦笑道,“我却不信你这个三车和尚当真也如此吃法。”
“我自然也不例外。”尉迟嘿嘿大笑,显是不尽不实,“你没看我满脸菜色,浑身没有半点力气?”
“你这和尚好不实诚。明明昨日我还见你偷吃了一只鸡来,怎敢当面说谎。”杨悦干脆假模作样,沉脸斥道,“先皇曾准你吃肉,你便是吃了,也没人能说什么。偏不肯承认,岂不是又破一戒。赶明让玄奘法师来,好好教训你才是。”
杨悦自然没见到尉迟洪道偷食,不过说笑而矣。然而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王方翼在一旁却是信了,不由吃惊地道:“向来听说三车法师不戒酒肉美色,原来果是真的。”
众人不由大笑。
王方翼不解地看向众人。薛仁贵笑着解释道:“公主不过是在说笑。昨日公主一直宫中议事,怎会见到三车法师吃鸡。”
王方翼这才明白过来,不由看向杨悦,心中嘿然一笑。想起在辽东之时,曾见到过杨悦,当时杨悦一脸黝黑,还曾跟薛仁贵大开玩笑。若非她赠薛仁贵白袍,薛仁贵没准此时还是火长一个。如今却已是游击将军,大内禁卫。这隋国公主当真如传说中一般,十分神奇,却原来是个趣人。
忽然又想起当时蜀王也在场,隋国公主似乎与蜀王关系甚是特别。去看蜀王,果然看到他看向隋国公主的眼神闪动,大是深情。若二人当真联姻只怕有些不妙,对新皇李治乃是头一号的威胁。
回头去看李治,发现李治看向隋国公主的眼神也尽是痴迷。不由又暗暗摇头。先前在终南山李世民有搓合太子与隋国公主之意,王方翼就在身边,自然也有所耳闻。李治若能与她联姻当真再好不过。然而,对自家妹子未必便是好事儿。妹子虽然被李治封为皇后,然而多年来,李治却一直宠爱萧良娣,如今已变封为萧淑妃。向来对妹子不闻不问。若再来一个隋国公主,以隋国公主的才智与身份地位,只怕妹子的皇后之位也难保……
如此这般思来想去,心头不免纠结。沉吟半晌,众人在说笑什么,反到没有听进去。
猛然间抬头,忽又看到正对面的吴王李恪看向隋国公主的眼神,不经意见一闪,也隐隐透出无限情意。王方翼不由又笑了。暗中反为杨悦纠结起来。
暗道自己若是女子,到底应该选择哪一个才好?
吴王李恪最是英明果断,便是先皇在时,也对他极是赞赏。蜀王李愔虽然一向性情顽劣,这些年东征西讨,最是英雄本色。李治虽然性情柔弱,却也不是无能之辈,这些年处理国事也十分稳健,又是当今皇帝,实在是各有各的优点……
沉思半晌也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突然想到杨悦如今还在服孝期间,又怎么可能婚嫁,又不由暗笑自己胡思乱想,没来由替他人担心,当真是母鸡想当鸭妈妈,乱操心。
杨悦到是没想到身边有个禁卫在为自己瞎担心。饭菜实在难以下咽,勉强捏着鼻子吃了一半再也吃不下去。
去看众人,见只有尉迟洪道与李愔二人似是没有注意到饭菜不好,早已囫囵吃完。便是吴王李恪也有些吃不下去,李治更是正在大皱眉头。
望着李愔,想来这些年的军旅行生涯,早已令他变化多多,心下不由感慨。见他吃完似是依旧意犹未尽,便将自己的饭菜推到他面前,说道:“你吃饱没有,若没有我这份你也拿去吃吧,莫要浪费。”
李愔想也未想,笑着接过去,三下五除二又吃了下去。李治见到,不由又是羡慕又是落末,忙低头去吃饭,也想三两下便吃下去,然而吃得急了,反而差点咽着,一阵大咳,伸手抢了杨悦面前的素汤来喝。
然而,李治汤喝到一半,才想起有些异样。去看众人,见众人皆愣愣地望着他。李治看看自己面前的半碗汤,又看看手中端的杨悦喝过的半碗汤,不由大是尴尬。
众人眼神皆定格在空中,空气流动,传来阵阵微妙气息。一时间,座中骤然哑雀无声,落针可闻。
正在此时,“咣当”一下,房门突然推开。滕王、越王、纪王三人一路闯了进来,高声嚷嚷:“新闻,特大新闻。那小娘子原来是陈家娘子,是南陈后主陈叔宝的玄孙。陈家出美人,果不其然。”
三人追了一路,也未追上那小娘子,却好容易打听到小娘子的身世,才巴巴地回转来。皆跑得满面是汗,十分口渴,端起桌子上的素汤,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见众人目光的投来,巴巴地盯着三人喝汤。三人感到异样,仔细看时这才发现李治也在,忙上前行礼。
经三人一闹,到是恰好冲散刚才的尴尬气氛。
“陈家娘子不知是何人女儿?”吴王李恪笑了笑,开言问道。
室中空气重又活泛起来。
滕王大笑道:“嘿嘿,原来连三郎也动了心。”
吴王微微一笑,并不多加分辩。杨悦却知李恪不过是为刚才之事打破僵局,不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示意。
“听说是陈后主的太子陈琛之子,到也是贵族之家。”越王李贞说道。
“陈国太子陈琛乃是陈后主宠妃张丽华所生,张丽华神采艳绝,飘逸若仙。乃是天下第一美人。难怪陈小娘子此等貌美,原来大有来历。”滕王笑道。
陈小娘子?杨悦心中一动,忽然问道:“那陈小娘子叫做什么,你们可问明白了。”
“那是自然。”滕王笑道,“小娘子姓陈叫做硕真,芳名全称陈硕真。”
“陈硕真?!是她!”杨悦与李治不由齐声惊呼。
第三百一十章 陈家有女(3)
陈硕真,黑衣怪人阿难弟子正是叫做陈硕真。
当日在太行山河谷中,杨悦始才得知她的姓名,却没想到原来她是南陈后主的后人。然而,转念想到杨夫人本与杨贵妃转换身份,而杨贵妃的母亲陈娴正是陈后主之女。也即阿难弟子若是陈后主的玄孙,便与杨夫人有姑侄之份。难怪阿难弟子在弥勒教中身份极高,原来如此。
“怎会是她?”惊呼之后,李治奇道。
“果然是她!”杨悦却道。
刚才大雄殿前一幕,若是平常弱质女流,被滕王大力撞倒,没有受伤至少也会吃上一吓。然而那白衣小娘子不但不惊,且将滕王也撞翻在地。一般纤弱女子怎会有此般力道。
杨悦适才远远看到那白衣小娘子身影,心下已有些纳闷。后来又见到李治出现,更加证实了心中疑惑。暗中猜测那白衣小娘子是阿难弟子,果不其然。
阿难弟子喜欢李治,曾经舍命去救李治,对杨悦却因爱生恨,才有梅林暗杀之事。阿难弟子突然出现在大慈恩寺,被滕王撞倒看来并未无意。不是为了李治便是为了杨悦而来。
若借滕王之口,美名传播,到是一个不错的招数。杨悦凝神片刻,已明白其中关键。暗道一声高明,比之自己当日为了武照出名,先办了个“天下书社”,要快捷省事许多。更况李治恰在此处,宣传目的一步通达。
“陈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不识,天生丽质自难弃,一朝选有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想到此,杨悦不由微微一笑,去看李治。
“怎么陛下与公主也认的她?”众人听了杨悦与李治之言,不由诧道。
“岂只认识,陈娘子当日还曾救过陛下,对陛下更是一往情深。”杨悦笑道。
李治见杨悦至今还不忘打趣自己,想起从前在太行山中,与杨悦、陈娘子一起历险之事,面上不由又是尴尬又是欣喜。
见说陈家娘子原来与李治大有瓜葛。滕王面上一黯,心下不由大叫可惜。
滕王好色不假,却也最是聪明。他平日的胡作非为,却也不无存了明哲保身之念。无论先皇还是新皇,对这个臭名昭著亲王虽然头痛,却也最无妨备之心。因而,滕王得知陈硕真与李治有关联,立时罢了刚起的色心,不敢再多言一句。
越王李贞与纪王李慎听了,也不由面面相觑。没想到自己追了一路的白衣小娘子竟然与李治有关,心下不免惴惴。
偷眼看向李治,见李治面上微红,却痴痴望向杨悦。越王心下却又不由皱眉,转头看向李愔,暗暗为他心急。
滕王、越王、纪王三人从前常与李愔一起胡闹,感情自然更近一些。而且向来知道李愔喜欢杨悦,平日更将二人视为一对。此时才发现问题实多。
众人各自想头心事,室内又一阵沉默,空中气息又有些微妙起来。
突然,室外传来一阵骚动。
“站住,什么人胆敢乱闯!”门外传来大内禁卫的喝斥声。
“我家娘子听说隋国公主在此,请公主到府上一叙。”是个十三四岁小丫头的声音。
“你家娘子是谁?”
“你只管去通报便是,哪来如此罗嗦。我家娘子说了,隋国公主听了,自然知道是谁。”小丫头年岁不大,说话口气却极是蛮横。
“没名没姓,隋国公主岂是你等想见便见?”禁卫自然也不好惹。
“莫要跟他们废话,让娘子等急!”另外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响起,却比刚才那个声音更加蛮横。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响传来,接着“呀”的一声大叫,想是那小丫头要硬闯,竟然出手伤人。
……
“故人相请,岂有不去之理。”杨悦笑着站起身来。
知道那两个小丫头定是阿难弟子的婢女,看了看李治又道:“陛下要不要一起去会会故人?”
若与杨悦同行,李治原本一百二十个愿意。然而,却是另见他人,只恐又尽被杨悦取笑。而今他贵为天下,自然也不宜随意屈就,更况是为了一个绝色女子,若传扬出去,定会令朝野大震。想到杨悦给自己起的“色魔”称号,心头更是一黯。当下摇了摇头,道:“我一会儿还有事儿,请公主代问陈娘子好便是。”
“只怕陈家娘子要失望了。”杨悦边笑边向门外走去。
门外早已乒乒乓乓打了起来。两个美婢手持长鞭,与众卫打在一起。一寸长一寸强,长鞭过处,一片“啪啪”之声。众卫手持断刀,够不着二人,反被二人长鞭不时击中。二美婢专门击向众卫头顶,众卫头顶抹额纷纷散开,飘飘落地,引得二美婢咯咯直笑。
也是众卫见二美婢年幼,又是女流之辈,一时大意才会如此。待吃了亏,早有卫士抓住二美婢鞭稍,正要大喝一声,将二人击倒拿下。杨悦恰好走出门来,挥手止住众人。
“你家娘子在哪?”杨悦向二美婢问道。
“你便是隋国公主?”二美婢停下手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杨悦,似是不大相信一般。
杨悦男装,风流潇洒,乃是一翩翩佳公子模样,难怪二人不信。
“如假包换。”杨悦嘿嘿一笑。
二美婢对视一眼,似是确定杨悦所言不假,点了点头,上前上齐向杨悦行礼,到是极有礼貌:“我家娘子恭请公主到府上一叙,不知公主方不方便。”
“为了请我,你等不惜与大内禁卫交手,我还有何话说,若不去岂不令你家娘子失望?”杨悦嘿嘿一笑道。
想起前些日子,还被阿难弟子于梅林中追杀,今日却又来请自己做客,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知本王是否有幸,能到府上讨杯茶否?”不知何时,蜀王李愔追了出来。
“敢问公子可是蜀王殿下?”二美婢齐声问道。
“正是。”
“我家娘子说了,若蜀王殿下也要来,只管让我二人告诉蜀王,请蜀王放心。我家娘子并无歹意,只是闺中私话,不易说于他人,还请蜀王见谅。”
李愔不由一怔,去看杨悦,眼中有担忧之意。显然对方最有准备,对方让他放心,他却是越加不能放心。
杨悦笑着向他点头,示意不必担心。知道那阿难弟子纵是恨自己不死,今日却也不敢有所作为。不只诸王,便是李治也知道她去会陈硕真,阿难弟子自然不敢乱来。
主人不请,李愔不好贸然前去。身边偏未带任何随从,回头看了一眼薛仁贵,欲言有止。薛仁贵虽然与他关系交好,却毕竟是大内禁卫,他不能随意调遣。
李治却已会意,吩咐薛仁贵跟随杨悦同去。
杨悦原本嫌众人罗嗦,不肯带随丛去。
李愔却在耳边低声说道:“据我所知陈后主当年的皇太子陈琛并无后人。这个陈硕真定有古怪。”
杨悦不由一怔。阿难弟子若并非陈氏后人,到底是何来历?又为何要冒充陈氏后人?
然而李愔即如此说,定然不会有错。杨贵妃的母亲陈娴乃是陈后主之女,与陈家渊渊极深,李愔对陈家的事情至少比她清楚。
当下不再拒绝,让薛仁贵跟了自己一同随二美婢往大慈恩寺外走去。
大慈恩寺在晋昌坊,陈府在青龙坊,不过隔了一条街,到是极近。
南陈自被大隋所灭,隋文帝与隋炀帝分别娶了陈后主的妹子和女儿,十分宠爱。陈家到也极受礼遇。到了唐代,陈氏一族虽然少有为官者,却也仍是富贵之家。
然而,长安城中一寸土地一寸金。陈府纵然富有,却也规模不大。但陈园中一派江南水乡景致,曲折回廊,设置精巧,又临近曲江芙蓉园,远近景色融为一体,将原本不大的园子,设计得反似十分宽阔。
清幽雅致的曲水绿亭中,设了香茗琴弦,阿难弟子一如既往,以纱覆面,不肯真面目示人。
见杨悦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飞骑彪汉,不由微微一哂:“公主难道如此信不过故人。”
“信是信不过,但知道陈娘子是聪明人,所以才敢赴约。然而他人好意却也难却。”杨悦微微一笑。
原以为阿难弟子定会趁机取笑,不料阿难弟子突然长叹一声,却道:“公主好福气,是在下多心了。那日在梅林冒犯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没想到阿难弟子会坦然承认那日追杀自己之事,杨悦不由大是诧异。
“早想向公主赔罪,没想到今日凑巧在大慈恩寺遇到公主,因而特意备了水酒一杯,还望公主能原谅小女子才是。”阿难弟子接着说道,语气到是万分诚肯。
误会?赔罪?呵,差一点便被杀了,却被她说得如此轻松,以为一杯水酒当真便能化干伐为玉帛?杨悦不由暗暗佩服阿难弟子的勇气。
“陈娘子以为在下当真会原谅你?”杨悦似笑非笑地望向阿难弟子。
看不到面容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神,却已是星光闪动,万分清澈。明明知道是假装,黑白分明之中却流动了十分懊悔,幽幽期盼,诚意十足。望着这样一双眼神,任谁也定然会放下恩怨,心中怒意化为乌有。
杨悦不由心中暗叹。心知阿难弟子不过是一时吃醋,才会恨死自己。大概见自己并无嫁给李治之意,才又明白过来,重向自己赔罪。
“一般人自然做不到,然而悦姊姊并非一般人,当然能原谅小妹的一时冲动。”阿难弟子边说已是深深一揖,“姊姊若不能原谅,还请姊姊还给小妹几刀,小妹定然不避不闪,便是姊姊想要小妹性命,小妹也不敢有半个不字。”
语出真诚,杨悦不由动容。心道:情之一字最是难说。以阿难弟子对李治的暗恋多年,认为自己是情敌,难免不会一时冲动……便是自己,换位思考,也难说不会如此!
然而,想到李愔的话,心中却又不由暗暗警惕起来。
“当真如此?”杨悦嘿嘿一笑,眼睛一闪,紧紧盯向阿难弟子。
“当然如此!”阿难弟子再次谢道。
“好,那你就吃我几刀!”杨悦突然脸色一沉,手上已多了三把飞刀。话音未落,飞刀出手,直奔阿难弟子而去。
阿难弟子神情一滞,眼眼却一眨不眨,果然不闪不避,一动不动。
两人相距不过丈余,飞刀眨眼即至。眼看直奔阿难弟子喉头、鼻头、心头三处,若被击中,不死才怪。
薛仁贵不由骇了一跳,在二人说笑之间,没想到杨悦会突然出刀伤人。想要上前解救,却又不便出手。知道杨悦虽然平日喜欢开玩笑,却并非无分寸之人。却不知杨悦为何突然如此。
正骇然间,却见飞刀即将触到阿难弟子肌肤的刹那,突然又有三把飞刀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原来的三把飞刀一一击落,分毫无差!
阿难弟子毫发无伤。
薛仁贵忍不住高声叫一个“好”字。断没想到杨悦的飞刀竟到了此等出神入化地步。前面三刀或者还能避开,然而后面三刀当真若要杀人,却是避无可避!
杨悦也不由微微自得。去看阿难弟子,见她额头上微有汗意,心下却也不由暗暗佩服。
杨悦出刀之时自然知道定然伤不到阿难弟子。阿难弟子若要躲避,她的飞刀不会击中她。阿难弟子若不躲避,她会及时收刀。然而阿难弟子能一动不动,若非当真是诚心以死致歉,便是胆色与智谋过人!
试想一个人当然不会抱歉到死的地步,否则也不会来赔罪,自杀谢罪便是。这个阿难弟子比起龙比格还要胜上一筹!
杨悦心中暗暗皱眉。面上却已呵呵大笑,拍手说道:“你飞我两刀,我还你六刀,从此以后,你再不欠我。”
阿难弟子听了,方心头一松,行礼谢道:“多谢姊姊大量。”
当下二人把酒言欢,合好如初。
第三百一十一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自陈府回来,杨悦一路想着心事。
阿难弟子的“诚意”,其实再明显不过。她的“诚心”的“用意”,不过是想利用杨悦而矣。
杨悦先前她还曾想过,以阿难弟子对李治的爱恋,怎会不想尽办法嫁给李治。如今看来,阿难弟子想的办法,却是利用她。
“利用就利用吧。”杨悦长出一口气,叹道。
虽然不知道历史上的李治到底有没有一个姓陈的嫔妃,不过既然唐皇后宫“一后四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更况阿难弟子对李治暗恋已久,其心可悯。
无论阿难弟子是否真是陈后主之后,想来阿难弟子不过想借用陈家门第,好与李治相配。陈后主虽然灭国,然而去今不过几十年,陈后主的玄孙是皇族后裔,也算贵族身份。
自此以后,阿难弟子作为隋国公主的“闺阁密友”,到是有不少机会,被杨悦带了参加各种聚会。甚至杨悦还专门为她制造机会。私下里更是没少在李治面前提起阿难弟子。
半年下来,无论是贵族聚会,还是游园礼佛,阿难弟子与李治到是见过不少次。然而,李治似吃了秤砣,要展示自己并非“色魔”。对阿难弟子竟然没有半点垂怜之意。
甚至李治后宫的嫔妃也极少得到宠幸。有人说陛下当真是孝子,为先皇守丧,因而自律。然而,也有人说是因为陛下最宠爱的萧淑妃有孕在身,陛下才会如此。
无论是何原因,但李治的内宫却并不平静。通共才有一后一妃,却整日不得安宁。王皇后无后,萧淑妃却已有一子一女,如今又有了身孕。王皇后更加心焦。
一晃冬去春来,新年又至。贞观年号终于过去,改元永徽。真正迎来李治的时代。有皇帝便应有太子。何况李治已有四个儿子,立皇太子之事便成了永徽元年头一件大事。
正元大朝会刚过,柳姡АⅠ宜炝肌⒊に镂藜伞⒂谥灸戎爻急懔岢隽⒗钪纬ぷ映峦趵钪椅侍印
李治不由大是皱眉,心知这个年定然过不好了。后宫之中萧淑妃正天天吵着立她的儿子李素节为皇嗣。偏偏诸位大臣也来凑热闹。
当然,这个热闹并非空穴来风。柳姡耸峭趸屎蟮木烁福趸屎笪匏茫峦趵钪疑噶跏仙矸莸臀ⅲ形尴院占沂雷鐾庠M趸屎笄肓⒗钪椅侍樱匀淮笥猩钜狻=蠢钪冶厝灰揽客趸屎笳飧龅漳福匀槐认羰珏亩忧捉矶唷
不过,若以李治本心,也是偏向萧淑妃的儿子李素节。李素节虽然刚刚五岁,却聪慧异常。加之李治为太子时一向宠爱萧良娣,自然对这个儿子也大是偏心。
然而,自来嫡长制度,无嫡立长。陈王李忠虽是宫人所生,却是李治长子。当年李治刚刚被立为太子,李忠刚好出生,李世民曾喜而起舞,贞观二十年封为陈王,按道理应立李忠为皇嗣。
因而,一提皇嗣,立时令李治头大如斗。
朝会散后,李治苦恼之极。不愿意回内宫面对萧淑妃,想了想,竟让内侍取了一身常服,只带了薛仁贵悄悄出宫,往大慈恩寺去为母祈福。
大慈恩寺是玄奘法师道场所在。李二郎与玄奘法师交情极厚,李二郎再无出仕之意,平日多在慈恩寺中居住。杨悦自然少不了常来寺里。
李治见杨悦今日不曾来参加朝会,猜她定然是到慈恩寺里去了。李治此行也不无存了想遇到杨悦之心。然而,事与愿违。杨悦并未在寺中。
李治在三藏院,与玄奘法师、李二郎对坐喝茶,心下却未免失望,分明有些心不在焉。
玄奘法师见了,早已会意,突然笑向李二郎问道:“窥基去了哪,戒言师弟可曾见到?”
李二郎看了看玄奘法师,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眼中却闪过一道古怪。
“对了,窥基刚才说隋国公主请他到芙蓉园去,想是去了,我怎忘了。”玄奘法师见李二郎不言,忽又笑着自语道。
窥基乃是尉迟洪道的法号。尉迟洪道与杨悦关系莫逆,李治自然知道。听了玄奘法师之言,心下不由一喜,知道他在告知自己杨悦去处。当下耐着性子又喝了两盏茶,才告辞而去。
见李治走远,李二郎望向玄奘法师,眼中微有怨意:“你怎如此看好他。”
玄奘法师微微一笑:“这些年常在先皇身边,有些事儿却看得更加明白。”
“什么?”李二郎诧异道。
“好像要下雪了。”玄奘法师却抬头望向天色,天色灰朦,前言不搭后语地道。
“什么?”李二郎不由更是诧异,顺着玄奘法师的眼色,抬头看了看天,也不由说道,“嗯,的确快要下雪了。”
“其实圣上这些年不是没有考虑过换人。”玄奘法师收回目光,呷了一口茶水,突然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一次我为圣上讲经,见圣上为此大是苦恼,还顺便问起我的意见。”
“你怎么说?”李二郎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玄奘法师,有些不明白他怎会突然谈起这个话题。虽然李世民已去逝半年多,李治也已顺利继位,然而这个话题无论何时,却依旧是个极敏感的话题。然而,心下却也不免十分好奇,不知玄奘要说什么。
“不换!”玄奘法师停了一下,突然坚定地说道。
“不换?”李二郎不由一愕,似是有些不大明白玄奘法师为何如此说法。
“若论英果,吴王的确是最佳人选。若论武功,蜀王这些年的战绩更是有目共睹。便是濮王李泰,若论聪慧也远胜于当今陛下。然而有时候最优秀的人不一定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最优秀的人不是最合适的人选?”李二郎有些莫名其妙,更加不解玄奘法师是何道理,微微冷笑道,“如此说来。圣上当年也不是最合适的人选?难道我们这些年的选择都错了?”
“自然没错!”玄奘法师却又斩钉截铁地道,“圣上这些年的作为也证明了大家的选择没错!正如悦儿所言,圣上是千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一帝!”
李二郎见说,更加糊涂起来,不解玄奘法师到底什么意思。
“然而,当年之势与今日却又有些不同。圣上当年已是势在必行,朝中一半以上贤臣意属圣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朝廷混乱,众臣对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但今日却完全不同。”玄奘法师接着说道,“如今陛下虽然性情柔弱,却也并非无能之辈。这些年圣上将国事交给他,其实一直都在考察他。这些年圣上对他基本上都还满意。而且最重要的是陛下在朝中日久,已形成稳固的集团。圣上选择太子继位,实则是为天下稳定着想。何况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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