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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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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暗暗纳罕。心中憋了一肚子疑问,却不知从何说起。这些天,他也学乖了,听从舅父的建议,不再在父皇面前提起杨悦。却又忍不住要走思,不时地想起她。

李愔也在笑,偶尔会插上一两句话,让李世民的谈兴更浓。时而又不经意地去看一眼李治,看到他心不在焉,眼中闪过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古怪。有时却也怔怔地走神。

似乎,走神会传染一般。连李世民也偶尔走起神儿来。殿中突然变得沉寂,侍立在一旁的宫人,有些诧异得看着父子三人,却见到三张心事重重的面孔。

又不知过了多久,三更二点的钟声已过,李世民的谈兴也渐渐倦怠。挥手让两个儿子离去。宫女走上前服侍李世民就寝。

太子李治与李愔从殿中退出,并没有出宫。由宫人引着往不远处的嘉福殿去。李世民随行的嫔妃不多,又在病中,两位皇子同他一起住在晋阳宫中。

望着两个儿子默默退出殿外,李世民却一时仍无睡意。殿内没有一点声息,不知怎么李世民突然觉得有些压抑。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一阵冷气风吹来,李世民禁不住呛了几口冷风,又开始一阵干咳。

宫女忙走上前去扶,却被李世民挥手止住。

下弦月的月亮,如一弯秀眉,若隐若显,挂在窗角。

李世民抬头仰望着星空,星空如锦,闪烁明灭,李世民心下却不由暗叹一声:“无情的丫头!难道如此不想看到朕,多等一天却都不肯。朕却无时无刻不挂念你,甚至生了病……”

想完,又觉好笑。摇了摇头,再次长叹一声:“朕生病,难道真的是为了她?”

辽东鞍马劳顿,太子突然失踪,加上天空骤变,令他患了风疾,至今不能痊愈,反而引发旧疮化脓。

然而,谁说与她又不是完全没有关联?

“你料定朕不会对刘洎如何,竟然不肯来见朕。朕偏要让你不能如意,看你如何?!”突然,李世民踢了一脚身边的椅子,有点孩子气地撒气道。

太原城果然不愧为“三都”之一,是大唐仅次于西都长安、东都洛阳的第三大城市。

虽然是寒冷的冬季,街头人来人往的小商小贩,依然络绎不绝。不到五更时分,太原城外早已便排起了长龙,等待入城。

然而,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不只城外,便是城内,许多十字街头,竟然也有许多人聚在一起,对着街头的布告围观。

事实上,不只太原城,一日之内,整个并州区域,无论乡野,到处都张贴了同样一张布告。

布告内容却十分简略,简略令人诧异。

“刘洎办事不密,其罪当诛。定于五日后于晋阳宫前正法,特晓谕四方,以警效尤……”一个长像十分粗豪的汉子对着布告,却是细声细气地念道。

不少人听了他的念颂,不由笑出声来。

“刘洎是谁?”有人笑着问道。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却哂笑道:“刘洎乃是门下省的侍中,你怎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刘洎?门下省的侍中?怎会说死罪便死罪?”先前那人惊诧地道。

“听说是泄露太子行踪,至使太子险些遭了薛延陀的埋伏。”有人有小道消息。

“泄露太子行踪?多大点事儿,死罪是否有点太过了?”那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瘦子少年反而不解地奇道。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士子,丰腴俊美,与他恰好相反,二人站在一起,不时引来人们窃笑。

“圣上向来对死刑犯查问最严,贞观除了谋阴大罪,少有被行死刑者,这次怎会如此严厉?”那丰腴俊美的公子对尖嘴猴腮少年的话,很是赞同。

“除非并非只为此事。”先前念布告的那个高个子书生细声说道。

“正如宋兄所言,这其中定然不简单,我听说刘侍中向来与朝中某些重臣不合……”尖嘴猴腮的少年点头说道。

“少微,莫要乱言……”丰腴公子忙暗中扯了扯那尖嘴少年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在人群中胡乱说话。

“不是我乱说。《天下新闻》上都说过,嘉谟不信我可以,怎能不信《天下新闻》?亏你在天下书社待过……”尖嘴少年不服气地道,“这次刘侍中定然是被人陷害。圣上怎会听信小人之言,如此糊涂……”

“圣上只怕也有难处。”丰腴公子见尖嘴少年越说越大胆,忙拉了他从人群中挤出来。

先前念布告的粗豪汉子也跟着挤了出来,原来三人是一路的。

那丰腴俊美的少年士子不是别人,正是富嘉谟。那尖嘴的少年叫做吴少微,粗豪汉子叫做宋令文。

此地乃是并州阳邑,富嘉谟中了进士,被放到此地做了一个县尉,乃是个从九品下的官职。宋令文是汾州人,吴少微是晋阳人,无事闲游,路过此地。知道富嘉谟在此,二人皆是天下书社的人,与这个昔日的天下书社诗刊总编相熟,因而特来拜访。

富嘉谟与二人原本计划一早出城,往近处的山林去游玩。未及出城,却先看到这个布告。三人一路走一路低声议论。

“长孙司徒向来是圣上最依重之臣,刘洎与此人不睦,难怪会有今日之祸……”宋令文与富嘉谟皆有官职在身,说话还有所忌讳,吴少微却是闲云野鹤,口中无遮无拦。

富嘉谟吓了一跳,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这才皱眉说道:“也是刘洎生性太过疏狂,听说在朝堂上连圣上的御踏都敢上,在圣上面前尚且如此,私下里说话没有轻重更是人尽皆知。今日之祸,只怕正是祸从口出。”

“那也不至于是死罪啊。圣上这次却是有点太过严厉了。”吴少微也是少年轻狂,且向来以轻狂为不羁潇洒,不由不服地说道。

“朝中三品官被杀,实属罕见。”宋令文也点头说道。

“也不见得罕见,十七年,死了多少三品以上的官员,甚至还有一品官。”吴少微反而摸了摸尖嘴猴肋,摇头叹道。

富嘉谟看了吴少微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想将这种敏感话题转开,说道:“想想去年刘侍中还曾为我等主持杏林宴,今日却获罪,便要……唉——”

“是啊。长安公子当时也在,还与刘待中吟诗作对,想想便如昨日一般。”宋令文也是去年同甲进士。

“长安公子真是奇才。”富嘉谟突然转口笑道,“当日你我竟然不知公子原来是公主。”

宋令文听了,也已点头而笑:“隋国公主当真是令天下士子汗颜。只是不知公主现在何处,许久已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

“嗯。”吴少微笑了,“要说隋国公主当真是天下无双。不只才学无双,容貌也是无双……”

“想起当日在天下书社的日子,真是通快。”

“如今天下书社的报刊、诗刊已是天下士子无人不看的书刊。特别是这个报刊,真是令人足不出户,便能知天下大事……”

“公主当日提议办报纸时,大家还都不看好……”

“前些日子在下在洛阳见到傅渐,听说天下书社要到扬州开分社了。”

“太原还不曾开分社,怎么先到扬州去开?”

“听傅渐说,是隋国公主的意思。说是太原距离长安、洛阳较近。扬州地处江南,才子向来云集,因而先往江南去开分社。”

……

三人边说边走,并未看到十分街头有两个人,一个是人高马大的大和尚,另一个却是个少年道士,二人混在人群中看了“刘洎”的布告,眼中皆闪出惊疑之色。

“圣上怎会如此处置刘洎?恁得忒无情!”少年道士皱眉说道。

……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多情

少年道士身边的高大和尚,也已目瞪口呆,虽然没有说话,却是眉头皱起。

“圣上难道不知如此一来,江南士族在朝中的势力更弱?此消彼长,以后谁来制衡长孙?”少年道士诧异地说道。

少年道士年岁不大,却长了一脸乱蓬蓬地大胡子,几乎遮住整个脸庞。

“圣上怎会不知,只是李唐根基终是依靠关陇门阀。若关陇士族当真要刘洎死,圣上左右权衡,只有舍车保帅。何况没有刘洎,自有房相等人来制衡,朝中还抡不到长孙一人独大。”和尚不以为然。

房相?可惜房玄龄在贞观年间便会死去。李治羽翼未成,李世民也会死去。算一算不过便是四五年之后的事情。

然而,这些话又如何能说出来?

少年道士沉吟道:“不行,无论如何得想个法子救刘洎。”

“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和尚摇头说道,“刘洎言语不密,圣上曾为此多次提醒过他。他自己不知慎言,出事儿不过是早晚之间。”

“可刘洎毕竟是我的朋友……”少年道士沉默片刻,终是摇头说道。

太原城北出塞上,连接大漠。不只是经济繁华之城,而且地处九州边塞,为中原北门屏障,自来乃是军事重地。

天苍苍,野茫茫。漠北草原是块肥肉,犹如一台永不停息的“复制机”,不断创造着一批又一批的游牧民族。而中原农耕民族却一直不遗余力的在同化着这一批批不断骑马窥探中原的草原人。

这些草原人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匈奴人被汉所灭,内迁学习农耕,草原重又造就了鲜卑人。鲜卑人被同化了,又出了柔然,柔然之后,又是突厥。

突厥人被大唐灭了,突厥的附属薛延陀又占领了这块肥沃的草原,日渐强大。

自立为多弥可汗的拔灼,贼心不死。被唐兵追奔了六百余里,不几日,竟然又纠合大军,再次席卷而来,直奔夏州。

这次终于引得李世民大怒。派出刚刚自辽东归来,一道随行至太原的江夏王李道宗发朔、云、汾、并、代、忻、蔚、箕、岚九州之兵镇朔州;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发胜、夏、银、绥、丹、延、鄜、坊、石、隰十州兵镇胜州;左武候将军薛孤吴,发灵、原、宁、盐、庆五州兵镇灵州;又令执失思力发灵、胜二州之突厥兵,与李道宗等人相应,严阵以待。

长孙无忌从晋阳宫万福殿出来,面色沉郁。昨日自黔州传来消息,废太子李承乾病逝。听到这个消息,李世民当场吐血,病情复又加重。

长孙无忌一路走出晋阳宫,望着高达四丈的宫墙,呆呆地出神。

晋阳宫虽然不比长安城的大兴宫,五门三朝,却也分了内朝外朝。宫墙甚至比大兴宫的宫墙更高。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雪片极大,却稀稀落并不稠密。

生命原来如此匆匆。长孙无忌突然感伤起来。

几年前,妹子死了,不过才三十几岁。如今,连妹子的儿子也死了,不过才二十几岁……

冷风吹过,长孙无忌的目光突然落到晋阳宫门前广场西面,那儿有一个临时达起的台子,是一个冰冷“断头台”。

明日便是“布告”上对刘洎行刑的日子。正在感伤的长孙无忌,却禁不住顺便也为刘洎伤感起来。

好在李世民自昨日起已罢朝,明日是否真会对刘洎行刑,不得而知。

落叶一般大小的雪花落到长孙无忌面上一颗,一片冰冷。长孙无忌感到心中也是一片冰冷。感伤?他似乎向来不是这样的人,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变得儿女情长起来?

迎面走过两个人。那二人大概没想到大雪天在此吹冷风落寞伤神的人会是长孙无忌。等凑过来时才发现,一时避让不及,只好向前躬身行礼。然而一转身,二人面上却不由挂起不屑与讥讽。

这些日子,许多人格外亲近,也有不少人格外冷淡。自刘洎被定死罪,长孙无忌渐渐感到周边的变化。敬而远之,是大多人态度。

长孙无忌识得刚才走过来的二人是飞骑队的薛仁贵与王方翼,值守晋阳宫卫。

瞥了二人一眼,看到王方翼眼中的讥讽,长孙无忌心中大是不悦。王方翼出身太原王氏,怎么说也是太子妃的堂弟,无论如何都应与自己同气连技,连他对自己竟然也……

“也是褚遂良这小子,太心急了些。”长孙无忌一面走一面心中暗自埋怨。胖胖的妇人面上团团的浮起一丝自嘲。再有人向他打招呼,干脆只当没有看到,一路向前,径直往大兴国观而去。

大兴国观是座道观,在晋阳宫南潜丘。步入大殿,长孙无忌向太上老君默默行礼,微闭双目,想要虔诚地祷告。

“阁下印堂发暗,近日必有大祸临头。”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公鸭一般的嗓音。

长孙无忌吃了一惊,睁开双目回转头去看,见是一个道士正笑嘻嘻地看向自己。

那道士看上去年岁不大,不过十七八岁模样,却留了一脸乱蓬蓬的大胡子,基本看不到面目。只一双眼眸,星辉一闪,极是犀利,一眼便已看穿心底。令人不自觉得抓紧外衣,似是一不溜神连外衣也会被他夺去。

长孙无忌此时便不自觉地将双手护在了胸前,怔了一下,说道:“道长是在跟我说话?”

“这儿似乎没有别人。”长了满脸乱蓬蓬胡子的小道士眼珠转了几转,突然一笑,说道。

那笑容透着几分滑稽,又透着几分从容。

不知为何,见了那道士的笑容,长孙无忌突然松弛下来,刚才的感伤情绪一扫而空。向四下里看去,果然并无他人,便饶有兴趣地向那满脸乱蓬蓬胡子的小道士问道:“你可知我是何人,怎说我大祸临头?”

“小道学得几招麻衣神相,看人极准。阁下虽位极人臣,却不知进退,不日便有大祸临头。”满面乱胡子的小道士捋了捋颌下乱须,眼中精光一闪,高深莫测地说道。

“不知进退?”长孙无忌脸色不由一沉,似是触动心事,怫然不悦,言道,“老夫一把年岁,也算是见多识广,怎会不知进退?”

“年岁长且见识多,不知进退才更加可悲。”乱胡子小道士并不害怕,反而肆无忌惮地盯着长孙无忌,笑嘻嘻地道。

长孙无忌皱了皱眉说道:“你且说说老夫如何不知进退?”

“阁下可知伊尹,霍光故事?”乱胡子小道士盯着长孙无忌,越发肆无忌惮,摇头大笑。

“伊尹、霍光?你当老夫是三岁小儿,还是不学诗书,他二人岂会不知?”长孙无忌没好气地说道。

“即知此二人,阁下且说说此二人如何?后人该当如何评价?”乱胡子小道士炯炯地看向长孙无忌,一幅无所畏惧。

“自然是良相。为国为民皆有大功,乃是千古垂范。”长孙无忌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么说他二人乃是阁下的偶像……”乱胡子小道士用词古怪,突然连声干咳,转口说道,“咳咳,看来阁下对他二人十分崇拜了?”

长孙无忌点头称是。

“然而,伊尹放逐太甲,霍光废弃昌邑。此二人对于其君主来说,却不见得是什么好臣子。”乱胡子小道士突然话锋一转,不知死活地冷声笑道,“虽然二人担了千古良相之名,却做出不臣之事,以小道看来,不过一权臣耳!”

“权臣?!”长孙无忌猛然倒抽一口冷气,一个激灵,怔怔地愣住。望向乱胡子小道士,半天才回过神来。

盯着胡子小道士乱蓬蓬地胡子看了片刻,长孙无忌突然古怪大闪,笑眯眯地说道:“小真人见解果然高明。在下拜服!不过,以道长之见,谁才算得上良相?在下应当推崇何人才是?”

“这个嘛。嗯,嗯。”乱胡子小道士清了清嗓子,却哑声说道,“自古以来良相实多,管仲、萧何不说,便是我朝之中,房相便是数一数二的良相。”回头看了一眼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道戏谑笑意,继续说道,“还有个叫做长孙无忌的司徒也不错,但他若能谨记长孙皇后之言,克已守礼,也不失为良臣名相。只是……”

“只是什么?”长孙无忌笑着追问道。

“只是刘洎一事处理得实在不大高明。”乱胡子小道士瞥嘴笑道。

“道长说得极是。”长孙无忌眼中笑意更深,似是忍俊不禁,呵呵一笑道,“不瞒道长说,在下正是长孙无忌。还要请教道长,刘侍中一事当如何处理才算妥当?”

“刘洎一向书生气重,疏狂成性。说话有些狂妄,才学却是有的。俗话说得好:‘宰相肚中能撑船’,长孙司徒肚中难不成还容不下一个书生?”乱胡子小道士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中却已变了声调。公鸭嗓音不经意间却变成清脆悦耳。

“谨受教!”长孙无忌连连点头,说道,“老夫这就去向圣上为刘侍中求情。”

“司徒果然雅量。”乱胡子小道士闻言大喜,长身一揖,向长孙无忌说道,“小道在此先行谢过。”

长孙无忌突然放声大笑,也不推让,大喇喇地受了一礼,笑道:“刘洎有你这个朋友,也算是他的福气。”

乱胡子小道士也不由嘿嘿大笑,知道长孙无忌已认出自己,刚要向长孙无忌再次谢过。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长好本事,给我相上一面如何?”不知何时殿外悄然走来一人,静静地说道。

乱胡子小道士听了声音,却不由浑身一震。那声音极熟,他不用回头也能猜到来人是谁。当下,忙躬身一揖到底,不敢抬头去看来人,重又操着公鸭嗓哑声说道:“阁下气度非凡,一看便知乃是大贵之人,小道才疏学浅,不敢为贵人乱说,还请另请高明。”

不待说完,已急忙向殿外退去。

来人显在病中,猛咳几声,半晌才收住气,见乱胡子小道士已快退出殿外,轻声言道:“站住!”

语气不高,却自有无限威严透出。小道士不自主地站下,回头去寻长孙无忌,却哪里还有有踪影?

再回看来人,“小道士”已是不自主地汗如雨下,突然明白过来,今日之事,原来不是他骗长孙无忌落入圈套,而是被长孙无忌算计了。

“老狐狸!”“小道士”心下暗叫一声。看来长孙无忌早已认出她是谁,一直不动声色,却不知何时暗中已通知了此人前来。

……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多情莫若无情

三清殿外稀落的飞雪不知何时已变作纷纷扬扬,不几时,地上已辅上一层银毡。

“圣上。”

“小道士”本想一脚踏出殿外,溜之大吉。怎奈看到殿外廊下列陈的卫士,只好乖乖回身行礼。

一阵冷风吹来,李世民又一阵大咳,直咳的双脸潮红。

杨悦转转眼珠,走上前扶李世民到大殿侧厢坐下。

李世民眼中露出微微笑意,伸手揪了揪杨悦脸上乱蓬蓬地胡子,摇头道:“亏你想得出来。”

“却也躲不过圣上的法眼。”杨悦尴尬笑道,“圣上在此稍待片刻,臣去叫人给圣上送些热水来。”

“不必,”李世民止住杨悦,指了指一旁的桌子,说道,“这儿有。”

桌上果有茶壶,还有两只茶杯,杯里喝了半盏,尚有余温。

杨悦环视左右,这才注意到,室中不只备有热茶,连火炉都有,十分暖和。暗暗猜测,刚才是何人在此,居然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突然想起李世民刚才突然出现,似乎并非是从殿外走进来,而是自殿内走出,原来他一直便坐在此处。

那长孙无忌不过是一直在陪自己演戏而矣。

这场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杨悦有些迷惑地看了看李世民。说不定长孙无忌在晋阳宫前故作惆怅时,便是看到自己,故意引自己到此处。也说不定刘洎被定死罪,不过也是李世民引自己来的圈套……

杨悦一面暗想刚才在此处的另外一人是谁,一面偷眼看向李世民。见李世民虽然抱病在身,双目却极是有神,似喜非喜地看着自己,面上还隐隐有些激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悦不敢多言,却又被李世民盯得浑身不自在。暗忖脱身之计,却又无计可使。

“朕病了许久,你却连见朕一面都不肯。”许久,李世民才缓缓说道。

“臣不知圣上在生病。”杨悦揪一揪面上胡子,讪讪道。

“现在总是知道了,你……”李世民突然顿了一顿,似是漫不经心的道,“你可肯留下来陪朕?”

留下?杨悦神情一滞,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李世民向来待她不薄,他生病了,于情于理似乎她都应该留下来照看“病人”。然而,李世民的这一句“留下”,又岂是单纯的照顾“病人”之意!

李世民见杨悦愣愣不言,突然一笑,说道:“朕想过了,朕要封你做皇后。”

“皇后?”杨悦吓了一跳,抬头望向李世民,见他双目通红,以为他在发烧说胡话。抬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到也不算太烫,放下心来。然而,转意一想,却更是放不下心来……

“朕还没有病糊涂,清醒得很。”李世民眼光一闪,笑道,“朕想过了,以你的才能,的确是最佳的皇后人选。朕要立你为后。”

“难道圣上不怕‘王…夫…人’计划?”杨悦骇然道。难道李世民忘了西天圣母的“美人计”?

“是又如何?”李世民摇了摇头,笑道,“朕想明白了,即便是‘王…夫…人’计划又能怎样?‘女主昌’?太后专权之祸?”

“圣上既然如此明白,为何还……”杨悦奇道。

“悦儿难道真会如此?”李世民突然哈哈大笑,“悦儿聪慧,皇后之选非你莫属。其实刘洎之事,是朕心中给你出的一道题。只要你能解开此事儿,朕便决定立你为后……”

有没有搞错?杨悦心中暗叫,谁要你出题?谁要嫁给你?

“其实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去救朕,朕早就知道你不可能会做出对大唐不利之事……”李世民却不知杨悦心中所想,一味洋洋自得地说道。

“那也不一定!”杨悦没好气大叫一声,打断李世民。

李世民一怔,不解地看了看杨悦,突又笑道:“即便是那样又如何?悦儿若将来生子,也是朕的儿子,大唐的基业还是李氏的基业。朕何必非要瞻前顾后。”

“卖糕的!”杨悦心中大气,不由冷哼一声,“圣上,只怕搞错了,我并没说过要嫁给圣上。”

“你?!”李世民神色一变,怔了片刻,复又笑道,“悦儿是怪朕在辽东,没有立时答应册立你为皇后?”

“不是。”杨悦摇头道。

“那是什么?”李世民不解道。

“皇后之说,不过是臣的托辞而矣。臣从来没想过要嫁给圣上。”杨悦开始后悔自己为何从一开始便坚定的拒绝李世民。若非如此,也不至于有今日之尴尬。

去看李世民,已是脸色铁青。

杨悦心中不忍,却也知道此时多情,不如无情。虽然残忍,却也总比让李世民再误会好。

一瞬间,李世民面色由青变红,由红变紫,再由紫变白……变了又变,双唇不住哆嗦,半晌才道:“从一开始你便没想过嫁给朕?”

“没错!”

“既然你不肯,为什么还要不顾自己性命去救朕……”李世民死死地盯着她,浑身不住打颤。

“臣说过,臣不过是对英雄的敬仰……”

“敬仰?朕不要敬仰,朕只要你爱朕!”李世民大怒,一阵可怕的咆哮声响起,震得整个殿宇簌簌发抖。

双目如火,向前一步,突然扣住杨悦双肩用力一捏,捏得杨悦不住龇牙咧嘴。李世民却根本不理,一双因愤怒灼红的双眼,狠狠地盯向杨悦。

半晌,才甩开杨悦,大吼一声:“朕给你三天时间,你仔细考虑清楚再回答朕!”

说完头也不回向殿外走去。远远扔下一句:“不要妄想再逃走,否则不只刘洎,便是卫公,朕也管不了那么多!”

威胁,赤裸裸地威胁!杨悦也不由大怒!

……

三天,转眼即逝。

这三天之中,杨悦一步也不曾离开三清殿。三清殿内外设了层层“保护”。

即使是赤裸裸地威胁,李世民竟然也不放心。

杨悦看到一道道卫士,反而笑了。知道李世民的威胁不过是“威胁”而矣。他虽然情性冲动,却终久是明君。杨悦若真的逃走,李世民也只有无可奈何,不可能真拿卫公等人怎样。所以才会如此不放心得看住杨悦。

既然如此,杨悦到也不打算逃走。料定李世民不能真拿自己怎样,反不如说开了来,好让他完全死心,打开心结。

这三天之中,杨悦到是如李世民所说,仔仔细细地考虑了。从来没有如此仔细的考虑,她对李世民究竟是何种感情。

李世民可以说是自己心中英雄。她敬仰他,甚至可以为他而死,可为何就是不肯爱他?不肯嫁他?

年龄!难道真的是年龄的问题?试想一个人怎么可能去爱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人?

那是一种免疫。如同一个人不可能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产生爱情一样,是一种天生的认为不可能的免疫。

古人或许不会在意年龄,但杨悦不是古人。所以李世民对她来说,天生具有免疫力。

得出这样的结论,杨悦反而放开了心事,准备好种种说辞,打算去劝服李世民理解这种情感。

李世民说给她三日时间,到是一刻不多一刻不少。

三日后的同一时刻。李世民派人带杨悦入宫。

晋阳宫成积不小,里面的宫殿却并不算多。杨悦被带到宣殿。

到了殿中,杨悦才发现并非李世民一人,连太子李治、蜀王李愔在内,还有一众随行的朝臣。包括卫公李靖竟然也在。

杨悦依旧一幅大胡子装束,随卫士到了殿中,李世民却并不看她一眼。

杨悦被卫士示意在殿角一旁站下。

偶尔有一两个人向他投过一眼,却并不多加注意。想来杨悦一脸大胡子,没有人认得出是她。便是卫公李靖也不向她多看一眼。

殿中鸦雀无声,众臣皆望向李世民不言不语,不知刚才在议论什么。

半晌,李世民皱了皱眉说道:“众卿若无异议,承乾便以国公之礼下葬吧。”

原来是因为废太子李承乾之事,难怪众臣不敢多言。杨悦暗道。李世民对自己的儿子到是极为情深意重。这个大儿子当年可是想谋逆,将他囚禁。李世民竟能不杀他,不可谓是爱子情切。

长孙无忌已带头称是。众臣不免附和。李世民面色稍缓。

杨悦推想刚才定然有一场争论,想必李世民想以亲王礼为李承乾下葬,或者更有可能会是太子礼也说不定。只是有人反对,不得不折中。

杨悦逐一望向众臣,除了随行辽东的诸位将军,还有幽州、定州监国的众官员。其中高士廉也在其中,这老头儿果然还活着。杨悦心中一喜。她已听李二郎说过,当日,李业诩赶到,将龙比格捉住,救下高士廉与薛仁贵之事。

只是不知龙比格如何处置了。

杨悦正想间,却听高士廉凑道:“龙比格不知应如何处置?”

到是想什么来什么,杨悦不由凝神去听。龙比格与谁联手,杨悦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却也知道与蒋王有些关联。然而在五台山之时,蒋王早已被卫公李靖禁足在府中,张仲坚依旧去刺杀太子,于情于理有些不对。难道刺杀太子之人并非只有蒋王一人?这龙比格是否与张仲坚一样,是在与另有勾结之人?

杨悦想着在五台山杀死张仲坚,匆匆逃走的那个人,心中暗暗疑惑。那个人的身影到是极熟悉,到底会是何人?是否真是弥勒教中人?若是弥勒教中人,为何要刺杀太子?

“蜀王此次征辽有功,龙比格便交给蜀王自行处置吧。”李世民突然说道。

赏给蜀王?杨悦心头一震,去看李世民,李世民似有意无意地看了杨悦一眼,却并不多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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