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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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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图谋逆之人会是谁?李世民稍皱眉头,心中一痛:朕的儿子中也许对他最是关心不够,才令他……

“只要雉奴没事儿,朕可以原谅他……”李世民以手扶住额头,心中暗自祈祷。

“儿……”李愔见李世民不肯,心下不甘。正待再次请求。

一旁站立的徐充容突然出言说道:“圣上该吃药了,还是暂时休息片刻吧。”

徐充容与武眉儿原本留在洛阳宫中。太子李治北上迎接李世民时,在中书令马周的建议下,将二人一起带上。幸亏二人比李治晚了几日,到是安全到达北平。

李愔看一看徐充容,暂时住口,亲自将汤药端到李世民面前。李世民这些日子心神俱疲,患了风疾,头痛厉害。

待李世民吃完药,李愔张张嘴还想说什么,见徐充容冲他微微摇头,沉吟片刻,暂时告退。

武眉儿看到,眼珠在二人面上转来转去,嘴角渐渐浮起一抹怪笑。

“臣妾给圣上弹支曲子吧。”徐充容扶李世民斜卧在御踏上,柔声说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微闭双目。

琴若流水,叮咚响起。徐充容的琴技虽然比不上杨贵妃,但也已致通达心声的境界。李世民眼前却浮现出另外一个身影。

“我要走了。”那人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只给李二郎留下一个字条,说要回老家去了。

老家?你的老家会在哪儿?李二郎的家便是你的家,难不成你回了三原卫公府?还是去了西域,西天圣母那里?

李世民心中感慨,不由长声叹息。

“臣妾这里有一首词,念给圣上听如何?”是武眉儿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

“词?”李世民下意识地睁开眼看了看武眉儿,心中暗道:吟诗作赋到是“她”最为拿手的事情。

看到武眉儿伏案飞笔,拿起刚刚“写完”的诗词,李世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临高阁,乱山平野烟光薄。烟光薄,栖鸦归後,暮天闻角。断香残酒情怀恶,西风催衬梧桐落。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

武眉儿如何会写诗词?李世民当然知道,这词大概又是“她”写过的。

“又还秋色,又还寂寞……”李世民心中大痛。只觉得武眉儿的声调也越来越像那个人。

李世民摇了摇头,有点感到自己魔症了。挥了挥手说道:“拿来让朕看看。”

武眉儿听到,暗自欢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飞白书?”李世民接过手卷,却惊喜地看了看武眉儿,“半年不见,媚娘的字又有不少长进……”

“谢圣上夸赞。”武眉儿得意一笑,诗并非她的长项,写出来李世民也不会以为是她所作,她自然明白。但“飞白书”却是她下功夫练习的结果,这一点李世民也不得不称认。事实上,武眉儿在书法上的天赋宫中无人不叹。她之所以说做诗,实则不过是想让李世民看到自己的字……

然而武眉儿大概万想不到,望着她的“飞白书”,却令李世民想起另外一人。晋阳公主,李世民的第十九个女儿。同李治一样,长孙皇后去世后,晋阳公主也一直住在甘露殿,由李世民亲自抚养。这个女儿最擅长的也是书法,尤其是模仿他的“飞白书”,维妙维肖,最是让他怜爱。然而,这个女儿却在去年病逝了。

李世民心下大痛,只有做过父母的人才会懂得失去儿女的痛。

看一眼武眉儿,十三四岁的一朵花朵。李世民心中更痛,如果晋阳公主还在,跟武眉儿年龄刚好相仿,也应该像她一样,如花儿一般……

李世民回头看一眼徐充容,也是如花一般的年龄。她们两个足以做自己的儿女了,甚至比他的许多儿女还要小。

难道朕真的老了?

抚一抚额头,李世民感到头更加痛了,心理十分烦乱,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将近黄昏,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北方的秋,便是一点点小雨,已十分寒冷。

武眉儿与徐充容一起从李世民房中退出,看到蜀王李愔还在廊下转来转去。

李愔看到二人已迎了上来。武眉儿不知怎么冲徐充容暧昧一笑。幸好徐充容并未注意到。她的眼中只看到雨,或者也看到眼前的那张面孔。

“父皇歇息了?”李愔有些焦躁地问道。

徐充容静静地点了点头。武眉儿却眨了眨圆圆的眼睛,弯眉一笑。

“眉儿……嗯,武才人。我有一句话想问,不知可不可以?”武眉儿正瞅着二人,没想到李愔却转头向她说道。

“蜀王可是要问有关隋国公主的事儿,蜀王不必客气,只要眉儿知道必当奉告。”武眉儿怔了一下,有点喜出望外道。从前她常随在杨悦身边,原本与李愔并不陌生。

“眉儿以前跟过她,对她最是了解。”李愔不由一喜,连连点头说道。却并未注意到武眉儿听了他的话,嘴角微颤,眼中闪过一道怒意。或许这正是她不愿让人提起的事情。

如今宫中无人不知,武眉儿不过是隋国公主的一个小婢,并非什么闺中密友。一个婢女的地位向来连妓女的地位都不如。武眉儿自认如今已甚得圣上欢心,却从未得到晋升,心中认定正是因为出身之故。虽然圣上喜欢她,但宫中还是在背后经常议论她的出身之事,便是萧才人对她也失了原来的亲昵,武眉儿常暗自嗟措,引以憾事。

然而那抹不快只是在她心头一滑而过,李愔看到的只是她殷勤的笑脸。

“她的老家在哪儿?你定然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儿?”李愔急道。

“老家?”武眉儿笑了,想了想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姊姊的老家在哪儿,但我第一次见到姊姊是在五台山,想来便在五台山附近。”

想到第一次见到杨悦的样子,武眉儿不由笑得更加开心起来。她记的杨悦当时的落拓,如果不是夫人收留她做了义女,她哪会儿有今天。而如今自己也已是武府的义女,且入了宗谱,一点不比她差……

想到此,武眉儿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回看一眼徐充容。

徐充容一直注视着廊前细雨,细雨打在秋风吹落的落叶上,让她的思绪跑到了很久之前。

那一年,她才十岁,从湖州进入皇宫,十分思念家乡。也是在一个秋风落叶的时候,天空中飘着细雨,她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哭泣。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十二三岁的大男孩儿走来,看到她在哭,便好奇的与她搭话,还用尽各种方式哄她开心……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大男孩是位皇子,她偷偷哭的地方是在咸池殿附近。虽然后来她也见到过那个大男孩,却很少有机会再说话。

她知道自己是圣上的女人,也满心地爱着圣上。但那个大男孩的影子时常让她感到温暖。这足以令她愿意默默地为他做点什么。

一转眼七八年过去了,那个大男孩已是英俊潇洒的亲王……

“五台山?”李愔喃喃说道,“难道她去了五台山?难怪青龙、白虎将军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定是找错了地方。”

“或许圣上会走并州回长安。”徐充容看了一眼有些急躁地李愔,徐徐言道。

“走并州?”李愔心中一喜,“从幽州到并州定会路过五台山。”

“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位父亲。只是我要走了,我要回老家去了,一个很远很神秘的地方。不过,或许你的女儿另有其人,是圣母搞错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坐在白云悠悠的山端,一手拿着一个字条,一手拿着一块梅花方巾,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状若疯巅。

“傻孩子,怎会有错。这块梅花方巾不会有错,是当年你母亲为你做的包巾。这个地方更不会有错,正是为父托付给那对老夫妇的地方……”

第二百七十四章 山神庙

杨悦并不知道薛延陀已向大唐进兵,也不知道戒言师父便在左近,更不知道自己家乡原来与李二郎的女儿有莫大关联……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左臂上的梅花方巾,不知何时不见。

她已带了李治与阿难弟子斜走山脊,翻过南山,去寻自己“老家”。

然而到了“老家”,杨悦却不由苦笑不得。

她大肆吹嘘的“村庄”却是连一个人毛都没有。只除了在半山腰处有一个山神庙之外,看不到一座房屋。有的只是一片桦树林。

深秋时节的桦树林,叶子鲜黄,比落日余辉还要鲜艳。

杨悦不由为之傻眼,原来在大唐时代自己的“老家”还不存在“你不会说这儿便是你家吧。”阿难弟子一指半山坡上的山神庙,冷哼一声。

杨悦早已领教这个阿难弟子不知为何对自己说起话来总是冰冷冷,便是取笑,也是冷笑,声调极不正常。

被她讥讽,杨悦心下苦笑,却依然嘴硬:“是又怎样?”

突然,李治在一旁“噫”的一声,道:“这个地方我来过。”

原来那半山上的山神庙,正是他几天前曾经避过雨的地方。

峰回路转,三人竟又回到山路上蜿蜒的山脉。

“原来这里便是你家”李治也呵呵一笑道。

杨悦不由气得直翻白眼,转头向李治凶巴巴地叫道:“拿来”

“什么?”李治一怔,奇道。

“钱”

“什么钱?”

“白让你住了一晚不成,拿房费来。”杨悦白他一眼。

李治知道杨悦说笑,杨悦偏不依不饶。怎奈李治一向不带钱财在身上,哪有钱给杨悦。不只没钱给,而今他身无分文,日后生活都要依靠杨悦或者阿难弟子。

“喂,你叫什么太子,我看你连乞丐都不如。”杨悦不由冲他大是撇嘴。

李治听到却不着恼。他原本担心自己身份被杨悦知道,杨悦对他会像其他人一样突起变化。

自从他变成太子的一年多来,身份骤然大变,周围的人对的态度也是大变。李治这些日子以来,不是被重臣们谆谆教导,就是有人对他亲热过度,或者慎小甚微……总之是身边知心朋友越来越少。连平日常一起玩耍的兄弟们对他也敬而远之起来。

唯有杨悦这个不知道他是谁的人,对他一向平行视之,因而他对杨悦这个朋友才越发珍惜。

见杨悦得知他是太子,并未另眼相加,心中不由窃喜。那里想到杨悦实则对他心存恼意,不横眉冷对已是对前天遇到山贼之时他还曾存心相救报以感激。

“这庙是山神的家,怎会是你家。”阿难弟子见李治被杨悦故意捉弄,在一旁冷声开解道。

杨悦瞪她一眼,咕哝一句“女儿天生向外”,一指庙内的山神像,理直气壮地说道:“这是我祖公祖婆的家,便是我家。”

三人自山脊处翻过山来,距离山神庙只不过半箭之地。已不知不觉走进山庙。庙中不知何方山神,供奉的正是一男一女两位老者。

李治不由好笑:“祖公祖婆?庙里的神像怎会是你祖公祖婆?”

“我说是便是。”

“你有本事叫一声让他们答应,我们便相信是你家。”见杨悦胡搅蛮缠,阿难弟子从鼻子冷哼道。

“叫就叫。”杨悦装模作样地要叫,忽又瞅了神像片刻,突然回头呲牙一乐,眨眨眼神秘地道,“祖公祖婆正在睡觉不能打搅。”

三人不由同时大笑。一路斗嘴,到也并不寂寞。

然而笑声未落,三人面上却已惊异大起。神龛上竟然真有鼾声传来。

鼾声当然不是神像发出。阿难弟子身手敏捷,足下一点,已拔剑跳上神龛,转到神像后面,却见是一个人正在那睡觉。

那人也是倒霉,正睡得过瘾,蓦然间一把冰冷的利剑抵在颈上,一惊之下,吓得哇哇大叫。

“是你”

待那人被阿难弟子从神像后面揪出来,杨悦与李治不由同时叫道。

原来那人正是前天遇到的山贼中的那个麻脸少年。

“打狗棒”那天杨悦被众山贼截住,虽然见过他,却顾不上细看,此时才发现此人长得居然跟自己后世村中的接骨大夫“打狗棒”依稀有几分相似,不由万分惊讶。

“他就是我说过的那个接骨大夫,打狗棒。”杨悦上下打量“打狗棒”,又惊又喜地说道。

“你认识我?”麻脸少年一脸惊呆,奇道,“你,你不是那个小白脸么?你怎知我叫打狗棒?”

“打狗棒,你真的叫打狗棒?”杨悦不由呵呵大笑。

麻脸少年回头看一看李治,点头道:“我知道了,是他告诉你的。”

李治早是一脸惊呆,他根本不知那麻脸少年名字。惊疑地去看杨悦,杨悦早已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我说这儿是我家,你们还敢不信”

“可惜人家根本不认识你。”阿难弟子依然一幅冷笑,大泼冰水。

“喂,打狗棒,我是杨悦,你仔细看看是否认识我?”杨悦心下大喜,一时忘乎所以。

麻脸少年呆呆地看了她半晌,摇头说道:“你是小白脸”

阿难弟子与李治不由哈哈大笑。

杨悦心下大气,回头一想也对,此人是打狗棒的祖宗,当然不会认识自己。沉吟片刻笑道:“喂,打狗棒,你会接骨对不对?”

“接骨?”麻脸少年哭丧着脸,却是大大地摇头,一指自己的右臂说道,“我若会接骨何必让自己难受。”

三人这才注意到麻脸少年右臂垂下,显然是已脱臼。

杨悦不由大是泄气,见李治与阿难弟子面上尽是忍俊不禁。向麻脸少年挥手气道:“趁本公子发怒之前,你快滚,否则包让你另一条胳膊也断掉。”

麻脸少年看看杨悦,再看看阿难弟子,一脸迷茫,脚下却没有挪动。因为他想挪动却也无法挪动,阿难弟子的剑依然抵在他的颈上。

杨悦会意,知道阿难弟子担心李治的行踪被泄露,定然不会放他走。然而……

杨悦心下一动,瞅着麻脸少年,暗道:此人叫做“打狗棒”,又在此地出现,难不成真是后世打狗棒的祖宗?

想了想说道:“喂,打狗棒,你想死还是想活?”

麻脸少年转转眼珠,点头说道:“自然想活。”

“想活命,便不要怕疼。”说完,杨悦向李治示意。

李治虽有些不忍,却还是走上去将麻脸少年的双腿“摘”断。

“你接骨不成,断骨到是行家。”杨悦看一眼李治,摇头说道。心下却在想:俗话说久病成医,不知这“打狗棒”是否会因此变成接骨专家。

看看天色渐晚,三人干脆便宿在庙里。

山庙里的供品到也不少,三人各自吃些,又拿了些放在麻脸少年面前,问他些关于山贼之事。却不得要领。知道这麻脸少年不过是一个跟班,不知自己要劫的“小白脸”是谁,自然更加不知抓了“小白脸”,谁会“奖赏”他们。

只知道那天大部分山贼已被那些黑衣人消灭,他因为跳到路边一棵树上才侥幸逃脱。却因此挂伤了手肘。

那些山贼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被二十个黑衣人便消灭干净。然而听麻脸少年的口气,却似这次大会乃是空前绝后的一次武林盛事一般。

杨悦不由暗暗摇头。对这等武林大会不由十分鄙夷。对“绿林好汉”的好感更是荡然无存。

试想一下,如果你被“孙二娘”无缘无故的差点剁成人肉包子,看你还称不称赞梁山上的强盗是所谓“好汉”。

虽然没有什么钱索,但有龙比格这个最大的钱索在,杨悦心中心早有判断。

心知龙比格既然显身,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灭掉自己。如若找不自己尸首,决不肯罢休。奇怪地是那日山崖上面最后战况到底如何,为何龙比格却不见踪影。难不成他们反被李治的那四、五个护卫赶走?若果真如此,李君羡等人也应该寻找李治才是。为何也不见这些人踪迹?

心中疑惑,一夜无话。第二日,又吃了些供品,才依依离开山神庙。

出了庙门,三人却不由愣住。

庙门前不知何时栓了三匹马,其中一匹竟是杨悦的“月光”。

杨悦不由大喜,她原本有心要去寻月光,没想到有人先将它送来。真是天上掉馅饼,好事年年有。去看阿难弟子,以为阿难弟子带了西域弥勒教的人同来,却见阿难弟子脸上也是半惊半疑。李治更是一脸白痴,不知从何处掉来“馅饼”。

三人也不客气,骑马而行。

走下山路,却见到一行大字:“劝君莫西行,西行路不通”,正是前几天李治等人见到的那行字。

只是事隔多日,十个字却少了两个,一个是“莫”字,一个是“不”字,变成了“劝君西行,西行路通”。

李治说起当日怪事儿。杨悦却已看到阿难弟子眼中微微笑意,知道定是阿难弟子所为。然而今日少了两个字,不知是否是有人故意抹掉,但却决非阿难弟子所为。

杨悦沉吟片刻,看了一眼阿难弟子说道:“我本计划西行,你们准备往西还是往东?”

“当然要一起走。”李治笑道。

杨悦没好气地说道:“圣上似乎没在西边。”

阿难弟子却抬头望天,沉吟片刻,也道:“一起西行吧。”

杨悦想了想,也点了点头。他虽然对李治不存好感,但也不至于坐视不管。

这里山路只有一条,非西即东。虽然向西不知会不会再遇到“山贼”之类。但李治若向东去找李世民,定然会有更大的阻力等待。两相权衡,反不如向西。

第二百七十五章 行路难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李白《行路难》十月,秋深。连绵的细雨已化作满天的飞雪。

巍巍太行纵横南北,绵延八百余里,已被茫茫雪域笼罩,天地一片混沌。

自来太行山路难行,河谷横流为陉,羊肠小道勾通东西。不过刚刚半天光景,太行八陉已被大雪封满。

飞雪满天,便是猎户也会暂时不肯出山。然而河北道四陉每陉皆有上千兵卫自东向西悄然行进。

其实与其说是行进,不如说是挪移。不只是因为大雪封山令诸卫无法快行,而且诸卫每行进一公里山路皆会在方圆二、三里之内搜索,是以行进异常缓慢。

唯有蒲荫陉稍有不同。蒲荫陉在定州境内,由五阮关向西稍稍偏南再向正西方向,穿太行山,便是并州境,境内第一去处正是五台山。

山路峻滑,一队人马却在山路上急速行进。

仔细看原来是一队五十人左右的卫队,押解着上百名“犯人”。这些犯人或者可以称作“黑人”,皆黑衣黑巾,有些似是乌鸦一般。然而,不过是被折了双翼的乌鸦,个个蔫头耷脑,被卫士驱赶着奋力前进。

让人全然想不到这些人其实几天前还是弓矢在手,踌躇满志地在伏击他人。

另外还有几个卫士抬着几只只“滑竿”,每只滑竿上皆坐着一人,其中两个双目紧闭,似是已昏死一般。

“哈哈哈——”突然,响起一阵冷笑,是个女子的冷笑。

那女子也被抬在滑竿上,只是与另外两人不同,她虽然身上多处中伤,精神却异常亢奋。

“你急着救活他们又能如何?”那女子突然冷笑停住,语气充满快意的讥讽。

走在队伍前面的一个年轻人,像是这支队伍的队正,大约二十几岁,不过眉头锁紧,到是少年老成,反似已有三十几岁。

少年老成的队正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并未说话。

那女子见没人理她,突然有些恼怒,嘿嘿冷笑片刻,又道:“你便是能救活他们,却也迟了。”

那女子身上有伤,但头上的面纱依旧在。她也是黑衣黑帽,应该也是黑衣犯人。她所说的要救的人,应该是抬在滑竿上的另外两个人,那两个人一幅山贼打扮,可显然那个少年老成的队正对二人十分在意。

那两个山贼其中一个年近七十,发须皆白,若真是个山贼,到是个“老山贼”。另外一个也看过四十,身高马大,到像是位将军。

见依旧没人理她,那女子突然一咬牙狠狠地道:“李君羡是谁的禁卫你应该知道,但你只见到李君羡,却没见到那人,难道不害怕么?”

原来那位山贼将军乃是李君羡,那位“老山贼”自然是高士廉。

不用说那黑衣女子乃是当日伏击杨悦等人的龙比格。

杨悦若看到她此时的装扮定然会笑她怎么变成“乌鸦”。只是杨悦根本不知道龙比格在伏击自己不久,便被他人反过来灭掉。众黑衣人死得死伤得伤,悉数被捉。

然而太子李治的卫士也早已死光光,只剩下高士廉与李君羡二人,便是二人也已伤到昏迷不醒,不知还能否救得活。因而那少年老成的队正,才不顾一切的向前急行。

终于,那少年老成的队正回头瞅着龙比格,皱了皱眉说道:“你若还想让你的家人活着,最好闭嘴。”

龙比格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说道:“你认识我?”

“老成队正”“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地道:“我不认识你,也总会有人认识你。”

“只怕你没有机会,笑到最后的不一定是你”龙比格抬眼向前,依稀看到前面有一个关口,突然又嘎嘎大笑起来。

“机会?”老成队正突然笑了笑,言道,“只怕是你没有机会。你以为前面还会有人来救你?”

“你?”龙比格吃了一吓,眼中闪过一道忧虑,不过忧虑一闪而逝,只作嘿嘿冷笑。

“五阮关子庄客栈……”“老成队正”冷冷言道。

“你怎知道?”龙比格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慌乱。

“不只五阮关不会有人接应你,而且再也不会有人来接应你”老成队正淡然一笑。

“胡说八道”龙比格看到那笑容,却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你的主子现在只怕已出不了府门半步。”老成队正有点怜悯地看了她一眼,摇头说道。

“胡说不可能,怎么可能”龙比格一时情绪大乱,失声叫道,“李大亮一死,关内重兵皆在他手中,谁有本事能擒住他……”

然而话一出口,她又立刻感到不妥,当即停住。

“李大亮将军原本留守长安,没想到圣上不及出征,他已身死,的确很可惜。然而大唐的将军却并非只有一个李将军更况擒住此人也用不了多少人。”老成队正冷“哼”一声。

“用不了多少人?笑话”龙比格听了却又哈哈大笑起来:“大唐诸将大都随李世民征辽,谁有本事能制住关内几十万兵马”

“难道你不知道有一人还在?”老成队正淡淡地说道。

“谁?”那女子怔了一下,奇道。

“有位将军原本准备跟圣上去辽东,却并未跟去?你知是为何?”

“你说李靖?哈哈,不过一个老病突发之人,连辽东都去不了,留下来又有何用?”龙比格复有大笑道。

“很可惜,卫公不但没病而且还十分健硕卫公带三千壮士,便令天下胆寒。更况大唐将士谁不仰慕军神威风,但有人造反,又怎过得了卫公这关。卫公只派一百卫士便将那人搞定,你还有何不信”

这次不是“老成队正”在说话,而是的站在他身边的一个老者。那老者颌下一把胡须十分奇特,便如一支巨大的毛笔一般。

“毛笔胡子”刚来不久,听到龙比格与“老成队正”的对话,对龙比格此冥顽不化甚是不耐烦。

“你说圣上故意不带李靖去辽东,便是为了防关内之乱?”那女子终于倒抽一口冷气,眼中惊骇大显。

“你到是终于明白过来。”“毛笔胡子”笑嘻嘻地摇头说道。

那女子终于不再说话,眼中惊恐大起,似是被雷击中,完全呆住了,半晌不再有一点动静。

然而,“毛笔胡子”将头转向那“老成队正”,却又变成一脸焦虑。

“还是没找到公主?”不待“毛笔胡子”说话,老成队正先已问道。

“毛笔胡子”哭丧着脸点了点头。

“二叔说她从辽东回来,定然会路过这里。这一路过来,我也没有见到。她到底会去哪里?”老成队正一脸被人欠了二斗谷子模样,却原来是李业诩。

李业诩却是被卫公派遣了来暗中寻找太子。结果太子未寻到,却寻到高士廉与李君羡,偏二人已不省人事,不能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人话音虽然极轻,龙比格却似是听到,突然又爆出一串长笑:“哈哈哈,你们想找杨悦?只怕永远也别想再找到她”

“毛笔胡子”勃然大怒:“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

龙比格长笑不言,眼中却闪出异样的光芒,近似疯狂。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道:“不只是杨悦,连你们找的那个人只怕也早已……”

只是叫了一半,“啪”得一声响,脸上一痛,立时肿起半边。龙比格终于笑了半截再无声响。

“山崖下可找过了?‘月光’在那儿,她一定也在附近。”李业诩拧眉问道。

“找过了,也没找到。”“毛笔胡子”恨恨地瞪了龙比格一眼,收回手,回头冲李业诩摇了摇头,又道:“不过找不到到也不见得不是好事,至少说明公主还活着。”

“还活着?”龙比格虽然说不出话来,心头却是一紧。

难道杨悦跌下山崖会没死?龙比格一阵恨意自心头升起,恨不能立时跳起来再去杀死杨悦,然而她浑身是伤,哪里还移得动。

饶是如此,一跳之下,竟被她从滑竿上跳落,却是重重地摔倒地上,心下不由更是大恨。

龙比格何以会如此恨透杨悦,甚至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抬滑竿的两个兵卫,没好气地踢她两脚,又将她重重的扔回滑竿,继续前行。如果不是她是重要证人,谁会如此费力的非要带她前行……

“妹子聪慧异常,若没大碍,或许逆流而上也说不定,钱伯父若只是派人顺流而下去寻只怕找不到。”李业诩沉吟片刻又道。

“毛笔胡子”点了点头,说道:“我已见到门主,门主也如此想法已亲自去找,或许此时早已找到公主也说不定。门主担心你这里,因而派我来胁助。”

“原来二叔已回来,那再好不过。”李业诩点头大喜,又摇头说道,“我这儿到也没什么,钱伯父还是去找妹子要紧。”

“只因出了一件怪事儿,门主让我来提醒你,还是小心为上。”“毛笔胡子”沉吟道。

“什么怪事儿?”李业诩一怔,诧道。

“附近竟然有天师道的人出没。”

“天师道?”李业诩奇道,“他们一向不是在巴蜀一代出没么,怎会到了这里?”

……

第二百七十六章 街头打铁

大雪封山,杨悦与李治、阿难弟子三人西行,举步维艰。

三人身上穿的还是单衣,在冰天雪地里行路,不几时,已是遍体透凉。

李治被风一吹,早已开始流涕,被杨悦大声取笑。阿难弟子建议先找地儿避雪,杨悦却故意不肯,坚持前行。李治见说也不肯停下。

然而行不多时,杨悦却不由心下暗自叫苦,早想找个地方避风。怎奈见李治咬牙坚持一直不肯松懈,也只好强行忍受。

行了一日,只走了二、三十里路程,却是又冷又饿。好容易到了一个村镇,三人已顾不上比斗,齐声欢呼。

大雪飘飞,街上看不到一个行人。终于在一个十字街口,看到有家酒馆。三人早已饥肠辘辘,忙走进去。

镇子不算大,里面吃酒的人却不少。想是下雪天的缘故,不少人聚在酒馆划拳喝酒,哄哄吵吵十分热闹。

然而看到三人进来,酒店里突然安静下来。及到三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坐下,周边的人立时似躲避瘟疫一般,呼啦一声悄然闪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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