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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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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烟花”则是杨悦赠送给李愔的特别礼物。

送李愔“烟花”的时候,杨悦心中却十分矛盾。

“烟花”虽然称不上是“火药”,几乎也没有什么威力。然而想到后世“热”兵器的破坏力,想到自己提前将“火器”运用到战场上,不知是该还是不该。

在她的那个时代,热兵器已发殿到足以令地球毁灭的地步,这样一支小小的“烟花”实在有点微不足道。更况它连“爆竹”都不是,只有美丽的焰火。

然而这小小“烟花”,却令纵横敌营的众骑士兴奋不已、谈论不休。

“大唐军神制造?”李道宗怔了一下,突然笑道,“原来那丫头特意给你制造了秘密武器,快拿出来让本王也见识见识。”

“只可惜已经全部用完了。”李愔咂巴咂巴连连摇头。

他大叫可惜正是在为此肉痛。杨悦只送给他一百支“烟花”,片刻之间便已被他用完。

“她怎会想出这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李道宗拍拍马鞍前的“千里眼”,呵呵笑道,“从没见过想法如此独的人,这丫头当真让人心服口服。”

李愔也不由纵声大笑。

……

杨悦并不知道有人正在对她赞不绝口。

她正一路喜滋滋地暗暗跟在李世民之后,穿过辽泽、渡过辽水,往辽东城进发。

辽泽不通,幸有长孙无忌带领前军及时赶到,将作大匠阎立德填土为桥,第二日便畅通无阻。

李世民穿过辽泽,跨过辽水,一路日夜兼程到了辽东城下。

辽东城已被唐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高丽耗费巨资,由渊盖苏文亲自监督,沿唐边境,修建了一条“千里长城”。自扶余直到渤海卑沙,以为是修了一条固不可摧的防线。

然而,唐兵不到两个月内,已突破了这首妨线。

海路,张亮由南向北,已攻下卑沙城,进军建安城,耀兵于鸭绿江。

陆路,三路同出,首尾呼应,接连攻下新城、玄菟城、盖牟城。直捣辽东城下。

辽东城,辽东名城

当年隋炀帝挟百万大军征辽,正是败在此城之下,无功而返。最后,仓慌逃回中原者不过几千人。高句丽因而将隋兵尸体垛成“京观”(尸山)以炫耀。

清晨,被鸟儿吵醒。

杨悦一骨碌爬起来,第一件事儿,便向帐外架起的“千里眼”走去。

辽东城不远,不过五里地。

戒言虽不言语,带杨悦一路潜行,竟然没被发现。选的这个地方俯视观战,再好不过。

戒言师父正立在山巅,从“千里眼”里向下眺望。

“呵呵……”一阵轻微地笑声从响起。

杨悦心中微微一诧:“师父原来也会出声。”

继而心中却又大笑:“师父称作戒言,当然只是不说话,而不是不会说话。”

然而他为何要戒掉说话?

杨悦有点好奇地看向戒言师父。暗中纳闷:青龙与白虎齐名,自己这个不说话的师父自然并非泛泛之辈。到底会是什么令他不言不语?伤心?打击?打赌?誓言?

杨悦摄手摄脚走到他身后,静静打量着他的背影,虎背熊腰,十分威武。若在战场上定然是员不可多得的猛将。

突然,杨悦心中一闪,感到这个背影似乎在哪见过,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在哪见过?却又一时想不明白。

杨悦又不由哑然失笑,这个背影当然会十分熟悉,师父跟自己相识已久,怎会不熟悉。

他即会不自觉得笑出声来,或许引他不自主地说出话来,不是不可能。

“师父笑什么?”杨悦微微一笑,轻声道,尽量让自己的话十分平静自然。

“……”戒言回来看到杨悦,呆了一呆,立时停了笑声。脸上的笑意却未消,招招手,示意杨悦自己来看,默然转身向离开。

杨悦无奈摇头,伏身透过“千里眼”瞭望山下。

“长城”如带,辽东城便如“千里长城”上的一个项坠。

雄关横卧,河水横流,便是不懂战争的杨悦,也不由暗暗赞叹它的雄伟。

梁河水泛着朝阳,鳞鳞淌洋在城下。好一处壮丽河川然而,这座壮丽的雄城脚下,却浮起一层萧杀之意。令人为之冷凝。

猎猎军旗,在朝霞中飘扬,上面大大地书写着一个“唐”字。

“长城”已被突破,这座辽东城这座“千里长城”上的重城,已被唐军团团围住,变成一座孤城。

数百重围,便是飞鸟也被飘飞的军旗吓得不敢通过。

城下的壕沟旁,不时有运土添土的士兵络绎往返。

城头上的高丽士兵无奈地看着脚下的壕沟一点点填起来。偶尔会射出一排箭,然而跟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对方早已防备,用铁盾一一挡住。

与其白白浪费弓箭,还不用省下些力气。几个高丽士兵望着被高高挂起的吊索城门,眼中闪出无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战壕越来越满。

等到战壕沟被填满的时候,便是唐兵攻城之时……

杨悦遏止不住心中兴奋。这种攻城战,她只在电影中看过,现在,却是一场3D大片正在上演……

杨悦手中的“千里镜”从城上、城下一一扫过。

突然,目光定格在远处的一队群近三百人的士兵身上,那些士兵正向城下的壕沟运土。

然而,那些士兵与其它运土的士兵却完全不同。

这些人明显身高马大,竟然一手提了一个麻袋,你争我赶,跑得飞快。

再看这些人玄甲护体,显然并非普通“辎重工程兵”。

杨悦暗奇,她知道唐代的战兵与工程辎重兵是分开的。

这些兵士从护甲上看,十分精良,一看便知是战兵,而且是骑兵,还是骑兵中最为精良的卫队。

这些战兵,怎会不惜力气,运起土来?

突然,在这队“怪兵”中看到一个人,杨悦不由也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师父在笑他。”

杨悦看到李世民也正在一手提了一个马袋,飞快地向战壕跑去。

他是李世民?然而他的确是李世民。

一个“至高无上”的皇帝原来是这个样子,千古帝范李世民原来如此。笑了半晌,杨悦却又禁不住万分感慨。

做秀?似乎没有必要。

想到“天子之怒”乱踢桌子的模样,杨悦更愿意相信,李世民是因为在皇宫闷了十几年,突然亲临战场,一时兴起地举措。

他身边那群提着麻袋争先恐后飞跑的,当然是天子亲卫。

一时间,越来越多的骑兵、步兵加入到运土队列中,越来越多地人争先恐后的飞跑……

再看片刻,杨悦已不由暗暗佩服起来:调动士气,原来如此“简单”

群情激扬,热力高涨

这样的兵士怎会不打胜仗?

“圣上必胜”欢呼声已响彻云宵。

第二百四十五章 辽城望月

辽东城依山而建,共有三座城门,分别在东、西、南。

江夏王守在东门,张俭守在南门,李世勣则在围在西门。

原本已攻城数日,怎奈辽东顽城,非一日之功,一直未能攻下。

李世民一到,先斩了临阵而逃的张君乂,赏了李世勣、江夏王、蜀王以及四千以少胜多的骑兵。拜力请主战的果毅都尉马文举为中郎将。

于军前杀罚果断、不吝奖赏,众将士闻之无不拍手称快。

又亲临前线,亲自运土,激起全军斗志。

士气高涨,正是趁势攻城的好时候。

然而出乎杨悦的意料,李世民竟然围而不打。除了不断向辽东城前面的护城河填土外,却不曾下令攻城,甚至连战鼓都不曾敲一下。

一连等了三日,不见攻城动静,杨悦不由十分纳闷,不知李世民到底在搞什么。

山林静谧,倦鸟入林。

黑黢黢地山顶上,坐着两个人。

吃饱喝足坐等看“3D大片”的杨悦,闷得发荒。

“圣上到底在坐什么?”

“到辽东闲玩?”

“围而不打……”

“这个填土法子似乎太笨,我听祖父说过,过护城河可用一种叫做‘壕桥’的战车,圣上为何非要填土?”

“辽东城这么高,要爬上城墙是否是要用‘云梯’?”

“角楼上那个是不是叫做‘砲车’?”

“师父猜一猜,这场攻城战下来,得死多少人?”

……

李靖不仅兵法卓越,而且制造器械也十分精通。李业诩正是继承了卫公这路本事,才有今日之“大唐军神制造”。自从“大唐军神”成立以来,卫公便经常去观摩指点。见杨悦设计的东西往往匪夷所思,又见她对作战十分有兴趣,因而经常就军中的器械与杨悦探讨。因而杨悦虽然没上过战场,也没见过那些攻城器具,却对它们十分熟悉。

此时,杨悦一连问出十七八个问题,却是故意。她是存心要让戒言破戒。

因而不给戒言点头和摇头的机会。眼巴巴的盯着他,大声询问。只等戒言说几句话出来。

只是戒言也早已识破她的用心,见她问了许多问题,干脆笑而不答,将一只烤好的野兔递给杨悦。

“师父到底为何不说话?”烤肉并不能堵住杨悦的嘴,一边吃一边又笑嘻嘻地问道。

戒言脸上一僵,停了笑容,怔怔地转头望向远方。

杨悦知道定是触到戒言地痛处,暗骂自己一声“卑鄙”,赶忙住了口。

半晌,才想起道歉,轻声说道:“师父,对不住”

戒言摇了摇头,温厚拍拍她的头,看怜地看了看她,极力笑了笑,在地上写了几个字:“对不住”

“对不住?”杨悦不由大奇,明明是自己不对,为何师父反会向自己道歉?

……

月亮渐渐地从辽东城上空升起,照得山顶越来越亮。

杨悦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又到了月圆之夜。

正要感慨一句,一回头,突然发现戒言神情大是奇异。怔怔地盯着月亮,举起右手不断掐指,口中喃喃,却又听不到声音。再过片刻之后,竟然嘿嘿傻笑起来……

杨悦不由大奇,连唤几声“师父”,戒言竟似没有听到,兀自对着月亮傻笑。

“难不成师父中了邪?”杨悦心下大惊,向四周看去,除了山林,便是山石。

月光朦胧下,陡然间升起一种诡异之感。

难道师父也是弥勒教人?杨悦望了望头顶上的圆月,暗自诧异。

月圆之夜,弥勒教人拜月之礼,杨悦并不陌生。特别是西天王在千佛洞中,莫名其妙的发“羊角风”找到出口的样子,一直令杨悦莫名惊异。

见戒言突然如此,心下不由大是吃惊。

毛笔胡子钱神通是青龙门下,一直对弥勒教深恶通绝,所以杨悦一直以为戒言师父跟弥勒教没有半点关联。然而,他怎会对着月亮傻笑?

难道青龙与白虎一样,原本也是弥勒教人,后来反出弥勒教?

杨悦突然想起自认识戒言以来,戒言对自己好得甚至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地收自己为徒,莫名其妙地教自己许多防身本领,莫名其妙的暗中保护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带自己到辽东观战……

这个师父对自己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地好难道也是认为自己是“弥勒佛”之故?

而且,他刚才说的“对不住”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有什么隐情,要对自己不利?

杨悦心中狐疑不定,一时竟然千头万缕。

戒言突然警觉,回过神来,看到杨悦神色有异。笑了笑,突然在地上写了几个字:“圣上明日必能破城”

杨悦见戒言并未发巅,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见他望过来时,神色之间全是垂怜慈爱之意,刚才的狐疑不由大是动摇。

无论如何,师父待自己如父如长,怎么也不可能害自己。

杨悦压下心头乱想,这才想清楚戒言刚才的话语,不由不解地叫道:“明日破城?师父为何如此肯定?”

戒言却并不解释,只笑了笑,卧倒在山石上,望着月亮继续发呆。

杨悦不由也盯着月亮看了半晌,却什么也看不明白。

月亮上怎会写着“明日破城”?

一夜狐疑。

第二日一早,杨悦在一片震天响的鼓声中醒来。

急忙走出营帐,杨悦但觉眼前一暗,顿时被脑后的头发掩住了头脸,却原来不知何时西南风大作,站在山头,杨悦几乎站不稳脚根。

山下的辽东城,四面八方已是战旗翻飞,杀气连天。风声、鼓点声混在一起,惊天动地。

“真被师父说准了。”杨悦慨叹一句,忙架起“千里眼”。

将“千里眼”对准辽东城下,杨悦不由心下苦笑,发现虽然喊声震天,但攻城的兵士却并不多。更不是像电影里那般辅天盖地,无论骑兵还是步卒,城上城下,甚至半城墙上,一窝锋一样攀云架梯,猛抢,猛冲。

此时的辽东城下,到也不是没有兵,但大多数兵只是站在外围。

特别是骑兵,那些骑兵并不骑马,而是干脆站在马旁,竟然跟杨悦一样,是在列队观战。

不只骑兵如此,还有一队队步卒也站在圈外,列队观看。

城脚下,只有一、两排步卒,着重甲、持巨盾排成“一”字阵列,弓弩手藏在后面,站成两排。

第一排先射,箭如飞蝗直上城头。射出一排箭后,立时蹲身,藏在巨盾之后。第二排又射,如此遁环。

城头上的高丽兵虽然居高临下,却只能缩在垛后或角楼中,不敢伸出头来。

虽然偶有一两个士兵,在垛口上射出一两支冷箭,却毫无目标。不是被挡飞便是落在巨盾之上,丝豪没有杀伤力。

然而,唐兵射出的箭却也同样没有目标,难以伤到对方。

如此对射,有何意义?杨悦心下不由大叫“上当”,暗道:这便是战争?这便是冷兵器时代的攻城战?怎么像后世的武林大会,据说两个武林高手舞了半天,竟然没有打到对方一招……

真若如此攻城,只怕十年不成。杨悦摇头苦笑。这3D片果然不如电影好看。

然而,凝神再看片刻。杨悦脸上的笑却不由松弛下来。

巨盾原来并非不动,而是趋城头上的敌兵不敢露头之机,向前推进数步,然后站下,再行射箭。掩护身后的一排重甲士兵前进如此推进,巨盾掩护下,一队队重甲兵卒向前推进,不几时,已有十几排。

战锋队?

杨悦突然明白过来,这些步卒是卫公曾给她说过的战峰队。骑兵向来用于利野战,步兵中者是攻城主力。而战锋队正是步兵的主力。

南风呼哨,鼓点阵阵,铁甲重盾跨跨声起,战锋队迈着重似千斤的步伐,渐渐推进到了城墙脚下。

“登楼,抢登城楼,胜利在望”杨悦精神一震,不由高声欢呼。原来攻城如此简单。

然而她的呼声未落。突然,城头角楼鼓声大震,飞箭如雨,滚石如斗,从城头落下。

杨悦不由大惊失色:原来攻城并非如此简单杨悦闭上眼睛,不忍细睹,城下刚才还是坚如铁山的战锋队,立时便要血肉横飞。

突然,战鼓一变,咚咚急进,更高更响,立时将城头上的鼓声又淹没下去。城头上的高丽兵也不示弱,鼓声摧动,似乎要将一场战争化作了鼓声的对决……

等到杨悦再次向城下看时,却发现她想像中的事情并非发生。

战锋队随着鼓点的变化,三人一组,将巨盾合成一个山状铁丘。士兵藏身丘下,城上射下来的箭雨,对之毫发无伤。只偶有中了巨石的“铁丘”或被砸伤。好在“砲车”这种东西,极大极笨,抛下来的巨石虽大,数量却并不多。战锋队几乎没有什么损伤。

杨悦禁不住精神一震,拍手大赞。

然而,战锋队却也因此无法冒出头来登城。如此僵持下来,巨石只有越来越多,终归不利。

片刻之后,杨悦已不由再次为城下士兵担扰。

好在西南风紧,角楼上的高丽兵逆风作战,十分不利。被“砲车”砸伤的士兵,到是极少再受到箭伤。

然而此处是高丽逆风,其他城门却会成为唐兵逆风。风偏西南,特别东门作战的唐兵定然十分不利。

杨悦向远处望去,果然发现东门与西门的唐兵似乎没有什么地静,城头上的高丽兵呼声明显高过唐兵。

一夫挡关,万夫莫开。原来攻城如此艰难。杨悦心下暗暗焦急。

突然,距离城墙约六十步左右的一队巨盾之后,嘎嘎作响,正对着西南方向的几座角楼对面,升起一排长杆怪车,杨悦识得那车叫做“冲竿”。冲竿竿顶有吊篮,吊篮里有士兵。是一种等城的好工具。

然而那冲竿虽高,却距离城墙甚远。虽然角楼上的弓箭射不到这些唐兵,便这些唐兵如何能登到城上?

杨悦正在暗自纳闷。突见一道一道火光闪动,自冲竿飞起,直射对面的角楼。

“火箭”杨悦突然明白过来。

原来是要火攻难怪李世民这些日子按兵不动,原来等得便是今日这场大风。

难怪戒言昨晚说今日必会破城,原来是因为抬头望到月晕,料定今日必然有风……

古来为将者必知天象,果不其然

杨悦已是只剩叹服。

火见风涨,一支支“火箭”乘风破浪,射到城头的角楼上,已燃起火苗……熊熊燃烧……不几时,火光已是冲天而起。

角楼里一片鬼哭儿狼嚎,仓皇奔逃,城头顿时一片大乱,箭雨和抛石立时停下。

“铁丘”下突然劲箭射出,带着条条飞索,飞上垛口,钩住城垛。

杨悦识得,那叫做“飞钩”,是一种极灵便的登城工具。已有队队唐兵跃出,抓住飞索“飞”上城头。

“跳荡”原来“跳荡”的作用是这个。杨悦终于明白,这些“飞”上城头的兵士,被称做“跳荡”,的确十分形象。

一个“跳荡”跳上城头,挥刀砍翻正在下射的敌兵。

又一个“跳荡”冲上……

越来越多的“跳荡”跳上城头。

吊桥放下,城门打开。

战锋队手持重甲,迈着撼山动地的步伐,冲入城中。

南门攻破,唐兵与火势一同向城内蔓延。

火光起时,东门西门同时加紧攻城,不几,西门攻破;再不久,东门攻破……

杀声震天,整个辽东城已陷入一片火海……

“玄菟月初明,澄辉照辽碣。

映云光暂隐,隔树花如缀。

魄满桂枝圆,轮亏镜彩缺。

临城却影散,带晕重围结。

……”

月上中天,站在辽东城头。李世民心情大畅。

城中的烟火已灭,峰火烟味却依在。

回看身后诸将,李世民哈哈大笑:

“当年,隋炀帝在此百万大军,不能攻下此城。今日诸将与我一同站在辽东城头,当歌咏志之”

第二百四十六章 白岩诈降

辽东坚城,当年曾让隋炀帝百万大师躇足城下。

辽东城被拿下,唐兵心头如搬去一块石头。

然而也摧毁了高丽兵心中的防线。千里长城,轰然而倒。

去辽东向东三十里,是白岩城。

白岩城建在高山之巅,西邻陡崖,崖下为梁河,以白石垒城,因而称为白岩城。只有一个西门通入,完全是个军事城堡。

白岩城主孙代音却已完全失去了信心。辽东城重兵把守,白岩城不过持险小城。辽东城即下,白岩城便如空中楼阁,无根无底。

听到辽东城被拿下的那一刻,孙代音便立时写好了降表。

等到唐兵开拔,向白岩城而来时,孙代音赶忙派人去辽东城请降。

李世民好战,却非战争狂人,更非暴虐之君。

不战而能趋人之兵,善之又善,才是王者风犯。

白岩城请降,李世民自然乐得其成。

黄昏。

辽东城西门外,一排排尸体排开,足有二里见方。辽城一战,高丽兵死亡万余。唐皇仁义,准许家人认领战亡的兵士尸体。不少高丽百姓在尸体中穿梭,找寻着自己的亲人。

程孝义站在敌兵尸体旁,眼中闪出泪花。他颌下已有一把胡子,年近五十。这次应征入伍,却是做为一名医官。

他之所以千方百计也要随军出征,是因为他的父亲。三十年前,他与父亲随隋炀帝东征,父亲死在了辽东城下。只有他成为幸运的活着回去的二千七百名士兵中的一名。

这次应募,他有自己的目的。他想将父亲的尸骸找到带回家乡。

然而,父亲在哪里?到了辽东,他才恍然醒悟,父亲死的地方,早已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与三十年前,遍野尸横的隋兵相反,眼前一排排尸体,却没有一个是他的父亲,尽是高丽贼兵。

他想纵声大哭。

不远处一队唐兵正在掘坑,不被认领的高丽兵将被掩没。程孝义作为医官,来此处的任务是坐防疫处理。

他一面指挥助手撒硫磺,一面止不住的落下泪来。

他的父亲当年或许被高丽人运到平壤,去堆了“京观”。圣上却在给这些高丽兵掩埋尸体……

夏日的天光很长,程孝义回到营中时,已近酉时,然而天色依然大亮。

他看到刚好有一个玄甲小将从伤兵营中走出来。他认出那是圣上的六皇子蜀王殿下。每次战后,蜀王殿下必会亲自到伤兵营中查看,他已见过多次。

陪在蜀王殿下身边的是检校病儿官与管理伤兵的功曹参军。唐兵营中,检校病儿官每天必须到伤兵营中检校一次,这个制度还是李世民当年为“天策将军”时,建立的医治伤员制度。

程孝义双目痛红,还溢着泪光。不愿让人看到,忙低了头,向营边的一个小酒肆旁站下。

“伤臂者三百二十人,伤及骨者一百八十六人,腿脚伤者一百七十二人,不能行走者八十三人,重伤不起者六十人,死亡二十六人……”程孝义听到检校病儿官正在向蜀王殿下汇报伤亡情况。

想到刚才看到高丽万余尸体,程孝义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快意。伤亡对比如此悬殊,足以令他心头出了一点恶气。

“轻伤者留做护理人员,重伤者皆给傔人(看护)一名。让医官务必尽心调理,饮食也要最好……”蜀王仔细地吩咐着。

“死者可有安置?”叮嘱完,蜀王又转头向身旁的功曹参军问道:“回殿下,死二人,已于城外掩埋。按照殿下吩咐做了标记。”功曹参军恭声答道。

“圣上有令,回归之时,务必将战亡者带回。这些都是我大唐勇士,决不能任其在异乡作孤魂……”蜀王言道。

“是谨尊圣令”

……

程孝义已忍不住又涔涔泪下,心中却大为舒畅,有这样的圣君,勇士何须后顾李愔没有注意到身边这位医官的神情,与检校病儿官等人作别,转身跳上马背,正要离开。突然,坐下青骢“咴咴”,冲着一个方向咧嘴直叫。

原来酒肆边有一匹马也正冲着他的“青骢”叫唤。

“月光?”李愔一见之下,不由失声喜道。

然而仔细再看,却又一阵失落。那马儿与“月光”神韵极似,却大是不同,毛色并非如“月光”那般纯正,白中杂了些不规则的灰黑点。

“若是毛色纯白,到是可与‘月光’一般无二了。”李愔笑了笑,有些遗憾地道。

跨马上前,拍拍那马儿。那马儿见他前来,竟然不住的摇头摆尾,马脖子还在他脚上蹭来蹭去,甚是亲昵。

“这是何人的马,到是与我有些缘份。”李愔大笑。

突然看到那马儿头上的红缨,心中一动,这马儿套头的红缨络都与杨悦的“月光”一模一样。

酒肆旁边一个卖烧饼的小厮,嘻嘻笑着说道:“这马儿的主人到是个黑得不能再黑的黑面郎君。”

“黑面郎君?”李愔奇道。

“喏,他到里面吃饭,刚才还买了小的几个烧饼。”小厮嘿嘿笑道。

顺着小厮的手指,李愔果然看到一个黑脸人,正与一个高大的和尚坐在酒肆里吃饭。

那高大的和尚背对着他,看不清面目。黑脸人却是正好与他相对。

李愔看到,不由哑然失笑。那人实在太黑,比锅底还要黑上几分。看上去年岁不大,却留了一撮怪模怪样的小胡子,只在唇上正中,到有点像宫中新流行的短眉。

正看间,凑巧那黑面人抬头,也正向他看过来。四目相接,李愔不由一怔,那人的一双眼睛极是明亮,星光一闪,震人心魄。

不知为何,李愔心头大震,不由自主地想要走过去。那双眼睛太像一个人,令他魂牵梦绕的一个人。

那黑面郎看到他走过来,似是吓了一跳。忙低下头下,紧扒起饭碗,将整个脸几乎都罩在了里面。

李愔心中好笑,正要上前搭话,却见冯文瓒与一个卫士快马跑来:“圣上急召殿下。”

李愔回头看了一眼酒肆,摇了摇头,跟冯文瓒等人一起离开。

见李愔走开,杨悦才大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月光”,低声笑道:“幸亏给‘月光’也化了妆。”

“月光”曾在蜀王府上“住”过些日子,爱乌及乌,李愔竟对“月光”十分友爱,每日亲自照料。而且,李愔每天跟杨悦一起骝马,“月光”不只与李愔相识,与李愔的马儿也是老朋友。

想起李愔教自己骑马,一起在霸河边上骝马的时光,杨悦不由眼前闪出那个朝霞中走出的少年的影子……绿柳如烟,河水潺潺,那少年似笑非笑的眼神正望着她。

杨悦禁不住一时失起神来。

半晌,听到戒言轻声咳嗽,杨悦才回过神来。见戒言正忍俊不禁地望着她笑,不由脸上微红。

戒言虽然不言,杨悦却明白他的意思。最初她拜戒言为师之时,戒言将“青龙剑”送给李愔,自然大有深意。

“马儿反比人更明白些。”戒言笑着用手指醮了些茶水在桌上写道。

“明白什么?”杨悦一呆,脸上不由更红,翻翻眼,急忙说道,“不是师父想的那样。”

戒言与玄奘法师从一开始便认定她与李愔关系特别。青龙虽是她的师父,如今青龙门却跟李愔交往甚密。

到底师父是因为李愔才照顾自己,还是因为自己才看好李愔?

看好?杨悦心中突然打了一个突。“看好”李愔,为什么自己用了这个词?

看好李愔什么?看好李愔是……最理想的人选?

杨悦心头一跳,那个位子的诱惑力太大了。李愔岂会没有那个想法?她与李愔一起,他的心思到也了解一二。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烦心自己的事儿,早已将这些皇位争斗淡忘了。如今猛然想来,不由暗自皱眉。

李愔是她的朋友,自然希望他只有更好不会有坏事发生,然而他若真的争皇位,历史上明明白白太子李治的皇位坐得十分牢固,也就是说李愔必然失败……

好在,自己了确心愿,从辽东回去,不久便要回到后世,这些事情不必再挂怀。想了片刻,杨悦不由赶紧甩甩头,让自己保持冷静。

“伙计,有什么上好的酒菜,统统端上来”突然,一个豪迈的声音走进来。

“是他”杨悦猛然一惊,回过头去,看到一张卷曲飞蓬的大胡子脸。张仲坚走进来,恰巧坐在她旁边的一张桌子上。

“他怎会也到了辽东?”杨悦不由暗暗诧异。

辽东城内府衙如今已改做了辽州刺史府。辽东城即被拿下,这里已变成了大唐的辽州。

府内暂时变成圣上与中军诸帅的军营。

“张士贵到了白岩城,孙代音竟然紧闭城门,不肯出降。”李世民怒道。

“圣上息怒,高丽人自来狡诈。臣刚收到斥候回报,乌骨城方向有行动,似是派出缓兵往白岩城救助。想那孙代音定是诈降,实则想拖延时间,等救兵前来。”李世勣恭声言道。

“此贼反复如此,实乃小人行径。以为盖苏文救得了他?”李世民嘿嘿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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