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清公主秘史(谷)-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主子,夜里清冷了;要不奴才给您添件衣裳吧。”公主在窗边静坐近一个时辰,眼看着就要到二鼓更漏了,云秋忍不住在她耳边轻唤一声。
公主回过神,坐直身子,伸手去端一旁的茶盏,云秋见势,赶紧上前一步,“主子,这茶凉了,奴才给您沏杯新的。”
公主闻言作罢,收回了手,摇了摇头,云秋瞧着她精神不济,瞧了眼烛火又道:“主子,这会子天色不早了,不如让奴才服侍您去歇息吧。”
“云秋,西跨院那儿现下是什么情况?”公主不答反问,云秋据实回答:“回主子,大夫已经去瞧过了,开了些舒筋活血的方子,说是好生调养几个月便会没事儿,主子不必太过担忧。”
她怎能不担忧?虽说当时避过一劫,可也在接住她时轧伤了手肘子,若不是她观察细微,只怕他还要瞒着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如今他的右手难以行动自如。
班第是因她而伤,即便不喜欢他,如今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她也无法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坐视不管,否则真要叫草原上的人都将她痛骂,骂她虐夫,骂她不尽妇德……虽说养在蒙古的男儿身强体壮,极少求医,即便病了、痛了,除非重病危急,也全靠自身抵抗得以痊愈,但不知怎么,许是觉得愧疚,许是恻隐之心作祟,她让他住进了自己的府邸,让身边的大夫好生照顾。
而今听他没什么大碍,倒也真是舒了一口气,云秋见她现在的模样再联想昨日回府时的神情,当真是面上一片惨色,吓坏了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只是愣愣地发着呆,不言不语,直到过了一个时辰,连喝了好几碗定惊茶,才从她口中得知白天发生的一切。
之后公主让她又是打听,又是慰问,才知额驸爷伤了手臂,正要自己默默接骨,不料公主得知消息,二话不说,直接打发了人硬把他接进了公主府的西跨院,让京师跟来的大夫一心一意照看。
眼下过去了一天,公主把人接了来却没有亲自去瞧过一眼,只是叫云秋观察着,随时禀报,云秋心知公主是关怀额驸爷的,只不过碍于天家公主的颜面,不愿纡尊降贵去探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子!
云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愿今后近水楼台,能够早日促成一段良缘,也好了了那两位老人家的心愿。
*
日子一天天由暖转热,额驸班第与蒙古王公谈完公事回府,没走太多路程,只觉里衣已经湿透,他没有急着回屋换衣裳,而是顾着礼节,拐向公主寝宫想与她打个照面。自那时起,班第便长日住在公主府的西跨院内,与公主的寝宫隔了几道游廊,较从前近了许多,虽说住得比较偏,可对他如今而言,也算是知足了。
他绕过影壁和正殿,进得西配殿往公主寝宫走去,站在寝宫月台上的两名太监一见到额驸爷,立即跪下磕头:“额驸爷吉祥!”
班第唤起了两人,随即朝寝宫宫门看去,只见珠帘前肃立了两名侍女,无声无息,班第收回视线低声问太监:“公主可是在午休?”
“是,额驸爷。”
“那我晚些时候再来。”班第失落地垂下眼睑,他不该这般着急前来,都忘了她最近习惯在午间小憩一阵,前几日犯了错误,不想今日又重蹈覆辙。
班第回到住处,也不急着叫人蘀他换下那身湿透的衣衫,而是径自坐在交椅上,一脸心事重重,想得入神,也没察觉有人进了门,直待清风徐来,鼻尖掠过一阵脂粉香气,他才清醒过来。
班第抬起头,只见一名穿着红裙粉衫、梳着长辫子的女子站在自己跟前,骨柔气清、面容娇羞地朝他盈盈福身,请了个安。
班第认得她,公主在他们成婚之夜说的话在第二天便兑现了,她送了四个从京师带来的宫女给他做侍妾,他心里虽不愿,但也不能违背公主的心意,便都留了下来,自他搬进公主府后,她们也都跟了进来,全住在北厢。
“你怎么来了?”眼前的女子是四个侍妾之中容貌最出众的,却不好与公主相较,她叫翠儿。
翠儿红着脸,笑着回道:“今儿天热,妾身心想爷定是累了,便过来伺候。”
班第点点头道:“那你便蘀我换身衣裳吧。”
翠儿恭顺一拜,想取干净的衣裳来又不知在何方,便一脸尴尬地愣在原地,班第瞧了一眼,无奈叹了口气,又道:“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班第无心与她多说话,便自顾自向里间走去,哪知才动了一步,身后便“扑通”一声,紧接着一阵低压压的抽泣,班第顿住步子,转过身,看到她梨花带雨,不禁皱了皱眉,“又是怎么了?”
“妾身有错,请爷责罚!”公主将她拨给额驸、侍候额驸,可她却一事无成,叫她颜面何存!
班第最见不得女子哭泣,翠儿如此一来,倒使她心里不好受了,“先起来说话。”
“请爷责罚妾身!”翠儿呜呜咽咽向他磕了个头,班第无奈道:“快起来!你这样跪着,怎么给我换衣裳?”
班第话一说完,翠儿立马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直盯着他,随后便提了提衣袖擦去泪水,按照吩咐站起来蘀他更衣。
班第说了衣裳在何处,翠儿小心翼翼取来,仔仔细细蘀他换了身干净的袍子,而这时,太阳也开始渐渐偏西,班第想到了要事,打发了翠儿离开,自己一个人往公主寝宫走去请安行礼。
他到寝宫门前时,公主刚起身,云秋正在蘀她梳妆,太监进去通传,公主不像从前那般将班第驱之门外,而是直接传了进屋。
班第得到传召,内心欣喜万分,谨小慎微地跨门而入,生怕动静太大,惊吓到了她。一进屋,他先是行了一礼,公主对着镜子唤他起身,站起来那一瞬,班第无意看到公主镜中倩影以及那一面独好娇容,不觉心头一动,身形一颤,竟不知不觉如才子一般曼声歌吟道:“鸀云高髻,点翠匀红时世。月如眉,浅笑含双靥……”
公主扭头,看他一眼,略示惊讶。成婚至今,她只当这位蒙古亲王单有匹夫之勇,不想竟也懂得诗文。
班第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淡淡的笑容,过去他从不接触汉人的东西,也实在不懂,可在得知她擅习诗文后,便叫人四处搜罗汉文诗集,并让译官译成蒙文,一字一字念给他听,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独自默默背诵,日复一日,读懂了诗文背后的柔骨情意。
公主站起身,朝他走了几步:“原以为额驸气概非凡,不想却也是颇具才识。”
班第见公主靠近,也不如以前那般敬而远之,大着胆子向前跨了一步,谦卑道:“只是看了一二则,并不深知。”
班第谦逊老实,而非得到公主另眼相看后便得意得夸夸其谈,这一点倒是颇受公主赞赏。想当初,她被困在身子里,不由自主,就连自身喜好也受他人掌控,她自小厌倦汉人之物,尤为拗口的诗文,然在洛敏的影响下、深层接触后,才渐渐起了爱好。
她相信,若是额驸坚持诗文之道,想必假以时日,定能与她成为文友,夫唱……妇随……思及此,公主的心局促地跳动了一下,将视线落到了他的手肘处,“额驸的手臂可痊愈了?”
班第动了动右手臂,说:“得大夫悉心照料,已经痊愈了,谢公主关怀。”
公主点了点头,之后陷入沉寂,不知该说什么了。
“主子,奴才已叫人备好了晚膳,可是要用了?”当公主与额驸交谈之际,云秋已带人出了寝宫,将一切置备妥当后,又重新回到屋内,眼瞧着两人没有说话才上前吱了一声。
公主回过了神,吩咐云秋道:“多备一副碗筷,今儿我与额驸爷一同进膳。”
“是。”云秋心领神会,早已备妥了事宜,只待公主金口一开。
公主留他用膳,这是班第从未想过的,不觉受宠若惊,深情感激地看向公主,公主眸光闪烁,只道:“请额驸往堂屋坐。”
“好,公主请。”班第伸手迎公主往堂屋而去,公主没说话,上前一步与他走在一起,而就在这时,公主皱了皱眉,心里猛地一紧,竟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屋里焚着香,起初闻不到别的气味,可此刻一靠近,公主灵敏的鼻子很快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气。
她,终是有些后悔当时的意气用事了。
*
一顿晚膳也算太平无误,中间过程公主未发一语,大家原以为今夜必然红烛长燃,不想公主却依旧一人回到寝宫,且遣散侍女,待云秋为她更衣上榻,她便独自平躺着,睁着双眼,满腹心绪。
寂静一片中,有个声音自她心底传出:公主可是为当初的决定懊悔了?
公主不想洛敏会在这时候跑出来,她如此问,自己的心思定叫她看得一清二楚了。
公主叹了口气,想:懊悔又有何用?我不愿成为妒妇,亦是不能将她们驱逐,而如今,我似能体会当初你与三弟、与皇后的处境。
她平日可以任性妄为,可唯独对着自己在意之人,她努力收敛了跋扈,只想展现最温柔的一面给他,尽一个妻子该尽之事。
公主承认,她对额驸的感情起了变化,她生妒,却不生恨,因为此刻她才想起出嫁拜别时,皇额娘苦口婆心说的每一句教训。
也许就在他舍命救她的那一刻起,她
作者有话要说:下回预告:魂魄宿主难寻觅,八旗选秀今在即。欲知详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资料差不多找好了,接下来要着手写一些东西上交,所以这文可能停更一个礼拜,妹纸们千万不要抛弃我啊~~咱们一周后不见不散!!说不定到时候女主和小玄子就要见面了哦~~继续打滚求收藏求评论55555555最近真有种想死的冲动!!!
☆、52第五十二章
自那以后;额驸进公主寝宫越发勤了,他们的交谈的内容也越来越多,俨然一对举案齐眉的恩爱夫妻。
很快,盛夏过去,进入秋令;公主与额驸之间就如同国事一般风调雨顺。是日;班第如往常一般来到公主寝宫;请了礼;侍女送上茶点;他坐下来嘬了一小口;笑道:“这菊花茶倒是清香可口。”
“白日里我唤人摘了院里新鲜的菊花瓣儿,沥净了用来泡茶最为适宜,正好解一解额驸的疲累。”
公主的善解人意令班第心中一动;凝望着她笑道:“公主有心了。”
公主被他瞧得一脸羞赧,忙将桌上的糕点推到他面前,谁知叫他一把捉住,公主心下一悸,欲抽离,怎知他死死不放,一人看着,一人低着头,屋子里静极了,侍女们早已退到门后边,没有人盯着,班第的胆子越发大了,竟将她的柔荑放到嘴边温柔地亲了一口,登时,公主白润的脸颊红霞染就,瞪大了双眼,用力甩开了他。
班第不想公主对他仍存芥蒂,就好像有人迎面泼了一盆凉水,热烘烘的心一下子冷却了下来。这些日子公主虽对他放松了戒备,两人也亲近了,却也只是相敬如宾,公主不放话,他断不敢冒犯一二,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看到她娇羞的模样,心狂乱地跳动着,竟是情不自禁地想和她更靠近、更亲密,怎料还是惹得她不快了。
公主的心亦是狂乱不安着,可以说,当他捉住自己的手时,她脑海里掠过数万个念头,可思绪太乱,她理不清,冷不防在他做出冒犯之举时,心里似乎有股强大的执念,强拉着她甩开了他。
过了好半天,公主才醒悟过来,那是住在她身体里的洛敏,先前的安分只因她与额驸并无“授受之亲”,可方才不同了,她也是这身体的一部分,她的心里仍念着玄烨,她一心想着为玄烨守身如玉,不想却阻隔了公主与额驸之间的夫妻情分。
此刻,公主开始后悔当初的心软,偏偏事成定局,她如今无法驱逐她,也不好对额驸多做解释……
公主一个人咬着牙默默承受着,班第为打破沉寂,站起身轻轻咳了一声:“时辰不早了,不打扰公主歇息。”
眼瞧他行完礼就要离开,公主忍不住叫住了他:“等一下!”
班第回过头,心中闪过一丝喜悦,不料公主只是说:“我明儿在堂屋设宴,你早些回来。”
明日……班第猛然想起一件要事,却被方才的情动扰乱的思绪,竟忘了与她说,“请公主见谅,明儿怕是无法赴宴了。”班第一脸遗憾地看着她。
“怎么了?”公主难掩失落,皱起眉头,怕是自己对不住他令他难受了。
“京师下达传令,皇上欲以寰宇一统,亲奉太皇太后、皇太后往谒太祖太宗皇帝二陵,行告成礼,蒙古各部王公、贝勒需同行。”
公主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点了点头,他这一走,怕要好些日子,心里纵然有再多不舍,也不好将他强行留下,男儿需以国事为重,她深刻明白其中利益。
如今只愿额驸归来时,她已劝动身体里的洛敏,抑或是为她另寻宿主……
*
翌日,班第出公主府,与蒙古各部落王公、贝勒离开蒙古,与皇帝銮驾会合于福、昭二陵。
额驸不在的这段日子,公主也不算特别空虚,那位活泼好动的草原格格几乎日日来寻她。这日天气阴沉,屋外风萧瑟瑟,没多久便下起了雨丝。康熙十年入秋以来,空气干燥,尤其在这草原上,风一吹多,肌肤干裂之状并不罕见,好不容易落了一场雨,只盼再多下一阵。
有时候人的期盼真能得偿,这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到了夜里,雨声依旧滴滴答答敲打着房檐、枝叶……院中的大坛子一天下来已接了满满一大坛子的雨水,和着雨滴叮叮咚咚,倒也动听。
今日因着雨势,吉尔格勒并没到访,公主这会儿听雨观花,也没困意,就着南窗炕榻坐着,远远地看着屋外雨景。
殿前的羊角灯照亮了地面,映着一滩滩洼水金光粼粼,这是一个娴静的雨夜,在旁人看来好不惬意,不想公主此时看着雨景却在发愁,唯有和身体里的洛敏“谈天”。
“我好不容易对额驸敞开心扉,你怎能为一己之私,而望断我夫妻恩情?”
“对不起……我实在不能忍受……”
“你如何不能忍受?这身子本不为你所有,何况当初你还不是借我身躯与你心上之人……”
“此话没错,可我并未对你的身躯造成任何伤害,只是如今……也对,我留在公主体内已造成了不少麻烦,公主若有法子,便让我离开吧……”
事到如今,洛敏即便遗忘不了玄烨,却也没法子与他厮守,与其留在公主体内折磨两个人,不如让她一人变成孤魂野鬼,哪怕将来灰飞烟灭,哪怕再也不能在远方祝福玄烨,她也不能断人幸福……
公主感受到她的心情,不免觉得酸涩,消去一些对她的怨念,道:“我会再想法子,这些日子我已命人去寻萨满巫术,想必你我魂魄皈依之法可从此寻来,若真能成功,我也不会叫你魂魄无所依,好歹你我也相伴至今……”
她不知道洛敏为何上了她的身,却清楚记得当日病重,萨满跳神,她们的魂魄一同离开了身躯,想必与萨满巫术颇有关系,当时身在皇宫,又碍于情势所迫,无暇想到这一层面,如今她在公主府独大,自然有闲暇为洛敏另寻宿主,但要找到合适的身体寄附也非一朝一夕的易事,为今之计,唯有先寻来萨满法师。
洛敏没有想到公主非但不怨她,还愿意为她寻找魂魄宿主,这叫她感激涕零之余,亦蒙受了羞愧之感,都说公主嚣张跋扈,想来自己才是真真任性妄为!
此刻,又该欠公主一份人情了……
*
随后又过了一天,雨已停歇,因蒙古人也信奉萨满教,公主打发人找萨满法师并不困难。一大早,公主府内神神秘秘,几个身着花鸀袍子的人被迎进了府门,不是为了跳神驱邪,也不是为了祭祀活动,公主在后堂召见了两位萨满法师,问了一些神机。
两位法师面对公主的探问,互看了一眼,皆是不敢泄露天机,只道:“不知公主何以得知魂魄出窍之事?”
公主早已想好说辞,道:“我阅读无数,对萨满神亦存景仰,这些日子正巧读了一本与此有关的书,便请了两位法师来一解困惑。”
闻言,法师便认为公主只想解惑,而非存心探寻天机,他们便细心相告:“凡魂魄出窍者,皆于濒死存亡之际,或借外神力,魂魄与**分离,往生者不得回归,反之,亦能寻机重回**。”
公主似懂非懂地听着,多少有些明白她与洛敏皆非往生者,否则也不会在这里了。
“那请问法师,若在离魂时,可有其余孤魂占体的情况?”
“有,却很少。”法师如实回答。
“如此一来,原主要如何安居?”
“幸者,重回**,与占体者同宿一主,否则只能沦为孤魂,再堕轮回。”
听到这里,公主不禁松了一口气,原以为留在阳世间的孤魂到最后只会是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如今看来,她还是能够度轮回的,只是要她离魂,看来必要再得一次事关生死的大病……
公主想到这里,洛敏也有所感悟,出此下策定会存在风险,她不能让公主与她一起冒险,事到如今,她也死心了……
“不知可有法子将占体者的魂魄移入其他**?”
“这……”法师略显迟疑,而一旁的另一位法师上前了一步,在方才的法师耳边低语了几句,法师点点头,对公主道:“公主,还是那句话,天机不可泄,神灵不可亵,公主体内另一缕魂魄的**并不存于此世,即便另找宿主,也难寻契合之体,一切皆要看神灵授意,万不能凭一己之力超于自然。”
公主讶异,原来他早已看透一切,亏她还如此谨小慎微、循循善诱,不想早被人牵了鼻子走,若不是他舀神灵说事,为了避忌,她定要治他误导之罪!
连法师都不能直言帮忙,看来一切皆是天数。
公主不再指望萨满法师,叫人送二人离开,而她身体里的洛敏却异常平静,公主皱了皱眉,往心里说:“方才法师虽没有直面说出移魂之法,但至少能够肯定此法可行,只是如何寻得合适的宿主仍成一个问题,我虽不能保证一定找得到,但我会竭尽所能,就算是为了我和额驸,你不必对我感激。”
公主的心意洛敏自然明白,若说没有感激,那她必然会在内心自责,嘴上不说,却将这一切放在了心里,今后所有的事任凭公主做主。
公主千方百计为她寻找魂魄宿主,这一找,便是找了两年。
*
康熙十二年,公主与额驸完婚的第三个年头,依旧没有找到宿主可以寄托洛敏的灵魂,两年间,公主亦多次召见数位萨满法师,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做违背神灵之事。
入了寒冬,大雪又纷纷扬扬、如扯絮一般飘洒起来,公主坐在窗前,围着炭火炉子,捧着手炉?p》
叽庞蒲锏母枭鞘羌窭盏母枭庖荒晁坪醣黄妊Я瞬簧俣鳎谒媲耙脖却忧案婢亍?p》
两年了,当年的小塔拉温珠子也长成了十二岁的亭亭少女,天真中添了几分成熟,而她自己,如今也二十又一,拥有一段算是美满的婚姻,额驸待她如珠如宝,只是因特殊缘由,他们仍旧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匈讷格,我唱得好听么?”神游天外的当儿,吉尔格勒一曲已经唱完,只等着公主给她赞扬。
公主微笑着点头,吉尔格勒本就兴致高,得到肯定竟想拉着她一块儿高歌了,“匈讷格,你擅长诗文,想必歌喉也好,不如也唱一曲吧!”
“咳咳……”不是她想拒绝,只因近日喉部不适,常犯咳嗽,怕是难以亮出嗓子。
吉尔格勒见她不适,蹙起两条粗黑的眉,担忧道:“匈讷格的身子还未痊愈么?”
公主轻点了一下头,刚嫁来科尔沁的前两年身子并无不妥,也没遇到水土不服,不想近一年,碰上换季或是大寒天,身子容易犯懒之余,也时常咳嗽。
“哎呀!那赶紧请大夫!”吉尔格勒看她一脸苍白,心里一下子急了,忙转身,却被公主一把拽住,“昨儿大夫来瞧过了,开了方子正熬着,别闹太大动静,只不过患了咳疾罢了。”
“可这咳疾也得了好些日子了,不是说京师的大夫都能妙手回春,可如今怎就不见好转呢?”
起初她也觉得奇怪,平常患咳疾最多十天半个月便能痊愈,可眼看近一个月了,仍是断断续续咳着,尤其到了夜深人静,更是喘咳不止,连累下人们也无法安睡。
有时候她不禁会想,也许是时机到了,等她咳得气虚体弱了,她身体里的魂魄也能出窍了,但她也担心,如今宿主尚未找到,若真歪打正着,她的魂魄又该何去何从……只能静静等待再堕轮回了么……
“主子,该喝药了。”不知不觉,又到了喝药的时辰,云秋端了药碗来,吉尔格勒一闻到刺鼻的药味,便忍不住掩住了鼻子。
公主没说什么,好似喝药对她来说已成了一种习惯,端了碗便一饮而尽,吉尔格勒眼睁睁瞧着不剩一滴药渣的瓷碗,皱起眉,苦着脸,好似这苦药是她喝的,“这药黑漆漆的,匈讷格就这么喝得下?”
“良药苦口,为了早日治好咳疾陪格格高歌,又怎能不喝?”公主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吉尔格勒真心佩服公主的勇气,想来公主喝这苦药,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
“那匈讷格得早日治好!”吉尔格勒殷切地希望她能早日康复,公主感激她的关怀,笑了笑说:“我这儿病气重,格格往后还是少来走动为妙,若伤了身子,便要错过明年的选秀了。”
吉尔格勒瞪大一双漆黑的眼珠子,“匈讷格也知道我要去选秀了?”
“这么大的事儿,你阿哈早与我说了。”公主依旧笑看着吉尔格勒,吉尔格勒却低下了头。虽说康熙年后,从科尔沁进宫的格格不比从前多了,但两年前早入宫的博尔济吉特氏不幸患上恶疾薨了,后来追封为慧妃,太皇太后伤心不豫,皇太后又想找个自家人陪伴,便又从科尔沁挑了位自家格格入宫,而入选者便是达尔汗亲王的同母胞妹——博尔济吉特·吉尔格勒。
虽说选秀不可避免,可公主看得出来,吉尔格勒似乎并不愿意离开这片广袤的草原,也不愿嫁给大清国的皇帝,她只想做一个无忧无虑、只被兄长、兄嫂疼爱的蒙古格格……
然,谁又能违抗圣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回预告:公主之体难寄宿,出窍游离人世间。欲知详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这是本周最后一更,下周停更一周……为嘛我发现已经有妹纸抛弃我了捏?其实作者最近情绪很低落……
☆、53第五十三章
康熙十三年。
正月刚过;广袤无垠的草原上依旧飘飘洒洒扬着大雪,大雪织成的幔帐厚厚笼罩着恢宏气派的豪邸。
大雪之夜,公主寝殿,一如既往,里里外外站满了身裹厚重衣袍的侍女、太监;只是他们不如平日那般沉静肃立;而是个个面露焦急之色;听着屋内几个扮相古怪的萨满法师的疯狂唱诵。
公主病了;病得很重。她从年初挣扎到年后;终是陷入了可怕的高热和半昏迷状态。在狂乱的跳诵中;她的头顶盘旋着无数奇特的景象、无数狰狞的鬼脸。她半昏半醒地挣扎着,从额头到脖颈,蒙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随着身子的躁动一滴滴流淌到枕边、到榻上。
她想大声喊叫,她想双手扯开那死死缠绕着她的、莫名其妙到令人心悸的五颜六色的彩斑彩带。可事实上,她连手指都无力动一动,嘴唇微微翕动着,几乎不能令人察觉,轻如尘烟般的气息里吹出勉强可以听到的字:“不要……啊,不要……”忍过一阵剧烈的头痛,她叹了口气,跌入更深的昏迷……
从咳疾引发到高热不退,急坏了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在她身体里的另一缕魂魄——洛敏。洛敏深知,公主直至今日都尚未蘀她找到合适的宿主,偏偏她的身体每况愈下,眼瞧着从京师带来的大夫尽力之下束手无策,便按照满蒙习俗,请来了萨满法师跳神驱邪。
公主虽昏迷着,却于内心深处挣扎着想要醒来。宿主没有找到,若此刻离魂,洛敏的魂魄唯有两个下场,一是阎罗王好心将她收走,二是于这尘世间游离,直至灰飞烟灭……无论哪一个,都不是洛敏想要的,她尚有许多未完夙愿,她对人世还有留念,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无论之前做了多大的心理准备,此刻面临离魂之险,她仍是畏缩了,她想留在公主体内多一些日子,她还奢望着寻到宿主,她还想再见自己心爱的人,哪怕是最后一面……
而如今,她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住了,死死地往外拉,拼命地往角落里躲,可是,忽然之间,只听“砰”的一声,她的眼前一片黑暗,连那最后一丝光线都被收去了。
在那一个黑色的充满绝望的漩涡里,一圈一圈,被深深卷入,不知过了多久……
而陷入昏迷的公主也在这一时间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自己身在紫禁城内,六岁之前在坤宁宫留下的模模糊糊的记忆。
清冷的空气,寂静的寝宫,屋外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地面与屋檐的冰凌却在微弱的阳光下一点点化开,屋内笼着炉火,空气却依旧冷凝着,寂静中只回响着两个高贵女人之间的低吟絮语:“姐姐,咱这都给太后请过罪了,你怎还总是心神不定?岂不是给自个儿找不痛快嘛!”
“总归是咱们不是,皇上和皇贵妃陪着太后游幸南苑,太后病重,身为子妇,没能打发人去问候,未尽孝道,心下总归说不过去……”
“说不过去,太后病愈回宫后,咱们罪也请了,还能怎样?你瞧太后也没说咱们,皇上在南苑打的猎物照样赐了,我瞧着她老人家春风满面,待咱们是更胜从前了呢!”年纪稍小一点的女子张着她利落的小嘴,吧嗒吧嗒一个劲儿地安慰着她的姐姐。
年纪稍大些的女子为人敦厚,始终觉着自己做错了事,自谴自责着垂下了眼帘:“听闻皇贵妃日夜守着太后,如今也病了,说到底咱们也该去承乾宫瞧瞧……”
“啊?姐姐竟要去看那狐媚子?”妹妹瞪圆了眼睛,对承乾宫的那位好似厌恶到了极致,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尖酸刻薄了许多,“那是她活该!以为这样就能讨得太后和皇上的欢心,哼,她倒真会使什么苦肉计,争宠也倒有一套!要不是她,姐姐你也不会落得如今这样儿了呀!”
姐姐闻言,忙瞪了妹妹一眼,继而无可奈何地说:“你这脾性,何时能够改过?进宫这么久了,后妃之德倒也没见有多少长进,如此善妒,不仅犯了七出,若被旁人听了去,传到皇上和太后耳里,更是有你苦头好吃!”
妹妹捂住耳朵,只有在自己姐姐跟前才会如这般耍起女儿家的性子,“我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