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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_明月珰-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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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澄心里暗骂一声,察觉到原来沈彻就是狗德行,只爱啃骨头,你抛给他一只骨头,他追逐得可欢畅了,反而喂他肉的话,他还一副他是你大爷的感觉。
无怪乎这么多年来,方旋方大家能一直留在他心里,大概是没能啃到过这块香喷喷的骨头的缘故。
出关之后山路崎岖,坐马车就是受罪,纪澄转而骑马,可她身为“男人”,总不能戴着帷帽,站在马车外面看着那刺眼的白花花的阳光,纪澄的脸已经感觉有些晒痛了。
沈彻提了个包袱到纪澄跟前,打开来里头全是瓶瓶罐罐。
“这些是什么?”纪澄好奇地探过头去。
沈彻打开一个棕色的罐子,里头是微褐的药膏,闻着味道怪怪的,但绝对称不上好闻。
“给你敷脸的。如果不涂这个,不出一天你的脸就得晒脱皮,晒久了将来皮肤就容易老,还可能起斑。”沈彻道。
任何女人都受不了这个,纪澄接过沈彻递过来的罐子,笑道:“你还挺细心的嘛。”
“那得看是对谁。”沈彻伸手用手指从罐子里挖了一团药膏敷到纪澄脸上,“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都要擦。”
纪澄一面抹着那怪味道药膏,一面又问:“那其他几罐是什么?”
“洗脸的,和洗完脸给你润肤的,用了这种药膏,晚上一定要用专门的药膏洗净。”沈彻道。
纪澄道:“你怎么这么熟悉这些?”沈彻虽然作为大男人,但身上的皮肤摸起来极为滑顺,以至于纪澄有些怀疑,沈彻该不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就用这些瓶瓶罐罐抹脸吧?莫名地让人有些恶寒。
沈彻道:“有打算开这桩生意,你们女人的钱最好赚。胭脂香粉别看是小东西,利润可是巨大,你是知道的。所以,给你用用,试试效果。”
敢情那她当试药的来着?纪澄讽笑道:“真没想到,堂堂世子爷倒是比我还钻钱眼里呢。”
世子爷这就是题外话了,沈彻一成亲,国公爷沈卓就上了折子请封世子,在礼部那边折腾一圈后,前不久旨意就下来了,连带着纪澄的封诰也都一起送到了沈家。
也就沈家面子大,一个来月的功夫这一圈关节就走了下来,换做别人,一年也未必能拿到旨意。
沈彻对纪澄的话不以为意,低头在她耳边道:“这桩生意我打算交给夫人来做,所以你务必要试一试这些东西。”
纪澄一听见生意二字,立即就脚软了,酸话也不说了。沈彻太懂得她的软肋了,她闲来无事都快生霉了。
耳垂被沈彻含着,纪澄觉得有些软痒,这个人最近说话老喜欢贴得近近的,经常“动口”。纪澄很嫌弃地撇开头,坚决不喂沈彻肉骨头。
纪澄撇过头的时候,收获了一大堆很是惊异的眼神,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和沈彻这般亲密,是有点儿惊骇到别人了。
在大秦,龙阳之癖虽不是什么稀罕事,但都是藏在阴暗处的,哪有她和沈彻这般,明晃晃的光天化日之下窃窃私语的。
纪澄一把推开沈彻,“你注意点儿。”
沈彻很是听话地没再继续痴缠。
纪澄用了那浅褐的药膏,整个露在外头的皮肤都成了浅褐色,周身都萦绕着一股怪味儿,越发像个男人了,还是个不怎么注意个人卫生的男人。
便是沈彻跟她说话时,忍不住要含她耳垂,都总会在最后关头后撤,然后嫌弃地摸摸鼻子。
纪澄气道:“就你这药膏的味道,有几个姑娘会买的?我看这桩生意还是别做了。”
沈彻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
翻过大山,进入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时,身体里一半的血都快被蚊子吸走了,唯二独善其身的人就只有纪澄和沈彻了。
沈彻没用什么药膏,也不知是怎么避开蚊虫的,纪澄那绝对是得益于臭臭膏的功效。而反观身怀武艺的南桂和莲子儿,每天早晨起来脸上都顶着好多个红包,这下纪澄可没敢再嫌弃沈彻的特制配方,少不得对沈彻的感激又增加了一点点。
纪澄一行走到大草原上第一个人烟稠密的扎尕镇时,正好是七夕当日。只是北域之人可不过中原人的节日,所以七夕既没有乞巧,也没有放河灯,怜爱线什么的更是闻所未闻。
扎尕镇上的旅舍都是帐篷,但好歹还算有热水供应,纪澄总是洗了个干干净净的澡,又重新抹了那臭臭膏,防蚊虫,也算是遮掩一下她过于雪白的肌肤。
沈彻一到扎尕镇就失踪了,晚饭后才回到帐篷里,“走,我带你去放河灯。”
扎尕镇外有一条小河,小到可以纵马跃过,但放河灯还是可以的。扎尕镇的中原人不多,但为数不多的中原妇人,依然坚持着七夕的传统,总要到水边放灯,所以纪澄和沈彻两个大男人手里拿着河灯就显得十分突兀了。
“你也放河灯?”纪澄颇为“不屑”地看着沈彻这个大男人。
沈彻理所当然地回道:“七夕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既然织女们可以放河灯祈愿,为什么牛郎不能?”
“喂,对面的牛郎!”河对岸传来清脆而响亮的女声,带着异域的风味儿,舌头好像团在了嘴里,汉话听起来黏黏糊糊的。
纪澄和沈彻同时转头看过去。
星空下,河对岸立着一匹毫无杂色的白马,白马上一个穿着红色袍子,头顶编了无数个辫子,辫子上绑着彩色绳结的姑娘手执着马鞭,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彻。
好漂亮的姑娘!那眼睛比草原星空的星星还要璀璨迷人。
深目、高鼻,浑身都是野味儿,还有着草原人难得的雪白肌肤。这样得天独厚的美貌,她一点儿也不藏私,就那么大喇喇地裸着半个雪白的肩膀。
深陷的锁骨沟几乎能装下眼前的小河。
这种美就像草原的烈酒,光是闻着,就已经叫人迷醉了。同纪澄那种温润含蓄的中原空濛山雨的美截然不同,却更具有冲击性。
至少纪澄旁边的沈彻仿佛看呆了似的。
那姑娘“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招展,然后纵马一跃,那白马轻轻松松就跨过了小河,来到了纪澄他们面前。
扎依那依旧没有下马,只直勾勾地看着沈彻,沈彻俯身将手里的河灯往河里一放,拨了拨水流,让那河灯远离岸边。
扎依那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倒不像是生气。
纪澄算是看懂了,眼前这对狗男女显然就是在斗法、调情,看谁先主动而已。
“听说你们中原人有男人喜欢男人的习俗。”扎依那转头看向纪澄,颇为嫌弃她的小鸡身段儿。其实纪澄并不小鸡,可是站在颀长的沈彻身边,就被衬托得弱了。
扎依那跳下马来,在纪澄身上扫了一圈,“真不知道男人的屁股有什么可喜欢的。”
如此直白的语言,直接让纪澄红了脸,亏得脸上有药膏遮掩。
而扎依那则侧了侧身体,完美地显示出了她的大长腿和丰满挺翘的臀。
纪澄摸了摸鼻子,不得不承认,扎依那的身段比她丰满多了,胸前那鼓鼓的两坨,和可以一次生两个儿子的圆臀,的确比她辣眼多了。
纪澄的余光已经扫到,沈彻的眼神在扎依那胸前可是流连了很多眼的。
根据纪澄的经验,沈彻的确是对姑娘家身上肉多的地方比较喜欢。
“我可不喜欢男人。”沈彻直起身后看着扎依那笑道。
黑夜里,现出沈彻的牙齿特别白。纪澄觉得扎依那一定是看上沈彻牙口好了。
“有没有兴趣跟我比一圈?”扎依那扬起马鞭指了指沈彻身后不远处正在啃草的马,扬起下巴道:“如果你赢了,彩头任你挑。”
“求之不得。”沈彻道。
纪澄“色、眯、眯”地看着扎依那的胸脯道:“我也想比一圈。”
扎依指了指河对岸等着她的丫头道:“你可以跟我的丫头比,小心摔断脖子哦。”
又是一串咯咯的笑声,纪澄觉得跟母鸡下蛋似的。
彼时,沈彻和扎依那并肩齐驱的身影已经如闪电般没入了黑暗里,纪澄则走进了河里,捞起了沈彻放的那盏河灯。
灯心里有纸条,虽然被水晕湿了,但还分辨得清字迹,就简简单单四个字,“阿澄平安”。
纪澄心里说不出的感受,她以为凭沈彻的口灿莲花,怎么着这纸条应该更煽情一点儿,却没想到如此平实,平实得不像沈彻的话。
纪澄望沈彻消失的地方看了看,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沈彻肯定能算到她会把灯捞起来看的,否则这上头的人名指不定就会换成方旋平安了。
纪澄把纸条重新放回到灯里,既然是祝福她平安的,她也就不好意思踩碎了。
帐篷里充满了牛乳的腥气儿,纪澄一夜反复都没睡着,到天快明时,才沉酣谁去。
等外头人声吵杂时,纪澄皱着眉头睁眼,想揉揉眉心,却发现手抬起来的时候有些不顺。
纪澄侧头一看,沈彻就睡在她旁边,她的衣袖和他的衣袖好像被什么东西连在了一起。
纪澄仔仔细细地看去,只见袖子上密密麻麻都是线,起码得有好几十根五色缕。这么多五色缕,怎么就没扎死沈彻呢?
纪澄拿脚踢了踢还在沉睡的沈彻,昨晚偷人去了,如今自然睡得沉。
沈彻睁开眼睛就开始笑,侧身以手撑头地看着纪澄,“怎么每天看你,都觉得你比前一天更美了?”
大早晨的就恶心人,纪澄也开始皮笑肉不笑地道:“怎么,今天新人要进门么?我等着她跪着捧茶。”
沈彻抵住纪澄的唇瓣笑道:“我可不敢纳个突厥小妾,且更怕河东狮吼。”
纪澄伸手推开沈彻道:“你就算纳十个、八个,也不会有河东狮吼的。”纪澄抬抬手,“这是怎么回事?你闲来无事,想将来改行当绣娘么?”
纪澄说着就要去扯那五色缕,沈彻赶紧一手拦住,“别拆,拆了就不吉利了。”
纪澄怒道:“你到底弄了多少根啊?一根不就够了吗?”
“九十九根。”沈彻说着话,将自己的中衣脱了下来,又去剥纪澄的衣裳,“别弄断了,把衣裳脱下来就是。晋北没有赠送五色缕的习俗,你到京师之后是第一次馈赠五色缕么?”
纪澄本打算不配合沈彻,可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怜爱线若断了,的确有些不吉利,所以以手捂住胸口,倒是配合着沈彻脱了袖子,听到他的话回道:“我可没馈赠过五色缕。”
沈彻“唔”了一声道:“天香楼那次,你的五色缕哪里去了?”
纪澄不解地看向沈彻,这个人不会无的放矢的,“插在头发里了,后来不知所踪。”
沈彻道:“不管你相不相信缘分,但那次你头上的五色缕掉到了我的衣裳上。”
纪澄笑道,也颇为花枝招展,“你哄我呢,谁知道你身上的五色缕是哪个姑娘别的,再说了,那么多五色缕,你就能认出哪根是我掉的?”
沈彻定定地看着纪澄,正色道:“从小到大,那是第一根挂在我身上的五色缕。”
纪澄不信,可是沈彻的神情实在太过认真,认真得她连嘲讽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好轻咳一声,“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位姑娘,呵,草原女子倒是挺大豪放的。”
沈彻配合着纪澄,并没再继续五色缕的话题,“草原女子和中原女子不一样,没有贞洁之念,她们以能和英雄困觉为乐。”
“哈,昨晚你们才第一次见呢,她怎么知道你就是英雄?”纪澄刺道。
“扎依那可不简单。她是火袄教的圣女,喆利能在西突厥短短几年就聚集起如此大的势力,扎依那功不可没。”沈彻道。
火袄教纪澄知道一点点,他们崇拜光明,光明以火为象征,所以也有人称之为拜火教,是从波斯那边传进来的,传到西突厥之后,教义有了一定程度上的妥协。
至少扎依那身为圣女,举止却稍微豪放了一点儿。
“不能吧?”纪澄算了算喆利异军突起的时间,也有七、八年了。而扎依那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岁,岂非是十二、三岁就和喆利混在一起了?
沈彻道:“你觉得扎依那多大了?”
既然沈彻这么问,当然就是年纪比较大了,纪澄想了个还比较靠谱的年纪,“二十二?”
“四十。”
第189章 管不管
如果纪澄嘴里有水的话肯定会喷出去,“这不可能!”
扎依那这也太驻颜有方了,身为女人,纪澄的第一个反应自然是好奇她的方子是什么?
“她是妖怪吗?”四十岁的大娘看起来还像个小姑娘。
沈彻摸摸鼻子看向纪澄,“当然不是,她练了门功夫,可以采阳补阴。”
纪澄眼睛闪光地问:“什么功夫?我能练吗?”
沈彻看向纪澄的眼睛笑道:“能啊,以后我教你。”
纪澄觉得在这种事情上斗嘴,她永远都说不过沈彻。
“照你刚才那样说,她昨晚看上你,其实是想采你这朵鲜花儿?”纪澄说罢又摇摇头,“不对啊,她既然和喆利纠缠颇深,那应该知道你的身份对吗?”
沈彻道:“没有。喆利认识靖主,但并不知道靖主就是我。”
“那你师叔呢,难道也不知道?”纪澄问。
“靖主的身份是严格保密的,师父在收我为徒的时候,就已经掩盖了我的身份。”沈彻道。
严格保密?纪澄心想,那她岂不是很荣幸了?荣幸之后又经不住后怕,沈彻是不是曾经无数次打算杀她灭口啊?
“那你的意思是,扎依那昨晚是真的看上了你?”纪澄尾音上挑道,“可是我觉得我也不差啊,斯文俊秀,她是眼睛瞎了么?”
沈彻道:“指不定也能看上你的,可惜你昨晚站在了我身边。”就被比下去了。
纪澄握了握秀气的小拳头,这人自大得可真讨厌,“看上你又怎么样?还不是为了采你么,你以为是真看上你了啊?”
沈彻顺手接过纪澄抬起来的小拳头,拇指在纪澄的拳面上来回摩挲。纪澄想抽回手,却奈何不了沈彻的力气,只好泄气地道:“扎依那为何会出现在扎尕镇啊,为你而来吗?是怀疑你的身份?”
斗嘴斗完了,总得聊正事,纪澄很是好奇。昨天河边那一幕实在太巧合,若是寻常时节,纪澄可能会相信是个豪放的突厥姑娘看上了沈彻,但如今是多事之秋,眼见喆利或者说是沈彻的师叔就要联结东突厥的势力和大秦展开生死之战了,扎依那在这种时机骤然出现,很让纪澄怀疑。
当然沈彻的行径也无疑证明了这一点,他就算再恶劣,大概也做不出当着自己新婚妻子的面跟其他姑娘出去鬼混的事儿。
“的确是为我而来,不过是为着我是征北大元帅的弟弟而来。”沈彻道。
纪澄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总算是吐了一口气,她就说嘛,凭什么眼瞎地就看上了沈彻啊。
“这个扎依那好大的本事,我们才到草原没几天,她就已经探明了你的身份,还知道咱们的落脚点。”纪澄道。
沈彻点点头,“火袄教在西突厥的势力很大,几乎一半的突厥人都信奉他们,扎依那身为圣女,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只有圣女没有教主吗?”纪澄道。
沈彻赞赏地看了纪澄一眼,“有啊,不过对外宣称是闭关了,由圣女代管教务,但其实是扎依那和喆利一起联手杀了这一任教主,只是没有对外宣布死讯而已。”
纪澄点了点头,“对了,那扎依那知道你是齐国公府世子,她引诱你是为了什么?”
沈彻道:“自然是想换个姘、头,不过先得试试我的实力。”沈彻的眼睛往自己的裆下扫了扫。
纪澄呵笑出声,“那她昨晚一定是很满意吧?”
“哦,原来你是觉得很满意的。”沈彻低头在纪澄的拳头上轻轻地亲了亲。
纪澄的脸又红了,嘴硬道:“我的要求可么那么低。”
沈彻贴到纪澄的耳边道:“那是哪里不如你的意了?长度?时间?还是不够勤奋?”
纪澄双手用力一推,沈彻一个“没有防备”就跌倒在了床下,摔下去的姿势虽然不算难看,但好歹也称不上潇洒。
纪澄“吃吃”地笑出声,总算是解了一口气。她可不管沈彻是故意让她还是怎么的,反正解气就行。
沈彻站起身还没重新坐下,就被纪澄指派去给取新的中衣来。
不用纪澄动手,沈彻很自觉地就理好了中衣的衣领,伺候纪澄穿上,听得纪澄问,“我是说正经的呢,扎依那为何找你?”
沈彻道:“我也是说正经的。扎依那在大哥那里不得其门而入,就转而求其次到了我这里。”
纪澄心想,这个求其次运气可真好,若扎依那挖得深入一点儿,就逮着大鱼了。
“胡说,她不是有喆利吗?喆利能放心她和你搅在一起?”
沈彻道:“自然是不放心的,可是喆利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纪澄不懂。
沈彻便将当初在西域的事情简略地跟纪澄说了一下。那时候极难启齿的话,现在说起来好像一点儿功夫也不费了。
倒是纪澄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她设下的局,虽然沈彻是将计就计,但是心理上肯定有疙瘩。若是从此相忘于天涯也就算了,可如今却是造化弄人竟然还成了夫妻。纪澄就觉得脚背有点儿疼了。
这一次轮到纪澄抹鼻子了,“所以,喆利不能那什么了,扎依那就起了外心?”
沈彻道:“扎依那和喆利本就是利益结合。以扎依那在突厥的影响力,才能短短几年就将喆利扶植起来。”
纪澄很快就抓到了关键,“那扎依那从喆利身上得到的好处是什么?”
沈彻沉吟不语,只以戏谑的眼神看着纪澄。
纪澄道:“你不要胡说八道,这天底下四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可不少。”
沈彻无辜地道:“我没有要胡说八道。只是喆利自有他的好处,而那也是扎依那驻颜有方的原因。十年前的扎依那可没有现在这般年轻。”
这下纪澄真的是好奇了,“也跟喆利练的功法有关?”
沈彻直起身,冷笑一声开始换衣服,“你省点儿力气吧,喆利现在就算站得起来,也立不起来了。”
纪澄心想,沈彻真是无毒不丈夫啊,当初没弄死喆利,是不是就想着今日要分化他和扎依那。还不惜让别人立都立不起来。
纪澄跟着沈彻起身,围在他身边不肯走,沈彻将腰带递给纪澄,纪澄就顺手帮他系上,仿佛就像一个真正的妻子那般伺候丈夫更衣。
谁叫她好奇来着。
“你还没说扎依那究竟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呢。”纪澄问。
“三年前,喆利伤得很重,我以为他站不起来了,结果不知道我师叔给他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又可以走路了。扎依那对喆利可能有一点儿真情在里头,也可能是被我师叔洗脑,以为喆利还能恢复。所以她想从我这里入手打听征西军的一些内部消息。”
纪澄笑道:“你一直荒唐存世,扎依那既然探知了你的身份,就该知道你能打听到什么内幕啊?她在你身上下功夫,不是以牛刀杀鸡么?”
沈彻听见纪澄如此贬低自己倒也无话可说,“难道不知道现在情况不同了么?成了亲就是大人了,好歹得奔点儿前程。况且大哥又是征西元帅,我到西北军里来溜达一圈,赚点儿军功回去,飞黄腾达那是指日可待。”
纪澄一想,还真是。而沈彻以这种身份进入西突厥草原,可真是再堂皇不过了,任谁也不会怀疑。
草包纨绔,就算来草原混军功,也要带着俏婢,另还跟着一个疑似“小倌”,并拖着无数行李,很符合沈彻的形象。
“扎依那找你的原因应该没那么简单。”纪澄道,就算沈彻说得有道理,扎依那自降身份来找沈彻,也是太过火了。
“扎依那的野心很大,想将火袄教的教义传到中原腹地,这一点上喆利就帮不了她了,所以她也在寻找新的合作对象。如果我能证明,我比喆利对她更有利用价值,她就能背弃喆利来帮我。”沈彻道。
“所以,你要帮她传播火袄教的教义?”纪澄吃惊地问道。
沈彻道:“没这个打算。不过即使扎依那想,她的打算也注定实现不了的,中原人心固执,已有佛、道、儒三家救世,很难再接受一个神的。”
纪澄挑挑眉,明白了沈彻的打算,这人是想空手套白狼,但过程里难免就会和扎依那拉拉扯扯。
“怪不得你那么大方地让我扮男装呢,是早就打着鬼主意吧?还耐心的跟我解释这一切,我以为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呢,结果却是我的相公在劝我对他和另一个女人亲亲我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纪澄不阴不阳地道。
沈彻道:“就知道你会多想,所以这不是把你也带来了么,你亲自监督,我的清白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要叫我被个大娘给采了。”
纪澄重重地“哼”了一声,“腿长在你身上,我可管不了。”
沈彻淡淡地回了一句,“只看你愿不愿意管而已。”
纪澄当然不会管,她是个很有肚量的女人。这男人的腿长在他身上,第三条腿想遛弯,要拦也拦不住。反正沈彻又不是没银子多养几个妾氏,也亏不着纪澄什么。
所以,沈彻出门的时候,纪澄也带着南桂和莲子儿出门遛弯儿去了。
扎尕镇不大,放到大秦,顶多就是一个村儿的大小。整个镇上就一条街,稀稀拉拉几间店铺,多是吃饭的脚店。
如此简陋,纪澄自然不能在镇上逛,可她不懂突厥语,没法儿四处乱走,幸亏在街上遇到一个十一岁就出来捞生活的突厥小孩儿,汉话说得不错。等交谈上了,纪澄才知道,乌木是突厥和汉族的混血,他母亲是被他父亲虏到草原上来的,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他父亲也不怎么管他,他就自己出来找饭吃。
乌木在纪澄手上得了很大一笔银子,当然这是对他而言。所以热情澎湃地将纪澄带到了二十里开外的坝子上,看裕固部的人耍坝子。
“纪大哥,你骑术不错啊,咱们去看看还来得及来不及,说不定你还可以参加咱们裕固部的赛马,赢了的英雄可是可以和咱们族长的女儿对歌饮酒,说不定还能钻她的帐篷。”乌木说起族长的女儿就止不住了,“那可是咱们草原明珠,我从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姑娘,就像天上的月亮。”
草原上的耍坝子就像大秦的集市一样热闹,四周的牧民闻讯之后拖家带口的赶来,在无垠的坝子上扎下自己的帐篷,呼朋唤友,载歌载舞。
而裕固部未成婚的小姑娘就在自家帐篷的旁边不远处再搭建一个小小的白帐篷。日落之后,小伙子们就开始想着方儿地往里头钻,若是钻进去而没被姑娘赶出来,就在门口挂上自己的马鞭。大概是表示这马有人骑了?
纪澄感叹于突厥人的奔放,却又忍不住羡艳。
裕固部的坝子上汉人不少,都是这些年从大秦掳走的,有些人逃回去了,而有些人就在草原上生了根。
所以纪澄这样的汉人到坝子上虽然突兀,但也不算特别突出。
只是纪澄的瘦鸡身材替她赢得了不少同情和鄙视的眼光,那些个丰满妖娆的突厥姑娘打她跟前儿过的时候,都捂着嘴笑话。而那些个牛高马大的汉子,打着半个赤膊,看着她更是充满了鄙夷。
有一个汉子更夸张,走到纪澄跟前来,将他自己的袍子一掰,露出两片雄壮的胸肌来,还鼓了鼓,然后冲纪澄很挑衅地抬了抬下巴,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纪澄完全听不懂。
乌木在旁边翻译道:“他是让你摸摸他的胸。”
还有这等事情?其实纪澄也是很好奇这两片大胸的,比等闲姑娘家的胸脯还大,她问乌木道:“摸了没问题吧?”
“没事儿,他就是想让你们中原来的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子汉。”乌木道。
纪澄果然伸出了手,在那汉子澎湃的胸上摸了摸,按了按,劲道,手感很不错,然后笑着比了个“你很厉害”的手势。
纪澄正笑得比花还灿烂,就看到了那汉子身后站着的沈彻,以及他身边那位扎依那。
第190章 母老虎
虽然知道扎依那是四十岁的大娘了,可是纪澄还是有点儿羡慕乃至嫉妒她的得天独厚。
四十可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每个人都会老去,纪澄也会,可是当她四十岁的时候往如今的扎依那身边一站,那真就成了豆腐渣。
哪怕现在纪澄才十九岁,可她也自觉有些不如扎依那。那胸脯鼓囊囊的跟西域的甜瓜似的,浑身上下充满着野劲,那腰肢让人一看就觉得弹力十足。
是一个很让人渴望的女人,连纪澄都吞了口口水。
扎依那艳光四射,像磁铁一样把周围男人的魂魄都吸了过去。
站在纪澄面前展示胸肌的那位仁兄也转过了身,朝着扎依那动了动他那傲人的胸肌。
扎依那笑着对沈彻用汉话道:“我看着他就有些女气儿,没想到他还真就喜欢男人。”
沈彻含笑点头,“嗯,人总是格外向往自己没有的。”
扎依那的眼神很自然就朝纪澄的胸口扫了扫,的确没什么胸大肌,就算是个女人,也是很寒碜的女人。
“我没有什么了?”纪澄此刻已经站到了沈彻跟前,“我没有,你就有么?”
沈彻皱皱眉头,“注意你的措辞。”
纪澄道:“那你就更该注意你的行径。你这样对得起我姐姐么?”
沈彻偏偏头没有答话。
扎依那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姐姐?”
沈彻倒是很坦荡地回答道:“那是我中原的妻室,母老虎一只。”沈彻一边说一边摇头。
纪澄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扎依那“咯咯”地笑起来,娇笑倩兮地用手推了推沈彻的肩头,“你们这些男人总是爱负心。”
沈彻顺势往后退了一步,笑道:“我可还没负心。”沈彻将手臂往纪澄肩头一搭,回头对扎依那道:“少陪了。再不陪陪我妻弟,他回去要告状了。”
沈彻还真就这么扔下了扎依那走了,只是在走出三丈之外时,才回过头来,隔着人群冲扎依那笑了笑,然后就头也不回地领着纪澄往人最扎堆的地方去了。
扎依那的身后闪出一个四十来岁十分瘦小的中原男子来,“怎么样,他有没有什么不妥?”
扎依那没有回头,也没回答来人的话,“你的主子说他是大秦有名的纨绔,嗯?”
“是。”
扎依那眯了眯眼睛,“他家中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据说生得十分貌美。”
扎依那垂了垂眼皮,转身看着来人道:“暂时没发现什么不妥。如果他真如你主子怀疑的那般厉害,你就少出现在我跟前,以防打草惊蛇。”
那黑衣人恭敬地点了点头,像来时那般突然,消失得也十分迅速。
沈彻似乎根本不知道扎依那和人碰面的事儿,正带着纪澄看摔跤。
两个黑壮大汉,打着赤膊绞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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