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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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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瑞抓了抓脑袋,看向嬴纵,“殿下,这十殿下不知能不能……”
嬴湛眉头一皱,顿时看着嬴纵露出苦涩哀求的表情来,“七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嬴湛那目光万般哀绝,嬴纵蹙眉道,“给他倒上吧……”
嬴湛本来害怕嬴纵不同意,闻言登时眸光大亮,“妙哉妙哉!男子汉大丈夫喝碗酒算什么!让我来尝尝这玉台春……咳咳……好辣……”
嬴湛如此惹得宁天流和朱瑞直笑,沈苏姀在旁坐着看嬴纵和其他四人推杯换盏,那笑意愈发从容悠哉了,也不多言,只合适宜的履行一个做主母的义务,不多时几人便谈到了西楚的问题,朱瑞当初跟着沈苏姀去过漠北的,便直接看着沈苏姀道,“此番倒是出人意料的,太子妃娘娘不必忧心,浮屠小王爷敢发兵必定是成竹在胸了!”
浮图城的小王爷便是沈府的小少爷在这几人之间已经不是秘密,朱瑞如此一言,沈苏姀便索性道,“小王爷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他执拗起来谁也制不住,这一次还是太过冒险了些,西楚的朝堂混乱,众王分封,说不担心委实是假的……”
沈苏姀语气亲厚,她苦笑一叹,身旁嬴纵本就冷峻的面色更沉,手中把玩着酒盅的动作一顿,抬手便将酒盅放在了唇边,这么长时间嬴纵本就没说几句话,渐渐地,宁天流和嬴湛都发现了不妥,展狄本就沉稳不多话,席间便只有朱瑞一人粗豪惯了继续道,“娘娘和小王爷姐弟情深,担心也是应当的,索性娘娘要和殿下一起去漠北的,到了漠北离西楚也不远了,到时候娘娘可以去西楚看看小王爷……”
话音还未落忽然“噔”的一声重响,却是嬴纵仰头将酒盏中的酒液喝尽将那酒盏往桌案之上重重一放,扫了朱瑞一眼,“倒酒……”
朱瑞觉得嬴纵有些不对,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更没觉得这问题和他有关,连忙为嬴纵将酒盅满上,这边厢沈苏姀只当没看见嬴纵的脸色,点点头道,“朱将军说的不错,眼下距离西楚太远,收个消息都不易,到了漠北或许会好些。”
清冽的酒液倒满了酒盅,嬴纵抄起酒盅二话不说又仰头喝尽,朱瑞看的呆了一呆,待嬴纵将酒盅放在桌案之上,朱瑞犹豫一瞬又去倒酒,刚刚倒满,嬴纵举杯又一个一饮而尽,朱瑞“啧”一声本想叫个好,却觉桌上气氛不对,赶忙道,“殿下,这酒性烈,莫饮的太急了!”
嬴纵将酒盅一放,扬了扬下颌示意他继续。
朱瑞摇摇头甩去脑海中的酒意,忽然清醒的察觉出嬴纵周身的沉厉来,他唇角一搐犹犹豫豫的上前倒酒,只是酒还未倒宁天流坐在他身边一把将他的手按了住,笑道,“我来……”
朱瑞抓了抓脑袋,自然将酒壶交给了宁天流,宁天流笑着为嬴纵倒酒,却只倒了一半,而后又为其他几人添上,也只是七分满,然后便将酒壶往自己身后一放,“苏姀当真要去漠北?漠北条件太过恶劣,且这一去少则三月多则一年。”
沈苏姀对上宁天流流光溢彩的眸子,勾唇,“无妨。”
嬴湛眼底波光一闪,在旁也“呵呵”笑起来,而后满是意味深长的道,“世子你就不懂了吧,七哥和七嫂那是离不开的,七哥一个人去七嫂也不放心啊。”
嬴湛只有当着嬴纵面的时候才喊沈苏姀七嫂,他这故意和宁天流一唱一和缓和气氛的话一落果然见嬴纵面色稍霁,嬴湛面上笑意更深,便对着沈苏姀眨眨眼,又道,“七嫂,不如你说句话让七哥也把我带上呗……”
话头一转已不再说西楚,沈苏姀只摇头一笑,“军中之事我不过问。”
嬴湛面色顿苦,“这不算军中之事啊,这是家事,我求了七哥好久他都不允,我感觉就你说话最管用了,你帮我说句话,七哥一定会应下……”
沈苏姀扶额一叹,“军中之事不能儿戏,我只怕你受不住。”
嬴湛一拍桌案,“男子汉大丈夫上个战场怕什么啊,我好歹也是进了虎贲营的人,正愁着没机会上战场历练呢,七哥可是一早就上战场了,七嫂,你就说句话吧!”
嬴湛满是期待的看着沈苏姀,朱瑞几人也都看着沈苏姀,便是连嬴纵也都转过了头看着沈苏姀,一副只要是沈苏姀开口他便会答应的样子,沈苏姀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笃定的摇了摇头,“留你在君临何尝不是让你历练?君临也是战场……”
嬴湛失望,宁天流几人失望,最失望的却是嬴纵。
沈苏姀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拒绝了嬴湛,这纵然是嬴纵早就给她说了自己的安排,可更重要的是眼下她心底有气不愿与他说话,亦不愿在人前给他机会表现出他们的恩爱甜蜜,嬴纵收回目光握了握酒盏,只觉得眼下这境况实在是糟糕。
他得到西楚战乱的消息甚至比沈苏姀更早一个时辰,从那时候起他心底就满是焦躁不安,曾几何时,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计较那么许多,可人的心都是无止尽的,她和他的心结已解,他得了沈苏姀的退步,见她随他回了君临,在心理上,他已不自觉的想将她的全部都占有,无论是姐弟情深还是怎地,她的心里又怎能将别人看的那样重?
他不愿将他和她的关系闹得这样僵持,他亦知道自己这行为多么可笑,更想做个宽容博大可以随了她一切意愿的爱人,可怎么都忍不住心底的鬼魅作祟!
“好狠心的七嫂啊,好可怜的本殿下!”嬴湛哀呼一声,复又转身看着宁天流眨眨眼,“世子,我敬你一杯,去了漠北大立战功!”
宁天流见他如此作怪直摇头笑着,目光一扫看向沈苏姀,再看看嬴纵,眼底便有些叹息,沈苏姀分明看懂了他的眼神,却仍然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镇定从容,宁天流心底便有了几分恍然,再看向嬴纵之时便无奈摇了摇头,一时也不打算再劝。
朱瑞在旁亦端起酒盏,“还有我老朱呢,立功也不能没有我老朱……”
席间四人觥筹交错,反倒是主人家巍然不动,沈苏姀一派端庄亲和的坐着,和谁都能说上话,却自始至终没看过嬴纵一眼,嬴纵将沉沉的目光落在沈苏姀的身上,却未开口一句口,旁人都还好,朱瑞见状却是有些受不住,几次欲言又止还是忍住了,眼看着酒过三巡,朱瑞几人忙不迭的起身告辞,嬴湛喝的有些飘,要走之时还仔细看了看沈苏姀两人转身对宁天流道,“啧,这两人不会打架吧,不然我今夜不回宫了就在这里住着吧……”
他说着话未曾噤声,瞬间将这看似正常的氛围打破,沈苏姀面上笑意僵了一瞬,嬴纵坐在原处却起身都未曾起身,宁天流一把扯过嬴湛,“殿下说笑了,你七哥七嫂相亲相爱都来不及,怎么会打架,要打也是去寝房打,你就别瞎操心了咱们先走!”
嬴湛顿时浑然,笑意暧昧,“嘻嘻,去寝房打……我懂……我懂哈哈……”
香书和容冽去送客,整个亭子里便只剩下了嬴纵和沈苏姀,香词和容飒在外侍候着,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夜风微凉,沈苏姀站在台阶之处看着嬴湛等人走远,只等这湖边全然安静下来才浅吸口气回了神,她面上笑意淡去,本想转身去看看嬴纵,没了却只直了直背脊对香词吩咐一句,“让人收拾下,我先回房……”
香词连忙应下,沈苏姀便欲夸下台阶去,刚走出一步后面已响起一记酒盅破裂声!
嬴纵冷声轻喝,“你站住——”
------题外话------
其实每次写到这种地方你们家作者都激动的不要不要的(^o^)/~因为这通常意味着下一章会很激烈,咳,大家要理解纵子哟~
☆、104 床头打架床尾和,烽火入秦!
“你站住——”
手中酒盏“啪”的一声碎在掌心,眼见得沈苏姀要走,嬴纵忍不住厉喝一声,话音落下,沈苏姀的脚步却未停,嬴纵目光一沉,起身便朝沈苏姀的背影而去,片刻至她身后,一把便将她的手腕拽了住,沈苏姀被拽的脚步一顿,周身势气亦是一冷!
“都退下!”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如鸟兽散去,香词有些担心,却也不敢违逆了嬴纵,被容飒拉着消失在了湖边,见众人退了个干净嬴纵这才将深沉的目光落在了沈苏姀的背影之上,使劲将她一拉,沈苏姀顿时身子一侧,可她仍是不看他,只缓缓地挣扎起来。
“你喝醉了,今夜你去书房睡吧。”
嬴纵闻言眸色顿时更沉,眼看着她又要挣扎走脱,一把便将她拉到了自己怀中来,紧紧的箍着她的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去书房睡?”
沈苏姀双手抵在他胸口,浅吸口气竭力保持镇静,“不然我去书房?”
沈苏姀垂着眸,就是不看他的脸,嬴纵眉头紧皱,一把捏着她的下颌让她看向了自己,那双墨蓝的眸皆是怒云暗涌,沉声问她,“为了什么?”
沈苏姀被迫的抬起头来,清亮的眸亦是一片深沉,听他这一问忍不住苦笑一下,他还好意思问她为了什么,沈苏姀一拧身挣扎出一只手来,抬手便将他落在自己下颌上的手拍掉,“不为什么,因为我今晚上不高兴和你睡!有什么话等你明日清醒了再说!”
沈苏姀挣扎起来,嬴纵两手并用怎能放,仍然眸色沉沉看着她,半晌才咬牙道,“只是一幅地图而已,能让你如此和我生气?还是在你心中旁人之事永远都在我之上?还是你又打算要离我而去?不高兴和我睡那你想和……”
嬴纵本要说“不高兴和我睡那你想和谁睡”,话至一半却怎么都说不出来,这话太伤人,更重要的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了一半就已经像他自己拿了一把刀子往自己心上戳一样,他急急收住,却已来不及了,沈苏姀黑亮的眸子里满是痛怒和震惊的看着他!
“你给我滚开!”
沈苏姀听他深沉的话语越说越没边儿怒气勃然而起,抬手便拍在了他肩头,这一掌用了力气,嬴纵身子往后一仰,她旋身便从他怀中挣出,转身便要走!
嬴纵只觉得肩膀微痛,连带着心底也是一痛,见沈苏姀转身要走的那般决绝,眸色一沉大步上前便从后将她腰身抱了住,两手并用,一下就让沈苏姀双脚离了地!
他眼底氤氲着怒意,单手挟着她大踏步的将她抱回亭中,本就不远,嬴纵三四步便入了亭子,大手一挥,这六角亭子的几处帷幔都落了下来,瞬时将这亭子挡了个严实。
沈苏姀见状心头便是一跳,只见嬴纵走到那桌案之前扯住那摆满了酒菜的桌布流苏猛地一拽,“咣当”一声巨响桌案上的所有瓷器酒器都被掀翻在地,嬴纵就这这个姿势,一下便将沈苏姀俯压在了光溜溜的黄花梨桌案上!
嬴纵用手护着她的腰腹,却禁不住沈苏姀在挣扎,一不留神她左边胯骨便撞在那桌沿上,直疼的她忍不住咬紧牙关,嬴纵未曾发觉这点,只将上身罩在她背脊之上,下一瞬,微凉的唇已落在了她的后颈之下,唇舌并用,啃噬吮吸过她颈侧娇嫩的肌肤,呼吸微热,又去寻她的唇,一边吻着一边用带着薄茧的手撩起她的宫裙,从她膝头一路探了上来,直落在她腿心,“你不高兴和我睡可是我高兴和你睡,现在……现在就想……”
话语暗哑模糊带着怒意,更充斥着浓浓的情欲,他手上轻轻重重的撩拨与她,不多时还想要扯掉她的绫裤,唇舌并用的想要咬开她的领子,紧扣着他腰身的手更在扯她的腰带……
灼热的呼吸并着酒气喷洒在她的耳侧,他动情又强横的压着她,无一不说明他想在这里要了她,沈苏姀怒极,“你要是敢在这里犯浑,从今往后休想碰我!”
嬴纵仿佛醉梦中的人被一言惊醒,听得这话动作顿时一滞,便是这个当口儿,沈苏姀屈肘便撞在了嬴纵胸口,嬴纵闷哼一下,沈苏姀撑住桌沿一个翻身便转过了身来,膝头一弯顶在嬴纵大腿上,嬴纵身子往后一撤,沈苏姀撑着桌沿抬脚便踢在了嬴纵肋下!
一声闷响,嬴纵被她踢得后退了两步!
沈苏姀终于得空站起身来,双眸通红的瞪着他,“不可理喻!”
沈苏姀咬牙扔下四字,嬴纵一手捂着肋下面上的表情有片刻的怔忪,双眸里的情潮消退,带着一种从魔怔之中走出的迷蒙,他一瞬之后便回神,眼瞧着沈苏姀一脸的怒气委屈心中顿时一窒,当即满眸紧张的上前来,“阿姀,我刚才……”
他排开双手,将想要躲开他的沈苏姀一把揽入了怀中,紧紧抱着不让她走,呼吸沉重的埋头在她颈侧,语声低软无奈,“阿姀,我……我不敢……”
沈苏姀闭了闭眸子,身子僵直的被他抱着,半晌才语气漠漠的开了口,“你放手。”
嬴纵怎会放手,不仅不放,还在她颈侧蹭了蹭,双手抱得更紧,语声势弱,“阿姀……”
沈苏姀被他喊得心底一软,可低头一看自己被扯松的领口却不愿就这么放过他,只仍然镇定的冷声道,“你放手,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嬴纵蓦地手臂一紧勒的她生疼,“休想!”
沈苏姀“啧”一声,冷笑,“那你就这么抱着永远也别放,明日也别进宫了,否则明日一早我就回沈府,当然,你可以叫人看着我,你还可以下药,你最擅长的不是吗?”
太子妃娘娘在王府受了气要回娘家?!
嬴纵唇一抿就没说出话来,良久才一叹,“阿姀,不要闹这种脾气,你明知我不会的。”
沈苏姀牙关一咬内心简直狂躁,抬手便将他推了开,面上是被他气出来的哭笑不得,“嬴纵,是我在闹脾气吗?!我看你还未清醒,你去书房睡,等你清醒了再来和我说话!”
嬴纵忍不住上前一步,“阿姀……”
沈苏姀抬手将他一挡,“你别过来,你不去我去……”
嬴纵便顿下了脚步,他已有许久不曾沾酒,更许久未曾沾过这样性烈的玉台春,他心底动了气,那酒劲儿便越发凶猛的涌上来,那几盏酒早前根本不足以让他生出醉意,可他知道,今夜他的确是有些不清醒了,他是故意的,故意放纵自己不清醒!
看着沈苏姀紧抿着的唇,嬴纵终于沉默着退了一步。
沈苏姀见他后退眸色微松,抿了抿唇从他身旁绕了开往正殿的方向走,刚走出一步,嬴纵又跟了上来,沈苏姀脚步一顿回身瞪着他,“你做什么?”
嬴纵扫了扫她凌乱的宫裙,垂眸,“送你回去,放心,不碰你。”
他语调低寒,再不见半分低哑醉意,一瞬间,仿佛又是那个冷静自持生人勿近的嬴纵,沈苏姀看着,不知怎地心底有些发酸,深吸口气,她撇了撇嘴才又转过身去,下人们早就退走,这一路上便只有昏黄的暖灯,沈苏姀走在前,嬴纵走在后,沉默而无声,他挺俊的身量在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将她的影子全然盖了住,沈苏姀沉默的看着自己身前的那交叠在一起的影子,不分彼此缠绵而缱绻,哪里像是闹了矛盾的?
可惜,他和她到底不是两道影子!
一路到了正殿之前沈苏姀才停步,嬴纵也在她身后停下,见她不动,竟是抬手为她推开了门,嬴纵沉默的揉了揉自己额角,而后便沉声道,“进去歇着吧。”
他这话便是再说他不会扰她了,她口口声声说着分房睡,可自从二人成婚在西楚相见之后这分房睡却还是第一遭,沈苏姀鼻头微微发酸,好好地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浅吸口气,沈苏姀不发一言的进了殿门,刚往前走了十多步,殿门在她身后无声无息的合了上,沈苏姀脚步一顿,转头便听到了嬴纵离开的脚步声!
拢在袖子里的拳头紧攥,沈苏姀使劲的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心底的酸楚,她独自站在殿中发怔,不知过了多久外头才想起香书的声音,“娘娘?”
沈苏姀猛地回神,垂眸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才正声道,“进来——”
门扉被推开,香书和香词都站在外头担忧的看着她,沈苏姀扯了扯唇角,“看什么看,没什么大事儿,时辰不早了,我要沐浴去,帮我准备一下吧。”
香书和香词对视一眼,连忙朝浴房而去!
沈苏姀又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转身朝浴房而去,香词和香书大气儿不敢出一声,几番欲言又止却也不敢多说一句,香书更是眼泪汪汪的看着沈苏姀,好像她和嬴纵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似得,沈苏姀看的苦笑,“好了好了,没什么大事儿,你看我人还在王府担心什么呢,真将我气急了我早就走了,太子殿下去书房反省去了,我也得想想,再大的事明日就好了,香书你去歇着吧,你这么看着我我也想哭了……”
香书顿时破涕为笑,“奴婢心口浅,只是担心娘娘,只要娘娘心底别难受就好啦,那奴婢就先去歇着,今日让香词留夜,明日一早奴婢再来侍候。”
沈苏姀捏捏她的脸,“去吧去吧。”
香书福身行的一礼,又万般嘱咐的看了香词一眼才转身走了出去。
沈苏姀看着香书的背影一叹,转身看着香词,香词依旧是那张稍显木讷的冷脸,沈苏姀嗤笑一声,“幸好你还算正常,你也回去歇着吧,我自己来就好。”
沈苏姀沐浴大都自己动手,何况她眼下只想自己独处,本以为香词必定听话的退下,却不想香词竟然摇了摇头,“属下在屏风外面等着主子。”
香词说着便走到了汤池不远处的屏风之后,沈苏姀无奈一笑,自己为自己解衣裳,解了上衣中单,正要脱襦裙之时忽的扯得胯骨处一阵猛疼,沈苏姀低头一看,便见左边胯骨处一片青紫,沈苏姀咬了咬牙,森森道一声,“真是个疯子!”
香词听到她自言自语不由担心,“主子怎地了?”
“没什么。”
答一句,沈苏姀叹息的入了汤池,背靠着池壁坐下,身体被那温水沁润之时才长长的松出口气来,本欲闭着眸子养神,可眼刚一闭她脑海之中出现的竟然是嬴纵孤身站在那走廊昏灯下的身影,再然后,适才在那长亭之间他对她全身上下的撩拨又涌入了脑海,颈侧麻痒一片腿心更是一热,沈苏姀双腿一并气愤的拍向了水面,顿时扬起“哗啦”一阵水声!
“可恶!”
伴随着一声低咒沈苏姀豁然睁眸,心底那股子意动竟然未消,沈苏姀苦笑一瞬,她心底还在气他,可她这身子已经明明白白想他了,她怎么就……
沈苏姀无奈扶额,长长的叹了口气,屏风之外的香词闻声探出个脑袋来,“主子?”
沈苏姀摇摇头,“我没事。”
香词眼底暗光簇闪,想了想还是站了出来,远远地看着沈苏姀靠在池边的背影道,“殿下去了水榭,容冽在那边守着的,不过殿下没让他进门。”
沈苏姀深吸口气,切切道,“不管他!”
香词抿了抿唇,语气竟然轻松活泛了几分,她失笑道,“主子心底必定是心疼殿下的。”
沈苏姀呼吸一轻,冷哼道,“他今夜惹了我,我为何心疼他!”
香词唇一弯,“殿下肯定不是故意的,主子快消气吧。”
沈苏姀便转过了身来,那池壁齐肩高,她便双手放在池边趴着看向香词,皱眉道,“你是我的人,竟然帮着他说话?他怎么不是故意的?堂堂大秦国的太子,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弄坏我的地图,这还不是故意的?他那气量也太窄了些!”
香词看着沈苏姀便有些欲言又止。
沈苏姀一拧眉,“想说什么便说,别这幅表情!”
香词轻咳一声,而后才犹豫的道,“太子殿下不喜小王爷。”
沈苏姀唇一抿,“我知道他不喜沈君心,可我人都在这里了,他……他计较的也太多,何况沈君心只是我弟弟,他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香词面色更为犹豫了,纠结几瞬才道,“属下有句话恐怕要触怒主子,那个……小王爷年纪虽小,可属下也觉得小王爷对主子的感情非同一般……”
沈苏姀先是愕然,随即眉头一皱觉得有几分荒诞,再然后对上香词诚恳的目光又怔了住,香词从未对她说过假话,何况香词旁观者清……
沈君心的确很是依赖她,还曾耍过许多手段,可谁家的孩子为了得父母的宠爱没有假哭过,连她小时候为了逃过练武也装病博同情呢,许多画面闪现在沈苏姀脑海之中,她一时也懵了,在她的脑海之中,沈君心一直还是那个遇险之后拉着她的袖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屁孩,她心底有股子责任感,觉得不应该自己得了安稳便将他抛下,这才为他打算谋策,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如果真像香词说的……
沈苏姀半晌才缓过神来,心底仍然是惊疑不定的,又看了香词一眼才抿着唇转过了身去,好半晌才一叹,语声苦涩,“我和他都是自制力极强的人,这些日子本来好好的,今日就因为一份地图闹成这样,我都不知到底是谁的错……”
许是沈苏姀此刻的背影太过孤寂语声太过苦涩无助,香词一时也对自家主子打开了话匣子,“主子,您有没有听说过坊间一句话叫‘床头打架床尾合’的?”
沈苏姀一愕,有些无奈,“你这是在劝我?”
香词摇摇头,“不是的,属下一直也希望主子和殿下好好地,可是今日主子和殿下生气倒是我想到了从前属下爹娘的事情,时间过了好久属下也记不清了,可是在我模糊的印象里头爹和娘也经常生气,每次生完气,爹和娘都比从前更好,主子和殿下都是人中龙凤,可再如何厉害的人物回到了自己家里也都是会有自己情绪的,何况殿下也只有在主子的事上才格外的容易动气,想一想主子也是一样的啊,殿下和主子生气是因为殿下在乎主子,主子和殿下生气也是因为主子爱殿下,主子不需属下劝也会想明白……”
香词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见沈苏姀久久未语又怕自己逾越,赶忙住了口,沈苏姀沉默良久,而后忽的嗤笑一声,“你倒是知道的多,是不是容飒教你的?”
香词面上一红,“不不不,没人教属下。”
稍稍一顿,香词想起什么似得道,“今日午间,容飒问属下,问主子是不是要去西楚?”
沈苏姀眉头一挑,“为何他以为我会去西楚?”
香词轻咳一声,“因为主子对小王爷很看重啊,当时……当时连属下也想着主子或许要去西楚呢,属下和容飒都这么想,太子殿下只怕也是……”
沈苏姀眸光微凝,一时怔了住。
为何这些最亲近的属下都这么想?
难道在他们眼底她就是只念着别个不念着他轻易就会离开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沈苏姀才回神,这才发现水有些凉了,她动作迅速的穿衣起身,走出浴房之时只看到了内室一片刺目的红,还是他们大喜之日的装扮,回来之后一直未曾拆下,沈苏姀看着这里,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大婚那夜落跑的光荣事迹了!
苦笑一瞬,沈苏姀摇着头转身朝外走。
香词见状一愕,“主子要做什么?”
沈苏姀理了理衣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歇下吧……”
香词闻言眼底微亮,跟着沈苏姀出门便见她朝水榭的方向走去,香词下意识的跟上去几步,临了到底还是驻了足,唇角微扬,看着沈苏姀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王府下人们都已退下,只有飞檐之下的宫灯次第亮着,沈苏姀刚刚沐浴过,墨发未挽,身上也只着了中单加外袍,她径直朝着水榭而去,面上又挂着几分苦笑,分明是他犯了错做了坏事,末了竟然是她去寻他,这大晚上的,简直丢份儿!
这般想着,人已到了水榭之前,老远的便看到容冽和容飒愁眉苦脸的站在外头,听到响动二人齐齐回头,一眼便看到正走过来的沈苏姀,二人相视一眼目光齐齐大亮,赶忙迎了过来,沈苏姀见两人要说话当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待走近了才故作镇定道,“怎么样了?”
容飒面色一苦,“娘娘终于来了,我们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了,主子又要了玉台春!”
沈苏姀眉头一拧,浅吸口气才道,“你们不必管了,我去看看。”
容飒和容冽都面色一松,容飒更可怜兮兮的道,“求娘娘手下留情……”
沈苏姀嗤笑一声,摇摇头朝水榭门口走去。
身后容飒和容冽对视一眼,这才放心的转身退下。
沈苏姀走到水榭门口之时脚步微顿,水榭之中一片安静,甚至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夜风徐徐,吹皱云烟湖的一汪清幽,沈苏姀有些犹豫的抬起手来……
“王妃可睡了?”
手还未挨到门上,里头当先响起了一道冷峻的声音。
沈苏姀半空的手一顿,心底一柔。
未听到答话屋子里的嬴纵显然很是不满,又道,“马上过去看看!”
沈苏姀唇微弯,抬手便将门推了开。
“吱呀”的一声响,沈苏姀纤细的身影被廊檐下的灯映照着在门槛之内投下纤长的影子,嬴纵并未说话,可沈苏姀感觉到他的呼吸瞬间一重,水榭正厅之中亮着一盏昏灯,左厢的书房却是昏暗一片,隔着珠帘宝阁,沈苏姀只觉得一道实质性的目光深幽的落在了她的身上,裙裾一提,沈苏姀跨步进了门内,反手一推,门扉在她身后合了住。
进了门,他和她之间便只隔着一道珠帘,沈苏姀转身透过珠帘看向他,忽然便抬步朝他走了过去,书房里头光线昏暗,沈苏姀更是背光向着他走来,大抵没想到沈苏姀会来,嬴纵僵硬的坐在书案之后的敞椅上眼底似乎还有几分意外。
“阿姀,你……”
他痴痴的唤一声,她背光的面容上却看不清表情,嬴纵拿不准她是否消气,便只看着她,只见沈苏姀径直绕过书案走到了他身边,而后行云流水的撑着他肩头跨坐在了他膝头,她片刻之前离他而去,这会儿又坐在他怀中,嬴纵呼吸一轻周身的肌肉瞬时间喷张硬挺,下一瞬,沈苏姀已圈着他的脖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酒醒了没有?”
她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走,只用一双黑亮的眸子看着他,嬴纵慢半拍的搂住她的腰,着魔了一般嗅着她身上的馨香,“本来已经醒了,你一来又醉了。”
沈苏姀听他还能说这样的话唇角一弯,由着他搂着自己,一回头看向书案上放着的酒壶,抬手拿住,却发现那酒壶仍然是满的,沈苏姀撇撇嘴,“既然送来了怎地不喝?”
嬴纵搂着沈苏姀的手臂微微收紧,沉声道,“借酒消愁太懦弱。”
他从不是会借酒浇愁的人,适才在席上生了心魔,等一个人冷静下来,酒送到了他手边他也喝不下,沈苏姀闻言微微一叹,抬手去抚摸他的面颊,高俊的眉骨,高挺的鼻翼,削薄的唇,线条流畅的侧脸,顺着面颊往下,是他凸起的喉,再至锁骨往下,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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