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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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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她这愤愤之语和那脱口而出的绝妙之法,嬴纵薄唇高高扬了起来,寻常在他面前言语之时颇有些不自在,可到了这关键时候,这份心性儿可与她战场上的狠劲儿一模一样,嬴纵眉梢眼角都是愉悦之意,眸光一低便看到她披风围着的雪白脖颈,那粒儿盈盈耳珠,更是叫他不自觉的喉头一滚,笑语暗哑,他沉了声音道,“你心中早想好了法子,却偏生要闷着不说,也难为你念我身上有伤,我生怕你一句话便将我逐出九巍关去了!”
她被他一言挑破面上一热,心跳砰砰声入耳,叫她一时有些慌乱,赶忙低下头去,适才语声之中的冷冽之势顿时低了不少,“谁教你将那菩提玉露丸尽数给了我,本就只有两粒,又是太后给你救命用的,也不知她知道你尽数给了我会不会心疼。”
话音落下,他的手便落在了她胸口受伤的地方,轻轻一揉,顿时让她身子陡然绷紧了住,嬴纵语声淡淡,深沉之意不见,听的人心头满是松快,“太后怎会心疼,她老人家亦是疼你的,她孙儿将那那宝贝给了自己心头之人,可半点错也没有,你这一剑刺得虽狠,却堪堪避了我心脉,老实说,心理其实早就下不去手了吧……”
她面上更烫,心头一时鼓震,又是酸又是甜,却是咬紧牙关绝不会承认,身后之人见她如此微微一叹,“连少将军的长生剑我都受了,却偏偏为了个郡主与我置气,咳咳,不过,本殿却实在喜欢少将军吃味儿……”
这撩人的话听得她心头一阵意动,身后的胸膛硬实,虽不比成年男子来的宽阔,可相对于一样纤细的她来说却已实在将她全然罩住,他胸膛的热意尽数流出,贴着她的背心传到了她心头,她面上好似着了火,心中有些羞恼,却是耿直了脖颈强自克制着,听见他那声轻咳她却又有些不忍,抿了抿唇,一时压不住脱口道出真心话,“没了简郡王家的郡主,却也还有别家的郡主公主小姐,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你是天家七殿下,我是苏阀少将军,离了这九巍山,我们便是朝堂上的死对头,届时我必不会置气,待你将来大婚,苏阀定有大礼为你送去,至于我,解了华庭的婚约,便在这西境安……嘶……”
一个“家”字尚未道出,耳珠上陡然传来一阵刺疼,那疼她还未反映过来,忽有卷起一道湿热,她心头一震,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立时连脊骨都生出一阵麻意,脖颈下意识的后仰,落在身前的双手更陡然抓住了马鬃,密密麻麻的好似虫子一般的东西在她全身蔓延过来,稍稍一挣,他按在她胸前的手已经上移而来,一把攥住了她的下颔。
一手揽着她的腰,一身将她的脸扳转过来,那灼热的唇一滑,顿时将她唇瓣衔了住,贝齿轻咬唇舌相缠,带着惩罚的意味,她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已经被他搅出两道白光,上一次的时候他还没有这般熟练火热,今次,已经让她无法招架了……
她心头惴惴,那吻却越走越深,两人坐与马背之上,她半转着身子承着他这忽如其来的怜惜一时连腰都要拗断,他却的呼吸却愈发的重,她是苏阀少将军,年纪轻轻统领万军,没有沉着的气魄与威慑的气场自当镇不住这个位置,而他身负这皇子之名则更是,除却行军打仗,两人几乎都不得不时刻故作深沉与持重,且不论两人本心都是如何,长此以往,两人的心思手段都不再是寻常十五岁的少年少女可比。
可在这情窦初开之时的朦胧欲望,却都是一样的,她是女儿身自不必说,他身边除开两个侍卫之外好似未见得有什么侍婢,宫中大抵是有的,可他能被安排那侍寝宫女的时候却刚好来了西境,与此一道必定是初涉,年少阳刚的少年欲望来的快极,感觉到自己战袍之下攥紧了一只手,她就快拗断的腰忽的狠狠一麻,不自禁的发出一声低呼,嬴纵深切的吻这才一顿,看了看她紧闭着眸子眼睫轻颤的模样,嬴纵当机立断的退了开来。
她眼眸微睁,待看清他墨蓝色眼底的灼热之色,立刻便咬着唇角转过了头去,粗重的呼吸落在这寂寂的山林之间,他的手已经从她战袍之中撤出,此刻正紧紧落在她腰际,她耳边是他克制的喘气声,伴着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耳畔,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得一边平复自己的心境一边等他稍稍平静些,两人无言片刻,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靠在她肩窝之中。
“真不愧是少将军,早就将这事想的如此圆满,却怎地不问一声本殿满不满意?”
那语声带着两分微凉之意,她听的心头微颤,却一时再难说出什么,嬴纵见她如此眼底闪过两分沉暗之色,稍稍一默才温了语声道,“西境是必定会胜的,焉耆定会被你我打败,到时候西境无需你我来守,你仍是做你的苏阀少将军振兴门楣,可是有朝一日,我是定能让你站在我身边的,这一日或许还有些时日才到,可往后,我身边绝无旁的女人!”
他沉沉之语说的极缓,好似是想让她将每一字每一语都听得清清楚楚而后记在心间,她不知他说的有朝一日是在何时,可听着这话心头就是觉得万分舒坦,从她成为苏阀小少爷的那一刻起,她便未曾妄想过能有今日,可或许是上天怜她这十五年来太过辛苦,竟许她这样一个男人,是劫难还是福祉她此刻尚不知,只觉得十五年来一直咬牙坚持的心终于也生出了两分贪念,甚至,希望这西境的战事莫要结束的那样早……
身子一颤陡然睁眸,沈苏姀望着黑漆漆的帐顶脑仁儿之中生出百蚁啃噬的疼来,紧咬的牙关忍不住的低吟一声,她平躺着的身子陡然转向卷缩在了一起,纤细的小手紧紧攥住身下锦被,那脑海之中的浮出的画面久久挥之不去!
并非她挥不去,是她下意识的已不想挥去,那灼热的温度慌乱的心跳羞恼的意气,还有他有力的臂弯温暖的怀抱,还有那一句一句敲得她心头又酸又软的话,哪怕是要被劈裂脑袋的疼她似乎都不愿再将那张口就来的内功心法默念出来!
就此沉沦吧,就此再去那千山暮雪的山林中去,原来他府中连个丫头也无是这般来的,原来边境苦战五年直捣焉耆国都也有她一份缘故,沈苏姀剧烈的喘息着,与梦中充满旖旎的喘息不同,此刻这急促的呼吸只为了获得更多的空气有更多的力气去抵御那钻心蚀骨的疼,往常梦醒时分,她又惊又怕又疑恨不能将那梦境永远忘却,可今次,自确定自己记忆缺失,她忽然分外痴迷这梦境,从今往后,是否只有在这梦中才能知道过去都发生了什么?
沈苏姀只觉得脑袋快要裂开,身体亦不是自己的,可顺着那梦境她却不由自主的想要继续想下去,然而清醒便是清醒,便是她忍耐多久,醒来之后的自己却仍是想不起和那梦境有关的任何一点记忆,脑海之中一片空白,耳边轰鸣作响,豆大的汗珠自她额间滚下,不多时整个里衣便已经湿透,沈苏姀无声无息的在床侧忍耐克制压抑,咬着的牙关已经发麻,唇齿之间更生出两分腥甜来,可是想不起来便是想不起来!
喉头一甜,沈苏姀艰难咽下,许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某一刻,眼前一道晕光一闪,沈苏姀混沌的神识甚至来不及反应便昏睡了过去。
凌乱的床榻之上,她纤细的身子好似溺过水一般瘫软在床侧,室内渐渐有寒意漫上,一片悄无声息的黑暗之中,唯有窗外簌簌的落雪声清晰可闻,昏睡之中的沈苏姀眉头微蹙指尖微颤,似乎还在在无边无尽的疼痛之中搜寻,搜寻那不知为何消失无踪的与他有关的旧事……
------题外话------
电脑又黑屏;>_<;原谅我没万更……
看到当年的事,纵子越来越叫人心疼了!步步是亲妈!
☆、036 詹氏治病,苏姀失踪!(一更)
窗外是厚厚积起来的皑皑白雪,伽南馆的院子被那大雪覆着,一时看不出这院子本来的形貌,而那晶莹素白的颜色,恰若沈苏姀此刻的面色。
香书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床上微闭着眸子的沈苏姀眼底露出深深的担忧来,将手中的帕子落在沈苏姀额头,终是忍不住语声嗔怪道,“侯爷素来不喜我们守在屋里,这下可好了,大夫说侯爷是邪寒入体,与从前那些头疼脑热的伤寒可一点儿都不同,真是想不明白侯爷您这么大一个人晚上是怎么睡的觉,从今天晚上开始,奴婢是一定要为您守夜的!”
香书从一大早发现沈苏姀半昏半醒在床上开始,一直到现在,那低低的怨怪便未停下来过,沈苏姀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口干舌燥眼冒金星,喉咙巨疼耳边轰鸣,只能感受到香书身上的怨气,却是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便是听得清,眼下她这神识混沌浑身无力的模样也给不出什么反应,香书一边唉声叹气一边眼角泛出泪花,真真是心疼她的紧!
沈苏姀的意识朦朦胧胧的,心中却想着幸而要吊着那窦准几日,如若不然,她这番病来的可就太不是时候了,她一时想不起昨夜到底怎么回事,只依稀记得又是个千山暮雪的梦境,梦里的人,是十五岁的他和她,心念刚至此,那脑仁里的抽疼便又慢了上来,沈苏姀难受的卷缩了身子,当即再不敢多想半分——
“侯爷现在知道这难受了吧?大夫说了,侯爷这此少说得躺个七八天的,您今儿最是受罪的一日,您也只得忍着,谁叫那寒意不是好驱的呢?”口中说着这话,可香书看着沈苏姀此刻那面色煞白眼窝微陷的模样却又鼻子一酸,“侯爷小时候最爱得病,从前到了冬日也是小病常伴,可也没有哪一次如此番来势汹汹的,早间看到小姐那浑身冰冷叫也叫不醒的样子可真是吓坏了奴婢,您眼下可什么都别想,你一病,且不知奴婢们多为您担惊受怕!”
香书叙叙念叨着,内室入口的帐帘一掀便闪金一道玉色白袍的身影来,沈君心眸光沉沉的扑至沈苏姀床边,看着沈苏姀此番这半死不活的模样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怎地病成了这般模样,昨个夜里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大夫怎么说的?”
虽然是下了一夜的大雪外头冷的厉害,可是沈君心还是按照往日的惯例一早开始练剑,谁知刚练了一会儿便听说伽南馆唤了大夫进去,沈君心一听便知道不好,撂下剑就朝这边来,果不其然,沈苏姀从前纵然有个病痛也必定强撑着装作一副轻松寻常的样子,可眼下这般虚闭着眸子有出气无进气的模样他可从未见过!
看着沈君心那般紧张的模样香书也心底也生出两分欣慰来,语声沉沉的答道,“大夫来看了,说是侯爷此番乃是邪寒入体,并非是简单伤寒,病症一时有些复杂,只怕要调理上好些日子,只是要难为着侯爷很是受些折磨了!”
沈君心闻言便是将眉头一皱,拉着沈苏姀的手不愿放,沈苏姀的手冰凉,掌心却有冷汗,只叫他眉头又紧,“什么叫受些折磨?姐姐这模样已是没个人形了,那大夫是哪里来的?”
香书闻言眉头微蹙,弱声道,“府医都未用,已是请的君临最好的大夫了!”
沈君心闻言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左右看了一眼,“药呢?”
话音刚落外头便响起脚步声,香书赶忙走出去迎,“药来了——”
香书端着药进来,本是要自己亲手给沈苏姀喂,却不想被沈君心一把接了过去,沈君心自是从来不曾做过这种事的,看着沈君心那眉头紧蹙小心翼翼的模样,香书不由得也生出两分感叹来,自家侯爷对这个弟弟到底是没有白疼一场。
沈苏姀被沈君心和香书时候着喝了药,除了那苦味让沈苏姀皱紧了眉头之外那病情并无分毫扭转,从早晨至暮色西沉,沈君心半步也未曾离开沈苏姀榻边,睡梦之中的沈苏姀面上冷汗流个不停,眉头紧蹙唇瓣青紫,怎么看怎么骇人,叫她之时她能虚虚应一声,可不过也只是那轻轻的一声哼罢了,多数时候是连处于半昏睡的!
沈君心见她这模样急红了眼,可对于沈苏姀自己来说却宁愿自己昏睡过去,至少昏睡过去不必忍受那身上的难受,而更重要的是,但凡她稍稍睡过去便会有零星的梦境闪入脑海中,那些梦境零碎,有些是她从前就梦到过的,有些是她觉得陌生又熟悉的,战鼓铮铮,煞气震天,那是她步天骑的弟兄,温言软语,和乐美满,那是她仙去的父母姐妹,纷乱的画面应接不暇的出现在沈苏姀脑海之中,她心头好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却只能咬紧牙关生生忍住,画面一转,触目皆是雪色,沈苏姀神思一震,他要来了……
絮雪纷纷,九巍山的冷风好似刀子一般割人面颊,皑皑雪地之间她着一身银甲洒然而立,雪白的披风迎风飞舞,长生剑周身银色剑气流转,足见已被她的主人运气至极致,剑气逼人,堪堪指向不远处站着的墨色身影,嬴纵手中同样握着一把剑,裂天无锋,看似没有杀伤力,可她却分毫不敢小觑,此处乃是一处平川峡谷,一白一黑的两道身影相隔十多步远堪堪站着,似乎已经对峙了许久,某一刻,两道身影如幻影一般急动,不约而同的朝对方激射而去!
金戈相击之声又急又快,两人周身生出暴风一般的内力,狂风怒卷,地上的雪沫乍然飞起,似雪白的纱帐般围绕二人周身,便是在这道屏障之中,黑白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飞舞腾跃,招招夺命,步步狠绝,谁也不甘示弱,谁也不会手下留情!
剑气横撞,震得脚下的雪地都在微颤,西境的雪越下越大,可是那缠斗在一起的身影却没有分毫停下来的意思,那密集雪幕似乎被一只大手一把撕了开,黑白两道身影袂不沾雪衣带当风,如惊鸿翩舞如怒龙出海,剑意与煞气冲撞,将这方雪野生生变作修罗炼狱,某一刻,雪幕之中忽然悄无声息的涌起了杀意,那杀意隐藏的并不高明,酣战的两人不约而同皱了皱眉,两分警惕两分烦躁,好似受到了不善的打扰一般。
四周的杀意越来越明晰,两人之间的剑招亦是越来越快,这些不知名的杀意如同伺机而动的秃鹫一般隐在他们四周,只等两人你死我活之后好就尸食腐,你来我往的剑招快若闪电,谁都知道这场战斗应当早些结束,罡风大做天昏地暗,某一刻,忽见那白色身影周身银色剑芒陡然大盛,雪野之间本就幽寂的穹色忽的一暗,便是在这天地失色的刹那,那银色的身影如冷箭簇射而出,堪堪卷着冰凌雪粒朝那墨色身影直袭而去!
长生剑剑气大盛,雪片儿纷飞的天幕之中忽有电闪雷鸣,银色的闪电与那剑气相合,恍若上古之时劈天裂地的神斧一般朝那墨袍当风的人劈下,嬴纵手握裂天轻轻一转,那“噼啪”作响的闷雷闪电好似被一道强力击中,顷刻间便化为齑粉消失,虽则如此,那道银光耀目的“神斧”却分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嬴纵不避不退,陡然折腕,墨色的裂天依旧无声无息,可嬴纵的指节却已泛白,在他脚下,那早已结了厚厚冰凌的雪地,不知何时起已经有一指宽的裂缝开合,伴随着诡异而悚然的咔嚓声朝着她来的方向一路蔓延过去!
裂天之地她从未见过,见他不过轻轻一动已有如此动静,她心中更不敢怠慢分毫,内息一盛,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将长生剑狠狠劈向了他头顶,她紧紧眯着眸子,死死的盯着那道蔚然未动的身影,亦做好了准备时刻抵挡他的回击,可她的剑越来越近越来越快,他却仍是未有动静,她以为他必有大招等着她,然而就在那剑气已触到他前襟之时他仍是分毫未动,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下一刻已嗅到了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
睡梦之中的沈苏姀好似在受什么折磨,沈君心看的心急不已,却一时没有法子,外头的天色一点点的暗下来,她连着喝了三次药,却仍是没有一点儿好转的迹象,沈君心一颗心砰砰乱跳十分不安,正准备再为她换一条帕子,可刚刚一转身便听到了一声低喃,沈君心回过头来,果不其然看到沈苏姀轻动着的唇角,她在说什么沈君心并听不清,只好倾身压低了声音,便是这一倾身,堪堪听到了沈苏姀唇齿之间蹦出的那两个字。
沈君心的面色忽然僵了住,微微一愣,转头看向眼前这张小脸,面色煞白,冷汗淋漓,沈君心不知她梦中有什么,可她却唤了那个人的名字,又愣了愣,沈君心眸色深沉的直起了身子,香书站在一旁,看着沈君心这模样不由得一问,“少爷,侯爷可说了什么?”
沈君心眸色微暗,摇了摇头,“未听清。”
香书鼻头又是一酸,“怎的不见一点好,莫不是非要进宫求太后请御医才好?!”
沈君心眼底露出两分幽芒,话音落定便转身朝外走去,香书一看不由有些诧异,想问一句什么可话还未出口沈君心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内室入口之处,香书一时有些不懂,赶忙走至床边为沈苏姀拭汗擦身,本以为沈君心大抵不会回来了,可没多久他竟然再次出现了,不仅他出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人,看到来人,香书一时愣了住。
香书自随着沈苏姀回到沈府,前后拢共见到眼前此人不过两三次,更是那一次都不曾细看的,可现如今这是什么情况,沈君心为何要将此人带过来!
“姨娘,你快给姐姐看看!”
沈君心带来的是詹氏,一身素袍加身的詹氏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且受二夫人常年苛待,可现如今她的面容仍是二十来岁的端丽模样,算不得惊艳,却十分耐看,更叫人心惊的是她那一双眸子,和沈苏姀含着清冽锋芒的墨瞳不一样,詹氏的眸子是古井无波的深沉,深不可测,却又好似藏着什么伺机而动的东西,与她对视几眼,即便这屋子里暖意融融香书还是在背脊生出了一层寒意,看着沈君心急切的模样,詹氏平静的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沈苏姀。
香书深知沈君心必定是一心为了沈苏姀好的,因此便站在旁边看着并未制止,詹氏寻常时候从不走出自己的小院,也不知是该说她本分还是清傲,这么多年哪怕是二老爷身子好着的时候也不见她在二老爷面前献殷勤,可饶是如此,她亦从不去向老太君和二夫人请安,一年到头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不招惹谁,亦不结交与谁,便是如此,这府中除了当年将她带进府的二老爷沈平之外只怕无人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和深浅!
可今日沈君心在明知沈苏姀病情没有好转的情况之下竟然去请了她来,难道她竟然会医?香书心中生出两分疑问,便看到詹氏面无表情的倾身握了握沈苏姀的手腕,詹氏长着一双非常好看的手,纤长而雪白,指尖几乎透明,足见这些年即便二夫人多有为难她也并未让自己吃什么苦头,她在沈苏姀腕子上一触便放了开,而后直起身子眸光无波的四下寻觅。
“拿纸笔来!”
詹氏虽未语,可沈君心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一声令下,香书闻言赶忙去找来纸笔铺在一边的小案上,詹氏无声无息的走过去纸笔而书,没多时便写满了一张信笺,放下笔,詹氏又看了一眼沈苏姀,一直古井无波的面容不知怎地眉头一皱,然后一句话也没说的走了出去,香书看着这位姨娘挑了挑眉头,待将那信笺拿在手中,却看到乃是一副方子!
“快拿去让抓药,然后熬给姐姐喝!”
沈君心语声沉切,香书却愣了愣,可不是谁的药都可以喝的啊!
沈君心看出了她的犹豫,眸光半狭,“你不信本少爷?!”
香书闻言仍是有些犹豫,一转头便对上沈君心沉暗的眸子,沈君心的眸子有些不同于别个,寻常笑闹之时并看不出来,可每每他郑重其词或是发怒生气时,那眸子深处总有一点墨绿之色隐隐一现,好似一星鬼火,又像某种动物的眼睛,小小年纪的沈君心沉下脸时那不怒自威的模样与沈苏姀十分相像,香书被他看得有些畏怕,又犹豫一瞬赶忙点了点头去府中药房了,沈君心见香书出去才恢复平日里的寻常神色,转头走至床边,看着床榻之上仍是皱着眉头十分难受的沈苏姀微微叹了口气!
香书的速度极快,没多时便端来了一碗黑沉沉的汤药,虽则如此,可是看着那碗药的目光仍是充满了疑窦,沈君心见此眉头一簇,“你怕我害姐姐不成,既然如此那我也喝一口便是了,若是真的有什么毒,那我也逃不了!”
话音一落,沈君心果然低头喝了一口那药汁,一张小脸被苦的皱成了一团,而后便去喂沈苏姀,香书见此哪里还敢不信,赶忙上前去帮忙,待两人将一碗汤药都给沈苏姀喂下,沈君心才唇角微扬的道,“明日一早,必定是会转醒的!”
听着沈君心这么说,香书心底却有些怀疑,眼看着子时已到,沈君心却是不愿走,香书本有心劝,谁料沈君心说一不二,自己去柜子里抱出一床暖被来,而后堪堪铺在了靠窗的榻上,“今晚我为姐姐守夜,你们都下去吧!”
香书见他这模样哭笑不得,只好也随了他!
待一切安置妥当,香书也不敢这这位小祖宗生了病,又在这内室之中加了炭火才退了下去,此刻已经到二更天,沈君心百无聊奈的守夜,连自己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知道,睡梦之中的沈君心梦到自家姐姐醒了,顿时满心满怀的都是开心,他为沈苏姀守夜不为别的,只为了能让沈苏姀醒来的时候第一个见到他,想到此沈君心心中便是一阵开心,或许是因为这情绪太过强烈,生生将他从梦中催醒了过来——
睁眼之时外面的天色仍是一片藏蓝之色,显见的时辰尚早,角落里的宫灯已经快要熄灭,沈君心下意识的扫向沈苏姀躺着的方向,却见那床帏不知何时撤了下来,这感觉有些不好,他只想睁眼便看到沈苏姀有没有好好睡着,思及此沈君心从窗边榻上下来朝那床帏走去。
内室的门紧闭着,窗棂一切都如他睡前那般,屋子里的炭火仍然十足,暖意融融的叫人十分安心,沈君心心中一边想着自家姐姐醒来之后的场景一边眸光带着温透淡笑的将那床帏掀了开,床帏刚刚掀开一般,沈君心的手猛地一顿,眼底的笑意僵住,一股子渗人的凉意更是从他脚底漫了上来,怔愣一瞬,沈君心眼底陡然蹦出强烈的惊怒之意!
只因此刻那床榻之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病的人事不省的沈苏姀?!
------题外话------
昨天这边电闪雷鸣大暴雨,最终导致这边一大片停电,传说电力局在抢修,不过到今天家里还是没电,俺的不断更记录就这么滴被打破了;>_<;好心塞!
新章是上完课之后来咖啡馆写的,你们能想象到我现在一边听着漫摇滚一边听着小苹果写《佞妃》么!眼下是一更,二更多少字不确定,在晚上12点之前发出来!
☆、037 梦中表白,璴意聘礼?!(二更)
迷迷糊糊之中,沈苏姀只觉呼吸有些不畅,刚想张嘴呼吸更多的空气,可下一刻唇齿之间便有一物探了进来,湿热的触感和那酥麻搅动让沈苏姀混沌的意识陡然一清,微微睁眸,眼前竟有一双墨蓝色的眸子正看着她,沈苏姀一愣,陡然间明白自己又做梦了!
唇上轻轻一疼,好似在罚她不够专心,沈苏姀心头一跳,忽然觉得这梦境实在是太过真实,眼风一扫,不是步天骑的中军大帐,不是九巍山的哪一处,竟然是在他殿中,沈苏姀有些疑惑,每每做梦梦见他时都是在九巍山上,怎地这次来了他殿中?!
眼前这张脸刀削斧刻俊朗的紧,亦非十五岁的冷峻少年了!
他灼热的气息正落在她鼻息之间,唇瓣亦温柔的允着她,沈苏姀面上陡然一烫,顿时颤颤巍巍的闭了眸子,他的大手揽在她腰间,紧紧地将她扣在他怀里,那硬实的胸膛轻轻压着她,叫她气息愈发混乱了,他的吻并不急躁,亦没有揪着她不放,似是忍了许久,尝了她两口便生生止了住,他甫一退开沈苏姀便只顾得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一双眸子水光盈盈,一张小脸略白,因此这时颊上的微红便显得分外娇艳夺目,唇瓣之上是适才那吻留下的晶莹,看的嬴纵眸色一深,落在她腰间的手上移,在她唇角抚了抚,转而去磨挲她微烫的面颊,沈苏姀好容易喘过气来,看着眼前的面容惑然的紧。
见她略带疑惑的看着他,嬴纵不由一笑,“怎么?”
沈苏姀身上的无力感消去不少,喉咙的疼也轻了大半,此刻唯有脑袋里还是昏沉沉的,又经了他适才那一番撩拨,沈苏姀当真以为眼下是在梦里,因为这般想,因此她一张口便是一句叫他怔住的话,“怎地这一回梦的是在此处?”
嬴纵落在她颊边的手微顿,看了看她略有些迷蒙的眸子,随即便问,“上一回是在哪处?”
沈苏姀不觉有他,“以前都是在九巍山呢……”
嬴纵眸色顿时一深,稍稍一顿,“梦到了什么?”
即便是在梦中,沈苏姀面对他这问题也有些面色发热,见她眸光微闪,嬴纵试探性的问道,“可是梦到了我?那你说说……我们在九巍山做什么?”
他那样的心性可没人能轻易骗的了他,沈苏姀心想反正是在梦里,便抿了抿唇角道,“好多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梦到你掉下冰崖了,梦到你在我面前揭下面具了,还梦到你帮我搓身子救我,那时候你才十五岁呢,唔,我也是,还梦到你在雪地里……雪地里吻了我……还有简家郡主……我不高兴她离你太近,嗯,就是昨个晚上,刚才,我好像还梦到我们打了一架,最后你没出剑,你说我肩上的伤是我做的,应当就是我梦中的场景吧,哎,我都不知我们为何打架,其实我想问你,你那时候怎么不出剑呢?”
沈苏姀语声沙哑软糯,带着鼻音,因为神识还有些混沌,说话的语速就比平日里慢,好似怕说的快了就说不清一般,更因以为在梦里,许多不敢说的话也说了,正因如此,她这寥寥数语竟是带上了极不寻常的女儿态,柔柔无力,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嬴纵越听一双眸子越暗,至最后,已恨不能将她揉进身子里,大抵明白了沈苏姀此刻的心态,他一时又是好笑又是怜惜,陡然贴近些,在她唇边轻啄,语声暗哑道,“若不叫你刺我一剑,我哪能叫你对我心软?你若不对我心软我哪有机会?”
沈苏姀皱眉,“心软?你那时便知我的身份了么?”
嬴纵凤眸半狭,在她唇上轻咬一下,“你猜。”
沈苏姀老老实实的看着他,似是没什么力气的摇了摇头,“你愿说便说,我不猜。”
嬴纵眼底生出两分笑意,又盯着她看了两眼,忽然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答了我,我便告诉你,如何?”
沈苏姀即便再神识不清,对他下意识也是了解甚深的,听到这问问题不由得就有些迟疑,嬴纵又笑,语声温透道,“反正是在梦里,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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