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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帐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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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了事!我看以后谁还敢再胡言乱语!”
  楚老太太的反应果然如梓芙所想。
  虽然家里的老爷把丫鬟睡了不是什么大事,可这睡了老娘身边的丫鬟,还搞大肚子来,老娘还被蒙在鼓里,这就不是什么好看的事了。这传出去,不被言官追在身后参上几本,那就怪了。
  梓芙想着,楚老太太的人已经有所行动,手上没有趁手的刑具,直接就上前用脚踹。
  每一下都是狠狠踢在卿儿的肚子上。
  卿儿凄厉的尖叫响彻花园上空,不一会身下的血就染红了衣裙,随着她痛苦的翻滚,将石板地也染得一片血红。
  夏风吹过,血腥味被带到每个人的鼻端。
  许多人都不忍再看,纷纷别过了脸,甚至想捂住耳朵,试图隔绝那绝望无助的哭喊。
  楚老太太被梓芙逼得败落,又被卿儿的事再一激,如今也是强弩之末,头晕目眩得站也要站不住了。她艰难朝扶着的人说一声回院子,便软软靠在她身上,她的人只能又抱又抬将她弄上辇,在听到她气息微弱说一句不能放过了,才真的离开。
  卿儿此时渐渐没了声息,施暴的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合力将她拖走,一路的血痕叫人触目惊心。
  梓芙看到这儿,只能说一句楚老太太果然是个狠的,然后转头向吓得面无血色的白芨低低说了两句。白芨从血腥一幕缓了缓神,悄悄离开。
  牙婆也只能是带着那几个吓傻了的婆子丫鬟离开。她是明白的,就算没有人告诫她闭好嘴巴,今儿所见所闻她自然也不会、不敢说出去一个字。
  重新又认识了楚老太太的厉害,梓芙面不改色,转身去看还跪了一地的下人。她居高临下地将他们的忐忑都看在眼里,淡声道:“都起来了,回去各司其职。”
  众人愕然。
  就……这样?
  三姑娘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们了?!既没有惩罚,也没多训诫一句,众人心头都升起了喜意。
  可待他们从狂喜中回神时,让他们从人间到地狱,再度又重获希望的三姑娘已经远去。
  十三岁的小姑娘,背影已显出少女的纤细来。她一袭素色衣裙,行走在满庭翠绿之间,脊背笔直,脚步沉稳,似那有锋利叶片的一朵幽兰,风姿高雅气度非凡。众人细细回想事情后,默然中已对这个少女起了畏惧。
  紧紧跟在梓芙身后的白薇却是不解。她抬手拨开探到路间的树枝,疑惑地问:“姑娘,您与老太太闹成这般,就这样将人也放了?”不应该趁这个机会清肃,再培养忠于她们的人。
  梓芙抬头望了眼蔚蓝的天,风轻云高,今儿真是个不错的天气。压抑了这些日的心情,似乎也变得不错起来,她微微一笑道:“这样就很好。”
  很好?
  白薇又思索了好久,还是没有明白这哪儿好了。
  而楚老太太被抬回正院,陈氏在正院小库房正对单子对得热火朝天,指挥人的呼喝声让楚老太太真要气晕过去……

  ☆、第017章 徐家来人

  “三彩描金的对狮摆件呢?”
  “金丝楠木六扇的虫草屏风怎么也没见。”
  “怎么还少了好几对花瓶?”
  陈氏拿着单子,每说一句,声音就拔高一度。边上的齐妈妈都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忍了忍道:“夫人,那几对花瓶连粉彩都不是,值不了几个银子的。”
  “值不了几个银子?”陈氏吊高了眼角看她,神色尽是鄙夷:“值不了几个银子也能不见……”
  齐妈妈瞬间面红耳赤,双唇嚅嚅,好大会才深吸口气,说:“兴许是碎了,没有登记入册。”
  陈氏嗤笑一声。碎了…骗鬼呢,反正她就当信了吧。她笑过后,发现也对得差不多了,拍了拍单子朝脸火辣辣发烫的齐妈妈道:“不见了什么我已经记下了,这单子与姐姐陪嫁庄子铺子的帐本,我会一并逞给三姑娘看。至于这些东西,请齐妈妈叫几个动作麻利的,给抬到碧汀院吧。”
  望着杂七杂八快堆满一个屋子的东西,齐妈妈脸色不太好看。这抬走,一时半刻可搬不玩的,可客人就要登门了。
  “夫人,您看到了晚间再抬可行,三姑娘那也得收拾出屋子来放东西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陈氏是不敢私自就答应的,她怕坏了梓芙的事。她笑了笑道:“要不齐妈妈派个人三姑娘问问她的意思。”
  齐妈妈被噎着了,不知道陈氏是真傻还是太耿直了。她的婆母是老太太,她这个时候不应该顺着话答应下来,好卖老太太一个人情,这样大家以后也好相处不是。她开口去和三姑娘说,三姑娘肯定也会给她这个面子的啊。
  陈氏没有这些在大宅呆了半辈子的人心思多,她才不管那些弯弯绕绕呢。话说完了陈氏就站在那儿当布景板,任齐妈妈气得脸红脖子粗,心里想这人真磨叽,要是带把瓜子过来就好了。
  最终,齐妈妈只得跑去请示楚老太太,楚老太太好不容易才消气些,正喝着茶,闻言抬手就将茶杯给砸了。
  “反了,都反了!!”她骂了两句,揪住衣襟直喘粗气,吓得丫鬟又是再倒水,又是顺气的。到了最后,楚老太太也没有再派人询问梓芙,她低不了这个头!她再也做不出让那死丫头踩脸上的事,“搬,现在就搬,多找些人,一次给搬出走!”
  齐妈妈忙应了,风风火火寻人来动手搬东西,却到底晚了一步。东西才从库房抬了一半,楚老太太娘家人来了。
  花园里还在清洗卿儿留下的血迹,管事的只能将人请到了正院,楚老太太强忍着怒意起身去迎。
  徐家一行人,被簇拥着走在最前头的是位与楚老太太年纪差不多的妇人。梳着光滑的圆髻,抹额间的红宝有鸽子蛋大小,簪了同为用红宝石点缀的凤尾步摇,一双倒三角眼,看着就是个厉害的。
  楚老太太看着气派十足的嫂子,心中更是生闷。几十年来,她就从来没有压过她嫂子一回,便是如今当了伯府的老夫人,也仍是被她比下去。更何况她兄长已经挤身内阁。
  楚老太太又上前几步,朝徐老夫人道:“有些日子没见嫂嫂了,近来可好。”
  “谢你挂心了,自然是不错的。”徐老夫人微微一笑,眉宇间有着掩饰不去的倨傲。
  楚老太太看着又觉得心口隐隐作疼,努力扯出自然的笑来。徐老夫人身后一位中年妇人走出来,朝她行礼,楚老太太颔首,喊了句‘棋哥儿媳妇’。这穿着水红缂丝银线镶边褂子的美妇人是楚老太太侄媳妇,是户部刘侍郎的嫡女,如今楚老太太的这大侄子是在大理寺,任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一职。与楚二老爷是同级。
  刘氏请安后,徐府的几位后生晚辈也一一向楚老太太见礼。楚老太太扫眼过去,眼中光芒又黯淡几分,徐家长房的子孙真真是出落得好。嫡长孙徐晋剑眉星目,束着玉冠,十五岁的年纪俊美沉稳,如今还是太子陪读。而那嫡长孙女也是娇俏可人,身上所戴所穿无一不精致,可就这份华贵也丝毫抢不了她自身的光彩,说是当成宫中那般的贵人养着也不为过。
  众人寒暄几句,就到了花厅。徐老夫人看到抬着东西离去的下人,奇怪地问道:“这是……”
  “是给三丫头添的物件。”楚老太太睁眼说瞎话。
  齐妈妈直在心间捏着把汗。
  徐老夫人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你待她倒好,可不是我说,别养大了反叫你吃亏了。”
  楚老太太被徐老夫人无意戳中心窝子,变了脸色,她眼下可不正是吃着那死丫头的亏。当然这些她不会说,说了她指定要被这大嫂嘲笑。楚老太太扯了扯嘴角,不接话,将这茬遮掩过去了。
  现在时间还算早,徐老夫人前来也是为了与楚老太太互相交底,省得一会面对镇北侯夫人要出什么纰漏。徐家如今虽是出了位阁老,可相比有着开国元老的李家还是逊色一筹,她与镇北侯府人也只是点头之交,偶时会在一些场合遇上。
  徐家与镇北侯府关系能不能再近些,还是得走楚家这边。
  两个暗斗了大半辈子的姑嫂坐在厅中笑意盈盈,慢慢地说话,看着还是相当和睦的。
  而此时的镇北侯夫人也刚拾掇好,派人去喊了长子来,准备再稍晚一些到楚家去。李惟远却是刚收到了梓芙朝楚老太太发飙的消息。
  他看着内容有些不信的。
  楚梓芙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居然一爪子就挠得楚老太太皮破血流的,她还真有胆量!
  李惟远又再看了遍手中的字条,旋即勾唇一笑,无端给温润的眉眼添了风流之态。他想到了上回梓芙斜斜睨过来的一眼,明明无情却因生着双桃花眼,潋滟间就带着娇,那一瞬就像有只小猫儿在他心尖上轻轻挠了下,酥酥麻麻的。果然就是只猫儿,凶起来可真要不得。
  本来今日他不太想陪着自家娘亲去应酬这些,现在倒想去了,正好他能给她带点消息。她不是在打听祁王妃的事,今儿是祁王妃头七。

  ☆、第018章 流露敌意

  自从搬入伯府,碧汀院就没有这么热闹过。
  贵重的物件占了半个院子,下人进进出出,按着梓芙的要求将各式家具重新布置,有着当年迁居都没有的喜庆。
  梓芙让人搬了张榻放在梨树下,手里拿着几张纸,闲闲地念给身边的楚嘉听:“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
  楚嘉和听得一脸茫然,黑葡萄似的双眼直瞅着姐姐,“备可是指防备?”
  梓芙赞赏地点头,“对的,你还理解了什么?”
  “备周解防备周全之意,意怠便是放松之意,句意该是有太过周全的防备会导致放松。”楚嘉和皱着眉,绞尽脑汁一般。
  梓芙微笑着让他继续说,他沉吟了半会,像夫子似的摇头晃脑又复述姐姐先前的话,然后可怜兮兮抬眼看她。
  “常见则不凝该是指习以为常的事便不再作防备了,阴在阳之内……弟弟实在不懂了。”
  他说着还怯怯缩脖子,梓芙被他可爱的样子逗乐,详怒拿手掐他肉肉的小脸。
  “不懂啊。”梓芙掐完左边又掐右边。心里感叹,软软肉肉的,让她真有小时候掐林颐那种感觉。掐过瘾了,她看着拿手捂住两腮帮的楚嘉和一本正经道,“姐姐在你这个年纪时也不懂。”
  楚嘉和一双眸子越睁越大,他被耍了!鼓着腮帮子想生气不敢气的大喊一声:“长姐!”
  “嗳……”梓芙朝他露了个大大的笑。
  轻风起,少女的发丝衣袂轻扬,被繁茂技叶晒成细细的阳光柔柔照在她脸上,细白肌肤被镀上层光晕。而她的笑容,比那光还要明亮,温暖。
  楚嘉和抬着小脸看姐姐,他好像许久没有见过姐姐这样笑了,姐姐这样笑起来,真好看……楚嘉和那点脾气霎时就消失了,乖乖坐着,等梓芙继续给他解惑。
  哪知梓芙转手就将纸张丢给了他,用绣蝶恋花的团扇盖住脸,“你自己看吧,若是有认不出来的字,做个记号。”
  抓着薄薄的纸,楚嘉和都傻眼了,再低头一看娟秀的字,圆圆的小脸就垮了下来。很多字先生还没有教啊!
  他再抬头去看姐姐,榻上的少女好像……睡着了?!
  陈氏从屋里出来就看到他苦着脸,想上前去问他的,却见楚嘉和站了起身,还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陈氏只好站在台阶上,然后看他像猫儿般掂着脚走到跟前,楚嘉和压低了声音:“姐姐睡着了,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着凉。”
  陈氏闻言有些吃惊,睡着了?转身就在还乱成一团的屋子里找出薄被,学着楚嘉和先前的动作,给轻轻搭在梓芙身上,然后又吩咐院里的人动作都轻些。
  正堂三间屋都乱着,楚嘉和只得到东厢去。
  他看着几张纸皱眉头。他姐姐说在没有寻到好的夫子前,都由她来教功课,可哪里有教人一半就睡觉的先生啊,太不靠谱儿了。
  梓芙一开始是想闭目养神。她伤口已好得差不多了,连白纱都不用再缠,可就刚才那一会,她有种恍惚。那种恍惚带来阵阵眩晕,让她坐着都费力,索性就躺下,哪知这一躺竟是真睡着了,再有意识时耳边有隐约的唱戏声。
  梓芙睁开眼,发现团扇早掉到一边,而陈氏坐在她边上正纳鞋底。
  “我这是睡了多久?”睡醒过后,整个人都软软的,梓芙缓了会才坐起来。
  陈氏将手中的东西丢进筐子里,笑道:“可渴了,不过小半时辰。”
  确实不算久,梓芙接过陈氏递来的茶水,温的,她忙说了声谢。陈氏欢喜地道:“三姑娘,屋里都按你的说的,该换的家具都换了。东厢也给小伯爷拾掇好了,还隔了个小书房出来。”
  “他肯定一脸不愿。”
  陈氏想到楚嘉和听见说以后都住东厢时那神色,笑了出来,“是不太愿意,脸皱成了一团,小伯爷也是喜欢你,依赖你。”
  梓芙挑挑眉,“等过了十月生辰就七岁了,哪还能天天这样黏着我不放。”若不是楚老太太霸了正院,又是用要亲自教养楚嘉和当借口,她也不想委屈他住小小的东厢。
  不过也就只是暂时委屈吧,男孩子吃些苦也该的,想当初,林颐从五岁就开始挨爹爹的拳头了。
  想到家人,梓芙神色就变得淡淡的,眼底隐了伤痛。算起来,她也身亡七天了,赵忠后又传来消息过来,她爹娘因为祁王的缘故尸身还是得以保全。就等林家人来取。
  可她明明活着,却连去要回父母的资格都没有。
  压抑的悲意突然涌起,梓芙有些胸闷。这事因牵了祁王,免不得让她又忆起天家的无情,心中一时悲恨交加。情绪变得有些控制不住,梓芙忙闭了闭眼,好一会才再又冷静下来。
  陈氏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只顾说道:“水榭那是才热闹起来的,听说是镇北侯夫人来了,还有徐阁老夫人,唐二夫人也来了。”
  梓芙是知道这些人今儿要来的,不然她哪就那么容易叫楚老太太吃这一大亏。
  “她们自热闹她们的。”梓芙对这些人都不感兴趣,起身准备去看看楚嘉和读那三十六策的第一策有什么进展。
  她其实仔细想过,楚嘉和还是走武官要好些。楚二老爷如今在文官中混得还不错,又有个当阁老的舅舅,如若楚嘉和从文,他必定会阻拦。就这会,他怕都恨不得长房姐弟没了,好直接承了这爵位。
  走武官,她慢慢帮着谋划,兴许没那么难。
  陈氏因为自己出身,总感觉与这些贵夫人谈不到一处,她们也不屑与自己往来,对这些热闹也是不感兴趣的。梓芙要去东厢,她不好去打扰,索性继续坐着纳鞋底。
  梓芙这才进了东厢房,有厨房上的管事前来,问这边中午要点什么菜色。往日拿鼻子看人的管事如今一脸讨好着笑,陈氏觉得这个世界可真玄妙啊,三姑娘真是厉害,这前前后后才几个时辰。
  陈氏心里美滋滋的去寻梓芙,梓芙淡淡地说:“往后长房日常事务你们请示夫人,叫夫人拿主意便是。”
  陈氏嘴巴张得都快要能放个鸡蛋,手足无措:“三…三……三姑娘!”结结巴巴喊了一声后又说不出话来了,管事的也吃惊地看向梓芙,她仍是闲闲道:“夫人本就该管着长房的事务。”
  管事的闻言忙低了头,恭恭敬敬的请示陈氏,陈氏慌乱了会,见梓芙认认真真与楚嘉和说话,只能单独应对管事了。
  而楚老太太那边,正是气氛热络的时候。
  伯府水榭建有戏台,戏台对面是座精致的二层小楼。小楼一层槅扇可全拆卸,视野拾音皆是极好,二层可登高望远,伯府夏日有请宴大多数时候都是此处。此时戏已唱有小半,楚老太太回头望了眼端坐的小辈们,试探性与镇北侯夫人道:“我们在这儿听戏,可是会让世子觉得无趣?若不让他们这些孩子到二楼去,再另开一桌,是玩牌也好,吟诗对弈也好,恐怕要自在得多。”
  镇北侯夫人也回头看了一眼,视线微微在徐家长房嫡出的小姐身上停留,笑道:“你考虑得是。”
  边上的徐老夫人闻言心中一喜,楚老太太那已叫了丫鬟过来交待,让楚梓涵代为招呼好。做为主家的楚梓涵也还算大方,就着丫鬟教的话说了,然后又走到前头朝几位长辈行礼,这才领着李惟远一众登上二楼。
  唐二夫人看着自己一双子女也随着上楼,若有所思。
  在楼梯口,李惟远禀着君子风度,便是被推请到首位仍是谦让。他笑着与徐家长孙徐承宣道:“承宣与徐家妹妹先请吧。”
  徐承宣朝他拱手直道世子客气,李惟远温和地笑:“我与楚家可是表亲关系,便就托个大,让贵客先行,才是待客之礼。”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都笑了出来,楚梓涵亦跟着附和。徐承宣推拒不了,只能是抬步先上了楼梯,徐柳岚紧跟兄长其后,在与李惟远擦身而过时,眸底闪过讽刺与厌恶。
  李惟远常伴在帝王身侧,对人的情绪异常敏感,哪怕徐柳岚掩饰得极好,只是一瞬间,他仍是有所察觉。可他却有些莫名,他似乎也是首次见到这位徐阁老孙女吧,应该是没得罪过她的……

  ☆、第019章 是有病吧

  小楼二层已摆好了瓜果茶点,因着楚徐李三家都沾着亲,倒也没计较什么男女大防,不过是各分了两边落座。
  姑娘们聚在一块儿自然是七嘴八舌说起话来,楚嘉全缠了唐枫要对奕,李惟远便与徐承宣边赏景边说话。
  他与徐承宣也还算熟悉,喝过那么一两回洒,坐了一会,李惟远就觉得有些难捱。
  他一开始还怀疑自己多心了,可徐柳岚频频对他投来似讥似讽的目光,那种被厌恶的感觉越发明显。在与徐承宣又说了一句话后,属于徐柳岚那道视线又投在他身上,他暗暗蹙眉,没忍住微微侧脸看去。
  十四岁的姑娘柳眉如烟,看向他的那双大眼若是带笑,那定会是如明珠般熠熠生辉,颜若芙蓉。
  徐柳岚没有想到他会看过来,有些心慌的怔了怔,旋即也不掩饰了,索性越发生恨的盯着李惟远。
  这姑娘莫不是有病吧。
  李惟远被瞪得莫名奇妙,心里嘀咕一句,面上仍保持君子风度,朝她微微一笑。他本就生得俊朗,这笑容就像带了钩子,不自觉便引得他人出神,楚家与唐家几个姑娘刚好看过来,直看得心跳加速。
  徐柳岚看着他的笑却恨得险些没有撕了帕子。
  好个风度翩翩的镇北侯世子,当真是温润如玉,君子世无双,瞧这一笑又把姑娘家迷得芳心失守了吧。可这明明就是个伪君子!
  徐柳岚眼里翻涌着恨意,然后想到什么,冷冷一笑撇过脸不再看他。她什么话都没说,李惟远倒也看出了她倨傲的性子,心中越发莫明。
  虽然他承认徐柳岚绝对是在场姑娘家长得最好的,连他嫡亲妹妹也要逊色,又是徐家千娇万娇养着的,有傲气他能理解。可为何对他敌意浓重,难道是因为知道今儿长辈的安排?
  李惟远心思转一圈,更觉得自己无辜了。
  如若徐柳岚不喜欢他,回去与长辈说便是,与他发什么娇小姐的脾气。他本也不是为她来的。
  李惟远突然连应酬的兴致都没有了,与徐承宣说话也变得漫不经心来。
  楚梓涵倒是在场姑娘家中唯一没有关注李惟远这边的。自从上了二楼,她就有些紧张,已好几回偷偷将手伸入袖子捏那早做好的荷包,视线也时不时向与自家弟弟对奕的唐枫看去。如若这处没人,她定然已上前将荷包送给他了。
  她今日还特意装扮一番,听他说过喜欢素雅的颜色,她便穿了套浅粉色的衣裙,可他却一直没有看她。
  是因为人多吗?
  楚梓涵紧张又纠结,生怕自己有心上人不喜欢的地方。姑娘们正小小声说着京中趣事,李月怜喊了她好几声表姐,楚梓涵丁点儿反应都有,最后李月怜忍不住伸手就掐她。这一掐总算将人唤回神了,只是楚梓涵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叫李月怜忍不住瞪眼睛。
  “表姐,你究竟在看什么?和你说话也不理人。”李月怜是那种娇滴滴的姑娘家,便是抱怨也嗲得很,让人并不觉得有多难受。
  面对李月怜的埋怨,楚梓涵脸直发烫,在看到唐枫的嫡亲妹妹唐素也奇怪看向自己,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仿佛心中的秘密都暴露在人前一样,窘迫得不行。
  “我就是在看外边风景不错。”憋了半天,楚梓涵才憋出个借口来。
  二房庶出的楚梓莹最懂得讨好人,她接口道:“那片茉莉确实长得好,莫说大姐姐看得入神,我这一眼看过去都不想挪开。”众人听着也注意到前边窗外就是一片茉莉花丛,有时风儿吹过,淡淡清香便在室内萦绕。
  “你们府上这茉莉倒真长得不错。”李月怜看了几眼。花瓣似雪,成簇成簇的,点缀在绿意中煞是可爱,比起她们镇北侯府入眼便是鲜艳的雅贵多了。
  “表妹若是喜欢,我叫人给你送些过去。”楚梓涵感激看了一眼同父异母的庶妹,已恢复往日的样子,温柔笑着说。
  李月怜不客气的就应下,唐素也跟着说要让楚梓涵送她几盘,楚梓涵本就巴不得能与唐家亲近,自然是满口答应。听得唐素随口说一句她兄长也喜欢茉莉的,脸上的笑更是甜蜜几分。
  徐柳岚听着几人吹捧起几株茉莉花来,觉得真与她们聊不到一块儿去,就端了茶走到另一侧的窗边坐下,清静的看楚家园景。
  楚梓涵悄悄注意她,想到昨儿自家母亲说这位表姐金贵得很,怠慢不得。可她性子又最是高傲不过,轻易不与人说话,连镇北侯嫡女李月怜也没有搭理。楚梓涵想了想,决定还是由着她吧,省得惹了她不快。
  此时楚嘉全突然低低哀嚎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原来是输了棋,正郁闷着呢。
  唐枫朝他笑道:“你年岁还小,我这也是胜之不武。”
  唐枫是这中家世一般的,他儒雅内敛的气质不比李惟远及徐承宣逊色,少年举人自不非凡。
  楚嘉全撇撇嘴,并不认为是这样,他知道唐枫已经是相让没让输得太难看。他恹恹地将子丢进篓中,“唐哥哥十二岁那年可是赢过比自己年长的,还是我棋下得臭。”
  唐枫只能无奈看着他,李惟远走了上前,微微弯了腰看棋局,发现唐枫棋风凌厉。也确实是手下留情了。
  他安抚地拍了拍楚嘉全的肩膀,“你也不错,便是我怕也难敌唐少爷。”唐枫忙道不敢,楚嘉全却听得双眼发亮,“若不表哥你与唐哥哥对奕一回?”
  李惟远看了他几眼,温润的眸中闪过抹光,“成啊,不过这之前你陪我去看看嘉和,上回我见他病得昏昏沉沉的。”
  他突然提起楚嘉和,楚嘉全神色就有些微妙,在李惟远温和的笑容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二弟自生病了就和三姐姐住在碧汀院了。”
  李惟远闻言又是一笑,“说起来三表妹也伤了着,那正好一块儿探望了。”
  楚嘉全这才站起身来,走在前头。唐枫下意识也想跟着站起身,在行动前清醒过来握紧了拳,稳坐着目送两人离开。
  “不知我可否和唐公子切磋一回?”徐承宣走到他对面坐下。他自小受祖父的教导,对棋艺颇有见解,也早想和这少年举人交手。唐枫敛了敛神,道一句荣幸,比了个请的手势。
  独自坐在一边的徐柳岚突然来到楚梓涵面前,居高临下问她,“你弟弟嘴里的三姐姐叫什么名字?”
  楚梓涵被她过强的气势压得心直跳,忙道:“三妹妹闺名梓芙……”
  “她生病了?”徐柳岚又问,不待她回答却将她人拉了起来,“那正好你带我也去探望她。”

  ☆、第020章 高抬贵脚

  楚梓涵是在怔懵中离开水榭的,她身边的徐柳岚唇边有着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可楚梓涵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平素不与楚家来往的表小姐为何非要去探望梓芙。
  这不但楚梓涵不明白,就连在水榭中听戏的楚老太太几人也没看明白。
  怎么好像一眨眼,今日重要的两个小辈都往楚家最没存在感的长房姐弟那去了,有颗玲珑心的镇北侯夫人直拧了眉。她的儿子她知道的,对谁都温和有礼,但却是与长房那个芙丫头不对路的,人家也是躲她儿子远远的。这一出究竟是闹什么?
  徐老夫人与刘氏也一头雾水,不明白极少来楚家的徐柳岚怎么会关心起楚家长房的人来,莫不是因为见镇北侯世子去了,她才要跟上的。可这也不符合她那高傲的性子。
  李徐两家长辈都莫名奇妙,可李氏却是恨得直扭帕子,心中暗骂长房那个贱丫头究竟是在她侄子身上下了什么药,这人来一回就得巴巴往她那凑?!
  李氏想到还带着徐柳岚一同前去的女儿,又恨铁不成钢起来。她今儿见着徐家人,终于明白她的婆母为何那么赞成让她女儿嫁给个四品官之子,绝口不提镇北侯府。她婆母打得好算盘啊,是想让自己娘家的侄孙女嫁入镇北侯府,这不是胳膊往外拐吗?!
  李氏看清楚老太太心中的弯弯饶饶,更是气得手直抖,心中暗暗发誓绝不会让女儿就嫁给个四品官之子!
  戏台上还在咿咿呀呀唱着,可水榭里,除了事不关已的唐二夫人认真在听外,其它人都心思各异。
  碧汀院。
  梓芙正全神贯注教着弟弟写大字,院里响起一阵喧哗声,她才皱起眉头,已有人跨进了东厢。
  她抬头一看,眉眼霎时就冷了下去。
  来人正是李惟远,他身后跟着楚嘉全。
  “三表妹正教二表弟写字呢,看来表妹与表弟身子都已好了,可喜可贺。”李惟远自来熟的径直上前,略微弯了腰去看楚嘉和的字。
  他身形高大,这一弯腰,投下的暗影便将边上的梓芙笼罩了大半。两人离得近,他身上淡淡的熏香更是萦绕在她鼻端。
  梓芙惯来不喜欢与人太过亲近,何况还是外男。她冷着脸不动声色退到楚嘉和身后,面无表情看他,“镇北侯世子大驾光临,鄙处简陋,容不下你这樽大佛。”
  她赶人赶得丝毫不客气,李惟远抬眼看她,温润的黑眸中带着一丝戏虐:“表妹客气,我倒觉得别具风格,表妹若实在吝啬一杯茶,我不喝也无妨。”
  这人……简直不要脸!
  梓芙发现每回遇见他,都能被他挑起脾气。
  楚嘉和呆呆地看着两人逞口舌之快,你来我往,楚嘉全也觉得这厢火药味有些太重了。他这三姐姐果然还和那日一样凶,而他这世子表哥却也不像平素那般温和,这究竟是来探望还是砸场子的?
  “三…妹妹,你身子好些了吗?二弟也好些了吧……”
  一道轻柔的声音如春风般吹到众人耳中,他们向门口看去,娇娇柔柔的楚梓涵带着衣着华贵、神色倨傲地徐柳岚就站在门口。
  梓芙见着徐柳岚一时觉得面熟。
  楚梓涵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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