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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公主与莽驸马-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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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芷兰自记事起,每年都会给他们二人准备礼物,并不如何珍贵,都是她亲手做的一些小玩意儿。
  太子接过锦盒,打开来见是一只扇坠子,便道:“表妹有心了,恰前几日得了一把古扇,正好相配。”
  “芷兰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褚清辉捏了捏自己腰间的络子,又扬扬手上另一只锦盒,“还有这份礼,也是别人托我转交的。”
  “是谁?”
  褚清辉勾唇一笑,“哥哥不妨猜一猜。”她把锦盒打开,推到太子面前。
  盒内锦缎簇拥着一只色泽碧绿的夜光杯,太子拿起来对着光转了转,光线透过杯体,越发显得斑斓翠绿。
  “我猜不出,暖暖告诉我吧。”他道。
  褚清辉嘟嘟嘴,“哥哥连猜都不愿意猜。”
  太子嘴角带了些笑意,“就当我猜错了。”
  “那怎么一样?”褚清辉咕哝,“算了,我就直说吧,这是含珺送给哥哥的。”
  太子点了点头,面色平静,看不出是否惊讶,“秦姑娘费心了。”
  褚清辉越发气馁,“芷兰给你送礼,你说有心,含珺给你送礼,你说费心,难道哥哥就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暖暖想听什么?”太子将夜光杯放进锦盒里。
  褚清辉跺跺脚,“哥哥一点都不懂我的心,还是别说了。”
  见她似乎要恼,太子含笑摸摸她的脑袋,“你说出来,哥哥不就懂了?”
  褚清辉听见这话,转头盯着他看了半响,末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哥哥呀,你这样以后是找不到嫂子的。罢了,妹妹就你一个兄长,少不得要替你多操操心。”她一边说,一边踮起脚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太子的肩膀,施施然走了。
  太子身边的内监福公公看了看公主远去的背影,再看看坐着没动的太子殿下,小声请示:“殿下,这两样贺礼是否收入库房?”
  每年太子生辰,收到的贺礼不计其数,但只有亲近之人所赠,才能够真正呈到太子面前,让他过过眼,其他的全部堆在库房里了。按理来说,若只是秦将军府送来的礼,自然也是归入库房的,可方才听公主说来,其中分明有些别样的意味,福公公才有此一问。
  太子没说话,目送妹妹走远,端起温热的茶水喝了一口。
  福公公等了一会儿,忽然福至心灵,试探着道:“依奴婢看,那夜光杯碧绿碧绿的,与见惯了的白玉杯相比,倒别有一番风味,若倒入酒水,肯定又是另一番景象。不如就搁在多宝架上,每日能得殿下瞧上一眼,就是它天大的造化。”
  “你看着办。”太子搁下茶杯,起身去了书房,慢吞吞撂下一句。
  等看不见他的身影,福公公才拍了拍胸口,暗自庆幸刚才多嘴问了一句。也不假借小内监之手,他亲自把夜光杯从锦盒中捧出来,端端正正放在多宝架上。
  小内监在他身后左看右看,着实没有瞧出哪里特别的,耐不住好奇之心,问道:“公公,小的瞧这杯子寻常得很,库房里多的是品相比它好的,怎么不把那些摆上,偏偏摆了它?”
  “小点声!”福公公转过身来,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巴掌,“你瞧你瞧,你这小兔崽子要是能瞧出什么来,我叫你一声公公!”
  小内监捂住脑袋,委委屈屈不敢再问。
  褚清辉去皇后宫里坐了半上午,午后才出宫回府。
  前几日,紫苏来请示,她们几名贴身伺候的宫女,想各自拿出一部分体己,请一班戏子给褚清辉庆生。
  褚清辉哪能叫她们破费,心意到了就够了。不过,公主府确实冷清,府上又不曾蓄养戏子,她便叫管事请了京内有名的庆春班,明日来府里唱一天,阖府上下热闹热闹。
  傍晚时分,闫默提前回府。
  褚清辉听到下人来报,叫紫苏等人都退到院外,自己悄悄躲在屏风后。
  屏风边的多宝架上,多了一排八个指头大小的小人像,是闫默送她的生辰礼。
  如今他的雕工越发精湛,仅大拇指那么丁点的个头上,雕了两个栩栩如生的小人,一个是他,一个是褚清辉。两人姿态各异,或站或坐或卧,唯有一点相同,不论什么姿势,褚清辉都不曾好好站在地上,每个雕像里,或者抱或者背,她都是靠在闫默身上的,甚至还有两尊二人滚在一起。
  昨晚收到这礼物,褚清辉脸红了半天,这人看着正经沉稳,谁知私底下都在琢磨这种东西,还非摆出来,就算屋里没外人,她看着也觉得臊。
  闫默还未踏入房内,就听到里头压抑的呼吸,只做不知,大步入内。他在堂上站了站,没等到躲着的人出来,心下思量要不要装作找不到她的样子张望几下。
  好在褚清辉没叫他久等,自己憋不住,边笑边冲出来,一个飞扑挂到他背上,“我在这里!”
  闫默顺势前跨一步,一手伸到背后搂住她,往上颠了颠。
  “是不是吓了一跳?”褚清辉把脑袋往前伸,笑嘻嘻搁在他肩上。
  闫默点头配合:“是。”
  “以前在宫里陪小恂玩躲猫猫,他一次也没有找到过我。”褚清辉在他背上晃了晃腿,“不过,小时候跟太子哥哥玩,都是我找不到他。”
  闫默将她背进内室,“今日做了什么?”
  “早上和先生一起入宫,下午才回来呢。府里明天请戏班子唱戏,先生有没有喜爱的戏目?”
  闫默将她转入怀中,抱着坐下,又把她脸上碎发别到耳后,顺手刮了刮脸颊,“你喜欢就好。”
  褚清辉噘嘴道:“我正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的,才来问先生,不过想来这些事先生懂得比我还少,还是交给紫苏烦恼去吧。”她说着,点点闫默的胸口,“过了今日我就十六了,先生以后可不能再像小娃娃一样把我宝来抱去。”
  她念叨闫默将她当小孩,害得她在紫苏等人面前失了公主的威严,却没想到如刚刚那般,蹦蹦跳跳窜到别人背上,才更像是孩子所为。
  闫默不为所动,抓住那根白嫩的指头,放到嘴边含了一口,“还小得很。”
  褚清辉果然瞪眼抗议,“不小啦!还有,以后也不许老咬我,连娃娃都不咬手指头了,先生还咬,羞不羞?”
  闫默微微拧眉,“不如从前肉感,莫不是瘦了?”
  “什么呀,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确实瘦了。”闫默托起她估摸重量,下了定论,“以后每餐再加半碗汤。”
  褚清辉最不喜欢喝那些滋补的汤,听见这话,忙把指头递到他面前,“没瘦没瘦,你看肉都在这里!”
  闫默仔细看了看,正色道:“看不出,大约是瘦了。”
  “怎么会看不出?不然你摸摸?”褚清辉殷勤道。
  闫默捏了捏,“没肉。”
  “那……那给你啃一下?”
  闫默看了看她,勉为其难将那根指头含进嘴里,半天没吐出来。
  褚清辉眼巴巴看他,“没瘦吧?”
  闫默还在含。
  褚清辉试图讲道理,“我觉得还是那么多肉,今天再给先生咬一次,以后不能吃手指头了。”
  “瘦了。”闫默道。
  “……你再啃啃!”褚清辉泪眼汪汪。


第68章 归人
  正月里下了几场雪,二月份开始回温,到了三四月,连褚清辉这样怕冷的都换上了春衫。
  春色正好,她约上林芷兰,带着紫苏等人去城外踏青,天黑后就留宿郊外别庄。
  闫默在宫内当值,不曾同行。
  夜里紫苏抱了床被子,在外间给她守夜,睡前,主仆二人灯下说闲话。
  褚清辉兴致起来,摆出笔纸,要亲自画明日所放纸鸢的图样,紫苏在一旁打下手。
  “公主画的是庄里那些桃花?奴婢瞧着比真花还娇嫩些呢。”紫苏探身去看,忍不住赞道。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会儿京城里桃花早就谢了,结出了青涩涩的果子,此处别庄内到还是红霞般,一片连着一片。
  “画上的哪能与真花相比。”褚清辉晓得紫苏有意夸赞,并不当真。这个时节还没有什么蝴蝶出来活动,不过她为了瞧着热闹些,还是画了只粉蝶在花瓣上。
  别庄内伺候的人大都歇下了,偌大的庄子不闻一点人声,然而窗外草丛里,蟋蟀却不知疲惫地鸣唱,稍远处水塘中,蛙声此起彼伏。山间的夜晚这样宁静,又这般热闹,充满了生机。
  烛花轻轻跳跃,发出细微的哔啵声,紫苏拿剪子剪去一段烛芯,抬头见月亮已在半空挂着,正准备劝住清辉去歇息,就听得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于一片静谧中,显得尤为突兀。
  心一下提了起来,紫苏握着剪子朝褚清辉靠近,低声道:“这么晚了,会是谁?”
  褚清辉侧耳听了一阵,忽然展颜。
  “公主晓得是谁?”紫苏看见她的表情。
  “你难道听不出墨云的马蹄声?是先生来了呀。”褚清辉欣喜地搁下笔,不准备再画。
  紫苏安下心来,一面收拾桌面,一面疑惑问她:“马蹄声与马蹄声还有不同?公主怎知那是墨云?”
  褚清辉皱眉想了想,摇摇头,“别的马不知道,但先生的马我就是听得出来。”
  紫苏便笑了,“想来不是墨云的马蹄声有何特殊之处,而是公主与驸马爷心有灵犀。这不,公主下午才离府,眼下还未歇下呢,驸马爷就已马不停蹄的追来了,奴婢看他一日也离不得公主。”
  “敢取笑我,”褚清辉佯怒,“坏丫头。”
  “奴婢哪敢取笑公主,说的可都是实话。”
  “还说呢,”褚清辉伸手戳她的腰,“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小郎君,让你也跟人家心有灵犀一翻?”
  “公主饶了奴婢,再不敢了。”紫苏怕痒,忙侧身躲开,笑着求饶。
  两人玩闹间,马蹄声已经止了,紧跟着是一阵骚动,想来是别庄的护卫在盘问来人。不过一小会儿,便听一串脚步声急促而来。
  夜里还是有些寒意,闫默卷挟着一阵凉风入内,褚清辉迎上前,未来得及说话,便被他一把抱住,紫苏忙低头退到屋外守着。
  “先生这是怎么了?”褚清辉惊讶道,两人早上才分别,何至于让他如此激动?
  闫默不言不语,可却抱着她转起了圈,甚至还像小娃娃那样,把她抱着往上颠。
  褚清辉低呼出声,忙紧紧攀着他的肩膀,连连道:“先生快放我下来……”
  闫默眼中似乎带着些笑意,灯下看不清,转着圈一次一次将她往上抛,最后一次高高抛起,又稳稳当当接住,方才停下。
  褚清辉早连话都说不清了,手忙脚乱搂住他的脖子,过了好一会儿,惊魂未定地瞪向罪魁浑身,“先生到底要做什么?!”
  闫默却凑过来吻她,从额头到眼睛,从鼻子到嘴巴,毫无章法地糊了她满脸。
  褚清辉躲又躲不过,推又推不开,最后只得气恼恼迎上去,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鼓着脸怒道:“我生气了!”
  闫默又重新将她一把搂住,揉进怀里,这次好歹不做什么了,只在她耳旁低低地笑。
  褚清辉原本气咻咻,见他罕见地笑成这样,又觉得好奇,到最后,耳朵被他笑得酥软,鼓着的气也慢慢泄了,只得不甘心地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恼道:“问你发生了什么又不说,只管自己笑。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何先生平日里总扳着一张脸,原来是怕被人知道你一笑就是这副傻样。”
  闫默任她取笑,丝毫不恼。
  还是褚清辉忍不住,推推他,“快给我说说,先生要急死我了。”
  闫默轻啄她的耳垂,“我很高兴。”
  “知道你很高兴,”褚清辉没好气道,“到底傻高兴什么呢?”
  闫默又道:“我很高兴。”
  褚清辉不顾仪态地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了。
  烛花哔哔啵啵,眼看蜡烛已经燃了一半,紫苏在外头听不到动静,又没见二人歇下,便小声请示道:“公主,可要为驸马爷备热水洗漱?”
  褚清辉仍被闫默锁在怀中,嘟着嘴道:“你们家驸马爷已经傻了,一会儿就让他睡到柴房去,不必洗了。”
  紫苏知道公主不过是在说气话,却忍不住在脑中设想平日寡言少语、威严肃穆的驸马爷可怜兮兮蜷缩在柴堆里,脑袋上插着两根稻草的模样,赶紧捂住了嘴,才没有笑出声。
  屋里头,闫默的理智好似终于回笼,揽着褚清辉坐下,缓缓开口:“公主可知,上清宗有一位早逝的弟子?”
  褚清辉本想晾一晾他,又抑制不住好奇,只矜持地嗯了一声。
  那弟子她听母后说过,与闫默是师兄弟,难得的少年英才,十几岁时与敌将对决,不甚落涯,到如今十来年了,连尸首都没寻回,叫人痛心惋惜。
  “当年他是代我出战。”闫默沉声道。
  褚清辉惊讶地张了张嘴,这她倒不知。
  彼时两军对阵,前一日闫默出战,虽胜了,但也受了些内伤,次日敌将又来叫阵,指名要他应战,却被那名弟子截下。原本以他的实力,就算无法取胜,也不至于性命难保,哪料对方狡猾,将他诱到崖边,又暗中设下埋伏,致使其重伤落涯,尸骨难寻。
  褚清辉听完,沉默许久,轻轻拍了拍闫默手背,既为那名弟子痛惜,也心疼他这些年不知背负了多少自责。
  闫默反手握住,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方才我收到师门传讯,师弟还活着,已经归家了。”
  “当真?!”褚清辉不敢置信。
  闫默点点头,“师弟当年落入海中,不曾殒命,只是生了些意外,月余前方辗转归来。”
  “那真是太好了!”褚清辉欣喜道,“他家里人肯定很高兴!”
  闫默眼中带着明显的喜色。
  褚清辉看了看他,轻叹道:“难怪先生那样高兴,确实是件天大的喜事,这么多年了,总算没让挂心他的人白等。”
  闫默又点了点头。
  “先生可要回师门一趟?”
  “眼下不必,他如今亦不在宗门内。”
  褚清辉了然,闫默这些师兄弟间的相处她也知道几分,虽感情深厚,来来往往却十分洒脱,即使长年没碰面,也不觉生疏,“许久没见,你们师兄弟该有许多话要说吧?”
  闫默听闻,竟轻笑出声,“许多话没有,许多架没打却是有的。”
  听他这么说,褚清辉想起他们师门的传统,也失笑。
  她又想起一事,“我记得小师弟提过,你与那位师兄二人实力不分伯仲,有时他赢,有时先生占上风,两人轮着做大师兄,怎么先生却笃定地称他为师弟,不称师兄?”
  “左右他听不见,师弟或师兄又有何妨?”闫默淡然。
  褚清辉戳戳他,“先生狡猾,既然无妨,怎不见你叫师兄?”
  闫默勾唇不语,只将她的手指抓住放入口中咬了一口,见人瞪他,方才放开,“公主可还要罚我去柴房?”
  “去,怎么不去?一会儿我就让紫苏给你两卷床铺,以后都睡柴房,叫你长点记性,省得以后一高兴,又把我抛来抛去,先生真把我当娃娃了不成?”褚清辉斜眼看他。
  闫默竟不反驳,只道:“床铺倒不必,我只要一样。”
  “一样什么?”褚清辉问。
  闫默揽了她,正色道:“只要公主。”
  褚清辉立即轻嗤一声,微红了脸推他,小声嘟囔,“谁要跟你去,油嘴滑舌。”
  以前不知,还以为他是个再正经不过的人,如今越相处越发现,这人除了站着身形是正的,还有哪里正?


第69章 孩子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闫默就下山了。
  洗漱过后,林芷兰来寻褚清辉一同用早膳,“昨夜听到几声马儿嘶鸣,可是京中出了什么急事?”
  “哪有什么事,是先生来了,方才一大早已经下山回京。是不是把你吵醒了?”褚清辉关切道。
  林芷兰笑道:“那会儿我还没睡下呢。表姐和表姐夫感情可真好,一日都分开不得。”
  紫苏正给两人盛粥,听她这么说,忙附和道:“昨晚奴婢也说了一样的话,被公主当成嚼舌根的坏丫头,如今表姑娘也这般说,可见奴婢说的没错。”
  林芷兰捂着嘴,“你一句话就说到了点上,难怪表姐要恼羞成怒。”
  褚清辉瞪着两人,“好哇,你们竟然连起手来欺负我。要不要我给妹夫去一封信,就说表妹夜里孤枕难眠,让他也连夜上山来找找你?还有紫苏,咱们十几年的情分,却没给你找个小郎君疼你爱你,倒是我不够称职,你且安心,此次回京,我立刻就着手张罗此事。”
  紫苏忙把一碟新鲜的桃花羹递到她手边,讨好道:“奴婢还想长长久久在公主身边伺候呢,求公主饶我一饶。”
  “不饶了,不饶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还是早点嫁出去好。”褚清辉摆着手,煞有其事。
  林芷兰扑哧笑出声,“不知道的听表姐这么说,还以为紫苏是你的女儿。”
  紫苏忙忙摆手,“表小姐可别折煞了奴婢。”
  “不过一句玩笑,怕什么。”褚清辉轻拍她的手,“好了,如今既不在宫里,也没在府上,不必这么拘束,你昨晚守了夜,眼下叫别人来伺候就是了,你也赶紧下去吃点东西,省得一会儿就凉了。”
  “是。”紫苏退下,又有别的宫女上前伺候。
  褚清辉慢慢舀着桃花羹,一朵朵桃花在碗底绽放,娇艳逼真,栩栩如生。“这样的好春光,可惜含珺不能与我们一同欣赏。”
  “她如今正当忙吧。”林芷兰道,“记得我那会儿行笄礼之前,可是被引教嬷嬷磋磨了好久。”
  褚清辉点点头,“等过几天回去,我就叫人把生辰礼送到她府上。”
  “我的也准备好了,表姐何时要送,知会我一声。”
  “好。”
  林芷兰细嚼慢咽吞下一口粥,似是想起什么,试探着问道:“当日表姐把含珺送的夜光杯给了太子表哥一只,表哥可曾说什么?”
  一说这个,褚清辉就皱眉,“不理哥哥了,跟个闷葫芦一样,行不行也不给人一个准信。好在含珺过后不曾问我,不然我都不知该如何回她。”
  林芷兰便知道了太子的意思,转而劝她:“当日这么做,本不过就是为了试探,探不出什么实属正常。况且你也知道含珺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会因这个怪你。想来表哥跟她无缘,待回京,我就找去找我娘,让她探探大娘的口风,我那堂弟与含珺同岁,两人看来也是匹配的。”
  “那我也找母后探探几位亲王妃的意思。”褚清辉不甘落后。
  林芷兰放下筷子,忍不住笑道:“方才还开玩笑,说紫苏是表姐的女儿,如今咱们二人你来我往的,似乎又把含珺当成了自己的小辈。”
  褚清辉也笑,“她可要叫我一声表姐呢,可不就是小?咦,你怎么只吃那么一点儿?不合胃口吗?”
  她看了看林芷兰面前的碟子碗筷,她就用了小半碗粥,几块梅子糕,一个春笋卷。
  褚清辉自己食量也小,如今在闫默的管教下,已经慢慢上涨成跟普通人一般,林芷兰刚才吃的,才只有她的一半。
  宫人端来茶水,林芷兰漱了口,摇头道:“这几日早上起来,都觉得胸口闷闷的,吃不下东西,到中午又好了。”
  “是不是受寒了?怎不叫大夫瞧一瞧?”
  “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也没有哪里不舒服,不必劳师动众的。”林芷兰不以为意。
  两人说话间,紫苏用完早膳又回来,恰好听见林芷兰先前那句话,便上了心,走上前道:“表小姐除了晨起食欲不振,可还有别的症状?”
  林芷兰认真回想,一时说不出什么。
  褚清辉忙问紫苏:“怎么,难道当真是什么病症?”
  紫苏轻笑道:“公主莫担心,未必是病症,或许是件喜事呢。”她又看向林芷兰,“表小姐最近可爱吃些酸的鲜的、闻不得鱼腥味?”
  这么一问,便已经十分明显了,林芷兰心头一跳,迟疑着不敢相信,“有是有,可……会不会只是巧合?”
  “巧不巧,找大夫来瞧一瞧不就知道了,若是真的,这种事可不能耽误。”褚清辉等不得,立刻就叫宫女去将随行的太医找来。
  诊断过后,果真是喜脉,只是月份还小,并不明显。
  林芷兰怔怔坐着,一时回不神来。
  褚清辉打赏了太医,回过头来看她,喜滋滋道:“果真是个好消息,今日这件事,紫苏是头功。快,还得派个人给妹夫传信呢。”
  “别……”林芷兰听见这话,有了反应,忙阻止,“表姐,太医会不会……诊错了?”
  “怎么会?”
  林芷兰拉着她的手,“可我心里有点没底。”
  自她成了亲,还没有过这样茫然无措的时候,褚清辉忙安抚道:“那就先不和表妹夫说了,咱们立刻回京,再找几个大夫确认一番,好不好?”
  林芷兰缓缓点了点头。
  原本她们准备再在别庄里逗留一日,此时马上就收拾了行装,褚清辉特意命人在马车里叠上一层又一层的锦垫,唯恐林芷兰受了颠簸。
  褚清辉直接把林芷兰送到了张府,让张家人去请几个大夫,只说林芷兰在山上吃坏了肠胃。
  三个大夫诊断下来,除了一个诊不出什么,另外两个都说是喜脉,如此才真正定下心,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张府众人。
  张家人一派喜气洋洋,立刻派人给亲家递信,又命一个下人在宫门口守着,只要张志洲一出来,就让他马不停蹄往家赶。
  褚清辉一直陪着林芷兰,等用过午膳,看着她睡下,方才回公主府。
  夜里闫默回来,见她已经回了府,有些惊讶。
  褚清辉叫人打水给他洗漱,一面把今日的事说来。
  “真没想到,表妹这么快就要当娘了。”她回想一番,两人小时候手拉手一块儿玩耍的场景,似乎才在昨日,一眨眼,连孩子都要有了。她忍不住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肚子。
  闫默洁了面,转过头来,正好看见她的动作,“怎么?”
  褚清辉摇摇头。其实,今日看见表妹和张家人的喜悦,她有点羡慕。但若往深了想,如果眼下自己有孕,她真的做好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准备了吗?她真的能够当好一个母亲?像母后那般,像姨母那般?
  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宠着她,纵容着她,若反过来,叫她去疼爱一个孩子,叫她为一个孩子负起责任来,能否做到?
  她心里没有底。
  记挂着这件事,褚清辉一整个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属。
  “在想什么?”睡前,闫默问她。
  褚清辉在他怀里支起脑袋,“先生想不想要个孩子?”
  闫默摸摸她的头,“不急。”
  “可是表妹和妹夫成亲比咱们晚,孩子出来的比咱们早。先生之前说我还小,实际上我比表妹大几个月呢。”
  闫默沉默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她的背。正当褚清辉以为他不准备再说话,被他拍的昏昏欲睡之时,却听他道:“我的母亲是难产而亡。”
  褚清辉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她从未听闫默说过过去,只有当初定下他为驸马时,父皇曾调查过,知道他是个孤儿,自小被上清宗收为弟子,除此以外一无所知。
  开了头,后面的话就好说了,闫默缓缓道来。
  他记事早,三岁时的事情还记得,那时候他娘说要他她添个弟弟妹妹,结果却难产了,一尸两命。
  第二年,他爹给他娶了后娘,很快有了新的弟弟妹妹。家里生计困难,人口越来越多,渐渐的,那家中没了他的立足之地。
  六岁生辰那天。他爹将他带去深山,说要打一只狍子给他做生辰礼,却将他丢在水潭边,再没有回来寻找。
  回家的路他记得,但他并没有往回走,成了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两年后才被师祖捡回上清宗。
  屋内十分安静,唯有烛光跳动,闫默的语调不紧不慢,语气平平淡淡,似乎只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褚清辉却忍不住抱紧了他,眼眶发红,“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先生,太过分了。”
  闫默亲吻着她的额头,反过来安慰她,“早已过去,不必在意。”
  “先生还记不记得他们在哪里?我、我要找人把他们打一顿。”褚清辉带着鼻音赌气道。
  闫默轻轻吮去她眼角一点泪珠,“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动气。”
  褚清辉闷闷趴在他胸口上,过了好一会儿,轻声问道:“先生是不是怕我也……所以才暂时不想要孩子?”
  闫默点了点头,直言不讳,“怕得很。”
  “我记得当初母后怀小恂时,太医曾说过,难产之人,有些是母体本身不够健壮,有些是孕期进了过多的补,导致胎儿太大,剩下少数才是出了意外状况。我现在身体比以前好多了,等我再好好养一养,我们再继续考虑这些事,好不好?”
  闫默不置可否,只道:“日后再说,睡吧。”
  褚清辉也没要他立刻给个准信,况且她自己都还没做好准备,这个话题便暂且揭过。
  次日去给皇后请安,皇后也听说了林芷兰有孕之事,从宫里赐下不少补药。
  她见褚清辉兴致不高,以为她是看林芷兰怀了孕,自己没有心下失落,便安慰道:“你还小,与驸马成亲不到一年,此事慢慢来,不要着急。我和你父皇自觉还年轻,可一点儿也不急着抱外孙呢。”
  “我没着急,只是……”褚清辉想了想,把昨夜与闫默的话说给皇后听,“我瞧先生的意思,似乎以后也不准备要孩子。”
  皇后听后,沉吟一声,缓缓摇头,“这是驸马心头上的一个结,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开,总需要一些时日。好在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慢慢化解,切记不要将驸马迫急了,他会有这些忧虑,归根到底,还是看重你多于孩子。”
  褚清辉点头,“我晓得,其实我自己都还不知如何做个娘亲,要是眼下真有了孕,恐怕我比先生还要手足无措,还要心慌。”
  皇后轻声笑道:“初次做爹娘,谁都是新手,没有经验,一点一点学就是了。如今芷兰有身孕,又在前三个月,胎位还没坐稳,你要小心些,这段日子别总上门找她玩耍了,张家的人不敢拦你,可见芷兰跟你出门,心中肯定是要着急的。”
  “这个分寸我还是有的,母后放心就是了。”
  “那就好。”皇后道,“对了,秦将军家那位姑娘是不是马上就要行笄礼?去年他们一家人回京,我还答应了秦夫人要给她的姑娘赐婚,不知她们相看的如何了?”
  褚清辉忙道:“我正要请母后帮忙呢。母后不知,那些人惯会捧高踩低,如今去含珺家中提亲的,竟没有一个像样的,我和芷兰看不过眼,打算替她牵牵线。芷兰那儿有个人选,是她的堂弟,威远侯长孙,母后你帮我想想,咱们皇家那些宗亲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皇后笑道:“你如今还当起月老来了,也罢,那秦姑娘确实乖巧懂事,我瞧着也喜欢,便帮你留意留意就是。”
  “多谢母后。”褚清辉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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