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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公主与莽驸马-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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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人战战兢兢,没有一个敢在此时开口。
  褚清辉忍不住轻轻扯了扯太子衣袖,“哥哥……”
  之前的事确实是秦长生鲁莽,可他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不过是为了讨褚恂开心罢了。况且又是有惊无险,此事可大可小,端看太子如何看待。
  太子看了褚清辉一眼,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嘴里道:“不是说要打猎,都杵在这里做什么?散开吧。”又问褚清辉:“驸马在何处?”
  褚清辉忙道:“外围没什么猎物,先生和妹夫在林子深处。”
  太子便回身跨上马,轻扬马鞭:“我也去碰碰运气,若凑巧,今夜回来加餐。”
  说完。便带着侍卫入了林子。
  留下众人都还呆呆的。褚清辉忙叫人把秦含珺和秦长生扶起来。
  “太子……”秦含珺面色苍白,惊魂未定,紧紧牵着幼弟的手。
  “没事的,哥哥不是不讲理的人。”褚清辉轻声安抚。
  秦含珺抿着唇,“长生与我确实有罪,请公主责罚。”
  褚清辉摆摆手,“不过是小孩间的事,何必说的这么严重。不然你问问小恂,看他要不要罚长生。”
  几人不由一同低头看向褚恂。
  褚恂连连摇头,此时才意识到几分凝重,面上急得发红,“不要罚长生表哥!”
  秦含珺一直屏息,现在才敢喘气,秦长生则用力抹了把眼睛。
  经过这个插曲,众人无心再玩,都回了庄子。
  闫默等人傍晚才回来,他猎了一头雄鹿,张志洲马背上是一头狍子,太子虽去得晚,却也猎得一只毛色纯白的大狐狸,利箭从狐狸眼中一穿而过,一身皮毛都是完好,用来做围脖再好不过。
  这林子里野兽稀少,难为他们能找到这些。
  多了太子,晚上自然不能像中午那般,众人随意围在一桌吃饭,而是用的小桌,如筵席一般,每两人一桌,太子单独坐主位。
  饭点之前,秦含珺行色匆匆来找褚清辉请罪。原来下午秦长生回了房之后,身上便一阵冷,一阵热,此时已然烧得迷迷糊糊了,不能再来与众人一同进膳。
  褚清辉一听,忙道:“什么时候了还拘泥这个,快让随行的大夫去瞧瞧。若缺什么药,只管来跟我说,山上没有的就叫人下山去取。”
  秦含珺感激不已,忙带着大夫回院。
  褚清辉不放心,叫了个自己身边的人跟去,看看有什么需要。
  好在秦长生一向身体健壮,下午不过受了些惊吓,心绪激荡,这才发起热来。大夫诊定没什么大碍,只要今夜小心守着他,明日如果没有反复就行了。
  褚清辉听到宫女回话,这才稍稍安心,又让厨房把他们姐弟二人的晚膳送去院里。
  她吩咐完,转头一看,却见太子立在身后。
  “哥哥怎么不去歇歇,再过一会儿就用晚膳了。”褚清辉道。
  “暖暖与二弟可曾受了惊吓?”太子问。他不必打听,自有人将下午之事一五一十回报给他。
  褚清辉道:“我有什么事,小恂也好好的呢,他其实从头到尾都不知那只狐狸要做什么,也没看清含珺做了什么。倒是哥哥你,把人家长生吓得发烧。”
  太子微微挑眉:“我可没做什么。”
  “就是你不做也不说,一张脸什么表情也没有,那才吓人呢。”褚清辉回想下午太子的表现,连她都觉得,那时的哥哥与平常不大一样,看着竟有些像父皇了。
  太子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道:“秦小公子可有大碍?”
  褚清辉摇摇头,“大夫说他底子好,守过今夜就没事了。”
  太子道:“阿拾懂些医术,叫他再去看看。”阿拾是他随行的一名侍从。
  “那再好不过,”褚清辉道,“太子哥哥带了人去探病,含珺和长生知道你没生气,才能真正安心。”
  太子认真道:“我没生气。”
  褚清辉斜眼看他,“我信你没用,得人家信了才行。”
  阿拾去看过后,得到的结果与先前那大夫差不多,众人心下更加安定。
  入睡前,褚清辉又派了个人去打听秦长生的情况。
  “秦公子喝了药,已经睡下了,听秦姑娘说,公子身上已不像下午那般滚烫,好多了。”
  褚清辉点点头,道:“再拨两个人去那院里,今晚要有人彻夜不停的守着秦公子才行。”
  宫女领命退下。
  褚清辉梳洗完,躺在闫默怀中,回想下午之事,轻声感慨道:“我从前只知含珺是秦将军之女,定会一些武艺,却没料到她的身手那般漂亮利索,连许多侍卫都比不上,若她是个男儿,必定能做成一番大事业,可恨如今连一个小小布政司参议之子,都敢觊觎她了。”
  闫默只轻轻拍着她的肩背。
  褚清辉又翻来覆去许久,方才睡去。
  太子事务繁忙,第二日天还未亮透,已经带了人下山。
  他走后不久,秦含珺派了身边的丫头来向褚清辉回话,秦长生已经完全退烧了。
  众人又在山上留了一日,方才下了山各自回府。
  年关将近,大衍周边各国纷纷派了使臣前来朝贡。
  今上在位二十余年,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先帝在位时时常前来骚扰的边疆各国都已被打得安安分分,除了南疆蛮族时不时有些小打小闹,不足为惧。
  宫里摆了宴席,招待各国使臣。褚清辉与闫默也出席,除此外,还在京中的武将几乎个个披着一身铠甲入宫,为的是威慑来使,叫他们各自的国家之后都不敢再来进犯,也是为了应付有些不长眼的,在宴席上出言挑衅,冒犯大衍国威。
  这些前来进贡的各国虽然面上和大衍议和,但实际上狼子野心又岂是能够轻易消散的?不过是一时蛰伏,等待着恰当的时机,冲出来往这大片疆土上狠狠咬下一口罢了。
  褚清辉与闫默坐在一块,收到不少注视,她回眼看去,那些异国之人看着闫默的眼神,莫不又恨又怕,想来都是被他在战场上教训过的。
  诸位使臣中,最显眼的是南疆使者,为首之人竟是一名艳丽女子,这样大冷的天,却露着一段胳膊一截腰,叫人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冷。
  酒宴过后,果然有人以请教为由,扬言要见识见识大衍朝各位将军的威力。
  诸位将士们等的就是这一刻,岂会怕他?不管来人点了谁,没有不应的,就算技不如人输了,也绝不当缩头乌龟。
  奇怪的是,那些使臣看向闫默的最多,可从头到尾,竟没有一个人敢向他挑战。
  眼看宴席进入尾声,众人也已打得差不多了,大衍将士虽然有输有赢,可赢得比输的多得多,也赢得漂亮得多。皇帝心中挺满意,刚准备起身离席,就见那名苗疆女子站起来,张口便是脆冷冷的一句苗语。
  经人翻译,才知她竟要挑战神武大将军。
  闫默如今虽然是昌华公主的驸马,可在这些外来使臣看来,他最响亮的名头,依然是让他们最怕的那个名头。他们仇恨神武大将军,但更是畏惧神武大将军,也知道自己在他手下绝无胜算,所以才不去自讨苦吃。没想到眼下竟有人站了出来,还是个从前不曾见过的陌生面孔。
  皇帝听完,转头看向闫默,“驸马可要应战?”
  虽然相信闫默的实力,褚清辉仍担忧地看着他。
  闫默在案桌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才站起身,“臣领命。”
  他从位上一跃而起,众人只听得衣袂翻飞之声,再定睛去看,就见他已经站在擂台之上。
  那名苗僵女子看着他,不知说了句什么。
  众人人离得远,这下连翻译之人也不知她的意思。
  闫默大约也是听不懂的,毫无表情立在那里。
  那女子皱眉轻叱一声,不再废话,揉身攻了上来。
  她的动作极为迅速,武功路数又与中原不同,是旁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底下诸位将士原本对他们的神武大将军信心满满,此时见看不懂那名女子的来路,心中便不由担心起来。暗自反问,若眼下是自己在台上,能否接下这位南疆使臣的招数?这么一想,就是最老练的将领,此刻竟也不敢断定了。
  闫默只守不攻,在外人看来,颇有些节节败的趋势。
  一时间,连不会武功的人都看出不妙,在场所有人都把心提了起来。
  只有那名苗疆女子眉头越皱越紧。她一开始也以为这神武大将军不过是浪得虚名之徒,出手便毫无保留,步步紧逼。可两人来往了上百招,她竟没有一次能够近对方的身。此人看着忙于防守,无力反攻,实则浑身上下连水都泼不进。她忽然意识到,对方并不是不如她,所以只能防守,而是在摸清她的招数!
  想到这一点,女子出手越发狠厉,一心想要速战速决。
  然而此时却已经晚了,这上百招之间,足够闫默将这种把从前并未见过的武功路数摸索清楚,并在一瞬间想出应对招式。
  众人虽然眼睛都不敢眨,紧紧盯着擂台,可竟没一个人看得清那苗疆女子到底是如何被打下台的。只知当他们看见时,神武大将军在台上,苗疆使臣在台下,胜负立现。
  大殿里安静了一瞬,而后骤然爆出声声喝彩。
  闫默一言不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褚清辉立刻紧紧握住他的手。
  皇帝嘴角微微勾起,抬手示意,殿内立即安静下来。他说了几句场面话,这场宴席便圆满的结束了。
  直至回到公主府,褚清辉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她虽然不懂武功,可这么多年看下来,也有些眼力劲,看得出那名苗疆女子的功夫又狠又毒,就好像与对手有什么血海深仇,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似的,若之前换了个普通将领上场,只怕此刻早已非死即伤。
  她静静在闫默怀中靠了一会儿,抬头来看他,轻声道:“今晚是不是累坏了?一会儿洗个澡,早点歇下。”
  闫默摸摸她的脸蛋,低头在那白皙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没事。”
  其实方才与苗疆之人过招,若想打败她倒是容易,俗话说一力降十会,两人的实力有不少差距,闫默有把握在五十招内将其击败。之所以要拖那么久、要将来人的武功路数摸清,是为了日后训练师弟所用。
  苗疆这些年一直不太安分,与大衍之间早晚有一战,此事许多人都清楚,只是看这一战是早是晚罢了。既然要打,那他便要在打之前,摸清楚敌人的底细。
  为了达到目的,一时示弱又有何妨?只要最终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就成了。
  转眼就到了除夕夜,百官照样进宫领了宴,之后才回府与家人团聚。
  皇后宫中也设了宴,出席的自然是天家一家人并闫默这个女婿。
  帝后坐在上首,太子与二皇子居于皇帝手边,褚清辉和闫默则坐在皇后下手。
  自从褚清辉出嫁,栖凤宫已经少有这样整齐热闹的时候。皇帝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是高兴的。况且闫默这名女婿几日前,才在各国使臣面前给他脸上长了光,他如今看着这个抢走自己女儿的人,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只要皇帝不捣乱,皇后自然能叫这一场家宴和和美美的。吃过团圆膳,皇帝还给小辈们派了压岁红封,连闫默都有份。
  褚清辉看着他面无表情接下红封的样子,心中只觉得好笑。
  一家人坐着说了会儿话,说着说着,皇帝又带着太子去了偏殿,这次还把闫默也带上了。
  皇后知道他又要摆出家长的威严来训话,只得无奈道:“大过年的,陛下少说两句。”
  皇帝略略点头,“我有分寸。”
  听他这么说,皇后却更加无奈了。
  他们三人走后,褚恂后怕地拍拍胸膛,他刚才可怕父皇把他也一起拎上了。
  皇后见了,便笑道:“你还早,还得再等一两年。”
  褚恂一下子苦了脸,只有一两年了。
  褚清辉却有些惊奇,看着皇后道:“父皇怎么还叫上了先生,我以为他——”
  “你以为他不太喜欢驸马,是不是?”皇后反问。
  褚清辉诚实的点了点头。不怪她这么想,皇帝平时在他们面前的表现,就是看驸马不太顺眼的样子。
  皇后笑了笑:“你父皇你还不知道吗?他嘴上不满意的,心里未必就不喜欢。嘴里夸奖的,也不一定就是满意。但不管怎么样,自己人还是外人,他分得比谁都清。驸马是你的驸马,只凭这一点,就算你父皇嘴上再嫌弃,在他那儿,驸马就已经是自己人了。”
  皇后口中的皇帝,与旁人所见截然不同,似乎是个别扭的小孩,褚清辉听得好笑,更多的却是感动。
  天底下这样毫无保留全盘接受的感情,恐怕也就只有父母对于子女的爱了。
  两人说话间,褚恂已经趴在皇后膝盖上昏昏欲睡。
  伺候他的奶娘要上前把他抱过,皇后无声打了个手势,命她把毯子拿来,就让褚恂枕在自己腿上睡去。
  她低头摸了摸幼子稚嫩的脸庞,抬起头来,见女儿正看着自己,便伸出手,把她也一同揽过来。
  褚清辉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却道:“过了今晚我就十六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靠着母后。”
  皇后轻笑道:“就算是六十岁,你也还是母后的孩子,想什么时候来靠,就什么时候来靠。”
  褚清辉闻着皇后身上熟悉的淡香。忽然笑出声。
  “怎么还傻笑起来了?”
  “我在想,要是太子哥哥也像我这般粘人,到了六十岁还要靠在母后怀中,那就有意思了。”
  皇后轻点她的额头,“你倒知道自己粘人。”又轻叹道:“你太子哥哥从恂儿这般大开始,就再不曾靠进母后怀里,身边也不需要奶娘伺候了。”
  她有时觉得皇帝对太子太过严肃,但理智上却又清楚,皇帝的做法是对的。
  褚清辉有些钦佩,她虽然时常说太子只比自己大了一刻钟,但实际上,这一刻钟便意味着许多许多。国之储君,注定要与别人不同。
  皇后又道:“这些日子与驸马相处得如何,可曾闹过别扭?”
  “没有,一点别扭都没有。”褚清辉立刻说道。
  皇后闻言只是笑,自己的女儿她还不清楚?大体上是懂事的,只是偶尔有些小性,好在驸马看着也是个能包容的,这就行了。若两口子过日子,当真相敬如宾,一点小小的波动,小小的摩擦也无,反倒会出问题。
  等皇帝训完话,将人放回来,褚清辉与闫默就得出宫了。
  今夜所有人家灯火通明,公主府也不例外。入宫前,褚清辉就给府里的人派发了赏钱,还特许一部分家人在京中的回家过节,如今府中颇有些冷清。
  这么多年,第一次没在宫中守岁,她的心情难免有点复杂。
  闫默与她一同坐在烛光之下,褚清辉坐了一会儿,渐渐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是头一年,我和先生一同守岁。”她说。
  闫默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道:“以后每一年都一起。”
  褚清辉轻笑,“我方才就盯着这根蜡烛,心里想,要等烛花闪过几次,先生才会开口,好在没叫我等太久。”
  闫默偏头亲了亲她的发顶。
  褚清辉道:“刚才父皇把哥哥和先生叫去都说了什么?”
  闫默顿了一下,才说:“念了一遍家规。”
  是真的家规,封皮上就写了褚氏家法。
  褚清辉扑哧笑出声,又问:“是父皇念还是先生和哥哥念?”
  “我与太子念。”
  褚清辉越发乐不可支,如此看来,父皇今晚确实如他自己所说,有分寸呀。因为他一句话都没训,就叫先生和哥哥自己开口了。
  “先生可知,那家规可有些年头了呢。当年老祖宗还没做皇帝的时候,就已经有家法了,小时候我还抄过一遍。”
  闫默低头看她,“定是你调皮。”
  褚清辉吐吐舌头,默认了,嘴上却还是不服道:“先生怎么就认定我调皮?之前母后还问我,这些日子与先生有没有闹过别扭,先生你说,我跟你闹过别扭吗?”
  她说话时紧紧盯着闫默,眼中的威胁之意十分明显。显然她也是知道自己的小性子,却非要别人承认她并没有小性子。
  闫默这一次沉默的时间稍微有点长。若说真话,肯定要让得怀中人使小性,假话他也是不说的。他一贯只会隐藏部分真相,于是道:“是我惹了你不高兴。”
  褚清辉听得满意,可不就是这样子,若先生没惹她,她怎么会使小性?
  她心里高兴,就抬头在闫默唇上亲了一口,又问:“那先生可曾生过我的气?”
  闫默摇摇头,“不曾。”这话不掺一点假,也没有隐瞒半分真。
  他怎么会真正生粉团的气?连那样的场景他都想象不到。
  褚清辉都嘴道:“我怎么记得有几回,先生生气罚我。”
  就是那些……让她羞得没脸的惩罚,她可记着呢,印象足够深刻,之后才不敢再犯。
  “若生气,也是生我的气,与你无关。”闫默道。
  褚清辉眨着眼看他,忽然凑上去,在他唇上舔了舔,又把小舌头伸进他的嘴中,四处巡视了一番,然后退开一些,喳喳嘴,在闫默已有些幽深的视线中,粲然一笑道:“先生肯定是偷吃了我的糖,不然嘴巴怎么会这样甜?”
  闫默没说话,只是把她按向自己,再一次覆盖上她的粉唇,唇齿交接间,含混道:“是。”
  是吃了她的糖,十几年前就吃了。那甜味发酵着,似乎到十多年后才弥漫开,将他整颗心,里里外外浸泡了个透彻。
  长夜漫漫,两人守岁岂不难挨?不如做些有趣的事。
  驸马爷如此想着,并身体力行。


第66章 含珺
  年后不久,是褚清辉生辰。
  前一天,林芷兰和秦含珺一同到公主府,给她送上礼物。
  林芷兰送的是她亲手打的络子,其中编入了一把小巧的琥珀如意,光洁可爱,寓意吉祥。
  秦含珺送的则是一对西北产的夜光杯,质地莹润,色泽斑斓。品相虽然没有上供的那般完美,但这块祁连山玉是她少时从商户手中买来,又设计了样式,叫匠人照着打磨的,世间只此一对,再无重样。
  手头没有酒水,褚清辉便往里面倒了小半杯清茶,杯体顿时光彩熠熠,如月光映射,十分奇异。
  她爱不释手的把玩这两样礼物,假意皱眉苦恼道:“现在收礼倒是收得畅快,等日后你们二人生辰,却不知该回怎么样的礼,才对得起这番心意。”
  林芷兰喝了口茶,笑道:“只要是表姐送的,就算是一块砖头,我也收得开心。”
  “呶,”褚清辉当即笑呵呵指了指脚下,“若这样,现在就挖去吧,省得日后我还要再命人送一趟。”
  “那我可得挑块大的。”林芷兰果真一本正经地打量地上的砖石。
  褚清辉乐不可支,拉了她一把,转头跟秦含珺说道:“你瞧瞧这人,如今这般油嘴滑舌,哪还有一分从前的矜持斯文?我看呐,都是叫妹夫带坏的。”
  秦含珺眼中含笑,“近朱者赤,此番结果,张家二公子功不可没。”
  林芷兰面上微红,不过确实不似从前那般,轻易调笑一两句就要捂着脸求饶,到底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闺中少女了。
  “要论近朱者赤,表姐嫁了闫将军,性子不也如他一般稳妥起来了?还有含珺,如今只是未嫁人,以后如何还不知呢。”
  几人说笑一阵,林芷兰又拿出一样礼物,是一只扇坠子,“明日既是表姐生辰,也是太子表哥的生辰,这坠子,就请表姐替我转交给表哥吧。”
  褚清辉点头接下,不知想到什么,看向正毫无所觉喝茶的秦含珺,玩笑般道:“我与太子哥哥同一天生辰,历来收的礼也都是一般多,如今含珺送了我一对杯子,哥哥却没有,为免他心中不平,找我说酸话,我索性把其中一只给他,你觉得如何?”
  秦含珺呆了一下,忙放下茶杯,眼中带着几分迟疑,“要献给太子殿下?”
  “是呢,这杯子我喜爱得很,想必太子哥哥也会喜欢。”
  “可是以公主之名?”
  褚清辉道:“这是你的心意,岂能被我抢功?自然要以你的名头将礼物送出。”
  “这……是不是不太妥当?”她不过一介臣女,若不是公主抬爱,连公主府的大门都进不得,正因了这些日子的交情,才敢送上生辰之礼。至于太子,平素无来往,又有君臣之别,男女之防横亘其中,她哪有立场献礼?
  虽长时间远离京城富贵场,但先有流言之事,后来又有公主带着她走动,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些人情世故,心中清楚,若此番献礼太子之事若被人得知,恐怕逢迎媚上的名声是跑不了的。之前她无意与京中的贵女相争,不过是救了个人,就被传得那般不堪,平白惹得娘亲伤心。经此一事,晓得京中的形势不比西北,流言比刀剑更能伤人,由不得她不谨慎。
  褚清辉不等她说完,便道:“我记得当日母后说过,秦夫人与父皇乃表兄妹,算起来,含珺也可喊我表姐,喊太子哥哥一声表哥。芷兰既然送得,含珺自然也送得。表妹送表哥生辰礼物,我倒要看看,谁敢说一句不妥。”
  话是这么说,但谁都知道,林芷兰的一声表哥和秦含珺的一声表哥,二者亲疏之别,连相同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林芷兰看了褚清辉一眼,瞧出她的打算,虽有些突然,却不怎么觉得意外,只笑了笑,附和道:“我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分明太子与表姐是同一天生辰,可含珺却只送了表姐礼物而未送太子,岂不是厚此薄彼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轻易就将秦含珺说得毫无招架之力。
  她抿着唇,脑中转过许多念头,终于破斧沉舟般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道:“含珺愚钝,斗胆问公主,此举……不知是何意?”
  捏糕点的动作一顿,褚清辉与林芷兰对视一眼,将手头的茶糕放下,用帕子擦了擦手,轻声笑道:“既然被你看出来,我也就不说暗话了。含珺,你可还记得那名杨姓布政司参议?”
  秦含珺点了点头。
  褚清辉继续道:“我原以为如他这般的人只是少数,可前两日元宵宴,却叫我看了个透彻。”
  宫中每逢元月十五,便要举办一场元宵宫宴。赴宴的都是官宦后代、年轻男女,目的自然不必言说。每年因这场宴会,倒也是促成了不少姻缘。
  秦含珺是二品都指挥使嫡长女,若论门当户对,至少也该配那一品二品大员嫡子,若按世道,女子高嫁,那天底下没有她配不得的男子。
  倒不是说她当真就得高嫁,只是家世摆在这里,按理说那些小门小户就该有自知之明,若非要觊觎她,就是小看了秦将军的门户。
  可此次元宵宴,褚清辉坐在上首看得一清二楚。竟有不少三四品,甚至不知是几品官员之子,将视线落在秦含珺身上,明里暗里的打量,分明是在掂量秦府能够给他日后的前途添上多少筹码。那一张张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嘴脸,着实看得人火冒三丈。
  他们越是轻挑蔑视,褚清辉越是想要将他们狠狠打醒。
  “满京城的人都以为你只能嫁那不入流的,我却偏偏要叫他们惊掉下巴。秦府几代忠臣,为我大衍鞠躬尽瘁,岂容的那些下三滥品头论足!”褚清辉厉声正色,面上是少有的严肃。
  秦含珺眼里已浮上一层水光,站起身郑重行了一礼,“臣女代家父谢过公主,得公主此话,秦府上下唯有竭力尽忠,死而后已!”
  一番话听得人心中心绪激昂,热血上涌。
  褚清辉忙亲自将她扶起,坐定后又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逐渐平复。
  “我方才所说并不是玩笑,也非意气用事。含珺,我的兄长比那些男子不知好过多少。既然世人不懂你,何不让我来试一试?说不定你们二人就是对方的良配。”
  虽然已经猜到一两分,可听她照实说来,秦含珺还是心中一颤。
  其实外人怎么看她,她岂会不知?那些打量的眼神又如何感觉不到?
  忧心么?自然是忧心的。
  却丝毫不敢表露,唯恐惹了身旁的人替她担心,惹娘亲落泪,便只好竭力不去在意,不去烦恼。
  打小她就知道,世上的事不可能事事称心如意,许多时候,人能够改变的,往往只有自己的心态,如此才渐渐养成如今的性格。
  但就算如此,猛一听到褚清辉的建议,她还是受到颇大的惊吓,好半晌才颤声说道:“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事——”
  “怎么,你不同意?莫非你不喜欢我太子哥哥?”褚清辉反问。
  这样直白的问话,叫秦含珺不知如何回答,面上带了几分臊热,“殿下尊贵无匹、英武睿智,令人敬畏,正因如此,才更是不妥。我晓得公主都是为了我好,可哪能因此叫太子殿下受委屈?”
  褚清辉听她说完,反倒笑了,“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严重,就且安心吧,不过是借着生辰这个由头试探试探太子哥哥,若他有意你也有意,那便最好。要是无意也就罢了,你二人牛不喝水,我总不能强按头是不是?”
  听说只是试探,秦含珺松了口气,且不说她有意无意,太子定是无意的,只可惜了公主一番好心。
  褚清辉又安抚她,“这事我私底下去做,不叫外人看见。太子哥哥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定不会声张,就算此事不成,我也不会拿你的名声开玩笑。”
  秦含珺原本已松下一口气,听她这么说,又觉得有些暧昧,仔细一想,想到自己送出去的礼物会到一名陌生男子手上,更是不自在起来。
  褚清辉以为她不安,玩笑道:“就算你和太子哥哥无缘,还有好几位亲王世子,都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你且等着,我一个一个介绍给你,定要叫你做成我的嫂子。”
  林芷兰一直在旁听着,此时笑着插嘴道:“这么说来,虽然我亲弟弟年纪还小,却有一位与含珺同龄的堂弟,也是少年英才,日后可袭祖父威远侯之爵,若含珺做不成表姐的嫂子,可以做我的弟妹哩。”
  褚清辉忙道:“你别和我抢,含珺肯定是我们褚家的人。”
  “那可说不准,好女百家求,若我娘家抢不赢,还有婆家呢,一会儿我就回府打听打听,张家都还有哪些适龄的男儿,总不好叫肥水流了外人田。”林芷兰笑吟吟反驳。
  “瞧把你显摆的,娘家婆家,信不信我叫先生把上清宗的少侠们列个名单出来?”褚清辉不服。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成功把秦含珺闹成了一张大红脸,却不知如何应对,只得低头由她们调笑。


第67章 咬咬
  第二日褚清辉进宫,又收到不少礼,连褚恂都把自己珍藏着的一只玉蟋蟀送给了她。
  她给太子也备了一份,当然,太子给她的回礼数目更多,一来一回,还是赚了。
  “这是芷兰托我给哥哥的。”
  林芷兰自记事起,每年都会给他们二人准备礼物,并不如何珍贵,都是她亲手做的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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