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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镜歌-舒玄-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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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各自退开一丈,回到马上,正要转身回往各自的队伍中去,哪知这刘子宸竟然“不甘心”失败,指间遽然发力,将那半截枪杆掷了出去——
  赵肆眼尖,居然看见刘子宸背后掷枪,不禁脱口喊道:“壹哥留神身后。”
  覃舟背对着刘子宸,既已经取胜,并未留意身后,哪知就因着对阵敌人是刘子宸,而放松戒备,自惹了祸事,虽得了赵肆的提醒,可他说话的空档哪里能快的过刘子宸的手速?
  却说那枪杆明明已经没有枪头,竟然不偏不倚,直接没入了覃舟的肩膀,覃舟吃痛,闷哼一声,从那马上摔了下来,那镜北百十来名黥面高手,见此变故,纷纷上前。
  说时迟,那时快,那刘子宸从马背上暴起,蓦地拔起三、四丈远,那矫健的身形,简直快到了一个极致,众人不知他究竟是如何移动的,只知须臾之间,肩膀负伤的覃舟已然被他钳制在手掌之下。
  陆衡打马上前,将覃舟脱缰的骏马牵住,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刘玖贼,你跟你那个堂弟真真儿是一副德行,有本事出来和你爷爷我打个高低,我们这百十来名好手,统统都是背后使暗算的祖宗,我们主将功夫最差,刚刚那场,不算!咱们再来打过!”
  那伍鹏也打马上前叫嚣:“老六且慢,让我会一会这刘子宸。”
  那刘子宸,一把扯住覃舟,嗤笑一声道:“谁叫你们主将自个儿不带脑子的?正所谓兵不厌诈,他将自己的背后暴露出来,还指望我不伤他?”
  刘子宸说罢,还故意十分恶劣地扭转了一下枪杆,那半截因着没入覃舟的体内,这般拧转疼的他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刘子宸这才又凉凉地开口道:“倒是你们这些人,实在没得江湖道义,竟然还玩起二打一来了?左右你们主将在我手里,劝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古镜歌冰辛篇 第123章 晋江首发'

  那刘子宸真真儿是下死手在磋磨覃舟,拧转完枪杆子不说,还重重地按住了他的肩膀,末了,还一脸的淡漠的看着对面的人,那嗓音里头的冰渣子也是不容错辨:
  “哼,就凭你们百十来个人,也敢夜袭我白刹大营。我今日来,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罢了,你们这帮子杂鱼给本将听清楚了,这只是刚刚开始,下次再战,我可就没这样好的脾气了。”
  那百十来名黥面好手闻言,已是极其愤恨,又见到覃舟被他捉在手上,伤口被那枪杆子拧转的脸色发青,肩膀上的鲜血泊泊直流,十分怵目惊心。
  这帮人见状只好按耐不动,一面打算着将人夺回,一面打算着如何不着痕迹地“纵虎归山”。
  “我落在这帮子白刹狗儿手里,左右是活不成的,你们不要管我,切莫让这狗贼出了海峡去。”覃舟恨得切齿,却也一脸英气地朝着镜北军叫道。
  却说这覃舟,擅长施毒,杀孽甚重,死在他手上的白刹将士,没有五万,也有三万,倘若今日真是他被擒去白刹大营,若是被揭了身份,只怕难以善了。
  “哼,死到临头了还要大放厥词,就凭这几个杂鱼,如何捉得住我?”那刘子宸得了便宜还要卖乖,颇有不气死个把对手不罢休的架势。
  那三千白刹骑兵,已是听得冷汗涔涔了,这冰峰国人虽然体格高大、骁勇善战,却也都是惜命的人。眼见自个儿的主将,竟敢站在人家大营门口这般大放厥词。不曾想,那镜北军哪是这样好惹的?虽然应战的只得百十来人,可那营里的千军万马正在后方虎视眈眈,哪里就这样容易让你得逞?
  看来这清皇使者,本事是很有的,脑子却不太好使……
  然而,恐怕这镜北主将真真儿是个重要人物,那镜北军见他被擒,竟是无一人敢上前,刘子宸一脸狂妄地单手拽着覃舟,打马缓缓行着,其后将覃舟往马背上一甩,好似扛麻袋一般,毫不在意。
  刘子宸驮着覃舟,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绝尘而去,三千白刹骑兵自是紧随其后。
  独留那百十来人站在原地,隔了好半响,陆衡才抹一抹额上的汗水,开口道:“可算是送走了刘子宸这浑小子了,再晚些,我只怕要露馅儿了。”
  “谁说不是呢,先前这两个打斗的时候,我都差点子要笑场,他两个打假,打的好生明显,枪头都还没碰上衣服呢,壹哥就十分未卜先知的将银刀架上去了,幸亏那帮子白刹都是好糊弄的门外汉,这下子阿臣可以回去‘立军功’了,却是不知,他会将壹哥甩到哪个犄角旮旯地去……”
  “谁管他上哪儿去,这天寒地冻的,杵在这儿作甚?冷死了,回去吃酒了。”却说这面上黥有柒捌二字的七风,在镜南边关牵制西域诸国多年,如今来日光城好几日了,仍然不太习惯这极寒的天气,总是不爱在外头吹冷风的。
  一帮子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了军营,浩浩荡荡地往日光城大街行去,上刘偲家的酒楼吃白食自不提。
  行不出十里,那刘子宸果然揪住覃舟的后衣领子,将这倒霉孩子朝冰面上一抛,那力道出奇的大,几乎将他甩出了数丈远,覃舟打了一连串脚跌,方才站稳,见他放过自己,这才且退且喝道:“今日之耻,他日必将双倍奉还。”
  不远处坐在马上的刘子宸闻言,剑眉一挑,都这德行了,还不忘演戏……
  其后这白刹副将十分不解,打马上前对刘子宸道:“使者为何放了他?”
  刘子宸闻言,瞥了那副将莫尔一眼,慢条斯理地道:“镜北军兵行险招,常常以少胜多,他们从来不怕我们人多,反倒怕我们人少,如今,我们骑兵三千,却也敢越界叫阵,诡计多端的他们自然要担心我们会使什么幺蛾子,更是不敢轻易动手。我们越是士气足,他们越加以为背后有千军万马等着他们。”
  刘大忽悠接着继续说:“双方这样僵持着,因着有所顾忌,他们也不敢主动出招,若是我们先动手,免不了一死,可若是能够全军而退,那我们这一战便成名了,你们且想一想……我等能够大摇大摆地走到镜北军大营前,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这在白刹军里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儿,如今我们竟然做到了,你们想想,大王会怎么看这件事儿?”
  那一众白刹骑兵闻言,纷纷拿着崇拜的目光看着这位清皇派来的使者,那神情作态,竟是十分信服,一时间,只觉得白刹军有了这刘子宸入驻,那是如虎添翼、有如神助。大家伙儿信心满满地思忖着,如今要拿下镜北,那是迟早之事了。
  三千骑兵才将将回到白刹大营,却有一名男子立在刘子宸的帐前,此人黑眼黑发,生的那是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傅粉何郎、色转皎然。
  此人见到为首的刘子宸,展颜一笑,一副甚是熟稔的模样。虽然大家同为男子,可刘子宸身后的一干人等,统统都瞧得痴了。
  刘子宸神色一凛,若说这白刹大营里头,除了体格高大、碧眼浅发的冰峰国人以外,根本不会有异族人的存在,那么此人的身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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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那覃舟,被刘子宸留在了寒冷刺骨的冰面上,他将那枪杆子拔了下来,甩到一边。快速地封住了两处大穴,止住鲜血。
  随后又从怀里头掏出个药瓶子,呲着牙,一边咒骂着刘子宸这个王八犊子,一边往那伤处上撒药,却说那覃舟自制的刀尖药的确有奇效,不多时,那伤口竟然渐渐堵住,不再疼痛。
  覃舟捂着伤口朝前走着,彼时,天色阴云密集,狂风怒号,恐有大雪,他倒也不作逗留,足尖在冰面上一点,几个纵跃便飘出了百十丈远。
  等他回到镜北军大营,方才知道这帮子不讲道义的浑货,竟然撇下他,跑日光城吃酒去了,也不等他。覃舟暗骂一声:“那王八犊子有一件事倒是说的没错,果真是不讲道义!”覃舟一脸不豫地上马厩牵了匹快马,又往日光城行去。
  却说这百十余名黥面兄弟,虽然相处十来年,感情深厚,但是互捅刀子的事儿也是真真没少干,饶是如此,彼此之间的感情依旧是稳固不散,也算是奇缘了。
  不多时,天上果真降下大雪,纷纷扬扬、铺天盖地。
  如今日光大街上家家户户门扉紧闭,街道上,不见一个老弱妇孺,稍作留意,却发现在街上偶有行走的人,都是步伐矫健的练家子,原来都是乔装打扮的镜北将士们在巡逻。
  先前说过,这百十来名兄弟,一早就将肩上负伤的覃舟,忘在了脑后,他们拉上跛子刘偲,自去那紫东楼吃酒。
  紫东楼里,有那店小二,在每面桌上都放了铜炉热炭,每个炉子上头分别又架了一个汤锅,里面汤头浓郁、香气四溢,再又端上来几盆子片的极薄的羊肉,佐以咸辣适宜的蘸酱。
  羊肉薄片将将放入汤锅,一帮子饕餮老客就开始哄抢起来,那势头,只怕猛兽扑食也不外如是。
  这帮子人,十分不讲究,自己锅里的吃完了,又去隔壁桌抢,可那隔壁桌上坐的,也绝非善类,一时间,双方互攻互守,俨然是一场羊肉保卫战。
  刘偲因着先前手腕被钉了蚀骨铁钉,还没好利索,虽然能拿稳筷子,却不太能使力,眼见着汤锅里头的肉越来越少,他这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了:“你们这帮子人,是饿死鬼投胎吗?我一口都没吃上,已经没了两盆子羊肉,你们难道忘记这是在谁家里吃饭了?”
  那陆衡生怕肉给人抢了似的,赶忙把碗里头的羊肉往嘴里塞,末了含糊不清地笑道:“美食当先,谁还管你吃不吃得上肉?别跟个娘们似的抱怨,赶紧叫你家小二多多上肉吧。”
  刘偲恨恨地拿筷子戳着空碗,发出咄咄的声响。眼中射出来的冰刀子,简直要捅穿个把好汉。
  此时刘偲真是很想把这帮子不识好歹的狗东西叉出去,白吃他的白喝他的倒也罢了,末了还要气他,这帮子黑心黑肝的痞癞子,何曾念及过什么兄弟友爱。
  刘偲神色郁郁地想着,自己如今打不过他们,只好恨恨地记在心里。该死的劳筋伤骨一百天!等他痊愈了,他要把这帮孙子统统收拾了,一个都不能放过!
  虽然外边是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可这紫东楼里头却是:吃羊肉,那是迅猛的如豺狼虎豹,抢羊肉,那是厮打的个热火朝天。
  有那上菜的小二,才将将端出羊肉来,却见数道黑影闪现,也不过一息的功夫,盆子已经空空如也,无奈,又下楼去取。
  掌柜的坐在大厅里,听到楼上那震天响的动静儿,心中十分的担忧,少主的兄弟们,会不会把这镜北第一的酒楼给拆了?
  不多时,有一道颀长的身影与一道纤细丽影,冒着奇寒刺骨的风雪,出现在紫东楼下。


'古镜歌冰辛篇 第124章 晋江首发'

  却说站在紫东楼前的两道身影,其中一人高大颀长,穿着乌黑铁胄,肩膀上还有点点血迹,俨然是覃舟。
  当然,楼上那般大的动静,站在楼下的覃舟自然听得个一清二楚,他蹙起英气的剑眉,对身旁那名娇小的丽人道:“阿偲正在这酒楼里,姑娘等一会儿,我先上去镇住那帮老痞子,省的他们吓到你。”
  女子和婉地点了点头,安安静静地站在房檐下候着。
  却说这名头戴幕篱的女子,在半透明的纱罗后面,还覆着厚厚的挡风棉布,将头脸遮的严严实实,仅仅露出了一双翦水秋瞳。
  虽然这名女子穿着臃肿的冬衣与宽大的羽织披风,可那姿容秀丽的轮廓,通身秀雅娴静的气质,令人禁不住浮想联翩:掩在这幕篱之下的容貌,究竟是何等的倾城绝世?
  站在大厅里头的掌柜,心下好奇,他不由自主地冒着风雪,走到屋檐下,十分和气地对这女子道:“这位姑娘,覃少爷的客人便是我们紫东楼的客人,外头风大雪大,还请姑娘进来喝杯热茶。”
  那掌柜十分热络地想将女子请进门来,哪知她却是婉拒道:“多谢掌柜的一番好意,我……我还是站在这儿等他吧。”
  那声音乍一听,好似黄莺出谷一般,婉转动听,又好似那泠泠泉水,甘甜轻柔。
  刘偲坐在楼上,突然听到这样涓涓清心的声音,当即身形一顿,霍地站起身来,众人见他起立,纷纷诧异,刘偲却又自嘲一笑,应当是自己幻听了,怎么可能是她?
  这种似曾相似的心悸,真真是好久没有体会过了。甚至在梦里,她身影也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
  刘偲有些恍惚,楼下这娓娓之音,实在是像她,可他心里明白,根本不会是她。
  可是……刘偲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微微跛着走到窗边,他忍不住想看看,楼下这人究竟是谁?这声音,实在是太像她了。
  刘偲推开扇窗的瞬间,覃舟正走上楼来。
  常年呆在西域诸国的七风夹了一筷子羊肉,正吃的不亦乐乎,却被扑面而来的寒气给坏了兴致,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冲着刘偲道:“你个刘跛子,没本事抢羊肉就叫我们吃冷风吗?还不赶紧把窗户关上!”
  话音未落,大家就见刘偲一阵疾风似的一跃而下。
  伍鹏看了眼窗户,大袖一挥,带起一股冷冽的气流,那扇窗竟然自行关闭了。
  “快看!这跛子眼瞧着吃不着肉,竟然跳楼了。”
  “罢了,罢了,不管他,继续吃我们的。”于是乎,又是一轮虎口夺食、风卷残云……
  将将走上来的覃舟见状,冷笑一声,他悄无声息地伸手入怀,掏出数柄银刀,指间发力,朝前一挥,须臾之间,那些个银刀直直地插入了桌上的汤锅里。
  不多时,一股清冽幽香自汤锅中飘散开来,大家伙闻到那熟悉的香味儿,纷纷面色大变,一个二个赶忙闭气,十分机敏地自长凳上高高跳起,跃出两丈远,心中暗道不好,这羊肉怕是吃不得了。
  覃舟的嘴角翘起三分弧度,可惜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十分优雅地走到桌前,笑眯眯地道:“兄弟们的伙食倒是不错啊,恩?怎么不继续吃了?”
  “…………”周遭一片沉默,特么有个专门放老鼠药的杵在这儿给他们下料,谁还敢吃?是不是傻?
  叁麟是个实打实的吃货,见到几锅子汤锅都被下了毒,既有些意犹未尽,又有点心疼,他径直走到楼梯间,朝着下面喊道:“小二,汤被下了料,你们重新弄一锅上来,我还没吃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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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这不明身份的女子正站在屋檐下,她望着飘飘洒洒的雪花,有些愣怔。
  漫天大雪,寒风刺骨,沿途走来,满是荒芜,原来,镜北是这样的……
  半个多月前,她随着刘老爷的商队,一路朝北走,行至吉安城,跟着队伍弃了马车改走水路。
  身子娇弱的她,很少离开永乐城,这是除了镜南之外,她到过最远的地方了。
  她想,她一定要与他再见上一面,才能彻底死心。毕竟,她亏欠他的实在太多,太多。
  彼时,日光城正是雪深天寒,狂风怒啸,那扑面而来的大风,好似刮骨钢刀一般,打得她嫩弱的脸儿生疼,一阵紧过一阵的寒风,卷着冰雪与风沙,逼得她连气儿都透不过来。
  她实在是受不得这样刺骨的寒意,只好屏住呼吸,侧着身子,以背挡风,整个人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就在此时,一道天青色的影子自楼上一跃而下,那高大颀长的身形,牢牢地挡在了她的身前,为她遮去一切风霜冰雪。
  女子见风“停”了,这才不解地转过身来,却恰好对上了一双点漆似的漆黑眸子,那眸子里的暗沉,令人心悸。
  “你不好好儿待在永乐城,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他气势汹汹地一把拽过她,脸色铁青地吼道,此人正是刘偲。
  “我……有人寄了一封信给我,说你,说你被敌军抓去了,生死未卜,所以我……”女子怯懦地道,被刘偲钳住的手腕被箍的生疼,藏在幕篱下的小脸,满是委屈。
  “所以?你大老远跑来看看我死了没有?泉姑娘,不劳你关心,我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所以,你赶紧回去吧。”刘偲神情冷然地道。
  那被称作泉姑娘的女子闻言,泪水一滴滴滑落,打湿了棉布,她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的死紧,绞痛到连呼吸都困难。
  他不会知道,这一路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头,方才来到这里。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见他一面而已。
  可是……她苦笑了一下,如今见到了却又如何呢?却只换来了他嫌恶地一句话罢了……
  也好,如今见到刘偲然无恙,她便也放心了,既然人已经见到了,那她这个碍眼的人,的确该走了。
  她闭了闭眼,不再看他,转过身,一步一步朝前走。
  不曾想,站在她身后的刘偲面沉如水地死死瞪着她,原以为两人从此再不会有交集,想不到……
  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可怪不得我!刘偲眯起眸子这般思忖着。
  那女子还没走过这栋酒楼,蓦地又落入了一个坚实的胸膛里。她诧异地仰头望去,却是赶她走的刘偲拦住了自己。
  他有些不自在地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似是在解释:“外面大雪,你一个弱女子,万一在这儿出个好歹,倒是我的问题了。也罢,你好歹也算是唐儿的表姐,先去王府住两天,等雪停了你再走。”
  凑在窗边看热闹的一众黥面男子,纷纷不屑地朝着楼下喊道:“阿偲你这个下流胚,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当街拉着一个姑娘不放!简直是恬不知耻,令人发指。”
  “姑娘莫怕,我们下来救你出魔爪。”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似是有些义愤填膺地道。
  “这么冷的破地方也能有艳遇?姑娘为何不是找在下的?在下比那跛子英俊多了。”又有一道清朗之声,不甘地道。
  “……哎,真好啊,跛子都有姑娘找,我都快二十七了,连姑娘的小手儿都没摸过。”还有一道沉重的声音。
  “喏,哥哥的手借你摸摸,也算成全了你的念想。”另外一个声音,十分义气地将手凑到了此人的面前。
  “……特么把你那猪蹄子拿开,一股子羊肉味儿!”没摸过姑娘手儿的老童男,蹙着眉头破口大骂。
  刘偲将这些个凑热闹的声音听了一耳朵,憋了半响,终于有些忍无可忍地大声喝道:“你们这群成天吃白食的,统统给我闭嘴,再吵吵,以后都别来我酒楼吃酒了。”
  覃舟站在众人的身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多时,却是笑出声来。
  是谁给玥儿寄了这样的信呢?覃舟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
  同一时刻,白刹摄政王帐内
  “……哦?所以使者将那人打成重伤,然后带着你们回来了?”樊伊将楚涟搂在怀里,坐在兽皮铺垫的王椅上,一脸的兴味。
  “回禀大王,正是如此。”莫尔如实已告。
  “嗯,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樊伊挥挥手,莫尔得令,退出王帐。
  “想不到……那刘子宸果真是有些本事的。”樊伊眼光里的兴奋,不容错辩。
  “是啊,大王如此神勇,那镜北……还不就是您的囊中之物。”楚涟娇滴滴地含住樊伊的耳垂,含糊不清地道。
  龙精虎猛的樊伊哪里受得这个,他捏住楚涟的下巴,邪笑道:“涟儿的小嘴可真甜,是不是下面那张小嘴也这么甜?让本王试试……”


'古镜歌冰辛篇 第125章 晋江首发'

  且说这樊伊和楚涟两个,正是行起那荒唐事儿的当口,却有侍卫来通传,急事禀报。
  彼时那樊伊已经伏在楚涟身上,意欲大展雄威,快活一番,哪里还顾得上旁的什么?故而十分不耐地喝道:“滚出去!”
  平日里,碰到这样的事儿,谁还敢打搅,自是有多远滚多远的,可这侍卫偏偏不同,竟然还回了一句:“王上,清皇抵达大营,现在正在王帐外。”
  本已经蓄势待发的樊伊,听到“清皇”二字,虎躯一震,倒吸了口气,将埋在巍峨山峦之间的头颅仰了起来:“速速去请清皇稍等片刻,本王马上便到。”
  “大王~~奴家都这个样子了,你竟然要走……你叫奴家怎么办嘛?”楚涟娇滴滴、软绵绵地拉住樊伊的胳膊,一脸的媚态。
  “小妖精,等本王办完正事再回来收拾你,乖,先在榻上躺会儿吧。”樊伊说罢,在楚涟裸/露的胸脯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这才起身穿衣疾步而出。
  独留楚涟一人躺在榻上,神色莫辨地望着桌上的烛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樊伊甫一步出里间,就见一名眉目如画、美如冠玉、琼林玉树、看杀卫玠的男子端坐在厚实的毛毡上。
  那男子见樊伊出来,从容淡定地站起身来,嘴角翘起三分笑意道:“摄政王,久仰。”
  樊伊盯着眼前的男子,有那么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原来这众多高手的主子,竟然生的一副天人之姿。
  先前来找上门的,都是清皇的黥面属下,所以樊伊总以为这清皇应是个精明老道、善于权谋的绝世高手,绝不应该是这样年纪轻轻且相貌不凡的人。
  樊伊也只是愣怔了一瞬,很快便回过神来:“本王今日是开了眼界了,清皇殿下真真儿是英雄出少年。”
  那清皇闻言,却是笑了起来:“承蒙祖荫庇佑罢了。”
  彼时,刘子宸正要复命,先前他两个的对话,刘子宸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也亏他还能神情淡定地走进王帐里来。
  刘子宸进来时,那樊伊正对着那名面容姣好的少年道:“清皇派来的使者果真是本事高绝,这次重伤了镜北军主将不说,率领的三千骑兵竟然毫发无伤的归来,本王原先的那点子疑虑,统统化为了心服口服。”
  那少年闻言,偏头看了神色淡漠的刘子宸一眼,面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本皇也最是佩服子宸,实不相瞒,他正是本皇最得力的属下,本皇是真心实意想要同摄政王殿下联手的,现在殿下可相信了?”
  樊伊哈哈大笑道:“清皇说这样的话,实在见外,如今我两个是同气连枝的盟友,是一家人,何必这样生分,我自是信你的。清皇且放心罢,待到事成,我们一同瓜分居行这块富饶丰厚的肥肉。”
  其后樊伊命人摆酒布菜,两人热络地喝起酒来,刘子宸借故告退。
  月上中天,大雪依旧没有停歇的痕迹,地上、帐顶,统统都覆上了厚厚的白雪。
  刘子宸坐在案几前,将笔搁下,正要熄灯,却有人掀帘入帐。来人身如玉树、面若美玉,不是那清皇又是哪个?
  刘子宸并不开口,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清皇也是一样,两人就这般互相审视了半响,清皇率先开口了:“本皇的使者?刘子宸……你究竟是谁?”
  那刘子宸闻言,倒也不答他话,反而十分镇定地丢出一个疑问:“你既然发现了我,为何不在樊伊面前揭穿我?”
  清皇闻言,蓦地笑了起来:“揭穿你作甚?你不是在为我办事吗?像你这样的高手,恰恰是我们所急需的,多个朋友好过多个敌人。”
  清皇拿起刘子宸先前写字的毛笔,在手里把玩着:“人在世间所追求的,无外乎两样:财富与权力,我不管你是谁,只要我给予你足够的权力与利益,你自然会屈从于我。我在看你的第一眼,就猜到子宸的身份了,你定然是当年从辛九岛上出逃的那批人之一,我说的对也不对?”
  刘子宸闻言,挑了挑剑眉,并不作声:“……”
  “这样也好,我虽不知道你因何叛变,但你是对镜北军的布局最熟悉的人,光凭这个,已足够我留下你了,当然,既然本皇不会过问你的曾经,你最好也拿出你最大的诚意来,别让我后悔今日的决定。”
  清皇说罢,打了个响指,帐外马上走进来两道黑影:“这两人算是当今世上顶尖级的杀手了,今后他两个将是你的部下,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你好自为之吧。”
  刘子宸自然知道,这两人说的好听是部下,也只怕是清皇不放心,留下来监视他的罢了。
  ——————————
  接连下了这许多天的大雪之后,天气总算是放晴了。
  今日正是一年里的最后一天,镜北王府上上下下都忙着除旧布新,而那家财万贯、无所事事的刘跛子却在揽镜自照。
  、
  只见他一会儿换上一身宝蓝底销金云纹直裰,对着镜子照了照,看了一会儿,仿佛不太满意,遂又蹙着眉头换下来,一会儿又拿起一身石青色偏襟锦缎直裰,看了看,又放下,复又拿起一件玄色绣团龙阔袖长袍……
  隐在梁上的拾奇有些看不下去了,撇头对旁边的两人道:“这二傻子平日里穿的跟个叫花子似的,怎地今日这样讲究?是要穿成一朵花出去吗?”
  “小声点,仔细下面那跛子听了去。”叁麟悄声说道。
  “切,再小声他还不是听得到?有何分别?再说了,他现在一个跛子,打不过我们的,怕什么。”拾奇大喇喇地说道。
  “我这不是怕打击他嘛,哎,兄弟情面总要顾及的。”叁麟还想着前几日的羊肉火锅,他总觉得没吃够……
  “正是笑死个人,还兄弟情面,我们这帮子人,何时讲过情义?背地里互相捅过的刀子都够投胎百回了。”七风嗤笑一声。
  “……”被迫听了一耳朵闲话的刘跛子,想把头顶上的梁拆了。
  镜北王府鈺枫阁
  “想不到……泉夫子竟然是我表姐,我从前在书院里读学的时候,泽哥哥也没同我提起过。”璃姬同泉瞳玥两个坐在桌前,喝着热腾腾的阿胶枸杞红枣茶。这茶,正是璃姬命人煎煮的,可别说,冬日里喝这个,驱寒效果极佳,气色的确好了很多。
  却说那日之后,刘偲明明发了话,等雪停了马上送走泉瞳玥,也不知怎地,这都过去了大半个月,泉瞳玥依旧住在镜北王府里。而刘偲那魔星,每天都来盯着玥儿,那眼神,跟条大狼狗护着它的肉骨头似的,一刻也不肯放松。
  虽然镜北与冰峰正在交战,可眼瞅着到了年关,双方竟然十分有默契地暂停了剑拔弩张,各自回各自的地盘过新年去了……
  刘偲他爹今年送来的物资格外的丰富,饶是大战在即,也绝不亏待镜北的居民。
  却说这镜北过除夕,同永乐城可不一样,到了夜里,家家户户都要“庭燎”,所谓的“庭燎”,正是日光城的一个习俗,到了除夕夜,居民们在院子里点着火堆,那冲天火光透过院墙和大门,将街上照的亮堂堂的。
  家家户户的火堆旁边人影绰绰,家中几十、上百口人坐在席上吃年夜饭、喝团圆酒,别有一番热闹景象。
  璃姬同泉瞳玥两人在永乐生活多年,可没见过这个,外头人声鼎沸,早就让她们好奇了。
  左右这王府的主人不在,虽然明令了“王妃”务必不得出府,可侍卫们哪里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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