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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小太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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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之后,所有人不得不对镇国公府侧目,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对姐妹,八成被陛下内定为皇子妃了,其中一个,定然是能嫁给最出色的唐见渊的。
  到了十二三岁,两人含苞待放,名声大噪,王侯公爵趋之若鹜,恨不得倾尽帝都之力将这两朵牡丹花捧在手心!
  那是何等的荣耀!
  想到这里,独孤若水清纯的脸几乎扭曲起来,随即她又笑了。
  可是花无百日红。
  不知怎么,名头更响亮的妹妹姜玿华,各方面的技艺忽然止步不前,接着自暴自弃,到处玩乐,成为一个天大的笑柄。又过了不久,两人刚及笄,婚事来不及定下,先帝就病重,很快姐姐姜琼华嫁给了先帝。
  在外人看来,姜琼华成了太后,威风是威风,可在独孤若水眼里,到底姐妹俩的好姻缘都没了,一个是未亡人,一个则没人要。
  可见人的风头太盛,太快用尽了运气,后面的路就注定坎坷。
  独孤若水兀自想着这些,觉得解气,却见姜玿华从一名乐工手中接过了琵琶,在月牙凳上坐下,与阿孜力相对而坐,师徒俩微微点头。
  独孤若水大惊——她要做什么?露丑吗?
  夜风吹动姜玿华的裙摆,她容颜如花,妆容精致,衣着打扮皆华贵。
  怀里的紫檀木螺钿琵琶光彩熠熠,一切与她沾染的物事都变得更加绚烂夺目。
  却始终无法与她倾国倾城的容貌争辉。
  素手拨动琴弦,顿时如有大珠小珠滚落玉盘,铿锵有力,令所有人脑中无法作他想,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她弹奏。
  她弹的是《江山曲》,乃大祁开国皇帝征战四方时,他的原配齐皇后亲手所创,一曲囊括天南地北,锦绣山川。
  这曲子无论谁来演奏,都是气吞山河,此时从她指尖流淌出来,更是惊天地泣鬼神!
  又是一阵更为高亢急奏的乐声,阿孜力加入进来!
  师徒两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一个是西疆人,一个中原人,仿佛没有任何隔阂般,面对面弹奏出了这天籁之音。
  仿佛有小桥流水、大漠孤烟、万马奔腾,大祁所有的景象一一在凤仪宫展开。
  沉浸在大好河山的壮丽中,众人不禁忘却了方才的那场争斗,直面起自己的内心来。
  他们何以变成了这样?
  大家都是无辜的野兽,被捉了来,困在这一方天地,既然出不去,为何不好好相处?何必争得头破血流?
  而姜玿华想起了姐姐入宫前两人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当时的生活啊,姐姐只有琴棋书画,她只有吃喝玩乐,姐姐想带着她上进一些,她捂住耳朵说不听不听。
  唐见渊看着她坐在月牙凳上的秀丽背影,那发髻高耸,插着一朵盛放的牡丹,她的脖颈细弱白皙,他怕她扭了脖子,想上去为她扶一扶。
  他紧抿着唇,怕一个不小心,会忍不住让她转过身来,只为自己弹奏。
  而殿外朱雀也不禁往这边看过来。
  灯火辉煌中,她像佛国的天女,面容平静,眉眼含笑,素手弹琵琶。她身后的帝王看着她出了神,那双深邃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温暖的光。
  这一刻,他觉得这个帝王的心思似乎很好懂。
  他握紧刀柄,恨恨收回目光。
  一曲完毕,乐声戛然而止,余音绕梁,荡气回肠。
  独孤若水仿佛从仙境中回过神来,心中惋惜:如果那个弹奏琵琶的女人不是那么美丽,一切就完美了。
  此时回想起来,方才的琴声如魔音入耳,一声一声,直打得她和起疑的太妃们头昏脑涨!
  静默中,阿孜力带着乐工们行礼退了下去。
  殿内只剩皇室众人和伺候的仆婢。
  小静王幽幽叹道:“真好听!真好听!”
  徐太妃忙捂住他的嘴,不想他被当做出头鸟给打了。
  姜玿华起身道:“许久不弹,献丑了。”
  她将琵琶递给宫人,把各位太妃一一看过去,说:“这些日子我想通了一些事。先帝已登极乐,可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人只有一辈子,往后的日子应当顺着自己的心意去过。便是因为这样,我的言行与以往有所不同,让你们起了疑!”
  “我们不敢起疑,请太后娘娘恕罪……”有胆小的太妃立即低声道。
  她做了这些,众人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呢?而那双凤眼缓缓扫视过每一个人时,她们颤抖着坚信,她就是姜琼华不假!
  姜玿华神色忽然一凛,道:“今日之事我不追究!都是伺候过先帝的人,须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以后有什么疑虑,当着我的面问!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们瞧瞧,把陛下耽搁在这里,你们有什么颜面见先帝!”
  好大的帽子扣下来!太妃们为之一震。
  随后想,不对啊,是谁留他们在这里用晚饭的?
  再看一眼唐见渊,他脸上似乎没有不悦。
  唐见渊见事情差不多了,便补充道:“各位都是父皇的后妃,朕相信,父皇希望看见各位和睦相处。”
  他言简意赅,太妃们明白了,这段时间她们是不能再惹事了。
  该说的都说了,再待着也没意思。最年长的郑太妃当先提出告退,今天她本来就是被莫名其妙拉来的。
  其他太妃便也一一告退,一出门就想捂脸——这脸被她打得没法见人了!
  大殿内忽然冷清下来,姜玿华有些疲惫,转身说:“陛下请回。”
  唐见渊默默看着她,想要看进她的心里去,却被她的双眸眯了眼,寸步难行。
  她骗不了他。她们都信了她是姜琼华。
  可他坚定不移。
  看见她眼中的疲惫,他没有逗留,离开了凤仪宫,今天的脚步有些轻快。
  原来她什么都没有荒废,不是那些愚蠢贵族口中的草包!这姑娘,怎么这么顽皮,连他都跟着虚惊一场!
  虚惊一场?
  那么,飞来亭那日……她也能化险为夷?根本不需要自己帮她?
  那狗粮碗,白扔了?
  想到自己为她做了又傻又挫的事,他不禁有些羞愤,想也不想,转身往凤仪宫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女主弹琵琶写得正嗨,想起弹琵琶似乎要戴假指甲,查了一下,说是唐朝的琵琶不用假指甲,可能是因为琴弦比较软的关系?不是很懂……小可爱们轻拍~


第22章 给她擦脸
  姜玿华回到寝殿,迷迷糊糊来到床榻边,软绵绵倒了下去。
  飞鸾叫道:“太后娘娘又晕了!”
  “我……没晕……”姜玿华迷迷糊糊说道,“就是累……”
  写字下棋弹琵琶累,学姐姐说话累,对付太妃们更是累!
  灵犀忙道:“嗯,太后娘娘岂能那么容易被吓晕?”
  “那你们刚才说‘又吓晕’,是什么意思?我以前吓晕过?”姜玿华眯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哈欠连天。
  飞鸾:“啊,一定是婢子说岔了!”
  “可能是我听岔了。”姜玿华有气无力地说。
  两人把她扶到梳妆台前,为她卸除首饰。
  “这些天让你们担心了。”姜玿华低声道。
  “二小姐言重了。”灵犀说,“太后娘娘做事,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很少需要我们动脑子。今日这件事让婢子们学到了临危不乱。我们是该多历练历练,日后好为二小姐分忧。”
  姜玿华笑了:“嘴甜!其实是我有意让你们不知所措,才能诱敌深入,狠狠打她们的脸面!”
  “二小姐英明!”飞鸾拿了软布,正要为姜玿华卸去脸上的妆容,忽然一个高大身影走了进来。
  姜玿华给吓清醒了,唐见渊,他来做什么!
  唐见渊那颗被欺骗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狗粮碗扔都扔了,还能怎么?难道告诉她,那日自己是特地为她解的围?难道要她拿出点什么,对自己道谢?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老是气不顺。
  “陛下。”灵犀和飞鸾连忙行礼。
  唐见渊对上姜玿华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说:“母后答应朕的屏风别忘了。”
  “忘不了!”姜玿华说完,又想打哈欠,可唐见渊就是不走,她只能忍着,眼泪涌了上来。
  唐见渊觉得她好笑又可怜,让所有闲杂人等退下去。
  姜玿华以为他又要杀自己,一骨碌从席子上站起来,后退几步。
  而唐见渊二话不说,一手拿起湿布,一手将她的脑袋托住,不让她后退。
  姜玿华大惊,正要出声喊人。
  唐见渊拿着布的手在她嘴前做出“噤声”的手势,另一只手快速把她准备捂住脸的双手捉住,那么细的手腕,他一只手足够。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姜玿华来不及出声,就被他擦去了脸上的痣!这时却不能喊人了,万一把不相干的人叫进来,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唐见渊满意地看着她,这样漂亮多了,长发垂落,淡妆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纯净透明。
  今日他把她的一颦一笑都看在眼里,她那么努力地装姜琼华,语气神态都能以假乱真,可她还是她,那股可爱灵动直冲他心底。
  他缓缓放开她的手,想告诉她,他知道她的身份,让她别再那么累地去伪装,一切有他在。
  姜玿华这下彻底清醒了,瞪着唐见渊,原来秋猎那晚他还是留意到了自己的痣!
  慌了片刻,便笑了:“陛下慧眼如炬、明察秋毫,这都被你发现了!”
  唐见渊一愣——这就要承认了?胆子也忒大,不怕自己治她欺君之罪?
  “实不相瞒,我姜琼华,本来就没痣!”
  她有意把“姜琼华”三个字说得特别响亮。
  唐见渊怔住,随后说:“原来是母后有画痣的癖好。”
  “我和妹妹容貌一样,可她游手好闲总爱惹事,我不想被她拖累,就每日在脸上点痣,好让人区分我们两个。”
  唐见渊内心:够狠,把她自己都骂上了!
  “陛下请回。陛下夜闯凤仪宫,明日说不定又要出什么流言蜚语了。”
  “她们敢?!”唐见渊不想让她担心,冷冷说了句,就离开了。
  飞鸾和灵犀进来,姜玿华捂着脸,犹豫了一会儿,把手放下,把两人吓了一跳。
  “陛下发现了?”
  “我骗他说姐姐本没有痣,因为嫌弃我老是惹事,所以画了痣,以便和我区分。这事你们记着,等姐姐回来,记得告诉她。”
  两人忙点头记下。
  姜玿华还是不安,问:“他会不会怀疑我?”
  两人想了想,说:“陛下若是怀疑二小姐,没道理要替您写字啊?”
  “可独孤太妃都怀疑我,他能不怀疑?”
  “或许是男子和女子的想法不同,陛下眼力好,能看见常人无法留意到的东西,可他未必能想到那方面去。要是怀疑上了,他当场就揭发您了!”
  “原来是这样。”姜玿华舒了口气,他也没那么可怕嘛!
  横竖琴棋书画的考验已经过了,她自欺欺人地给唐见渊下了个脑袋不如女子灵光的定义。
  这场小波折过后,姜玿华终于支撑不住,去床上躺着睡下了。
  精致的丝绸床帐被放下,两个雕花熏香球挂在金钩上,床上传来姜玿华迷糊的声音:“你们去吃饭……朱雀和青鸟也去……不用守夜……”
  朱雀心中感动,对几人道:“你们先用饭,我守着。”
  大家各自去忙,除了远处的侍卫,寝殿里只有自己和她。
  记得两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漫天飞雪,她来看望进宫不久的姐姐。
  殿外天寒地冻,殿内温暖如春,两个少女在绒毯上促膝聊着天。
  “你啊,该上进些,不然可没有好姻缘,你看谁家姑娘像你这般成天在外面疯。”姜琼华像个母亲似地给妹妹说教。
  姜玿华笑着反驳:“可是什么才叫好姻缘?权势、钱财,那些都不能算在姻缘里的。我要是嫁给位高权重的郎君,两人没话可谈,这还能叫姻缘么?可要是谈得来,就是贩夫走卒我也能嫁!有没有金钱权势,不都是爹生父母养的好儿郎吗?”
  “你这番话可别让父亲母亲听了去,否则非把他们气病不可!”
  姜玿华毫无顾忌地大笑:“横竖没人看上我,这话我只和姐姐说!”
  朱雀耳力好,把这番话听得清楚,顿时觉得这雪天也没那么冷了。
  那句“有没有金钱权势,不都是爹生父母养的好儿郎”,让他堂堂男儿,差点落了泪。
  他本是塞北草原上的天之骄子,一场剧变让他家破人亡,一夕之间从云端跌落尘埃,连原本与他说亲的姑娘家都对他避之不及。
  于是他扮作流民,受尽了白眼,终于来到天子脚下,带着血仇混入宫中,想要杀到唐见渊面前,让他亲口承认当年他犯的错误!
  他以为自己的生命中只剩下复仇,直到那姑娘从凤仪宫走了出来。
  小姑娘脸上带着温润的粉红,被风雪激得颤了颤。她转身对孪生姐姐道:“姐姐,让他们进殿守着吧,外面冷。”
  姜琼华的声音冰冷而毫无波澜:“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若是坏了规矩,乱了尊卑,往后我无法在宫中立足!”
  姜玿华笑了:“好好好,我的皇后姐姐,快去忙你的吧!”
  姜琼华被妹妹催着进殿去。
  朱雀就看见姜玿华对自己抬起头,小姑娘脸上带着怜悯安慰的神色:“姐姐是刀子嘴豆腐心,刚进宫不得不谨慎。你们好好值守,得了姐姐的信任,以后她不会亏待你们的!”


第23章 掏不完的暖炉
  “是。”从塞北一路走来都没低过头、为此多吃了不少苦的朱雀,在她面前垂下眼眸。
  少女的手从披风里伸了出来,递上一个暖炉:“我只带了一个,下回再给你们带一个。你们先轮流用着,别给姐姐看见就行了。”
  “小姐……”侍女善善提醒道,“您会着凉的。”
  “没事,上了马车就到家了。风这么大,这两位是姑娘家,别冻着了。”说完,她把暖炉塞进他手中,转身匆匆走了,像只兔子似的,雪天也不知道放慢脚步,差点滑了一跤,咋咋呼呼地爬上马车。
  朱雀握了握暖炉,那么小一个,放在他掌中像个孩子的玩具,还带着她衣服上的熏香。
  她很好,很可爱。
  她下一回进宫,果然又带了一个递给青鸟,这还不够,她走向其他侍卫,从披风里掏出了……
  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的暖炉!
  于是凤仪宫外的护卫,人手一个姜二小姐亲自购买的暖炉,每个人心里都感激得不行。
  朱雀有点怅然若失,觉得自己珍藏的幸福被人瓜分了一般。
  这时她笑着对大家轻声说:“暖好身子,好好保护皇后!”然后前呼后拥地进了殿。
  就是这样一个姑娘,不知怎么突然进了宫顶替她姐姐,让朱雀很快就将她认了出来。
  所以他要拼了命地护住她,直到她回到外面的世界去。
  天地辽阔,如今这世上,只有她是他唯一的安慰。
  想到这里,青鸟已经用完饭回来,说:“今晚我值守吧,你连续守了那么多天。”
  朱雀点点头,去用了晚饭,依旧没有去睡,而是跃上凤仪宫的房顶,目不转睛地守着。
  那些想要对付太后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他不能掉以轻心。
  * *
  独孤太妃等人一路缄默,直到快散去,她不甘心地说了句:“我还是觉得不大对……”
  原本逼着太后展示才艺,不过是戳破她身份的一个手段。可今日太后却以展示了琴棋书画作为结果,就此把这件事打住。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其余太妃不敢接话,今天太后这一个个耳光打得她们晕头转向,不知今夕何夕,谁还敢再去触她霉头啊!到时可别落个比吴太妃还惨的下场!
  众人无不同情地看了安王一眼。
  郑太妃幽幽开口了:“有因就有果,太后娘娘有变化是再正常不过了。”
  说完,她捻着星月菩提串珠,默然离开。
  独孤太妃望着她的背影,眉头一皱。
  有因就有果?
  照她的说法,有变化是“果”,那么那个“因”是什么?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独孤太妃让其余人都散了,她独自去了郑太妃寝宫,向她讨教。
  郑太妃平和一笑道:“独孤太妃,我常年幽居此处,对宫中之事知道的不比你多,又岂能知道太后为何会有如此变化?”
  “可郑太妃话里有话,似乎知道些什么?”
  “我说的不过是佛经中的智慧。”郑太妃笑道。
  独孤太妃知道郑太妃清心寡欲,自己不可能撬开她的嘴,只好作罢。
  回到寝宫,她默默思忖起来,为了孤独家,姜太后不能继续留在宫中,可此时还没找到对付她的办法,自己只能先蛰伏起来,找到那个让太后性情变化的“因”,再伺机而动。
  她把今天的事派人通知了显国公府,让他们留意着唐见渊的举动,毕竟如果是在往常,唐见渊或许会抓着这个机会扳倒太后,可今日他却反其道而行!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显国公收到消息后,一言不发。
  这晚独孤若水夜不成寐,想着唐见渊的一举一动,想得痴了,可一想到他在暗中帮助太后,她就像被架在烈火上烧烤一般,十分煎熬。
  她看着即将睡过去的昊阳公主,忽然问:“昊阳公主,您喜欢姜世子哪一点啊?”
  昊阳公主一听见那三个字,顿时睡意全无,睁开眼睛坐起来,披头散发,滔滔不绝说开了。
  独孤若水找准时机,打下当头一棒:“可姜家女是当今太后,世子是您舅舅啊!”
  “呸!她姜琼华能当一辈子太后吗?我迟早要把她赶出宫去!到时候她还要对我低头叫大嫂!”
  “这事宜早不宜迟。”
  昊阳公主恨恨道:“可我没办法了,母妃都拿她没办法!这大明宫还有谁能对付她?!”
  独孤若水柔和地一笑:“今天她不是亲手给自己树了个敌吗?”
  昊阳公主把今天在场的人一一想过去,恍然大悟:“你是说,安王!”
  * *
  姜凌直到很晚才知道飞鸾来找过自己,很快就打听清楚凤仪宫发生了什么事。正好姜冽今天也值守,听到消息,二话不说去堵住了独孤飞廉,把人按在了墙上。
  “姜公子莫激动,以下犯上要受军法处置!”右羽林卫的人劝道。
  姜冽甩开来拉自己的人:“去你大爷的军法!独孤飞廉,你没事拉着我哥聊什么?!”
  “昨日有人想翻墙入宫,我与姜世子商量巡逻之策。姜公子,以你的职位本不该问这些!”
  “你管得着我?怎么就这么巧,你找我哥商量事,太后就被你们独孤家带着人刁难?呵,昨晚要翻墙的人不会是你们派来的吧?!”
  “姜冽!”姜凌赶了过来,脸色冰冷,用眼神示意他放开独孤飞廉。
  两位大将军礼貌性地点点头,姜凌对他行礼道歉,独孤飞廉就离去了。
  姜凌看着弟弟,头有些痛:“你遇事能不能冷静些?”
  “不能!”姜冽说,“你把我调到凤仪宫去,我去守着愿愿!”
  “你不够冷静,不能去那边,万一遭人暗算,会给愿愿招来灾祸!”
  “怎么个暗算法?”
  “比如诱你闯入哪个太妃的寝宫,告你欲行不轨。宫里处处是陷阱,为了愿愿,你该小心行事!”
  姜冽听得汗毛直竖,不甘地说:“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已经给父亲母亲送信了。”
  * *
  第二日是九月初一,太妃们硬着头皮去凤仪宫拜见姜玿华。
  人都到齐了,一抬头,看见姜玿华身边坐着裴夫人,正冷冷盯着她们看。
  裴夫人对众人皮笑肉不笑一阵,便对姜玿华道:“我昨晚梦见太后和太妃们起了争执,我放心不下,进宫来看看太后。”
  “母亲,我与太妃们和睦得很呢,都是伺候过先帝的人,若是连点规矩都不懂,岂不是太蠢了吗?”
  “我就知道太后这两年在宫里不是白待的。按说长幼有序,以后遇着事,多向太妃们讨教讨教,做人谦虚恭顺总不会有错,要是三天两头找人麻烦,那是要遭人厌恶的。”
  “母亲说得是,我不会这么没眼色。”
  独孤太妃等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两人说话夹枪带棒的,怎么不去戏园唱戏?
  * *
  “若水,宫里不能再待了,姑母和太后娘娘的事已经影响到了朝堂。镇国公参了表叔一本,两边吵起来,陛下什么也听不进去,他最恨贪污渎职,已经让大理寺卿把表叔关押起来。”独孤飞廉在劝妹妹出宫。
  独孤若水冷笑道:“镇国公这是给太后出气吗?表叔是工部尚书,六部里最清贫的一部,他怎么就能贪污渎职了?姜家可真阴险!”
  独孤飞廉不赞同:“表叔的事是真的,父亲劝过他,可他收不住手。别说表叔了,你赶紧出宫,别卷入这些纷争。”
  独孤若水按下心中怒火,笑道:“兄长说什么呢,我不过是来陪陪姑母,姑母心疼我,断不会把我扯进去的。我再住几日就回去了。”
  独孤飞廉知道自己妹妹一直很有主见,打定的主意,自己劝不了。他就不再劝解,继续带兵值守去了。
  而独孤若水坐在殿中,气得浑身颤抖——独孤家与姜家都是一品国公府,凭什么太后受了气,镇国公就能豁出脸去替女儿报复这边!要是换做自己家,父亲也会为自己做主吗?
  不会!父亲只会像兄长那样,劝自己躲得远远的,还要谨言慎行,不要招惹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姜冽:独孤飞廉,你总是盯着我哥干什么?!
  独孤飞廉:你老是盯着我干什么?!


第24章 锁掉了
  太妃们一一告退了,姜玿华单独留下徐太妃母子。
  徐太妃瑟瑟缩缩过来,以为他们犯了什么事。
  姜玿华笑道:“徐太妃不要紧张。我母亲带了姝儿进宫,姝儿说想见一见静王。”
  徐太妃腼腆地一笑。
  就见屏风后跑出来一个娇俏俏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穿着杏色襦衫,配粉嫩嫩的绣花长裙。大概是唐伽蓝在家教过规矩,一出来就对着静王母子俩跪下去,奶声奶气说道:“姜姝见过太妃娘娘、静王殿下!”
  静王有些不好意思,平日他在宫里没人对他行这么隆重的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徐太妃也有些窘迫,看着姜玿华和裴夫人不知所措。
  姜姝许久不见动静,抬起头来对静王道:“你该说‘不必多礼’,然后这样……”说着,她伸出手做了个请起的手势。
  “啊,不、不必多礼。”静王有样学样。
  小姜姝就直起身子,跪着过来,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糖给他,低声说:“听我母亲说宫里没有这个,我偷偷带给你,我母亲不知道的!”
  静王看了徐太妃一眼,不敢收。
  “拿着,很好吃的!吃完了告诉我,我还有呢!”小姜姝把糖放进他手心,两个孩子的手都胖胖的小小的。她自己也拿了一颗吃起来。
  “别怕,吃吧。”姜玿华看着他们两小无猜的可爱模样,不禁笑了。
  徐太妃这才舒了口气,暂时忘却了后宫生存的艰难。
  姜玿华笑道:“徐太妃,往后多带静王出门走走,男孩就要活泼些才好。”
  “是……”徐太妃犹豫着应下。
  裴夫人道:“你不用怕孩子惹事,这么小的孩子能惹出什么事来,谁家男孩不淘气的?我家大郎小时候上房揭瓦,什么都干,还和鹅打过架,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大郎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姜姝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扭过头来问:“祖母,是父亲赢了还是鹅叔赢了呀?”
  姜玿华忍着笑解释:“姝儿,鹅不是人,不能叫叔叔,鹅就是鹅……”
  “那是父亲赢了吗?”姜姝歪起脑袋问,小嘴里藏着糖,说话漏风。
  裴夫人道:“当然是鹅赢了,你父亲打不过,让你二叔帮忙,两个人被一只鹅追着满院子跑,让你祖父救命呢!”说完,裴夫人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姜玿华也笑了,说:“原来大哥小时候也淘气呢!”
  裴夫人点头笑道:“所以小时候淘一些,长大了未必不成器。别怕孩子不守规矩,就怕孩子太守规矩了。”
  徐太妃点点头。
  “我们去外面走走,边走边聊。”姜玿华说着,拉起小姜姝,带着众人去太液池边散步。
  昊阳公主带着安王躲在远处偷看,说:“你想你母妃吗?”
  安王捏着拳头,恨恨道:“想!”
  “是太后害你失去了你母妃!你该怎么办?”
  “弄死太后!”
  “怎么弄死?”
  安王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弹弓,弯腰捡了颗石头,对准了姜玿华。
  姜玿华让徐太妃带着两个孩子走在前面,朱雀和青鸟护着他们。自己则与裴夫人落在后面。
  “母亲,姐姐有消息了吗?”
  裴夫人沉默半晌,摇摇头。
  “这些天我把凤仪宫都看了,她到底是怎么出去的?那种情况下,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一个大活人给带出去?”
  “念念,你不用想那么多。你父亲在努力找愿愿,很快就会有结果。”裴夫人忙岔开话题,“对了,这些年来你不是荒废了琴棋书画么,那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捡起来的?”
  姜玿华搪塞道:“这几日一个劲苦练呗!”
  裴夫人有些不可思议,看向灵犀和飞鸾。
  两人摇摇头,反正她们不曾听见二小姐在宫里练过琵琶。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救命”,姜玿华一扭头,就见一颗石子向自己的眼睛飞了过来!
  一个身影闪过来挡住石子,“铛”地一声,那石子被击飞出去,落入树丛,接着听见一个孩子惨叫一声。
  朱雀冲过去,把满脸是血的安王拎了出来。
  而昊阳公主在他出手的时候就不见了身影。
  “你还我母妃!”安王跪在地上瞪着姜玿华,血不断地从他额头淌下来。
  刚才这石子若是打在姜玿华脸上,恐怕会瞎一只眼!朱雀牢牢按住安王肩膀。
  “母妃,我怕!”静王看见血,拉着徐太妃的手要抱。
  徐太妃想练他的胆子,没去抱他。
  小姜姝轻轻拉住他的手说:“不怕,没事的!我都不怕!”
  静王这才镇定下来。
  姜玿华对安王皱眉道:“你母妃犯了错正在受罚,原本我想过几个月将她迁回来!可今日见吴太妃将你教成这样,她该多关几个月!”
  “你还我母妃!还我母妃!”安王涨红了脸,大声吼道。
  “朱雀,把他送到陛下那边去。”安王是亲王,自己不能出手整治,就交给唐见渊吧。
  唐见渊下朝后,听朱雀说完安王的事,看了还在暴跳的孩子一眼,对师奉恩道:“送去吴太妃那里。”
  孩子的喊声远了,他握起拳,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挲着,叫来崔守疆:“多派些人手护卫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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