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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小太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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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见渊沉默不语,这小姑娘,胆子还挺大。
马车往凤仪宫行去。
姜玿华忍不住说道:“陛下是怕了独孤家吧?”
一天之内经历了这么多,唐见渊显然有些疲惫,闭上双眼缓缓道:“显国公与镇国公,就像这马车上的两个车轮。朕敲打得多了,车轮散架,颠覆的是整个大祁。”
姜玿华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的不忿缓缓消散。
是,他是帝王,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否则帝国倾覆,枉死的可就不止徐太妃一个人了,而是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
他有他的难处,驾驭着庞大的帝国,肩负的是无数生灵的性命。
姜玿华觉得自己有一个很大的美德,就是善解人意,想通了,就不怪他了,连带着他曾经对“姐姐”下杀手,也觉得不是那么不可饶恕,毕竟平日在礼节上他还是过得去的,地宫和画舫那两次也出手救了自己。
那就原谅他了,看在他这么晚还亲自为静王和徐太妃奔波的份上!
“我明白了!”姜玿华沉重的心绪轻松了不少,“陛下,或许在兵权的事上,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好,你有什么想法?”唐见渊睁眼看她,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姜玿华一惊,自己哪会这些啊,忙说:“我是说,与我父亲他们谈!”
唐见渊哑然一笑,这傻姑娘,一慌就露怯,自己少不得要多护着点。
回过神来时,见她已经靠在车壁上睡着了。
唐见渊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她鼻尖上点了点,高而小巧的鼻尖,肤若凝脂。再点一点,她忽然偏了偏头,手指不小心戳在了她柔软的脸颊上。他慌忙收回手,严肃坐好。
怎么办呢,这是自己后母的亲妹妹,是自己的后姨……
是该和镇国公一派好好谈一谈了,不过那一帮老顽固,总以为自己收回兵权就会害死他们,自己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
事情很棘手,不能操之过急。
马车回到凤仪宫,车帘被掀开。
朱雀见姜玿华睡着了,想要把她抱出来。
唐见渊不想朱雀近她的身,忽然说:“母后,到了。”
姜玿华猛地醒来,睡眼惺忪地四下张望,就看见唐见渊冰冷的脸上闪过一抹促狭的笑。
她有些恼火,要是在宫外,早就把人踹下车去。可自己如今是堂堂太后,淡定!淡定!
* *
第二日静王醒了,喝了汤药,身上还有余热。
徐太妃也该下葬了。
本来姜玿华不想告诉他徐太妃的死讯,怕这么小的孩子一下子接受不了,不过他既然醒了,就让他去见母亲最后一面。
徐太妃的寝宫不似别的宫殿那么华丽,小小的一座,也没有多少宫人,此时挂了白布,她的亲人们在为她哭灵。
姜玿华牵着静王的手,让他看了徐太妃一眼,棺木缓缓盖上。
静王哭得震天动地:“母妃去哪里?不要丢下我!母妃!”他挣扎着扑在棺木上,众人怎么都拉不开。
姜玿华让朱雀上前,把孩子抱下去,或许是哭累了,他很快就趴在朱雀肩头睡着了。
徐太妃出了殡,在皇陵的一角葬了。她的家人到如今还是平民,看过静王后就出了宫。
姜玿华决定把静王收在自己名下抚养。
她不时听姜凌带来宫外的消息,说独孤家往大理寺走了几趟,最后下毒一事还是归在了昊阳公主头上,那名侍卫也被处死了,不过独孤若水的名声到底是坏了。
姜玿华想到自己宫里枉死的金络,派人用钱财安抚了她的家人,这件事总算是了结了。
裴夫人也出宫去了,照顾静王的重担就落到了姜玿华身上。
不过静王昏睡的时间比较多,所以每晚唐见渊来凤仪宫的时候,只能见着姜玿华。
今天唐见渊还没来,姜玿华在看晚膳的菜单。她是个吃货,宫廷菜口味清淡,她早就吃腻了,干脆穿上利落的胡服,自己写了几道菜,去膳房亲自下厨。
膳房里罕见地采摘了大蒜、大葱、辣椒、花椒这些重口味调料,都是姜玿华吩咐的。
自从她知道姐姐短时间内没法回来后,她也不伪装了,毕竟伪装得了一时,伪装不了一世,还不如趁早将自己的本性慢慢暴露出来,好让旁人习惯她的改变。
宫人们看见她进来,都很紧张。
姜玿华道:“我做几道菜,你们帮着准备食材。”
便让灵犀把写的单子递过去,宫人们纷纷忙开,杀鱼的杀鱼,剥虾的剥虾,洗菜的洗菜。
很快姜玿华就来到灶台前,锅中下油,雪白的手抓着蒜片、辣椒、花椒下锅,霎时间膳房内烟雾漫天,香气扑鼻。
姜玿华被呛得涕泗横流,一边抹眼泪,一边炒菜,在滚滚白雾中美得像个天女,惊呆了众人。
唐见渊来凤仪宫,不见姜玿华身影,问玉落:“太后何在?”
玉落道:“太后娘娘在膳房下厨。”
唐见渊虽然担心她这种暴露身份的做法,但想起秋猎时的鹿肉串,他静默不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崔守疆和玉落站在远处,见殿内人少,便问玉落:“太后娘娘身边的宫人们,平时都忙什么呢?”
玉落本就是唐见渊派来这边的,便打趣道:“崔郎君看上哪位了?灵犀?飞鸾?”
崔守疆默默一笑,不作答。
玉落便也不答他。
崔守疆急了:“你和她们关系怎么样?”
玉落狡黠一笑,道:“你要打听哪一位?我从今日起帮你打好关系!”
崔守疆又沉默了。
不一会儿姜玿华带着宫人们回来了,见唐见渊来了,说:“给陛下上晚膳!其余人去偏殿一起用膳,不用伺候!”
唐见渊便也遣退了自己的随从们。
两人在案几前面对面坐下。
唐见渊来不及看菜,先看见她眼眶红红的,眼角还有泪,心中感激,冰冷的语气柔和了几分:“多谢母后亲自下厨。”
姜玿华大大咧咧道:“不用谢,不知道陛下会来用晚膳,不是为陛下准备的!”
唐见渊心口似乎被捅了一刀,幸好四周无人,还不算丢人。便低头默默看菜,两个托盘里分别装着一碗沸腾鱼、剁椒牛排、蒜蓉粉丝蒸大虾、炝炒土豆丝、酸辣藕片,热腾腾一碗白米饭。他没见过辣椒,不耻下问:“这是何物?”
“辣椒,味道不错。”
“辣吗?”
“不辣。”姜玿华饿得不行,拿起筷子开吃了。
唐见渊观察她片刻,见她果然面不改色,便抄起筷子,夹了一片沸腾鱼入口。
顿时一股辣味直冲头顶,他吸一口气,又一口辣味呛在了喉咙里。
想要咳出来,觉得不雅,生生忍着。
帝王要有尊严!
姜玿华抬头,看见他满脸通红、一动不动坐着,忍不住笑了:“辣?”
“不。”唐见渊两眼含泪。
“很好吃吧?”她以为他被自己的手艺感动哭了。
唐见渊点头。
“那就多吃点!”姜玿华最喜欢别人认可她的手艺,在四海酒楼学做菜的时候,别人夸一句,她能打鸡血似地做一整天的菜,曾获过四海酒楼最卖力免费劳工奖!
唐见渊没有退缩,如果连一个女子的菜都征服不了,何以征服这个女子!
他是帝王,普天之下没有他驾驭不了的东西!
于是又吃了一大口沸腾鱼。
这回终于忍不住,咳了出来。
偏殿里,师奉恩吃一口沸腾鱼,脸色大变:“不好,陛下不能吃辣!这简直是酷刑!是害陛下!”
说完,拉着崔守疆匆匆赶过来。
崔守疆恋恋不舍地回头,看那个有着漂亮眼睛的高挑武士朱雀,刚才她终于摘下面罩吃饭,可真冷酷,真带劲!
姜玿华见皇帝咳了出来,忙倒了茶水递过去。
唐见渊将她的手抓住,仰头喝了,直直看着她。
“这不是毒!”姜玿华惊慌地解释,他认真的眼神太可怕。
“还要……”唐见渊终于放下尊严,沉声说。
姜玿华手一动,他微怔,将她的手放开。她倒了水过来,他似乎被辣傻了,低着头。她只好将杯子送到他嘴边。
师奉恩和崔守疆在殿外停住脚步,看见冷傲的君王盯着毕生大敌,缓缓仰头,就着她的手将茶水喝了下去。
陛下在笑!他居然在笑!
他笑得不明显,只有师奉恩这样跟随了他十几年的老人才看得出来。
陛下!被辣傻了!他居然对着太后娘娘笑!
师奉恩忙冲进去,跪地道:“陛下,奴婢这就去请奉御!”
唐见渊骤然被人打破这气氛,恼火不已,沉沉说道:“下去!”
两人只好离开。
姜玿华看他被辣成这样,心里过意不去,说:“膳房里备着静王的粥,不辣,陛下吃那个吧?”
“不必。”唐见渊倔强地去吃唯一一个没有辣椒的菜,蒜蓉粉丝蒸大虾。
姜玿华偷偷看他一眼,他本就生得白皙,此时不光是脸,连耳朵和脖子都红了,像是醉了酒的人,眼神却是清醒的,一举一动都很利落。常人辣成这样,早就不顾形象地“嘶哈嘶哈”,他却克制着面不改色,带着帝王的威严。
唯有眼里的泪光给他增添了一分柔和。
他生得真好看,真下饭!
“看什么?”他忽然低声问。
“没什么!”姜玿华慌忙收回目光,认真地吃饭,自然没有看见帝王嘴角带起的笑意。
两人用完饭,姜玿华问:“陛下还要用些别的吗?”
唐见渊摇头。
“这些菜可还合陛下口味?”
“喜欢。”说的是菜,也是人。她流着泪做的菜,再辣都喜欢。
“那、下回我还是做不辣的吧?”
唐见渊点头。
随从们用完饭匆忙过来,看见唐见渊闭口不说话,只点头摇头。
崔守疆慌忙冲进来:“陛、陛下,您为何不说话?难道……”
难道被太后娘娘的菜给毒哑了?
唐见渊沉默半晌,冷冷说:“闭嘴,口臭。”
崔守疆就闭上了嘴,和师奉恩对视一眼——陛下也吃了那个满是大蒜的菜!身为天子,怎能吃那种有损龙仪的菜?!太后娘娘是存心要害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静王即将开始发挥助攻作用!
现在男主还处于比较克制的阶段,过不了多久就克制不住啦,求小可爱们不弃吖。他现在有多克制,以后就有多甜,作者菌特别喜欢这种前后对比咩哈哈哈哈。
史上最有尊严的帝王,唐·捡狗粮碗·和姑娘抢锁·不会吃鸡·把案几坐塌·被菜辣哭·见渊。
* *
小剧场:
唐见渊:那些都不是朕做的,都是朕的替身!
姜玿华:啊,刚才被我喂了水的那替身好帅!
唐见渊:是朕!是朕!
第34章 梦中
姜玿华看着主仆几人谨慎的样子; 差点要大笑出来; 好不容易忍下了笑; 就让玉落她们给唐见渊拿来漱口的用具。
师奉恩服侍着唐见渊洗漱完毕; 又捧上一盏薄荷茶。
唐见渊除去了嘴里的异味; 立即恢复了冷酷高贵的帝王模样。他在案几后坐下; 一边看奏章,一边守着静王。
姜玿华知道自己也不太好闻; 活脱脱一颗行走的辣椒和大蒜; 便去寝殿稍作整理。
出来后; 静王终于有了动静; 一睁眼就哭闹起来:“母妃呢?我要母妃!”
姜玿华忙过去安抚。
静王这几日体力恢复了不少,哭得前仰后合,旁人拉都拉不住。
唐见渊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索性对他说:“徐太妃已经去世。”
“去世?”静王呆住; “母妃不要我了吗?”说着,孩子又“哇”地大哭起来。
姜玿华心疼孩子; 却也不能怪唐见渊; 徐太妃不在人世已经是事实,自己瞒不了多久; 静王迟早要接受这个现实; 如今戳破了也好。
便牵起孩子的手; 轻轻给他擦脸,说:“徐太妃把你托付给了母后,她说; 想看着静王开心健康地长大,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等到了将来,她看见静王长大了、变勇敢了,会很高兴的。”
静王停止了哭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姜玿华:“我还能见到母妃吗?”
“当然,在很久很久以后!”姜玿华柔声说着,让灵犀把静王的膳食呈上来。
静王蔫蔫的,趴在床上不肯进食。
“静王,吃些东西。”唐见渊淡淡地下命令。
静王可怜兮兮地看他一眼,心里惧怕,只好由宫人们扶着坐起来,蔫头耷脑地,吃了几口粥,作势要吐,却再也吃不进去了。
姜玿华思索片刻,说:“静王,你有没有听说过糖葫芦?一串红色的山楂果,外面裹上一层亮晶晶的糖,又酸又甜,可好吃了!”
静王的眼睛顿时亮了亮:“糖葫芦?母妃说很好吃!可是宫里没有!”
“那我们去做糖葫芦吧?吃了那个,静王就能吃下别的好吃的!”姜玿华说着,起身让宫人给静王穿戴好,便对唐见渊道,“陛下请回吧,静王不会再闹了。”
唐见渊似乎还是不放心静王,一言不发,跟着两人进了膳房。
膳房的宫人们都是大惊,太后娘娘一天进来两次不说,连陛下也来了!一个个战战兢兢地收拾东西。
姜玿华道:“快准备糖、山楂。阿末、阿力,你们两个削二十根竹签子,七寸长,把山楂串进去。再备一块不沾糖的案板来!”
众人应声去忙,很快就把姜玿华要的东西呈上来。
锅里熬好了糖,亮晶晶黄澄澄的,咕噜咕噜冒着小泡泡,琥珀一般好看。
唐见渊有些好奇,几不可查地往前一步,往锅里看。
静王也伸长了脖子,踮起脚,还是够不着灶台,拉着她的裙子说:“母后,糖葫芦好了吗?到底长什么样?”
姜玿华心疼地一笑,打算将他抱起来看。
朱雀忙上前,把孩子抱得高高的。
就见姜玿华雪白修长的手指拿起一串山楂,素手红果,看得人惊心动魄。山楂往锅里滚上一滚,阿末、阿力两人拿了块玉板接过。
“糖葫芦!糖葫芦!”静王早忘了丧母的悲痛,咽着口水伸手去拿。
“等等!”姜玿华抓住他的小爪子,“等糖硬了才可以吃。”
小家伙只好缩回手,小胳膊抱着朱雀的脖子,看得眼馋。
姜玿华见唐见渊看得认真,递过去一串山楂,笑道:“陛下也试试?”
“幼稚,荒唐。”唐见渊傲娇地别过头,作势要走。
姜玿华想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便说:“做糖葫芦学问可大着呢!陛下身为天子,天下事无所不能,何不学一学这有学问的手艺?”
这话正中唐见渊下怀,便“勉为其难”地接过山楂串,缓缓戳进了锅里,然后拉出来,却拔出许多糖丝。
“不对,转一转,把糖丝收起来!”姜玿华见他不知所措,想也不想,把住他的手,将竹签转了转,然后放在玉板上。
唐见渊看着那糖葫芦,两个人合力做出来的糖葫芦,比边上的都漂亮!
这时候朱雀也恨不得蠢笨地做一次糖葫芦,可惜自己扮的是姜家沉稳的女武士,不能动手。
一串串糖葫芦放在洁白的案板上,姜玿华满意地看了一眼。
咦?好像少了一串?大概是阿力他们没削够竹签吧?
她没有多想,让人把糖葫芦取下,放在水晶盘里,便牵着活蹦乱跳的静王回到殿中。
“母后!真好吃!真好吃!我想给母妃吃!”静王舔着糖葫芦,憨态可掬。
姜玿华笑了:“放心,你母妃也有糖葫芦吃的!吃完记得洗手漱口,早早歇息。”
“好!”
“陛下尝一尝?山楂健胃消食,吃了有好处的。”姜玿华看向始终冷着脸的唐见渊,今天的菜把他辣成那样,她想补救补救。
“小孩子玩意。”唐见渊在案几后坐下,开始看奏章,岿然不动,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姜玿华便不理他,给静王整理好,让他去躺下,自己好早早休息。
“母后,我睡不着……以前是母妃抱着我睡……”小家伙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姜玿华。
那一脸无辜表情,让姜玿华心软不已,便给他盖上被子,自己在床上歪着。
唐见渊坐不住了。
这个小瓜子!虽然她与静王是名义上的母子,可……
可万一以后她做了他的长嫂!
叔嫂同床,这成何体统!
便起身往屏风后踱过去。
静王看见他板着脸过来,舒缓下来的小脸又紧张起来:“皇兄……”便挣扎着要坐起来行礼。
姜玿华将他按下,向唐见渊道:“陛下为何老是吓静王。”
“朕三岁就自己入睡。静王四岁还要女子抱着入睡,日后难成大事。”
姜玿华对他的冷酷有些不满,低声道:“道理我懂,且先让他过了这一关,凡事要一步一步来,更何况静王还小。陛下日理万机,这种后宫小事,就由我来,陛下请回吧。”
唐见渊无言以对,回到屏风外,闷闷地拿起奏章看。
姜玿华对静王低声道:“陛下是你皇兄,是你至亲的人,你不用惧怕他!”
“可是皇兄是什么啊?”静王眨着纯真的大眼睛,认真地问。
他还真不太懂,只知道以前这个高个子男人偶尔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母妃都会紧张地让自己对他行礼,不能出差错,怕惹他不高兴。他话很少,也不会笑,所有人见了他都很害怕很小心的样子。
静王没法理解他和自己的关系。
姜玿华耐心地解释:“就是说,你们有同一个父皇,你们是亲兄弟。”
“父皇?我没见过父皇,现在母妃也不要我啦!”静王悲伤地垂下眼睛,先帝缠绵病榻时他才两岁,对他没有任何记忆。
姜玿华拍着孩子瘦小的背,柔声道:“傻孩子,我是你母后!陛下是你兄长,长兄如父。你这不是父母双全么?不要难过了!”
“什么是长兄如父?”
“就是说你皇兄会像父皇那样照顾你、保护你。”
“好!我有母后!也有父皇啦!”小家伙抬起头看着她,破涕为笑,“母后!父皇!”
奶声奶气的这声叫喊,让唐见渊不禁回过头去,见屏风后影影绰绰,那小屁孩子似乎正抬头看着自己。
姜玿华忙把他按下去,道:“错了,是皇兄!”
“母后说是父皇啊!”
“不对……”
母子俩絮絮说起了话。
唐见渊怔怔回过头,对着奏章,却再也看不进去。
刚刚那一声,恍然间像是自己和她的孩子在叫唤。
心中有个萌芽骚动起来。
他想成婚,想有一个孩子,是身后那小姑娘给自己生的孩子,那孩子一定会像极了她,那么可爱顽皮。
两人的第一个孩子,会是皇子还是公主?
叫什么名字好?如果是个小公主,便也叫玿华吧?
师奉恩见皇帝久久不动,以为他困了,上前道:“陛下,就寝吧?”
唐见渊被人戳破幻想,心中尴尬,面上却不显,就和姜玿华简单告别,回到九宸殿去。
回去的路上,师奉恩道:“陛下,奴婢觉得太后娘娘最近变化确实大,太妃们之前对太后的怀疑不无道理……”
唐见渊冷冷瞥他一眼:“过去太后谨慎行事,是她有所忌惮!如今这样,可见她毫无顾忌,心机手腕更深一步!你们都打起精神,不可轻视了太后,更不可触怒她!”
随从们心中都是一凛,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不然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支使陛下做糖葫芦,陛下却拒绝不得!
那女子,着实可怕!着实可怕!
回到九宸殿,换衣服前,唐见渊先遣退随从和宫人,找了只细长的玉盒,便去袖中掏东西。
掏啊掏,终于掏出来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上面的糖一路黏在自己袖中,拉成了丝。
唐见渊怔住。
怎么会这样?凤仪宫里那些糖葫芦不是好好的?为什么单单这个会化?
回过神来,还是不舍地将糖葫芦收好,威严地命人来换衣裳。
师奉恩拿着他换下的常服,不小心摸到袖子里化开的糖:“陛下,您袖子里有糖……”
唐见渊面不改色地撒谎:“方才静王吃糖葫芦,不小心沾到了。”
凤仪宫中,正要入睡的静王打了一个喷嚏,把迷迷糊糊的姜玿华吓了一跳。
* *
第二日傍晚,唐见渊带了一支演傀儡戏的艺人过来,给静王表演傀儡戏,好让他尽快从悲痛中走出来。
众人用完晚膳,热闹的傀儡戏演绎起了小静王在帝王和太后照料下逐渐长大的故事。
静王看得入神,不禁拉起两人,慢慢地就不那么怕唐见渊了。这也是姜玿华让演这么一出戏的目的。
静王看见好玩的地方,就会拉着唐见渊说:“皇兄!好好笑哦!”
表演完该就寝了。
唐见渊起身要走。
静王却死死拉着他,另一只手拉着姜玿华,说:“母后、皇兄,一起睡……一起睡好不好?”
乌黑的眼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让人不忍心拒绝。
唐见渊下意识就看向姜玿华。
姜玿华怔了怔,和这么小的孩子说男女不能同床,显然是对牛弹琴,便笑道:“这床太小,三个人睡不下!”
“睡得下!睡得下!我小!”静王拉住唐见渊的胳膊,“皇兄会打坏人!皇兄陪我们睡!”
说着,小家伙哭了起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宫人们拿了糖葫芦也哄不住。
姜玿华这才见识到什么是小孩的脸,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她让宫人们给他洗漱换衣,说:“皇兄还要处理政事,不能陪你睡。”
“我就要皇兄!呜呜呜呜呜!皇兄是不是不喜欢我?”
唐见渊绷着脸看向姜玿华,低声道:“将计就计。”
姜玿华不可思议地看他,罢了,他忙着政事呢,那就先把孩子哄睡了再说!
横竖床很大,而且是为孩子准备的床,三人在上面也并不会引人遐想,毕竟不少贵族宴饮时就是一起坐在大床上,喝喝酒,看看歌舞。
于是也去洗漱,倔强地留住眼角泪痣,自己往最里面一歪,扶着静王躺下,给他盖好被子。
就见唐见渊在床外沿坐下了。
“皇兄躺下!”静王奶声奶气地拉住他,“皇兄讲故事!”
唐见渊哪里会说什么故事,不过把方才傀儡戏的内容缓缓说一遍。
姜玿华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明日早些起来,让那些艺人改一改戏本子,改成静王独自一人大战妖魔鬼怪,不需要自己和唐见渊陪着,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出了!
想着想着,静王睡了过去,她也在唐见渊低沉好听的嗓音中沉沉睡着了。他的声音仿佛能催眠一般,让她格外安逸。
唐见渊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小巧白皙,软软的,毛茸茸的,甚是可爱。
他俯下。身,这才想起两人中间有个小家伙,想也不想,把小屁孩连同被子,抱到了床尾。
两人之间没了障碍,他轻轻握起姜玿华的手,那手掌又软又小,手指修长,葱根般白净细直,指甲修剪成好看的椭圆形,粉粉的,亮亮的,连指甲根上的小月牙都那么可爱。
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呼吸有些急促,他弯腰,蜻蜓点水般吻在她嘴角,闻到了属于她的甜蜜味道。
他心跳得很快,直起身子,用食指缓缓勾她的睫毛,她在睡梦中摇摇头,向里翻了个身。
唐见渊又看了一会儿,忙给她盖上被子,把静王抱回来,离她远远的,才起身离开凤仪宫。
这晚唐见渊没有处理政事,早早睡下,因为心情不错,很快就入睡了。
梦里又是熟悉的画面,床帐垂落,熏香缭绕,她在自己倾尽全力的疼爱下,如牡丹般盛放,红艳艳,花瓣上沁着晶莹的露水,娇弱地颤抖,为她平添几分妖媚。
* *
第二日静王照常起床,姜玿华以为他总该将徐太妃淡忘了。
不过午后睡觉时,小家伙久久睡不着,背着姜玿华在被窝里抹眼泪。
姜玿华坐在远处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要是去安慰他,只会牵动他的哀思。
正在惆怅,灵犀笑眯眯进来了:“太后娘娘,夫人来了。”
果然见裴夫人牵着小姜姝的手走进殿来。
姜玿华看见侄女天真烂漫的样子,忙牵过她的手,道:“姝儿又长高了!”
姜姝甜甜地笑:“姝儿好想姑母呀!姑母回家陪姝儿玩好不好呀?”
裴夫人心中一惊,道:“姝儿你又忘了,这是你大姑母,小姑母出远门去了!”
“好吧……姑母有大的,有小的……”她掰起手指头,恍然大悟,“我有两个姑母!”
姜玿华和裴夫人忍俊不禁。
那边静王听见姜姝的声音,早从床上坐了起来,小胳膊小腿的,啪嗒啪嗒跑来。
姜姝见了静王,只一味地笑,不敢多说话。
出门前祖母就教过她,静王刚没了母妃,一定很难受,自己要少说话,不能惹他伤心。
就从腰间挂着的小锦囊里掏出几颗亮晶晶的东西,说:“这是琉璃珠,我们一起玩吧?”
静王默默接了过来,由灵犀带着,两个孩子去偏殿里玩。
姜玿华看着静王的背影叹道:“可怜孩子,母亲在时就过得战战兢兢,现在更可怜了。”
裴夫人也叹口气:“昨天听大郎说静王醒了,今日我就把姝儿带进宫来,不如让她在这里住几天,陪陪静王,免得静王总是想他母妃。”
“这办法好是好,就怕姝儿觉得宫中无聊。我都要闷发霉了!”
“不妨事。姝儿就住几日,过几日你父亲五十大寿,我们把姝儿接回去就是了。”
姜玿华这才想起还有这么桩大事,说:“我竟然忘了!还没给父亲备礼!”
裴夫人笑道:“不要紧,你别把心思花在这些琐事上。你在宫里,第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第二照顾静王这孩子。等我们把愿愿找回来,她自会安排静王的去处。”
姜玿华点头道:“有姐姐在,静王一定能过得顺遂。”
裴夫人喝了茶,说起了宫外的事来:“最近有不少长舌妇,在背地里议论陛下和你。”
“议论什么?”
裴夫人顿了顿,把那些不好听的话略去,简洁地说:“还不是说陛下爱往凤仪宫中来?呵,要不是老娘我顶着镇国公夫人的名头,顾忌着面子,早把她们的舌头拔了!”
姜玿华见母亲再次暴露出说粗话的本性,不由笑道:“别理她们!独孤家在我这里吃了那么大的亏,只好去外面兴风作浪!明白的人自然明白,陛下来凤仪宫只是为了看望静王,又不是为了我来的!那些信谣言的人都是蠢货!”
裴夫人笑道:“我也是那样骂她们的,那些人总算住了嘴!不过念念,都说三人成虎,就算子虚乌有的事,被人传得多了,也会有人信以为真,你往后要小心行事。”
“我知道啦!”姜玿华忽然想起唐见渊把自己的锁藏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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