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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画风不对-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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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白萌和卿昱商量之后,偷换概念,借由文武大臣之间天生的隔阂和竞争意识,改成只有文科武科的官员要跳到对面职位的时候,才需要培训和考试。
  文官武官都认为自己更厉害,都看不起对方,对于对方“捞过界”的时候,都会产生排斥心理。但是这种“捞过界”的认命却很常见。
  现在卿昱给他们设置了“门槛”,文官和武官虽然都对自己要去对方领地还要考试有点不舒服,但是对对方要来自己地盘的门槛提高了表示万分支持。
  最终的结果,是文官武官都认可了这个“培训”和“考试”。
  之后卿昱决定,让各部官员都去讲课,讲的就是各部门工作需要用到的专业知识。以后外地官员来京述职,也要让他们去讲怎么治理的当地,美其名曰交流先进经验,所有官员都得去听课,特别是新科进士。
  将领们也要去讲一讲自己怎么神机妙算料敌先机,怎么揪出奸细,怎么死里逃生,让文官们听一听他们的功劳和苦处。
  卿昱相信这些人很愿意“自吹自擂”,底下听的人肯定也很愿意给上面的人挑刺或者拍马屁。当给新科进士和下面官员布置的作业评改的时候,也能从中发现人才。
  这算是又多了一个选拔官员的途径。
  虽说选拔出的可能是纸上谈兵之人,但至少他还会“谈兵”,而不是连“兵”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听着卿昱由她的想法举一反三,想出了许多能运用在现在朝堂中,又能绕过“改革”这个让许多文人敏感的字眼的措施,白萌看着卿昱的眼神多了一丝认真。
  小皇帝,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一些,说不定成就会比历史中中规中矩的守成明君大呢。
  当然,小皇帝也有可能因为施政理念太天马行空,不被这个时代接受,反而酿出大问题。
  历史中许多锐意改革的君王都因为步子迈得太大,影响到了上层贵族的利益,最后惨成亡国之君。
  当然,社会在进步。推翻这个王朝的下一个王朝一般都会继承那个锐意改革的亡国之君的理念,继续改革。而经历了一次乱世的贵族们无法再组织起第二次反抗力量。
  希望小皇帝不会成为别人垫脚的基石。
  以现在小皇帝周到的考虑,或许暂时目前还不用担忧这一点。小皇帝对大臣们的心思把握的很准确,他们丝毫没有发现小皇帝新措施背后的深意。
  小皇帝是想打破文人只读经书不理庶务的现状,外加打破固有的师徒传承。
  每个官员都去讲课,对听课的人而言,不都是恩师?这恩师一多,就不值钱了。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小皇帝的想法是好的。
  白萌正在思索的时候,仲存已经看完了几页的计划书。
  写计划书是白萌交给小皇帝的,用一二三四罗列出要点和补充,让人一目了然。
  仲存看完之后叹了口气,道:“陛下,这是哪位大贤的提议?微臣想去拜访。”
  卿昱心道,是萌萌的提议,但我不能说,只能厚颜无耻的将萌萌的功劳据为己有。
  卿昱道:“不是什么大贤,是朕不成熟的想法。以前和父皇讨论过,本想在父皇还在的时候提出来,亲自操作,以作为历练。现在朕不能亲自负责此事,希望镇北侯不要让朕失望。”
  卿昱面上很平静,白萌却看见,卿昱的耳根红透了。
  卿昱对“抢”了白萌的功劳感到很不好意思。
  其他人没有看出卿昱的羞愧,看到了,也只会以为卿昱在害羞。
  仲存深吸了一口气,跪下道:“陛下大才!”
  卿昱摆摆手,道:“镇北侯请起吧,朕有几斤几两,朕自己心里清楚。这些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具体怎么做,还需要你们群策群力。”
  荣王道:“武官这边交给臣和怀志了。文臣那边,臣就无能为力了。”
  卿昱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好了等北疆战事结束,就让汪益告老离开。可现在这么多事,他还真舍不得汪益离开。
  汪益离开了,还有谁能这么拼命做事?卿昱总算明白了许多帝王为什么明知道臣子有重大污点罪行还要护着,有时候真的离不开啊。
  只是他金口玉言,已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开了口,要收回是不可能的。
  好愁好愁。
  卿昱心中自我安慰道,到时候让汪益推荐些人选。汪益想必对底下谁会做事心里有数。而且推举的人也是他孙子将来的人脉,他定不会马虎行事。
  想要了将这个麻烦事踢给谁之后,卿昱心情好了些。他让荣王和仲存退下慢慢叙旧,自己带着白萌回凤宁宫休息。
  这段时间他累坏了,得抱着白萌好好撒撒娇才是。
  白萌等荣王和仲存退下后,牵着卿昱的手笑道:“我担心荣王出宫会被镇北侯揍。”
  卿昱失笑:“好歹是你外祖父,别这么幸灾乐祸……哈哈哈哈,朕也觉得王叔会被揍。”
  小夫妻两相识大笑,那幸灾乐祸的样子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怪不得许多人说人生活在一起久了,相貌会越来越相似,这就是夫妻相吧。
  ————————————————————
  仲存深一脚浅一脚离开暖阁,荣王还在一旁叽叽歪歪说个不停。
  仲存终于忍不住对他甩了脸色:“兄弟兄弟谁和你是兄弟?你姓卿我姓仲!”
  荣王用自己满是褶子的脸做出一副委屈模样,仲存差点吐出来。
  以前荣王还年轻的时候,那张英俊的脸做出委屈模样还只是让仲存无奈之余哭笑不得。这长满褶子的老脸还做这模样,简直令人反胃。
  仲存很不高兴的开始翻旧账,从过去荣王怎么坑他,然后说到这次在皇帝面前又说了什么让他为难的话,还好皇帝心胸宽广不计较。
  荣王眼睛看天,很不雅观的用手指掏耳朵。
  仲存:“……打一架吧。”
  荣王继续掏耳朵:“你当我傻啊?别说我功夫闲置了十几年,就是十几年前我也打不过你。”
  仲存:“……那我揍你吧。”
  荣王还在掏耳朵:“呵呵,你是侯爷我是王爷,你敢揍我,我立刻去皇上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你不遵尊卑。”
  仲存嘴角一抽。MD以前也是这么说,现在也是这么说,一点长进都没有!
  仲存呵呵笑道:“好啊,我先不遵尊卑,然后你再去闹好了!”
  荣王立刻轻车熟路的脚底抹油跑掉了:“本王有事,先回王府了。”
  内侍在后面追:“王爷!王爷!小心路滑!”
  其实内侍潜台词是,请不要在宫闱跑动,这样不符合礼仪。但是……算了,荣王在先帝时候都到处乱跑,他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但是如果滑到了,问题可就大了。
  仲存看着荣王老当益壮绝尘而去,跑得跟受了惊的兔子似的,嘴巴张得老大。
  内侍笑道:“侯爷,侯爷,回神呢。荣王爷从前就是这样,侯爷应该习惯了才是。”
  仲存收回自己差点脱臼的下巴,回过头看着两鬓已白的内侍,道:“黄……公公。”
  黄立笑道:“当不得侯爷一声公公。侯爷快走吧,起风了,天凉。”
  仲存看着这个自先皇在世时就跟着先帝的太监,想起了当年这太监跟在先帝身边,挥舞着大刀和他一起抢人头的日子。
  虽然是太监,但是武艺和胆量,都比一些有子孙根的男人强多了。仲存不止一次感慨,若黄立不是个太监,定能成为一员悍将。
  先帝身边许多内侍,都上过战场。毕竟先帝是一个戎马半生的马上皇帝。这对于非开国之君而言,十分奇特了。
  这些内侍有的葬身沙场,有的早早伤病离世,还有在先帝去世的时候自请陪葬,以及在新帝继位之后出宫荣养的……
  仲存问道:“当年……留下的老伙计,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在宫内?”
  他想给兄弟们送点来自北疆的药材毛皮,如果还在宫内的话,他得先给皇帝打招呼。
  黄立摇头:“都在宫外,侯爷若看得起,他们随时欢迎你去。皇上是个好人,咱们本该为陛下守灵,他却将咱们留在境内荣养,还随时召进宫问咱们的生活。他们都想继续伺候皇上,可惜已经老了。洒家最年轻,身体也最好,还能伺候皇上一阵子。”
  虽然现在他伺候的是皇后,担任的是凤宁宫太监总管的位置。不过伺候皇后和伺候皇帝也没差了。


第46章 
  黄立送仲存出来,是卿昱允许其和仲存叙旧,外加提点仲存几句。
  “陛下很心软,镇北侯只要不要对不起大承,就可放心。”黄立最后总结道。
  仲存眼皮子跳了一下。他回来之后发现朝臣被清理了小半,这还能叫心软?
  黄立露出神秘的微笑:“朝中之事,侯夫人应该知道一些,侯爷大可问过再说。洒家就不多言了。”
  仲存忙谢过,然后塞了银子给黄立。黄立没像前一个内侍那样推脱,淡定笑纳了银子。
  他们这些内侍,能收谁的银子,不能收谁的银子,心里都有数。如他这种大太监,回去之后收的礼,都是要回禀上头主人,让主人家心里有数的。
  他们能泄露哪些话,上面都心知肚明。这些钱不收,被他们传话的人也不会相信话里的真实度不是?
  不过上头都是很宽和,这收的礼钱一般都是自己拿了,不会要求上交。
  虽然黄立也不会缺这点银钱。不说先帝时期他立下汗马功劳,得了多少赏赐。就说那奇特的白皇后,手上就是个宽泛的。
  比起银钱,他更喜欢白皇后让人制造出来的各类新奇玩意儿。
  人老了,就喜欢个稀奇。
  黄立笑眯眯的准备回凤宁宫。
  这时候,帝后应该已经起驾回凤宁宫了才是。他这个凤宁宫总管,也得赶快回去伺候着。
  帝后都离开了,宫宴很快就结束了。
  仲存怀揣圣旨,忧心忡忡的回到镇北侯府,看到了阔别多年的老妻,两人看着对方皆白了的头发,忍不住双双老泪纵横。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安全回来了就好。”镇北侯夫人傅氏哽咽道。
  仲存不断点头:“回来了,夫人,我回来了。”
  镇北侯两嫡子,一庶子都垂首立在一旁,悄悄垂泪。
  全大承都在关心仲存能不能获胜的时候,只有镇北侯府的亲人还会同时关心,他能不能安全回来。
  “进来吧老爷,别站在门口了。”傅氏用帕子轻轻擦拭眼泪,微笑道,“朝中发生了许多事,我跟你细细说道。还是你先休息下,明日再说?”
  仲存也擦了眼泪,勉强笑道:“今天说。我也有事要跟你们说。”
  仲存进府之后,遣退旁人,只留傅氏和三个儿子在书房,拿出了怀里的圣旨:“你们都看看吧。”
  傅氏扫了一眼,就神色淡定的将其交给儿子,道:“陛下果然是看重老爷的。”
  仲存苦笑:“是看重吗?”
  傅氏点头:“当然。老爷也不需太过小心谨慎,此事对老爷并无坏处。我从娘家得知,以后这事,满朝文武都会参与进来,待他们都参与之后,老爷便是国武监的祭酒,也不会被猜忌。每朝每代的国子监祭酒,也没有受到猜忌的。拉帮结派,不是这么算的。”
  仲存叹气,道:“希望如此吧。圣旨我已经接了,便是后悔,也没用了。”
  说着,仲存拍了一下桌子,狠狠道:“荣王那老匹夫!十几年了!还是给老夫挖坑!”
  傅氏失笑:“荣王爷又做什么事了?”
  仲存气愤的将宫里之事复述了一遍,最后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荣王脚底抹油逃走的那一幕。
  已经看完圣旨的三个儿子嘴角都在抽,傅氏则笑得直不起腰:“荣王爷还是那样啊。”
  仲存气得又拍了两次桌子:“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就算陛下宽厚,当着陛下的面说先帝小气,说咱们为了躲避先帝猜忌假装闹翻……这、这能说吗?他究竟有没有脑子?!”
  傅氏笑眯眯道:“荣王爷虽说看着糊涂,实际上心里门清着。不然他也不会至始至终被先帝深深信任。便是没了军权,他也掌着宗室大权,满朝文武谁敢惹他?荣王爷既然如此说,想必是确定陛下不会再在意的缘故。说不定他故意在陛下面前说这些,好让陛下知道你和他心中坦荡。就是先帝,难道他看不出你两是假装决裂吗?”
  仲存叹了口气。
  先帝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他只是要自己和荣王做出决裂的样子,以表示忠心而已。
  “罢了,不说这事了。”仲存不想再提荣王,提出来就是一肚子气,还是陈年怨气,“这次我回朝,朝中真是大换人啊。连右丞相都……我怎么记得,右丞相对陛下忠心的很,就是贪了些银钱,也不该罚得那么重。倒是左丞相……”
  “老爷慎言。”傅氏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眉间含着薄怒道,“若是老爷知道了右丞相做了何事,就不会认为陛下罚得重了。”
  仲存想起黄立说的话,便认真道:“可是有什么内情?”
  傅氏点头,从正月十五帝后遇刺时说起,说到这些被杀被贬的大臣累累罪状:“陛下顾忌北疆正在交战,为了稳定军心,才以贪污的罪名将这些人处理了。我只知道这些,具体的,老爷可以拜访荣王爷。”
  仲存立刻道:“不!我宁愿叨扰大舅哥,被他酸,也不愿去见荣王那个老匹夫。”
  傅氏忍不住笑。
  她是诗书之家,大哥乃是如今礼部尚书,对礼仪一板一眼刻进了骨子里。虽然他与自家老爷相处并无问题,只是每当看到老爷稍稍粗鲁了些,总忍不住唠叨。
  别说老爷,就连她都有些受不住。
  笑过之后,傅氏还是劝道:“老爷还是去拜访荣王爷吧。毕竟这国武监的事,老爷还要和荣王共事。应早作商量才是。”
  仲存那脸色,跟吞了苍鹰似的,半晌,才缓过来。
  “怪不得黄公公说陛下很是仁慈,这的确是太仁慈了。”仲存道,“私通鞑靼,收受鞑靼贿赂,还刺杀帝后?这一条一条,爆出来,别说动摇军心,连大承的民心都会动摇了!没想到、没想到甘修居然是这种人?!”
  傅氏道:“听大哥说,陛下在朝堂说甘修没有叛国之心,只是贪了些,蠢了些,狂妄自大了些。但无叛国之心不代表这不是叛国之举,不代表这后果不严重。陛下还说,甘修忠于君王但不忠于大承,汪益忠于大承但不忠于君王。轻君王重社稷,因此他要斩了甘修,保全汪益。我也只是听了转述,具体的事,老爷还是问问荣王……”
  看着仲存脸色又变差了,傅氏改口道:“或者大哥吧。”
  仲存点头。
  重社稷,轻君王?这是君王口里会说的话吗?这新君,还真的有点奇怪啊。
  仲存抬头,发现自己三个儿子眼中都闪烁着激动和崇敬的光辉,把他吓了一大跳。
  “咳咳,你们怎么了?”仲存干咳两声。
  三子互相看了一眼,仲存嫡长子仲谷拱手道:“儿子因陛下之言,心有所感。”
  另两人不断点头。
  “陛下高德,实在令读书人感激涕零!”
  “有幸辅佐如此君王,实令人恨不得肝脑涂地!”
  看着三个一副现在就要为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儿子,仲存悲哀的发现,三个儿子不但都不和他一样学武,一个个都成了跟他大舅哥一样的酸儒文人,连谨小慎微这一点也没学到自己,而是学到了大舅哥满心的大道理,一根筋。
  他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家中无长辈,儿子全靠大舅哥教导。可这教导出来,都快跟大舅哥一个模子了!他现在回来纠正,还来得及吗?
  仲存心里苦,仲存想把荣王打一顿。
  荣王:干老子屁事???
  ———————————————————————
  仲存在烦恼的时候,与此同时,还有一人恐怕比他还烦恼。
  那人便是汪益。
  得了皇帝的承诺,能保下家人,汪益是高兴的。虽然第三代才能重新入朝为官,可现在他孙子都已经五岁了,时间如白驹过隙,五六年之后,他便可以踏上科举之路。那时候,他若身体够好,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现在他为孙子铺的路,孙子应该是能用上的。
  为此,汪益在这段时间跟疯了似的透支精力工作,力争在告老之前为皇帝做更多的事,立下更多的功劳。这样他的孙子要回到朝堂,也顺利些。
  他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皇帝召见他,让他推举新的左右丞相候选人,以及这次能主持官员考核事务的人。
  甘修被斩之后,汪益就一人兼任左右丞相二职。
  汪益知道皇帝这是在表示对他才华的信任,也是放手让他在朝中留下更多的人脉。
  若是左右丞相都是他推举的,顶会承他的情。便是他百年后,他们只要还在朝堂,定会对他的孙子多加照看。
  不需要多亲密的关系,只需要他们提点一句,做些举手之劳的事即可。
  只是这责任太重大,汪益心中实在是难以抉择。深怕一个不小心,推举的人不够资格,事情办砸,好事变成祸事。
  汪益这几日都在书房沉思,不敢轻易做决定。
  “父亲可是有什么难事?”
  正在和汪晏讨论孙子启蒙教育,但不知不觉又走神了的汪益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还不是陛下让为父推举人选之事。”
  汪晏道:“儿子有一言,父亲可要一听?”
  汪益道:“你说。”
  汪晏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这事情并不一定非要一人或两人来做,左右丞相之位也不一定非要有人选。”
  汪益手抖了一下,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汪晏道:“自古君权和相权便是对立的。陛下为何不趁此机会,废除丞相之位?庶务有六部,决策有大学士,权力集中在陛下手中,不是更好?”
  汪益苦笑:“你啊……真是异想天开。”
  汪晏摇头,道:“并非异想天开。从古至今,若帝软弱,相一手遮天;若帝强势,相如同虚设。那不设相位,也应无事。陛下可以集中几个臣子建立一个小朝会,分割相权。便是以后有奸臣混入,或是皇帝昏庸,多几个人,也能更好的钳制住。”
  汪益陷入沉思。
  汪晏的提议听起来的确有几分道理。若相权分割,就难以有一人只手遮天之事。毕竟相权分割,利益分割,那些大臣要完全达成一致意见也难。
  而且若是皇帝昏庸,不理朝政,这几人同心协力,也能将大承再支撑一段时间,说不定能等到新的贤明的君王出现。
  虽然肯定不能完全杜绝现在朝政一些弊端,但现在,肯定会让皇帝的政策实施的更加顺利。
  只是如果他这么提出来,想着在他离开之后,可以登上丞相之位的人,岂不是恨他入骨?他孙子再入朝的时候,会不会被人刁难?
  汪晏看出了汪益心中的犹豫,劝说道:“父亲认为是对大臣的人情更重要,还是向陛下表示忠诚更重要?陛下身体康健,且还不及弱冠。明儿入朝之时,正是陛下春秋鼎盛之时。”
  汪益入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他拍着大腿道:“是为父想岔了!若此事能成,皇帝必记得汪家的好!”
  汪晏点头。
  汪益叹了口气:“为父拖累你了。”
  以汪晏才华心智,却被他阻断了仕途……他一直都忠于新皇,为此还和自己好几年未说话,自我放逐,在外地游学,在汪家势颓后才回来。
  回来之后便是这种噩耗。
  汪晏摇头:“我是汪家人,当日不能说服父亲,迫于孝道选择自我放逐,没能继续直谏,是我之错。陛下念着父亲对大承的贡献,对汪家高拿轻放,已是仁慈。我不奢求其他,如今只想一边教导明儿,一边游历大承名山大川,替陛下将他的仁慈和贤明传播给大承的每一个角落。”
  汪益再次叹了口气。
  他知道汪晏孝顺,心里主意也大,想说的话只好咽了下去。
  事已至此,只能做好现在手中的事,其他事情,不必多想。
  多想……也没用。
  ————————————————————
  事情步入正轨,可用的人又不多,卿昱忙得脚不沾地。每日和白萌说过话之后就呼呼大睡。
  白萌旱的有些难受,正准备找什么事分散一下注意力,结果得到一个消息,让她瞬间没了心思。
  白母去了,白思受伤,白耘病倒,白家乱成一锅粥。
  白思讨的媳妇还没有进家门,这下子白家乱成了一锅粥。
  最后白思求到了荣王府头上,荣王妃为了孙子,只得又派世子妃过来替白府张罗。
  白萌听后,觉得荣王府真的是非常善良宽和了。
  以荣王妃和世子妃的身份,居然跑到一个大学士家去处理庶务,这简直是有些自降身份了。可这家人就是能为了白思和白萌,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面,生怕自己一对外孙受了委屈。
  世子妃也是个好人,对在白府帮手的事丝毫没有怨言,还亲自照看白思,让白思宽心。
  白萌问秋嬷嬷:“祖母岁数大了,又病了许久,这倒不意外。父亲太过悲恸,病倒了也正常。可大哥这伤,是怎么来的?”
  白萌对白母的去世表现得很冷漠,周围下人并未有什么意外神色。秋嬷嬷道:“据说是国丈大人打的。”
  白萌挑眉:“哦?”
  秋嬷嬷道:“似乎是国舅爷侍疾的时候白老夫人去的,可能国丈大人认为国舅爷没有照看好白老夫人吧。”
  白萌轻笑一声,道:“那现在呢?父亲和大哥情绪如何?”
  秋嬷嬷道:“国丈大人只是平常的悲恸,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国舅爷精神倒是很不佳,幸有荣王世子妃陪着,精神好了许多。”
  白萌点头:“麻烦舅母了。不过舅母主持丧事还是不合适,秋嬷嬷,你和七叶代表本宫去白府,帮白府主持丧礼,并替本宫向舅母表示谢意和歉意。”
  秋嬷嬷和七叶立刻领命。
  白萌把玩了一会儿手上的金指甲,将金指甲卸掉,懒懒道:“找些素色的衣服出来吧,这几日首饰不要艳色的。虽然在宫里不好为祖母戴孝,但也该稍稍穿的素净一些。”
  七叶立刻指挥着宫人整理白萌的首饰和衣服,替白萌更衣。
  卿昱忙了一天回凤宁宫后,还问白萌他要不要穿着肃静点。
  白萌道:“你折腾什么?该穿什么穿什么。”
  卿昱摸了摸鼻子,道:“你要不要去白府?要去就去呗,朕给你下旨。”
  白萌摇头:“在出殡的时候去一次就成了。我留在白府,反而让事情更复杂。”
  白母受了那么多折磨,终于把自己折磨死了。她死的时候,还给白家父子关系留下裂痕。
  不知道原主看到这种结果,会不会感觉大仇得报。
  应该会吧?
  白萌道:“好了,你忙你的去,快点忙完好陪我。”
  卿昱趴在白萌肩膀道:“好。”
  说完,他便打了个哈欠。
  白萌戳了戳他鼓鼓的腮帮子,道:“去泡个澡,去去疲惫然后睡觉。”
  卿昱嘟囔:“可朕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白萌失笑:“躺着说。又有谁欺负你了?”
  卿昱脸颊在白萌脸上蹭了蹭,道:“就是啰嗦。一个个都好啰嗦。”
  白萌道:“好,等会儿跟我说说,他们怎么啰嗦。”
  卿昱笑着点头。
  白萌晚上和卿昱耳鬓厮磨了一阵子,卿昱打着哈欠就睡过去了。
  白萌叹了口气。
  小皇帝这么忙,她怎么忍心缠着他吃肉啊。
  白母去世,作为现在小皇帝改革政务中流砥柱的白耘得解官丁忧二十七个月,小皇帝就更忙了。
  至于白思,他现在精神很不稳定,勉强参加科举也很难通过。齐衰一年,他或许能重新振作精神。
  事情越来越多,可用的人却越来越少,眼见着小皇帝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肉又消瘦了下去,白萌琢磨着,是不是不该躲懒推脱,该为小皇帝帮帮忙,替他分担些政事。
  白萌知道小皇帝心心念念让她帮忙,十分信任她这个对权力毫无欲望的“天上来的”皇后。只是她实在是烦了那些庶务。
  白萌看着卿昱的睡眼,忍不住捏了捏卿昱的鼻子。不能呼吸的卿昱哼哼了两声,居然没有醒,而是张开嘴呼吸,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待白萌将手松开之后,卿昱又闭上嘴,止住鼾声,继续用鼻子呼吸。
  这睡相,简直乖得跟有意识控制似的。
  白萌轻轻在卿昱脸颊上啄了一口,无奈道:“算了,谁让我嫁给你了呢?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了皇帝,想当次贤后,也不容易呢。”
  卿昱翻了个身,鼻子哼了一声,好似在同意白萌的说法。
  ————————————————————————
  白母去世,白耘即将丁忧,解官归原籍守孝。不过他是国丈,女儿还真受宠着,二十七个月后起复是预料中的事,因此这次前来拜谒哭丧的大小官员对白耘没有半点不敬。
  虽白府没有女主人在,但前有荣王府的世子妃帮忙张罗,后有皇后派身边嬷嬷女官前来主持,白母这丧事还是井井有条。
  白耘强撑着病体迎送来往宾客,白思在出殡的时候也出现了。
  他腿上带着伤,走路一瘸一拐,神情灰暗,看上去很是颓唐。
  白耘和白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悲伤,彼此之间关系似乎有些僵硬。直到白萌出现的时候,父子两才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似的,相处起来有了以前的样子。
  显然,无论他们因什么愿意彼此关系紧张,但他们不愿意影响到白萌。


第47章 
  出殡的时候,白萌离宫回了白府。
  卿昱很想跟着出宫,以表示对白萌的看重,被白萌拒绝了。
  “你也知道原主的母亲是被白老夫人害死的,你还出宫给她长脸?”白萌道,“若不是想要装成个没事人,以免有人借此机会攻讦白府,我都不会出宫。”
  卿昱道:“那你快点回来啊。”
  白萌道:“宫门下钥前肯定回来。”
  卿昱抱着白萌亲了一口,才让白萌离宫。
  白萌上马车前看着卿昱望眼欲穿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小皇帝明明在朝臣面前越来越有威严,但私底下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了?
  白萌其实之前不喜欢孩子气的、黏人的、娇气的人,小皇帝现在把所有白萌不喜欢的额点都占齐了。
  可白萌一点都没觉得厌烦,还对其纵容的很。
  白萌心想,这大概是因为生活的环境不同了,所以心态也跟着变了吧。
  皇后制式的马车十分宽敞,里面还有固定在马车上的小桌子和小柜子,小桌子上面摆放着茶水糕点。宫人坐在对面,伺候皇后吃喝。
  出宫短短一段距离,白萌没让带多少点心,小桌子上只放了些时鲜的瓜果。宫人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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