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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锁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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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知尧关注点颇为奇特,忽笑一下道:“我有多会伺候人?”
  被他这么一问,朝雾更恼更臊了,忍不住往院子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别人,才又放心下来看向李知尧,蹙着眉头道:“你到底要脸不要?”
  李知尧也是无奈,“在你面前,要脸有什么用?”
  朝雾不想与他在这纠缠,又捶他一下,“你快点放开……唔……”
  李知尧是根本不舍得放,半空中还在绽开一朵朵烟火,映在朝雾眼睛里,一束束璀璨的光点让他有些难以自控。他直接低头堵住了朝雾的嘴,让她话没说完,也再说不出话来。
  朝雾很久没与他这么亲昵地接触过,自然抗拒他,双手抵在他胸口要推开他。
  李知尧揽着她的腰,把她困在自己的胳膊里,让她挣扎不得。他几乎是情难自禁,在她的唇齿间索取她不愿给的那一点点甜。
  亲到她一点点放弃了挣扎,靠在他怀里任气息变急,他更是沉迷其中了。
  朝雾的耳朵也变红了,不知道是被冷风吹的,还是被李知尧亲的。有些事是她所控制不住的,也是她所厌恶自己的地方,就是她对李知尧碰触她的反应。
  大约是对彼此的一切都太熟了,身体总是不受控地给出最本能的反应。
  最后一朵烟火在半空消尽,天际归于一片深暗,只有一轮月牙儿还遥遥挂着。李知尧放开朝雾,用喑哑的声音,在她微急的呼吸里问她:“一年了,有没有想过我,哪怕一次?”
  朝雾睫毛微颤,听到他这么问,下意识便想到了自己做过的那些难以启齿的梦。她没有想过他,但却能做梦梦到他,而且其中多次都是羞耻的场景。
  她慢慢睁开眼睛,没说话。
  李知尧意会了一下,开口道:“有?”
  朝雾有些回过了神来,忙看向他回答道:“没有。”
  李知尧不问了,突然打横一把抱起她,直接便往内院里去。
  朝雾抓着他的肩膀,略显慌张地让他放她下来,他也没放。他同样也没把朝雾抱回她的院子里,而是直接抱去了自己的房里。
  进了门走过落地罩直奔床铺,他把朝雾放到床上,俯看她道:“今晚在这里睡。”


第90章 
  朝雾抓着李知尧的胳膊,想要借力起身,却被他压着没能起得来。尝试了两遍无果,于是只好躺平了,缓了片刻气息,看着李知尧道:“不要,顺儿没人带着睡觉,我得回去。”
  李知尧不是很担心顺哥儿,“有春景秋若在,没事的。”
  朝雾当然知道春景秋若会照看顺哥儿,她虽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最主要的还是不想留下来。不想和李知尧做那件事,也不想和他一起睡觉。
  她撑在李知尧的肩膀上又推了几下,试图把他推开,“你走开,我不想跟你一起睡……”
  李知尧这么大的身架子,哪是她那细胳膊细腿能推动的。李知尧捏了她的手按到一边,不让她再徒劳乱动,并直接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亲了一会放开她,不说话只看着她。
  朝雾挣扎得有些累,气息也不大稳。她被李知尧弄得又恼又气,胸脯不断起伏着,手脚动也动不得。嘴巴得了呼吸的机会,开口便又是:“李知尧,你这个……唔……”
  下面骂他的话又没说出来,全部被李知尧吞进了嘴巴里。他吻得已经很克制,却依然难掩唇舌间的霸道。等朝雾再无抵抗的意图,他才又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看着她脸颊染粉,鼻息微急,只克制着问她:“睡不睡?”
  朝雾努力压着气息,把嘴唇紧紧抿住,再不说话了。她看着李知尧,气愤着在心里想,他确实皮相极佳,又特别会伺候人。他既上赶着,她又拒绝干什么?
  该做的早都做过不知多少回了,以后她也不能跟别人做去,身为一个正常人,她确实也有这方面的需求,此番再来,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还真说不准呢。
  总之,他别想她怎么伺候他,便累死他一个人。
  想到这里,朝雾不做无畏的挣扎了,努力调匀了气息看着李知尧,对他说:“起来,我要脱衣服。”
  李知尧看她终于放弃了抵抗,愿意留下来和他一起睡觉,自然觉得欢喜,因嘴角眼梢都染上了一些笑意,伸手到朝雾脖子里,给她解斗篷的系带,低声道:“我帮你脱。”
  朝雾才不要他脱,把他推开,自己坐起来把斗篷外衣袄子都脱了,只留下里面的软薄单衣。脱完了外衣又抬手拆发髻,把发簪拔了全送到李知尧手里,对他说:“放到桌子上。”
  李知尧倒像是床边伺候的那个人了,但他也没说什么,拿了那些东西放去桌子上,回头来床边放下帷帐。朝雾此时已经侧身朝里躺着了,他便脱了衣服进了被窝,从后面把她抱在怀里。
  朝雾闭着眼睛假寐,不睁眼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她以为李知尧好容易把她留下了,肯定是要做点什么的,毕竟他们有一年没在一起了。
  结果就这么闭着眼睛等了一会,没等到李知尧动手做什么,却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听了一会,朝雾睁开眼睛往后转了转头,便发现李知尧居然已经睡着了。不由得有些懵,所以他费了这些周折厚着脸皮把她留下来陪他睡觉,真的就只是睡觉??
  看李知尧睡着了,朝雾也就不再刻意装睡,直接翻了个身躺平,微转头看了看他。在帐外透进来的微弱朦胧的光线下,能看到他脸上疲色甚重。
  不过就这么看了一会,朝雾心里忽忍不住想——出去打仗一定很累吧?
  然这种想法刚从脑子里冒出来,朝雾就立马醒神给压下去了。她想她心疼他干什么,这世界上比他李知尧累的惨的人多了,因为他而过得苦的人也不少,他有什么值得心疼的?
  不去多想这些有的没的,朝雾轻轻吸口气,想掀开被子穿衣服走人。结果她刚要把手伸出来,李知尧搭在她腰上的胳膊忽而一收,又把她更紧地抱进怀里去了。
  这下动不了了,朝雾转转头看一眼李知尧,小声问他:“到底睡没睡着?”
  李知尧没有回答,闭着眼睛分毫没有转醒的迹象,只抱着朝雾的胳膊丝毫不松劲,仿佛抱着什么了不得的宝贝,稍微一松就没了一样。
  既然轻易脱不开李知尧的怀抱,朝雾也就不折腾了。她熬到这半夜里,也困得很,索性便就闭上了眼睛,在李知尧怀里安心地睡了。
  跟李知尧一起睡觉没别的什么好处,就是不会被冷着。她平时自己睡觉,都要灌汤婆子,不然被窝里永远没热气。而睡在李知尧怀里,哪里都是暖的。
  因为困,又被李知尧暖得手脚都热,朝雾此番再闭上眼睛,没一会便模糊了意识。在欲睡没睡的时候,忽又听到李知尧在她耳边嘟哝了句:“阿雾,给我一次机会……”
  朝雾迷迷糊糊的,也就应了句:“嗯……”
  其后帷帐里陷入安静,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仿佛谁也不知道谁说了什么。
  ***
  李知尧确实因为数月出征在外,基本没有好好休息过,又冒着风雪急在除夕日赶回来,累得碰枕头就睡着了。然早上却未很晚醒,只因为怀里抱着一团香软。
  他原当自己在做梦呢,这也确实是他梦里出现过无数回的场景。然不管是不是梦,他的反应都是一样的,落吻到怀里人的耳后,低声叫她名字:“阿雾……”
  朝雾还没有睡醒,任他的亲吻在耳畔流连。在被他弄得有些醒过来的时候,气息早已经全乱了,连睁开的眼睛里也没了清明。
  她揪着一丝理智躲李知尧,软着声音道:“该起床了……”
  李知尧把她捞在怀里,“不着急。”
  然他还没有把想做的事做下去,就听到有下人在窗下回话说:“王爷,知州陈大人和都指挥钱大人,携着两位夫人,上门拜年来了。”
  好事被打断了,李知尧有些不悦,提高了声音道:“让他们等着。”
  下人应声往前院传话去了,李知尧自然是想把没做的事继续做下去。眼下正是兴致难收的时候,他哪里想起来接待人去,巴不得这一整天都抱着怀里的人不起来。
  而朝雾却一把掀开他坐了起来,把落下肩膀的衣襟提起来合上,红着脸稳了稳气息道:“赶紧起来吧,别待会叫人看了笑话。”
  李知尧不想起,一把把朝雾又拉躺下去,翻身覆到她身上,看着她道:“本王就是这样,有什么怕他们笑话的?让他们等着,我们做我们的……”
  朝雾还没再说出话来,就又被他堵住了嘴。理智在脑子里不过转了一圈,就被李知尧击得粉碎。之后她也没再能说出话来,喉咙里只剩下一些破碎的低音。
  陈仪和钱亮带着各自的夫人,在前院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把李知尧和朝雾等出来。他们倒也等得没脾气,仿佛很是能理解一样。
  而且这新年第一天,人人脸上都挂着喜气的笑容。
  陈仪他们一行人是来拜年的,见到了李知尧和朝雾后,不过是放下礼品又说些吉祥话,再坐着寒暄会别的,便各自回家去了。
  除了陈仪和钱亮,李知尧这府宅也不接待其他的人。再往下的芝麻小官,也不够格进他这府邸的。虽他现在不复往日的权势,但到底还是身份金贵的亲王。
  新年里的头几日都是这些事,吃喝玩乐拜拜年,再没有其他的。李知尧除了在城中府宅,自然也去外面的军营里,和他们一起喝酒吃肉过节。
  新年的喜庆过了正月初五便就开始慢慢散了,李知尧这几日虽都是在吃喝玩乐,但该筹谋注意的事情,一件也没忽略。
  到了初七,他便私下召了陈仪和钱亮。
  经过了几番试探确定,李知尧现在也就不跟他们两个绕弯子,直接便问他们:“本王刚到蛮州的时候,你们说只要本王需要,但凭本王差遣,作数么?”
  听得这话,陈仪和钱亮一起绷起了神色,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又默契地一起看向李知尧,再默契地同时郑重点头。眼神之认真,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所有坏事的准备。
  不过还剩一层窗户纸,既如此,李知尧便就直接捅开了,看着陈仪和钱亮道:“太后派了人在蛮州盯着本王,想必你们应该也发觉了。本王的日子不好过,稍有不慎就得全家送命。”
  陈仪和钱亮确实知道,互递了个眼色,再看向李知尧问:“王爷有何打算?”
  李知尧心里早也有决定了,自然直接说出来,“本王不想坐以待毙,更不想被别人捏在手里压迫着过日子,所以本王打算,把曾经送出去过的东西,再夺回来。”
  这就是摆明了说了,再不是藏着掖着含糊不清的。陈仪和钱亮都愿意追随李知尧,忙先后表忠心道:“王爷需要我们做什么,但凭王爷吩咐。只要能帮到王爷,万死不辞。”
  李知尧面色认真,也不再拖延含糊,“太后的人一定会一直盯着本王,我得继续作出荒唐的样子给他们瞧,让太后放松警惕。我尽量争取时间,不让他们瞧出端倪,你们便抓紧时间,暗下里帮本王招兵买马,练兵囤粮,打炼兵器。”
  陈仪想了想,“暗下里招兵买马倒是不难,但这练兵养马,并不容易,只怕会被发现。若是被发现,坐实谋反,京城一定会派兵过来,直接剿杀我们。”
  李知尧看向陈仪,“这里的地形我熟,你们去青芒山里搭个寨子,把招到的人集中在寨子里训练。武器也必须放在深山里打,不然动静太大,也容易被发现。”
  陈仪和钱亮觉得好像可行,同时也都明白,这件事艰难卓绝,不准备个三五年都不敢轻易动手。他们到不了京城,造反靠的就是兵马粮草,只能先养兵囤粮。
  李知尧几乎把所有事情都考虑周全了,一个个对陈仪和钱亮说:“我从京城带来的十万大军会借给你们,不训练的时候,便帮你们垦田种地。你们再找人往民间散播一些流言出去,便是陈夫人做的那个金龙的梦就好用,让老百姓相信蛮州会出个真龙天子……”
  反贼这条路不好走,即便他李知尧是被逼的,但到了真正要反的那一刻,他也要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朝臣不好糊弄,但不识字的老百姓最是好糊弄的。
  不管是他是真龙天子的命,还是他要替天行道除奸佞,总之他得让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如若不然,只怕这条路根本走不下去。
  谁敢理直气壮地去造反?
  如今一切都筹划好了,接下来只需按计划暗中筹备便是。而李知尧自己要做的,则是要把自己继续塑造成眼里只有女人,容不下其他一切的荒唐王爷,以此来争取时间。
  刚好,他便利用接下来的时间,继续慢慢软化朝雾对他的态度,一举两得。


第91章 
  身在蛮州这种地方,除了炕头上嗑瓜子儿聊天,冬日里能做的事情不多。一直等开了春,河沿上的柳条儿抽出嫩芽儿,河面冰层化开,进入春种时节,外头的人才多起来。
  像李知尧这种做王爷的,自然不需要扛着锄头去地里刨地洒籽种儿。但他也没闲着,先是寻了蛮州最好的酒楼菜馆子,跟酒楼里的厨子学做菜去了。
  一边在灶台前后打转学着做菜,亲自为朝雾掌勺做菜,一边又安排手下的人,各处寻访奇花异朵,买了来精心养在府上,供朝雾平日里赏玩。
  除了花儿朵儿的,也在各地的花鸟街上寻了些金贵的鸟儿到府上。每日里精心喂养,听着鸟儿婉转清脆的声口,府上也便比之前热闹许多。
  朝雾当然知道,李知尧如此这般,不顾身份地位往锅灶边钻,又弄来各种新鲜稀奇的玩意儿给她玩,为了讨好她是真,其中有作戏的成分也是真。
  他与陈仪和钱亮之间的所有往来都是秘密的,毕竟陈仪和钱亮是大夏的官员,不是他李知尧的官员。李知尧自打不再摄政以后,也无权把这些当官的纳做自己的属下。
  这样一段时间后,京城赵太后于正德殿,自然收到了蛮州来的密报,只说晋王自打打退北齐后,就一门心思扑在了府中宠妾身上,为她洗手做汤羹,并搜寻各地稀奇的玩意给她玩。
  除了伺候宠妾和他儿子,晋王也鲜少见到干别的,去城外军营也是为了陪着将士们喝酒吃肉耍乐。说他有造反的意图或心思,那是半分也看不出来的。
  赵太后听了这话自然有些放心,却也忍不住满腹酸意。再怎么说李知尧从前都是被她捏在手心里的人,现在却为了别的女人如此不顾身份,让她如何不气恼?
  她比谁都了解李知尧,知道他从小缺爱,但凡尝到一点甜意,就会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以前他是为了她在付出,而如今已然把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到那个女人身上了。
  如果说李知尧对她只是一种向往,而对那个女人,就是实实在在的爱了。
  她自然相信李知尧可能会为了那份爱放下一切身份尊严,不去多想别的,只愿守着那个女人和他的儿子,就这样在蛮州度过余生。可即便如此,她也并不想成全。
  她平了一会情绪,问报信的人,“除了不顾身份脸面去做厨子,寻花买鸟儿想着法儿哄他那个侍妾,他在蛮州,还有没有接触过其他的人?”
  报信的人道:“晋王到了蛮州便去攻打了北齐,到除夕才回来,也就年初一的时候,知州陈大人和都指挥使钱大人,上门拜过年,其他接触的,那就是酒楼里的厨子,卖花卖鸟儿的。”
  说完又想到什么,再道:“晋王出征在外的时候,陈仪的夫人时常会到王爷府上,一呆就是小半天。说的什么不知道,但想来就是妇人之间说家常。其他的,再没有了。”
  赵太后把李知尧的情况了解了清楚,没得到他有意图谋反的心思与举动,心里自是踏实不少。但她仍不放心,一直觉得李知尧这根刺不拔,她永远不得舒坦。
  不管他反不反,她都要一步一步拔掉李知尧这根眼中钉。
  为了进一步削减李知尧的实力,赵太后次日便携着小皇帝下了圣旨,让刑部侍郎张程远去蛮州接任陈仪的职务,并任命萧进为蛮州都指挥使,而陈仪和钱亮则另派了别处职务。
  李知尧对赵太后会做出这种事情并没感到多意外,他早就知道她会一步步把他逼入绝境。所以陈仪和钱亮走的时候,李知尧仍还沉得住气。
  而他也不得不把气沉在,他拥有的时间越多,准备得越充分,成功的可能性才能越大。造反不是过家家,他身边所有人的性命都拴在他手里,一旦开始就无退路,一旦失败就得全死。
  李知尧和赵太后一样,他同样也在京城安插了眼线,对于京城的情况也都多少知道。赵太后如今还没有发现他有谋反意图,他便可以继续伪装下去。
  看李知尧沉得住气,朝雾自然也不慌乱。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凶险,她也不是不明白。她能做的,也就是配合李知尧把戏演好,不给他多增加压力和负担罢了。
  末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朝雾站在廊庑下给鸟儿喂食。喂完逗了一阵,她回头看了眼李知尧,见他脸上神思游走不知在想什么,便对他说了句:“我想学骑马,你教我吗?”
  李知尧回回神,“怎么突然想学骑马?”
  朝雾直接转过身来,看着他道:“也不是突然想学,是早就想学了。多学些东西,往后怎知用不上?我会得越多,拖累你的便越少,不好么?”
  李知尧笑一下,“你怎么会是拖累,若没有你,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朝雾懒得再看他,又转过身来看笼子里百灵,开口道:“你不用说这些话来哄我,我不吃你这一套。若是没有我,你跟赵太后好好的呢,也没现在这些事了。”
  说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若没有她,李知尧怎么会跟赵太后闹翻了,更是闹到今天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但李知尧的关注点不在这上,只看着朝雾问:“怎么?你吃她的醋?”
  朝雾猛一下回身看住他,否认道:“胡说!你喜欢谁不喜欢谁,与我有什么相干?你如今也别喜欢我别粘着我,我反倒觉得舒坦。”
  到蛮州后相处了两三个月,李知尧已然习惯了朝雾的骄纵与刻薄。她原本就是大小姐的性子,往前都是压着罢了。如今被他捧着宠着,也就“本性渐露”了,越发像个小女孩。
  不管她说什么,李知尧都没有脾气,这会儿也只笑着,看着她问:“那还学骑马不学?”
  朝雾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你若不教我,我找别人便是了。”
  李知尧倒是好奇了,继续看着她问:“你还能找谁?”
  朝雾低着声音一个一个数,“魏川、董远、再不然卷舌、寂影……谁不能教?”
  李知尧脸色黑起来,语气也凶了起来,“谁教本王剥了谁的皮,本王看谁敢教?!”
  朝雾看向他,“那你还问什么?”
  这是故意要气死他呢,李知尧这便不问了,拉着她回去换了身轻便的衣裳,便带着她出门去了。顺哥儿也要一起去玩,于是把春景秋若一并带上,一家人往城外军营里去。
  李知尧不想顺哥儿打扰他和朝雾的独处时间,到了军营便让春景秋若带着去别处玩,自己则牵了一匹马,带朝雾去没人的广阔荒原上学骑马。
  李知尧把朝雾扶上马,教她一些简单的骑马技巧。初次自己上马,别的不求,只让她能坐在马背上慢慢让马儿跑起来就行了。至于疾驰拐弯之类的,都得往后慢慢来。
  朝雾先学了怎么让马起步,不过就是几个方法——用腿夹马腹、蹭马腹、扯缰绳,或者直接上鞭子抽。
  一开始有李知尧在的时候,那马儿很听话,之后朝雾要自己骑,那马儿就不听话了。许是知道她不会骑马,故意欺负她,所以让走不走,让停不停。
  朝雾坐在马背上,踢了几下马肚子,看那马儿只是低头吃草不理她,而李知尧在不远处看着她,只是笑。又尝试几下后便有些急了,她甩起手里的鞭子就抽了下去。
  然这么一抽,身下的马儿冷不丁像箭一样冲了出去。朝雾霎时间差点被吓破了胆,攥着缰绳努力不让自己掉下来,扯着嗓子大喊:“李知尧!救我!”
  看到这种情况,李知尧也在一瞬间绷紧了神经,分毫没犹豫便冲了出去。追上疾驰的马,翻身上马坐到朝雾身后,手拽缰绳让马儿跑稳起来。
  等马儿跑稳了,李知尧也没有让马停下,而是迎着风又往西跑下了一段路程。把朝雾拥在怀里,一边往前跑,他一边在朝雾耳边说:“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朝雾一开始还很慌乱,跑着跑着也就慢慢平复了下来。等她稳下情绪看向前方的时候,只见眼前是漫漫荒野,边际垂着鲜红的落日,景色壮阔得摄人心魄。
  这样迎着落日之景又跑了一阵,身下的马才慢慢停了下来。李知尧扯着缰绳,也看着这落日之景,问朝雾:“喜欢吗?”
  朝雾迎着落日余晖,脸蛋染了艳红霞光,看着这片无垠荒原,眼前河道纵横,芦苇在风中晃着密密的叶子。这样静静地看了好片刻,她才出声应:“嗯。”
  其后李知尧没再说话,只坐着马背上,陪着朝雾静静看着夕阳慢慢落下天际。等夕阳快要收掉最后一丝光线的时候,朝雾回过头来看了李知尧一眼。
  他脸上蒙着淡淡的霞光,比平时看起来温柔很多。
  感受到她的目光,李知尧也收回了落在天边的视线,看向朝雾。然朝雾却不愿与他多对视,目光不过刚刚碰上,她便要转回头去。
  心头生出难抑的心动,李知尧没让她转回去,直接扶上她的肩膀,吻住了她的嘴唇。而这一次,朝雾也难得地没有下意识就抗拒他躲避他,更没有伸手推他。
  她似乎有些呆愣,不知是沉溺在这荒原落日的景色里,还是沉溺在李知尧的怀抱里。
  裹着蜜的气息交缠在一起,李知尧轻吻朝雾两下,松开嘴唇看看她。眼眸里染了雾气,鼻尖轻蹭,鼻息渐热,再含住唇吻下去,已没了克制……


第92章 
  朝雾和李知尧同乘一马回到军营的时候,天边的晚霞早隐了全部红光,深浓的夜色漫过整片荒地,半空升起一轮大如银盘的月亮。
  银辉洒下来,落在草尖上。
  因为已经过了蛮州关城门落锁的时辰,李知尧和朝雾也就没有回城里去。直接留在军营用了晚饭,梳洗一番便就打算在帐篷里住下了。
  顺哥儿有春景和秋若带着,难得出城来玩,在这军营里又玩得高兴,倒也没怎么过来打扰朝雾和李知尧。便是玩累了睡觉,也是直接睡在了春景和秋若的帐篷里。
  朝雾在李知尧的帐篷里,就在灯下和李知尧一起翻兵书。和李知尧一起看,便多是挑些不懂的地方出来,叫他解释给她听,顺便听听他身上有过的故事。
  两个人在一起相处得时间久了,就算心与心之间还有隔膜,但仍然挡不住对彼此都越来越了解。活过的小半辈子那么短,闲聊间就能说个七七八八。
  也因为朝雾现在对李知尧十分坦诚,不跟他作假隐藏情绪,李知尧对女孩子的了解也深了许多。不再像从前,只知道自己想要想给什么,压根儿不去管身边的人需不需要喜不喜欢。
  对于朝雾看兵书学骑马这些事,李知尧只当朝雾是在了解他,心里自然觉得很是受用。这都是他喜欢的东西,朝雾愿意了解并学习,他能不高兴么?
  当然,李知尧打小就不受规矩礼教束缚,原本也没有那种,女人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能身居内宅的想法。所以只要是朝雾想做的,他基本都无条件满足。
  在朝雾和李知尧在灯下聊那些书中的战术战略的时候,帐篷外面一直吵吵闹闹。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不是火堆边吃酒划拳,就是舞着刀枪练身手,只怕等睡了才能静下来。
  朝雾没心思看书了,拿着黄卷书盖到案桌上,看向李知尧道:“要不我们也要些酒来吃?”
  李知尧掀起目光看着她,“你不是量小不能吃?”
  他犹记得在柳州的时候,她第一次伺候他,主动带了酒去找他,吃了一点脸蛋就红了,后来是借着酒意伺候的他。也就是那一晚,她把她的生涩全给了他。
  当时事后他还问她呢,问她到底有过几个男人。结果谁知命运会捉弄人,从始至终,她也不过就有过他一个男人罢了。她在这方面获得的一切经验,都来自于他。
  朝雾不管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只道:“量小就不能吃了?”
  若是为了伺候人而吃,或者是被逼着要陪人吃酒,她确实是不大愿意吃的。但若是这普通平日里,她自己想吃,为什么不能吃呢?
  李知尧看她如此出声反问,自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直接出帐篷叫人送了一小坛酒来。
  酒和杯子送到帐篷里,摆放在案桌上,李知尧便又陪着朝雾在灯下饮酒。斟酒送杯都是他的活,同时也还得拿起酒杯来给朝雾助兴呢。
  朝雾不过刚吃下两小杯,脸蛋就染上了些微红意。她端着酒杯,身子微软地靠在案桌边,红唇呷杯,举手投足间散发出诱人的媚态来,挑动着李知尧的理智神经。
  又吃下一小杯,她放下杯子来,胳膊搭在案桌上不收,话音越发软,看着李知尧问:“陪人喝酒伺候人喝酒的滋味,怎么样?有没有一种,被人侮辱的感觉?”
  李知尧看她这副样子,微醺之后有点娇憨,忍不住便是想笑。他为她连厨子都做了,放下刀剑掌大勺,如今伺候着吃点酒又有什么?
  他抿着笑摇摇头,“没有,你还想让我伺候你什么?”
  朝雾把酒杯往他面前推过去,“斟上。”
  李知尧很配合地把杯中的酒倒满,看着她又把杯中的酒吃下去。吃完了放下杯子,朝雾忽然起身,身上单衣轻盈,衬得她飘忽的身形越发如仙子一般。
  她是有些醉了,所以走路也有些不稳。
  朝雾起身微晃着身子绕过案桌,到李知尧面前,直接搭上他的脖子坐下来,坐在他腿上,面对面仔细端详他的眉眼鼻梁和嘴唇,端详得他耳朵也红了。
  耳根下的红意染上脸畔,好像他也醉了一样。
  朝雾端详完了,收紧胳膊抱过去,头落在他耳边,低声断断续续说:“其实……我挺喜欢的你的身体的……模样长得好……又健壮……”
  李知尧努力压着自己的呼吸,不知道朝雾是不是还是在故意“侮辱”他。但这种“侮辱”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最好的情趣,他喜欢得不得了。
  可他偏还控制着自己,压着声音问朝雾:“抛开身体,现在有没有一点喜欢我这个人?”
  听得这话,朝雾松开了胳膊,勾着他的脖子认真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红着脸蛋摇头道:“你太坏了,你对我做过的所有事,我都忘不掉……只要想起来……就恨你……”
  李知尧听完这话,心房瞬间就凉了几个度。他目光柔软如水,带着丝丝缕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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