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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家的小娘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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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老娘就说怎么这般眼熟!”郑娘子认出紫苏立刻神气起来,“老娘一双眼珠亮得比过琉璃珠子,你打那一坐我就瞧出不对来。瞧这狐媚样儿,以为勾上了姓宋的那厮就能抖起来。老娘跟你说,那姓宋的杀才现今是大罪人。你还是老实些与我们回……”

紫苏只是一时惊住,眼见那郑娘子越说越来劲起身就走,没道理拿赃的还怕了捉贼的。

“还想跑!老娘今天要是再让你走脱了就把名姓倒翻过来。”

紫苏被郑娘子抱了腰,向床边拖,边拖还边喊:

“大姐!我找着侄媳了,原来这小贱人躲到襄阳府做了女大夫,享清福,丢着自家婆婆不管。”

崔老娘看不见,脸上又插了银针,半点不敢动,嘴里却恶毒的很。

“快解了腰带绑了她,别让她再跑了!”










第28章 酒色迷人非酒色之过
安济坊内人本就多,维护的军卫也不少,听见动静片刻都围上来。

“哪里来的刁民,敢在安济坊闹事!”一个军卫持刀上前大喝。

“我家侄媳不事舅姑,偷人养汉,行家法,你等难道也要管上一管?”

郑娘子正解了腰带准备绑人,上来的军卫听是婆媳纠纷便有些迟疑,被郑娘子撞得后退了几步。

“尽是血口喷人!谁是你家侄媳,你们一家子贼人用蒙汗药……”

紫苏气得要死,没料这两人竟敢在安济坊内掳人,边挣扎边骂。

“侄媳妇的婚书庚帖,我家虎生还贴身带着呢,你就消停些,省得闹上官衙大堂你更没脸!”

紫苏气力大又拼命挣扎,郑娘子累了满头大汗也没得手。正好王从文换好衣服回来,见这屋围满了人,怕是那两妇人又惹事,挤进来看。紫苏见了差点喜极而泣,立刻喊:“王大夫,快救我,送我去见宋鑫宋大人!”

郑娘子见王从文上来还是不肯松手,不屑的“呸”了声说:

“你以为姓宋的能护了你!泗水城丢了他就是待罪之身,你若不跟我走,明日就公堂上见。”

王从文听了虽有些犹疑,但还是让军卫把郑娘子拉开。临行,还特意交待两个军卫一定护她到城北军营驻地。郑娘子又跳又骂还一路跟,进了军营紫苏才得脱身。

一个红袍小兵听说是来找宋校尉便上前领了紫苏走。四周皆是男子,见有个标志小娘子进来,又是起哄又是说浑话。吓得紫苏不敢抬眼,只顾低了头紧紧跟着那小兵。

“小五,你自去忙。我带这小娘子去见宋校尉。”

是周冬生!
紫苏诧异的抬起头。
日头近午,刺眼的光芒从周冬生背后射出,唯他一人在黑暗里,不见面目。

这是两个月来,还是紫苏与周冬生的第一次碰面。自那他提刀杀人的那夜起,紫苏就再没见过周冬生。不仅是她在刻意躲,估摸着周冬生可能也在避着她。

“那有劳周副卫了!”说完红袍小兵笑着冲着周冬生和紫苏分别拱拱手离开。

周冬生转身向北楼走去,嗓音嘶哑的说:“宋大人在城墙上巡视元人情况,你随我来。”

也不知这些时日他在哪里鬼混,把个嗓子弄得如刮锅锉锯般。紫苏不多言,福个礼便默默跟着。走了会,突想起怀中荷包,忙取出递上。

“周官人的东西还请收回,阿苏揣于身上数月恶梦连连,故原物奉还!”

紫苏快走两步,把玉石和簪子高举到周冬生面前。

这个荷包时时带在身边,紫苏也是想着寻时机还了。这般良人,既惹不起,也躲不起。便是举刀说要杀她,事了便了,也没人与她分说一二,似乎她真成了那祸水般。起初还想拿了那曼陀罗花去质问,日子久了反道悟了。
除却爹娘亲人,没有人在乎她是不是受了委曲。也没有人会想除却了她也会有个张娘子、李娘子或是赵娘子来担这个祸水的责任,她只是运气特别差。想着要隐忍,话语中还是带上了讥讽。

周冬生看了那些东西半响,抓起塞进胸口,也不言语,继续向前走。紫苏只好憋着气继续跟着。

城北大营原就是北城门的屯兵瓮城,四周城墙修得极宽极高,紫苏跟着走了半天都在城墙的阴影里。间或有军卫,也只是打量一眼就放行。穿过城墙又顶着烈日上了近百级台阶,才到得城墙上。
城墙下便是汉江,远眺可见鹿门山元人筑的高墙。近午炎热,无风无云,城墙上被日头晒得滚烫。一眼望尽,空荡荡,不见人影,紫苏的薄底布鞋踏上更是难受。周冬生仍自顾行走,怪异的很,紫苏有些不安。

“宋大人既是不在,阿苏还有事忙,就先走了!”

说完紫苏就想转身,谁知被周冬生一手大力擎起,压在墙垛上,背后就是汉江。

“周冬生!你想做甚!”

“你……这般的小娘子……本就不该存在这世上……”


周冬生青黑的脸上肌肉抖动,猩红的独眼里涌出骇人的疯狂,另一只手又掐上紫苏的脖子。

“……唔……不要……”

谁能救救我!紫苏被掐得发不出声,喉头似乎有“嘶嘶”声,眼前发黑。

百会穴,头顶正中线与双耳尖连线的交点处,重击致晕致死。她气力不及周冬生,必须寻个好角度一击即中。可是,她快撑不下了,耳边似有声音从远处传来,周冬生偏头。

机会!

紫苏用尽全身气力,双手握拳,对准周冬生的百会穴重击。周冬生晃了两晃,没倒,一个黑影冲上来抱住周冬生向后一倒。

大量的空气涌进火辣辣的喉管,紫苏趴在墙跺上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得救了!

“你……你可还好?”

周冬生似是倒地未起,人影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扶,又收回。声音却似从很远处传来,紫苏的眼前一片模糊,她知道这是伤了筋脉。

“我……”刚吐出一个字,紫苏又是趴着一连串的呛咳,肺像风箱一样的吼。

人影几次探手,终把她抱起,含糊的说:“我……我送你回家!”

宋夫人见到紫苏时吓了一大跳,白细的脖子上青黑色指痕像蛇样盘绕,且透着猩红,吓煞人。急忙叫宋四去请安济坊的王从文王大夫。

“这是……”宋夫人嘴刚张开,那送人军卫就不见人影。

紫苏起身跑到灶间用棉帕子沾了凉水敷,一边敷一边怔怔的,间或有泪滴下。院内众人都围上来,除了冬郞在屋内睡着。

“阿苏这是出了什么事?”青娘着急的问,大珠有些害怕的缩在人群后。

耳边声音这次清晰了些,紫苏低头用手指沾着水,在青石板上一点一横的用力写下:

周冬生,欲杀我于北城墙。

郑娘子,欲掳我于安济坊。

拿婚书庚帖,约我明日上公堂!

上公堂三字写完,赵清婉发现阿苏的指尖已经磨破,鲜红的血从指尖滴下,脸青白青白的,衣裙破损又有脏污。

“那赤佬是浊酒吃多又发疯不成,怎下得这般狠手,回头非剐下他一层皮不可!”青娘气极骂道。

赵清婉默了半响伸手抚了抚阿苏头顶说:“是我没护好你,你且好生休养,我必还你一个公道!”

言毕沉了脸让宋奶娘带着大珠扶紫苏去休息处置伤口,指了宋四速去将此间事禀与大人,又让大珠去院门外候着王从文。

回屋坐了半响,脸色终于恢复,起身更衣换妆。对青娘说:“去把阿姐给的名贴拿来,我们现去拜访知府夫人。”

青娘有些迟疑,说:“大人知道了怕会不好!”

“耍沷耍到我江州阿婉头上,她也是第一个。今日我若不能替阿苏出了这口气,来日谁人肯替冬郎出气。”赵清婉理理身上的衣带,冷笑,又说:“若真被官人知道我也无法,不好便不好,总不过就这些时日了。那两个贼妇是破瓦不怕摔,我守的玉器若是被她们沾了身可不是一身腥气能了结的。”

青娘红了眼,用袖口点了点眼角,转身翻出名贴。赵清婉与青娘驾了牛车前往吕府。

宋鑫这边心情颇好。
刚选了个两进的院子,家俱皆有,院中绿植如盖,甚满意。立刻让何亦良随了牙人去府衙签押登记,自己原返军营。这几日元人在鹿门山异动频频,民夫往来频繁,似在修筑军事,康都统着他密切关注动态。

才到营寨前,就看见白三在营门前满面焦色的乱转,一见宋鑫边喊边跑上来。这白三是宋鑫派去跟着阿苏的,这时过来,定是出了事。

“宋校尉!可找着你了……”白三赶紧把安济坊的事说了。

宋鑫立时沉了脸,问:“那蒋小娘子现在何处?”

白三说:“军营小人不方便进,只看见小娘子进去有三刻钟,便被个军卫抱着送回府上了。”

宋鑫这回脸是又黑又沉,想转身回家,又知崔虎生之事需得尽快处理,挥退白三快步入营寻康都统。

早知在泗水城中结果了这两贼婆!周冬生当初是顶了崔虎生的名,细查下来是能入罪的。诈婚之事到了襄阳府反不能明提。

再走两步又看见宋四,宋四把蒋小娘子事情又说了遍,周冬生的事则掂轻避重的带过。但宋鑫还是敏感听出不对,决定先把郑娘子事放下,先去寻周冬生。

营地里转了一圈才找着,周冬生正坐在城墙根下,看着手发呆。

“冬生!”

周冬生见宋鑫过来,起身低头行礼。

“都是自家兄弟,坐了说话。”

宋鑫贴墙坐在周冬生先前坐的地方,又拉了周冬生坐下。

“我宋鑫是个直人,从来不说拐弯话,蒋小娘子我心慕已久。如斯美人,天授不取,反受其累。但从兄弟义,今日向冬生讨句话。若冬生兄弟对那小娘子还有心,宋鑫可拱手相让!”

见周冬生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石不语,宋鑫又说:“你我身为七尺男儿,俯仰天地间,怎可能被一小娘子左右。利剑伤人非剑之过,利言污人非言之过,酒色迷人更非酒色之过。冬生能戒酒否?”

“我宋朝江山如画,引金人蒙人纷纷南下,难道也是我大宋之过么?”

周冬生听完身形剧震,握紧手心,俯头大哭。半响方拱手说道:“冬生酒迷心窍,险些做下大错事。蒋小娘子……冬生已无颜面对,只盼早日摘了陶向莱那狗贼的首级,报兄弟血仇。”

宋鑫这才安心,又把郑娘子之事说与周冬生。周冬生听后更是后悔不已,全怪自己当初举箸不定,才留下大麻烦,赶紧把崔虎生之事报与宋鑫。

又言崔虎生只是一时糊涂,现已后悔,与那郑娘子非一路人。今日若非崔虎生,蒋小娘子怕是成了汉江水鬼。

宋鑫听了沉默不语。










第29章 迁新宅纳新妾

襄阳府现任知府是吕文涣,其夫人吕姜氏其实与赵清婉是见过的。所以一收到名贴,立即起身亲往二门迎接。

“阿婉来襄阳怎不托人与我说,在临安时,我与你阿姐一向交好。这襄阳城里,我还是能说上话的,也好帮扶与你!”

姜夫人亲热的托了赵清婉的手说,难能看见江州阿婉的落魄样,姜夫人有些得意。

赵清婉微微侧身,抽回手说:“阿婉仓皇南下,疾病缠身,我家官人又是待罪之身,不好打扰。”

不好打扰这不还是来了!赵清娴前几日就有信来,她没搭理,结果催债的就上门了。不管心里如何不满,面上姜夫人还是满脸堆笑的引人进了正房。

分座上茶,姜夫人气还没喘匀,赵清婉又说:“前两日阿姐有信来,让阿婉一定上门拜会姜姐姐,怕阿婉在襄阳府里惹了祸事丢阿姐脸面。”

姜夫人听得脸色一僵,但很快又如常,赵清婉只作不见。

“阿婉独自一人在襄阳,我总要替你阿姐看护的,阿婉如今看着懂事多了。哎!阿婉身上这褙子花色旧了些,我那边有今年临安新出的好花样,回头阿婉多带些走。”

赵清婉不喜姜如为人,单刀直入的说,“阿婉一直都不喜欢懂事,不过今天是有事请姐姐帮忙才上门讨扰!”

来了!来了!姜如就知道这阿婉上门就没好事,心里恨的咬牙也不敢甩脸色,她今天可是拿了贾太师的名贴上门。

“说帮忙就见外了,阿婉但说,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我都能作主。”姜夫人快笑不出来了。

赵清婉也不理这姜如的言外之意,说:“姜姐姐向来是知道我脾气的,受不得委曲。这府城里有两个妇人,讹诈到我门前,吵得很。请姜姐姐寻个由头关上个两三年,好让我清静的养养身体。”

姜如听了差点气歪嘴,这阿婉放哪里都是阿婉。当年在江州杀了人,还大剌剌的跑临安府四处炫耀,生怕没人知道她在江州做下的丑事,现下又闹到襄阳府来。

“这怕是有些不太好,别看这诺大的襄阳……”姜如陪笑。

“阿婉也是身体不争气,不然就直接去鄂州寻大姜姐姐,小姜姐姐做事总不如大姜姐姐爽快!”

姜如与嫡姐不和,人人皆知。当年大伯上弹劾自家相公,就是大姜氏作的妖。姜如才陪坐了不到一盏茶,已经觉得头痛、脸痛、心更痛,勉强答道:“哪用去妹妹鄂州,我多寻人拿主意,总能想出个好办法来。阿婉身体不好,还是先回家,等我消息。”

赵清婉听了这话才放下茶杯告辞,姜如跟送佛爷般把这混世魔星送了出去。刚上牛车上,赵清婉气势一下就跨了,抖着手翻出个盒子,拿了颗药丸干吞了。

青娘见了,立时眼一热,说:“既然出来了,要不夫人再去寻柏郎中看看,总这样怎么熬下去!”

说着泪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赵清婉靠在车壁上喘息着,唇色惨白,额间很快冒出一片汗珠子。好半天过去,才挥挥手,语若游丝的说:“只要安排好……冬郎,我就不熬了。”

声音太低,青娘没听清。知道自家夫人要捱过这阵得需几刻钟,便择了个僻静的巷子将牛车靠边。这条巷子上住的都是襄阳府里的官员,隐隐的丝竹声飘出来,唱的是香山居士的《琵琶行》。

紫苏这一天都没出门,中饭晚饭都是大珠送来。王从文开的药方也确实有效,嗓子已经有些好转,眼睛到了夜里就能看见人了。

这一夜,都睡不安稳,想了又想。
怕!当然怕,怕得想夜里就回林上村,想回爹娘身边。
她更怕这种无力感,就像在泗水桥边一样。
躲着过一生,老死在村里?
她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翻来覆去,也不知几更天睡的。第二天刚睁眼,就见宋夫人守在床边,惊得紫苏一下弹起。

“还是年纪小,只是睡了一夜,阿苏又变得这般精神!”

宋夫人温和的说,从青娘手上接过个小白瓷炖盅,又说:“现在辰时已过,我估计你得饿了,给你送点吃的来!”说着就要抬手喂。

紫苏哪能要宋夫人喂,赶紧起身,比划着要自己来。宋夫人笑笑就递过,又说:“这雪蛤膏有些腥,不过是好东西,王大夫也说吃了对嗓子好。”

紫苏听柏郎中提过雪蛤,润肺利咽,低头一口喝尽。

“昨日阿苏受苦了,是我没做好!”宋夫人怜爱的伸手摸摸紫苏的脸又说:“阿苏这般好性子,谁人不爱。只可惜……等你身体好些我就让何亦良送你回家。”



她放不下学医,更不能放弃学医。夜里考虑了很久,又把宋夫人的故事反反复复的回味。紫苏明白如果现在放弃,她也许以后会落的比昨日更悲惨,且无人护她。只有像柏郎中那样坐在临安府惠民药局的大堂,才不会有人随便欺辱于她。

紫苏赶紧对着宋夫人摇摇头,从枕下抽出昨夜写的竹纸递给赵清婉。

赵清婉抬手接过看了,眼里不由浮上笑意。

竹纸上书:

阿苏要学医,求婉姨护我周全!

放下竹纸,赵清婉双手扶住紫苏的肩,细细打量。

“我以为阿苏会放弃!现在看来阿苏不仅有我年轻时的志气,还有我年轻时不曾有的才气!既然如此,阿苏负责替我照顾好冬郎,我阿婉就负责护阿苏周全!”

宋夫人说完也抽了张竹纸递给紫苏,紫苏一看,居然是份契书。

“我有个法子,阿苏且先听听。”

“我想阿苏目前最缺的是一个身份,一个可以避开纷扰专心学医的身份。我可作主替宋大人纳阿苏为妾,身契一式两份都交由阿苏自己保管,他日阿苏若有相中的郎君可自行离去。另,宋大人现时虽是待罪之身,但我阿姐已有信来,复职应当不成话下,有此身份保阿苏在襄阳城中安全行走应无问题。最后,我也需要有个名义才好为你出了郑娘子并周冬生这口恶气!”

紫苏听到最后一句怔了怔,眼圈立刻就红了。拿回竹纸又写道:

“阿苏不需婉姨帮忙出气,阿苏只需不再受此欺辱!”

宋夫人深深看了紫苏一眼说:“阿苏!做人需有逆鳞,触之即死。天子之怒,流血飘橹。布衣之怒,天下缟素。”说完就带着青娘走了。

紫苏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对于一个从大山中出来的小娘子,宋夫人的话太深奥了。紫苏不太能理解,但隐隐又有一丝了悟,一味的退让是不行的!

天已经大亮了,紫苏起身洗漱。眼睛已经能如常视物,只是嗓子仍干涩肿痛,不能发声。本想下午再去安济坊看看,被青娘拦住,说今天下午要迁新宅。

紫苏本想搭把手,青娘马上拦住,喊了大珠来陪她。说:“今天大人雇了好些帮佣,你就守好大珠别让她添乱。”

大珠怯生生的看着紫苏,显是昨天吓到了。紫苏笑着伸手把大珠揽进怀里,轻轻蹭两下,小丫头就“咯咯”笑起来。两人用手比划着交流,最后冬郎也加入了,两只手,两张嘴,无比热闹。

东西收拾的很快,住的时间不久,本就没什么东西。青娘与宋奶娘又把一些笨重的东西赠给了四邻,换来一堆笑脸与吉利话,也算讨了好口彩。来时两辆牛车,走时也是两辆牛车。

新宅子在城东,离安济坊倒是比从前近了,而且位置也安静。是个两进的大宅院,外院有个小的演武场,有石锁、木人桩、箭靶和一排兵器架。后院植有几颗高大的枇杷、金桂,丰茂的枝叶挡住了大半的阳光。兰草、牡丹、芍药等各色新鲜花植遍布窗前屋下,院正中有一青灰色大缸,有游鱼相戏。

各屋早就收拾干净,新雇的厨娘已经在灶间忙碌。宋夫人似是累了,下车就进屋屋休息去了,紫苏陪着大珠和冬郎在外院玩木人桩。
两小只是第一次见这东西,把那木人桩当树来爬,让紫苏做评判。大珠毕竟大些,体力又好,很快就爬上去了。只冬郎年纪小,爬的东摇西晃,又不让人扶,爬到桩顶时眼睛鼓了一包泪水。

大珠忙安慰说:“冬郎不哭,阿苏姐姐特别厉害,她能爬老高老高的树。你跟阿苏姐姐学了,就比我厉害了。”

冬郎听大珠如此说,立刻转头,用那张小包子脸渴望的看着紫苏。紫苏抱下小冬郎 ,凑近小粉脸“啾”了下,笑着点了点头。

“那阿苏姐姐教我爬那棵树!”冬郎有些害羞,捂着被亲的脸蛋,指向演武场对面的一棵老槐树。

紫苏回头看去。
这树比泗水城的可高多了,顺着树干看下来,正对上宋大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紫苏一下僵住,她想起早上宋夫人的话。

虽说这妾只是名义上,可她上午才应下,中午就看见人,心里难免有些怪怪的。

“冬郎爬那么高的树可不行!”宋鑫边对冬郎说话边从紫苏怀里接过冬郎,粗糙的手擦过紫苏脸时,紫苏惊得一退。

宋鑫皱眉看了眼紫苏,又打量了那遍布黑紫的脖子,从怀里掏了个瓷瓶出来。

“阿苏是越来越能耐了!伤没好又掂记着爬树,这会准备连冬郎也捎上,桃园三结义?”

紫苏听了脸一下子通红,也不知为什么这么不凑巧,每次爬树都能被他撞见。

“夫人应当与你提过,今夜就把纳妾礼办了。你也不需出面,具体事情宋奶娘会与你交待!”

两只小的都不知道这事,瞪着大眼睛看着她。大珠懂得多些,红了眼问:“那以后阿苏姐姐以后都和大人一起睡觉么?那阿珠怎么办?”

紫苏这下子觉得自己全身都红了。







第30章 有人爱她颜色好

宋鑫抱着冬郎向内院走,差不多该吃饭了。搬了新宅后添了四个下人,一个厨娘,一个洒扫丫头和两个小厮帮忙跑腿。紫苏见宋鑫回内院,就带着大珠去了灶房,青娘正在灶间装饭盒。

“中午夫人就不出来吃饭了,阿苏先领了大珠去宋奶娘那边吃饭,我一会儿就过来。”

紫苏脸还红着,怕青娘看见,含糊应了。宋奶娘见紫苏和大珠进屋就开始摆饭,新厨娘的手艺看起来不错,几个小菜的买相都好。

“大珠快些吃,吃完去接了冬郎回屋午休。阿苏吃完也回屋歇会儿,我手上事情忙完就去和你交待晚上的事。”宋奶娘边吃边催促,紫苏知道说的是纳妾的事,三两口吃完就回了屋。

用凉水敷过脖子,抹了宋大人给的药膏,紫苏开始看医案。这医案是柏郞中从安济坊药官所记医案中挑出的一些经典药案,里面的写得很详尽,紫苏看得津津有味。宋奶娘抱着东西进来时,紫苏都没发觉。

“阿苏歇歇先!”宋奶娘放下手上东西才又说:“夫人也和我说过了,做做样子。不过阿苏就算真给我家大人做妾也是使得的。”

紫苏没想到宋奶娘一开口就会说这些,很窘迫,只好低了头。

林上村、竹林镇,除了杨大财主,家家户户都是一夫一妻,阿苏从未想过与人做妾。再说经过了周冬生这事,紫苏有些恐嫁,也不会想嫁给武夫,更何况与宋大人做妾。

宋奶娘见紫苏神情惶恐多于羞涩,又说:“我家大人别看平日严肃,但为人正派的很,上官下级送来的婢妾都不肯收,阿苏还是大人纳的第一个妾侍。”

宋奶娘抱进来的那堆东西是些香脂、皂角之类的零碎小物,堆在桌上,宋奶娘边摆放边又说。

“我是跟着大人从临安府来,那里可是天下第一繁华地,风气与这边完全不同。那边的官爷家中若是没个婢妾,出门都觉不好见人。那边寻常人家的小娘子,不是被爹娘养成小妓就是典出与人做妾,好换回银钱。就算是有嫁人为妇的,若碰上个赖汉,没饭吃时难保也会被押典出去。所以我才说,这府里难得夫人性子好,又肯护你,大人家世好,若是真进门也不会亏待与你。”

手中皂角质匀滑腻,闻着隐有药香,紫苏不由多摸了两下。宋奶娘见紫苏在把玩皂角,又说:

“你看这些零碎东西,都是在这襄阳府市面上找不着的。夫人阿姐在临安府给贵人做妾,这些都夫人阿姐特意差人送来,都是宫中的好物。夫人为人大方,青娘、我和大珠每人分了些,这里的都是夫人特意给你留的,其中时鲜样式的扎花都让我送你这边了。”

说着打开一个匣子,里面密密的摆了罗绮绢锦制的各色头花。

“这般温和大度的主母,可是再也没有的了。”

说完宋奶娘见紫苏还是不为所动,心里暗叹了口气。拉了紫苏坐下又说:“你既是不愿我也不多说了,虽说只是名义上的妾侍,但总是做给人看的。这事除了夫人与大人,也就我和青娘知道。外人面前,阿苏还是注意些,襄阳府不比泗水城……”

宋奶娘说着,眼风瞅见宋鑫朝这屋走来,也不再多说,交待了两句就退了出去。

宋鑫见奶娘出去这才进来。今天他特意请了那几名小白脸并王从文,酒过三巡宋鑫就撇下众人说要回去看看娇娘,看着那几张痛心疾首的脸,宋鑫真是觉得大快人心。只是空腹被那几个衙内一人灌了他三大海碗烧酒,宋鑫揉揉额角,这会儿酒意好像有些上头。

“阿苏吃了没?”

天已半黑,紫苏不知宋鑫来意,抬头看了眼,摇摇头。

“正好我叫新来的厨娘做了些鸡丝汤面,你陪我吃些。”

说完也不理会紫苏反应,唤来宋奶娘,让她去厨下把汤面送来。走近桌前坐下,又撑着额头看了紫苏半响,眼角一弯,微红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

“今天,我甚开心!”

开心?

紫苏吃惊的抬起头。宋奶娘动作很快,已经把汤面送进来。宋鑫转身去接汤面,又挥手让宋奶娘退下。

满满的两大碗,汤黄葱绿,热气腾腾。宋鑫把其中一碗推到紫苏面前,自已抱了另一碗“呼呼”的吞了两口,一下就去了小半碗。

紫苏这会儿也确实有些饿了,见宋鑫吃得香,便也拿了筷子挑着面丝小口啜。汤味香浓,咸淡适中,让人食欲大开,紫苏吃得鼻尖开始冒汗。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在她鼻子上蹭了两下。

宋大人这是在干什么?

这举动也太暧昧了!

紫苏有些惊怕的向后仰了仰。

宋鑫见了勾起嘴角笑了,笑得很开怀,还露出个浅浅的酒窝。俯身拿起筷子从紫苏碗中挑起一半的面丝放入自己碗中,说:“虽然我宋鑫慕阿苏姿色已久,但也不会没品到不顾阿苏意愿胁迫与你。只是今夜实在高兴,便说与阿苏知晓!”说完两口扒净面丝,径直推门出去。

屋内的紫苏完全懵了,宋大人这是喝醉了?
姿色?阿苏也知道自己长得好,也知道自己这张脸惹事,可什么时候惹上了宋大人……

紫苏被宋鑫这句话弄得心烦意乱。夜里那句“慕阿苏姿色已久”在耳边响了一整夜,起床时眼圈都黑了。晨起匆匆和青娘交待了句,早饭也不想吃,路上买了个蒸饼便进了惠民药局。

王从文来时看见紫苏很惊讶。

“既是做了宋大人妾侍,还来药局做甚?”

“做人妾侍便不能习医了么?”

紫苏头也不抬的回话。

今天终于可以开口发声了,只是声音很嘶哑。手中药历很有趣,紫苏看得入了迷,只是随口回了句,并不知问话人是谁。

王从文听了却有些哑然,不禁伸手敲了敲脑袋,暗叹自己不磊落。
不管面上表现得如何大方,心中对这个天姿过人的小娘子也是有些妒忌的。一个已是名医女弟子的人都这般努力,他还哪有闲功夫去想那些没用的情绪。遂也不再言语,自顾坐到一边,提笔研墨,书写昨日药历。两人各自做事,也不打扰。中间柏郎中又喊了紫苏去研究去淤青的方子,对她这两日没来之事不问不提,紫苏心里松了口气。

因着柏郎中的新研究,紫苏把乌黑发紫的脖子分了五块,正面四块,脖子后面一块。分别用不同药膏药油涂抹,只除了脖子后的不做任何处理。一个星期下来竟消了两块,还有两块颜色都有变浅。紫苏仔细记下药名、制法、用药方法及用药后的皮肤变化,正写着听见大珠在唤。

“阿苏姐姐!你家哥哥来了!”

哥哥?难道是大哥从临安府回了?

紫苏丢下纸笔,提了裙子就冲了出去。只见大哥一身宽袖青衫站在外院演武场上,正在举手试拉宋大人的那张牛角长弓。看见紫苏跑过来,放下长弓,伸出双手一张,大笑着喊了声:“阿苏!”

大哥!真的是大哥!紫苏跑得飞快,向风一般扑进蒋晋元的怀里又哭又笑。

“我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在做梦?大哥你快打打我!”

蒋晋元宠溺的笑着捏了捏紫苏的鼻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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