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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荣归-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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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事就好,此为石脂玉粉,对外伤愈合有奇效,还望荣娘不弃。”李奕掌中是一只刻莲花纹白玉瓶。
    《博物志》有言。名山大川,孔穴相向和气所出,则生石脂玉膏,食之不死。
    前世李奕便送过罕有的石脂玉粉与她。可惜虽是妙药,却无法令人不死,终究只是生肌消瘢痕的外伤药罢了。
    她本就无大碍,如此名贵的贡药,自不能接。温荣轻翘眼角,抬眼看向李奕。
    目光短暂相接。
    李奕面上清浅的笑容似是夜色中绽放芬芳和光华的春桃花枝,无怪许多女娘皆沉迷在他的温柔多情里。
    温荣慢慢吐口气,若非有事她必须弄清楚,否则对于眼前人,她是盼永不相看的,他的好意,她敬谢不敏。
    温荣正要谢绝,琳娘已起身接过白玉瓶。
    琳娘牵过温荣的手,两手相握,琳娘顺其自然地将白玉瓶塞给温荣,轻声细语道,“荣娘,不论你受伤与否,终归是遭了惊吓。奕郎与我很是自责难安。石脂玉粉你收下,权当是为了令我们心安。”
    温荣微微皱眉,却是推拒不过琳娘。无奈道,“奴谢过三皇子与三王妃。”
    “都是一家人了。还谢来谢去。”琳娘眉眼含笑地看着李奕。
    李奕表情温和,点了点头,琳娘这才牵过温荣,在她身旁的席子坐下。
    温荣收回目光看她二人弈棋,丹阳执的是黑子,不想琳娘的大片白子已被困死。
    比之丹阳,照理琳娘棋艺要更胜一筹。琳娘会输是因李奕在一旁,她的心思不在棋上。
    不远处二皇子李徵劝酒的声音高亢,命侍从将三只盛满澄清灵溪博罗的兽首玛瑙杯碰在了李晟面前。
    来迟了,自然要罚酒。
    温荣偏头顺着喧闹声望去。只见晟郎眉眼不动,端起比之寻常酒盏足足大了两倍的玛瑙杯,一抿而尽。
    “五弟好酒量。”
    谈笑与筛酒声越来越响,有郎君在唤三皇子回去。
    温荣抬头要与瑶娘说话,却感觉到一抹打量她的视线。三皇子并非在看琳娘下棋。温荣执起锦帕挡在鼻尖。
    李奕挑眼轻笑,嘴角旁的一弯笑容更深了些。
    梦里的云雾后永远是她花月一般的脸庞,清亮如秋水湖色的双眸总能吸引他的目光。理应触手可及,可每每梦里惊醒,皆失落地发现枕边人并非她。
    她与闺中好友说话时笑得干净纯粹。在五弟李晟身边会含羞带怯地垂下眼,唯独面对他的是疏离和冷漠。
    纵然这朵花带了刺,他也想要摘,算算日子,到时候了。
    “三弟,如何还不过来,可是也想被罚酒了。”二皇子朗声催促道。
    送走李奕,温荣松了一口气。果然丹阳只能赢琳娘一盘棋,连输三局丹阳牵过温荣,央温荣做她的棋盘幕僚。
    温荣指点了丹阳两步,琳娘掩嘴顽笑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丹阳此举可是要害荣娘做小人了。”
    瑶娘笑起来,“三王妃这般说话定是因为怕输了。”
    琳娘端起一盘玉脍摆在林瑶面前,“尖牙利嘴,就知道讨好你嫂子。”
    丹阳瞥了瑶娘一眼,满脸笑容,“与我何干,她分明是在帮荣娘。”
    温荣抿嘴笑也不接话。
    四人嬉闹着下了一局棋,温荣抬眼环视四周,发现张三娘与温菡娘皆未在篝火宴上,颇为诧异,“怎不见张三娘与菡娘。”
    丹阳眼眸微闪,“她二人已经回府了。”
    瑶娘压低声音道,“听闻张三娘的侍婢被豹奴吓到了,下午面色青白的晕倒在障房里。张三娘初始还精气神十足,可眼见婢子状况严重,这才开始后怕,申时便匆匆离开行营了。”
    豹奴是胡乱点的人,根本无确凿证据,张三娘这般慌乱离开,反令人生疑。温荣眨了眨眼问道,“菡娘呢。”
    瑶娘瘪瘪嘴,对她二人很是不屑,“菡娘只说身子倦乏,与张三娘是前脚后脚离开的。”
    ……
    篝火宴闹到亥时末刻才散去,次日上午众人仍旧在草场狩猎。而温荣起早后,照五皇子叮嘱,留在幛房休息安神。
    “娘子,五皇子真的猎到了白狐?”绿佩瞪着眼睛很是惊讶,那等灵物漫说猎着,便是见到影子都极其难得。
    温荣端起紫苏饮,轻抿一口,笑道,“是了,我亦是第一次瞧见白狐,确实通身雪白。倘若在冬日雪地里,必是分辨不出的。”
    “娘子,灵物可是祥瑞大吉之物,五皇子猎到了雪狐,五皇子岂不是古书里的天玄之人。”绿佩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两眼都放出光来。
    天玄为谶。好在屋里只她主仆三人,若被他人听去,必会给晟郎添了麻烦,温荣皱眉斜睨了绿佩一眼。
    绿佩对上娘子严肃的目光,自觉失言,吐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碧荷为温荣手腕重新涂抹了外伤药,打圆场道,“转年五皇子就要与我们娘子成婚了,岂不正是祥瑞之人。”
    “是了是了,我就是这意思。”绿佩连忙抬起头,凑上前讨好地笑道,“娘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婢子为娘子揉揉。”
    温荣才打发了绿佩。不一会碧荷又取出一只新缝的荷囊,“娘子,瞧瞧这颜色可喜欢。婢子思量着再缀上并蒂莲石三色流苏,娘子用了再合适不过。”
    温荣见她二人一唱一和的模样。好笑道,“你二人可是想看白狐了。”
    碧荷与绿佩相视一望,冲着娘子连连点头。
    昨日晟郎答应离开终南山时将白狐放归山林。此时不过巳时初刻,想来白狐还在小幛房里。
    温荣亦是打算再去瞧瞧那毛茸茸的灵物,遂笑道,“我带你们去了便是,没得在此百般殷勤。令人没拧!
    温荣吩咐绿佩带上新炙鹿脯与干果。不知晟郎是否命人给白狐喂食,倘若忘了,囚在笼里一夜怕是要饿坏的。
    郎君与女娘皆往草场和林子狩猎了,行营里只剩下执戟守营的侍卫。颇有几分冷清。
    温荣三人到了小幛房,白狐果然还在竹笼里,发觉有人进来,耳朵猛地竖了起来,警惕地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直到瞧见来人是温荣。才呜呜两声,退回角落。
    绿佩紧张的将果子和鹿脯投进笼里,就见白狐一跃上前,肉肉的爪子抓起鹿脯吃了起来。
    绿佩欢喜道,“原来白狐这等灵物亦是要吃荤的。”
    温荣与碧荷忍不住笑起来。就属绿佩心思单纯。
    忽然一道光投进昏暗的幛房,不知谁将门帘撩开了,温荣回头瞧见来人,警惕地退了一步。
    碧荷与绿佩连忙蹲身行礼,“三皇子安好。”
    李奕颌首,清亮的目光落在垂首避于婢子身后的温荣。
    他昨日已瞧出了温荣的不同,往日二人相遇,温荣对他是视若无睹,冷漠到令人心寒。可昨日他却捕捉到了一丝惊慌和不安。
    如此甚好,他也不舍得眼前人因措手不及而无助慌乱。
    李奕眼角眉梢皆是温暖笑意,瞥了眼白狐,轻声说道,“白狐鲜少能见,纵是出现在人前,亦将如风影一般,转瞬消失。如此可见五弟骑射功夫了得,才能猎得白狐。”
    温荣沉下眼,不知三皇子出此言是何用意,“此白狐已有孕,故行动迟缓,五皇子是碰巧猎到。”
    太子与二皇子皆想离间他兄弟二人,旁人伎俩可躲可防,温荣独担心李奕认为晟郎于他有异心。
    李奕眼中神采透彻,看着温荣发髻上点翠双蝶金簪,笑道,“荣娘喜欢碧青翠蓝的颜色。”
    温荣心重重一跳,“三皇子见笑了。”
    嘴角弯起,单纯地对着她笑,声音清澈轻柔,本似羽毛,却一字一顿地扎在她身上。
    “古镜菱花暗,愁眉柳叶颦。待那清溪波动菱花乱之时,荣娘可愿抬眼仔细瞧我。”
    温荣丢失的小衣为翠色菱花纹,绿佩与碧荷是惊魂难定,大气不敢出。
    李奕眼见温荣攥紧了小手,笑容更深了,“荣娘是心甘情愿嫁于五弟么。不若仔细想明白了,莫要将来后悔,苦了自己,误了五弟。”
    温荣呼吸急促,李奕究竟要做什么,若是真闹开了,她怕是只能与前世一般,一条白绫了却此生,以示清白。
    可死,不过是解脱了她一人。
    温荣稳住心神,“三皇子今日之言,奴只作未闻。三皇子是五皇子极敬重的兄长,而五皇子在边疆立了军功,圣主绶其云麾将军之衔,还望三皇子以大事为重。”
    李奕忍俊不禁,何时起,她与五弟说的话都那般像了。原来她也知晓所谓的大事,劝他以大事为重。
    可她为何认为五弟会因为她,而与手足兄弟翻脸决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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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未泯生前意

李奕薄薄的嘴唇上扬,弯起璀璨的笑容,好整以暇地望着眼前娇小女娘的神情百般变幻,惊慌,羞愤,转瞬又归回冷漠。
    她是否以为将心思藏在飘忽的雾气里,他就捉不住了。
    温荣沉着脸,绕开李奕准备离开障房。
    李奕目光随温荣到了门帘处。竟然如此镇定,看来要抓住这只小猫,还得费一番功夫,“荣娘,你大可不必害怕我。我本是无意伤害你与五弟的,可若你实是不肯听话……”
    李奕轻笑一声,“两者相较取其轻,我要以五弟为重。但荣娘亦可放心,我不会令你太过难堪。”
    温荣脚步一滞,藏在袖笼里的手微微发抖。
    不会令她太难堪?温荣背对李奕露出讥诮的笑来,意思是出了事后,会纳她做侧妃么,她是否还应该对他感恩戴德了。
    温荣不再与他多言,带着婢子脚不停地回到障房。
    虽在李奕面前强作镇定,可温荣实是没了主意。听李奕先才所言,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倘若真因此毁了清誉,她没有脸面苟活于世不说,更会连累了府里,还有五皇子……她能感觉到晟郎对她有心,亦不忍伤害了他。
    “娘子,如今该如何是好。”绿佩哭丧着脸,追根溯源,此事是因她疏忽大意而起,是十分愧疚。倘若娘子有个好歹,她必将随了去。
    温荣轻咬嘴唇,此事绝不能迎头受着,李奕并非鲁莽之人,捕鱼还需撒网,总归会有风吹草动。想的越多,温荣越觉得胸口闷的难受,心上似有沉重的石头。坠得她喘不过气来。
    “荣娘,荣娘?”
    半晌才听到有人在唤她。温荣猛地一惊,瞧见是晟郎自草场行猎回来了。才起身上前,讷讷地笑道。“晟郎今日可有收获?”
    李晟望着温荣,轻笑道,“自然是有的,我已命仆僮将鹿和狍子送到了马车上,荣娘带回了府里亦是不虚此行。”
    温荣抬眼迎上李晟的双眸,目光流转间是慌乱和不安。
    李晟微微皱眉,可见温荣不愿多谈。只能笑道,“荣娘,巳时末刻了,我送了你回府。”
    顿了顿。李晟忽想起一事,“对了,我已将白狐放归山林,荣娘不必再担心。”
    温荣抬起头来欲言又止,说不感动是假的。本已呼之欲出的话落在嘴边只剩一句道谢。
    临近午时,众人皆收拾物什,捎上此次秋狩战利品,各自乘马车回府。
    温荣在林子遇见黑豹之事一早就传回了温府。
    见温荣安然无恙地回来,谢氏等人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林氏拉过温荣仔仔细细瞧了好一会。看到温荣手腕上的擦伤,红了眼睛说道,“过几日是初一了,阿娘去昭成寺为你们求平安符,将平安符放在荷囊里,也不要阿娘如此操心。往后狩猎,你们是再不许去了。”
    温荣想起前年轩郎坠马,虽是有惊无险,阿娘却也吓得几日不曾阖眼,思及此,温荣自觉十分惭愧。
    李晟在穆合堂稍坐片刻,便起身告辞。
    谢氏与温荣知晓五皇子是领公差去的陪都,照理昨日回京后就该立时回宫面圣,既已拖延一日,她们也不敢多做挽留。
    温荣主动送李晟至穆合堂月洞门。
    秋日暖白的阳光自林叶间投下,斑驳地落在李晟玉白云海纹袍服上。
    温荣望着李晟清俊的面孔,颦眉道,“晟郎,昨日你径直去了狩猎场,圣主是否会怪你。”
    见温荣满面愁容,李晟心微微一颤,忍不住抬手覆上温荣细弱的柳眉,似要抚去那已沾染至眉梢的愁绪。
    温荣被李晟此举吓到,红着脸退了一步,局促地绞着锦帕。
    李晟收回手握拳抵唇轻咳一声,安慰道,“昨日我已交代了工部侍郎,今日只是回宫面圣请安罢了,荣娘不必担心。”
    温荣颌首,低头盯着蜀锦绣鞋上的四瓣柣ǎ瓣衫煽旎毓眨倭恕!
    “若有事,可让桐礼传话与我。”
    李晟又说了过两日至温府探望老夫人后,便转身离开。
    竹林甬道落满了细长卷曲的竹尖叶,一步步踩上去沙沙作响。温荣抬眼看向李晟的背影,玉白色袍服被风吹起,似与飞舞的落叶连成一片,婆娑轻扬……
    晚膳时温荣只勉强吃了一个玉露团,再没了食欲。林氏认为荣娘是累着了,也未多想,吩咐温荣早些回厢房歇息。
    谢氏却发觉昨日狩猎场发生的事情颇为蹊跷,在温荣与林氏皆离开内堂后,谢氏命汀兰将此次随温荣去狩猎场的仆僮唤来问话。
    谢氏知晓实情后是又惊又惧,亦对荣娘此举着实不解。究竟是何事,逼得荣娘出此下策,以身犯险。
    次日,温荣睁开眼,起身对上窗棂的初阳,猛地一阵眩晕。昨日辗转反侧整夜未眠,敷了茶包也无用。无奈温荣只得顶了眼眶下重重的黑眼圈,往穆合堂与祖母和阿娘请安。
    林氏见温荣一脸憔悴,正要捉过来细问一番。
    谢氏眉心微陷,与林氏说道,“早起时见园里青叶已结霜,看来今年霜降要提前了,约莫是冷冬。你带了汀兰去库房看看,银炭与冻伤膏子是否已准备齐全,忽然冷下来,府里有人冻伤便不好了。”
    林氏这才想起官衙里发的毛皮与银炭等避寒物还未整理,连忙放下手中为荣娘绣的石榴红小袄,同老夫人道安后带着汀兰寻管家去了。
    温荣在一旁神色恹恹地拨弄碾子里的茶沫,等锅釜水沸了再为祖母煮茶汤。
    谢氏听到风炉上发出咕噜咕噜的水沸声,抬眼见温荣还在用茶碾子碾已碎成松花粉的茶沫子。孙女若非遇到难事,断不会是这般模样,可照以往,荣娘应该主动与自己说的。
    谢氏屏退了侍婢,直起身子,正色道,“荣娘,我已唤塔吉问过话了。你可是有把柄落在了他人手里。”
    温荣身子一僵,她昨日就想告诉祖母,求祖母帮忙出主意的,可实是觉得难以启齿,故才拖到了今日。
    “祖母,你可记得去年曲江宴,德阳公主将儿引到二皇子厢房,要毁儿清誉一事。”
    谢氏点了点头,那事得亏了五皇子,荣娘才保全清誉。五皇子实是帮了她一府许多忙,待荣娘又是一心一意的。谢氏对五皇子是多有感激。而德阳公主约莫是心虚理亏,之后倒再未找过荣娘麻烦。
    温荣低头说道,“那时儿被关在厢房,由于太过紧张和害怕,忘了查检二皇子醉卧的床榻是否有关乎儿的私人物件……儿本以为此事已过去,不想前日在行营,儿自蔓娘那得知德阳公主与二王妃等人,不止将儿引至厢房,更偷得儿的贴身小衣,故意放在二皇子身旁。”
    谢氏大惊,攥着佛珠的手微微发抖,“那小衣如今在何人手上。”
    温荣苍白了脸,双眼微红,几是哽咽道,“在三皇子的,昨日三皇子威胁儿,他要儿想明白了,莫要误了五皇子……”
    谢氏气得咳嗽起来,若此话非出自孙女之口,她是断不敢相信的,三皇子仪表堂堂,平日是正人君子的谦谦模样,谁能想到私下竟这般小人。
    温荣忙上前扶起祖母,难过地咬紧了嘴唇,若是可以,她实是不想让祖母再为她操劳了。
    过了好一会,谢氏才喘着气说道,“你赐婚与五皇子同他何干,纵是要笼络琅琊王氏,他如今也娶了王氏女做侧妃了,这般为难你二人简直欺人太甚。”
    谢氏半阖眼靠回矮榻,“荣娘,你是否得罪过三皇子,可知他有何目的。”
    温荣苦着脸,她要如何解释。
    重生为人,她在潏河乐园第一次遇见李奕,李奕忽然好奇问是否在哪里见过她,那时她心里即有所怀疑。
    李奕纵不似她那般,将前世的事情记得清楚,却定然对她有印象,或许李奕记得前世她是他的妃子。
    温荣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儿平日鲜少与三皇子往来,想来不该有事得罪过他,只是……”温荣停顿片刻,声音轻了许多,“不知儿是否多心了,三皇子似乎,有纳儿做侧妃之想。”
    谢氏惊讶地看向荣娘,旋即又松了一口气,若三皇子真有此心,好歹不会将荣娘逼上绝路。
    圣主赐婚后,荣娘就算是他三皇子的弟媳了,夺兄弟之妻,他怎不觉得可耻。且此事闹开,荣娘纵然顺利嫁于三皇子,也将遭世人唾弃。
    谢氏对孙女的脾性再了解不过,皱眉问道,“荣娘,此事你有何想法。”
    温荣怔怔地看着手腕上的嵌宝白玉镯,“祖母,儿宁愿剪发做女冠,便是舍了命也不能这般腆脸嫁于三皇子苟活。”
    “胡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言舍命你怎对得起你娘老子。”谢氏瞪了温荣一眼,“此事尚可转圜,我会想了法子。倘若三皇子真不顾情面,除了你最难堪的是五皇子了。你是女娘不得开口,我会同五皇子说明白,荣娘你可要有五皇子因此退亲的准备。”
    五皇子与三皇子的手足之情远甚其他兄弟,温荣胸口一阵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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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二章 始知君念重

用过午膳,温荣一回到厢房,便脱了绣鞋,闭眼躺在箱榻上假寐,欣长的睫毛随着浅轻呼吸微微颤动。
    事情虽还未解决,可与祖母说后,心里总算是轻松一些。
    倘若将来真发生了何事,好歹祖母不会对她太过失望。
    只不知祖母要如何与五皇子谈及此事,五皇子知晓后又将怎样。
    纵是一夜未眠,温荣此刻也毫无睡意,无奈只得睁开眼怔怔地盯着幔帐上的流云花纹。
    漫说她根本不值得晟郎因为她而与三皇子反目,便是晟郎真有此想法,她也第一个不同意。
    如此想来,最好的法子就是五皇子主动退亲,她则度牒做女冠,既保存晟郎颜面,李奕也不能违逾礼制再为难她,她从此亦可落得清净。
    一连三天,温荣除了往内堂和紫云居向祖母、阿爷、阿娘请安外,其余时间皆闷在了厢房里。
    林氏已紧张的准备请郎中为温荣看病了,谢氏虽摁下了慌张的林氏,却也知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莫要三皇子还未有动静,荣娘就真的病倒了。
    谢氏悄悄命人带话与桐礼,只请五皇子得空时过府说话。
    现今五皇子领了左骁骑卫中郎将的实缺,平日公事十分繁忙,不似以往那般有许多闲情暇空。
    谢氏本以为传话后,至少要两三日五皇子才会抽空至温家长房,不想当天就收到了回帖,约莫申时中刻,五皇子会来府里拜访老夫人。
    温荣得到消息,陪祖母用过午膳即躲回了厢房。为打发时间,遂吩咐绿佩研墨,打算凭借印象画一幅终南山秋狩图。无奈心神不宁,落笔凌乱,分明是秀色无限的终南山。落在笔下却是一派肃萧之象。
    眼前虽有天际白云自舒卷的景象,心里却无与然浅托的兴意。
    温荣长叹一声。索性洗墨将紫毫挂回笔架。
    信步走至妆奁前,妆奁最下层收存了五皇子送的一套白玉首饰,温荣拿起那支双蝶雕梅玉簪瞧了好一会,如此精致与纯净透彻的簪子,她却一次不曾戴过。
    温荣抿了抿嘴唇,抬手将白合髻上的宝蓝珠花簪取下,换上了如冰雪般的莹玉簪子。
    站在矮榻旁的绿佩与碧荷。皆默默地看着娘子,心里亦是不好受。
    赐婚圣旨下来之时,娘子即决定带她二人去纪王府,为此这段时日绿佩与碧荷的心情一直很好。直到秋狩那日……不想短短几日功夫,又生出这般变数。
    细想娘子的亲事皆谈得波折,最初以为娘子要嫁去林府的,不想临头林家大郎被赐婚尚主,现在五皇子对娘子很是用心。偏偏三皇子要同娘子过不去。
    碧荷与绿佩二人也没有其他想法,反正不管好赖都要跟着娘子,不枉娘子对她们另眼相待和照顾。
    温荣正怔愣地看着蔓枝缠花镜,忽然听见厢房外传来轩郎的声音。
    “荣娘,听说五皇子过来了。”
    碧荷上前将槅扇门打开。靛青色身影一闪,进了屋子。
    国子监里规矩多,温景轩扯了扯紧系的绢服领口。
    温荣点点头说道,“五皇子正在穆合堂与祖母说话。”
    “哎,若是知晓晟郎会过来,我就早些回来了,前几日晟郎答应陪我练剑的。”
    温景轩鼓着脸颊,皱着眉头一脸遗憾。自从知晓五皇子将成为他妹夫,他在人前是会摆起小大人的严肃模样了。
    温景轩匆匆忙忙回紫云居更换袍衫。
    温荣想起昨日阿爷与阿娘在祖母面前讨论轩郎的事情,不禁莞尔一笑。
    算来轩郎今年十六岁,京中贵家郎君和女娘议亲都早,女子豆蔻十三,男子至学十五。
    阿娘无事就将轩郎亲事放在心上,说是提早筹备到时候就不会着急。
    由于温荣赐婚五皇子,故林氏被京中夫人请去参加宴席或进香的次数多了。不几日林氏就对京中贵家女娘了解了大概,少不得在温荣等人面前说些张家长王家短,哪家娘子品貌端正性子娴淑,哪家娘子貌有缺陷性子跋扈。
    温荣听了也不多言,八字没一撇的事,不过是白费思量。
    林氏的夫郎温世珩是不置可否,照轩郎的课业进度,再过两年正好去考进士试,若因旁杂事分心而名落孙山,岂不是得不偿失。
    温世珩态度坚决,认定轩郎年纪尚小,考上进士试再议亲也不迟。
    林氏却是言语惊人,直说太中大夫嫡子吴三郎,是在进士试前定了吏部侍郎府里的耿大娘。
    耿侍郎起初是看中吴三郎貌似才俊与文采精华的,不想吴三郎连考五年,皆未上榜。
    素来男低娶,女高嫁。林氏的意思再明确没有了,坦言吴家若不是提早同耿家定亲,定娶不到耿家那般门第和品貌的娘子。
    温世珩瞪了林氏一眼,斥其妇人之见。
    温景轩换了一身精白袍衫,又过来与温荣说话。
    “荣娘,我在国子监里听闻,太子将番僧请进了东宫,圣主知晓后龙颜大怒,本是要严惩,可不知怎的,却只罚了一年俸禄。”温景轩吃了口茶,压低声音颇为失望地与温荣说道,在他眼里,太子德行才干远不如三皇子和五皇子。
    太子明知二皇子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储君之位,却倚仗圣人宠爱不知收敛悔改。罚一年的俸禄,亦是在纵容太子胡作非为了。
    温荣沉吟片刻,“轩郎听听便是,莫要在外同他人妄言。”
    温家长房已被划为三皇子一派,好在国子监学规矩,轩郎心思单纯,却还不至于被人利用。
    温景轩点了点头,见荣娘面上气色很差,不过几日工夫又瘦了一些,遂皱眉说道,“妹妹定是让黑豹吓着了,茯苓饼能安神,国子监里临进士试的举子皆是用茯苓饼做糕点,妹妹记得吩咐厨里准备些。”
    温荣勉强笑着颌首答应,却也不想再说话,只怅然若失地看向槅扇门。
    婢子在外廊传话,温荣心一下子怦怦跳个不停,本以为是祖母唤她去内堂,不想五皇子亲自过来了。
    温荣与温景轩起身至院子与五皇子行礼。
    李晟一袭朱紫蟒纹行服,知晓老夫人有急事,出了骁骑卫衙门,甚至不及换下行服。
    李晟眉宇舒展,笑着与温景轩说道,“轩郎,温中丞在内堂与老夫人说话,先才谈到你的功课,老夫人想知晓如今你策论通几策了。”
    温景轩正想请五皇子去东院的,听到这里幡然大悟,望着温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快步离开,往内堂寻祖母与阿爷去了。
    温荣垂首悄无声息地站着。
    李晟面上极其平静和安宁,目光落在温荣的莹玉发簪上,如释重负般的璀然一笑。
    “荣娘,是我不好,让你为难了。”
    温荣诧异地抬眼看向李晟,由于连日寝食不安,温荣白瓷般的脸上无一丝血色,眼里是浓浓的犹豫和不安。
    “荣娘,我们去南院可好。”李晟声音格外温柔清澈。
    二人一路往南院,来到了湖边。
    第一次陪五皇子至南院赏景是在去年七月,她曾以为五皇子只是短暂的过客。
    碧云池里荷花已开败,碧绿的莲蓬摇晃晃地缀于荷杆上。
    “荣娘,莲蓬子可摘了,你亲手做的莲粉糕,我还不曾吃到。”李晟微微一笑,很是期待地说道。
    温荣颦眉不解,为什么晟郎语气听起来十分轻松,温荣想问却没问出口。
    “荣娘,往后我们府里也引水修莲花池,如此每逢秋日,我们便可一起摇船采莲。”李晟牵过温荣,笑声极轻。
    温荣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晟郎,想来祖母已与你说清了,那事会令你难堪的,亲事不如就此作罢……”
    李晟指尖微微发凉,转身摆过温荣肩膀,面上笑容僵硬,“听到老夫人有急事寻我……我就担心是你不肯嫁给我……”
    “荣娘可能信我?若信我就莫要将那事放在心上,”李晟牵起温荣纤细的手,手很小,包在他的掌心就瞧不见了,如此甚好,他自该为她遮风挡雨,“荣娘,你可知我在边城的那段日子,眼前只有漫天的冰雪、风沙和白草,所有坚持到最后的将士皆是因为心存念想。我也一样,待那日功成名就还乡,醉笑三千场,从此不必诉离殇。”
    温荣身子微微一晃,被李晟一下子揽在了怀里,呢喃道,“除了必须荣娘亲手准备的嫁仪,其余事情,荣娘皆可不必挂心。我费尽心思才求得这门亲事,转年三月,我便可红袍加身娶心仪的女子了,荣娘,你怎能轻言退亲,甚至拿命做儿戏。”
    酸涩的气息猛地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温荣抬手抓着李晟的袍袖,这段时日她心一直沉沉的痛。
    也许她不该再被前世阴影所累,两世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但认回了亲祖母,亦同丹阳公主、三王妃成了闺中好友。
    前尘既已成过眼云烟,她是否也该接受和相信眼前人,相信将来的夫君。
    李晟伸手为温荣拭去泪水,目光清朗、潮湿好似雨后晴空……
    ps:
    感谢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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