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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逝(飘飘)-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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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的态度。
轩辕玉性子冷清,向来不喜吵闹,轩辕夜则是冷心冷情,尤厌与人群接触。故而历年的生辰从来都只是父子两人,一碗长寿面,一桌丰盛的菜肴,一琴一曲足以。
很显然,今年的生辰却是变了,而这种变化在此之前是瞒着轩辕夜进行的。
此际,轩辕夜静静地坐在奢华的宴会现场,冷眼旁观这场盛大繁复的变相相亲才艺比拼。琴是好琴,曲是好曲,舞是好舞,字是好字,诗是好诗,画是好画,人是美人,丽姝佳人,柳绿花红,争妍斗艳,美不胜收。
始于日暮西山,终于月升中天,盛典热热闹闹持续了两个时辰,轩辕夜自始至终未发一言,清酒入喉,醇香满口,举起的酒杯遮住了嘴角翘起的冷冷笑意:父王,这是你逼我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酒酣耳热,宾主尽欢,曲终人散,杯狼盏藉。
“父王,过了子时夜儿便要成人了,陪我一起走完这最后一段时间可好,如以往般只你我二人?”一地狼藉中白衣胜雪面容清冷的少年如是说。
“好”轩辕玉如是答。
琴音袅袅,清清泠泠,如水击卵石,如翠珠溅玉,有轻风拂面,柔软,微凉。
少年托腮,不语。只静静听着,看着。
有月光从雕花的窗棂斜斜穿过,流泄一地的清冷白霜。
有光轻柔地抚着轩辕玉精致完美的侧脸,柔化了因为淡泊冷情而显得有些清冷的线条,有种柔软的错觉。
“父王”少年轻声呢喃,黧黑的眸中有大雾弥漫,看不分明。
“嗯?”琴声嘎然而止,轩辕玉抬首,疑惑地看向少年。
“父王…”少年起身迈步,自身后揽过轩辕玉纤细的腰身,将头深深埋进那人颈间,用心感受着传自那人身体的温度和冷香。
“父王,陪我醉一场吧”沉沉的,闷闷的,传在耳里有种强烈的失真感,却是无来由地让人感到一阵心疼。
“好”轩辕玉听到自己如是回答,磁质的,沙哑的,声音。
酒过三旬,面红耳热,眼前似有大雾弥漫,空空茫茫,看不分明。他的酒量一向不是很好的。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断断续续,隐隐约约的,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听不分明。那声音说了什么,自己回了什么,全无记忆。
有什么覆在了唇上,柔柔的,软软的,暖暖的,那触感舒适到轩辕玉只想喟然长叹。片刻的失神却是给了侵入者入侵的机会,入侵者堂而皇之溜进了自己口中,有醇香的液体入喉,无可闪躲,吞咽不及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暖黄的烛光下,有种*的暧昧。
热!好热!这是目前轩辕玉唯一能感受到的感觉。
双手无意识地撕扯着身上的衣物,试图以此来得到片刻的慰藉,伸出的障方方接触到衣领,却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片清凉温柔却强势地阻住。火热的身子本能地自发自动靠向了那片清凉之源“嗯~”凉爽的温度暂时将自己从水深火热的煎熬中解救了出来,轩辕玉不禁舒适地*出声。话音方出口,轩辕玉便只觉腰部一紧,勒得有些疼,难受,皱眉,挣扎,却是徒劳。
“父王,你真是个妖孽”轩辕夜如是说。说罢便将口中的妖孽拦腰抱起往床的方向走去。已经十三岁习武九年的他,想要抱起一个成年人早已不是什么难事。
春宵日苦短,红烛昏罗帐。
轩辕玉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悉数褪去,白皙美好的*在烛火月光的映射下闪耀着珍珠般柔和温润的光泽,炫惑了深邃幽黑的眸。
受到蛊惑般,轩辕夜俯下身用手,用唇,用舌一寸寸,一分分,*过,舔噬过,膜拜过身下人的每一处泛着魅惑光泽的莹润*,固执地不肯错过任何一个哪怕再细微的角落。喉结,颈项,锁骨,胸前,腰侧,下腹,腿根…唇舌所到之处尽皆流下淫靡的水痕和占有的印迹。密密麻麻的吻痕半展的蝶翼般灵然跃动于象牙色的肌理上,极致的*。
“唔…嗯~”伴随着轩辕玉越发急促的喘息和近乎哀泣的*,稀薄的空气不断地加温升腾。
轩辕夜本就幽黑的眸因着*裸毫不掩饰的*更显深邃暗沉,抬手三两下迅速除去身上的衣物,*相贴的触感如此美好,身下早已疼痛多时的*此际更是肿胀得厉害,青筋毕露,不停地尖锐地叫嚣着要进入,要满足,要释放。
美色当前,还是自己最爱的人,饶是克制力强大如轩辕夜者,也不禁忍出了一头一身的汗。但还不行,至少现在不行,没有充分的准备,父王会受伤的。
深呼吸一口气,强忍住胀得快要爆炸的*,低头含住了父王早已吐露莹白数时的前端。
“啊~”太过强烈的刺激使得轩辕玉无法忍耐地尖叫出声,略长的指甲在轩辕夜背上划过数道血痕。
努力地吞咽着对于嘴巴而言太过巨大的阳物,尽量收起所有的牙齿,费力地转动着柔韧的舌头舔噬过每一处凸起狰狞的纹路,身下轩辕玉的*一声高过一声,毫不掩饰地表达着自己的欢愉和快乐。父王的满意对轩辕夜而言无疑是最高最好的赞赏,唇舌越发卖力地动作起来,手还不忘照顾两侧*的囊袋,*抚弄研磨轻扯,直逼得轩辕玉容色俱红泪眼盈盈,腰肢扭动不停,身子越发抬高,更向自己口中挺进。
轩辕玉的身子越发紧绷,一触即断的丝般,显然已快要达到顶点。最后一记,轩辕夜狠狠一吸,轩辕玉再支撑不住,悉数爆发在轩辕夜口中,而后便脱力般颓然落回床中。
轩辕夜也不吐出,只倾过身子对准了轩辕玉微启的艳泽红唇狠狠吻了下去。
黏稠腥膻的液体在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深吻中被不知谁的唾液稀释悉数消失在彼此的唇中。
将一直躲闪个不停的丁香强硬地拖进自己口中,*着,*着,厮磨着,啃咬着,狂风骤雨般粗暴而猛烈。
一只手紧锢着父王的腰,另一只沾满了黏液的手则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父王身下从无人造访过的秘地。
一根手指的进出并不困难,尤其是在手上还沾满了润滑液体的情况下,并没有遭受太大的阻力,父王的身子也只是僵了一下。
温柔地按压,旋转,碾磨,*着,直到确保内璧的每一寸都得到了充分的润泽。第二根进入的时候遭受了一些阻力,内璧似是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剧烈地蠕动收缩着,顽强地推拒着不请自来的入侵者。
手指被绞得死紧,能够清晰明白地感受到内璧那高热的温度,丝滑的触感,紧窒的空间。轩辕夜喉头一阵紧缩,*再度胀大,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要忍不住了。
咬咬牙,不再理会父王的反抗,加快了手指的动作,迅即而猛烈地扩张着,两根,三根,四根,直至内穴彻底软化,轩辕夜再无法忍耐,低吼一声,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浅浅的抽出,重重的插入,猛烈而狂热的律动,直顶得轩辕玉*连连,泪盈于眶:“慢…啊~慢点…”
“哈…啊~受…受不了了…”
沉迷于*中神智不清的轩辕玉反应诚实到让轩辕夜*,攻势越发猛烈:“玉,叫我夜”
“夜…啊~不…不要…太深了”
“呜…放…放过我…”床板承受不起太过剧烈的运动而发出抗议的嘶吼,急促的喘息声,*的*声,沉闷的撞击声,"迷的水渍声,交织成一曲夜的狂欢。
一整个晚上,轩辕夜用尽了各种方法,各种姿势,各种体位狠狠折磨逼迫了轩辕玉四个时辰,直到天光大亮才放过香汗淋漓疲累不堪精气两亏的轩辕玉,心满意足笑意盈盈紧紧搂着印满自己痕迹的纤细腰身交颈眠去。
没有外人的打扰,这一觉睡得很好,真的很好。
梦里处处鸟语花香,花香鸟语,还有最爱的父王对着自己笑得一脸温柔和煦。
一阵冷风袭来,轩辕夜只觉寒凉彻骨如坠冰窟,身体本能地接受到危险的信号,睁开眼对上的却是父王大雪弥漫冰冻三尺的眼,轩辕夜彻底清醒。
“解释”淡漠,无温。
“一切正如父王所见,我们…结合了。而且…是在父王你同意的情况下。要不要夜儿再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浅笑,悠然。
“不必”冷硬,故作。共同生活了十几年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子轩辕玉自然清楚,别的暂且不提,从出生至今夜儿确是从未说过谎的,不是不能,而是不屑。
满屋子未散尽的麝香味道,下身痛得厉害,一身的黏腻渍液,始作俑者近在眼前一派安然,此际此景,轩辕玉眉头拧得越发紧实。该死!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日,轩辕玉消失了,无影无踪,未留下只言片语。
轩辕夜坐在昨夜对饮的房中手抚琴弦眉目如画笑得无比温柔魅惑,风情万种:“父王,为什么你总是学不乖?”
远在百里之外的某白衣男子狠狠打了个寒颤。
第六十六章
再观灭阳焯日这边,却是黑白分明,泾渭相对。
乌压压的黑色铠甲中间依照不规则的顺序穿插着白花花的银色盔甲,再搭配上不停晃动招摇的白白嘿嘿的大旗,看得人是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估计他们是打算就算这仗打不赢你,也能晃晕你…
与晨曦轩辕月不同的是,灭阳和焯日的国君东方宇和北辰暝是走在队伍最前头的,东方宇照例的一身玄色长衣,胯下是一匹同样颜色体格高壮双目迥然的盗骊,腰间一柄通体乌黑长约八尺的玄铁剑,身后是猎猎招展的黑色灭字大旗,和容颜冷肃身姿高壮挺拔的灭阳战士,整个人似是融在浓浓的夜色中般,郁郁森寒,冷血无情,来自地狱的索命瞳魔。
狭长的眼死死盯着晨曦队伍中间被重重人海护卫起来的北辰逝,阴鸷,冰寒,凉腻,视线所及之处,阴冷,狠辣,有种冰冷滑腻的蛇划过温热*的触感。
如此灼热不加掩饰的盯视北辰逝自然能够感觉到,目光透过层层人幕和空间遥遥与东方宇相望,一冰寒,一温凉,北辰逝但笑,嘴角翘起的弧度映着不算暖的阳光芳华粲然,温润雅致,看在东方宇眼中却是*裸的讽刺和挑衅。
细长的眼眯起,身周风暴更甚,如果此时有人为他做一副QQ版漫画的话,相信远远的你就能看到他身后漫起的层层黑色漩涡,将所有的阳光和光线通通埋葬。
北辰暝则是一身银色盔甲,额前长长的碎发盖住了半边的面目,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的目光并没有朝北辰逝的方向望去一眼,只不定的逡巡在轩辕月和他身后的大军身上,看不清表情,只知道他的身边是彻骨的冷。
有一句话叫做会叫的狗不咬人,还有一句话叫做会咬人的狗不叫,此时的北辰暝便是这句话的最好诠樨一。
身下的白马不甘寂寞地刨动着前肢,明亮的大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对面的重重峦峦的大军,跃跃欲试。
轩辕月目光沉稳平静地一一扫过灭阳焯日的队伍,在不经意间扫过某处的时候,眼神定格,瞳孔紧缩,身体突然僵硬若死,那是…
北辰逝显然也看到了,因为他原本温润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冽而危险,深邃的眸中满是蓄势待发的狂风暴雨,懒懒半椅着的身子也无意识地绷直了,平静的面容抖时如秋霜染透的大地,覆满了寒冰。
顺着轩辕月和北辰逝的目光看去,两军对垒的阵营空道上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走在前面的那个全身笼罩在浓浓的黑色中,比东方宇更甚,黑色罩头披风将全身上下笼了个严严实实,黑色锻面软靴上锈四朵白色菊花,左手托着一个形状怀异却颇为精致的黑色状似菊花的香炉,青烟袅袅从中飘逸而出,随风散向四面八方。因为披风的关系,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能从修长的身形判断大概性别为男。
不过没有人给予他过多的话关注,他们的目光齐齐定格在了他身后的那个青衫男子身上,那人原本飞扬跳脱的眉间如今袭上了淡淡的哀愁和疲惫,潇洒清傲的眸中已是刻满了无言的倦怠和沧桑,原就没有多少肉的两颊更是瘦削,凹陷得更深,邪肆张狂的弧度早已自那苍白干烈的唇间剥落,他…更加憔悴了。
短短两个月,不过两个月的时光,物是…人非。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四野的风狂暴地卷起地上的枯枝尘埃沙石,毫不留情地厉声向脆弱的脸面皮肤招呼过去,就连原本和顺柔软的发丝此刻也化身风的话帮凶,细小的牛毛鞭般狠狠抽打着所经之处,脸颊很痛,眼睛很痛,火辣辣的,很苦,很涩,有什么在心底破开了一个大洞,风暴狂涌而入,血流潺潺。
北辰逝用力阖了一下双目,握着轮椅的手握得太用力了,刚刚愈合不久的指骨发出尖锐的抗议,痛,来自骨髓的痛,痛彻心扉。
再睁开时,却已是古井无波,深潭无澜。
北辰逝的一举一动悉数落入他身侧的萧泠眼中,萧泠也不动作,只是看着,安静而沉默。眼中的光芒明明灭灭,在北辰逝重睁开眼的那一刻彻底黯淡下来,手却是轻柔地抚上了北辰逝僵硬冰凉的手背,一股暖暖的流顺着相贴的地方缓缓流化冻结成冰的四肢百骸。
北辰逝侧头,对萧泠笑笑,说了句谢谢,便重扭回了头看向另一方的阵营。
萧泠回笑,那句未出口便已融在浓浓苦涩中的不客气终是半路夭折在喉口,逝儿他…以前从不说谢谢的。
雪衣则是软体无骨动物般霸占着原本属于北辰逝的位置懒洋洋歪着头半倚在四匹高头大马并辔威风凛凛的战车上,漂亮的凤眼漫不经心地扫过北辰逝萧泠交握的手,北辰暝腐髓蚀骨愤恨交织的眸,东方宇毒蛇般阴鸷冰腻的眼,最终落在青衫男子脸上。
不可否认,男子长的确实不错,就算现在落拓憔悴了不少,眼角眉梢多了几道岁月浸刻的细细纹路,修长的身姿沉稳如海,更添一份岁月沧桑沉淀之韵。
雪衣一手托腮,食指轻挠下巴颌,自言暗忖:美人就是美人,不管憔悴到什么模样,满园秀色那是怎么关都关不住啊,天生丽质自难弃啊…
不错,不错…只可惜,红颜从来多薄命…
怨不得他人,谁让你生得一副天见了都嫉妒得好皮囊呢?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这张脸貌似祸水级别更高来着,嗯,考虑考虑,要不要改天在上面划拉个几道,免得哪一天老天爷看不顺眼了顺手扔一道雷下来,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与此同时,距离战场不远的某处角落,某个白衣飘飘的美人捂着自己的脸,莫名感觉身后某处传来阴风阵阵…
时光的河静静淌着,在四目交接的两人中间轻柔却也决绝地划开一道巨大的难以跨越的沟壑,曾经的爱,曾经的恨,曾经的欢乐,曾经的痛苦,曾经的喜悦,曾经的悲伤,曾经策马并辔的潇洒,曾经斗酒厂十千的快意,曾经花前月下的馨然,曾经静静相拥的温暖,曾经两肩并承下的风雨,曾经赤脚走过沾染的一身泥泞,曾经一路走来的风霜雪雨点点滴滴…
算而今,真的只是曾经了…
他…比以前更瘦了,也比以前更沉稳了,似是一昔之间被狂猛的风暴狠狠磨去了棱角般,脱去了一身的傲骨和邪气,整个人像是一潭经年沉封的沉酿般,封泥没拍开时,只能看到一樽邪肆张狂,棱角分明的装酒容器,封泥拍开了,满室尽是饱经风霜岁月沉淀下来的芬芳和浓香。
轩辕月试图向秦风扯出一个笑容,嘴角肌肉上下移动左右抽搐重新组装一番,却是比哭还要难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是哽咽,唇瓣张张合合,终是无言。
想说什么?能说什么?该说什么?事到如今,轩辕月才明白,有些时候,语言可以比浮云更苍白,行动…亦是如此。
秦风没有说话,确切地说是半点开口的意思也没有。望向轩辕月的眼神早已褪去了当时的温暖和炽热,惟余平和的疏离,近乎淡漠。
只放在腹部地左手无意识地纂得越来越紧,腹内某只刚成形不久的小生命不堪其虐,用力地在内里捣腾着,用行动来证明其不满和抗议。
痛,翻江倒海的痛。
秦风依然只是那么站着,风嘶吼着拖拽起相对于秦风现在的体形而言过于宽大的青衫,痛楚更剧,秦风脸上仍是一派水波不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天,是阴郁的蓝,在两人的身后洋洋洒洒扯开一道巨大的帷幕,无边无际。阳光,是惨淡的白,照射在遥遥相望的两人脸上,反射出的是如出一辙的苍白,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平淡,一个是淡伤。
有些伤,一旦染了便不会再愈了;
有些心,一旦离了便不会再回了;
有些情,一旦过了便不会再复了。
人世间最伤人伤己伤心者莫过于四个字:咫尺,天涯。
身在咫尺,心远天涯。
笑过的,哭过的,欢过的,悲过的,爱过的,恨过的,痛过的,伤过的,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朝天涯谁咫尺?
第六十七章 率先打破这种两两相望话无言沉闷压抑气氛的是北辰暝,胯下盗骊马掠影阵烟般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飞速向秦风疾迟而去,不带起一丝尘埃,北辰暝拔剑出鞘,不亚于阳光的清冷锐芒在阴郁的蓝天下混着猛烈狂野的北风越发显得冷冽冰寒,刺得轩辕月瞳孔骤然紧缩,心脏一阵剧烈抽搐,警示的话未及得出口,青锋剑已是重重划破了冷凝闷重的空气抵到了秦风的颈间。
秦风不闪不闭,任由冰凉的剑尖欺上温热的*。
黑衣人掩藏在披风中形状娇好的嫣色红唇冷冷翘起一个寒凉的弧度,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北辰暝胯下坐骑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四肢抽搐了几下,眼白一翻死了个彻底。
同一时间,黑衣人空闲的右手揽过秦风的腰肢脚下轻飘不点尘烟一气划出了一丈开外,脱出了北辰暝的战圈。
“人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堂堂焯日之君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黑衣人冷眼看着猝然摔得马来措手不及狼狈稳住了身形的北辰暝,如是反问:“王上,您说臣下说的对吗?”这后一句话却是对东方宇说的。
东方宇眯起了双眼,确切地说,是在黑衣人出场的那一刻就已经眯起了眼:“是你?”话虽用了问句,口气却是肯定。
“对,确是臣下”话音落,黑色披风便解了开来,却是自晨曦葬孽节过后便被被东方宇软禁起来的灭阳国师湛炫。
比之雪衣北辰殇而言实在算不上多么精致的面容仍是如初见般衣冠胜雪,舒雅清隽,浮云随意,漫看淡卷淡舒;庭前疏叶,浅笑花开花落,真真遗世通透,谪仙人物,比之雪衣刻意演来的观音不知更胜过凡几。
只可惜,开口的话语却是生生将神仙从缈缈仙界拖到了万丈红尘:“王上,您要的人臣下带来了”
东方宇未来得及开口,北辰暝便先一步作出了反应:“是你?”未等东方宇开口,青锋剑已是直直指向了脆弱的颈部。北辰暝原就愤然的眼中更是炽火焚天,几欲燎了这千丈平原。
“不是”东方宇垂眸看了下直指自己喉头的剑锋,眼中有狠绝的厉芒一闪而过,待抬起后已是阴霾尽去,惟余漆黑沉髓。
事态的发展疾转直下,一时间不止晨曦灭阳的兵士愣了,就连北辰暝身后的焯日士兵也是云里雾里的。
北辰逝脸上原就浅淡的笑意更淡了,眼角眉梢悄然攀上了几缕愁思。
萧泠眉心也为这莫名其妙不知所云插播错了地点和时间的一幕皱了起来,轩辕渊默只一径的谦谦君子,莫测高深。
雪衣笑,极致温柔,却最是危险的魅惑。好戏就要开锣了,管他主角配角,都好好擦亮眼睛,掏空耳朵,尽情欣赏吧!或许,这将成为你们有生之年最后一场兵慌马乱盛大无匹的狂欢。
一道亮影从眼前疾驰而过,看清那人是谁后,北辰逝眉头狠狠皱了一下,扭头对轩辕渊默说了句拦住他,轩辕尚未答话,北辰离倒是先行动了,说了一句小问题,交给我,身形闪动了几下便欺到了轩辕月身边,手一捞,便提着轩辕月的后颈把他提溜了回来。
虽说动作不甚湛炫优雅好看,速度却是极快,几个起落便重回了北辰逝身边。
轩辕月扭动着身子试图脱离北辰离的制锢,方才那样的情形一次就够了,他实在无法忍受再一次眼睁睁看着秦风在自己面前被那般仇视他的人用剑指着,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刚才如果不是那个湛炫反应地够快,自己实在无法想象那个后果…
“放开”轩辕月不客气地对北辰离命令道。
“放开?可以啊!如果你真那么想被射成马蜂窝的话,我不介意成全你”北辰离笑,与轩辕渊默的温文如玉不同,与北辰逝的外温内冷不同,是那种肆意的张扬邪气,与先时的秦风倒是有些相像。
秦风湛炫他们所站的地方距离灭阳焯日不过数步之遥,换句话说就是离他们晨曦有无数个数步之遥,就这么冒冒失失跑过去而不被敌人的铁箭给不射个对穿那就只有两个情况:第一个是敌人脑残了,第二个还是敌人手残了。
这一幕虽只在短短几秒钟内,轩辕月跑出去的实际距离也不过十来米左右,甚至连晨曦的阵营都没跨出去。
不过既然北辰逝能看到,别人自然也能看到。秦风便是这些别人之一。
他原非大度之人,夜深人静之时,他也曾不止一次地设想过再次重逢时的场景,尤其是有一次偶然间从镜中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的时候。
在他的设想中,脑海中曾闪现过轩辕月见到他现在这副鬼样子时心痛的眼神,悔恨的脸,疼惜的模样,或者是平静的眼神,淡漠的脸,面无表情的退离,只唯独没有设想过今天这般场景:平沙莽原,旌旗招展,渊停岳峙,天各一方。
在他有意无意的潜意识中总是坚信他会找到自己的,他们会找到自己的,既然无法反抗,无法逃离,那自己只要耐心等待下去就好,只要再耐心等待过下一个日出就好…
只是…目光平静地一一扫过轩辕月身后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最终定格在正中央坐于轮椅的北辰逝身上。
北辰逝没有理会身边的嘈杂,目光透过重峦的人山与秦风遥相对望。离得太远了,他又失了内力,看不清楚秦风脸上的表情,只知道此时他的目光确实是焦灼在自己身上的。
北辰逝启唇浅笑,不同于先前的平和中带着淡淡疏离,是那种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温暖柔和的笑,有着暖人心脾的力量。
只除了深深掩在眼底的那抹痛楚歉意和坚定决绝的光芒无人得见。
北辰逝的笑秦风收到了,回了他一个同样的笑,他们没有找到自己的事实他是知道的,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藏身之地没有人能够找到,不是因为太生僻,太难找,而是没人想得到。
不过无论如何,都过去了。
今天这一场应是结局了吧?
今日过后,前尘往事大概也会身埋黄土,烟消云散了吧?
难得有生之年还能得一个不计回报不问付出真心待己的莫逆之交,玩也玩够了,闹也闹够了,爱也爱过了,痛也痛过了,人生若此,应是知足了。
只可惜…少了一场得遇知己醉笑千场的把酒狂歌放纵肆意。
耳边的喧嚣继续着:“前几日的传闻都是事实了?”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三遍,不是”东方宇眼中阴霾愈发深沉,这辈子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一再逼问自己没做过的事情,最恨的就是别人拿剑指着他,而恰好,北辰暝这两样忌讳都犯了。东方宇心头已是涌起了杀意,碍于形势将它硬压了下去。
“王说不是自然便不是了,王是看您寻仇心切便也派了手下帮忙去找,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开战前在晨曦后宫废弃的冷宫里找到了。”见该达到的效果都达到了,湛炫两指夹了冷冽的剑身,一个巧力把它推了开去。
“你说晨曦?”北辰暝鹰隼般锋锐的双眼直直盯着被湛炫护在身后近身不得的秦风和他身后的晨曦千军万马,欲展开厉爪将猎物撕扯于利齿下的凶狠残暴。
“明人眼下,何需说暗话?”湛炫不动声色地往右移了半步,将秦风的身子完全挡了。
“你这是何意?”湛炫的意图太过明显,北辰暝皱眉质问。
“私人恩怨还请您暂且放一边,这人还有更大的用处,您的剑太厉了,可要悠着些”对北辰暝的威胁视而不见,湛炫依旧故我,风姿绰约,浅笑若雪。
东方宇在一旁端坐马上,冷眼看着湛炫自导自演的一出不知作用为何目的为何的闹剧。
“用处?什么用处?有话就直说,别在这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没有直接回答北辰暝的问话,湛炫反问:“不知堂堂一国之君可会把脉?”
驴头不对马嘴,北辰暝眉头拧得更紧:“略通”
用不大但秦风绝对睁不开的力道拉过秦风一只手腕递到北辰暝面前:“那您不妨一试”
北辰暝狐疑地看了湛炫好大一会,终是把手搭了上去,不过多久,已是脸色大变,如是试了几次,终于罢手,那一副看怪物样的目光死死盯着秦风的脸许久,间或十分无理地从秦风的下身扫过,最终停在了秦风身上唯一有些肉的腹部,喃喃:“这怎么可能?”
第六十八章
声音虽低,但瞒不过与他不过两步之距的湛炫,湛炫笑着将秦风的手拉回了它原本的位置:“怎么不可能?您没听过有一味药叫做逆天吗?”
在北辰暝的手搭上秦风的腕目光停在秦风腹部的时候,北辰暝便已猜到了事情始末,心内苦笑,那丸药终是起作用了…自己这双手上注定又要多溅上一条无辜的尚未出世的生命的血了么?
只不知,这地狱十重孽自己犯下了几重,能挨过那刀山火海油锅炼狱安然到得他面前…
“这般有利的筹码不拿来好生利用,岂非暴殄天物?王说,是也不是?”眼睛虽是看着北辰暝,这最后一句却是对着东方宇说的。
东方宇不答,只一径盯着湛炫那张平凡无奇却圣洁如仙的脸,每一分每一寸都不放过,似要把那张看了千万遍的脸皮看成一潭清明透彻一目了然的溪。
湛炫也不介意,任由那灼热的目光逡巡过脸上每一处,继续笑颜不改地对北辰暝说项:“成功了,晨曦就是您和王的天下了,他就是有通天纵地之能也逃不出您的天罗地网,失败了,灭阳愿将他双手奉上,无论怎样,您都稳赚不赔,横竖他也逃不出您的五指山,何不试它一试?”
这个条件确实*,不过是早杀一秒晚杀一秒的区别。
不过当着人当事人的面说什么要宰要杀的,这种行为,着实不厚道啊不厚道…
雪衣内功够深,视力也够好,足以将对面每个人的表情细微变化尽收眼底,食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车辕,懒懒地半眯着眼,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看戏,看戏。
北辰暝妥协了,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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