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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宠贪欢-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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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劳就不用了卢将军不是说最讨厌去遥国吗”见卢飞渡盯着木盒大有打开看看的冲动宁惜醉忽略苏不弃的问题打趣道“这是我送给白姑娘的大婚贺礼如果卢将军执意要帮忙的话我也不介意正巧不弃要照顾瑾琰没太多时间东奔西跑”
想起遥国帝都繁琐街巷最擅长迷路的卢飞渡立刻青了脸色频频摇头摇着摇着忽地想起什么显出一脸恍然大悟且意味深藏的表情
“主君是送秃鹫眼珠当贺礼了也对都说小别胜新婚说不定这会儿三小姐和遥国太子正翻云覆雨恩恩爱爱呢”
安神香就快燃尽的遥国东宫寝殿响亮喷嚏声在屋子里回荡
“风寒着凉”白绮歌挑起眉梢白秀手掌摸到易宸璟额上
“没估计是你那位惹人厌的知己在背后说我坏话”又一个喷嚏后易宸璟不得不把盖在腰间的被子往上拽了拽直至盖过肩头薄削唇角弯起浅浅弧度指尖划过抹去白绮歌鼻尖一丝汗珠:“继续”
白绮歌咬咬牙紧抿着唇直瞪过去
这角度于她而言着实别扭就算房里熄了烛灯只留下调到最暗的油灯易宸璟被汗水浸湿的胸膛与带着坏笑的得意面容仍看得清晰被人伏在身上欺负的感觉十分不爽然而白绮歌没法提出抗议谁让她心软被黏着缠着软磨硬泡一个时辰就脱口答应了呢
“你这人当真不要脸皮最初说好婚典前分榻而居结果你找借口说方便照顾蹭上了床;蹭上来也就罢了谁信誓旦旦说只想谁安稳觉不会乱动来着食言而肥早晚让你变得大腹便便连路都走不动”
易宸璟耸耸肩大有“随你骂我不在乎”的态度见白绮歌仍瞪着双目脸颊绯红才慵懒一动白绮歌立刻没了声音
“面皮薄就要挨欺负懂了吗”伏低身子在柔粉色细嫩的唇上轻轻一啄易宸璟以独有方式让白绮歌乖乖投降…也只有这时候她是任他宰割的换做其他时间早就一记老拳打了过来
炽热呼吸扑在面上近在咫尺的清晰面庞触感真实白绮歌试图回应易宸璟每一个动作、每一声轻柔低唤虽然生涩却无比认真
才要冷却的温度又热了起来房里的火盆只留下一个两人之间却还是汗水淋漓说不清哪一滴是他的哪一滴又是她的一如二人彼此融入的生命无论生死或海枯石烂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把他们分开
“绮歌”缠绵间易宸璟忽地压低声音扭过泛着潮红的脸颊面向自己双眸朦胧如雾“没有孩子也可以我想要的只有你”
白绮歌没有回答抬起小臂挡在自己眼前
经历过几番起落、血雨腥风她可以接受命运赐予的一切安排唯独无法孕育孩子这件事无法释怀尽管遥皇和皇后都没有对此加以苛责她却是知道的按照大遥律法为正妻而正常承宠者三年不孕便要拱手让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亦不例外若非因着众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不能为易宸璟延续香火的她事实上并没有资格成为皇后
这辈子她都无法成为母亲不能给易宸璟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好了别想那么多现在这样已经足够”搬开白绮歌手臂吻去剔透泪珠易宸璟语气温柔得近乎哄劝侧头指了指平整挂在屏风上的大红喜服眼眸灿若明星“还有七天再过七天你就是我大遥一国之后从此伴我身侧母仪天下再这么多愁善感可不行我的妻子是个威武的女将军而不是一说到孩子就流泪的小女人”
“你才小女人”
“那你就是小女人的女人”
房内春色温黁房外大雪翩然偏院里窗子刚刚合上轮椅之中的少女就发出一声低低惊呼
“怎么了荔儿”傅楚冲到轮椅边一脸紧张却见荔儿摇了摇头露出恬美笑容
“没什么关窗子时忘了手里还捏着针不小心扎到手指了”
傅楚长出口气握住荔儿柔软小手送到自己眼前正见一滴血珠自圆润指尖滚落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为白绮歌和易宸璟绣的鸾凤锦帕上
心忽地一沉
喜前血光是为不祥之兆
☆、第349章 盛世婚典
经过漫长等待与筹备太子即位之日终于到来而这一天也是白绮歌成为易宸璟妻子、遥国皇后的重要日子
说来这天从一开始就不算顺利天未亮时遥皇突然发病咳了大半碗的血后陷入昏睡在易宸璟急得差点取消大典时方才转醒好在遥皇不是小题大做的人泰然自若地下令大典照常举行在皇后的伺候下梳洗整装比预定时辰更早出现在祭坛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了白丫头呢璟儿呢还有那帮除了吃就是睡的酒囊饭袋呢朕都到了他们还在磨蹭什么”看着空无一人的祭坛遥皇雷霆大怒
“皇上息怒按规矩太子殿下待会儿要从祭坛东面过来此刻正在东面偏殿等候;太子妃那边说是早起后有些不适正往这边赶路;至于文武大臣们……”陶公公弯着腰空荡袖管扎在腰间别得整整齐齐笑得红光满面“昨晚起诸位大人就络绎不绝往东宫送贺礼到今早才算是全部记录完估计这会儿正结伴前来呢用不了一会儿工夫准到”
回想当年册封司马荼儿为皇后时自己也是折腾一夜应付群臣遥皇心下了然咳了两声后挥挥手靠在轮椅中闭目小憩
果不其然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们便三三两两赶到祭坛之下交谈之声渐起忽地热闹起来
祭坛这边是热闹了东宫却处于一片慌乱之中…易宸璟一早出门准备大典相关事宜留下梳妆打扮的白绮歌天刚亮便显出一片苍白面色及至穿好喜服披上霞帔时突然昏倒在地吓得妆娘乱成一团
傅楚闻讯赶到时白绮歌已经醒来笑意未减面色却更加苍白了
“白姐姐伸手让我看看”想起前几日荔儿绣鸾凤帕时滴落在上的刺目血珠傅楚一阵心慌执意要为白绮歌号脉然而白绮歌只是淡淡摇头说什么也不肯伸手
“不过是昨晚没睡而已并无大碍时辰快到了傅楚你也该去接荔儿了莫让她一个人在偏殿等得着急”推开玉澈紧紧搀扶的手独自站立白绮歌努力表现出正常状态“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一时起身过急才会昏倒别弄这么紧张”
傅楚半信半疑才想要劝上两句外面猛地响起叶花晚大呼小叫
“师兄你快出来白姐姐要成亲呢你捣什么乱这会儿不许男人进去”
刚才着急白绮歌情况傅楚忘了礼数直接闯入这时经叶花晚提醒才想起来大遥风俗里新娘出嫁当日除了夫君外是不许见其他男子的妆娘和伺候的宫女们见白绮歌似乎没什么事悬着的心也都放回肚里呼啦一声围到傅楚身边把尴尬的少年给哄了出去
“小姐当真没事若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可不能硬撑着”玉澈也是不放心跟在白绮歌身边唠唠叨叨说了大半天被白绮歌一个爆栗敲得疼出泪花才闭上嘴仍旧一脸喜气紧紧跟随
只有白绮歌自己知道刚才昏倒并非偶然
其实从前一日晚上开始她便隐隐感觉腹痛剧烈程度虽不如寒症发作可是那种痛会抽走她浑身气力化成一团混沌连脚步都轻飘无力休息不好紧张过度白绮歌暗自想过无数种可能最后才蓦地记起一件事瞬间让她浑身发寒
戚氏留下的药
傅楚说过那药七分是毒之前她绝望之中为求身孕背着所有人偷偷服下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反应莫不是毒性到现在才发作若是如此……
是生是死也只能听天由命但这天她无论如何要坚持到底
走过这么多波折苦难两个人分分合合数不清多少次悲欢离散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就算是死她也不能在这时退却或是倒下唯有今天不行
她要成为易宸璟的妻子不同于当年从昭国耻辱替嫁而是光明正大走到他身边用最庄重的誓言约定此生不离
“小姐想什么呢该出门了”
清脆喊声唤回思绪白绮歌对着镜子深吸口气挤出一丝雍容微笑
“玉澈凤冠带上吧这就起轿”
东宫乐起华轿启程祭坛上易宸璟与遥皇交接皇位时白绮歌正安坐轿中向祭坛靠近
数年的乱世宫闱啊几载战乱烽烟甫定江山盛世安宁看所爱之人君临天下成为一代贤明王者亲手奉酒结百年之好还有什么事能比此刻更加幸福浴水重生在动荡天下谋一处归宿这样的结局令白绮歌感到心满意足即便有那么一丝缺憾此时却是实实在在的甜蜜
“皇上太子妃到了”祭坛上陶公公俯在遥皇耳边轻道
苍老却不失光泽的眼向祭坛侧面一扫崭新描纹的鸾轿稳稳停靠角落遥皇微微点头面上泛起温和笑意:“新帝登基大典已经结束陶世海以后不可再叫朕皇上了这盛世江山从此由璟儿掌管他才是遥国皇帝朕终于可以歇歇了”
“哪来这么多废话”龙座之侧皇后凤目斜挑“陶公公你去吩咐下面重置大典仪仗礼乐马上就开始皇后册封大典白丫头前几日风寒还不知好了没有别让她等太久累着”
陶世海应了一声转身面相百步之外的礼官吆喝声响彻祭坛:“皇上、太上皇有旨昭国祈安公主为我大遥立功无数、辅弼有道兼与皇上情深意浓故册封战和皇后礼部备封后之仪仗礼乐百官跪迎我大遥皇后登坛”
这一刻终于等到了
紧张激动的心情奇异般归于平静易宸璟深呼吸清明目光转向鸾轿眼看轿帘掀起喜服红艳
绣着七彩雌凰的裙角最先探出而后是熟悉的瘦削身影头顶凤冠珠光宝气却掩盖不住挺直身躯雍容傲然只遮半面的飘逸轻纱虽露出狰狞伤疤而无人嘲笑仿佛那并非伤痛痕迹而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荣耀证明
祭坛最外围来贺的诸国使者中有一人带着面具虽说格格不入但这种重要时刻也没人会多加注意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于即将成为大遥皇后的白绮歌身上时这人却低下头凝视手中木盒纤长手指轻轻拨开锁扣一片华彩柔光自缝隙流淌溢出
赤血鲛珠稀世珍宝当遥国新帝接到这份贵重大礼时一定喜出望外吧那个牵系着三个国家的女人也会变得完美毫无污点流传百世合上锁扣年轻男子并未察觉自己露出一抹浅笑只是这份笑容多了些寂然与牵挂
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亲自前来就为再看她一眼看她一生之中最美时刻是如何像素白之花绚丽绽放的好把这一瞬收入记忆永世铭记于心
既为知己甘愿倾世相赠
祭典高台共有石阶百级每三十三级有一丈宽小台最后一阶便是方圆五十丈的大平台要登台与易宸璟并立就必须一步步走过这百级台阶对于穿着一身华丽却沉重喜服的白绮歌而言并不容易
一、二、三……十五、十六……三十二三十三
踏上第一个小台白绮歌顿住脚步仰头向前望去易宸璟就在台阶尽头看着她微笑清俊面容仿若初见只是少了分冰冷憎恨多了份温柔缠绕
一百九十九九十八……
白绮歌数着脚下走过石阶的同时易宸璟也在倒数着每数过一个白绮歌便离他更近一分脸上的笑容也更温柔一分直至最后一个小台相距不过三十四个石阶时周围的礼乐似乎都听不到了
如此之近的距离只需几步就能冲到她身边可是他必须要忍着等她一步步走来然后与她牵手向遥皇、皇后跪拜
垂在身侧的手已经忍不住作势欲动掌心滑腻汗水潮湿温热一切都清晰表明易宸璟此刻的紧张情绪而就在他全神贯注凝视白绮歌身影时蓦地发现白绮歌似乎有些不对劲…石阶再陡、喜服再沉她也不至于蹒跚摇晃为什么刚才还平稳的脚步忽然轻飘起来甚至看着绵软无力呢
答案唯有白绮歌自己明白最后那三十四级石阶恐怕她再也走不上去了
腹中疼痛从她踏上石阶起便迅速加剧这会儿已经疼得她感受不到浑身力量就连脚步也是半麻木状态下勉强抬起而剧痛带来的眩晕也夺走了她的视力眼眸中易宸璟担忧焦急面庞正在一点点沉入黑暗就快不见
“绮歌”
“太子妃来人太医快叫太医”
一阵天摇地晃后白绮歌终是坚持不住倒下应该是倒在了易宸璟的怀抱里吧如此温暖且有他不停呼唤近在耳畔
混沌中听得见哭声与许多人紧张询问还有太医慌张失调的声音:“是、是小产太子妃这是小产大出血啊怎会如此突然……”
小产
腹里有了他的孩子吗
原来这两个月上天终是不负祈祷降下奇迹
惨白如纸的面容上泛起艰难笑容白绮歌努力睁开双眼用尽力气伸手抚过易宸璟棱角分明的脸庞恋恋不舍地视线与声音一同淡去
“宸璟……是我们的……孩子啊……”
而后一片黑暗
☆、第350章 鸾凤长歌
遥历纪和四年三月正值暮春时节杂花生树草长莺飞
皇宫外城郊十里青山蓊郁扶摇花开十里绚烂成火香气包裹住半山腰一片宁静之地扑鼻袭人
“清念过来给你娘亲上柱香”身穿黑底紫纹帝服的男人招了招手不远处动作灵敏补着蝴蝶的小男孩儿应了一声乖巧地跑到干净墓碑前低头上香认真表情令人欣慰
恭恭敬敬把香插好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扑到男人怀里嘟起小嘴似是有些不高兴:“父皇他们都说清念长得像娘亲可是清念从来没见过娘亲怎么知道像不像啊父皇觉得清念像吗”
“让父皇仔细看看”已是大遥皇帝的易宸璟假装仔细端详片刻后露出柔和笑容“清念确实像娘亲尤其是眼睛很漂亮”
“那……那娘亲漂亮吗有没有叶子姑姑漂亮”
易宸璟轻笑出声摇了摇头把清念抱起:“你叶子姑姑是个顽猴怀着孩子还敢上蹿下跳弄得一身灰土她哪里漂亮了”抬头看了看落花纷飞中的墓碑易宸璟慢慢散去笑意眼中泛起一丝追忆:“清念的娘亲很美是父皇见过最美的女子宫里没有人能比得上只可惜你娘亲受了一辈子苦走得又早连一副画像都不曾留下不然小清念就能知道娘亲有多漂亮了”
“啊娘亲那么漂亮啊那清念像娘亲是不是也很漂亮”
易宸璟一愣旋即无奈:“清念男孩子要有气概需要的不是漂亮明白吗”
清念歪着小脑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扭头看见易宸璟身后走来的人立刻跳下易宸璟怀抱向那人飞扑过去
“又在对小孩子胡说什么一天没个正经小心教坏孩子”带着笑意的呵斥温柔清和一身长裙素淡雍容的女子左手领着比清念略小些的男孩儿右臂弯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女婴微风吹拂起面纱露出白皙细嫩的平凡容颜
快步上前接过熟睡的女婴易宸璟牵起那女子的手在额上淡淡一吻:“绮歌怎么才过来”
微红着脸躲开易宸璟毫不避讳的“流氓行为”白绮歌把左手拉着的小男孩儿交给清念:“清念带弟弟去那边玩吧别走太远”看着两个孩子手拉手跑去捉蝴蝶玩的不亦乐乎白绮歌这才舒了口气不无埋怨地回答易宸璟的问题:“你这当父皇的又不是不知道远儿早产数月体质虚弱哪次出门前不得给他穿戴严实再细细交代一番玉澈嫁到亲王府后我这边连个称心的帮手都没有一个人带着这两个孩子总要忙昏头”
“知道了、知道了过几天我就让傅楚把荔儿带进宫陪你好不好还有清远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太医和傅楚不是都说过么等他长大身体就会慢慢好起来”低头逗弄着被吵醒的小女儿易宸璟脸上漾出已为人父的宠溺笑容
视线扫过安静竖立的墓碑白绮歌忽地一声轻叹
“戚夫人若知道自己的孩子长得结实健壮又聪明九泉之下应该会安心了吧受了一辈子折磨却还是选择追随易宸暄而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后悔过”
“她应该是算好了你会收养清念所以才给你写那封信”抬手拂去墓碑上一片落花易宸璟压低声音似是不愿让附近的清念听到“一转眼清念都快六岁了我打算等他再长大一些就把五皇兄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他届时是要接受自己的身份还是选择逃避你要帮他思考才行”
白绮歌稍作沉默淡淡一声感慨:“难得你还肯叫他皇兄”
“时间越久对他的厌恨就越淡…我这人就是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那种”易宸璟哑然失笑自嘲地摇摇头“其实我一直记得小时候五皇兄对我的照顾而且他虽然叫嚣得凶对父皇和我却一直手下留情我想五皇兄给父皇服下的药只怕并非毒药而是解药吧不然父皇也不会坚持那么久才殡天;还有他留给戚夫人催孕的药后来毒医前辈不是说了吗那药看似凶猛霸道实则在服药之人有孕后就会慢慢化解否则我也不会有清远和清幽这两个孩子了或许连你都要失去说到底毕竟兄弟一场该尽到的情分还是要有”
回想起册封皇后那日的惊险白绮歌仍心有余悸紧握住易宸璟温热干燥的手掌才稍感安心
经历三日三夜的痛苦折磨与死亡考验她在封后第四日产下了二皇子清远尽管才有孕两个月不到在催孕药的作用下清远出生时竟像六七个月的孩子一般只是早产儿身体虚弱这点是无可避免了而后三年半她又一次奇迹般怀上易宸璟的孩子这一次更是为他诞下第一位公主易清幽
上天总算带她不薄世间幸福尽握手中
微风轻轻掠过襁褓中的清幽伸出小手抓住易宸璟手指哭了两声又安谧地睡过去易宸璟拉着白绮歌坐到树荫下依偎在一起看不远处两个儿子开心嬉闹
“我真怕清念和清远长大后也陷入权势纷争”
“不会”易宸璟果断答道“等他们成年后我就让他们接触前朝事务他们很快就会明白当帝王并不是一件轻松享福的事情到时候谁想做皇帝、谁愿意成为全力支持的兄弟就让他们自己选择吧”
遥国延续数百年的嫡长子继位制度在这一代宣告废除从今往后遥国进入选贤任能、择优为帝的时代
安静地依偎许久天边一行春雁飞过时易宸璟终于不耐:“你那位惹人厌的知己到底还来不来不来的话那坛醉生梦死我就让战廷搬回去了他可是早就垂涎得直流口水”
“你急什么还有两刻才到约定时间”白绮歌刮着清幽细嫩小脸不急不缓淡道“不弃还在满中州找寻素鄢姐姐宁公子也要拜祭完封老前辈才能赶来要是时间赶得上他又怎会拜托我们先来看看瑾琰谁知道你来了就只顾着对清念胡言乱语连瑾琰的墓碑都不曾打扫吧”
易宸璟手一抬遥遥指向十几丈外面向皇宫的墓碑:“早就打扫过了”
看着孤零零的墓碑白绮歌又是一声轻叹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绝美却总是独来独往的孤傲男子
“我说不清苏瑾琰对你的感情是对是错可是他真的为你付出许多就算死也执意要葬在这里就为亲眼看你君临天下相比之下封老前辈倒是淡薄多了走的时候什么话都没留下唯独给宁公子丢下一个烂摊子愁得宁公子时不时大倒苦水”
提到宁惜醉时白绮歌不由露出笑容易宸璟挑了挑眉梢一口咬在白绮歌手指上:“别忘了我说过要还他两拳都已经是担起一国负担的人了那只绿眼睛狐狸还动不动就写信给你撒娇诉苦以为我很大度不会吃醋么让他赶紧找个女人成亲封后不然我就…”
“就什么再弄一堆邦国公主、郡主、各家小姐的画像八字送过去吗”白绮歌抬头瞪视旋即又笑出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动作那些女子闹得宁公子不胜其扰早就来信抱怨百八十回了我只是懒得说你宁公子现在好歹是安陵国主君统辖着漠南那么一大片地域难得他生出了名为‘上进心’的东西开始认真打理朝政你要是再给他添麻烦我可要搬去太后那里睡了”
“别你让我安安生生地活着吧”想起太后盯着他阴森森的表情易宸璟忍不住打了个战栗苦笑着抱紧白绮歌指尖无意识地在她光滑脸颊上游走“太后现在是对你言听计从上次为了谈与安陵结盟的事险些把我生吞活剥你要真搬去浣清宫我估计我连大门都进不去更别提接你回来了”
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远处忽然传来战廷喊声两人齐齐扭头望去却见清念和清远已经先一步飞奔向战廷
“陛下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这呆子也不说清是谁”易宸璟无奈正要扶白绮歌起来的瞬间一道人影迅速划过眼角余光一脚飞踹在战廷身后
“笨死了笨死了不是告诉你要先说清楚是谁嘛”挺着大肚子的叶花晚行动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气哼哼揪住战廷就是一顿呵斥等到战廷被训得只会挠头傻笑叶花晚这才想起转身向易宸璟和白绮歌打招呼:“白姐姐宸大哥你们别在那边腻歪了师兄还有宁大哥已经到山脚下你们快过来啊”
“真是禁不住嘀咕才说他两句就到了吗走吧绮歌去见见你那位讨人厌的奸商知己”易宸璟拍去身后灰土转身向白绮歌伸出手温柔笑容顿教春光失色
是啊四年了终于盼到大家团聚带着对那些逝去的人的思念带着对新生命的祝福在盛世之初重遇
“幽儿给我抱你去把酒拿来宁公子等这坛酒都等多少年了”
“正好试试人能不能活活馋死”
说说笑笑相携走远撩起耳畔青丝时一刹扭头只见两座墓碑似乎在明媚阳光照应下变得更安静宁和
再回首对面扶摇花绚烂无边河川秀美江山如画更有思念不尽、割舍不断的人们在不远处等待一场热闹宿醉盛世欢歌
……全文完……
☆、宁惜醉·祭【蜜意轻怜】Part。1
图央高山长辽广河日月如梦兮唤我夏安
高山云遮广河枯塞日月蒙尘兮寻我故国
那是一首歌的词句由一个衣衫破旧却五官精致的女子轻轻哼唱着碧色眼眸好比最纯粹的碧玉美得无暇却也令人心碎
“义父为什么她要哭呢”
“别说话”中年男人紧紧捂住男孩儿的嘴阴沉脸色隐藏在斗笠下隐约带着几分恨意
不过是个在街头唱歌乞讨的可怜女子本来碍不着谁的可是面无表情的官兵们丝毫不管那女子如何枯瘦、如何孱弱闯进人群中粗暴地把她拉走留下唏嘘的围观者和散落一地的碎米
男孩儿又拉了拉中年人衣袖清澈的眼眸里有不解更多是伤心仿佛这世界给了他太多惊讶和伤痛让这个刚刚离开穷乡僻壤的孩子无所适从
“不弃看着他我去救人”中年男人把男孩儿推给身后相对而言更安静的孩子魁梧身躯转瞬消失在街角
“我们可以活着但是绝不能提起夏安两个字否则便要被抓进大牢”未到少年时便显出惊人容颜的苏不弃拉过男孩儿仔细为他遮好帽子“你是夏安未来的王你要亲眼看我们受的苦这样才会明白复国的意义夏安族不能永远做被驱逐欺辱的流浪者…义父这么说”
男孩儿愣了愣揪着浅金色发梢摇摇头:“听不懂”
“那就算了我也不懂”
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呢懵懂年少却要看尽世间残酷
待到人群散去男孩儿低头将散落的碎米一粒粒拾起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嗅一嗅还有淡淡清香
“不弃这是什么”
“米”
“什么米好香啊”
稚嫩脸庞显出一丝不合年岁的成熟苏不弃掏出汗巾把那捧碎米包好语气清淡得听不出味道:“是故乡的香米你没吃过很香很香”
“哦……”
故乡谁的故乡呢他的吗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的遥远之地与生活毫无关联的存在如今竟要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远离母亲割舍掉唯一重要的人这样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看到唱歌的女子被带走时有一股愤怒不知从何而起
那样楚楚可怜的人啊还有那双不染杂尘的双眸看着便心痛……
“主君主君做噩梦了吗”
略带好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惊碎回忆梦境宁惜醉猛地睁开眼茫然片刻抽抽鼻子而后轻笑:“祭又煮了粥吧梦里都闻到味道了好香啊”
穿着男服略显瘦小的少女微微脸红离开床边退到门口捧起食盒遮住自己的脸:“不是主君说喜欢吃的吗再说我也只会煮粥而已又不像封大人那样什么都会”
“义父身兼奶娘和主妇职责煮饭烧菜自然不在话下不过煮出来的粥完全没法和祭煮的比总让我生出一种自己被当做动物养的感觉”
“啊哎…怎么可以这么说封大人…”少女瞠目结舌瞪圆的眼显出几分英气若不去看她清秀略带娇俏的面容倒更像是个少年察觉到宁惜醉明朗笑容里隐藏了几分戏谑少女脸色更红嘭地把食盒放在桌上:“主君老戏弄人”
看着少女半羞半怒的表情宁惜醉笑得更加开心招招手翻身从床上坐起:“过来祭陪我吃饭”
大概已经习惯被不着调的主人呼来唤去少女很自然地走到桌边捡离宁惜醉最远的位置坐下动作娴熟地打开食盒、端碗、摆放十八岁的祭已经成年一举一动也隐有成熟女子味道只是那张脸蛋儿总青涩稚嫩着让人一眼看去便想起少女两个字如三年前初见时一般
宁惜醉安安心心享用全然没有边吃饭便考虑国政大事的打算哪怕被身边带着崇拜目光的祭紧盯那份悠闲清逸没有丝毫改变
早起到大殿上朝做做样子看一些无聊的奏章听一群不拘小节的大臣吵吵嚷嚷然后打着哈欠下朝回房睡个美美的午觉再之后等祭来送饭这就是身为一国之君后宁惜醉的枯燥生活
不其实也不是那么枯燥看祭偶尔抓狂的神情就知道宁惜醉还是很善于自找乐趣的
“祭去跟义父告假就说我眼睛痛不上朝了”
“祭晚上烤小鱼吧看看你手艺怎么样”
“祭我新酿的酒你尝尝”
“祭我教你写字好不好就教你写你的名字吧来这么写……嗯回去多写几遍”
自从代替苏不弃跟在宁惜醉身边负责侍卫工作起祭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当其冲就是被封无疆怒骂训斥往往是因为宁惜醉各种理由耍赖不肯上朝;其次是烹饪手艺只会煮香米粥的祭已经成为烤鱼高手代价是动不动就要跑到大戈壁之外去买鱼顺路为宁惜醉捎信;再次是醉酒醉得一塌糊涂往往还伴着细碎忧郁的啜泣…被强制灌下各种离奇味道的“新酒”以前滴酒不沾的祭当然要感到委屈
最最让祭苦闷的是当她自豪地把练了几千遍、写得横平竖直的名字拿给大家看时兀思鹰和卢飞渡几欲笑昏
“这是你的名字吗祭这三个字读‘傻丫头’懂吗一个字和三个字都分不出来你真是……真是主君消遣解闷的好工具”
就连隔了很久才回来一次的苏不弃也有些哭笑不得抬脚踹开门一手拉着祭一手倒提长剑戳在宁惜醉后腰上横眉冷目:“我就这一个徒弟你要欺负死她”
“因为祭太可爱太老实所以看到就想欺负”面对苏不弃的质问宁惜醉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的剑呢祭下次再有这种状况不用考虑直接刺过去”
“可可可可可可是他是主君啊”祭像病了的小猫一样缩在椅子里泪汪汪的模样让苏不弃哑口无言只能狠狠朝宁惜醉翻白眼
宁惜醉得意浅笑坐到椅子边抚着祭颇有些杂乱的头发小心而温柔
祭有一头柔顺的浅金色长发像他而那双眼眸的清澈透明更像他亲手送离身边的女子那般令他痴迷沉醉
☆、宁惜醉·祭【蜜意轻怜】Part。2
“这么瘦弱的孩子怎么保护我不弃你这是在敷衍啊”
祭还记得第一次见主君宁惜醉时自己是被当做弱者的存在不过她很快就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包括与将军卢飞渡比武获胜也包括在遥国时两次救下遭遇暗袭的宁惜醉的事
几个杀手在祭看来算不得什么至多是比蝼蚁大一些的东西已经杀过许多人的她为什么要害怕呢人的血是温热的是赤红的这点她小时候就很清楚也知道一旦失去猩红炽热的血液人就会死会如娘亲一样再也不能动不能说话而她的任务就是把所有想要伤害主君的人都变成死尸叫他们再也不会出现不会让自己哭泣
如果主君死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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