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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宠贪欢-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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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牌コ鸷薜闹っ髂渝翻Z对红绡公主痴情深重甚至不惜发兵踏平昭国然而到最后他还是为我负了昔日对红绡公主的誓言这还不够证明他的心吗当他的眼透过这副皮囊看到属于我独一无二的灵魂时……从那时起他只会爱我、护我而不是你们所说的伤害唯有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也只有他才能成为我的归宿”
说话时白绮歌的眼眸亮起熠熠光泽唇角也挑出浅浅弧度如沐浴着幸福的寻常女子一般看得宁惜醉几近痴醉
过了许久宁惜醉才挽回神思抬手敲了敲自己额头清淡笑容温润柔和:“白姑娘知道吗谈起太子时正是白姑娘你笑得最美的时候”
不需要脸红或是羞涩面对宁惜醉微带羡慕的目光白绮歌大大方方仰起面庞
“因为我爱他”
不知何处而起的微风拂过湖面带来一缕潮湿清凉之感刚刚才集中注意力的宁惜醉又不能自已地失神凝视在温柔惬意的风中轻轻抬起白绮歌下颌与那双似是永远不会失去光芒的眼对视
良久
“我喜欢白姑娘在预谋好的初见时就已经不可自拔所以才会追着白姑娘的脚步走下去看你每次因太子伤心就会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该带你离开”
修长手臂绕到身后揽住玉骨纤腰微微用力本就极近的距离更加缩短背对月色的白皙面庞靠近神秘幽邃的眼眸映出瘦削脸颊白绮歌甚至听得清那均匀呼吸感受得到宁惜醉迫近的温度然而那片诉说着情衷的唇并没有落在她唇瓣上而是轻轻地怜惜地悄无声息印于眉心
如此温柔的吻不知藏了多少情丝百转
白绮歌没有躲避也没有抗拒说不清理由只是有种直觉…
他可以带给她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唯独伤害宁惜醉永远不会加在她心上
那一吻轻且淡短暂到湖水来不及收回涟漪沉默到未惊起树梢沉睡沙雀只有影子交叠的两个人才知道这吻里包含太多东西多得用言语根本说不清楚
放开手宁惜醉后退一大步长出口气浅金色发梢在风中轻轻扬起笑如明月
“此情无关恋慕宁某只想与白姑娘做一辈子知己和太子一起护白姑娘不受伤害、一生幸福那么这辈子就不悔来到人世”
不等白绮歌作何反应宁惜醉忽地屈起小指放在口中一声响亮唿哨冲破夜色引得身后胡杨树林一阵窸窣响动越过宁惜醉肩头疑惑看去白绮歌讶然发现树丛里走出一匹马而更令她意外的是牵马之人竟是苏瑾琰
白绮歌的惊讶神色早在宁惜醉预料之中然而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尚不是全部迎着困惑不解的目光从袖中取出一卷牛皮纸宁惜醉抬手递到白绮歌面前:“大喜的日子总该送白姑娘一件像样礼物才行”
那纸卷隐约觉得熟悉及至白绮歌犹疑地接过展开一眼扫过终是不能保持镇定脱口低呼:“契约书…”
“嗯契约书有关昭国和安陵结盟以及我与白姑娘婚事的契约书这便是送给白姑娘的礼物当然如果白姑娘不喜欢的话大可烧了它反正我留着也没用看着它徒惹心烦”
回想起醉倒一地的安陵士兵白绮歌似乎猜到什么凝起眉头看向宁惜醉:“你打算背着封老前辈…”
“义父早晚会知道先保密到时候给他个‘惊喜’吧”宁惜醉朝白绮歌眨了眨眼睛丝毫不见前几日的沉郁情绪消失多天的明朗笑容重现脸上转身牵过马缰交到白绮歌手中宁惜醉犹豫了一下开口也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白姑娘不再考虑一下吗皇宫里的拘束生活未必适合你”
“也许吧皇宫可能远不如漠南逍遥但这里没有我想念的人”了解宁惜醉秉性的白绮歌并不打算多废话摇摇头利落地跨上骏马侧身回首间曾有的风华再度被擦亮如一朵不谢的兰清淡凝香
昔年北征被易宸暄手下追杀时获毒医搭救白绮歌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绝处逢生然而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远不及此时这才是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绝望中突然降临的希望
宁惜醉本舍不得这么快就让她离去可是看白绮歌迫不及待想要与易宸璟重聚的焦急舍不得也只能变成舍得藏住遗憾和细微失落微笑着遥遥指向前方:“白姑娘看见那颗星了吗顺着它的方向一直向前走大约两个时辰的工夫可以到渡马口太子殿下就在那里”
易宸璟在漠南…
白绮歌倒吸口凉气有些意外却又感觉在情理之中
他不该抛下身后一大摊责任来到敌人地盘可他一定会来不是吗说好了三生七世不离不弃……纵是她毁诺他依旧会坚守等待
这便是她爱的男人易宸璟
视线从宁惜醉淡然微笑的脸上移到前方广阔夜景白绮歌深深呼吸双手握紧缰绳夹着马腹的脚稍稍用力骏马一声嘶鸣声传百里踏蹄如风留下轻柔低语回荡湖边让垂手静立的男子长久沉默
“宁公子的恩情绮歌铭记在心希望他日还有机会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在我心里宁公子永远都是不变的知己”
蹄声渐远回响飘绕安静夜空不远处安陵驻地士兵们酣睡的角落里两道人影负手遥望
“谢义父成全”
“你们三个不成器的东西……老夫早晚被你们气死”一声气哼哼咒骂风霜染白鬓角的老者扭头不再理会身旁男子一扬手踩着沉闷步伐走向更深重的夜色
背后面色平定的男子悄悄回望看老者背影孤独萧索目光流露出几许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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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缠绵归路
夜里起风了凉风夹杂着砂砾纷飞盘旋卷起黄色砂幕遮天蔽日到日出时竟然看不到太阳只能透过呼号的风沙看见一片迷蒙光芒
坚守一夜的安陵士兵们个个口干舌燥一半是渴的一半是因为说话太多
“放弃吧别再往前走了”
“主君有令不许杀你你还要找死吗”
“到底在坚持什么啊……”
偶尔响起的激动话语一句不落都听进易宸璟耳中他只是不愿回应而已省下说话的力气固执地向前挪动一尺也好一寸也好哪怕只是肉眼难以察觉的微小距离也没关系就算倒下他也要倒在更靠近白绮歌的地方
一天一夜的拼杀并没有造成任何伤亡安陵士兵们受命令限制不敢伤害易宸璟而易宸璟也没有力气对挡住去路的人造成威胁比起前一日安陵军与易宸璟所率队伍的交战这一场对峙和平许多却更加惨烈…于易宸璟而言这是场体力与心力透支到极限的战役
看着易宸璟嘴唇干裂流血撑着长枪站立不稳兀思鹰急得团团转咬咬牙一跺脚解下腰间水袋丢到易宸璟身旁语气几近哀求:“太子殿下先喝口水休息一下也好您再这样下去……”
再这样下去附近等待啄食尸体的秃鹫就要迎来丰盛大餐了
对离开队伍后就再没进过食水的易宸璟来说一袋清水可以让他活下去的可能大为提升然而那双近乎凝滞的眼连看都不看仍是迈动僵硬步伐向前移动
就是这样一步步走着他硬是将安陵士兵逼退四里地
长枪已经没有力气再挥起如今变成了支撑身体的拐杖握于手中易宸璟大半重心都落在杵进沙地里的长枪上低垂头颅让人看不见任何表情看见又能如何这时的麻木已抹去他所有表情仅剩意识支撑着机械行动迈步向前
筋疲力尽的身体似乎感觉不到风与沙了炽热阳光重新回到大漠上时易宸璟甚至分不清眼前所见、耳中所闻是真实还是幻觉脑海中嗡嗡作响无法思考就连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也无从辨别来自何方
是安陵的增援吗还是谁又送来命令告诉那些不停后退的安陵士兵不必再让步一刀砍死他就好呢若是就这么死了倒能免去许多痛苦
进退两难安陵士兵们显然也听见了那阵急促马蹄纷纷回头瞪圆眼睛张望过后不约而同发出惊呼:“是、是白家三小姐”
全靠长枪支撑才勉强站立的身子一僵易宸璟缓缓抬头向前方看去可视线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更别提驭马之人面容了咳了两声吐掉口中黄沙易宸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又飞快迈了两三步与此同时飞奔的骏马也以最快速度向这边靠近
火红衣衫在漫漫黄沙衬托下异常耀眼飘荡的霞帔划出一线优美的紫色弧度与乌黑长发纠缠翻飞驭马之人伏低身子紧握缰绳瘦削身躯显出七分飒爽三分刚强白皙面容上一道伤疤横陈丑陋却让人如此怀念
“绮……歌……”干裂嘴唇蠕动血腥弥漫口腔易宸璟愣愣地看着那道身影一点点逼近一遍遍问着自己那是幻象吗
如果是那么大概是他死到临头出现幻觉;如果不是……
“都让开让开”众人之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兀思鹰眼见骑马奔来的人是白绮歌急忙挥手示意众人让开一条路
马蹄踏起尘沙沾满衣衫一夜冷风洗礼的面颊苍白而没有光泽可是那双眼却如珍贵的清水一般透明清澈眸光柔和远远看见人群时白绮歌就知道易宸璟在那里他在那里等着她来接她
长枪与红色身影几乎是同一时间落到地面在马身越过人群贴近易宸璟身前那一刹那白绮歌顾不得他憔悴面容与摇摇欲坠的疲惫身体一片火红如凤凰飞落重重撞进易宸璟怀里
伤也好、痛也罢现在还顾及些什么呢能嗅到他的气息能感受他的温度能在她唯一相信的归宿之地安歇哪怕是死也死得心满意足
易宸璟晃了晃拼劲所有力气接住白绮歌而没有倒下然而他还不能确定眼前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伸手捏住尖削下颌让那张泪眼朦胧的面庞朝向自己看了许久这才露出熟悉的笑容与白绮歌紧紧相拥
只要她回到身边就好不需要任何解释没必要提任何问题也不用管之后还会发生什么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彼此全部天下
“结束了都结束了绮歌”一遍遍重复着细细呢喃易宸璟把眉眼埋在白绮歌柔顺发丝间几点温热便顺着发丝流到白绮歌耳边、脖颈痒痒的如他打在耳边的呼吸
白绮歌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手臂绕过易宸璟双肩紧紧揽住他的脖子
是啊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哽咽在喉咙里的痛楚几经压抑双脚站得疲惫麻木白绮歌好不容易才挣脱易宸璟不肯放松的拥抱微微抬头看着他抹去泪水轻笑
“还愿不愿意娶我”
轻轻啄去不知道属于谁的两滴泪易宸璟闭上眼长出口气再睁开眼时温柔已经如同周围滚滚黄沙将白绮歌一丝不漏包围
低头沙哑着嗓子在干涩的唇瓣上浅吻
“荣幸之至”
而后便是长久沉默
风沙弱去烈日高悬苍茫大漠里两道人影相拥静止唯有眉睫轻颤间无声而漫长的吻证明这两个人还活着
“咳……”兀思鹰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板着脸踹了看得最入神的士兵一脚“都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家夫妻亲热走走走走走没看过的自己偷摸想去所有人一个不留都跟我回驻地快还看谁再看就跟回遥国去吧”
尽管对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感到莫名茫然安陵士兵们还是本着军令不可违的准则老老实实转身列队最后贪婪地回头看了几眼整齐离去
或许并非好奇更多的是沉醉只因那幅风景太过温馨美好让人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天地一线唯情不断
干涸数个月的漠南戈壁下雨了今年的第一场可能也是最后一场哗啦啦的大雨将戈壁砾石冲刷得干净湿润雨后很快便有几株顽强绿草钻出石缝傲然挺立似是在目送大批去往遥国的人马又像是为了纪念什么
“殿下已经进入我大遥地界是不是找地方休…”萧百善敲了敲马车门刚要打开便被里面的人连声阻止
“别开门等我先穿衣裳”
热心的老将军当场呆立瞠目结舌满面通红
“马、马车里……”
马车里脱什么衣服
几声杂乱响动后马车门被推开白绮歌略显苍白的面容出现眼前依稀带着几分无奈:“帮他擦药而已萧将军别多想”
“哦哦……”萧百善连忙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压低头送上两个陶罐“这是此处居民用来治疗皮肤灼伤的药膏尤其是晒伤据说效果奇好太子妃帮不妨给殿下试试”
白绮歌接过药罐朝萧百善点了点头:“多谢萧将军挂心宸璟他只是一些皮外伤加上站了太久体力耗竭脱水所以才会这般死猪似的只能躺着静养几天就会好起来”
“太子妃着什么急我看这几日有太子妃无微不至照料着殿下好像享受得很啊”萧百善故意提高音量呵呵笑道“早知道这样末将就准备辆舒适些的马车了这样真是委屈了太子和太子妃末将失策失策了啊”
听出萧百善话中揶揄味道白绮歌脸色微红还不等想出什么话来解释车内易宸璟哼哼唧唧先一步开口:“萧将军何时变得这么体贴了准备豪车的事暂且放下吧萧将军这会儿若能给我找个温柔些的姑娘擦药最好不过再让绮歌帮忙擦药用不着到帝都我的骨头就先断了”
“殿下有胆量找其他女子来服侍么”
“……萧将军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去忙吧”
短暂而轻松的玩笑对话以易宸璟的失败告终白绮歌关上门继续为易宸璟擦药马车外萧百善畅快长笑回到队伍前继续领路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就不怕引人误会吗”白绮歌嗔怪地瞪了易宸璟一眼微微眯起眼眸“对了要不要我去找个温柔又漂亮的姑娘来给你擦药”
感受到白绮歌手掌有意无意在酸痛的背上游走易宸璟一哆嗦脖子缩了缩:“别不是那姑娘死就是我死”揉了揉肩膀慢吞吞坐起见白绮歌低着头在研究送来的药膏易宸璟忽地在白皙脸颊上掠过一吻抢下药罐丢在一旁将白绮歌揽进怀里:“到现在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宁惜醉那个奸商怎么会做赔本生意放你回来”
“契约书都当着你的面烧了还有什么不信的”白绮歌又气又笑恨不得狠狠咬易宸璟一口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或者原因宁惜醉终是为她违逆了于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封无疆与易宸璟能够再度相聚是宁惜醉付出极大牺牲换来的这份情谊白绮歌到死也不会忘却
看着白绮歌近在眼前的安宁面容易宸璟找不到一生之中还有比此刻更幸福的事鼻尖磨蹭着白绮歌耳垂声音轻柔如风
“回去就成亲吧我不想再等”
☆、第347章 劫后安闲
这一年的遥国冬雪异常之大年关刚过皇宫外大街的积雪已经没过膝盖整个帝都一片纯白
如此天气百姓们大多选择窝在家里只有那些日头未出便要上朝的大臣们会踏破完整积雪踩踏出的一个个脚印绵延伸向威严壮阔的皇宫而后又被不断飘落的鹅毛大雪掩埋
新年初季国事繁忙
“与昭国百年修好的盟约书已经送达听白老将军介绍说现在昭国前朝大臣们正在从几位贤明爱民的王爷中推选新王用不了多久昭国便能恢复正常漠南那边根据太子殿下建议已撤回所有兵马安陵国动向尚未得知”
听得大臣禀告遥皇露出笑容点头:“我大遥周边邦国安定百姓也就能够安定历经多年战火朕也该心疼心疼朕的子民们让他们过上不用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皇上圣明百姓之福”群臣大喜纷纷跪地高呼
扫了一眼站满朝臣的大殿遥皇撑着颧骨浅笑:“去年的祭天大典太子错过了朕又不想等上一年再退位与皇后商量后打算三月趁着百姓春祭时让太子继位诸位爱卿可有什么意见”
易宸璟继承皇位一事早已确定且是众望所归哪会有大臣提意见倒是偶遂良歪着头似是有些犹豫
“太子殿下‘奉命抢妻’落得一身伤继位之事推到三月也好不过……末将斗胆问陛下一句既然皇位都定了那是不是也该顺便决定皇后人选太子殿下至今无内室偌大后宫总不能空设啊”
“偶大将军不愧是朕的爱将什么事考虑得比朕都周全也不知道是不是称病辞假的太子偷偷去过将军府”遥皇眉梢一挑看向偶遂良不无揶揄
先前白绮歌在昭国一纸休书辞去太子妃之位之后素鄢也通过皇后卸了妾室身份目前而言易宸璟属于老大年纪却没有一妻一妾的“贫瘠”状态纵是遥皇不急总有人要着急的
“行了朕也不和你们开玩笑”大掌一挥遥皇命人取来笔墨提笔龙飞凤舞不过片刻便书成圣旨一道嗖地丢进偶遂良怀里“这件事就交给偶大将军去通告太子吧…三月春祭太子登基为帝改元纪和同时册封白绮歌为战和皇后婚事就与登基大典同日办了”
“皇上圣明…”
朝堂上能听到的永远是那几句话千百年不变遥皇敛起笑意表情渐渐严肃
再有不到两个月易宸璟就要即位刚刚经历战乱与宫变的遥国他能否顺利掌控现在还很难说而遥皇便是有心帮他也已经无力…自己的身子再清楚不过还能坚持多久太上皇的安逸位置根本坐不上几天
“无事就退朝吧朕该歇歇了”在皇后搀扶下遥皇走下御座移步后殿留下大臣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天下安定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声音略高呼了这么一句吵杂的殿堂瞬间安静下去与殿外平和无声的大雪一般带着说不清缘何而起的希望与憧憬
同时东宫寝殿
许是因为火盆放置得太多熟睡的白绮歌鼻尖沁出细密汗珠鸳鸯锦被一半盖在身上另一半早被踹到床边一角垂地修长手指勾起被角拉回床上另一手捏着绢帕轻轻擦去晶莹汗水动作轻柔得丝毫没有惊动白绮歌沉睡
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将火盆移出两个易宸璟叫来玉澈吩咐她去煮些清粥转身回到房里时白绮歌身上的被子又掉下一半
“睡着还不老实梦里又在和谁打仗”易宸璟轻笑出声也不再去捡垂地的被子索性躺到床榻上抱住白绮歌当起永远不会被踢掉的“人肉被子”
易宸璟在漠南那几天经历了阳光暴晒和严重脱水还有体力耗尽险些昏死的危机虽然没有重伤但虚弱得连站立都不能回来后卧床休养数日才慢慢恢复休养这几天都是白绮歌前前后后悉心照料等到易宸璟身上被灼伤的皮肤褪去死皮露出新鲜肤色时白绮歌却染上风寒喷嚏连连昏昏欲睡
易宸璟倒不怕白绮歌风寒那只是常见小病有傅楚在可保迅速康复他担心的是这一番折腾让白绮歌寒症复发折磨在白绮歌身上却疼在他心里好在情况不算太坏观察一日后发现并没有寒症迹象易宸璟放心许多看着白绮歌熟睡面容露出温柔笑意
记忆里白绮歌从没睡得这么踏实过七分宁和带着三分憨态全然不像平日里那般铜墙铁壁的性格
可爱至极
“唔……你干什么”柔软异物欺上唇瓣的感觉将白绮歌扰醒睁眼就见易宸璟笑吟吟舔着嘴唇似是品尝到什么美味一般回味无穷意识到自己在睡梦中被占了便宜白绮歌抓起软枕便朝易宸璟脸上拍去:“登徒子没脸皮白日宣淫”
接住枕头放在脑后易宸璟仍是一副无赖模样:“我怎么你了本是夫妻相煎何太急”
“现在想来皇后说的那句话一点没错套在你身上正合适”白绮歌怒目而视见易宸璟一脸莫名咬咬牙照他心口就是一拳“老不正经又假装正经”
这话是先前皇后嘲讽遥皇的时日不远是而易宸璟记忆犹新
想起如今皇后与遥皇二人融洽关系易宸璟不禁忘记嬉笑满心感慨:“都说稚童善变我看大人也一样以前皇后和父皇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都能因一场宫变彻底瓦解想来封无疆和宁惜醉肯放你回来也是一时冲动的结果不过我还得感谢他们突然变卦不然就只能黄泉路上再等你来骂我登徒子、厚脸皮了”
易宸璟说话向来没什么忌讳听在白绮歌耳中却是一震
黄泉路……事实上假如宁惜醉没有私自放她离开抱着耗到底想法的易宸璟很可能丧命漠南而她必然也与死无异了宁惜醉背着封无疆的一意孤行救了他们两个成全了一段姻缘却不知他自己要如何面对有养育之恩的封无疆
看着白绮歌担忧神情易宸璟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凑近脸孔轻吻眉心低声安慰:“不必担心宁惜醉那只绿眼狐狸何时做过亏本买卖他敢放你回来自然是早就准备好如何对封无疆解释还有这件事你不需要对他怀有歉意或是什么这世上唯有他不该骗你结果正是他骗你最深…下次若是再见我会加倍还他那两拳”
易宸璟揉了揉脸颊似乎被宁惜醉揍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见他皱着眉一脸苦大仇深白绮歌忍俊不禁
“行了行了打你两拳而已宁公子又不会功夫便是打上十拳又能疼到哪里去”
“疼到你心里”易宸璟回答得毫不犹豫且万分自然
“……脸皮这么厚还感觉得到疼”
咚咚敲门声打断二人斗嘴易宸璟不慌不忙伸了个懒腰才去开门外面玉澈端着粥努力踮起脚尖想要越过易宸璟身子往里面张望
“别看了绮歌刚醒已经没什么大碍”接过端盘堵在门前易宸璟显然没打算让玉澈入内惹得玉澈一阵白眼一阵咬牙切齿
眼珠滴溜溜一转玉澈忽地挺起胸膛一脸不屑:“谁稀跟殿下抢等小姐病好了指不定是谁想进进不去呢我来就是替陶公公通报一声皇上说了三日后殿下必须上朝一大堆国事等着处理有殿下您老人家忙的到时候啊我就和小姐在东宫有说有笑悠闲度日谁爱怎么累、怎么憋闷就由他去我才不管”
被不指名不道姓损了一顿易宸璟苦笑回头:“听听绮歌你这侍女伶牙俐齿能把人活活说死以后谁敢娶前日里九弟才问我玉澈生辰八字想讨个亲这样我哪敢应承”
易宸璟只是开个玩笑谁料玉澈脸色大变眼圈一红扭身跑开
屋里白绮歌刚披上外衣匆匆走出只见玉澈身影消失在院外不由倒吸口气埋怨地斜了易宸璟一眼:“什么时候能改掉乱说话的毛病先前想给傅楚乱牵线这会儿又是玉澈你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就胡言乱语”幽幽叹口气垂下目光埋怨语气里染上几许惆怅:“玉澈喜欢的人是二哥如今二哥不在了她的心也死了突然说什么九皇子提亲等等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找不快”
“我只想宫里多些喜气而已正巧九弟有意所以就……”易宸璟长出口气抓住白绮歌手掌在自己脸上轻轻一拍“我错了认罚”
“认罚好现在收拾收拾马上去见皇上帮忙处理政事”
“嗯……这个不行”嘭地关上门易宸璟抱着肩靠在门上表情认真严肃“之前父皇有其他命令给我这三天我必须完成任务”
“什么任务不需你亲自完成的话我可以代劳”白绮歌还沉浸在玉澈的事里精神难以集中随口问道
悄无声息露出一抹浅笑易宸璟拥住慵懒犹存的瘦削身躯一转身将白绮歌压在门板上
“父皇说无论如何要让你明白就算没有任何封号你仍是我易宸璟的妻子…永远”
☆、第348章 不祥之兆
遥历元月初九漠南五国遭到安陵国突然袭击被大遥炮轰后一直处于混乱状态的胭胡国首当其中不过七日便宣告沦陷而后十余日其他四国接连陷落二月安陵国占据漠南中心绿洲要塞统一五国臣民并与安陵民合并定都广阑城成为中州外突然崛起的大国
二月中旬遥国新帝即将登基、同日举行皇后册封大典的消息传入安陵本该坐在皇位上操劳国事的主君连叹三声丢下笔跑到洗月泉散心
“真是吝啬连白姑娘我都忍痛割爱送给他了小气太子居然一点谢礼都没有我看也不必送他贺礼了”宁惜醉躺在湖边不满嘟囔碧色眼眸映出暮色苍穹以及苏不弃鄙夷神情
“由着我们在漠南大肆胡闹已经很给面子你还想要多大的谢礼”顺手抽走宁惜醉当枕头垫在脑后的精致木盒苏不弃仔细擦去上面沙尘一脸正直“再说不是送是还给白绮歌本就是那位太子的人”
一向自诩牙尖齿利的宁惜醉动了动嘴半天没说出话最后悻悻瞟了苏不弃一眼嘟囔声越来越小:“不弃你到底是哪边的人为了如花美眷变节投敌了吗枉我当你是朋友还绞尽脑汁想办法撮合你与那位佳人”
苏不弃微愣而后表情淡然地半举木盒咚一声重重落在宁惜醉身上
“素鄢为白绮歌求子去了寺庙带发修行”
那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是很平常的事情一般然而与苏不弃相识多年的宁惜醉很轻易就听出言语中落寞味道丝丝缕缕愁情缠绕
再冷漠的人一旦动情便容易情绪波动黯然或者喜悦
沉默少顷宁惜醉忽地举起盒子递到苏不弃面前温润笑容一如往昔:“义父最近看我看得紧想要溜去遥国是没什么可能了贺礼的事只能拜托给你…这个还有这把剑帮我交给白姑娘吧”
“刚才是谁嚷嚷着不送贺礼来着”
“啊我只说不送小气太子没说不送贺礼给白姑娘”
“贼心不死”
“彼此彼此”
两双同样碧绿绝美的眼眸互相瞪视片刻各自向后退了几分同时发出细微笑声苏不弃收好木盒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饮水的马匹眼神略带迷茫:“那天我对义父说了很多义父同意放白绮歌回去时却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因为你太在乎白绮歌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拖延时间迟迟不肯接手国事只要她提出要求你一定会不顾一切放她走”
“就算我不放又能怎样白姑娘来到漠南后始终闷闷不乐义父期望她能像在遥国辅助太子那般帮我根本不可能原本我想只要带她离开太子不再受苦那么哪怕她怪我也没关系及至瑾琰出现我才顿悟若是喜欢一个人吃些苦头也甘之如饴”仰躺在细沙地面闭上双眼宁惜醉唇角勾勒出一抹豁然“我一直以义父逼迫为借口不肯正视自己的错误被白姑娘疏远是理所当然的惩罚等到失去最重视的那份感情、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竟然伤了白姑娘的心时我发现我也变得无耻这样的自己完全没资格照顾她、保护她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放手让她离开至少在太子那里她能得到想要的归宿而不是抱憾一生”
得不到的就该放手越是珍视的就越该舍得成全这样才不会让在乎变成憎恨
看着宁惜醉安逸表情苏不弃忽然低低开口:“你喜欢她吗”
“嗯喜欢见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宁惜醉轻笑全然没有否认遮掩的意思“不过不是你对素鄢姑娘那种感情我喜欢白姑娘只限于朋友之情愿为知己彼此关心可互相倾诉可分享欢忧但永远不会成为夫妻不会有束缚对方一辈子的想法我知道义父逼白姑娘联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替我出头只可惜义父会错意了我和白姑娘只想做莫逆之交无关男欢女爱”
沉默半晌苏不弃摇头:“我和义父都误会了抱歉”
“没关系原谅你了”
“其实我们早该猜到才对你这种怪人自然与寻常人不同”
清朗笑容僵在脸上宁惜醉眨眨眼长出口气后苦笑:“多谢夸奖”
各怀心事的交流被一阵急促马蹄声打断从朝堂之上拖着苏不弃逃出来的宁惜醉拍去身上沙土站起面对疾驰而来的卢飞渡露出沮丧表情
行至近前卢飞渡跳下马站定一身沙土狼狈不堪:“主君真会给人找麻烦就不能等军师当值时再逃跑吗每次都要我跑这么远回去还得被封大人训斥……”满腹牢骚发了半天看苏不弃手中捧着木盒时卢飞渡才打住抱怨换上好奇神情:“苏大人这是什么送给哪位姑娘的吗需不需要代劳”
苏不弃对卢飞渡的多话已经到达头痛地步揉了揉额角满是无奈:“每天说这么多话你的舌头不疼么”
“代劳就不用了卢将军不是说最讨厌去遥国吗”见卢飞渡盯着木盒大有打开看看的冲动宁惜醉忽略苏不弃的问题打趣道“这是我送给白姑娘的大婚贺礼如果卢将军执意要帮忙的话我也不介意正巧不弃要照顾瑾琰没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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