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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臣-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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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拍了拍手,重新拿起地上的扫帚,出了偏院的门。
  无双拧紧眉头,从地上爬起来,一点点拾起地上被碾碎的草药,吹掉上面的灰尘,走回火炉前。
  进到湿冷的屋内,宫南絮看到她还留着血的手背,皱了一下眉头,“你的手怎么回事?”
  “娘娘,奴婢的手没事,只是方才煎药时不小心被烫到了,您先喝药。”她对自己受了伤的手视而不见。
  “方才我似是听到了吵闹声,以为你只是与那个小太监起了几句争执,是不是他打的?”
  她喝完药后,抓过她的手问道。
  “一点皮外伤而已,不碍事的。”无双将她的手收回去。
  宫南絮的眸子闪了一下,尔后说道:“你把手伸出来。”片刻后,无双才乖乖伸出手。
  她从袖中拿出一张锦帕,帮她将伤口缠上,“害得你也要跟着我受苦了。”她的话里,带着愧疚。
  “娘娘,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奴婢在您身边伺候您这么久,当然是要与您共同进退的了。”无双开口安慰她。
  “往后要受的苦还多的是,皇上这一回定是不会再原谅我了。”给无双包扎好伤口后,她靠回硬枕上,脸上布满黯然。
  “不管娘娘在哪里,奴婢都会跟着您。”
  宫南絮看着她,眼角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她在冷宫里怎么样了?”
  华霜殿里,宋音离开口向那个扫地的小太监问道。
  小太监站在她面前,躬着身子,“回禀娘娘,进去的第二日就发了高烧,她身边的那个宫女抓了野长的草药煎给她服下了,想必也是撑不了多久的”
  “哼!没想到不用本宫出手,她自己倒先把自己推入火坑里了。”宋音离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下一口。
  “那后宫湿冷得很,她那副身子受不得冷,定然是不会有活着出来的机会了。”小太监的话里,透着谄媚。
  宋音离朝画织使了一个眼色,画织当即走到他身边,给了他一锭银子,开口嘱咐他,“必要时,可以让她们吃点苦头。”
  “是。”
  他接下银子,退了出去。
  “小姐,日后就不用怕皇上不会将心思放到您和小殿下身上了。”画织回到她身旁,重新给她添了一杯茶水。
  “除非是她死了,不然我这颗心总是定不下来。”她望着摇曳的烛光,冷冷说道。
  宫南絮的烧连着烧了好几日,若不是墙角的那几棵草药,想必她现在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此刻正值一月底,春寒陡峭,冷宫中的木炭早就用完了,却迟迟不见那个扫地的小太监将木炭送过来。
  宫南絮的烧已经退了,人却愈发怕冷了。
  “我问你,宁妃娘娘的那一份木炭为何迟迟不见你拿过来?”见小太监出现在偏院里,无双立刻走上前抓住他的手臂问道。
  “后宫中的木炭早就分发完了,你家娘娘的那一份内务司压根就没有准备,何来的木炭?!”
  小太监扬起唇角,得意地看着她。
  “你撒谎!就算是被打入冷宫的嫔妃,也有木炭可拿的!”她在后宫中带了这么久,知道宫里的规矩。
  “本公公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他冷冷推开她。
  一直跟着小太监闹了两天,无双仍旧没有从他手里拿回木炭。她开始隐隐察觉到,是有人在刻意为难宫南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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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你想听真话?
  
  
  知晓与小太监再争执下去也无用之后,无双垂头丧气地走入内殿里,发现宫南絮正缩在被窝里,整个人瑟瑟发抖。
  “娘娘,您可还好?。。。”
  她跑上前,伸手覆到她的后背上,手臂上。
  “无双,还是没有拿回木炭吗?”她们已经断炭火十来天了,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被冻死。
  无双眼眶湿润,摇了摇头,“没有。。。兴许是被,被皇上娘娘动了手脚了。。。”在这后宫之中,与宫南絮过不去的,只有宋音离。其他人,没有要加害她的理由。
  “娘娘,要不奴婢。。。”
  她的话还没说完,抬眸看向宫南絮时,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娘娘,娘娘。。。”她急忙摇了她一下,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无双松开手,替她盖好被褥后,跑出殿外。好在扫地的小太监已经走了,她跑到墙角处,拿走地上的枯木枝和落叶,跑回殿内。
  将火盆挪到宫南絮软榻前后,她将枯木枝扔到火盆中,点上火。火愈烧愈旺,屋内开始慢慢变得暖和起来。
  过了许久,宫南絮才动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一团火苗在她眼前簇起。
  “还是你有法子。”她微微扬起唇角。
  “娘娘,这火只能在那个小太监不在的时候生,若是被他知道我们私自在这内殿中生火,肯定会告到皇后娘娘那儿,到时候您又得罪加一等了。”无双十分忧心地说道。
  她微微点头,唇色苍白,“嗯,等他来的时候你就将火灭掉,我忍一忍就行了。”
  “娘娘,您这段日子可是吃了不少苦头了,奴婢怕再这么下去您的身子会受不了,皇上他怎么还不松口?想当初,您为他立下了这么多功劳。”
  无双热了一壶热茶,给她倒上一杯。
  “他不会松口了,更不会将我放出去。”她低下头,喝下一口热茶。热茶流进胃里,她的身子才感到暖和。
  无双垂下眉头,叹了声气。
  “若不是为了凌公子,您也不至于遭这么大的罪。。。”她绞着手指头,小声嘟囔一句。
  宫南絮的眸光一滞,抬起头看着她,“只要凌大哥能过得开心,我遭多大的罪都没事。他自小待我如自己的亲妹妹,亦是为我做了不少事,我与他之间不必计较这些。”
  话里,透着几分斥责她的意思。
  无双撇了撇嘴,“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
  “你知道就好。”宫南絮的话里虽带着一丝警告,但这回说出口的话也变软了几分。
  宫南絮被关进冷宫的这一段日子,慕容暄过得并不是太好。除了在华霜殿中看到小殿下咧开唇角会笑时,其他时候他都是绷着一张脸的。
  宋音离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也是只应声,并不会与她多说一句话。在他面前,宋音离是断然不会提宫南絮这三个字的,因为她知道,一旦这三个字说出口了,面前的这个人会在瞬时间生怒。
  可是,他的一脸淡漠和不言语,让宋音离的心里很不舒服,她必须要找个人泄一泄心中的这股气。
  这一日,在慕容暄上早朝后,她来到宫南絮被关的那处偏院前。还未走到里面,便觉得湿冷得很。
  她穿得极是华丽,还裹着一条貂裘外袍,颜色亮丽,也衬得她高贵优雅,清丽绝人。
  好在无双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动静,及时熄灭了火盆中的火。
  “真不知道你在这样湿冷的地方,怎的还能活得这么久?”她用锦帕捂着嘴鼻,走到宫南絮面前,居高临下睨着她。
  此刻的宫南絮躺在硬床上,脸色苍白,双瞳间只有疲惫和病态,再也寻不到一丝以往的凌厉。
  “承蒙皇后娘娘惦记,所以我才一直在这湿冷之地活了这么久。您也放宽心,我会一直撑下去的。”
  她漾开唇角,晕开一抹笑意。
  “都被关在这这么久了,你的嘴皮子还是这么硬,看来是吃的苦头还不够啊。”她似水的眸子覆上一层阴狠,眉角微微向上扬起。
  “不然难道让我求您帮我在皇上面前求求情,让他将我放出去吗?就算我肯求,您也未必会答应我啊。”宫南絮看向她的眸光中,没有一丝退却。
  “你说对了,我确实不会帮你求情,我恨你都来不及,我只想让你早点死在这后宫里。这样,暄哥哥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宋音离微微弯下身子,朝她凑近了几分。
  宫南絮敛下眉头,话里透着一丝悲凉,“是吗?你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你胡说!你才是他手里的棋子,只要你一做违抗他指令的事,你就会受到折磨不已的处罚!”
  宋音离的身子,在微微发颤。
  “我是受到了处罚,可是他也一次次原谅了我不是吗?不然我如何会有那个助凌大哥逃走的机会?”
  她笑得凉凉的,似是在同情她,又似是在同情自己。
  宋音离咬着牙,将捂着嘴鼻的锦帕拿下,紧紧攥在手里。尔后,唇角突然盈开一抹笑,“他原谅你,只不过是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而我于他,不管是有没有利用的价值,他都会将我捧在手掌心里,我永远是踩在你头上的,赢的那个人始终是我。”
  “你若是真的觉得自己赢定了,为何还要到我这儿来?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宫南絮的语气,渐渐弱了下去。无双跑上前,将她扶起来,替她顺了顺后背上的气。
  宋音离的双手在颤抖,捏紧锦帕的手指节一片泛白,她慢慢收起唇角盈开的笑意,“好,本宫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挥了一下华丽的衣袖后,她走出内殿。
  画织紧随在她身后,到了殿外对站在殿外的两个宫女使了一下眼色,她们当即提起地上放置的水盆,走进去对着宫南絮的身上泼了上去。
  “啊!”
  无双尖叫一声,还未来得及拦住她们,宫南絮的全身已经被凉水浸透,整个身子都冰冷入骨,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娘娘。。。”无双急忙将她从湿透的硬床上扶下来,替她解下身上湿透的衣衫,换上干净的衣衫。
  她的身子,一直在发抖,可是却连叫都没叫一声。
  无双生了火,让宫南絮坐在火盆边。她拿起床上湿透的被褥到外面用力拧了拧,晒在偏院里。
  可是就算是这样,这几日她也没有别的被褥盖着入眠了。
  知道慕容暄这回是动真格的了,尹兆平没敢再在他面前提起宫南絮的事,不过他的心神不宁他是看得出来的。
  他私下,悄悄派了两个宫人去查看宫南絮在冷宫的状况。
  无双正在偏院里急得团团转时,尹兆平出现在了偏院门口,“尹总管!”她如同见到救星一般,跑到他面前。
  “尹总管,娘娘她。。。”
  她的还没说完,尹兆平便伸出手止住了她,“宁妃娘娘在冷宫中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稍稍侧过头,身后的那两个拿着被褥的宫人便抬脚往殿内走了去。
  “多谢尹总管!”
  无双朝他低头颔首。
  “我不便久留,先回去了,你赶紧进去伺候你家娘娘吧!”尹兆平叮嘱她一声,递给她一包药,便和那两个宫人走出偏院。
  “这些东西是谁带来的?”
  宫南絮方才问那两个宫人,他们一直不出声,她正想走到外面看看,便见到无双提着一包药进来。
  “回娘娘,是尹总管带来的。”无双如实说道。
  “尹总管?”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嗯!您说是不是皇上他吩咐的?”无双的脸上带了一丝疑惑。
  宫南絮垂下眉头,尔后摇了一下头,“我也不知道。”她知道,慕容暄不会这么做,可是没有慕容暄的吩咐,尹兆平从来不会自作主张。
  “娘娘,奴婢这就给您铺上被褥。”
  当即,无双也不想那么多了,放下手中的药后,她跑到床边,铺开那两个宫人放下的被褥。
  有了尹兆平送来的药和被褥,宫南絮的身子才慢慢缓过来。
  冷青梧将尹兆平私下偷偷给宫南絮送药和被褥的事告诉慕容暄时,慕容暄点了一下头,尔后便叫他退了下去,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回他去到华霜殿里,对宋音离的脸色又变冷几分,对小殿下的脸色依旧如常,宋音离的手心里隐隐渗出一层冷汗。
  “暄哥哥,是不是离儿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了?”她的话里,透着一抹不安。
  “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他没看向她,依旧低着头看怀中的小殿下。
  她攥了攥衣袖,开口对他说道:“离儿是去了冷宫里跟宫南絮吵了一架,也让人往她身上泼了两盆冷水。但她已经被关在了冷宫中,我这么做不也是她应受的处罚吗?”
  对于他这样不咸不淡,冷冰冰的样子,宋音离也急眼了,人是他自己下旨关进去的,她为何要替宫南絮看他这副脸色?
  慕容暄摇着小殿下的手停了下来,他将小殿下交到奶娘手里,轻声说道:“先带小殿下下去吧。”
  “是,皇上。”
  看出二人脸上的不对劲,奶娘抱着小殿下急急退了下去。
  慕容暄转过身子,看向宋音离,“人是朕自己关进去的没错,可是朕没下旨让她受别的惩罚。私自克扣冷宫里的木炭,让扫地的太监为难她,这些事你以为朕都不知道吗?!”
  他的眸光中,燃起一阵怒火。
  “你,你都知道?”宋音离有点傻眼了,她没想到,她在宫中做的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没错,朕都知道。你别以为能瞒得过朕的双眼!”慕容暄怒目看着她,话里也全透着冷意。
  “那,那宫南絮说的我只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也是真的吗?”她第一次觉得慕容暄变成了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暄哥哥。或者说,她从来就没真正了解过他。
  “你想听真话吗?”
  他坐在长椅上,抬起头睨着她。
  宋音离攥紧双拳,咽下喉间的苦涩,眸光中有泪光在打转,“事到如今,真话和假话还有什么区别吗?”
  “她说的没错,你确实也只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从十岁那年,我母妃去世之后,你就成了我手中的棋子,一枚我一步步用来复仇,登上主位的棋子。
  我知道,皇兄他是真的喜欢你,你是他最致命的弱点,所以我只有抓住他最致命的弱点,才有可能成功。此后我为你做的种种,不过是我在实施我复仇计划中走的每一步棋。”
  他面色冰冷,说出口的话不带一丝温度。
  宋音离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划过两行滚烫的泪水,“那,那小殿下呢?他也是吗?”
  慕容暄站起身子,一步步紧逼她,“小殿下?要说小殿下是我手里的棋子,倒不如说他是你手里的棋子才对。你不也是利用他,想要将我拴在你身边吗?小殿下朕是真心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在呵护,可是你这个亲生母亲,却只是将他当做把我拴在你身边的工具!”
  “啊!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宋音离用双手捂住耳朵,朝他大吼。
  “不是你硬要事事问清楚的吗?朕不过是将事实的真相告诉你罢了,不正是遂了你的心愿吗?”
  慕容暄勾起唇角,看似温柔,可是这抹温柔却猝了毒,让宋音离看了觉得可怕得很。
  最后,慕容暄是被她吼着赶出华霜殿的。画织着急忙慌跑进殿内,看到她坐在地上,整个人在瑟瑟发抖,只不停地流着眼泪。
  将她扶回软榻上躺下后,画织急忙去将赵甫堂叫过来。
  “皇后娘娘她只是受了惊吓,给她煎一些宁神安眠的药喝下,再好好调养几日就行了。”
  赵甫堂一边说着,一边执笔写下一张药方。
  画织接过他手里的药方,便急急去给她煎药,直到将药喝下之后,宋音离的情绪才渐渐缓过来。
  “画织,派人去府里将老爷夫人叫进宫里来。”她躺在软榻上,轻声开口。
  “是,小姐。”
  画织不敢耽搁,急忙走出去找了个宫人回宋府里将宋孝炎和林氏叫进宫里来。
  “离儿,这是怎么了?”
  他们二人看到宋音离面色苍白的躺在软榻上,急忙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
  “爹,娘。。。”
  画织刚扶着她靠到软枕上,她的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发生什么事了?”宋孝炎不解地问道。
  如今她有小殿下傍身,宫南絮又被慕容暄打入了冷宫里,对于她都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她怎么无缘无故地变成了这副样子。
  “离儿,有什么事你只管跟爹爹娘亲说。”林氏握住她的手,轻声抚慰她。
  “爹娘,我错了,离儿错了。。。”她哭着说道。
  宋孝炎和林氏对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但是看到她哭成这副样子,也只能干着急,等着她先开口。
  “暄哥哥他根本不是真的喜欢我,我只不过是他拿来复仇的一枚棋子。他知道太子哥哥喜欢我,才抓着我不放,在人前假装成一副对我深情款款的样子。
  将我从太子哥哥身边抢回来,让我先诞下龙子,不过是他在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从他的母妃死后,他就不是真心喜欢我。说的一切,做的一切全都是假的。。。我们,都被他骗了。”
  她紧闭双眸,眼泪掉得更凶了。
  宋孝炎重重叹了一口气,“离儿,既然如今你已经亲口听到他说出这番话了,就好好待在他身边,不要再做无谓挣扎了,好好当你的皇后,好好将小殿下抚养成人。”
  宋音离的双眸一滞,抬起头看向宋孝炎,“爹,您全都知道?”她挂着泪痕的脸上,满是惊愕。
  “在他什么都承诺给你,又将心思放在宫南絮身上之后,我早就料到了。那些他承诺给你的东西,全是他毫不在乎的。既然毫不在乎,又怎会是真的喜欢你。
  你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这一点都不意外。他的狼子野心,不是你和爹爹能够想象得到的。”
  宋孝炎垂下眉头,花白双眉轻轻抖动着。
  “难道,他的心里真的一点情感都没有了吗?”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被角,心底浮起一丝恐慌。
  “你只要好好当你的皇后,好好照顾小殿下,不再追究那些事,他不会为难你的。”宋孝炎轻声开口宽慰她,安抚她的心神。
  “离儿,你爹爹在朝为官多年,最是能猜得准帝王的心思,听你爹爹的话。”林氏握着她的手,愈发收紧了。
  过了许久,宋音离才点了一下头。
  “好了,我们不宜在宫里待太久,得走了。”宋孝炎开口说道,亦是催了林氏一声。
  “嗯。”
  宋音离让画织将他们送出宫。画织和他们一同走出华霜殿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慕容暄从华霜殿回来后,就一直在长央殿中坐着,坐了一整日。
  尹兆平只知晓他与宋音离闹了一些不愉快,但具体是什么,他完全不知情。看着慕容暄那副谁都叨扰不得的样子,他更是不敢靠上前一步。
  “尹兆平,去拿壶酒来。”
  突然,他开口说道。
  尹兆平听了之后,愣了一下,他极少喝酒,只有在真正失落,亦或是烦闷不已的时候才会喝酒。
  想要让理智变得不清醒,完全不是他的作风。
  “是。”
  怔愣过后,尹兆平急忙应了一声。
  将酒给他端上来后,慕容暄坐在案桌边上,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他冷冽的双眸,渐渐覆上一层微醺,眸中透着迷醉。
  空气中,散发着一阵落寞。
  慕容暄第一次觉得,身边的人好像一个个都离他而去了。就像宫南絮说的,全都被他硬生生逼走了。
  “尹兆平,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尹兆平面前问出这种话,但却是第一次怀疑自己一路走来的所作所为。
  被他这么一问,尹兆平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思衬了一会后,他开口回道:“皇上是受万人敬仰的君主,您登上主位这一路牺牲掉了不少人,可您也是真正在为大齐的子民造福。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势必要牺牲掉一些人。”
  他这么犹豫不决的样子,是尹兆平极少看到的。
  “是吗?那为什么你能理解,他们就不能理解呢?”他勾起薄唇,再次饮下一杯酒。
  清酒入喉,似是吞没了他喉间的干涩,还有心里的落寞。不过,只一会,那些干涩又堵上喉间,落寞又涌上心头。
  “这。。。”
  尹兆平回答不出来了。
  “罢了,我曾经跟阿絮说过,凡事不要问得太清楚,看得太真切反而会伤到自己。”
  他笑得极凉,一壶清酒被他悉数喝光,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晕。
  在他十岁之前,他是真的喜欢过宋音离。那时候的宋音离在他眼中十分夺目,人人都想摘下这朵耀眼夺目的花,他也不例外。
  只是十岁之后,这朵花被他的皇兄先摘到了。所以,他对她的喜欢才慢慢发生了改变,直到他意识到,自己的喜欢可以利用这朵花来牵制慕容寒,她便成了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在今日,将事情的真想悉数告诉宋音离时,当下他的心是冰冷的,直到回到长央殿,回忆起方才宋音离的种种反应,不停往下掉落的眼泪,颤抖的双手,满脸的失望,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也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被落寞感包围之后,他选择用清酒来麻痹自己的心智,这条路一旦走了,就回不了头了。
  就像尹兆平说的,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势必要牺牲掉一些人。如今,他只是牺牲掉他们对他的信任而已。至少,大齐的子民在他的手里是过得安定的,大齐也被他治理得很好,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那些人的信任,不过是他前进的牺牲品,不足以让他觉得他哪里有对不起他们。
  嗯,他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躺到软榻上后,慕容暄慢慢闭上了双眼。
  凌暮时知道宫南絮被打入冷宫时,是在三个月之后,冷青梧出现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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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小七,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那一日,凌暮时正在替病人抓药,东方宛云坐在一旁给前来看病的病人诊脉,灵惜在后院里晒从山上采下来的草药。
  凌暮时背着身子在药柜中抓药时,察觉到有一股强劲的内力在慢慢朝他靠近,他抓着药的手抖了一下。
  抓完药后,他慢慢转过身子,眼前站着他最不想见到的人,“没想到,还是让你找到这儿来了。”他看着眼前身着一身暗鸦色锦衣的冷青梧,语气里带着一丝惊慌。
  “若不是你让之前朱雀堂布在这里的暗哨不要将你们藏身在这里的消息暴露出去,我还真不会花上这么长的时日才能找到你们。”
  冷青梧执剑双手交叉在胸前,面色冰冷地看着他。
  东方宛云听到声音,即刻抬起头来,看到不远处站在凌暮时身前的冷青梧,眸光剧烈闪了一下,脸上透满惊慌。
  “凌大哥。。。”
  她推着轮椅,滑到凌暮时身旁。
  “东方姑娘,别怕。”他将手覆到东方宛云的肩头上,柔声安抚她惊慌的情绪。可是他自己,手心里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嗯。”
  东方宛云微微点头。
  “宫南絮为了你,已经被打入冷宫整整三个月了。可是啊,你却在这里醉卧温柔乡。”
  冷青梧的面色依旧冰冷,话里染上一抹轻嗤。
  霎时间,凌暮时松开覆在东方宛云肩头上的手,不可置信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她设计让皇上落入她的陷阱,助你从朱雀堂逃走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在宫里待着吧?凌暮时,你也太天真了。”
  他摇了摇头,眉眼里覆上一层冷漠。
  “可是,小七她明明说。。。”
  话还没说完,凌暮时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垂下眼眸,眸光里有惊慌在闪动,不敢再与冷青梧对视。
  是啊,他怎么这么天真,慕容暄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他还不清楚吗?宫南絮犯下了这么大的罪责,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她在书信上说的话,不过是为了让他安心,能好好在漠北待着罢了。
  “小七。。。”
  他咽下喉间的苦楚,轻轻唤了一声。
  东方宛云抬起头,看到他眸中打转的泪光,伸出手抓过他的手,盼求能给他带去一丝安慰。
  “若是你们乖乖束手就擒,想必皇上还会对你们从轻处置。若是再反抗,那你们就真的活不成了。”
  冷青梧开口,冷声警告他们。
  “小七她怎么样了?”宛若没听到他说的话,凌暮时掩去眸中的泪光,抬起头直视着他。
  “反正,很不好。”他没说太多,但却是实话。
  即使没有了宋音离的刻意为难,可是在冷宫里那般湿冷的地方,身子虚弱的宫南絮还是生了一场又一场大病,整个人的脸色都是苍白的,透着一抹病态。
  进入四月天气变暖后,无双经常扶着她到偏院中晒太阳,只有日光照到身上,她的心才能察觉到一丝暖意。
  尹兆平很少来看她,不过一来便是带些御暖的衣物和食物。原本忌惮慕容暄会生怒的他,来了两三次发现慕容暄一直都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后,便没有之前的那么忌惮了。
  只是,还是不敢太过频繁的去看她。
  “尹总管,皇上最近在忙什么?”最近一次尹兆平去看她时,她开口问道。
  “也没忙什么,无非是在处理国事。下了早朝后他都会先到御书房里批阅奏折,批阅完奏折才去华霜殿里看小殿下。”
  尔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补充道:“不过,都不会在华霜殿里过夜的。”
  宫南絮微微扬起唇角,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在不在华霜殿里过夜,与我又有何干系?”言外之意是叫他不必特意言明。
  尹兆平听了,当即不再言语了。
  “不过,阿絮还是要跟尹总管道声谢。若不是你,想必此刻我就不能活着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这一回,她的唇角漾开了一抹笑,脸上的病态感也褪去了一些,现了一丝生机。
  “娘娘,您不必跟老奴客气,您助皇上登上主位,已经算是帮老奴完成了昭仪娘娘留给老奴的使命。”
  不然单靠他和冷青梧,想要助慕容暄登上主位,只怕是难上加难。
  她垂下眼眸,绞了绞手里的毛毯,“至少,他能将大齐治理得很好。”
  “大齐在皇上的手中,一定会有太平盛世的那一日。”尹兆平朝她微微颔首,他没有敢留太久,过了一会便离开了偏院。
  尹兆平回到御书房时,慕容暄正好批阅完奏折,他心底一惊,急忙朝他走过去。
  好在慕容暄没有质问他去哪里,只开口说了一声,“过几日就是母后的忌日了,朕想亲自去皇陵给她烧点纸钱。”他已经很久没去了。
  “是,皇上。”
  因尹兆平弯下身子,点头应承。
  连着几日,都下着阴雨绵绵的小雨。慕容暄去皇陵的这一日,雨依旧没有停。雨势不大,就是毛毛细雨。
  道路泥泞,马车在路上花费的时间久了一些,到了第二日他才到皇陵。皇陵外面皆给细雨蒙上了一层水色。
  尹兆平替他遮着伞,走到吴昭仪的陵墓前。墓碑上的字已经着旧,只剩吴昭仪三个字还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蹲下身子,在墓碑前将手中的纸钱一点点烧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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