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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冤枉啊[重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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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婉没想到苏景云会亲自来接她,一时愣住。
  苏景云看她半晌没反应,沉声道,“爱妃还不下马车?”
  姜婉这才回过神来,带着几分窘迫下了马车。
  此时却见苏景云一手从于皓手中接过伞柄,一手自然地将姜婉拉至怀中。
  姜婉被他的举动惊了一惊,不自觉伸手推他,却听苏景云低声在耳边道,“别动。”
  “我……我……”姜婉窘迫不已,旁边又有不少人,不好同他生气。
  “雨大,你靠近些。”
  苏景云言语自然,并无半点轻浮之意。姜婉这才没有继续反抗。
  苏景云搂着姜婉,往一处草棚走去。等到了落座之处,才将脸烧得通红的姜婉放开。
  “眼下环境所迫,委屈你了。”
  姜婉原本有些生气,却见他神情凝重,也没戏谑地称呼她为“爱妃”,猜想这里或许发生了什么。再转头,才看见陈诞正跪在一旁地上,战战巍巍地发着抖。
  “陈知府这是……?”姜婉疑惑。
  “陈知府不是胆子大得很么?怎么,王妃问你话,你在此发什么抖呢?”苏景云坐到姜婉身边,言语冰冷,睥睨着陈诞。
  “卑职……卑职却有失误,这治水之事,卑职也是头一回办,难免……难免有做得不当之处……”
  “放肆!失误?你知不知道,你这失误会害死多少百姓?你担待得起吗?”
  从未见过苏景云这样生气,姜婉明白了七八。看来,不仅是百姓安置有问题,这河堤治理上,问题更是严重。
  陈诞吓得趴到地上,带着哭腔道,“王爷饶命。卑职……卑职已经尽力了……”
  苏景云强忍怒气,对于皓道,“去把方大人叫过来。”
  方炎快步走了过来,跪于苏景云身前道,“方炎在此。”
  “方大人,陈知府所犯之罪,已罪不可赦,烦你记录在案,回京向皇上禀报。如今治水之案,本王会亲自处理,但事关重大,还需要方大人相助。”
  方炎拱手相应。
  姜婉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陈知府,对苏景云道,“王爷,安顿的百姓妾身已经看过了,不少妇孺都已染上风寒,秦大夫这几日都要去那边看诊,恐怕会很辛苦,希望王爷派两个侍卫前去相助。”
  陈诞听闻姜婉说的是“风寒”而不是“瘟疫”,以为他们并未发现,心里即刻松懈了许多。
  “来人,先将陈大人安置府中,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外出。”
  “于皓领令。陈大人,请吧。”
  说罢,便将陈诞押解回他的知府中。
  “王爷怎么不将那陈诞直接关入大牢?只是软禁府中,不怕他跑了?”姜婉不解。
  “现在毕竟是在他的地盘。这夔州的问题,冰封非一日之寒,若现下就把他逼急了,怕对我们不利。再者,给他留些薄面,此后我们也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原来如此,还是王爷想的周到。”姜婉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他人可偷听,方才低声对苏景云道,“王爷,刚才陈知府在,我不得已有事隐瞒。那城中被安置的百姓,并非风寒,而是瘟疫!”
  原以为苏景云会很意外,却没想他万分镇定道,“本王早已料到了。看陈诞刚刚一直惶恐不安的样子,却在你说风寒二字后,神态轻松了不少。本王便知道远不止风寒这么简单。能在这种环境中滋生的,比风寒严重万分的,只能是瘟疫了。”
  “那王爷不问我,为什么不在陈诞面前说实话?”
  “是因为你一定发现了,患了瘟疫之人,远远不止他们让你看到的那些!”苏景云眉头紧锁,“哼,这些贪官污吏,究竟要祸害多少百姓才罢休?若本王此次不来,他们是不是打算就此瞒天过海了?!”
  “王爷可有打算?”
  “百姓瘟疫那边,还是要劳烦王妃带着秦晖处理了。方才你叫本王派几个侍卫,你看领多少去合适,便直接跟于皓说吧。”
  姜婉柔声道,“无妨,我就要两个便够了。只是怕那陈诞狗急跳墙,他手下那几个小厮,鬼鬼祟祟的,让人好不心安。方大人和秦大夫都是文弱书生,要真的遇上了什么事,救不了百姓,怕是自己性命都不保了。”
  “你怎么就尽想着别人?你从前不过是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可比那两个老头文弱多了。本王派去的侍卫,自然是保护本王的王妃的。”
  姜婉闻言,虽不知苏景云何意,却不免娇羞。
  “我……我不需要保护……他们应当不至于会有胆子动我。”
  “你错了。他们若真的被逼急了,最大的可能便你绑了你来要挟本王。”
  “那……你真的会被他们要挟吗?”姜婉不知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忽然不经思考便说了出来。一说完才发现自己问了这样愚蠢的问题,一时羞得不行。
  “你说呢?且不说你是皇上亲赐的王妃,就凭你是本王如今最得力的盟友。本王也不会让你有事。”
  “啊,是啊,要是本姑娘真的出了什么事,王爷的大业也别想了。”
  原来是因为皇上和盟约……不知怎的,姜婉心里竟浮出莫名的失望之感。她觉得自己有些生气,有些不满,甚至想质问苏景云。但是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


第16章 病中温柔
  苏景云宽慰道,“所以啊,你还是多要两个侍卫过去吧。本王这边有于皓就够了。”
  姜婉愣愣地应道,“唔……好。”
  “对了,本王已命人打点了一处住宅,原是城中张员外的别苑,现在非常时期,你也累了,现在便过去吧。”
  “你……你呢?”
  “陈诞虽然处理了,但他毕竟曾经是这里治水主持之人。他一走,这些石工,木工全然没了主张,一团乱麻。现在只能让方炎赶紧接任,把这些散工组织起来。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问题。方炎虽是皇上派来的中书侍郎,就怕在这些老百姓眼中,也就是个当官之人。而本王毕竟是王爷,在此坐镇会好上许多。等本王把这些人平定安抚下去,便去张宅。”
  姜婉不过随口一问,却没想到苏景云答得这样详细。心里不免有些开心。
  “嗯,那我先去张宅候着,你……你早些回来。”
  “本王知道了。”
  姜婉咬着唇,好让自己不要笑得太明显。然后屈了屈身子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到了张宅,张员外老早就候在大门外,远远儿地看见姜婉一行人的马车,便撑了伞出来迎接。
  “王爷王妃大驾光临我这小宅,令小宅蓬荜生辉,草民真是三生有幸……”
  张员外毕竟是个油嘴滑舌的商人,也不管什么场合,先来个溜须拍马把姜婉这个王妃捧上了天再说。
  “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本宫同王爷来此是为救灾祸而来,不是来游玩的。员外还是收起这套吧。”
  张员外嘿嘿地赔笑,领了姜婉和秦晖等人进宅。
  到了前厅,众人纷纷落座,张员外叫了下人来看茶,姜婉看了眼张员外,端起茶杯道,“辛苦员外了,本宫有话要同秦大夫说,还劳烦您回避下。”
  “好的,王妃,草民这就告退。”说着示意身边几个下人也一同退下。
  姜婉见这一干人等都走了之后,仍是压低了声音对秦晖道,“秦大夫,我已经同王爷讲明了现下的情况。由于事关重大,本宫担心你在治疗病人的过程中会有所阻碍,特派了两名侍卫保护。陈知府身边的几个小厮,想来也没有太大本事,你专心治病就好。”
  秦晖拱手道,“草民必当竭尽全力医治大家。”
  “对了,除了医治那城隍庙里的妇孺,本宫还有一事交代。”姜婉呷了口茶道,“你需要在治病过程中,找机会打听除了他们之外的病人在何处。那些病人才是咱们眼下最重要的。”
  “什么?除了那城隍庙里的一干妇孺,还有其余的病人?”秦晖不可置信。
  “不错。据本宫和王爷推断,这些人被安置在更隐秘的地方。而城隍庙里那些,大概是陈知府意料之外的。你此前替他们诊断的时候也发现了,他们都是刚刚才染上瘟疫。怕是陈知府也没料到他们已患上了瘟疫,以为真的只是风寒,便把他们安置在城隍庙里,为的就是给本宫和王爷一个交代。却没想到,当中已有人染上瘟疫,而且很大可能是那些婴儿,嘴不能说,只会哇哇地哭,便没有引起陈知府的注意。”
  秦晖点头,“王妃说得极是。先前草民诊断的时候,也发现婴孩的病情更为严重。虽然一则是孩子身子弱于大人,但从王妃刚刚的推断来看,的确有可能是身体更弱的孩子先染上瘟疫。”
  姜婉道,“他们如果是刚被染上不久,那必然有其他病源使他们染上。这么来说,他们当中一定有人接触过病情严重的人。可能是他们的家人或朋友。总之,你在救他们的命,只要稍加试探,应当不难查到。只是有一点,千万小心,不可离开本宫派去的侍卫。”
  “是,草民领命。”
  “好了,快去城隍庙吧,你要的药童方大人应该已经送过去了,你直接使唤便是。若还差了什么东西,吩咐我们派去的下人去买。万不可用陈知府的人。”
  秦晖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姜婉呆坐了片刻,饮了几口茶,心里实在有些不安,便信步走到后院。
  如今大雨仍下个不停,她只好在廊中站立。看着屋檐的急速落下的雨线,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整个天空乌压压的一片,不过才酉时,天竟然像入夜一般。
  上辈子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此生会同苏景云一同到夔州来治水。在此之前,她只在书中看到过着两个字,却从未想过来到这个地方。上辈子看了那么多书,果然“纸上谈兵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虽然难免有些担心,有些害怕,但她却也有些高兴——这辈子不会像上辈子那样白活了。
  天愈来愈暗,姜婉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在唤她前去用晚膳,正转身准备应一声,却忽觉头晕得不行,一个踉跄,眼前一黑就软了下去。
  原以为会有触地的痛感没有传来,迷迷糊糊地落在一片温暖当中。她想睁开眼看看是什么,却使不出力,手伸了一半便落了下去。此后便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是梦。
  她好像又站在越王府中,眼看着苏景云带走盈丫头,她跪在地上求他,求他不要这么残忍,不要夺走她最后一点温暖,可他眼里尽是冷漠。他的血一定是冷的。
  画面再一转,她被一个公公推至一房冷宫,地上了一缕白绫。公公满脸丑恶的笑,可怕而狰狞。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姜婉,皇上已将整个姜府满门抄斩。念在你曾是越王王妃,赐你一条白绫,让你死得体面些。”
  “本宫不要。苏景云呢,让他出来,本宫要问他,为何姜家会落入如此境地!”
  “越王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清醒,越王不会来见你的。”
  “不可能!”她扑到紧闭的雕花门上大声哭喊,“苏景云!苏景云,你给我出来!苏景云!还我姜氏一族!”
  她头痛不已。
  忽然她感到一只手温柔地覆在她的额上,她猛地睁开眼睛,思绪却仿佛还在梦里,嘴里不由大声叫道,“苏景云!”
  然后……她真的看到了苏景云就在她面前,表情很是复杂。
  姜婉定了定神,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在一个屋子的床上,身上盖着厚被子,床边坐着一脸黑线的苏景云。
  “你这是梦到什么了,本王曾经做过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吗?你怎么一副要杀了本王的样子,叫得如此惨厉。”
  姜婉清了清嗓子道,“没……没有啊王爷。你听错了。”
  “没有便好。哼,谅你也没这个胆子。”苏景云沉声道,覆又伸手向姜婉的额头。
  姜婉见状,不自觉往后退,战战兢兢道,“王爷你干嘛?”
  苏景云闷哼一声,一手把她硬生生拉过来,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覆上了她的额头。
  “你这女人,能不能别动?!”
  由于胳膊被他擒着,姜婉动弹不得,从喉咙深处小心翼翼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好在苏景云并没管她说了什么,只是自言自语道,“烧得没那么厉害了。”
  “烧?烧什么?”
  “你这女人,叫你不要逞强。你知不知道你在后院晕倒了?”
  姜婉这才想起刚刚的确在后院里,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叫她用晚膳,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眼前一黑,随即倒了下去。
  “我,我没摔着吧?”姜婉不由得捏了捏自己胳膊,好像不疼的样子。
  苏景云一副看蠢货的表情,道,“摔什么摔,本王刚赶到后院就看你晕晕乎乎地往旁边倒。”
  “啊,然后呢?”
  “然后?然后本王就接住你了啊。”
  “哦……接住了啊,那就好。”姜婉拍拍胸脯,“诶?不对!所以是……是你抱我进来的?”
  苏景云眉头皱得更深了,“嗯。”
  完蛋!姜婉记得当时伸手想抓住什么东西,却因为实在没有力气,于是只能在一个宽阔硬朗的东西上摸个不停,虽然迷迷糊糊地,却觉得手感很是不错。所以……所以……那是苏景云的胸膛吗……
  太丢脸了吧!姜婉觉得自己要死了,羞得满脸通红。
  苏景云你一定会忘记的对吧?一定会的。
  “你又打什么歪主意呢?怎么先前摸本王还没摸够吗?”
  姜婉噗通一下钻进被窝,双手捂着耳朵大声喊道,“王爷休要乱说!我,我没有!”
  苏景云摇摇头,伸手拉开蒙住姜婉的被子,看见一个红彤彤的脸蛋,不由得想笑。
  “行了行了。你病还没好,别这么大反应。”
  姜婉这才抬头,却撞进苏景云眉眼带笑的眸子里。他近来笑的时候越来越多了,不像以前那样冰冷了。他笑起来,真好看啊。同方才梦里他,全然不是一个人。是我改变了他吗?还是这才是真的他?姜婉心里一片柔软。


第17章 秘密背后
  “你明日别去城隍庙了。”苏景云认真地盯着姜婉道。
  “不去不行啊; 秦大夫一个人; 怕照看不过来。”
  “无妨,本王再派几个人前去帮忙即可。”
  “不行的王爷。虽然我已经交代了秦大夫试探他们真正感染瘟疫的大部分百姓在哪里,但他终究是大夫,主要职责还是为已被感染的百姓看病。我怕他兼顾不过来。而且这毕竟涉及太多; 还是我亲自去过问更为妥当。”
  “本王已经说了,不许去。”苏景云冷言道。
  “王爷!现在不知还有多少百姓在水深火热当中; 瘟疫是要命的呀!要是不早点把那些人找到,恐怕他们都凶多吉少了。”
  “那让于皓明日替了你去。”
  “他就是个纯爷们,套话这种事; 还是女子更为合适。而且那些人知道我是王妃; 能救他们; 应该会更信任我。”姜婉急得猛地坐了起来,然后又被苏景云一掌就按了回去。
  “躺着,别动。”
  这下姜婉实在没办法了。
  此时忽然传来敲门声; 大约是张员外家的仆人,说是端了药汤进来。
  苏景云开了门; 接过药汤之后; 便打发那人出去了。于是房间里又只剩下姜婉,苏景云,以及……一碗药。
  “王……王爷……这药是……给我喝的吗?”
  姜婉不放弃最后一点希望; 万一不是呢?万一是苏景云自己该喝药了呢?
  “废话,不是你的,难道是本王病了吗?”苏景云一脸关爱蠢货的表情。
  “王爷你不是也常常用药么……”姜婉声音越来越小。
  “你何时见过本王喝药?”苏景云一个白眼。
  “这么说你不是真的病; 是装的?”姜婉小心翼翼地问。
  苏景云没有回答,不知道是真的没听见还是逃避她的问题,总之,他正默不吭声地端起药汤,舀了一勺,甚至还放在嘴边吹了吹,便向她伸了过来。
  姜婉实在不想喝苦的东西,但是又不太想拒绝苏景云,只好硬着头皮微微张开了嘴。
  “你嘴张这么小,是什么意思?”苏景云的手停在半空中,眉头紧皱。
  不就是药么?我喝还不行吗?姜婉紧紧抓着被角,努力张大了嘴巴。
  好苦……
  姜婉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苏景云没有作声,仍然一勺一勺地,耐心得放嘴边吹了吹,又递给她。
  最后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闭着眼睛麻木地喝着。实在太苦了……感觉随时都要呕出来。
  然后不知道喝了多少勺,她的嘴里忽然被塞了一个甜甜的东西。
  居然是蜜饯儿!
  她睁眼,看到的是苏景云温柔如水的眼眸。
  “你何时拿了……”她小声地问。
  “刚刚下人送来的。你光留意药汤去了,自然没看到其他的。”
  “所以……是你准备的吗?”姜婉不敢相信。
  “嗯。上次看你吃个莲子粥都那副模样,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喝这样苦的药汤。可是如果你真的想明日去照看百姓,那就得乖乖喝了药,早些好起来。”
  他原来这般温柔?姜婉有点怀疑眼前的人,真的是刚刚梦魇里的越王吗?
  “多谢王爷。”她低头柔声道。
  “你早些休息吧。”苏景云起身准备离开。
  “那我明天能去城隍庙吗?”姜婉抓住最后一点时间,赶紧追问道。
  “看你明天能不能好。”苏景云转身,立在门边,轻轻叹了口气,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为何这般执着?你知道吗,本王差点以为你被染上了瘟疫,差点……”
  “什么?王爷你说什么呢?王爷?”
  姜婉疑惑,这苏景云自己嘀咕什么呢,也不说清楚就走了。真是个怪人。
  但回想起他刚刚的一切举动,心里竟涌起甜蜜的味道。
  昨晚喝过汤药之后,姜婉很快便入睡了,第二天醒来,顿时好了许多。
  梳洗完毕后,刚一出门,便看见张府的仆人在门口候着。见姜婉出来了,立马走上前来屈身道,“王妃万福。”
  姜婉瞧了她两眼道,“是王爷派你在此候着的?”
  “是的,王妃。王爷命奴婢告诉王妃,早上秦大夫已经替王妃看过了,烧已退下,希望王妃今日能在府中安心养病。”
  “若我非要出去呢?”
  “王爷说了,若王妃执意要去城隍庙,请王妃务必带上奴婢。”
  “你个小丫头片子能干嘛?罢了,还是我自己带两个侍卫去吧。”姜婉转身准备离开。
  “王爷是让奴婢带了药去,拿棉布裹好,只要今天天黑前回来,便不怕凉了。王爷说了,现在夔州天天下雨,至多酉时便会天黑。”
  这……这苏景云,丧心病狂啊!
  “王爷还说,王妃莫要担心药苦,蜜饯儿准备了一小盅,你觉得味苦了就吃一粒。汤药一定得喝完。”
  姜婉忽然没有再挪动步子。
  苏景云竟想得这样细吗?她好像上辈子,这辈子都没被这样照顾过。
  “行了,不为难你了。那你同我一起去吧。”
  小丫鬟应了一声,便去端了药汤和满满一盅蜜饯儿,同姜婉坐上了马车。
  等到了城隍庙,秦晖已经为诊断病人忙得不可开交了。
  可秦晖大概只会看诊,场面一团乱麻——
  被诊断的病人坐在中间,其他病人,但凡还有能力站起来 ,把秦晖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有不少病患痛苦地叫着,“大夫救救我啊。”吵闹不堪。
  姜婉来的途中,丫鬟给了她一个面纱,说是秦大夫留的,面纱用药物浸泡过,佩戴得当可以起到预防染上瘟疫的作用。姜婉举目望去,好在他们带的人都戴上了这种面纱,并且应该已经服了预防的药。
  姜婉对身边的丫鬟道,“小丫头,你过去让那些还没看诊的病人都离开秦大夫身边,告诉他们去到庙中等待,一会儿我们从孩童开始,挨个儿叫他们出来。”
  丫鬟应了一声,便径直走到那对人群中大声喊道,“王妃让还没看诊的各位,先进到庙中候着……”
  话未说完,便听有妇人叫喊着,“不行!大夫得先给我孩子看,他哭得这么厉害,不能拖了啊!大夫快救救我的孩子!”
  丫鬟见她不服,厉声道,“大胆!王妃的话你们也敢不听?真是活腻了!”
  妇人听到王妃二字,愣了愣神,又哭喊道,“求求你们,先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啊!”
  “你这妇人,怎么不听……”
  “大婶,各位,请听本宫一言。秦大夫为大家看诊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大家拥挤在一起,不但嘈杂不堪,还可能互相传染,甚至把大夫也传染上了。本宫可就带了一个秦大夫,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们也别指望治好这病了!”
  姜婉这一铿锵有力的发话,着实把这群老百姓震慑到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起来。
  “大家放心,只要秦大夫在,每个人都会竭尽全力医治。只是必须得大家规规矩矩地来,这样诊断起来也快上许多。大家先进到庙中,我们会根据大家的情况挨个叫人。希望大家服从命令,切勿互相争抢。”
  姜婉正愁大家都不听话,却见昨日那个妇人带头站了出来,对身后的人大声说道,“乡亲们,王妃昨天说要救大家,今天便带了大夫给大家看。相信王妃是真的要救咱们的!咱们这么围着大夫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听王妃的安排吧!”
  说完便第一个往庙里走去。其他人见状,也陆陆续续跟了上去。
  姜婉这才松了口气。
  待围观的人都进了庙里,姜婉又叫来侍卫站于门口守卫,并叮嘱他看到秦大夫这边诊断完一个人后,便从庙里请出一个人。带了孩子的优先,孩子看完了,便是老人优先。
  不一会儿,秩序果然变得顺畅起来。
  等轮到了那妇人看诊,姜婉才走了过去道,“大婶,你孩子病了多久了?”
  妇人一面谨慎地看着正在被问诊的孩子,一面回着姜婉,“民妇不知。只知道前天还好好儿的,昨天一大早,他就哭得厉害。一哭起来,庙里的孩子都开始哭闹。老人也开始叫冷,说自己头痛,想吐。”
  “那陈知府可有同你们交代什么?”
  妇人想了想道,“先前陈大人说是让我们先来这庙里等等,说没有可以安置的地方了,我们的屋子也不能回去。”
  “这你们都愿意?”
  “不愿意也不行啊!我们这群人家里的男丁都被叫去修河堤了。至今也没回来过。”
  “只有男丁去了吗?”
  妇人被问住了,顿了顿道,“好像也不全是……听张婶儿说,她女儿也被拉去了。哦,小娟儿也是。可这些姑娘手不能提,肩不能抬的,去了有什么用?洪水真的冲来了,跑也跑不掉啊。”
  “这些人,有回来的吗?”
  “没有,一个也没有。”
  姜婉听罢,心里倒吸了口凉气。


第18章 治水之案
  姜婉料想这妇人也不会知道太多; 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随后又陆陆续续问了几个百姓; 大多说辞都相仿,甚至好几个一被问到便大哭了起来,哭天喊地地说自己的丈夫自从被官府征了去,就再也没回来。姜婉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问了一天下来; 得到的信息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了。
  而苏景云这边这一天也是够呛。
  夔州这次洪水; 异常凶猛。不仅如此,夔州河道中多有黄沙淤泥堆积,极容易抬高水位; 最终导致了决堤的可能。
  如今决堤的河; 名为沄河; 是夔州最主要的河道,也是泥沙淤积最严重的河道。再者沄河的堤坝大致也有问题,大雨下了没多久; 洪水刚一涨起来,便被冲垮了一个缺口。
  天尚未大亮; 苏景云便早早儿地赶往沄河河堤。站在河堤安全处; 他放眼望去,仍有不少工匠日夜不停地修复河堤。
  今日的雨势终于稍微小了些。
  这里的状况他昨日已经从陈诞那里了解得差不多了,如今的问题就在具体实施上。他从前读过不少治水的方子; 但夔州这种情况,极为少见,处理起来仍是颇为棘手。
  苏景云命人叫来方炎问道; “方大人,目前在修葺河堤的人有多少?”
  方炎拱手道,“回王爷的话,这里的石工、木工等,目前共有百二十人。”
  苏景云道,“你将那些工匠都召集起来,把他们分成六个队伍。然后把这六个队伍均量分布在沄河两岸,让他们把此前从河中冲击上来的泥沙都往河岸边堆。记住,务必集中在沿河一条线上堆积,不可过于分散。”
  方炎疑惑道,“堆积在一条线上?那沄河的水势岂不是更猛了?”
  苏景云道,“正是要那水势变猛。沄河泥沙堆积严重,尤其河中央,已经堆得极高,两侧反而不多。这样的最为危险,水都是要往低处流的,河中央的泥沙多,堆得高,水便会往河岸两边冲击,这样一来,河堤不溃都难。”
  方炎恍然大悟,“王爷英明。所以我们才要命工匠把河岸的泥沙堆积起来,好让河水往中间流!”
  苏景云补充道,“不错。河水皆往中间流了,且水势越来越大,自然就可以把中间的泥沙冲走。这样一来,洪水不再往河岸冲,也不会再有决堤的情况发生。”
  方炎心道,早前听说越王是个软弱无能之辈,没想到竟有如此才能,实在令人刮目相看。陈诞在此治水治了好些天也一团乱麻,这越王不过才来两天,便有了破解之法。
  “不过……”苏景云若有所思,“即使如此,本王还是担心两件事,一则担心治水用的泥沙不够,二则担心水势不够大。”
  方炎一听,赶紧追问道,“啊,那应当如何是好?”
  苏景云冷静道,“本王需要方大人再召集两批工匠,各百人,一批前去泱河,将泱河的水引流到沄河上游,另一批将挖掘时的产生的泥沙运来沄河,以填补沄河河堤。”
  “泱河?”
  “嗯。本王来之前已打探过,泱河离汶河很近,十里不到,且目前尚未有决堤之事发生。做引流之事,除泱河以外,没有更合适的了。”
  方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好了,方大人快去安排吧。现下时间紧迫,要办得越快越好。”
  方炎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苏景云看着方炎远去的背影,不禁想道,这方侍郎虽然本事不算大,却也听命且衷心,为人清廉刚正,办起事来也十分快速。倒不失为可用之人。
  天很快就黑了,姜婉问完最后一个病人,觉得自己也到了极限。心道,果然自己的病还未痊愈,虚弱得很。刚站起来便觉得腿软,一个踉跄差点又要倒下去。
  还好昨天和今天的汤药也没白喝,下意识扶了下桌子,站住了。
  “本王让你在张府呆着你不听,非要来,现在又站不稳了?”
  苏景云?
  姜婉转过头,果然看到他一身玄色的袍子站于身后。整张脸虽然一如既往的臭,但不知为什么,好像也愈发的温柔。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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