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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冤枉啊[重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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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把握爹爹会向着我们,而不去顾母亲和二姐。”
  是了,这便是姜婉近日最矛盾之处。她有了上辈子的记忆,知道二姐同阿楠纠缠不好,想让二姐清醒,却又正因为上辈子的记忆,知道是燕王得了天下毁了姜家……
  这辈子,到底能不能凭借一己之力挽回一切?她真的万分不确定。
  一面这样想着,一面不自觉抬头,却撞进苏景云深邃的眼眸。
  或许,这辈子,不是一己之力了。
  “你二姐算得了什么?未必会起到什么波澜。你忘了,还有你大哥吗?我倒是很看好姜峰这小子。父皇也曾多次提到,姜大将军之子姜峰,承继父业,少年得志,百战沙场,前途不可限量。”
  不错,大哥在打仗之上,的确有极高的天赋,上辈子若不是受到牵连,未来必定是朝中一员猛将。
  “可大哥毕竟也是阮氏之子,我们如何收为麾下?”
  苏景云端起一杯茶细细观摩着,“那便看你的本事了。”
  姜婉想了想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其实大哥这人很直,跟爹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板一眼。他原本大概也没有什么助谁夺嫡的想法,只想当个征战沙场的大将罢了。”
  “这事需从长计议。孔申那边,本王也会知会。”
  “孔将军靠得住吗?”姜婉疑惑。
  苏景云道,“这个你不用管。”
  不提起孔申,姜婉倒快要忘了这个人。
  在她记忆里,只知道孔申虽然同爹爹一样是一品大将,常年镇守京城。同他们姜家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苏景云同孔申有这样密切的联系,倒让姜婉很是意外。看方才苏景云的样子,似乎对她有所隐瞒。他们如今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姜婉不得不猜测,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行吧。”既然苏景云不肯说,她也懒得问。
  不多时两人用过早膳之后,接下来的时间也没有什么事要做,姜婉便找了盈丫头一同向王妈讨教芙蓉糕的做法。而苏景云这边尚有公务,借了将军府上的一间空房,让于皓在外守着,自己办起公务来。
  这么一天也就打发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下人来传,刘公公到了。
  姜婉与苏景云对视一眼,心里各自都有了主张。不一会儿便梳洗好了去到前厅。
  等到了前厅一看,父亲坐于堂上面无表情,阮氏坐在一旁拿帕子掩着,却不难看出眼里那得意傲人的笑,二姐坐在一侧,穿了身水色的衫子,头上绾个小髻,上只插独枝枝的一根翡翠钗,加上大概也没睡好,妆容极浅,衬得整个人寡淡得不行。看样子应该刚刚宣完旨,众人已知晓二姐赐婚之事了。
  刘公公坐在另一侧,见苏景云和姜婉进来,忙起身作揖道,“王爷金安,王妃万福。”
  苏景云挥了挥手,便在一旁落座,姜婉也自然地坐到了旁边。
  “恭喜二小姐,皇上说了,趁着九王爷大喜之日刚过,二小姐同三王爷的婚事也早早地办了才好。下月初九便是良辰,奴才在此提前恭贺二小姐了。”
  姜清眼神仍是愣愣,阮氏看在眼里,不免着急,狠盯了她几眼也不见她转过头来,情急之下干脆替女儿答道,“刘公公客气了。瞧我那傻女儿,一欣喜过头,竟都呆了。忤了公公,但愿公公莫要挂在心上才是。”
  说罢还夹了几声干巴巴地假笑,以掩饰眼前尴尬的场景。
  姜婉心道,这阮氏,真是想嫁女儿想疯了。明知道自己女儿心有所属,还一早就到处打点,丝毫不想想燕王是什么人,便要硬塞过去。
  刘公公倒是没管这么多,转身对苏景云道,“越王殿下,太后念你即将回越地,公主也闹着说又要许久见不到您,明日春宴,皇上特邀您同王妃明日进宫一趟。”
  苏景云应了一声,“有劳公公同传。”
  刘公公四下看了看众人,起身道,“咱家的任务做完了,还要回去向皇上复命。就不在此叨扰将军王爷王妃了。”
  姜彧道,“刘公公客气了。来人,恭送刘公公出府。”
  付管家这才进门,领了刘公公出去。
  姜婉眼尖,很容易就瞄到刘公公右手的宽袖里有些臃肿。为了避免里面的东西掉出来,刘公公正别扭地捏着袖口。
  姜婉下意识地看了苏景云一眼,发现苏景云也正盯着刘公公的袖口。
  如此的话,姜婉便肯定自己猜得没错了——阮氏必定喜于刘公公宣旨带来的好消息,赠了他不少好东西。毕竟阮氏这么多年,怕是就等着这一天。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见了轻微的啜泣声,寻声望去,原来是二姐终于禁不住抹起了眼泪。
  阮氏一看十分恼火,一副泥巴扶不上墙的样子。又见苏景云在,不好当众数落,只得赔笑道,“哎呦我这乖女,嫁了人还会回来的嘛,你看你小妹现在不也回府省亲来了,怎的哭成这样,让为娘也甚是心疼呢。”
  姜清怕是也忍耐多时,顾不得还有越王在此,便抽抽搭搭地哭诉起来,“娘,你明知道……明知道……呜呜呜……”
  阮氏心中一紧,暗道,这丫头,可不要将那和尚的事说出来了,这里还有外人哩!
  于是赶紧出声制止道,“清儿莫要伤心了,你再这么哭下去,为娘也要哭了。若真是如此,便要让越王殿下看笑话了。”
  说着,便拿起手绢儿,假惺惺地拭着干巴巴的眼角。
  她这么说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提醒她那宝贝女儿明白,越王在此,可不能再这么失控下去,说不准稍不留意把她自己那些丢人现眼的丑事全都抖出来了。
  当然,她自然不知道其实苏景云早就什么都知晓了。姜婉更是,虽然仍是同情二姐,但看阮氏战战兢兢的样子,想起她曾经对待自己和娘亲的事,心里也兀的有点痛快。甚至想着,要是再来瓜果就更完美了。
  可惜苏景云没有给她这个继续看阮氏笑话的机会,便出声道,“既然父皇让本王与婉儿明日入宫,将军和夫人若无他事我们便退下了,也好留些时间整顿一番。”
  姜彧拱手道,“越王殿下客气。”
  阮氏这才大呼一口气,整个人松懈了不少。


第13章 她的羞赧
  姜婉有些愤愤地盯着苏景云,小声道,“真会挑时间。”
  苏景云起身,顺手拉起姜婉道,“爱妃有什么话,咱们不妨回屋再说。”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牵手离开。
  阮氏看在眼里,立刻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小妮子先前还寻死觅活的,如今便成双入对的了,好不快活。可怜我的女儿什么时候也能像这小妮子一样看得开啊。燕王可是皇后之子,怎么也比这病恹恹的越王强啊。
  转头又看了眼姜清,哭得皮脬眼肿,愤愤对其道,“清儿赶紧回屋里歇歇吧,离婚期还有大半月,够你想明白的了。”
  一旁的姜彧忍不住责怪阮氏,“还不是你给惯的。你瞧瞧,都惯成什么样了?平日里还说清儿懂事,婉儿孤僻,我看现在婉儿可明白事理多了。哼,至少不给为父添乱!”
  阮氏听着心里更是不平。一个偏房小丫头,如今还真飞上枝头了不成?但终归敢怒不敢言,只好赔笑道,“老爷教训得是,清儿向来听话乖巧,就是在这感情的事上犯了糊涂,被那账房的儿子给诓骗了。但我们清儿向来明白事理,必定会想明白的,是不是呀清儿?”
  姜清一听母亲把自己的阿楠称呼为“账房的儿子”,又诋毁他诓骗自己,刚收回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姜彧嫌她看着恼人,不再说话,拂袖而去了。
  阮氏等他走了以后,两步跨到女儿旁边,一根手指狠戳了下姜清的额头道,“往日里什么事为娘都答应你,可这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你还是当朝大将军的女儿。再说了,三王爷一表人才,能文能武,比你那药罐子妹夫不知好多少倍,你还在这哭哭哭,哭个什么劲儿?那账房家的臭小子就这么值得你留恋?”
  “娘,我已经答应嫁给三王爷了,您能不能别再提起阿楠哥哥了。”姜清终于忍不住,含着眼泪对母亲回道。
  阮氏气得猛得一拍桌子,道,“哼,你爹从前也是,随那小子跟你一起读书,给他机会偷偷接近你,你看姜婉那小妮子多机灵,断不会跟你一样跟个和尚纠缠不清……”
  姜清心里实在难受,不愿听母亲再这么说阿楠,身子一软就跪了下去。
  “娘!清儿求你了,别念了!别再诋毁任何人了!”
  阮氏叹了口气,“行了行了,娘不说了,你快起来,万一叫人看见了娘懒得替你圆了。”
  姜清这才缓缓起身,跟母亲行了行礼,拭了拭眼泪道,“清儿知晓了。”便退下了。
  再说姜婉这边,从方才在前厅里看到的一切,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还以为二姐能想通一些,果然还是不行。不过也是,十多年的感情,岂是说断就断的?
  可惜情爱这事儿,虽然她已经是活第二回 了,却仍然不懂。
  她只在书里读过,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可这一人之心,得到了,却又不能相守,徒增痛苦,又有用……
  她又想到了苏景云。对啊,她是有夫君的人。可他们之间算夫妻吗?不不不,自然是不能算的。罢了,想这么多有何用,能好好儿地活下去就好。
  次日一大早,两人便离开了将军府,赶回宫中。
  春宴年年都有,是帝王为祈福而设。从前苏景云还未被封越王的时候,也参加。印象中除了祭祀之外,不过是一群王公大臣阿谀奉承,一群舞娘歌舞助兴罢了,着实无趣。他向来不喜这些,每次看到一半便偷偷溜走回房看书去了。有次被父皇发现,罚他一年不许见母妃,他伤心了好久,便再也不敢了。
  尔后被封越王,在自己的封地上,除了必要的祭祀,他从未请过一次舞姬。云馨还为此说他不解风情。看一群女人晃来晃去就解风情了?荒谬。
  轿中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姜婉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这样的时刻。该死的苏景云不是在闭目养神,就是在闭目养神,也不同她讲讲话,闷得要死。
  她时不时地偷瞄他一眼,发现他前一刻的动作和后一刻的动作全然无变化,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皇宫里又不同别处,不能随意撩开轿帘看外面,可这轿子里就阴阴暗暗的,她甚至连手放哪儿都不知道。于是她只能东看西看,感觉浑身不舒坦。
  “别动。”苏景云似乎发现姜婉的烦躁,忽然开口,把她吓了一跳。
  “我没动。”她犟嘴。
  苏景云微微叹了一声,“你这样便坐不住了,待会儿春宴上头,岂不是更难受?”
  姜婉扭头,发现苏景云还是闭着眼睛,只好道,“不会的,那种宴会我只管吃点心便是。”
  “所以有点心吃你就不会烦躁了吗?”
  “是吧。”姜婉歪着头,手指勾起一簇青丝缠在指尖玩耍,“我从小贪食,府中的糕点小食,都爱尝些。不然怎么会老往小厨房跑?还不是因为厨娘们做的远不够我尝鲜了,只能自己学。”
  苏景云微微抿嘴,眼带笑意,“这么说,你点心也做得极好?”
  姜婉得意道,“那是自然。上次公主来的时候,你不是尝过了?”
  苏景云摇头,“点心和饭菜不同。既然你如此擅长做点心,下次回府再做些芙蓉糕尝尝吧。”
  姜婉薄怒道,“王爷,我不是厨娘,我是王妃。”
  “王妃?你确定你是王妃?”
  “不然呢?皇上亲口赐婚的啊。”
  苏景云挑唇一笑,忽然转过来整个身子越来越逼近姜婉,“那你知道王妃应该做些什么吗?”
  姜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小声回道,“要……要做什么?我这不是同你来京城了么……”
  苏景云仍然没有后退的意思,姜婉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越来越近,兀的闭上眼睛。随后感觉耳边传来阵阵暖意,原来苏景云已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别装傻了,你如此冰雪聪明,自然知道什么是王妃最该做的。”
  暧昧的气息,忽然传遍全身,姜婉顿时感到浑身无力。
  “王爷王妃,览春园到了。”门卫小厮大声报道。
  “本王知道了。”
  苏景云回了外头一句,又压低了嗓子对姜婉道,“这次本王便放过你,下次……”
  姜婉整个人退倒在轿身,警觉地睁开眼,像个兔子般战战兢兢,“没有下次了王爷,不就是做小点心吗?我做便是。”
  苏景云又轻笑一声,终于直了身子往后退了退,撩开轿帘走了出去。留下姜婉一人在轿中,脸烧得通红,心儿砰砰直跳。
  这是姜婉头一回参与皇宫里这样大的宴会,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爹爹是武将,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家里自然不会办什么大宴,而宫中的大宴,爹爹也甚少参加。就算偶尔一来,也不会有她姜婉的份。
  上辈子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姜婉心里觉得,这辈子努力做的那些改变,大概真的奏效了。于是接下来的春宴上,他同苏景云两个,表情天差地别——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喜笑颜开。
  歌舞过后,众人皆举杯助兴道,“皇上万岁!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皇上举杯,却面露忧愁,“风调雨顺,唉,夔州决堤之事,还有不知多少黎民百姓为此受罪,朕实在忧心不已。”
  “夔州一案儿臣已听说了,求父皇准允,让儿臣前去治理。”
  众人闻声望去,皆惊异道原来是越王苏景云出席跪于殿前,正向皇帝请命。
  皇后更是没料到常年闷不做声,病恹恹的越王,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心下不免有些慌乱。
  皇上闻言,轻蹙眉头道,“云儿有心了。朕已命中书侍郎方炎前去协助夔州知县,但愿能尽快取得成效。”
  “父皇,儿臣同王妃回越地,本就要经过夔州。前几日从夔州经过,便已看见当地大雨连连,百姓苦不堪言,实在为此忧心。何况越地地处夔州下游,若夔州决堤之事处理不当,越地百姓必受牵连。儿臣并非怀疑方侍郎能力,只是儿臣体恤百姓,想为父皇分忧。”
  皇上思虑了片刻,道,“既然如此,便让方侍郎同你一起前往夔州吧。”
  苏景云攥紧了拳头,应得铿锵有力“谢父皇。”
  多少年了,他好像蛰伏得太久以至于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野心。如今终于可以有所显露。
  治水看上去只是一件小事,实则牵连颇多。
  一个军事要地,竟因几天的大雨便决堤惨重。父皇心里定然也有数,否则不会派方炎前去。加上前阵子于皓来报的事……苏景云几乎肯定这个夔州决堤同燕王势力有关。


第14章 夔州治水
  前往夔州治水的事,既已领旨,便算是定下了。
  姜婉同苏景云复去太后那边同太后辞行后,便前往夔州了。
  云馨一听闻皇兄和嫂嫂要去夔州,哭哭啼啼的,很是不放心。
  “馨儿听说那边大雨下个不停,很是危险,皇兄身体不好,嫂嫂又是弱女子,怎能去那样的地方?呜呜呜,馨儿担心……”
  苏景云冷言道,“正因夔州处境艰难,此去才有意义。”
  姜婉白了苏景云一眼,对如此担心自己的妹妹还这么凶,还是不是人呐?忙拉起云馨的手宽慰道,“馨儿莫要担心,此行还有方侍郎和夔州知县陪同,断然不会有什么危险,馨儿要相信你皇兄和嫂嫂我呀!”
  云馨噙着眼泪,巴巴地拉着姜婉,“嫂嫂如此聪慧,馨儿自然相信嫂嫂,可皇兄他……”
  苏景云不满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本王很蠢。”
  云馨忍不住噗嗤一声,破涕为笑,“皇兄怎么会蠢,馨儿是担心您身体。”
  姜婉捂嘴笑道,“馨儿放心,嫂嫂会照顾好你皇兄的。”
  云馨道,“嫂嫂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我们的小公主真是贴心。对了,馨儿你那婚事,无妨了吧?”
  云馨脸颊红扑扑的,“我同皇祖母哭诉了好久,她老人家答应帮我劝劝父皇。近日父皇忧心夔州决堤案,当是没有心事管云馨这些小事。”
  姜婉伸手轻轻替云馨捋了捋额前碎发,“那馨儿也要好生照顾自己,莫让我们挂心。”
  云馨用力点点头。
  从京城赶往夔州的路并不好走。大雨下了整整一月,官道上泥泞不堪。好几次稍不留意便陷在泥淖中了,需得几个马夫侍卫们推拽才拉出来。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姜婉都从未出过这样的远门,而且是路途还这样艰难。心里不忐忑是不可能的。当然,马车中的苏景云倒还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而方侍郎则乘坐另一辆马车,车上放有不少必备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好不容易到了夔州,果真大雨滂沱,雨势有增无减。
  夔州知府早早得到消息越王夔州亲临治水,十分惶恐不安,命人赶了辆马车,亲自去官道上接。
  苏景云同姜婉坐在马车中,忽然感觉到马车停了,继而听到外面传来于皓的声音,夹着滂沱雨声道,“王爷,夔州知府来了。”
  马车中的两人皆未答复,便又听外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夔州知府陈诞,参见王爷王妃。”
  苏景云这才命人撩起马车帘子,两人方看见一个年过半百一脸胡渣的男子,身穿知府官服,虽撑着把伞,却大概由于雨势太大,浑身有一半都淋湿了,整个靴子更是全糊上了泥浆,一片狼藉。眼下正十分狼狈地立在马车前弓着身子行礼。
  “都这时候了,陈知府便不要在意这些礼数了。”苏景云蹙眉道,“不过既然陈知府已经来了,便上马车来吧,关于这次决堤之事,本王需要听听你的看法。”
  陈诞显然有点惊讶于越王会让他直接上马车,虽心里不愿意,却也不敢不从。于是回头对自己的马车夫点头示意了下,然后转身战战巍巍地迈上了苏景云和姜婉的马车。
  坐稳后,苏景云对马夫一挥手,马夫领意,便驾车继续前行了。
  陈知府身上半湿,脚上也尽是泥,不敢离越王坐得太近,只好紧靠在马车门帘后。外面风大雨大,马车遇到坑洼之地颠簸厉害的时候,帘子往往被吹开,风灌进来,他禁不止打了一个寒颤。
  苏景云看了他一眼,道,“陈知府近日必定万分辛苦,不知现下河堤治理地如何了,百姓可有安顿好?”
  听到越王叫道自己,陈诞赶紧弓着身子回道,“回禀王爷,百姓该撤的都撤了,河堤……河堤尚在抢修之中。”
  “什么叫该撤的都撤了,怎么?还有不该撤的吗?”苏景云表情已经有些不悦。
  “不……不是的王爷,是河堤崩溃有可能波及到的百姓都,都撤了……”陈诞声音越来越小,说得没多少底气。
  “可有安顿得当?”
  “回禀王爷,都安妥好了。”
  “如此,那么一会儿便直接去抢修河堤之处吧。”
  “王爷。”一直没开口的姜婉忽道,“让妾身替王爷先去安置的百姓处看看吧。”
  “也好,河堤边也不便让你一个女子前往,就让方炎带着物质同你先去。本王必须先看看河堤情况。”
  陈诞一听王妃竟然要去百姓处,忽的表情不自然起来,“王妃千金之躯,怎能委身去那种地方。还……还是让卑职安排您去住处歇息吧。”
  “本宫同王爷此次领旨前来是治水,不是来休养的。河堤不得不去,百姓安置之处也不得不去,王爷一人无法分身两地,便让本宫代劳。陈知府这是想违逆王爷还是想抗旨不遵?”
  姜婉一席话下来,陈诞吓得赶紧屈身一拜,“卑职不敢。只是……只是大雨连绵了一月有余,一些百姓扛不住患了风寒,怕王妃千金之躯被染上,那卑职的罪过便大了。”
  “哼,本宫还没那么弱。陈知府这般阻挠,莫不是有什么不能见人之事?”
  “不……不……王妃若坚持要去,卑职多派几个人手跟着便是。”
  “本宫不需……”姜婉刚想回绝,却听苏景云道,“好,那有劳陈知府派几个可靠之人保护王妃周全。若王妃真有什么闪失,你这条小命也别想要了。”
  这陈诞必定有鬼,还让他带几个人来监视我吗?姜婉不解,狠狠盯了一眼苏景云。早知道来的路上跟他多知会两句,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但事已至此,也没别的法子可以挽回,只好点头道,“那边有劳陈知府了。”
  陈诞眼神躲闪,慌忙回道,“王爷王妃严重了,本就是卑职分内之事。”
  进了夔州城门,姜婉便下了马车,乘上方炎那一辆,由陈诞派来的几个小厮引路,前往百姓安置地,而苏景云则同陈诞二人,直接去往河堤治理处。
  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马车才停下。
  下了马车,小厮过来替她撑着伞,姜婉抬头,立刻被眼前的之景惊住了——
  大约有几十上百个妇人、老人、孩童,挤在一个庙中。老人多瘫睡在角落,身下随意布了些稻草,妇人则不少抱着不停哭嚎的娃娃,坐于堂前。
  庙大抵是个废弃的庙,堂中菩萨身上布满蛛网,神龛上也尽是灰尘。
  “他们就这样挤在庙里,不管了?”姜婉问道。
  一小厮大约是众小厮的头儿,上前一步道,“回禀王妃,不是不管,现下没多少可安置的地方了,这个城隍庙虽然是废弃之庙,好歹没有漏雨,作遮风避雨的避难所还是足矣。陈知府派了人给这里的百姓定时发粥,不会饿着大家。”
  姜婉四下一看,果然堂外草棚中,有人正在熬粥。
  虽然小厮回答了,不知怎的,姜婉还是觉得不对。于是准备进到庙中,问一问门口的妇人。
  小厮发现姜婉要进去,慌道,“王……王妃还是不要进去得好。里面……人多杂乱,又有不少人患了……患了风寒。知府交代我等照看好王妃……”
  姜婉当做没听见,仍举步前行。任凭小厮跟在身后一遍一遍唤着王妃,也没有回头。
  那小厮虽万般不愿,却又怕王妃淋了雨回去他也要被问责,还是不得不一脸焦愁地举着伞跟上。
  门口的妇人正哄着怀中哭闹不止的婴儿,发现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走到自己面前,有些惶恐,不自觉抱着孩子往后缩去。
  姜婉见状柔声道,“这位大婶,别怕,本宫是奉皇上旨意来看望大家的。”
  妇人一听见“皇上”二字,又见眼前女子衣着不凡,立刻跪了下去,扑通扑通地磕着头,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求娘娘救救我们,求娘娘救救我们呀!”
  “你快起来,本宫不是娘娘,是越王妃。皇上万分重视此事,特派了越王和方侍郎来治理决堤之案,相信不日便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说着,姜婉回头对跟在身后的方炎道,“拿些衣物给这些老弱妇孺,尤其是小娃娃。看这些娃娃哭得这样厉害,怕是已经病了,快让秦大夫过来看看。”
  方炎回了声“是”,便命人领了秦晖过来。
  这秦晖虽不是御医,却也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大夫,此次前来夔州治水,出发前苏景云便料到会有大量百姓患病,于是派于皓知会了方侍郎,必须带上秦晖前来。
  秦晖即刻赶了过来,摸了摸那婴儿的额头,发现已经十分烫手,伸手从妇人手中接下,复细看了下唇舌。面色逐渐凝重。


第15章 事有蹊跷
  姜婉问道,“秦大夫,这孩子怎么样了?”
  秦晖转头看向姜婉,似乎如鲠在喉,“王妃,这孩子他……他……”
  妇人瞧见大夫为难的样子,以为孩子没救了,一下慌了神,哭声更大了,不住地向他们磕着头,“大夫,求您救救我的孩子,王妃,求您救救他,他要是没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姜婉见秦晖吞吞吐吐,当即明白了七八分,便道,“秦大夫,您看看屋里其他的病人,是否也是这样。”
  背后的小厮见情况不妙,想上去阻止,却被方炎拦下。
  “王妃命大夫给百姓诊断,你们这是做什么?想违逆王妃不成?”
  众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秦晖进了城隍庙里,把当中疑是生病的妇孺都检查了遍后,刚走出来,姜婉伸便手示意他不要开口,“秦大夫检查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同本宫一起,去向王爷复命了。”
  秦晖也是个明白人,没有再多言其他,只屈身拱手道,“是,王妃。”
  众人上了马车,姜婉道,“去找王爷吧。”
  小厮万般无奈,只好领了命,往河堤处赶去。
  马车上只剩姜婉、方炎和秦晖,姜婉这时才问道,“秦大夫,方才本宫看你面色凝重,庙里那些病患,怕不是风寒这么简单吧?”
  秦晖道,“王妃高明,庙里的老弱妇孺,十之八九,怕是染了瘟疫了!”
  方炎道,“秦大夫,此话当真?若真是如此,方才王妃离那孩子那么近,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秦晖道,“应当不会,若草民诊断无误,里面的妇孺虽然大多都染了瘟疫,却应当都是刚刚染上不久,病状不重。况且王妃方才没有直接接触那孩子,应该不会这么快被染上。”
  姜婉道,“那这些百姓还救么?”
  秦晖道,“应该没问题。只是……”
  姜婉道,“只是什么?”
  “只是……方才那个孩子,恐怕危险了。”
  方炎急了,“秦大夫,你刚刚不是还说都是染上不久,病状不重吗?怎么又危险了?那咱们王妃到底会不会有事啊?”
  秦晖叹气道,“唉,方大人您莫慌。一会儿我命人熬些防治之药,让王爷王妃先喝着。至于那孩子……虽然也是刚刚染上,但毕竟太小,身子骨弱……”
  姜婉道,“那依秦大夫所言,孩子还能救吗?”
  秦晖道,“可是可以,不过需要几个药童打下手。”
  姜婉这才舒了一口气,“可以便好。方大人,劳烦你一会儿派人在城里找找还有没有医馆,找些药童来协助秦大夫。”转头又对秦晖道,“既然都能救,那么本宫要你把那庙里的妇孺都救了,一个也不许出事。”
  两人拱手齐声道,“是,王妃。”
  姜婉撩开轿帘,看窗外的雨仍是落个不停,想到方才在城隍庙里看到的一切,心下一叹,这夔州决堤之事,远比自己预料之中复杂许多。自己这边尚且如此,不知苏景云那边怎么样了。
  正想着,轿帘忽然被拉开,姜婉刚想问这马夫怎么也不通报一声便私自拉开轿帘,一抬头才发现是苏景云站在轿外。
  虽然身后有人执伞,但终究风大雨大,他的发丝仍被雨淋湿,清秀俊朗的面容上,不免也落了些许雨珠。
  姜婉没想到苏景云会亲自来接她,一时愣住。
  苏景云看她半晌没反应,沉声道,“爱妃还不下马车?”
  姜婉这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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