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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殇锦-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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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蛮子!死到临头竟还要狡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将这些人的嘴给我堵上!”
  胥皓回过身来快步走到坑前,对着一众将士就是破口大骂,有些急迫的想掩饰什么。
  将士们互相看看,立刻又挥动手中的家伙,想要将刚才没有干完的事干完。
  “停!”
  年华再次出口制止,看看那些匍匐哀求的人,又看看胥皓。踱步走到胥皓面前,一字一字道。
  “我不管事情真假。但是我胥家军军法中可从没有活埋人一条!今日你所作所为,我必会查清,但是这些人既是被我撞见了,就不会放任不管!即便是有罪,也要军法来处,绝不能允你动用私刑!”
  胥皓眸中诧异闪过,眼前这个人确是他二姐无疑。但是女子举止言谈的威仪凛然,已然不是他所记忆的模样。
  他又快速瞥了一眼坑中的十数人,眼中精光算计,但又极快恢复常色。真挚笑容对年华道;“二姐说的对,是小弟鲁莽了。既然如此,那这些人便先暂时压到城外营帐吧,以后慢慢再审。二姐你好不容易回来,应要快些进城才是。大姐和姐夫看到你一定欢喜。”
  年华扭头看他,道;“为何压到城外,不直接入城。”
  胥皓见她还是咬住不松,只好再缓和了语气,只是这次回话语气有些沉重。
  “二姐有所不知,京师太子派人前来,如今就在城内。局势复杂,这些人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城内。还请二姐谅解一二,小弟也是难做。”
  年华垂眸微微思虑,颔首以应。嘱他要好好安置这些年,不可再动用私邢。
  胥皓见她不再逼问,便立刻上前拉起她走到马前,喜道;“那小弟就带二姐快快回城吧,给大姐一个惊喜。她和姐夫这些年,念叨最多的人就是二姐你了。”
  “姐夫是谁?”年华一边上马,一边疑惑。
  胥皓一听,却是哈哈一笑,卖了个关子,说到时候她就知道了。
  年华返回找到自己马儿,胥皓心急,留下其余将士善后,便同年华先行回城,一路策奔,稍倾便到了城门口。
  年华看着那沉重青苔的高大木门,与城门上黑漆的‘舂陵’二大字,内心顿时复杂感慨。数年一梦,当初她背负所有的伤痛从这座城离开,如今,又再次走上这片土地。
  五年了,当初献城的那场悲壮之雨,犹滴落心间。父帅洒下的鲜血,仿佛昨日之色。那番屈辱激昂陈词,夜夜梦回,不曾忘下一刻。
  “降将胥仲宰今日持城玺,率众将士,开城门!以五万胥家军亲迎大禹入关!望善待我军、百姓!特此叩拜,以感恩德!”
  “今祭血染旗,必成吾愿!护国安家,无颜苟存!惟愿君全!”
  时光流至,胥家全了天下太平,却注定背上万世骂名。
  城中景象与离开之时的萧条已经大不相同,繁华人间,年华一时竟感觉自己像是走错了地方。这里就是舂陵,她的家,因为有家人在这里。胥家军守护的地方,该是如此安泰繁荣模样才对。
  前面出现一座府邸,胥府变成了胥郡王府,她才陡然想起,当初献城后,圣上给了胥家胥郡王的封号。
  一个封号,一个君主,一个国家。直至此时,她才感到,大禹终归是要一统的。
  二人下马,门口侍卫行礼之后,便踏步入内。
  谁知他二人刚走进门,身后便是一阵响动,像是有什么人随在他们身后回府。
  “想来是贵客回来了,二姐你要不要见一见这些人。大禹朝廷派来的,说是那景穆太子的人。景穆太子你可还记得,就是那年被二姐你破了攻城之计的大禹太子殿下。”
  年华对他笑笑,说自己累极,还是赶快见到大姐才好。
  胥皓便着人领她离开,自己留了下来,说他平日里都在军营,既然在此碰到了,不打个招呼也不是待客之道。
  年华便顺着婢女的指引离开,却在走到墙后的时候停下,探头看去。
  太子府的人,她可不能撞见。能远派舂陵的,必是那人心腹,若是被识破了身份可不是好玩的。但这人是谁,她需得知道才好。
  思虑之际,府门处,进来一人。
  是他…


第116章 是他来了
  闫成文!
  年华着实是惊了一下; 万万没想到来得是闫成文。这闫成文到底还是不简单。这活儿可不是谁不谁都能来做的。
  胥皓与闫成文之间客套了一番后便分开。年华心中纵使满腔疑惑,但此时也是发作不得。身旁婢女询问可是有什么问题,她道无事; 便让那婢女继续领路。
  府中格局变化不少,婢女七拐八拐的将她领到一处院落; 说大小姐就在里面。
  她莲步轻移,许是近乡情怯; 越发感觉心中五味杂陈; 酸甜苦辣之感将要把自己淹没。
  六月风和,小院中阳光影绰,一棵柳树下,男女身影映入眼眸。女白衣胜雪,风韵成熟。男的芝兰玉树,风流之姿。
  “长姐…”
  院中男女回头,只见一素色长裙女子矗立门口,又远又近。
  “华儿…”
  胥锦惊诧颤抖出口; 眸中水光顿泛; 不能相信眼前一幕。
  年华听她唤自己; 三步并两步; 飞快奔到她面前跪下; 眼中也是泪花闪现。
  “长姐; 华儿回来了。”
  “真的…是华儿,我可是做梦?”
  一时间,姐妹相见; 分外激动。于胥锦而言,挂心多年的妹妹陡然出现在眼前,欣喜之情可想而知。连忙扶起年华,死命抓着她的手,几欲不能言语。
  “长姐,是华儿不该,现在才回,长姐罚华儿吧。”年华哽咽言语,话中尽是情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胥锦盯着她,鼻头酸涩,只一味说这句话。
  二人又哭又笑,最后眼神会意,便读懂那深沉的亲人之念。
  “人心凉薄啊,凉薄。小六,你师兄我搁这儿杵半天了。合着以前那些上树打鸟,下水摸鱼的勾当咱都是白干了。这才几年,当真是一点儿同门情分都没了。”
  这时,一道男声突然想起,打断了二人。年华一抹眼泪,便往旁边的男子瞪去。自己这幅糗样,最不愿意给这个人看见了。
  年言晨突见年华,也是惊诧不已,喜悦自是有的。但他既是男子,也不好表现的如胥锦那般。见她姐妹二人实在是激动,自己晾在一边,只好出口打断。
  而年华心情平复以后,也是领悟了胥皓的话。‘姐夫’想必就是面前这位了。
  二师兄终是凭得自己一份真情守候,见了月明。不容易,当真是不容易。长姐从前…也罢,往事不提,徒增伤感。
  三人又一番打趣,胥锦打发了年言晨离开,拉着年华的手久久不放。寻问她多年经历,是否好好在璟山学艺,被年华含糊答过。直到晚饭时分,才允她去休息。
  翌日,年华早早起身。幺儿被她留在了璟山,新的婢女染儿服侍她起身洗漱。说大小姐与公子已经备好饭菜,等她一同前去食用。
  年华忖那闫成文也在府中,万不可打个照面才是。但又不忍拂了长姐弟弟好意,只好前去。但是这厢刚走到一半,便出了事。
  年言晨手中拿着一份军报,急色匆匆的与她在廊子里撞见,神情颇为凝重。
  年华急声询问,年言晨沉默不语,非要人到齐了再说。于是二人便一同去了饭厅。
  胥锦与胥皓本是等年华前来一同用饭,哪知年言晨先是怒气冲冲的进来,将手中军报一下甩到胥皓面前。
  “说!怎么回事!羌族首领如今已经到了城下!你到底背着你姐姐和我做了什么事情?还不快点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年华也于此时进来,见此情景,知胥皓必是做什么事情惹到自己这位师兄了。二师兄往日是个嬉皮笑脸的主,甚少如此动气。
  胥皓一听羌族,神色惊变,也不去看那军报,蹭的一下子站起来。与年言晨对峙。
  “他来干什么!还嫌将我们坑害的不够!如今舂陵已经是人人自危,我不过就是杀几个难民立立威罢了。这般大张旗鼓的前来,不就是欺负我们孤城之势。他怎么不去北征大军顾珏暔的面前晃荡!”
  “你说什么!”
  胥锦听后也霍然起身,威目看着胥皓,话语中凌厉几分。
  年华虽不明情况,但是联想到昨日情形。便知胥皓骗了她,那些人不是细作,是难民!恐怕那也不是第一批了。
  “长姐,如今朝廷的人在舂陵,我们胥家军本就被怀疑有异己之心。如果此时有大量羌族百洛的难民在此出现,旁人会怎么想?!他们就等着我们犯错呢!那景穆太子于朝堂之上公然侮辱二姐,使二姐遭天下人耻笑!胥家已经这般,不能再出丝毫差错!”
  胥锦见他激动,心中恼怒,右手执起,就要给他一巴掌。可胳膊抡到空中,却怎么也落不下去。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咬牙道。
  “舂陵如今是夹在中间,情势微妙。可这也不是你如此草菅人命的借口!我们与那些部落并无勾结,自然是问心无愧!朝廷的人也不是傻子,北征若是借道,我们自会大开城门迎之。可是如今那首领就在城下,朝廷的人也在府中,这样的局势就是你想的吗!”
  年华见他二人已经红脸,自己也多多少少听懂一些。心中一番计量算策,考虑这话要如何出口才是。
  “长姐,皓弟,可否听我一言。”
  “你说。”胥锦平复心中怒气,良久后才开口道。
  年华走到胥锦与胥皓中间,不动声色将二人隔开,徐徐开口道。
  “如今舂陵犹如中之傀儡,丝毫差错便是万劫不复。那北征大军征的可不仅仅是叛乱部落,也有可能是我们舂陵!军师杨谭曾教诲过我,军国乃是一体,自古以来,军中之事也是朝堂所系。”
  “朝廷不是不信我们胥家军,而是无法信。大禹忌惮的不是叛族与舂陵的关系,而是叛族、魏郸与舂陵三者之间的关系!所以这些难民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如何作为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此话一处,另外三人皆是震住,一阵沉默。胥锦扶着桌沿慢慢坐下,神情肃穆,许久后才开口。
  “华儿说得对,魏乃我胥家军旧主。这些年朝廷待舂陵不薄,要的就是我们一个忠心态度。可是魏禹之战毕竟才过去五年,魏郸王明里暗里多次派人前来。我不欲胥家再卷入纷争,可在旁人眼中却并非如此,这才是症结所在。”
  胥皓却仍旧不服气,破口道;“我们胥家都被逼到这份上了,他们为何还要苦苦猜忌!北征军与叛族之间是泥沼之地,若要讨伐必要借道舂陵。他们竟还如此对我们,左右都不是人,还要我们如何!”
  胥锦狠狠瞪他一眼,后者才肯闭口作罢,但依旧一副不忿神情。
  年华却扭头对年言晨凛然道;“师兄,景穆太子最重百姓,此事万万不可传扬出去。皓弟想要用此来证明忠心,却恰恰犯了忌讳。你我现在要赶快赶到城门,将所有难民迎入城中。”
  年言晨颔首以应,胥锦也同意了。年华匆匆嘱托她几句,便与年言晨一同赶至城门。
  舂陵城墙之上,年言晨一声军令,城门大开。并且张贴告示榜文,将善待所有入城百姓,无论族别。
  年华盯着那城下的难民,以及不远处羌族人刚刚扎起的营帐,又陷入深思。
  羌族自知一族之力无法对抗北征军,所以才想要拉上舂陵一起将这趟水搅浑,故意引起大禹猜忌。若是成功,便多一援手;若是不成,便少一劲敌。
  军国,军国…军为国,国附军。只是那叛族与魏郸之间是否真的如民间传言一般,早已勾结。
  朝廷怎么作想,便是那人怎么作想。这一次,不再是别人的智斗权谋,她要守护的是她的家,是这座城!
  年言晨安排过后,又来寻她,顺便将一封书信交在她手中,道;“小六,果然让你猜对了。这闫成文的书信这么快就到了,看来也是一直关注这些难民的动向。”
  年华打开,只有十六个字。
  ‘胥军之名,果如传闻,圣上之幸,百姓之福。’
  她没猜错,闫成文既是那人派来的,那便是一样的心思。不管这场风云局势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对这些难民置之不理的。
  这才是王,天下帝王。
  年华将信件封好递还给他,嘱他回府后将这信给胥皓看一看,也让那小子长长记性。
  年言晨听她提起胥皓,却是叹气,道;“这小子近年来是越发猖狂了。你姐姐虽然如今治家出色,但一直怜他尚幼便没了双亲。所以管教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我身份又尴尬,还未与你姐姐完婚,自也不好多说什么。”
  原来,年言晨这些年虽然打动了胥锦,但是于婚事上胥锦却是绝口不提。他懂她的心思,胥皓尚年轻,历练不足,她没有办法将家族重担交给胥皓,只能将自己的婚事一拖再拖。
  听他如此一说,年华顿时想起林中胥皓坑杀活人之事。这弟弟是有些变了,舂陵之战或许给他的打击太大了,毕竟他当时还小。
  “皓弟那里我与长姐会注意的。只是如今情势危急,先将他禁足再说以后吧。目前,还是应付叛族与府中的闫成文最为重要。闫成文此番来信,难民被害之事恐怕已经瞒不住了。那闫成文是太子府中的谋士,也并非是朝廷命官。他代表的更多是景穆太子,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让这位太子舒心。”
  年华一边装信,一边说,未曾察觉年言晨越发疑惑的目光。
  “你怎知道这些,那闫成文来的时候确然是一口一个太子殿下,我们只猜测他是太子手下官员,但谁都未曾说过他是太子谋士。还有,你为何能如此洞察那景穆太子的心思?及时想到放这些难民进城。”
  年华怔愣,一时不察,说漏了嘴。南去帝都平昌的事不是不能说,只是长姐定会恼怒,将她禁起来的。而且其中还牵扯到当年舂陵城的真相,就更加不能说了。
  她抬头,含糊一笑,道;“我猜的呗,这…”
  “报!”
  话未说完,便被一小兵打断。
  年言晨无暇再顾其他,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小姐传口信,说要让羌族首领入城!”
  “什么!”
  年言晨与年华双双齐声惊呼。这难民入城是为了彰显军名,为了百姓。可这羌族首领一旦入城,岂不是坐实了勾结反叛之名!
  胥锦怎会如此荒唐做法,怕是…府中其他人下的命令吧。
  年华与年言晨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一些信息。
  胥锦不会如此,但传的又是大小姐的命令。那就只能是有人要求她这么做的!而能命令的动一家之主的人,不是那府中的贵客又会是谁!
  “师兄,我要去见那贵客。这次舂陵之危不仅仅是灾难,它更是个契机!是胥家军的契机!”
  天下人只道他们夹缝生存,可世事两面,有反必有正!若是此番能博得那人对胥家军的青眼,又当如何…
  众人都只看到这北部诡谲风云,可天下之局呢?聪明如他,又会怎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
  年华说的见,却不是直面相见,而是曲线偷见。
  此时,年言晨、胥锦、闫成文与年华都在胥府议事大堂内。不过有一人却是隐于内室屏风之后,不为人所知,而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年华。
  年华在屏风后将众人之话听入耳中,闫成文依旧是印象中那般,进退有据,绵力藏针,说话三分余地。
  年华与年言晨猜的没错,迎羌族部落的命令确实是他下的,胥锦只是照办。
  “闫公子要我军开城门放那羌族部落的首领入城,却不知是开的什么玩笑。言晨愚钝,那羌族是北征的反叛部落,我舂陵如今既是为朝廷效力,又怎可与那叛族首领同流合污。”
  年言晨先开口挑明,话说的是客气恭谨。令不得不年华感慨人果然善变。璟山上的二师兄与眼前这个,早已不是同一个人。长姐也不是印象中的柔弱样子了,大家之主的风范威仪尽出。至于皓弟…她不由慌心,不再让自己多想。
  屏风外,闫成文的声音响起。
  “年将军自是说笑了,叛族终归是叛族,要他进城也不过是诱敌之策。那首领此次没有带兵前来,岂不是个绝佳的机会?他来作何,你我心知肚明,不会与胥家兵戎相见的。”
  胥锦看看年言晨,随后又看向闫成文,道;“闫公子之意我们大概明了一些。只是如此一来,舂陵与羌族必会有一场争斗,届时以我舂陵兵力,怕是不多…”
  “难道胥家只想要明哲保身?朝廷这些年又赐封号,又赐钱粮的,胥家便是如此作想吗?若是没有朝廷的资助,舂陵怎么会五年之内便繁华如此。商贸通达,有了实力,便不再顾忌朝廷旨意么?”
  闫成文一摇手中折扇,似笑非笑的轻松语气说出这番话,却是无一不透露危险。
  “闫公子说笑了。舂陵如今是大禹之城,食君俸禄,担君之忧。与羌族一战,自是责无旁贷。只是军需物资尚不充分,所以不能冒然罢了。还有那北征大军,日后若是借道舂陵,必也是需要供给的。”
  胥锦淡笑回他,一番话说的也是滴水不露,来回间又将球抛还给闫成文。
  “那就如此定下便可。羌族首领入城后,端看你们胥郡王府怎么应对了。闫某同你们一样,都是担君之忧。舂陵如今的处境明眼人都知道。可是太子心中怎么想的,我们还都得好好掂量掂量才是。”
  年华在屏风后听到这番话后,无奈一笑。然后又将染儿招至跟前,附在她耳朵上偷偷嘱托几句。
  染儿也是个机灵的丫头,当下便出去进入大堂,向众人行礼。
  “禀大小姐,二小姐有事要请姑爷去一趟。”
  胥锦与年言晨眸中闪过惊意,不知那屏风后的人想要干什么。是年华主动要求在幕后听他们谈话的,虽不知这丫头要搞什么鬼,但还是依言照办。这会儿子却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闫某听说这胥家二小姐身染恶疾,已经重病卧床多年。却不知此时打断议事,有何深意。”
  闫成文遥遥扇子,目光瞥向那屏风后,意思明显。
  “闫公子说笑了,家妹却是重病在身,常年不见生人。想来应该是出什么事情了,言晨,你速去看看妹妹吧。”
  年言晨拱手告辞后,便踏步走到内室屏风后。内室与大堂相距不远,在此说话必会让人听到。二人便又从内室侧门进了旁边的房间。
  “小六,你这欲拒还迎屏风后的戏码师兄我怎么瞧着越来越像是会见情郎的。说吧,什么事。”
  若搁往日,年华必会忿他回去,只是现下一件事情压在心口,犹如巨石压顶,让她无暇他顾。
  “师兄,来的贵客中,可还有其他人?”
  这话她问的小心翼翼,绷紧的琴弦,轻轻一拨,便会断了。
  “有,随从不少。”
  年言晨随口一回,不甚在意。
  “当中可有显眼之人?就是那种一看,便不会忘却的。”
  “没有,皆是平平无奇。”年言晨再回,已经有些发觉她的不对劲了。那些随从他怎么会在意,这都多少天前的事了。
  “小六,你可是发觉什么了?为何如此相问,难不成还要有什么其他的人也来了舂陵?”
  年华垂首,一丝清浅笑意挂上嘴角,像是突然了然了什么事情。
  “不对,他一定来了,我能感觉到。”语气中夹杂丝笃定。
  年言晨疑惑看她自言自语的模样;“他是谁,你究竟发现什么了?”
  年华却猛然抬头,对他暮然一笑,道;“师兄,让染儿替我写一张纸笺,再让那闫成文带回去细看。看他明日如何反应,便知我的猜测是否正确。”
  ……………………………………………………………………
  胥府客房,夜。
  “殿下,这胥家二小姐所写到底是何用意,还非要我带回来细看。”
  闫成文站在桌案前,看着那灯火下细细纸笺阅览之人。
  这些时日,殿下没有表明身份,易容进入了胥府,于是事事由他出面解决。但实际上,仍旧是禹珏尧一手裁决。
  禹珏尧看后,只拿笔在那纸上豪迈一挥,道;“明日还给那胥家二小姐,且孤还要见她一见。”
  “殿下要见这胥家二小姐?”闫成文不由惊问。
  禹珏尧既然易容,就是不想招惹是非,怎么如今竟还要如此招摇。
  “当年舂陵一战,孤与顾侯都感城中指挥另有他人。否则攻城之计,怎会被轻易化解。降城以后,顾侯寻那驭音山峡埋伏之人,却是半分不见踪影。现在看来,这病重多年的胥家二小姐,能想出这番问题,怕是不简单。孤倒是想会一会。”
  闫成文听他提起与顾侯的战场旧事,自己不知多少,一时应答不上。但想必太子也不是说给他听的,便也只附和两句。
  烛光下,他又看向那太子手中纸笺,上面只写了三个简单的问题,却让太子看了整整一个时辰。
  北征大军备下多少冬衣?北征军驻守地留仙镇与叛族最近的距离是多少?魏禹结束了多久?
  胥家二小姐的这些问题,怕是提到了这位太子爷的心坎儿里。


第117章 三寸相知
  晚间; 年言晨来找年华,问了一些璟山的事情。二人坐在桌旁,谈论起来。
  年华只告诉他年言妆如今在北征大军中; 其他的都没有多说,包括年言阳鬼才公子的事情。
  年言晨只惊叹一句; 小五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就闯到了北征军中; 怕是那北征军多半要死人无数的。
  年华呵呵两声尬笑; 回一句承你吉言。
  年言晨却不以为然,又接着道。
  “小五暂且不论,你这几年变化也大。可恨只有我不能陪在师父他老人家身旁尽孝。不过那老头子成日里见我眼烦,如此也好。待此间事了,你便与小五一同回山吧,这地方不如咱璟山清净。”
  回去…她无奈一笑,鬼知道这些事还要拖多久。二师兄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多半是怕同门几个都下山了; 没人陪师傅了。
  “师兄; 你与长姐完婚吧。”她也不知怎么了; 突然开口这么一句。
  年言晨一惊一笑; 喝口茶叹口气; 道;“你也看见了; 皓儿还小,处事不够。你姐姐不会放心这么撒手的。现在她不赶我走,慢慢接受我; 无论真情几何我总归是欣喜的。”
  年华不吭气,等着这位二师兄接下来的话,果然。
  “不过你这次回来也替我窜到窜到,成亲了又不是不能管家,她脑子一根筋,总是钻牛角尖。一来二去,这不就僵了么。这事若是成了,师兄也给你觅一良婿。”
  她翻翻白眼,道;“从前那魏国皇子…嗯…长姐自有思量,我会替你这兔崽子说些好话的。”
  她玩性心起,差点儿说些不该说的,连忙圆话。怕年言晨多想,又赶忙问一些其他事情,将这话题带过。
  “那闫成文可有什么话带来?”
  “有,说是明天要见你一面。我与你姐姐回绝了,但他这人,阴里阴气的说话,看样子还是不死心。”
  年华垂眸沉思,看面前茶盏内水气氤氲。猛然响起自己从太子府带出来的东西。
  是一套青花茶盏,是他曾经赐给她的,她走的时候想了许久,还是将那装有茶盏的锦盒带上了。
  “我与他见面,不过这人不是闫成文。也不能让他知道我胥家二小姐的身份,否则会给胥家召来无穷祸端。舂陵城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师兄,明日见客之时,便是迎那羌族首领入城之时!”
  …………………………………………………………
  第二天众人又聚在大堂的时候,年言晨才明白这个‘他’到底是谁。
  景穆太子竟然早已经入城,藏身在闫成文的随从队伍中!
  此时,禹珏尧坐在堂前太师椅上,闫成文、胥锦、年言晨在旁边候着。
  胥锦端出一家之主的架势,对这太子是既恭顺,又不给人低声下气攀附之感,尽显大家端庄之气。
  只是这景穆太子果如传言一般,气度天成、当世无双。仅仅静坐堂上,一言未发,便给人无尽压抑之感。威仪贵气,数语不能穷尽。
  她不由暗撇向那内侍屏风之后,为自己的妹妹捏了一把汗。
  “胥家不知太子殿下亲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按照殿下吩咐,那羌族首领,今日一早便迎入城中了。”
  “无妨,是孤叨扰了。羌族首领先不谈,孤今日一见大小姐,好不感叹。这胥家女儿果然是个个出彩。大小姐仪态不凡、典雅端秀。二小姐…”
  说到此处,禹珏尧故意一顿,抿了口茶水,才又继续说完。
  “不可深量。”
  不可深量…屏风后的她不禁苦涩一勾嘴角。手里紧紧抓着一张纸,是他的回答。
  白纸上,三个问题的下面,一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极其醒目。
  “零!”
  这是他的回答,他懂她问的是什么,所以说她不可深量。
  再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恍惚梦中,不辨真假。道不清说不明此时的心绪如何,只感胸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身出来,她再也控制不得。
  曾经以为,有些事即便回首,也不过倚楼听风雨,淡忘江湖路。可是不然,即便已经放下,曾经悸动过的心,依旧清水荡漾,激起点点澜波。
  他说这话,是知道屏风后有人。闫成文会告诉他,即便不是这样,他的武功也未尝听不出来。
  这样也好,今日,她是胥家二小姐。
  大堂内,胥锦听禹珏尧此番说话,知道定是与昨天年华写的纸笺有关。年华没有具体说过那纸笺内容,她如今也不得而知,只好顺着他的话附和几句。
  “大小姐,这二小姐的病当真就这么严重,连出来视人都是不可吗?太子殿下可不比闫某啊,闫某人微言轻,可是殿下在此,还是请二小姐出来一见吧。”
  闫成文突然弯腰行礼发问,脸上依旧挂着招牌笑容,皮笑肉不笑。
  “闫公子实在是说笑了,若是嫌我们平日里招待不周,大可直言提出。尊客为大,不必拘谨。只是这二小姐,也不仅仅是身有重病之因。她与殿下有婚约在身,天下人皆知。未出阁之前便如此相见,怕是不妥吧。”
  年言晨对着那闫成文,一下把球踢回去,且踢的干净漂亮。
  内室中的年华不禁好笑,连那莫名其妙的婚约都能被拿出来消遣当说辞,怕也只有年言晨能想到。
  闫成文明显是没料到年言晨会这么推脱,难得的脸黑了一次。
  婚约是圣上亲赐,谁都还没有这个资格能说道上几句的。包括堂上那个人。
  禹珏尧这个婚约当事人却显得沉稳许多,只挑眉淡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孤与二小姐确实不能这般情景相见。只是…”
  话未完,却被一道女生打断,声音来自内室。
  “君子之交淡于水,见或不见,皆是无碍。我猜殿下今日想说的,是与昨日我提问的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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