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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殇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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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故意试探
  她说的声音小,又含糊不清没有逻辑,只最后一声‘师傅’禹珏尧听的清楚。又感脖颈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不得已只能抱起女子,移了手一下一下的改抚着她的头。秀发顺滑,在月色中像是度了一层银色的光。不禁低头一笑,这一路也当真算是奇遇了。
  待沉稳安睡的呼吸声传来,他才慢慢将女子从自己怀中抽出。年华入睡时本是衣衫未褪,不料一番挣扎后领口敞开不少,现出春。色。之前在怀中尚不曾发觉,此时挪开便是无甚遮挡,一眼便能瞧见。
  他眼睛一撇,瞧见了这暖香春。色,抓着女子肩膀的手暮然紧了几下,眸色跟着也沉了几分,像是有什么东西迸发出来。一把扯了旁边的被褥,将女子身躯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
  天边鱼色泛白,阳光初现。
  淮南城外,一队人马正策马狂奔。为首的青衣女子扬鞭挥动,正是公羊晴。她左侧有一白衣男子,生的是俊美英俏,自有一番风流之姿。然其脸色苍白,全无血色,像是多年不见阳光。身形也是羸弱,骑马时微微有些应付不来。
  公羊晴策马之际,也回头看向这男子一眼。太子府中,阁老只是仗着有年资,真正有能力与她一较高低的,唯此人而已。这鬼才公子的才智她是颇为敬佩的,同为一主效力,二人又都不是心胸狭窄之人,相处算是融洽。只是此人平日里素不喜见人,今日竟是不顾病弱身体,骑马也要跟来。
  她心中挂念太子,心道一定要在正午时分赶回城内。他们一行人来到这淮南,留下楚阳河那样大的事。若是不能成功,结果难以想象。重则…危及储位。
  十三王此时怕是已经发现他们不见,暗访之后也必有察觉。这位王爷的心思在众位亲王之中,最是难测。之前谭家的事,便是安排的一手好局。自先太子逝世后,十数年的蛰伏,隐忍至今。
  ………………………………
  睁开酸涩的眼睛,只觉不舒服,翻身下床后像是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是地上的被褥,想起昨天晚上是禹珏尧睡在地上的。微微整理衣衫,看他还睡的安稳,又发现他被角掀开。想了想,还是蹲下来给他盖好。
  这家伙倒是睡得香,即便是在地上,也是中规中矩的睡姿。玩性一时起来,故意拨乱他额头一丝发。勿怪帝都名门闺秀都欢喜他,除却身份,便是这般容颜,也没几人不倾心吧。
  昨夜,月色如霜,她没有记下。今朝,暖阳入窗,不知又是怎样。
  鬼使神差吻上他额头的那一瞬,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张氏夫妇能相守那么多年还能深爱彼此。这世上本也就没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有的不过是砰然心动的情愫流露。可笑她才多大,生生感伤出这些来。
  原来戏本中那些救命之恩非要以身相许才能报恩的都是真的。原来,心不由主后生出的不是感激…
  她慌忙跑出房门,奔至院中一棵大树下,不住的喘气。该死的心中有鬼!只留在他身边,待日后有功绩了,便求他为胥家正名。她自我安慰一番。
  但愿这一劫,能安稳度过…
  “你在作甚?”
  她身体一震,回过头看他,压住慌乱道;“爷醒了?”
  禹珏尧一副你白痴的模样。她一吐舌头,这话问的蠢了,不醒怎么站在这里。
  早饭过后,又给夫妇二人一些银钱,便告辞离去。没有代步工具,却是个问题。她苦恼时,两匹马儿从天而降。这才想到,禹珏尧身边怎会不跟暗卫。这一夜,买马的时间是足够了。却不想去细究,既是跟了暗卫,昨天二人又怎会落魄到村舍借宿。
  “爷,问你个问题呗。这些暗卫不用吃饭的吗?”不用喝水的吗?不用拉屎的吗?诚然这些都是问题呀。
  “他们受过训练,三天不进食也同常人无异。”
  好吧,那三天不拉屎呢…
  公羊晴一行人与他二人便是在半路上遇见的。年华扭头看看禹珏尧,心中了然,嘴角抿丝笑意。
  “殿下,时间到了。是不是该审训年华了。”这一笑,有些淡然,有些苦楚。
  昨日,是故意摔下马的。
  昨晚,是故意说那番话激他的。


第48章 鬼才公子
  那日驿站停驻时,禹珏尧给她看有关税收的奏报。她当时虽是不明,可私下却有打听,得知那是淮南郡的。不确定他此举到底何意,是无意为之,还是有心试她。若是试她能力,那他当时就会开口询问一番。可若是试她身份呢?那日他什么都没有说吧。
  她也想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但城门口的试探之话,却终是让她警觉起来。必是有什么地方疏忽了,她重新思虑所有事情,反复不下百遍。
  谭家事变,林中遇险…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那时她不解,既是有人暗中守护又算无遗漏,禹珏尧在林中为何一直要逃。后来校场骑射演练,她见识到他真正实力。骑射水平虽不能代表武功,但是也绝不会被追赶的那般狼狈。她原想这可能是他的诱敌之法。但现下细细想来,诱的不是敌,是她的太虚步!那是当日唯一的漏点。
  太虚步是年长风的独门轻功步法,只授了璟山上几个徒弟,不是什么江湖上有名的武功,知道的人也并不多。这太虚步倒还有个特点,若是看得懂,就必然会用。若是不会用,就决计看不懂。以是那日她并未多掩饰,年长风的武功路数往往也是不走寻常路的。但她并不能真的肯定禹珏尧就是冲着这太虚步来的,于是刻意落马试探他的轻功。
  他是练得好轻功,但使得并不是太虚步!
  然她并未放心,不会使,也不能完全代表不知道。既是他有武功也见多识广,难免瞧不出一二来。那样的心智,若是随便就叫她试探出来才是可疑。所以张范氏家中她二次试探。其实当时她心中已然隐隐肯定了几分,最后结果也并不是十分惊讶。她跪地请求的说辞中漏洞百出,但他并未说什么。
  那便是她猜中了。可惜,她想明白的太晚了。
  禹珏尧听到这话,扭头淡笑看她,道;“孤早知你是个聪慧的女子。却不料,你精明至此。”
  她倔强仰头回他一笑,就像是昨日不服输硬要与他赛马那般明媚。心中却是泛起苦楚与酸涩。他昨日的怒火不仅仅是因她猜度他的心思,更是因为他也确定了自己其实是个骗子吧。不过互相试探,谁又比谁能光明正大了几分。
  “论精明年华哪里敢跟爷相比。倒是不知爷打算如何审问我这居心叵测、图谋不轨之人。”
  禹珏尧没有回她,公羊晴一行人已经到了。暗卫们都翻身下马跪在太子面前,队伍中的白衣男子由身旁的一位暗卫扶着下马,又有另一位暗卫立刻给搭上了厚实的披风。
  他步步向前走去,眉眼淡淡暖意,似从画中走出的公子。对着骏马上那清秀美丽的女子温声道;“师妹,你又胡闹了。快跟师兄回去。”
  年华几乎就要从马上摔下,瞪大了眼睛看向那白衣男子。拉着缰绳的手指节泛白,像是生生的要扯下来。
  原来鬼才公子是你…


第49章 淮南暴动
  面前的白衣男子; 如此熟悉,却又陌生。
  璟山上二师兄与她脾性最为相投,皆是师傅眼中的‘顽徒’。大师兄敦厚老实; 在年长风总是为老不尊的境况下; 他便常常担起照顾一众师弟师妹的责任。唯一的一位师姐,性情古怪; 总有种迷一样的风情吸引人。但若是数谁对她最是宠爱体贴,必是三师兄年言阳!
  年言阳当年被年长风抱回璟山时,尚在襁褓中。但他先天不足; 命不多时; 年长风纵使是医术无双也只得勉强为他续命。他既不能像其他师兄弟那般习武,也不能平常人一样得享天年。年长风索性就为他取名言阳,并将自身通晓的阴轨谋术、奇门遁甲、医术都尽数传授于他。
  年华往常做错事惹师傅生气; 只有三师兄能护的了她。每次躲在三师兄房中; 总能寻到她喜欢吃的蜜饯甜果。他是师傅最宠爱的弟子; 不喜热闹; 也见不得风,总是闷在房中。有时几个月也不见踪影。但年华记得; 她少时常伏在他膝头,看他墨香执笔; 谈笑诗画。
  印象中霁月清风,干净舒适的兄长; 又怎会是天下人口中阳算阴谋之人。不; 那不是他; 只是长相相似罢了。但那一声‘师妹’又要 如何解释。
  到底有多少事,她还不知…。
  …………………………………
  大禹永禧五十九年,三月七日。
  淮南郡守贴出征收播种税的告示,激起数千淮南百姓之愤慨,竟是齐聚府衙前暴动闹事。官府不顾民意出面镇压,淮南舞家亦是派出不少人力协助。然暴民情绪激愤喝退不下,后官府连同舞家当场乱箭杀害数百人,致使死伤无数。
  若干年后,若是有人回忆亲身经历的这场暴动,定会慨叹。古老衙门前三寸厚的青石砖,竟是被人生生的抓碎。鲜血浸染了那鸣冤鼓,响出数十年冤魂□□凄叫。事发三年后,整条街上依旧是夜夜冤鬼哭诉,无人敢近半步。
  可也有人回忆说,帝都太子怎样的风华无双,如神祇般降临,解救了遭难的人们,甚至是解救了大禹无数的贫苦百姓。舞家嫡女是如何的风姿神采,大义灭亲、深明大义陈列数十条舞家罪证呈与太子面前,却又以一己之身担家族重罪,实是忠孝两全的可敬女子。
  六十多年前,若非舞家收留,元德帝恐怕早已饿死街头,又怎来如今的帝王霸业。当年舞家虽无一兵一卒,然其数百年的根基名望却是无可撼动。推翻前朝创下大禹基业,立了多少功劳,只怕是不逊于濮北顾家。只因其未有军事之功,这才输在人言上两分。可若是当年没有舞家的支持,于天下志士眼中,终是不得民心罢了。
  六十多年前的舞家,是百年望族,享有盛誉;六十多年后的舞家,依旧荣景富贵,却早已腐朽在华丽奢靡的表象下。庄庄条条的罪证,触目惊心。景穆太子大怒,撤淮南郡守,舞家百口尽数啷当入狱。
  而彼时,年华正被幽禁在舞家的一处院落里


第50章 逼她离开
  她消息闭塞; 听到这些消息已经是半月后了。从城郊回来的当日,不料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血腥暴动实是她不可设想的,有感这淮南常制之混乱; 却没想到百姓会被逼至此。太子一来就发生暴动; 她只能叹一声好巧。究竟是天意还是有心为之,她现在还操不了那份心。
  房门被轻轻推开; 年言阳走进来。不,在这里,他应当是搅弄风云的鬼才公子才是。年华朝他一笑; 太过相熟; 连起身相迎都是不必。
  “师兄终于来看我了,是想小六了吗?”
  年言阳披了厚厚的大氅,即便是在南方过了寒冬; 他也依旧包裹的严实。坐在她身旁; 他身子极弱最近又长途奔波; 只进来一会儿就咳了好多声。看着年华眉眼里始终都是她熟悉的淡淡笑意。
  “怕是闷坏了吧。你放心; 过段时日殿下就会放你出去的。这几天过于繁忙,倒还记不上你。”
  她微一勾嘴角; 抿了丝嘲意道;“我一个小人物,自是不劳他上心。”说完; 又故作打量年言阳一番。
  “怎么?不认识师兄了?”他微笑道。
  “自是识得的,最疼爱小六的三师兄。只是不晓得鬼才公子罢了; 看看有什么不一样啊。”她顽皮一笑; 像极了从前璟山的六弟子; 那个从小在山野中长大天真烂漫的少女。
  年言阳见她状态还好,放下心来。道;“我少年下山游历时你还小,以是很多事情不知。我侍奉殿下多年,师傅也是知道的。”
  这话说的就比较有水平了,你是明正言顺,我是偷鸡摸狗。怪不得从前在璟山上,你身子最弱,却总是能得师傅的允许下山。不似她和二师兄,磨着求着大师兄也不行。原想着师傅是怜惜你,可没想到他是默许你。同弟子不同命,唉…
  “那师兄是怎么认识殿下的?”她问出口,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弄明白的。也好知道她自己现在的境况是有多差。
  “游历时偶然相识,仗着师傅他老人家所授皮毛,得了殿下两分青睐。他胸怀天下,我愿辅他为明君。”年言阳倒杯桌上年华刚刚泡好的热茶,这茶水有驱寒的功效。
  胸怀天下,怎么不怀怀我!将我关在这里半月,何止一个憋字能够形容的来。年华心里腹议那太子,小九九打了一遍又一遍。
  年言阳放下杯子后又继续道;“闲暇之时,我曾与殿下说起过师傅自创的几门武功,他像是记住了。后来你在他面前使了太虚步,他来求证于我,我听他一番描述,猜到是你。还有要问的么?”
  “既是那时就知道了,为何不拆穿我,直到现在才肯说。”
  “那是殿下的意思。我不得而知,也不能违背主意。但殿下答应过我,不为难你。”
  她轻笑道;“为难?为何要为难我?我只不过是隐瞒了身份,又并未加害于他。说到底,这段时间我也是帮了他的。”顶着年言阳的目光,心里发虚。如今看来不管是说什么,她都是树了个处心积虑呆在他身边的好形象。而他的身份,应是最为忌讳这种事的。
  年言阳看着她,眼中始终浅浅暖意,那是兄长对妹妹的宠爱。“你还是不了解殿下,他最讨厌欺瞒,于谁都是。”顿后,又道;“你又为何要来?总也要有个缘由吧。”
  素知这位师妹的性子,是一惯没规矩的。有时聪慧灵敏,有时又似个孩子,终究是不太成熟。两年前,她下山一趟回来,看似如往常一样,但那眼底深处的凄苦却惊到了他。后来殿下急召他回平昌城,他未及细究便下了山。直到上元节的时候,猛然从殿下口中得知她竟已进了太子府,与他相隔如此之近。
  “我与二师兄打赌,赌他找不到我。”
  “当真?”
  “当真!”
  他一笑,干净温暖。“好,师兄信你。”
  从小到大,她什么都瞒不过三师兄。这才是赌,赌三师兄还能像从前一样不问缘由的由着她。若不是担心她,师兄又怎会拖着病躯骑马至城郊寻她。知他早晚都会来寻她,便时时泡着这茶水,就像往日他为她备下喜爱的零嘴。
  “收拾收拾东西,我派人送你回璟山,莫要让师傅担心了。这没有条件可讲。”他信,实是没有必要拆穿,总要让她离开才好。
  “好。我离开。”她答道。


第51章 舞家嫡女
  年言阳却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 自顾又倒了杯茶水递与她,淡道;“殿下已经生怒,是他命我劝你离开的。当然这也是我的意思; 你待在殿下身边也有大半年了吧; 该是明白,他这人决绝的很。”
  “嘭!”茶盏落下; 碎了一地。
  是他要赶她走?原来所有人都不愿意她呆在这里。
  她之所以有些有恃无恐,是因为察觉到禹珏尧之前明明是有让她留下的意思。他知道了她的身份却没有立刻戳穿,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她虽是骗了他; 却诚然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又不可饶恕的事情。
  不对; 有的…
  她喜欢上了他…
  这是不可饶恕的,他察觉到了吧,她吻了他一下。这才是赶她离开的真正缘由她…一瞬间只觉堕入了冰窟子; 寒意从心底透出。颤抖出声。“师兄; 可否代为向殿下传一句话; 只一句话就好。”
  “罢了; 你说吧。但我估摸着,他应是不会再见你了”年言阳一叹; 看她模样也是心疼。
  当日禹珏尧告知他最小的师妹也在太子府时,只说‘言阳; 你这般沉闷性子,可她却是…’话未说完就忍不住轻笑了两声; 太子是极少笑的; 府中人皆知。后禹珏尧又道;‘便是你瞧了你的面子; 她想留在府中也不是不可,你二人正好也有个照应。’太子不是与他商量,那时恩赐女官的诏书已经拟好了。可是城郊将他二人找回后,太子却只告诉他,把她送走。那语气态度,似是不想再见她了。虽不知这师妹是做了什么事,但总归不该进这是非之地。
  “你问他,可还记得,他欠我一个彩头。”
  ……………………………
  淮南郡衙门的牢房里终年阴暗潮湿,仅有的几盏烛火闪现出微弱的光。不见天日的地方,毫无生气可言。三两个狱卒聚在一起吃酒,已经都有些酒意上头。
  忽而一丝光亮闪过,原是牢里的大门被打开。一位狱卒从外面进来,引了一位白衣斗篷的女子。那女子掩的严实,可经过一众吃酒狱卒身边时,还是有一位瞧见了她的侧颜。
  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端的是美貌秀丽。
  领路狱卒将她引到一处牢房前,女子塞与他一袋银两。狱卒嘱咐两句后便站远在一旁,却又不放心的时时回头查看。这牢里如今关的可是现下最为要紧的人。若不是给的银钱多,他可不揽这活。
  那牢房阴处,慢慢走出一人,年约五十,是个男子,眼神阴鸷可怖。他虽身穿囚衣、手脚带链,却无一丝凌乱。周遭气场也是给人颤意。
  “叔父。”白衣女子开口道。
  她是舞家嫡女,父母早亡,由叔父养大。雪檀,雪檀,雪之傲白,檀之幽香。她曾是淮南郡,甚至是这南部六郡内,最尊贵骄傲的公主。
  可是若干年后,却是她亲手将舞家百口性命送入牢中。
  那个人,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他想除掉舞家,非一朝一夕之意,那念头由来已久,久到了青葱年少时光。
  ……………………………
  “殿下,可是要去找檀儿。”公羊晴看着前面的人问道。
  禹珏尧一失神,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看着面前的院落,却停在门口不进。她终是肯回舞府了,淮南郡这么大地方,哪处不能暂住,他却偏偏是选了这里。
  “不,她现在不在这里。”良久后才开口道。
  公羊晴微疑,明明是瞧见舞雪檀进了这里的,怎会不在?殿下居于此处,怕也是在逼她吧。这二人明明深爱如斯,却总是爱而不得。一个身担重责不肯迁就了底线,一个两方徘徊终是心有不定。
  莫非?!她心一惊。
  “殿下,檀儿她…”可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她去瞧舞琛了,这人毕竟是她的叔父。”他淡淡一句,听不出情绪。
  公羊晴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终是闭了口。他二人的事情,又怎是一个外人可以言说的。舞家毕竟是舞雪檀的生养之地,怎会轻易断了牵扯。殿下除舞家之心已定,任谁也改变不了。
  禹珏尧看着那院落,又陷入沉思。私事不能乱政,不能由了她。但她,自己亦是舍不得吧。
  “你速去接应顾侯爷,他手头上有一件重要的差事。这事绝不能出一丝差乱。”他回神吩咐出口。
  公羊晴颔首领命。自他们现身海南郡,南巡队伍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十三王必须坐镇楚阳河,太子这边又不能不管,无奈之下只得先拨了一半的人马来淮南。顾珏暔亦在其中。
  “殿下,淮南的事必会传至圣上耳中。届时要想再动舞家怕是不易了。”


第52章 御史谏官
  “叔父; 你且先受几日苦。堂哥那里我已经打点好了。雪檀定会想法子救你们出去的。此番,是我对不住舞家。”女子话语中一番悔意悲切,令听者动容。
  听到这话; 舞琛也并不恼怒; 反安慰她;“叔父怎会怪罪于你,你这番做法也是在保全咱们舞家。不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怎会只入狱这般简单。”心中暗暗另有打算。
  舞雪檀见叔父于这阴乱牢狱中似是苍老不少,心下有些酸楚。叔父一直待她如己出,堂哥对她也是甚好。此番舞家遭逢大变; 她为舞家儿女; 自是不能袖手旁观的。手紧紧握住木栏;“叔父且宽心,上呈给圣上的奏报最快也要一月半才能返回。在这期间殿下不会动舞家的。我…也会求着他的。”想起那人,心中尽是凄苦纠结。
  舞琛微微点头; 亦是心中明了。衙门暴动的事舞家没有直接参与; 但既是有了牵扯被查出来; 这牢房总归是要走一遭的。太子雷厉风行; 事发又突然,他们没有时间摆脱关系。若当时就判定舞家有罪; 那才当真是逃不过一死了。所幸后来舞雪檀又排了那么一出亲告他的戏,这才留了舞家至今。既是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那便陪那小儿斗上一番。舞家在南部百年的根基,岂是他一个小小太子便能撼动的。
  “叔父; 可我只怕若是到时圣上不护着舞家; 殿下又找出了证据。那…”她一番担忧; 话还未说完便被舞琛打断。
  “你道他禹珏尧为何只敢秘密来此,而且非要一狠招制敌才可。他是不敢!舞家若乱,南部必乱。先祖之功还摆在那里,若是他轻易便动了舞家,必会落了天下人口实。所以圣上必不会同意他这番做法。”
  舞雪檀听他话中有理,心下稍稍宽慰。但又想到谭家的事,谭家何尝不是开国氏族,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凄凉下场。但她并未敢将此事告知舞琛,免得徒增叔父烦恼忧虑。可若是自己帮了舞家那便是害了他,如何做都是两难。但他既贵为太子,定不会轻易遭难。反观舞家,如今百口性命尽在闸刀上悬着,丝毫马虎不得。
  舞琛自是不知她心中的一番计较,沉思后又郑重对她道;“那些参与暴动的贱民一定要处理好,再审时他们会改了口供的。还有其他一些事,封紧了那些个见风使舵人的口,万不能留下证据。圣旨到达之后,舞家必要是个遭人陷害的结果才行。”
  舞雪檀轻点几下头。当日事发后矛头指向舞家,更有民众联名上书。证据凿凿下按律按法都可直接定罪。后她以舞家嫡女的身份呈上请罪书,详列数十条舞家所犯重罪。若只先前的罪名,便不用顾忌什么。但是又加上这些条条足以论死的重罪,就不能草草了事给百姓一笔糊涂帐。她只说列了罪名,却无罪证。待诸事查清之前,舞家就绝不会不明不白的没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便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舞琛又似乎是想起一件事,神色突变,急急开口道;“你去找一个人,此人名唤薛茝,很是重要!。”
  “薛茝?”她惊疑道。这人不是…
  “对,正是原魏国御史谏官薛茝!此人当年陈列二十一条变法之举呈与魏皇,最后却落了个头撞殿柱,血溅当场的结局。这人不能再活着出现在这南部六郡了。”眼中阴鸷狠厉闪过,杀意浓浓。
  …………………………
  “他还是不肯见我吗?”
  “殿下说那彩头他会记得,但不能此时允你什么。须得五年后你再提出,可现下你必须离开。”年言阳如是道。
  年华闭上眼,他终究还是不肯见她。可她不能离开这里,无论用什么法子留下来。
  “师兄,可否代传一封信给殿下。若他还是不愿见我,小六必不再纠缠。”
  年言阳一声叹气道;“师兄知你倔强。但殿下是何许人,我跟随他这么多年也未曾见他悔过什么事。也罢,传了这封信后,你便不能再生出什么想法来。”
  他走到门口时,又突然定下,回头淡淡看着年华;“小六,璟山上独你不是孤儿,入山时尚有家人。师傅从未提过你的家世,同门中也只有二师兄去过你家里。原也是不打紧的事,从前未有关心,现下可否给师兄说说你家里的事。”
  她一惊,手中茶盏碎了一地。


第53章 茶肆勾栏
  年言阳看她打翻杯子; 只还静静看她。气氛有些紧张,也有些诡异。
  “我家中小门小户,父母兄弟姐妹也是寻常之人; 无甚特殊的。师兄怎的突然问起这个?”她强整了神情; 抬头道。心中却是隐隐不安。
  “无事,只是好奇。”他只一笑便转身离去。
  年华望着年言阳离去的背影; 心知这个师兄可不是好糊弄的。那年父帅送她上山,特意嘱咐过师傅不要将她的家世说出去。她只道父帅行事低调,也不想子女过于招摇。一众同门中只二师兄与师姐知晓。二师兄是因每次要护送她回家; 师姐是那年舂陵解围时她情急之下书信告知的。
  年华这个名字她从小就用; 师傅在她入山那日就给她唤了姓氏。反倒是胥华,在从前的岁月中很少出现,往后恐怕会更少。
  现在她是年长风的六弟子; 不是降将之女。说到底; 她还输得起。
  …………………………………………
  茶肆勾栏内; 戏子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盛世荣辱; 看客在底下饶有兴趣的听着。淮南经济富庶,此等消遣之地也是多有。而这里是城内最大的一所茶楼; 平日里聚集了众多逍遥娱乐之人。
  二楼隔层雅间里,两位气度不凡的男子相邻而坐; 看着下面的戏台。却不知是听戏还是听人。一楼大堂里三三两两的坐了几桌,有的听戏; 有的吃酒; 各色人等。
  “最近这淮南郡可是不太平的很。那太子尚在舞府未走; 可衙门里的舞家人已经都放出来了。这城中东西两市,不是该怎样还怎样嘛。说到底这太子也不中用,到底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看是指望不上喽。”一位约莫三十岁年纪左右的青衣长袍男子开口,他声音不小,二楼也还能隐约听见。
  大堂中其他人听见这胆大的话,也不瞧戏台了,均是看他。一位白面书生甚是感兴趣,隔了两桌还是应和他;“这舞家被释之事我也有所耳闻。说是证据不足,有诬陷之嫌疑。前几天还瞧见那舞家少爷舞元锴在街上晃荡呢,那模样别提有多嚣张了。不就仗着自己老子厉害嘛。”
  开始本是无人敢应话,但这书生既是先起了头,底下就纷纷有人议论,有的说话甚是激昂。
  “舞家到底是在淮南百年的基业了,岂是说动就能动的。旁人不知,我们日日在此处还能不清楚嘛。别说这太子来了,便是当今圣上亲临也要思虑再三的。楚阳河的事难道就不管了?那河治当初坑害了多少老百姓。这朝廷说是储君亲王亲督河治,怎又管起淮南的事来了。”
  “如今这城中的东西市都已经形同虚设,你我家中尚有仆从可以代劳,只是苦了那些贫苦人家要每日到城郊去购置东西。”一位妇人感慨一番,能来此听戏吃茶的人,都是些富贵闲人。
  任是下面讨论的热火朝天,二楼雅间的两位男子都是静静安坐,闲闲品茶。等到底下的人又重新听戏散论时,方才有些微末神情流露。
  “主上,侯爷,属下已经探得一些消息。”一人跪在两位男子面前回命。正是那一楼大堂内最先开口的青衣长袍男子。复命后就立刻隐入黑暗中不见了踪影。原来这青衣长袍男子是故意在下面引起一番言论,否则这等时局怕是没几个人敢在这场合公开谈论舞家事。
  顾珏暔看看身旁的太子,见他神色还好,应是没被底下那些人的谈话影响。这些人说的话中不乏对这位太子的不敬之语,但暗卫最先说的话应是太子暗暗授意的,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流言。想了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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