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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矜贵-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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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说出口萧挽风就后悔了,这与他平日的作风相去甚远,只要不瞎就能看出其中异样,更何况还是傅弦歌这样心思细腻之人。
果然,听见这句难得的“善解人意”,傅弦歌非但没觉得感动,反而是一脸“你还是萧挽风么”的表情,颇有些惊疑不定的意思。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傅弦歌几乎是下意识地警惕了起来,她打量了一下萧挽风,收回了自己的惊疑,用尽量好奇但无所谓的语气问:“世子莫非是有事相求与我?今日态度怎么这样好?”
萧挽风愣了一下,没想到傅弦歌会是这个表现,他们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好歹也算是同进同退,他从未想过原来傅弦歌一直在防范他,这个认知让萧挽风不由得皱起眉头,忽然不那么想循序渐进了。
早就说过南阳世子嚣张惯了,向来都是为所欲为,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瞬间就冲走了萧挽风准备好的那些引导与说辞,直接开门见山:“我向皇上求娶了你。”
“……”
傅弦歌的脑子一时间接受不了如此突兀的转折,为什么突然会扯到这件事情上?这是什么情况?
萧挽风轻而易举地把傅弦歌的脑子轰成了一团浆糊,然而他自己却毫无所觉,见傅弦歌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皇上说只要你同意,他马上便下旨赐婚,所以我今日来是想问你同不同意的,先别急着回答,你刚醒,很多事情不一定想清楚了,更何况即使是你不同意,我也有别的办法,即便是没有赐婚,堂堂南阳世子想要求取沐阳郡主怎么看都是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先将聘礼送过来,总有你同意的一天。”
“……”
他一长串的话傅弦歌基本没听进去,只是有些呆愣地看向萧挽风,下意识地想,原来他今日的异常是因为这个?可是……为什么?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拒绝
“你为何要搅进这一摊浑水里?”
傅弦歌早就发现了,萧挽风仿佛是致力于作死一般千方百计地掺和她的事情,和千川阁之间是这样,这次求娶也是这样,都是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他为何要掺和进来?
“什么?”
萧挽风等了许久的“我不同意”四个字没听到,反而是得到了傅弦歌的这个问题,竟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发现方才自己似乎是稍微激动了一下,这才掩饰似的咳嗽了一声,用一种“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说道:“如今你失去了傅家的庇护,缇刑司在世时得罪的人却还有不少,再加上巫马炎即将回归,怎么看你都应该是四面楚歌,南阳王府会是你最好的屏障。”
“我知道,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除了得罪更多的人之外,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萧挽风沉默了一下,没回答傅弦歌这个问题,转移话题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记得想清楚的时候告诉我。”
说着萧挽风便要起身离开,却被傅弦歌叫住了,她没看萧挽风离开的背影,而是垂着眸子说道:“我想好了,我不会同意的,还有千川阁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完美的办法,不会牵扯到你,你……”
“我说过了!”萧挽风头也不回地就打断了她的话,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随后说道:“你先想清楚再给我回答,我不着急。”
“萧挽风!”
这一次萧挽风没理会他,飞快地翻到了窗边,瞬间消失在房间里。
傅弦歌紧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萧挽风为何态度如此坚决,她不可能嫁给萧挽风,傅弦歌承认这个人不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十分对她的胃口,但这并不代表傅弦歌能放弃别的东西,让自己沉进一个余下半生都在猜疑中度过的噩梦之中。
像他们这种人,秘密太多,永远不可能坦诚相待。
她没打算因为这件事情上的分歧而失去萧挽风这个队友,但如果真如萧挽风所说即便没有圣旨他也会主动上门求亲的话,傅弦歌就有些其他东西需要准备。
高热过后的脑袋又开始疼起来,傅弦歌糟心地发现萧挽风这家伙大概生来就是为了克她的,只要一遇到他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正心烦意乱间,方世隐已经回来了,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四周,问:“萧世子呢?”
傅弦歌这会儿不想提他,因此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方世隐却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地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他可算是走了,萧世子在这里呆两天,我估计是要折寿十年。”
“他在这儿呆了多久?”
“基本上从你昏迷开始就来了吧,一直在这儿。”
“……”更头疼了。
傅弦歌疲惫地挥手让方世隐先出去,自己躺在床上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那日安氏的栽赃过后,傅远山和她谈了很久,第一次亲耳听见自己的身世,第一次得知巫马信的全部计划,他大费周章,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脱离傅家,从此以后成为皇室之中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巫马信欲盖弥彰地把她接了回来,却不敢大大方方地承认她究竟是谁,这究竟是谁的悲哀呢?
傅弦歌原本并不在意这些,原本这些所谓的亲情她就没有,自然不会因为看清楚其本质有什么波动,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清和!
那是陪着她一路长大的人,不过是误闯了一块她不该涉足的禁区,就被巫马信的人也毫不犹豫地取了性命,从得知清和的死讯开始,傅弦歌就不可能按着巫马信的想法去走了,迎回巫马炎也好、重建缇刑司也罢、统统都与她无关!
傅弦歌第一次如此深切地认识到,卷入到这一场风波之中,她身上所承担的责任究竟是什么,连身边之人都保护不好,她凭什么不顾一切地闯进来?
清和只是一个心思有些聪明,却远远到不了深宅内斗标准的丫鬟,她有什么错呢?不过是因为担心傅弦歌晚上受寒过来看一眼,就被人这样灭了口,或许清和到死都不知道她所担心的那个人当时根本就不在南棠院。
有些人或许马革裹尸都没能阻挡戎夷入侵,可他们毕竟是抗敌英雄,而可悲的是,有些人的死亡句如同游丝风化,没有任何意义,并且不会引起任何涟漪……
“郡主,你醒了?!”
清容有些惊喜的声音传来,唤回了傅弦歌的思绪,她勉强笑了一下,问:“怎么回来了?”
“郡主府里现在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我想着千川阁那边的事情反正也差不多了,就先回来。”清容说着忽然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郡主,清和的事情我已经让人传了消息回去了,杨嬷嬷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嗯,就这样吧。”
傅弦歌没说什么,垂下眸子看不清脸上的情绪,清容沉默了片刻,又说:“那个……今日关夫人来了,被我挡了回去,这些天来的人不少,郡主现在醒了,要看一下吗?”
“不必,就说我需要静养好了。”
“可关夫人说她明日还要过来,五……傅弦思还说可以陪着她,有些不好挡……”
清容从来不会将她做事如何困难说出来,傅弦歌一下子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问道:“是出了什么事?”
“我总觉得,清宴公子察觉到了什么,关于千川阁和郡主之间的联系,虽然在外有我的身份作为遮掩,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清宴公子与你的关系又非同一般,他即便是没有证据,想必也有所怀疑。”
“我知道了。”
自从离当年的真相越来越近,傅弦歌面前的迷雾却又一次次地浓郁起来,事情也越来越不在掌控,莫折言和巫马信之间似敌非友的关系总让傅弦歌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又多了关子瑾这一个变故,傅弦歌不由得疲惫地闭了闭眼睛。
自从与关子瑾相交以来,傅弦歌就告诫过自己不能对他有任何掉以轻心,所谓挚友,不过是装出来的一派其乐融融,却没想到即便是这样都让他看出了破绽,幸而现如今莫折千川这个人即将永远消失,傅弦歌总算不至于太过担心。
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千川阁一事再也拖不得了,迟则生变,谁也不知道日后还会杀出谁来!
“郡主,刘太医来了。”
外面有丫鬟禀报,傅弦歌其实已经没有大碍,但这诊脉的过场却省不掉,她只好趟进被子里,暂时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命人传刘益进来。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片刻不得闲
“郡主。”刘益没想到傅弦歌竟然这么快就醒了,恭敬地行了一礼后便照例替她诊脉,随后有些惊讶地说道:“郡主当真是吉人天相,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刘益活到如今这把年纪,见过的疑难杂症绝对不少,尤其知道心疾患者身体虚弱到了哪种地步,傅府之中那日的情况他也听说了,失血过多,即便是身体健康之人也难以撑过去,却没想到傅弦歌只是看似凶险地发了一场热就解决了,他不由得感慨那药丸的神奇。
想到这里刘益才又说道:“郡主心疾之药不知还有多少?”
“嗯?刘太医问这么做什么?”傅弦歌十分清楚宫中太医诊脉的分寸,但凡是自己职责以外的绝对不过问,在贵人身边伺候最重要的不是升官发财而是明哲保身,因此刘益从未与她讨论过关于她的心疾一事,今日怎么会突然问得如此直白?
刘益倒是没有多想,只是有些惭愧地说道:“微臣力有不逮,实在愧对郡主,那药丸中大部分药材倒是能够分辨出来,但是最主要的一味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傅弦歌瞬间明白过来,是有人把她的要交给了刘益让他分析,傅弦歌沉默了一下,说道:“大人不必着急,只管慢慢来便是。”
刘益以为傅弦歌的意思是那药还足够撑一段时间,放下心来,从药箱中摸出一张纸来递到傅弦歌面前:“这是微臣目前弄明白的地方,不知对郡主是否有所帮助,微臣回去后定会查阅更多单方,指望能帮到郡主一二。”
对于这个老人的示好傅弦歌并没有拒绝,她粗略扫了一眼手上的药方,和她自己研究出来的差不多,便点了点头对刘益说道:“多谢大人了,如今我身体虚弱,倒是劳烦太医用心了。”
两个人寒暄几句,刘益便退下去替傅弦歌开方子去了,这次没等傅弦歌喊,方世隐自己主动跳了出来承认是他让刘益调查丹药的,因为刚才萧挽风的事情一打岔忘了告诉她。
傅弦歌无奈,这药丸的事情方世隐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怎么会偏偏挑这个时候去找刘益?总不会他突然有一天发现他崇拜得不得了的言先生一直不告诉她药丸的配方是为了用这东西控制傅弦歌……
就在傅弦歌疑惑的时候,方世隐却直接把那天见到的事情全都说了,傅弦歌愣了一下,心里忽然出现一种可怕的猜测,她攥紧了拳头,甩甩脑袋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她刚醒过来脑子不清楚的臆想。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有点累。”
方世隐难得听见傅弦歌一句话里面这么多的短句,却也没说什么,毕竟那天他看见的事情本来就有点诡异,就算是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震惊,更何况是傅弦歌了。
一直靠着至亲之人的血活下来的……怪物,还算是人吗?
方世隐被自己的猜测唬了一跳,老老实实地回了自己该呆的地方,他知道莫折言一直都在暗中,但是这一切也都没有瞒着莫折言的意思,这是一个秘密,一方千辛万苦地探寻,一方知道却永远不会吐露,这是长久以来傅弦歌和莫折言之间的心照不宣。
然而毕竟是多事之秋,傅弦歌才刚醒来就免不了要面对无数的麻烦,她这时正心烦意乱地无法入睡,外面却又传来一阵慌乱,声音虽然并不算大,但细细碎碎地十分嘈杂,傅弦歌皱着眉头坐起来:“外面出了什么事?”
清容正好赶回来,脸色十分难看:“郡主,关夫人出事了。”
关沁儿,身怀六甲,却仍旧放心不下受伤的沐阳郡主亲自前来探望,不论她后来和谁在一起,一旦出了什么事,郡主府都要拿出态度来!
“去,请刘太医!”
于是才刚离开郡主府没多久的刘益在路上便被郡主府的人给劫了回来,一听说是清宴公子的夫人出了事,刘益顿时不敢有任何抱怨。
沐阳郡主府中,上下一片混乱,傅弦思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傅弦歌也换上了衣服走站在外室,脸色难看地看着傅弦思。
一看见傅弦歌过来傅弦思顿时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爬过来:“四姐姐,四姐姐我真的没有推关姐姐,我真的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
郡主府中的下人见傅弦思神情激动,赶紧上去制止了她,生怕她发狂伤了郡主,内室之中传来一声声惨叫,有经验的嬷嬷脸色都十分难看,傅弦歌没时间理傅弦思,吩咐道:“稳婆和太医什么时候到?派人去通知清宴公子了吗?”
“刘太医已经在府外了,金陵有名的稳婆也都命人去请了,应当都在赶过来的路上,至于清……”
“沁儿!”
那下人的话音还没落下,关子瑾就带着一身风雪走了进来,他俊逸的脸上如今满脸焦急,如果不是身边之人拦着,眼看他就要不顾礼仪直接冲进内室去。
“关公子莫要着急,太医马上就要到了,公子此时进去还会扰乱里面的情况,还请公子稍放心些。”
傅弦歌咳嗽了一声,急急地喊住关子瑾,说完这一串话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本就大病初愈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再加上她出来得急,脸上未施粉黛,头上更是一丝钗髻也无,看着便让人无法责备。
关子瑾紧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僵硬道:“劳郡主费心了。”
“此事本就是舍妹有错在先,关姐姐若是无事便是皆大欢喜,若是真有个万一,我也绝不偏袒,该如何处置任凭公子。”
“清宴公子,公子我真的没有推关姐姐。”傅弦思在看见关子瑾进来的时候几乎要疯魔,也不顾形象是否狼狈地冲了过来,关子瑾一时没躲开,就被她抓了一个正着。
关子瑾弱冠之年,傅弦思却不过十三,以两个人的年纪看来,傅弦思也不过像是个抓住大哥哥撒娇的妹妹罢了,然而她口中的话却不是这样。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撑腰
傅弦思现在早就忘记了什么乖巧单纯,在关沁儿出事的那一瞬间她的天几乎都要塌了,这段日子以来,她紧紧抱着关沁儿的大腿,自以为攀上了一颗好乘凉的大树,在傅家这个嫡女欺压,庶姐同样不好惹的地方找到了一个靠山,却没想到只是这样的一件小事,就可以轻易地毁掉她的一生!
她现在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要能洗脱自己的嫌疑,她把一切都抖搂了出来。
“真的,公子你相信我,我和关姐姐关系很好的,关姐姐经常和我说,她身体不好……恐怕没有办法一直陪在公子身边……所以就想给公子找一个体贴的人儿……”
傅弦思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愈发口不择言,傅弦歌一皱眉,对清容使了一个眼神,她赶紧让人上去拉开傅弦思。
“还不赶紧拉开,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就连向来温润的关子瑾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他盯着傅弦思的脸,不在乎自己被抓皱的衣服,问:“你方才说什么?”
傅弦思虽然已经被拉开,但却仍旧想往回扑,哭着说道:“关姐姐说我性子乖巧,若是……若是她有个什么万一,她就替公子求娶我,我真的没有推关姐姐,公子你要相信我。”
平日里看着傅弦思倒是有些小机灵,却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刻她会是这幅表现,傅弦歌皱了一下眉头,看傅弦思不像是说谎,难怪她一直如此机粘着关沁儿,只是如今她背着推到关沁儿的嫌疑,还敢把这件事情往外说,岂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她为何要这么做?
难不成傅弦思还会以为她说完这话以后关子瑾会顾着关沁儿的话把她迎娶回去?
此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不对劲,傅弦歌赶紧对关子瑾说道:“公子莫要生气,我五妹妹年纪尚小,还不懂这些事情,想必是一时慌张胡乱说的,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抱住夫人才对。”
清宴公子此人从头到尾都在诠释着温良恭俭让,几乎从未动怒,更不曾对人有过争执,然而此刻他脸色僵硬,傅弦歌总觉得他下一句就要怒骂出口,然而关子瑾终究是没有,他一肚子的怒火都被那些刻入骨子里的东西死死地缚住,让他没有一点逾越的可能。
幸好此时刘益终于到了,众人的注意力纷纷被转移,随后又是金陵有名的稳婆医女等人全都被傅弦歌请了过来,关子瑾就再也没有功夫去计较这些事情,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内室拉起来的厚布。
冬天的雨水格外寒冷,包裹着光秃秃的树冻成漂亮的冰晶,而屋子里烧着旺盛的炉火,烘得人身上暖烘烘的,骨子里的懒意都要窜出来。
上好的银霜碳烧起来没有一点烟,因此显得屋子里的腥臭味格外刺鼻,口无遮拦的傅弦思已经被人拉了下去,只剩下一个脸色苍白的傅弦歌和关子瑾并排站着,满屋子的丫鬟婆子一个敢喘气的都没有,只听着里面越来越痛苦的呻吟就觉得心惊胆战。
金陵城有名的大夫和稳婆全都到场,里面的情况却仍旧未知,傅弦歌看了一眼关子瑾紧绷的脸色,心想关沁儿今日若是在这里出了事,傅弦思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只是不知已经沉寂多年的关家是否会为了关子瑾挥刀。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凉薄,里面躺着生死不知的人也算是与她有几面之缘,关子瑾还勉强算是她的朋友,这种时候她心里所想的却还是绕不开阴谋权术。
她垂下眸子,掩去里面的情绪,随后担忧地对关子瑾说道:“此地污秽得很,公子在这里站着也无济于事,不如先移步隔壁稍后?”
没了傅弦思的哭闹撒泼,内室里传来的动静就格外清晰,关子瑾摇了摇头,没接她的话。傅弦歌无法,这种时候她也没什么劝解的立场,只能认命地在一旁陪着。
关沁儿出事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关家已经闹成了一片,不久前才刚到金陵准备和孙子孙媳妇一起过年的关老太太险些一口气背了过去,挣扎着被人抬到了沐阳郡主府,要讨个说法,却迎面撞上了另一个雍容的老人。
“老太太。”苏嬷嬷身边跟着四个宫女,身上的衣服虽然并不繁杂却十分庄重,看上去便极为尊贵,只是她的态度依旧谦卑,在看见关家的马车时甚至友好地停了下来等待关老太太下车。
老太太年纪大了,颇有些老眼昏花,并不认识这个看上去很有地位的老婆婆是哪一位诰命,再加上她现在只关心她的宝贝曾孙子,因此只是随意地向苏嬷嬷点了点头便要向沐阳郡主府走,苏嬷嬷却叫住了她。
“老太太这是为了关夫人来的?”苏嬷嬷稍落后关老太太半步,语气依旧恭敬,与寻常颇有些傲气的诰命颇不相同,关老太太活了一辈子,早就已经成了精,瞬间听出其中的不对来,她顿下脚步,眯起昏花的眼睛看向苏嬷嬷。
“不知这位夫人是……”
“哦,一个下人罢了,不值得老太太挂怀。”
普天之下,还没见过谁家的下人身边跟着四个一看便不凡的丫鬟,关老太太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些面前这谦卑却不示弱的老妇人,却是对她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怒意。
“不过是一点小事,没想到还能劳烦嬷嬷专程来一趟。”
不久前皇帝的奶嬷嬷回宫这样的大事自然逃不过关家的眼睛,眼见这位的穿着和谈吐,除了苏嬷嬷也不会有别的了。
关老太太迅速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关沁儿在沐阳郡主府出了事,不论究竟是不是傅弦思做的,身为东道主的沐阳郡主自然逃不了责任,这是关家嫡系血脉,他们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宫里在这种时候派来一个身份尊贵并且与郡主府联系匪浅的老人,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然而不论宫里是准备震慑还是怎样,关家也无话可说,有些事情挑明了对双方都没有好处,而明显的是,关家吃的亏要大些。
关老太太尊贵了一辈子,没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威胁过,她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苏嬷嬷却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恭敬说道:“郡主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了,有些事情处理不够周到,是我教导不利,自然要回来看看。”
苏嬷嬷是皇上的奶嬷嬷,她的教导能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在质疑当今圣上?
这样大的帽子没人敢背,所以今日关沁儿一事便没有傅弦歌的半点责任,关老太太听到这里脸色顿时更黑了一层,苏嬷嬷却也不着急,只是微垂着头等着。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饮鸩止渴
于是在沐阳郡主府门口,两个身份同样尊贵无比的老人竟诡异的沉默了下来,气氛一时间诡异无比,良久过后,关老太太终于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郡主年纪还小,嬷嬷还要多费些心才是。”
说完她不等苏嬷嬷再次开口便一甩袖子走了进去,苏嬷嬷也不反驳,不紧不慢地跟在关老太太后面,连一丝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郡主、关公子……这……夫人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
刘益满头大汗地说完这句话,就只见关子瑾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其实里面折腾了这么久,鲜红的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端,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意外——关沁儿满打满算怀孕不过六七个月,这孩子无论如何也生不下来!
“公子……”傅弦歌看刘益满脸为难,想对关子瑾说几句“你们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之类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话,却又听见关子瑾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刘益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傅弦歌脸色一沉,丢了一个孩子不要紧,若是关沁儿的命都丢在了这里,今日之事,怕是不好善了……
关子瑾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再也待不住大步向内室走去,刚掀开那一层厚厚的布帘,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便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人熏晕过去,里面一个稳婆手里端着一个木盆正要往外走,却没想到凭空闯进来一个男人,顿时愣住了,连手里的东西都忘了遮挡,关子瑾一眼便看见了里面是什么。
里面是一个已经成形了的胎儿,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夹断了四肢,血糊糊的一团,连脐带都还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一瞬间关子瑾的心没有任何预兆地抽了一下。
他曾经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这心痛的感觉了,这个孩子本就不该存在于世上,而此时看见这么一团东西,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生出不忍的情绪。
那稳婆终于反应了过来,迅速扯过一团红布把木桶盖了起来,慌张地跪下,她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如今赫赫有名的清宴公子,只是出于本能地畏惧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傅弦歌见关子瑾进去下意识地想要拉住他,却有小丫鬟跑过来告诉她关老太太与苏嬷嬷过来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另一场仗要打,于是只能吩咐清容留在这里,自己亲自迎了出去。
“夫君……”
床上之人虚弱的声音总算是拉回了关子瑾的神志,他没管那稳婆快步向关沁儿走了过去,清容走进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她挥了挥手赶紧让人都下去,于是一屋子的丫鬟婆子迅速消失得一个都不剩。
关沁儿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发都已经湿透了,原本灵动的眼睛涣散得仿佛找不到焦距,涣散地看着前面,关子瑾就那么站在床边,半晌都没伸出手去触碰他亲爱的发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关沁儿像是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他后面,明明身体虚弱得不行,却又比谁都要坚强,她从不知道什么叫做阴谋,笑起来的时候一丝阴霾都没有,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是如何摆出这样的一局大棋的?
她是抱着怎样的信念,不顾性命地背弃她的天真与脆弱的呢?
“夫君……”
细弱蚊蝇的声音让关子瑾将视线放到关沁儿脸上,他看见那张小脸上露出茫然又无措的眼神,忍不住握住了她试图伸出来的手。
“我在。”
他的声音依旧如记忆之中一样温和而有力,关沁儿虚弱地笑了一下,目光却只能捕捉到面前一个模糊的影子,这个人是世上最好的人,她该何其有幸才能嫁他为妻呢?
关沁儿想着,仿佛已经感觉到了生命的流失,可她还有话没告诉他,于是她尽量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虚弱地说道:“夫君……等……等我死后,你记得拿出我放在柜子里的信……交……交给祖父,以后……关家就……就再也没有人能阻……阻止你了。”
“沁儿……”
“别……听我说……说完,还有一封信……那……是给你的,聘礼我都准备好……好了,我知道你还需要郡……傅弦歌,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会帮你的,我是……是你的妻子……”
“你不要再说了。”关子瑾握住关沁儿的手,俯下身去吻了一下她冰凉潮湿的额头,却连呼吸都在颤抖:“你会没事的,别说傻话。”
“真好……”有你骗着的感觉真好。
关沁儿已经没有力气说这些话了,所以她只能挑最重要的交代:“你、回去吧,我的夫君……应当……应当……”
我在你心中,应当是什么样的呢?
床上之人已经没了声息,这个问题永远也不会有人来回答,关子瑾闭上眼睛,手上的力度大得出奇,只可惜被他抓着的人却永远不可能再有感觉了。
从他见到关沁儿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子是她的,十几年后,她果然不顾家族反对选择了和他在一起,逼迫关家走上了另外一条路,而在关子瑾看来,这一切并不算什么。
这个女孩倾慕他,他回馈以同等程度的温柔与呵护,在这个孩子到来之前,一切都是完美无缺。
可关沁儿不该有他的孩子,那会变成把握在关家手中的把柄,或者……他会变成关家的弃子……
在来到金陵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关沁儿会不顾一切和他一起,他在暗中做过一些事情,动作不敢太大,只怕被关家的人发现,有一次他险些就要达到目的了,但是他却没想到关沁儿从始至终都知道,那一刻,关子瑾心中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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