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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_斑之-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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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一出口,满殿人都被巨大的惊喜砸的动弹不得。
  双生?虽说在民间也偶有见之,但在皇室中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啊!
  海棠几个激动的当下就涌出泪来,又笑又哭地彼此紧握着双手。
  刘彻一直以来的猜想终于被证实,却还是叫他有一种不真实感。当下他只觉得浑身血液被凝固住,他动都不敢动,仿佛一动就把什么打碎了。
  他喉间也微不可觉地哽咽起来,极力使出劲来,才慢慢地应了声,表示知道了。
  阿娇听了太医令的话,情不自禁地摸向自己隆起老大的肚子。
  原来真如馆陶猜测一般,她竟然真的能有这个福气怀上双胞胎。
  她激动不已,但想着孕期不哭为好,方才慢慢把泪意咽了回去。
  满殿欢腾中,她忽然觉得少了什么。转头望向刘彻,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阿娇又是一阵鼻酸,泪意一下又疯狂涌上来,被她强憋回去。她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刘彻。
  他茫然地接过,往脸上抹去,这才发觉自己哭了。
  一向在人前极为注意克制情绪的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哭了。
  刘彻却毫不在意,他咧开嘴角笑的一脸灿烂,脚下很有些软绵绵发飘地站起来,朗声说:“赏,春陀!重重地给朕赏他们!百金——不,不!一人赏五百金!”(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厚赏

  五百两金子!
  医令和太医丞面面相窥,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了不可思议。他们没听错吧!
  金子啊!还是每人五百两!不是一共五百两!黄灿灿的金子五百里啊!
  饶是太医令和太医丞也算是在宫中见过世面的人,听了这话也是半天惊喜莫名。略微反应过来就慌不迭地地跪下谢恩,两个人都欢喜坏了,万万没有想到陛下会如此厚赏。
  别说两个太医如此狂喜失态,就是殿中众人也被陛下的大手笔吓了一大跳,大眼瞪小眼的。
  五百金是什么概念?后世人受电视剧的蛊惑,见得少爷小姐们动辄就拿百两银子赏下人,以为就是古代钱也不值什么,都是大风刮来的。
  但其实,许多人活了一辈子,别说金子了,就是银子也从来没见过。
  《史记》中对黄金的换算写的清清楚楚:“汉以一斤金为一金,当一万钱也。”
  钱是汉代的货币计算单位,千钱称为一贯,一斤金值十贯,即一斤黄金等于一万铜钱。
  秦汉时,一斤为十六两,一两为二十四铢。
  换算过来,即太医令同太医丞每人可得三十一万两千五百钱。
  倘若这还只是一个空洞洞的数字,叫人没有价值概念,那么代入进汉时物价看看。
  古人功成名就后,向来热衷置田买地。那就以田来做计较,汉时一亩良田取不高不低的价格,也应应该在每亩两千余钱左右。
  所以两个人拿的这五百两黄金赏赐,可以买百亩良田,还所剩颇多。
  倘若还不够震撼,那民以食为天,再说说平常百姓最关心的吃上,以粮食换算看看。
  是时,朝廷官员的俸禄还可以以粮食作为单位。如位高权重、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三公,每年的粮俸就在万石左右,俸钱在年八十万上下。
  那粮食一石折合多少钱呢?
  文景时,天下承平,粟至十余钱。
  而到了兵荒马乱,战火纷飞时,粮食自然会格外值钱,翻上十多倍。
  武帝时,虽说连年征伐,但到底打的是匈奴是边患。物价即便再疯涨,也不会太过分。
  姑且就按翻五倍来算,即一石粮食五十钱。那五百两黄金,可以买六千两百五十石粮食,已经顶上三公半年的粮俸,或者五个月的俸钱。
  还要注意的是,黄金向来是永不贬损的的,它永远不存在折旧的问题,其光辉和价值是永久的。
  所以五百两黄金,实实在在是重赏啊!
  这也就难怪太医令和太医丞喜不自胜了,春陀更是听了这话恍如剐了他的肉一样,心疼的有些愁眉苦脸。心说这皇后双生又不是他们俩的功劳,至于这么大手笔吗?
  待得刘彻又追加一句,厚赏温室殿上下。春陀即便自己有份,亦是肉疼不已。
  但抱怨归抱怨,春陀一想到陛下能一下得着两个皇嗣,这可真是莫大的福气啊!
  这么想着,他痛快了许多,当下是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刘彻的命令,去少府支出一千两黄金来赏赐给太医令和太医丞。
  每人五百两黄澄澄的黄金,足有三十多斤,直把人的眼睛都能闪瞎。
  皇后双生之喜的喜讯和陛下狂喜之下赏千两黄金的消息,不过一晚上就如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长安城。
  后宫中人自是咬碎了银牙,深恨皇后为何如此好运。
  百姓们则是对此喜出望外,啧啧称奇。
  双生稀罕,皇室能有双生那就更稀奇了,民间甚至都传起了这是高祖送子的谣言了。
  宗室朝臣们惊愕后,除了感叹皇后的付钱大,还大多都以为千两黄金赏赐的消息恐怕是以讹传讹。
  待弄清了不是空穴来风后,哪怕是最傻最拎不清的,也都更清晰地认识到了皇后在陛下心中的重量。
  到了这个时候,谁都清楚,依着陛下的偏爱和皇后的嫡后身份,纵然陛下膝下已经有了两位皇子。但太子的归属,所谓立嫡为先,已经毫无悬念了。
  皇后的双生子女,若为双龙,将来必有其一为太子;若为龙凤,皇子必为太子;若为双凤,亦会是帝国最尊贵的两位公主。
  这个时候,从前自以为今后几十年会风云变幻,一切尚在未知数的。都只恨当初没有和馆陶公主府上多多结好,以致于如今和皇后半点近乎都套不上。
  堂邑侯府上一时间车水马龙,堵的临近几条街都水泄不通。可真真是声鼎沸、热闹非凡。络绎不绝的访客逼得馆陶公主都从府中避出来,直接进宫来。
  她到时,已经是午后了,但阿娇还没有起身。
  馆陶听说阿娇还没有醒,便在殿中先歇下等着。汉宫是她长大的地方,她向来自在的很。
  阿娇是天明了才好好睡着的。
  昨夜刘彻兴奋的一夜都睡不着,一直辗转反侧的。时不时就抑制不住激动兴奋的心情,在阿娇额上一阵亲。阿娇迷迷糊糊地还听见,他一边像碰瓷器一样小心翼翼地摸着她的肚子,一边细细碎碎地念叨些什么。
  如此这般,纵使阿娇睡的深沉,也被他扰的醒了无数遍。
  每见得阿娇醒了,他就会后悔不迭地保证说一定不会再吵她了。
  但其后,阿娇还是在暗夜中听见他小声呵呵直乐的声音。
  看见他狂喜成这样,阿娇也跟着笑,跟着良久睡不着。
  等到刚刚黎明,激动的一夜未睡的刘彻就轻手轻脚地下榻穿上鞋出去了。阿娇不由想,也不知道这么早他去干嘛?
  但总算,他走后,殿内清净下来,阿娇能清清静静地睡上一觉了。
  她倦极了,实在是倦极了。
  阿娇这一觉直睡到申时才悠悠醒来,就这还是实在饿的不行了才醒。
  本来依着阿娇从前睡着就不饿了的想法,她还能睡上一觉。但想着自己现在是三个人吃饭,万万不能随便饿着了。
  她便揉着惺忪的睡眼,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带着几分慵懒唤海棠,“海棠——”
  海棠立马在外应声,同着雪舞、玉兰推门进来,服侍阿娇起身更衣。
  阿娇脚肿着,背又一直酸痛,还挺着一个大肚子。她自己现在是起身都困难,所以她也懒得动,等着海棠同玉兰进来了搀扶着她起身穿鞋。
  雪舞哗啦一声把窗纱拉起束上,明亮温煦的阳光立刻便穿过窗格,印在地毯上散落成无数个金色光斑。
  窗下的一排牡丹花还姹紫嫣红灿烂着,阳光照在花上,如浴金光,美艳的不可方物。
  阿娇一边带着几分睡意瞧着牡丹花,一边心不在焉地由着玉兰半蹲着帮她穿鞋。
  忽听得海棠笑着说:“皇后,长公主来了半天了,您总算起来了。”
  啊?馆陶?
  阿娇的睡意立马去了几分,“怎么不叫我?”
  馆陶这肯定是听说了双生的事,喜气洋洋地进宫来的。
  到底还是她经事多,还真让她说中了。
  海棠抱着熏热的衣裳过来,“长公主不让我们叫您,再说了,长公主在这自在着呢,您别担心。”
  这倒是,馆陶可是姓刘,实实在在的天家人,这儿她待着比堂邑侯府只怕都要自在。
  阿娇由着玉兰同雪舞搀扶着起身,开始更衣。
  阳春三月,天气已经暖和许多了,但阿娇还是畏寒的很。太医令说怀孕的人怕冷正常,是以地毯和地龙都还没有撤下去。
  简单的洗漱梳妆后,又随意要了几道菜后,阿娇便满心欢快地出去寻馆陶。
  馆陶正自在地倚在窗边,听得脚步声转过头来。她梳着凌云髻,发髻高耸蓬松。四枝翡翠玉簪撑起发髻,点翠嵌宝石彩蝶花卉钿插进发髻中。螺子黛描成的柳叶眉,眉梢广而淡,眉尖往上翘。配上绛唇轻点,实在是雍容华贵,光彩照人。
  阳光点亮了她的半边脸庞,愈发显得她气场强大。
  她即便柔和下来,到底还是隐隐带着从前先帝在时,同太皇太后一起议政的风光跋扈。
  馆陶即便老了,不再是阿娇记忆中那个明艳妩媚的样子了。但是岁月的沉淀,带给她一种更沉静大气的美。
  她见了阿娇,笑着招手叫她过去。“娇娇,娘就说是吧,你偏不信。这下可真让娘说中了,双生啊!你爹高兴的一晚上一直磨叨,一会说肯定是龙凤胎,一会又说还是对姐妹花才招人稀罕。”
  阿娇踱到她跟前,失笑道:“陛下也是昨天一夜没睡,闹得我清晨才睡下。您这又是叫我爹赶进来的?”
  馆陶立时蹙眉,张嘴就不依道:“什么叫赶?你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说的跟我不愿意进来瞧你似的。”
  阿娇微微莞尔,立马改口:“对,我说错了,说错了。是您想我了,才进来的。”
  馆陶这才微微一笑,指着阿娇道:“这回啊,是你把我赶进来的——这宫中一传出双生的消息,府上都快被踏平了。有的人,是拦都拦不住。没办法,我就进宫来。谁还有这个胆子来扰你?“
  阿娇失笑,“还有您不得不见的人呢?”
  馆陶伸出手指头轻轻点她额头,“别讥笑你娘,那些宗室,娘还能都得罪啊?”
  窗开着,却没有风,阳光暖融融地照进来。
  阿娇还是觉得有些冷,不自觉拢紧了身上的锦裘。
  馆陶见了便去关窗,却忽地语气有些雀跃起来。“呀——雪狮子,你在这儿呢——”
  窗外立时响起马的嘶鸣声和啼嗒啼嗒的跑动声,没一会窗下就响起雪狮子惯常撒娇的“咴儿咴儿”声。
  小冬子紧随其后跑来,见得长公主和皇后躬身行了个礼,便退到廊下去,由着雪狮子在她们面前玩耍。
  馆陶爱屋及乌,很喜欢阿娇的这匹果下马。每次来都得喂它吃上一堆零嘴,弄的雪狮子喜欢她喜欢的不行。
  阿娇也到了窗前去伸出头看雪狮子,小矮马见了她来,愈加高兴,原地踢踏着四蹄。浑身雪白的长毛在阳光下飞舞着,配上那短短的腿,真是可爱极了。
  馆陶当即就回身叫人给她拿马吃的零食来喂雪狮子,雪狮子便在窗下仰着脖子接着,高兴坏了。
  阿娇摇头好笑,明明也不缺它吃喝,总是故意在人跟前这样逗人开心。难怪海棠几个都说,它灵气着呢。
  忽地,一件厚披风轻轻地落在阿娇肩头。阿娇双手拢住披风,回头去看,海棠对她轻轻一笑,又退到一边去了。
  春天的时光总是给人一种格外明亮轻柔的感觉,院中碧绿妆成的柳树,翩然飞过的几尾春燕。
  四福种下的白玉兰、垂丝海棠、红花石斛、吊灯扶桑全开了,望过去真是热烈灿烂一片,沐浴着明媚日光下瞧来更是叫人心情畅快。
  阿娇拢紧了披风,满面笑意地看着馆陶喂雪狮子。
  两刻钟后,玉兰轻手轻脚地进来回禀说膳食准备好了。
  阿娇本来就是饿醒的,听了这话自然是拔腿就走。
  馆陶也把手中的糖块一口气撒到地上,爽快道:“雪狮子,快吃吧。”她也随着阿娇一同去了偏殿。
  阿娇落座后问了句馆陶用不用膳,听说她不想用。也没有二话,都不要侍膳太监伺候,自己执起长筷就夹菜吃起来。
  馆陶见着她委实饿的狠了,心疼的不行。一直只是望着她不说话,怕打扰了她,时不时还拿起筷子为阿娇夹她喜欢吃的。
  等到阿娇用了两碗饭,又喝了一碗汤,心满意足地撂下筷子。馆陶还劝道:“你就吃这么点,怎么行?你现在是三张嘴吃饭呢,再吃一碗。”
  阿娇失笑,她记得正月的时候馆陶还嫌她吃的多,现在一听说是双生立马就说她吃的少了。“娘,我真吃饱了。”
  “行,那咱们就起来溜达溜达,散散心,活动一下。”馆陶亲自上来扶着阿娇在殿中走着,又再三嘱咐道要她清醒的时候一定得多活动活动。
  两母女慢悠悠地在殿中走了得有半个多时辰,馆陶自己都散累了,才坐下说些家常。
  馆陶望着她那隆起老高的肚子,满是喜悦。“明天我得和你爹去霸陵,跟两老念叨念叨这个好消息。你外祖父生前,就说你聪慧剔透,喜欢你喜欢的不行。就更别说你外祖母了,最偏心你。你说这要是你外祖母在时,见着你能怀上双生子,绝对高兴坏了——”
  说到最后,她几乎语带哽咽起来。
  阿娇想起去了多年的外祖母,亦是怀念不已,心下也有了许多怅然。她握住馆陶的手劝慰道:“娘,替娇娇给外祖父同外祖母问好。若不是我这肚子太大,陛下哪都不放心我去,还真得和您去看看他们两老。”
  (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大赦天下!

  阿娇自一诊出怀孕后,刘彻就把她看得跟眼珠子一般,只差恨不得把她供起来。更别说如今知道她怀的是双生子,是一点点的风险都不会叫她冒的。
  还有几天就到了须由皇后主持的亲蚕礼,但刘彻想也知道绝对不会让她去。
  馆陶自然明白刘彻是怕阿娇出半点差错,她对此赞同不已。“你去干嘛?就好好在宫里待着,哪也别去。等将来孩子大了,领着孩子去,你外祖母天上有知,那才高兴呢!”
  馆陶昨日晚间就听说了陛下狂喜之下大赏太医的事,如今又听说平日里他待阿娇的种种周到细心。心中满意的不能再满意,望着眼前圆润了许多一脸幸福的女儿,不觉想起些尘封了很久的往事。
  当年她生下阿娇后,母后曾亲自问询留侯阿娇的命数。母后回来后沉默了好多天,才在她的追问下告诉她。
  留侯说阿娇命数极贵,只是心性太高,所求过甚。若是不能加以改之,荣宠无限反而会是催命符!
  为了这个,馆陶把阿娇许给刘彻的时候,母后还没有反对。但等刘彻从胶东王变成太子时,老太后罕见地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发了脾气,指着她气的发颤的问她什么叫心性高会变成催命符?
  馆陶自然明白,娇娇纵然性子恬静柔和。但到底从小启儿疼她,太皇太后偏心她,真真是金枝玉叶般地长大,哪曾受过半点委屈?
  娇娇骨子里刻着高傲,以后真的嫁给刘彻为后,必然会受不了那些后宫的莺莺燕燕和争风吃醋。
  馆陶被母后训斥后,她不是没想过反悔,但是彼时已成定局。她略微在先帝跟前露露口风,先帝就不依,说难不成要娇娇嫁回娘家还能害她?
  之后馆陶又见了阿娇同刘彻两小无猜的样子后,不免想与其让阿娇嫁给从未谋面的陌生贵族子弟,还不如嫁给一块长大的刘彻。
  至于留侯说的心性过高,阿娇还小,她可以从旁规劝着。是以阿娇大婚后几年无子,她忍着心疼来劝阿娇给刘彻纳妃,就是怕阿娇因子嗣和刘彻离心。
  薄后不也同启儿是表兄妹,先时也不是没有恩爱过,但薄后始终无出,只能落个被废的下场。
  馆陶一直提心吊胆着,所幸后来一直瞧着小夫妻俩一直过的幸福甜蜜,她也就略微放下了心。
  却没想出了昱儿被害的事,阿娇远遁出宫三年。
  这三年间,她是真的相信过她的娇娇死在了那万丈悬崖下。
  是以每个辗转反侧的深夜,馆陶想起母后的话都悔的揪心般的疼,只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回到阿娇小时候,等小小的阿娇一说出不愿意嫁给刘彻时,她就斩钉截铁地应承她,决不叫她嫁给刘彻!
  她无数次对天起誓,只要娇娇能回来,她愿折寿二十年!
  但世间哪有后悔药?
  没有!不会有的!
  她再也见不到她的娇娇了!
  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绝望!她永远无法忘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终于发现陈午的一片心。
  两个人一起熬着,一起期盼着能出现奇迹。
  但忽然有一天,她日夜盼望的娇娇竟然真的回来了,她活生生地站在她跟前,叫她娘。
  失而复得,人生大喜。
  馆陶已经不奢求别的什么,只要她的娇娇能好好活着就够了。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阿娇能再有有身孕,还是皇室中第一次的双生之喜!
  上苍到底厚待她的娇娇!
  父皇和母后在天有灵也定然庇佑着娇娇!
  二十多年的时光在馆陶眼前晃过,浸湿了她的心,弄得她不觉有些泪眼婆娑。
  阿娇见馆陶说着说着,好端端地竟要垂下泪来。慌忙握紧她的手,柔声问道:“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说着说着就要哭?娘你以前可从来不这样,什么时候都是威风八面的,我都没见你哭过几回。”
  馆陶被她说的破涕为笑,忍着泪意汹涌道:“你这孩子,现在连你娘都能编排了。”
  她望向阿娇的眼神,温暖柔和,又充满坚定。
  她必然不会再让她的娇娇,吃一点哭,受半点罪。
  外头忽地传来一阵喧闹,说笑声都遮掩不住地传进来。
  馆陶刚要皱眉不悦,雪舞笑盈盈地走进来,脆生生地行了一礼,喜上眉梢地道:“皇后、长公主,陛下方才下了圣旨,正晓谕后宫,通传全国呢!陛下要为了您肚子里的皇嗣,大赦天下!”
  什么?
  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除开极少数的十恶不赦的重罪犯不会得到赦免,其余罪犯皆能得到赦免,重获新生,实在是影响天下的大事。须得有皇帝登基、立皇后、立太子这样对国本都影响极重的大事,才会颁布大赦令。
  馆陶同阿娇都疑心听错了,有些不敢置信,齐刷刷地望向雪舞。
  雪舞方才已经激动兴奋了半天,但此时还是心间振荡不已,满面红光地肯定道:“婢子绝没有弄错,陛下为了庆贺皇后的双生之喜,同丞相商议后决定大赦天下,为皇嗣祈福积德!圣旨这会只怕都快传遍长安城了,再用不上半个月,全天下都能知道!”
  馆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欢喜的不行,连声说好!喜笑颜开地冲阿娇道:“正是呢,正是呢,该给两个孩子积积福气!”
  阿娇却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说一句到底和前世的轨迹重合了。
  前世时,卫子夫生下刘彻的第一个皇子后,刘彻册她为后,并大赦天下。
  而如今,她还没有生,只是怀着,刘彻就要为了这个大赦天下。
  馆陶却不知道这么多,她是愈发觉得阿娇嫁给刘彻是嫁对了,没有比这更称心如意的良婿了。
  馆陶高兴的立时就要回去同陈午去霸陵告知文帝同太皇太后,阿娇拦都拦不住,只得让她走。
  馆陶还不肯让她送,连声叫她别动。“你娘又不是不会走路,要你送做什么?”
  阿娇拗不过她,便叮嘱了她一箩筐路上小心的话。又有些幸灾乐祸地问她道:“您就是躲人躲进来的,这回又巴巴地自己要出去?”
  馆陶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这孩子,这是想着没人敢烦到你头上来,跟娘说风凉话呢。”
  阿娇被说穿了,也没有不好意思,一双桃花眼笑的跟月牙一般。忽地她又想起什么来,认真问馆陶道:“娘,你躲走了。好像也不行吧?不还有我两个兄长和我爹吗?”
  馆陶正在齐人铜镜前由宫人整理仪容,听了这话闲适地扫向阿娇,徐徐道:“傻丫头,你两个兄长,又不傻。还能不知道别人拿着他们作筏子?就算他们上道,你两个嫂嫂却是明大局的,断不会添乱。至于你爹——他就更不会拖累你了,为了你险些都悔的病死了!”
  她顾盼行动间,又有了从前年轻时那副能指点天下的样子了。
  只不过,如今说到陈午时,她的脸上柔情无比,满是心疼。
  阿娇把馆陶的话顺了一遍,发现还真是如此。她的娘家如今还真是馆陶一个人说了算,馆陶不在其余的人说话不好使不说,还都油盐不进,不免笑道:“娘说的对,说的对。”
  馆陶很快就风风火火地走了,她望着馆陶赤金色的及地裙摆扫过青玉石台阶,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
  馆陶走后,阿娇又半躺半坐地回了榻上。坐了小半天,她的背都疼的不行了,叫海棠过来给她捏肩捶背。
  脚也肿的难受,雪舞打来了滚烫水给她泡了两刻钟,又按着太医令教的那样,给她按压穴道解乏。
  如此折腾了快有半个时辰,阿娇才觉得浑身上下轻散了许多。
  等刘彻回来的时候,阿娇不出意料地又睡着了。
  他本来还想着回来能见着说他大题小做,庆贺过度的阿娇了。听着她睡了,反倒松了口气。
  刘彻便去了侧殿让春陀把医书搬来,趁着阿娇还睡着抓紧时间看。
  只是今天看了半卷太医署的回复后,他不觉间出了神。
  阿娇这会是怀的双龙?还是龙凤?抑或是一对姐妹花呢?
  他早上一起来就吩咐春陀抓紧吩咐下去,皇子和公主的一应用度都要翻倍赶制。
  而且,这次男孩女孩的名字都得起好。
  起一个名字就够他绞尽脑汁了,如今要预备出两个男孩和两个女孩的名字来以防万一,就更叫他头疼了。
  但不得不说,他就喜欢这个甜蜜的负担!
  殿里面静的很,鎏金博山香炉上袅袅升起阵阵轻烟,淡淡地晕染开去。
  却也是无味的安心宁神香,自阿娇怀孕后,他也不肯用别的香,怕叫她不舒服。
  清淡明亮的光影中,他执起笔,铺开一卷雪白的帛书,开始纠结起为孩子取名的事情来。
  *****
  到了四月初,天气越来越暖和。
  宫廊前栽下的花铺天盖地地开了,地上树上望去全是一片喜人的姹紫嫣红。蓝紫色的鸢尾、玫瑰色的荷包牡丹、洁白如雪的铃兰、粉红柔嫩的垂丝海棠、五彩缤纷的八仙花,全都开的花团锦簇惹人驻足。
  宫道两旁的垂杨柳早发出了满树碧绿的新叶,风一来轻悠悠地荡起来。
  温柔的春风一路穿过院阁,从南窗下微微开着的不大点缝隙钻进来。窗前悬着的占风铎,风吹玉振,叮叮当当清脆悦耳地响起来。
  风里满带着各色花香味,叫人禁不住细细闻来,又会发觉还有些清香的泥头气息。阿娇一闻着泥土味,就笑着问正在为她梳妆的海棠:“四福又在种什么花呢?”
  海棠笑着答她道:“婢子一早起来,就见他在忙活了,说是种红花木莲。他吖,恨不得把满天下的花都种给您看。好多花名,婢子都是头一次从他嘴里听说。”
  阿娇莞尔,四福就是这样忠厚尽心的叫人不得不喜欢。她喜欢花,他就一直专心伺候花木。
  前世时,四福在她被废后,不肯被遣散,凄厉叫着“陛下!巫蛊之祸皇后是被冤枉的!”,撞墙死在花荫下。他死后连眼都合不上,是他的两个徒弟硬给他闭上的。
  死不瞑目,这是多么大的怨气?又是何等的忠心?
  阿娇笑着笑着,就禁不住心里发酸而缓缓沉下脸去,双手更是彼此紧紧缠握着。
  这世,她一定会叫四福平安喜乐地走完这一生。
  她深深吸了一口沁着酽酽花香的空气吐出去,缓缓松开握住的双手,这才觉得心中舒服了许多。
  昏黄铜镜里的阿娇,因为怀孕期间的好胃口,脸明显大了一圈不止。
  但阿娇不是单以皮相而美,她的骨相精致、轮廓完美,始终会叫她能傲视岁月的侵袭。
  骨相的完美,以致于她脸上有了肉后,反而多了少女的娇憨纯真,愈发显小。
  所以,她胖了后,刘彻却止不住感慨说她真是怎么都好看,怎么都惊艳。
  阿娇自己望着镜子里格外白皙透亮、盈盈放光的自己,也真有一种变美的感觉。
  她现在的皮肤状态格外的好,跟刚剥壳的鸡蛋也不差什么。
  阿娇以前听人说,怀女儿会皮肤好。那她这胎会不会是一对女儿?一想到以后会有小小的一对姐妹花,穿着一样的衣裳,甜甜糯糯地叫她母后。真的是不要太甜太萌啊!
  她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肚子,心想从前她就猜这胎可能会是女儿。而且,还极有可能是那朵她带出黄泉路的彼岸花转世而来。
  可能彼岸花陪伴了她两千多年,上苍也给它一次在人间绽放的机会?
  她都能逆天改命,转世重生,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到底也只是猜测,没有什么证据罢了。
  阿娇始终觉得她这么喜欢花,有几分是受一直坚持不懈用梦境来帮她回忆前生的彼岸花影响。
  用过午膳后,趁着天气好,海棠见阿娇也还没有叫困,赶紧提议出去散散。
  双生子固然叫刘彻觉得惊喜万分,但也让他更加担心。
  是以,他严格规定了阿娇每天一定要出去散上一个时辰,活动活动。
  话虽然是对阿娇说的,但要执行不还是海棠她们的事?
  好在阿娇虽然畏寒,但也开始敢穿厚点往外走了。
  其实略走会,就会微微冒汗。何况阿娇又穿的厚,往往散步到一半叫热要脱去披风。
  海棠哪能让?直说这样出汗了再歇凉,会容易风寒。
  阿娇便只得忍下。
  她的散步通常都是在未央宫内。
  是的,目前为止,阿娇散步还没有转出过未央宫。
  但那却委实不是因为阿娇懒,或每次的路线不变。相反的是,她每次都是选择全新的旅途。斑之说感谢野生小天使的两张宝贵月票!还有香囊!!感谢大家投给我的推荐票!

  ☆、第三百零九章 灵气

  只是未央宫实在太大了,六殿十八阁的规模,相当于后世七个紫禁城的大小。由此管中窥豹,可以想象整个汉宫该是如何的宏伟壮丽!
  阿娇应承说去,海棠就同玉兰一左一右地小心搀扶着她出殿散心去,她们身后远远地跟着十多个宫人。
  一路走来,都是静悄悄地,就连扫地的小黄门都见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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