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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_斑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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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踏破了安静,他虎虎生风地走进来。
待一眼看清了榻上悠闲自在的确是皇后无疑,当即便顿首拜下,宏声道:“长生无极,臣李广见过皇后。”
阿娇微微一笑,把帛书丢下起身叫了个“起”字。
她的确是有些不同了,从前不会坦然受这一礼。
李广起身后恭谨地等待着阿娇的下文,果然是三朝老臣。满腹疑团却也不问,阿娇也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
有些事,知道是信任。
而有些事,知道就是催命符。
她只是起身把黄昏信手写就的一卷帛书递给李广,含着淡笑问:“把这个同军报一起密封用鸿翎急使送到长安,要多久?”
李广双手接过,听了这问题也没有犹疑就答道:“快则七天,慢则十天。”
她的笑意就更深了,声音柔和了几分。“那便烦劳骁骑将军递出去。”
李广没有二话,当下便当着阿娇的面上了火漆。
却临出门时到底踟蹰了又折回道:“还请皇后移驾,这城中鱼龙混杂。军中到底安全的多。”
皇后为什么出宫?怎么就只一个小丫头跟着?这传回去的又是什么?
他有太多疑惑太多不解,但到底君臣有别,他什么都不能问。
皇后性子根子里是像极了太皇太后的倔强,认定什么便轻易不会更改。
只能祈求皇后移驾,这若是出了半点差错可是了不得的。
李广正在搜肠刮肚地找着说服皇后的话,却听她脆生生地道:“依卿所言,我便随军一起回长安。”
李广只觉心头巨石落地,连忙应诺。
阿娇望着李广那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却也不说透。所有人都以为她不想回去了,可是那是她的家是她的根,为什么不回去?
她唤过雪舞,略作收拾便下楼套上马车随李广去军中。
惊电惊诧地望着被主人引出来的女子,不单单是因为她娇嫩柔美的好像草原上初春的第一朵花,还因为主人的态度。
怎么说?像匈奴人见着了大阏氏般的恭敬。
大阏氏就相当于汉人的王后吧,但这是谁?能叫主人这样的英雄毕恭毕敬?
它有些不解,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女子却轻盈盈走过来,在它脸上摸了摸。柔声细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主人跟着笑起来。
惊电很想说主人那样的将军不适合笑,一笑起来杀气全无。
但很快惊觉自己竟然像一只小狗接受了她的抚摸,心情一下阴郁下去。
“这马真是万众挑一的好马,也就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才能配的起。”阿娇缓步上了车。
李广道句“谬赞”便翻身上马当先引路。
阿娇靠在车厢内,想起了自己的小矮马雪狮子,想起了海棠几个,想起了馆陶堂邑侯……
她怀念长安城中的日子,更怀念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真好,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三章 汉武功勋
阿娇是被晨练的操喊声唤醒的,估摸着也才卯时吧。
天光细微,但她也没了睡意,在榻上唤雪舞。
皇后到了军中,虽不会宣扬,但李广却是丝毫怕委屈了她,拨了中军大帐给她住。
雪舞便睡在隔开的外间,听得阿娇叫进来拨开帐幔挂上,一面取衣架上挂着的衣裳一面说话。“骁骑将军已经把我们留在客栈中的东西全取过来了,您要什么我便去翻拣。”
阿娇摇头,“什么都不要,左右就这两天就要回师了。”
说到这里时,她已经坐在了昏黄铜镜前由着雪舞梳妆。当下便索性问她:“你跟我回宫中吗?还是留在民间?是去是留都随你。”
雪舞显然有些吃惊阿娇这样的问题,拿着绿玛瑙珍珠孔雀步摇的手在空中顿住。“当然是主人在哪,我便在哪。”
“不想嫁人吗?像竹歌一样过点平凡幸福的日子。”阿娇的声音淡的像清晨的雾一样。
雪舞仔细地把步摇插好,爽朗笑道:“我还是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嫁人了要伺候公婆小姑小叔子,生儿育女,还不如跟着您自在呢。”
阿娇听了这话,心下微震不觉回头看她。
这样的话在后世自然是不稀奇,但在现在却无疑叫人震耳发聩。
雪舞满是笑意的杏仁眼,终于被阿娇的打量看出了羞怯和躲闪来,伸手往脸上去摸。怯生生地问:“怎么了?”
阿娇摇头,“你能有自己的想法那是最好不过的了,等你日后有了意中人我便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若是一辈子没有,便一直跟着我。”
雪舞当即便拜道:“雪舞谢主人。”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阿娇便另起了话头,拿首饰发髻的话问起她:“你说梳参鸾髻怎么样?左右也没事。”
雪舞自然应好,主人有心思打扮自己,她比谁都高兴。
待花了半个时辰梳好繁复华丽的发髻又配上首饰后,已是辰时了。
阿娇草草用过早膳便还歪在榻上看书,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热了,她不想出去。
不知不觉就又到了午膳时分,她随便用了些又写了三刻钟字正要歇会午觉。忽然问道:“张博达呢?”
雪舞正在插一束茉莉花,听了这话道:“他一直跟着骁骑将军在军中呢,听说正眼馋将军的惊电呢。”
阿娇失笑,果然宝马名车男人至爱。就是连张博达也会为了匈奴的好马眼红不已。
她慢慢躺下去,“下午的时候叫张博达来见我。”
雪舞放下帐子,应了声诺。
她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去叫人告诉张博达而后又退回静悄悄的帐篷内坐着。
她忽然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却一时想不起来。
待午后阿娇起身,张博达来见雪舞陡然明白了哪不对。
主人从前不会说叫谁谁谁来见她,只会说让。
一字之差,似乎也没什么。
但的的确确是态度上不同了,主人虽然还是那么温和,却比从前更威严更叫人不敢说个“不”字了。
这似乎都是病后的事,但除此之外她的一应喜好还是和从前一样。
雪舞坐在帐篷外,陷入了沉思。
是张博达走时同她告别才惊醒了她,她微微点头闪身进去。错眼看到张博达脸上前所未有的肃穆,雪舞不禁回身去看。
霞光中他逆着万丈光影疾步而去,大步流星,转瞬便望不见影子了。帘子放下来,
雪舞进了帐内,阿娇便招手叫她过去。
“去出去说一声,晚膳我想吃点清淡的。”
雪舞应了一声,心想主人心情却很好,满面带笑。
阿娇的确很高兴,不管事成与不成总算比之前世有了不同。
张良的得意弟子,又是嫡亲孙子。
倘若肯留在朝中随军出谋划策,刘彻对匈奴一战信心会更足。
战争打的是将士的勇气士气,还打的是谋略。
而助高祖夺得天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张良自然玩谋略的其中翘楚。
但凡是人活在世上,就不愿意庸庸碌碌地活着,总会有梦想。
阿娇虽不确定张博达向往的未来是不是如张良一般,但她总算尝试了这种可能。
“孝武穷奢极欲,繁刑重敛,内侈官室,外事四夷,信惑神怪,巡游无度……穷兵黩武,耗尽国力,人口减半……”
她绝不会再让后世史书这样写他!
这些人知道什么!
就会嘴皮子上下一碰就把一代人的心血写的半点不值,穷兵黩武?
“匈奴入辽西,杀太守;入渔阳、雁门,败都尉,杀略三千余人……夏,匈奴入代,杀太守;入雁门,杀略千余人……夏,匈奴入代、定襄、上郡,杀略数千人……秋,匈奴人定襄、云中,杀略数千人,行坏光禄诸亭、障;又入张掖、酒泉,杀都尉……匈奴入上谷、五原,杀略吏民……”
这些死去的难道不是汉朝子民吗?那是活生生的性命,他们有家有口,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死在匈奴刀下?
一国之君奋起反抗,哪不对?
刘彻打的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底气,是立国之战。
洗涮国耻倒成了不应该,那他们该赞扬靖康之耻。
他们该看看被金人俘虏了的宋钦宗,戴着毡笠穿青布衣,动辄即被呵止。等至金之京师会宁府看着宋朝二圣去阿骨打庙祭祀,难道他们会觉得这才是明君所为?
只要他们敢拍着胸脯说是,就该让人欺侮成这样也不能还手,那阿娇无言以对。
卫青霍去病,多少千古名将群星闪耀中才有了浮西河、绝大幕,破寘颜,袭王庭,穷极其地,追奔逐北,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以临瀚海。
横驰塞北,从此漠南无王庭!一雪前耻,这莫不是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两千年间,叫多少男儿热血沸腾?
阿娇思及千年间对刘彻的众说纷纭和争议不断,恨不得去同他们当面论个痛快。
这一世,她既回来了,便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陷进战争的泥潭里而得个穷兵黩武的名头。
以战养战,未尝不能国富民安。
只要打到匈奴痛,他们也会安分,才会老实。
和平,从来都是强者说了算的,而不是弱者可以乞求来的。
汉武一朝,战争的确带来诸多后遗症。他晚年追悔不已,下《轮台罪己诏》说“朕即位以来,所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自今事有伤害百姓,糜费天下者,悉罢之!”
他是第一个用“罪己诏”进行自我批评的皇帝。要知道但凡是人就会站的越高,便愈发看不清自己。能坦然承认过错,交于天下人评说。这样的心胸气度,古往今来又有几个呢?
魏晋之前,皇帝庙号须“祖有功而宗有德”才能获得。开国君主是祖,继嗣君主治国为宗。西汉十四帝,仅四帝拥有庙号,即太祖高皇帝刘邦、太宗孝文帝刘恒、世宗孝武帝刘彻、中宗孝宣帝刘询。
刘彻的功绩当得起后世一句千古一帝的赞美,她不会让他染上前世的那些污点。
阿娇望着昏黄的油灯,出了神。(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四章 出宫
如果你认真看,夏日的晴空比什么时候都蓝的多。
刘彻背着手立在廊下,望着清澈碧蓝万里无云的苍穹,心中忽然跳出了这句话。
这是阿娇说的,她说这话是也是这样的夏日午后。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仿佛把满院碧绿全倒映了进去,叫人一看就觉得清凉惬意。
她自小到大都是这样,真切切地爱着身边的一切。
刘彻常吸了一口气,极力远望。
小时候阿娇就老爱跟他说,看一会书就得看一会绿色看一会远处,因为对眼睛好。
他信,她说什么他都信。
雪狮子一阵龙卷风一样从殿西头跑来,兴奋地跑到了他跟前站定。不住地踢踏着马蹄,跟个撒娇要糖吃的孩子没有两样。
刘彻不觉莞尔,心中的惆怅思念恍如被一阵暖风卷的轻了点淡了点。俯身摸着它的脖子温声问:“又是谁来了?你这么高兴?”
雪狮子对武将有着天生的好感,宫内朝中无人不知。
是以刘彻饶有兴致地猜了起来,还没说几句话就听得一阵沉稳的步伐声。
雪狮子欢腾地跑开去迎,刘彻直起身转身看去。
是丞相窦婴。
不带兵的臣子里面能叫雪狮子喜欢的只有他,曾平七国之乱的魏其侯。
窦婴少壮时受尽太皇太后的偏爱,为人又是确有治国大才。孤傲是出了名的,但近些年却似乎越来越注重养气了,人倒多了几分慈和。
是以弯下腰搂住雪狮子的脖子抚颈亲热了一番,才笑着起身。
他脸上的笑意,哪还有从前先帝在时的不苟言笑模样?
窦婴走到刘彻跟前行礼后便站定,自在地同刘彻说起话来。
汉时丞相权力还是实实在在的,帝王也颇多尊重和顾忌。是以景帝时周亚夫可以王太后兄长王信封侯,丞相面见皇帝往往皇帝还会起身相迎,不像后世明清一样连奏事都必须跪着。
丞相,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武安侯在时费劲心思也要登上丞相之位,曾经窦婴也无比地向往这个位置。
因为,那该是他的。
但是景帝一朝,哪怕是姑母极力推荐,他也始终未能如愿。
现在终于登上了,他却明白了以前没有明白的道理。
权从何来?
自然是来自皇帝。
自春天战火又起后,窦婴便隔几天总要来宫中转转。
刘彻知道他惦念什么,他想尽早看到前方的战报。
这是对匈奴的第二次战役,是皇帝同丞相一起一锤定音的。
虽然压下了那些嗡嗡不和的声音,但如果再败,便是皇帝同丞相也再无话可说。到最后只怕免不了要求亲议和,但被激怒的匈奴人又该如何狮子大开口不说,一而再的受辱,天子此后还能有什么威信?
午后的夏风暖乎乎的吹在君臣身上,仿佛还有些香甜味。
“照理说,不论什么结果也总该往长安送信了。”窦婴望着远方,目光似乎穿透重重宫墙,直达边陲。他期待,期待着能听到高喊着“捷报”的声音。
刘彻的心又何尝不焦躁,但在臣子面前尤其是一力支持他的臣子面前他不能有半分示弱。听了这话只是装作漫不经心回道:“四路出击,总该有一路能有点斩获吧。更何况,名将李广也在数,难道他你还不放心吗?”
刘彻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就是宫中的侍女黄门知道大战的私下都议论李广会不会以此封侯?
没有人想过这个三朝老将,对匈名将会败北,大家都满心以为最有希望的是李广。
窦婴的笑渐渐收敛,又往前走了一步,低沉道:“臣说句心里话,臣心里最担心的就是李骁骑。臣怕他为名所累,唉,臣说丧气话了。”
话到尾音,他面容陈沉肃。显然是真的担心不已,却又没处诉说。
刘彻却是咯噔一下,大为意外。目光如电地看向窦婴,心下不禁又是意外又是赞赏。
意外是因为竟和他想到一处去了,赞赏则是感叹果然不愧是窦婴,目光如炬。
当下便也吐露了自己的心里话,而后君臣目光相对间一时竟是失言。
雪狮子乖顺地站在廊下,见他们久久无言觉得无趣一阵风便跑开了。
打破沉默的还是窦婴,“陛下,我汉家为洗涮屈辱等待了七十多年。臣相信上天不会如此厚此薄彼,胜利不会永远属于匈奴人。李骁骑一路也只是我们的担心而已,何况还有其余三路。”
“卫车骑曾随程不识戍边,虽年轻却也不是半分经验没有。臣还听说他骑射功夫军中难寻……”
说起卫青,刘彻的脸终于有了笑意,罕见地没能等到窦婴说完话便接过道:“不瞒丞相,朕说一句交心的话:朕最看好的就是他!”
他的语气铿锵有力,满含信心。
窦婴愣住,虽说早听说陛下对皇后亲手提拨起来的卫青多有偏爱。以马奴而起为上将军,与李广平起平坐。朝中议论纷纷,说纵然是程不识的关门弟子,也提拨的太快。
他心中不是没有疑惑,但陛下坚持他也不好强硬反对,却没想到陛下对卫青有如此大的信心。
窦婴的疑惑自然是分毫不差地落入了刘彻眼中,窦婴才名傲世,但于心机上却因着清高和太皇太后的偏向始终是断几分。即便为丞相后懂得了低头给皇帝,却还是忍不住展露情绪。
好在刘彻是最能容人的,见得他这样反而笑了。丝毫不因他质疑自己的用人而心生芥蒂,“从前皇后对朕说卫青将为不世名将,朕也是半信半疑……“
皇后离宫之后,刘彻鲜少在知情人面前提起皇后。如今这样自然地提起,不免引得窦婴朝刘彻看去。
而刘彻还是侃侃而谈,“但长谈一次过后,朕不得不承认,天分的宝贵性。这份天分,可不以出身论。”
窦婴是忠臣却不是媚上之臣,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自然不会为了符合皇帝而改变观念。闻言半响只喃喃说了句“陛下气魄,臣弗如。”
孤高傲世的丞相啊,这点真倒是多少人没有的。
刘彻也不以为意,笑道:“朕相信只要丞相见过卫青长谈一次,也会被他折服。”
窦婴应诺,心中却是不置可否。忽然有些明白了当初武安侯的心思,就是他站在同样的位置上,眼看着陛下爱屋及乌到这份上也不免担忧吧。
他摇摇头,同陛下说起朝中的赋税徭役之事。
说着说着,却总觉得隐隐听见什么。
这声音越来越近,君臣二人不免都默契地静下来去听。
却什么都没听见,过了会只听见一只云雀掠过高枝而去,留下一连串清脆的歌声。
君臣相视而笑,正要开口重新议事。
砰!
殿门被人重重地推开,而后是一阵毫无顾忌的跑动脚步声和春陀尖细的声音。
那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雀跃,“边关捷报!陛下!边关捷报!”
刘彻刚因为那粗鲁的推门声而皱起的眉一下舒展开,望向窦婴朗声笑道:“丞相,走!咱们去对着舆地图,看看捷报!”
窦婴心头也恍如重石落地,眉眼笑到一块去,连声道“诺”。
火封的军报被刘彻亲自拆开,他一目十行地读完,眉飞色舞地连声叫好。
而后窦婴终于接过军报,他的表情先是惊诧而后也是前所未有的狂喜。
君臣二人一时都有些失态,笑的都有些合不拢嘴了。
卫青火烧匈奴圣地龙城,斩杀匈奴七百人,首级正随军返回!
这是自高祖平登之围后,汉室第一次痛痛快快的胜利!
七十多年了,多少将士抱憾而亡!多少边民死不瞑目!
但是终于坐到了,还是卫青!
窦婴由衷赞叹道:“果然陛下还是陛下,慧眼如炬。臣驽钝。”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没有半分不情愿,的确是实实在在的赞扬。
刘彻哈哈大笑着拉过他,君臣二人在舆地图前兴奋地比划起来。
这夜窦婴赶在宫门落锁前才出宫,回去后硬是把夫人也拉起来一起拜祖直折腾到深夜。
第二天却又是一清早就进了宫,窦夫人看着他熬红的双眼心疼不已,却又不敢说什么。
窦婴一点不觉得累,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几代人没有完成的事,如果真能在他们这代做成。
日后下去见了姑母见了先帝,他也可以挺直腰杆说他辅佐了陛下,他做了一点事!
他一边走一边想,卫青的军报送回来了,其余几路或早或晚也在这几天了。
天色蔚蓝,他的心情跟这天一样敞亮极了。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清凉殿陛下寝殿外,正见着春陀守在殿外。
窦婴上前便问:“陛下起了吗?”说着话就要往里进,春陀叫苦不迭紧走两步挡住窦婴。迎着后者眼看就要冒起来的火气小声解释道:“陛下昨夜出了长安城去阳陵给先帝跟前说好消息去了,而后又向霸陵去同文帝同太皇太后报喜……”
春陀的话没有说完,窦婴便收回了脚欣慰地说:“汉室有此幸事,是该告慰先人,那老夫便去侧殿等陛下起身。”
说着便往回身下台阶,春陀心中苦的跟吃了黄连一样,却还是硬着头皮再次拦住窦婴的脚步,赶在窦婴要发火前低声说:“丞相,陛下根本就没有回来呢!”
窦婴眉头一皱,心中打鼓地看向春陀。
后者咬紧牙关,豁出去了。“陛下这会只怕都出长安城了……”
春陀一抬头果然见着窦婴能把他吃掉的模样,却还是只得接着说完:“陛下说您来了,殿中放着一卷军报,您看过后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还请您为陛下周旋掩护!”
“胡闹!真是瞎胡闹!”窦婴剑眉倒竖,呵斥着春陀。“陛下万金之躯,怎么可以随便说出长安就出长安?这一路上的安全怎么办?谁负责?”
窦婴像一只困兽来回转了几圈,才咬牙切齿地问:“那老夫要是不来了呢?你怎么应付那些王公大臣?”
陛下不管是干嘛去了,既然是这样出宫,显见是不想叫人知道。
他既来了,便只得尽力给陛下堵住。
春陀却胸有成竹地一笑,“陛下说了,您保准今天还来。”
窦婴气极反笑,当下冷哼一声推门而进。
一卷被拆开的军报铺开在案上,他捡起来。
心越读越凉,李广败了。
忽然余光瞟见被一方碧玺压住的帛书,他抽出来,上面龙飞色舞地写着几个大字。
是刘彻的笔迹。
最后几笔潦草凌乱,几乎冲出帛书,可以相见刘彻当时的心情是如何急迫。
“后归”
他只写了两个字,却一下叫窦婴所有的不解都有了理由。
陛下,还认皇后是皇后。
而皇后也愿意回来,但愿能如姑母临终盼望的一样。
他们两个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窦婴长舒了一口气,而后便捡了卷老子的帛书通读起来。
今天,他要和陛下在清凉殿中议事到深夜。
而现在天还早着呢,不找点事做怎么行?
*****
长安城外官道。
一阵急促却不杂乱无章的马蹄声卷起落尘滚滚。
倘若有行伍之人在此,必定大惊失色。
急行军中,竟然能保持着进可攻退可守的阵型。
但可惜,沿途没有一个懂的。
他们得到的赞赏全是夸马神骏的,没人知道这马上的骑士也是真正的百里挑一。
好在没有一个人在乎,而恰恰相反的是,越是这样他们越放心。
因为他们护送的是陛下!
刘彻疾驰在马上,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了。多少年没有这样了,像一个毛头小伙听着心上人也对自己有意后激动的浑然不知道疲倦。
他禁不住又甜蜜地笑起来,整个人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
但是这的确是真的!
他怀中揣着随李广军报一起送来的帛书,那是阿娇的字迹。
她说思之欲归!
她说她想他!她说想回来!
原来她也放不下他!
至于回去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她肯跟他回去。
刘彻真想高歌一曲,不然这满心的心花怒放实在是无处发泄。
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流光溢彩的神采,他本可以等在长安中。
但是他一刻都等不及了,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他和阿娇只怕隔了多少世吧?
他迫不及待想见到她,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说。
他想她,很想很想。
一阵风来,他被迷住了眼睛,泪水夺眶而出。(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五章 错过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就在卫青直入匈奴祭天圣地龙城圣地的喜讯还在小范围传播,尚未在天下掀起狂潮时,匈奴王庭中军臣单于却早已为了这事大发雷霆。
“本单于还是第一次听说草原上的雄鹰会被兔子戏弄了呢!祖宗圣地,就叫人一把火烧了!谁给你们的脸回来见我!“
军臣的声音一点点拔高,到了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满面通红,额头上青筋气的一跳一跳。
“老上单于在时西击月氏,杀月氏王,以月氏王的头颅骨作为酒杯,西域莫不臣服!南下袭汉,曾经十四万铁骑直抵彭阳,先锋人马火焚汉国回中宫,远哨铁骑逼近长安!何等威风!结果父王传到手里后,就叫汉国的绵羊们把祖宗圣地给火烧了!”
王帐内静极了,没有人敢说话。
从龙城侥幸得活的匈奴骑兵更是把头深深地低下去,不敢看人。
军臣显然是气极了,胸膛起伏不停。眸子里浸满了骇人的火焰,他怒目四顾,像极了草原上的狼王伺机咬噬反抗者。
忽然,帐篷被撩开。
而后一个风轻云淡的声音响起来了,“单于说错了,能火烧龙城的只怕不会是绵羊,而是即将振翅飞翔的雄鹰,如若单于还这样想,那这样的失败还会一次又一次!”
他迎着军臣吃人的目光和群情激荡的打量缓步上前,一字一顿毫无畏惧地说完这番话。
是中行说,老上单于在是最为信赖的谋臣。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单于去世后新单于即位,自然有自己的心腹要用。
但更重要的是,中行说是汉人!名副其实的汉人!
是老上单于同汉和亲时作为公主陪嫁而带来的黄门,他本身坚持不肯来,但拧不过朝廷。
心生怨恨下便到匈奴后即刻归降,屡次献计而成功后得到了军臣父王老单于的信任。
其后中行说极力劝说匈奴不能沉湎于汉人送来的丝绸器物而纵情享受,又教单于左右疏记,以计课其人众畜物。更是在匈奴对汉的国书中建议老单于倨傲其辞说“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敬问汉皇帝无恙”,怂恿老单于威胁汉廷加倍给予金银财物,如若不从就在秋收时发兵入汉境中践踏劫掠。
这些种种行径倒也叫匈奴人放下了心防信任他,不少匈奴贵族进言说应该继续用他。因为汉人才最了解汉人,但是军臣始终对中行说不冷不热,不复从前老单于在时的重用赏识。
军臣始终不会相信能有人背弃自己的国家,纵然有恨也不该这样全心与之为敌。
如果中行说真的是这样的人,军臣只觉得恶心。
是以,他不肯用他。
但是现在被气的七窍生烟之时,军臣却忽然有了些兴趣听中行说说说话。
他重重一拳砸在案上,浓眉一挑。
中行说会意,大踏步上前在地图上比量着,“单于请看,卫青是从上谷出发而直入龙城,这中间有四百里之远,一个来回就有八百里了!八百里啊!单于,如入无人之镜!从容而来,潇洒而去。单于如果认为这还是侥幸还是偶然,那便错了,这绝对是一只正在茁壮成长的雄鹰!”
军臣缄默下来,血红渐渐从他脸上褪去。
中行说知道单于被说服了,而他也将再次启用。
他脸上有了些淡淡的笑容,无根之人本就无依无靠如浮萍一般漂荡在这世上。刘启竟然还强制勒令他远离故土,到这茹毛饮血蛮荒未开的匈奴国中。
有生之年,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良久后,军臣单于终于冷静下来环顾着匈奴贵族们沉声道:“从今后,卫青也勉强算是我匈奴能看上眼的对手了!”
匈奴贵族们点头中一名少年站出来,是军臣单于的儿子于单王子,左屠耆王。
匈奴谓贤曰‘屠耆’,故常以太子为左屠耆王。是以,于单乃是匈奴人眼中理所应当的未来单于。
于单沮丧地站在军臣面前,当着一帐网工贵族承认自己的错误。“汉将李广的逃脱全在儿子身上,还请父王予以责罚!”
说起李广逃脱,还是在于单的亲自看守下逃脱,更别说派了几百骑兵去追也是无功而返。军臣刚刚缓和下去的脸色重新绷紧,他眸光寒冷,什么话也没有说。
于单能感受到父王的失望,再次望前站了一步。“儿子知错!愿受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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