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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_斑之-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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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在马上挥手断喝道:“全军向北,全速前进!”
他们正在追逐几百战败逃散的匈奴败军,人头就是军功!
李军一路追到了山峡中,眼见几百匈奴借着地势起伏间不见了,但他也没有畏惧。
他们一万军骑,追几百人追不上这不是笑话吗?
这次西征,已经没有退路了,不可以无功而返了!
陛下承担着多大的压力,主和派又是如何地不服气,这些李广心里都有数!
只能赢,不能输!
寸功也得争!
多一寸功便让陛下多一分说话的底气!
静,出乎寻常的静!
四周寂静得让人不寒而栗,静的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他们!
就连虫鸣声风声也凝固了!
人天生就对危险有着一些预知,沙场上滚了几十年的李广更是对血气敏感!
他举手止住身后的将士,勒马静听着动静!
呜…………左边传来匈奴的号角!
循声望去,山领背上现出匈奴的旌旗和蚂蚁般密密麻麻的军骑!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一章 生擒李广
望不见人影尽头,李广却临危不乱,半分不见讶异。抽刀断喝:“儿郎们,上!”
两军交锋,纵然是入了圈套也不能断了自家志气。
战争,打的是兵力打的是武器,更打的是心志!
将就是兵的魂,兵的胆!
主将尚且岿然不动迎面就上,士卒断然更没有后退的道理。
“诺!”
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和漫天拔刀出鞘的寒光中,天地为之变色。而后一万铁骑轰然踏向迎面而来的蝗虫般的匈奴兵,呐喊声直冲九霄。
冷兵器时代的骑兵是战场上的王者,几万骑兵的冲锋更是叫人震撼的话都说不出来。
匈奴领兵的三个大将见了汉军这般战意高涨的模样,彼此相视间都更多了几分慎重。
他们五倍于敌,如若不能胜,就是给李广扬名!
他们抽出腰间弯刀策马向前,身后是五万骑兵。
“杀!”
“杀!!!”
马蹄践踏声中,就连号角声也被淹没。充耳所闻的全是心跳般的战马跑动声,咚咚咚……
漫天剑雨中,雨点般的人被射中滚下战马,连呜咽声都没有就被后面止不住脚步的洪浪碾成肉末。
两军迅速交锋。
刀起人落,鲜血和荷尔蒙聚集在空气中发酵。血水飞溅中,没一会地上便已经暗红一片。
可以想见,因为这些鲜活生命,这里明年春天会长出最茂盛的牧草开出最鲜艳娇嫩的花朵。
此次出征汉军四万骑兵全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是比之匈奴战力并不差到哪去。
主将又是成名许久的李广,群情高涨。
虽然兵力不足,但一时间倒还真没叫匈奴占着什么上风。
三个匈奴大将倒更恣意地笑起来了,一个道“这李广确实是块硬骨头,当得我们三个来啃啃。”一个又道“这样的好汉子,该是草原上展翅而飞的雄鹰。”
说话间,丝毫不见沮丧。反而生出遇强则更强的战意,匈奴人从来不畏惧强敌,只怕遇不着对手!
他们纵马杀向更深处,浑身浴血。脸上带着狰狞而享受的笑,战争对于强者来说从来都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每个男人身体里,天生都带着残暴因子。
而游牧民族中被激发的更明显,他们享受血腥,笑看死亡和杀戮。这一切都让他们从心底里升腾起愉悦和满足感。
匈奴人的滔天战意和兵力的优势,渐渐把局势扭转过来。
汉军拼死杀敌,却发现永无止境。他们面对的是五倍的敌人。
哪怕是李广,也对这天然的短板无能为力。
汉军的战线渐渐被撕裂,被冲破一个大口子后便愈发不可收场。
时近午后,初夏温暖耀眼的眼光均匀地撒在这峡谷中。天地间,金光灿灿。
地上血流汇集成河,暗红色的鲜血把大地染透。残肢内脏随处可见,无主战马或受伤哀鸣或去叼主人企图叫起主人。
而活着的人,还不能什么都不去想不去管地躺在地上。
李广厚重的盔甲被阳光炙烤的滚烫起来,上面泼就的鲜血凝固住层暗红色的外色。粗眉大眼下,寒光威慑着四方。
团团将他围住的匈奴骑兵也不觉勒住马收住了手中攻势,恰在此时有数十骑汉军杀破重围而来。一番厮杀后,终于到了李广身边。
是李椒同副将领着些亲兵。
战中杀红了眼被人流打散了也是有的,就是主将也会落单的。
一旦如此,要面对的就是杀不完的敌军。
敌军主将身死,一军士气顿时弥散。
也就是李广武艺过人,才能囫囵个安好。
李椒护住李广,大声道:“爹,走吧。再不走,这万把儿郎就要葬在这了,匈奴这是想一口把我们吃掉!”
李广望着遍地尸首和一眼望不到头的匈奴军骑,明白局势实在不利但又实在不甘。
这次讨伐,又要这样无功而返吗?
以后,他们这些武将还怎么能说出要战的话?
难道就任凭匈奴袭扰边境?难道就一直屈辱和亲?难道这些好儿郎的命就白白丢在这吗?
但是多年为将的经验清醒地告诉着李广,得退了,必须得退了!
为将者,最忌当断不断!
是以,李广只是心中转过几息功夫便道:“传令全军,撤!”
军旗招展中,汉军兵力迅速收拢。
一马当先的李广领头杀向敌阵,每进一步身前落下一层尸体。
奋力破阵中,一支箭镞在漫天尖啸中齐根没进李广后背。
他闷哼一声,被匈奴军骑挑落马下。
其后便是几十柄闪着寒光的刀围住他,李广眼望着李椒的身影渐渐消失,脸上露出笑来,他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天,终于来了。
从穿上战甲的那一天,他就一直再期待这一天。
战死沙场,是荣耀是宿命!
李广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死亡。
然而半响他没有等来割喉之痛,却是一双粗粝全是厚茧的手把他拉起来。
他睁开眼睛,是一个穿着精甲的匈奴少年。
李广若是知道眼前是军臣单于的太子于单,只怕会舍命也要杀了。
但可惜的是,历史就是这样充满了嘲弄。
于单笑着回身同传令兵用匈奴话说了些什么,而后几个匈奴大汉来把李广架起。
两匹战马中拉开一张网,李广被放在这上面。
他自然知道匈奴人这是要活捉了他羞辱也罢劝降也罢,都是有用处的,自然一时半刻不会叫他死。
那他该怎么办?
李广一路上闭眼佯装失血过多昏睡着,身旁的少年几次用匈奴话试图和他交流他也没有搭理,只当没有听着。
*****
匈奴王帐外两匹快马到了帐前才滚鞍下马,马上的传令兵并无多话,说了句急报就掀帐而进。
帐内已站了三四个传令兵,后进的便等在后面,听着前面的。
他们两个一点都不着急,他们揣着捷报足以叫大单于欣喜动容。
“大单于,汉军公孙敖所部。已被击溃,汉军损耗七千余人,其中身死五千八百二十九人,受伤俘虏一千一百七十一人。公孙敖逃脱!”
军臣单于表情沉静,见不出喜怒。
“汉军公孙贺部,未能到达包围圈便原路退回。”
这下,军臣单于终于说话了,“汉朝这些将军还真是好笑,重兵而来,就晃悠了一圈连给我们守株待兔的机会都不给。”
他脸上满满写就了不屑,其间冷笑连连。
帐内众人也笑了,气氛活跃起来。
等在最后的传令兵上前大声道:“禀大单于,李广所部全军被破,李广被于单王子生擒——”
满帐哗然,议论纷纷中。(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二章 火烧龙城
军臣腾地一声站起,满面通红兴奋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传令兵大声道:“大单于!于单王子生擒了李广!正往王庭押解而来!”
“好!好!好!”
军臣单于连道三声好,继而爆发出一阵渲染人心的大笑。
“腾格里守卫着草原上的雄鹰!”
匈奴帐中贵族们满面笑容,恍若已经见到了李广跪在这帐中俯首称臣,而汉朝小皇帝更被吓跑了胆的模样。
至于还有一路暂时没有消息的叫卫青的一部,向来也不足为患。
就连李广都被降服了,何况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卫青?
没有人提起卫青。
满帐的匈奴人都沉浸在喜悦中,众人双手放在胸前虔诚地感谢着无所不能的腾格里。
而卫青所部正在荒无人烟的旷野上悄然的策马行军,没有人说话,只有哒哒的马蹄声。
卫青肃然行进在最前方,不发一言。心中却是转过千百个念头,他们已经入了匈奴境内,为什么一直没有碰着大军反击?
前面是有埋伏?
还是直接说匈奴主力根本不屑搭理他,而是奔着李广将军去了。
倘如真是这样,他要狠狠地给匈奴长一次记性,轻视他就要付出代价。
卫青心中已下了定断,他要往龙城而去!
唤过传令兵,通令全军。“全军不可躁动惊扰匈奴!直向龙城!全速行军!”
传令兵道诺后纵马驰去,一路传令。
身边副将却有些疑问,却不敢质疑卫青的决定。
只是吞吞吐吐,要说不说。
卫青莞尔,温声问:“是想说我们直入匈奴腹地怕过于冒险是吗?”
副将点头,解释道:“龙城是匈奴人的祭天所在,大会诸部处。可是匈奴额的圣地,距此还有三百多里呢。这一路上变数太多,一个不慎我们就可能全军覆没,将军还请慎重。”
卫青笑道:“你都这么想了,匈奴人更想不到我们敢去袭击他们的圣地!”他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充满着自信。“匈奴人的圣地一旦被毁,这次出征就可以大力鼓舞人心了。天下都将看到,我们狠狠地打了匈奴一巴掌!”
副将也被他话中的情绪振奋了,到底是少年人意气风发,一想到龙城火光冲天的场景只觉得热血澎湃。这一路上的凶险也忘在了脑后,心想男子汉大丈夫就活这一世,自然得痛痛快快地。
当下便笑着应诺而去,浑身惊忧俱去,满心都充满了期待。
也许真是运气使然,匈奴又浑没有把卫青一部当回事。这一路掩盖行踪纵深直入竟然真没有碰着大部匈奴,这天深夜终于悄然接近了龙城。
任何一个民族,都祭祀供奉祖先,祈求庇佑,
匈奴也不例外。
龙城就是匈奴人的圣地,日夜不断巡逻。重兵日夜看守,虽是深夜却也没有放松警惕。
只是一年又一年,会有谁敢袭击匈奴的圣地?
难道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事永不休止的报复吗?
守卫龙城是荣耀,却也是养老地。
阿提斯是龙城的守卫首领,正在帐内围着炉火撕着烤羊肉喝着酒。
军士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热热闹闹地说笑着,一个匈奴人见首领情绪不高便道:“别羡慕他们在前面杀的痛快,能被选来守卫龙城的都是一等一的勇士。”
这话阿提斯自然也知道,只是听着他人说起前方传来的捷报不免觉得遗憾。
但守卫龙城也是一般人一辈子梦想的荣耀,这么一想阿提斯心里舒畅了许多。
忽然矮桌上的酒壶被激荡的微微摇晃,帐中一下安静下来。
这似乎是千军万马践踏之声!
阿提斯有些疑惑地轻声自语道:“大军回师了?”
继而站起身拨开帷帐,夜色被星星点点的火光映照得通明。
天地尽头远远望见了黑压压一片奔踏而来的军骑,阿斯提大踏步上了瞭望哨楼。
他极力想看清所来之部的旌旗,是左大都尉还是哪部?
但是夜色昏暗,实在看不清。
反倒是闷雷般的马蹄声夹卷着尘土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阿斯提隐隐觉得奇怪,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汉军。
就在龙城守卫们还纳闷究竟是匈奴哪部时,已经距离龙城咫尺之遥的卫青所部已经在马上亮起了军刀。
寒光映照出他们充满期待的脸,期门军乃是陛下亲身创立,他们要给这份荣耀加上沉甸甸的功劳!
他们要走出去能够更加有底气!
为了保证最大限度地迷惑龙城守卫,这一路他们并不打出汉军旌旗,更没有冲锋。
但这迷惑不了他们太久,一旦两军相接他们会迅速明白这是汉军。
本就是孤军深入,自然速战速决为好。
所以他们在马上就亮出刀刃,预备着即将到来的冲杀。
等到终于到了龙城下,火光映照中汉朝人截然不同的脸和盔甲使匈奴人一下就惊醒,大喝道:“汉人!汉人袭击龙城!”
但是迟了,滚滚而来的军骑瞬间便淹没了毫无防备的龙城。
阿斯提睁大了双眼,竭力嘶声地喊道:“反击!反击!”
洪水般的汉军已经冲入城中,无数迎面而来的刀锋劈向猝不及防的匈奴人。
数不清的匈奴人从帐篷内冲出执刀看向军马,但一万军骑的冲击力让他们如同蚍蜉撼象般徒劳无功。
这一战,不过半个时辰便结束。
卫青并不恋栈,吩咐除匈奴首级其余一概烧掉。
火光冲天间,霹霹剥剥中匈奴祭祀之地也被点燃了火。
这刻,刘彻心心念念难以忘怀的甘泉宫耻辱终于被洗涮。
汉朝七十多年间的屈辱,从这天开始翻开截然不同的篇章。
正如刘彻所期待的,攻守要易势了!
*****
黎明破晓时分,熹微曙色中万籁俱寂。初夏时的草原牧草齐腰深,风一来就一波一波地荡漾开去。一只被游牧民族千百年来始终赞颂的雄鹰展翅飞过深蓝的天空,它是这天中当之无愧的王。
平静很快被惊天动地的马蹄声打破,是卫青一部。
他们长途奔袭龙城,竟然叫他们成功了。就更说还斩获了七百个匈奴首级,所有人昼夜赶路却也没觉得疲惫不堪,反而意气勃发。
他们胜了,立功了!
绿毯般的牧草被大军过处压得再也直不起来。
卫青一直克制着自己的喜悦,但一直渴望的胜利终于得到脸上的弧度到底还是柔和了些。此刻心中充盈的全是欣喜和安慰,他总算对得起身上这身战袍,对得起汉将这两个字。(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三章 胭脂
这番回京,陛下总算能把主和派的嘴给堵的严严实实!
将士们在前方浴血奋战,总算没有白费。
也不知道其他几路怎么样了。
卫青心中最担忧的倒不是旁人,而是李广将军。他纵横沙场几十年威名赫赫,匈奴必当全力以赴。李将军面对的压力最重,卫青望向深邃无边的天空,暗自想道但愿他只是白担心。
古往今来,将星如浩瀚银河般谁也数不清究竟出了多少位。
但能被称为千古名将,能被后世兵家不厌其烦的赞颂到底只有那么几位。
而卫青,更是这屈指可数中的翘楚。
他不止对兵法领悟融会贯通,才干绝人。更对战势把握出乎寻常地敏锐,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李广的情况甚至比他想的还糟。
李广不止被数倍的匈奴精骑破军,更被生擒。
这样的消息一旦被确实,无疑于一记重拳打在汉朝人心中。
哪怕卫青带回了火烧龙城捷报!
但正在王帐中期待着见到李广的军臣单于注定要失望了,因为李广也正策马在草原上。
他已经逃脱了!
他已经奔驰了一夜了,被箭矢射中的伤口因为剧烈的运动撕拉涌出来的鲜血浸红了身后的盔甲滴答滴答撒在马背上。
因为失血和疲倦,眼前更是是不是冒出点点黑点。
他很想停下来歇歇,但身后好不容易被抛下的追兵就会卷上来,前功尽弃!
天穹压落,五彩斑斓的霞光放肆地洒在一望无垠绿绸般的草原上,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
马蹄急促狂乱踏过处,把逶迤连绵层叠起伏的广袤草原踏出一条笔直的过道。
这是一匹神骏异常的赤红色战马,整整一夜的疾奔也丝毫不见疲累。它四蹄腾空间长鬃飞扬,牧草顺着它的践踏而向后退去。
草间的露水浸湿了它的四蹄,清新甜美的牧草只往鼻翼里扑,它真想停下来卷一大口。
但是不行,主人没有说停,就不能停。
对,主人!
它是一匹万中挑一的骏马,当配英雄。
至于先前骑它的那个少年,不过是用鞭子驯服它,算不得真正的服气。
直到它看到了他,那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在万人中光芒万丈,恍如杀神临世。
他胯下的战马昂首挺胸,骄傲极了。
胭脂忽然有些羡慕它,哪怕那只是一匹普通的战马。
但是它有那样英勇的主人!
狂风乱雨的箭阵中他像雄鹰断了双翅一样被跌落下来,少年促着它踱到他跟前。
胭脂不忍心拿眼看他,它不想他死,又觉得有些愧疚。
它是匈奴的马,不应该把心偏向敌人。
虽然匈奴敬慕英雄,不论敌我一样的敬慕。但那到底是敌人,是敌人。
好在少年没有杀他,反而叫人把他躺了回去。
胭脂有些雀跃又有些担心,雀跃是因为他暂时不会死了,担心则是因为他如果不能屈从等待他的还是死亡。
胭脂不想看到他死。
他中了箭伤,回程时少年叫人在两匹马间拉开一张网兜住他。
少年一直以为他昏迷着,胭脂知道他没有。
因为他偷偷地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他想跑。
胭脂有些难过,他不愿意留下。
又觉得欣慰,这才是英雄所为!
走了十多里时,他霍然睁开眼,那样璀璨夺目的目光像极了熠熠发光的湖泊般醉人。
那眼神直视向它,像盛夏的阳光般灼热。
胭脂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跑!还想带它走!
它脑中蹦出一个更可怕而疯狂的念头来,它想跟他走!
它想!它想选他当主人!
它该有一个这样的主人!
既然这么想了,胭脂便没有犹豫了!
就是现在!
明明是初次见面,人马间却默契十足。
它倾过身子,电光火石间,吊网间卧躺的李广一个鲤鱼打挺飞身骑上它。更是抢过了于单的弓弩和箭囊,趁势把于单推下去。
胭脂转身往南飞驰而去,这一路上匈奴派了几百骑兵追赶。
但是主人弯弓搭箭,箭箭例不虚发。
他们一路虽然疲惫不堪却也还算顺利,胭脂第一次踏上边塞这片陌生的土地。
它知道再跑,就要进入汉境了。
它不后悔!
就凭一路上他们之间这种浑然天成的默契,他的所有意思它懂,它的所有意思他也懂。
他们浑像一对磨合了多年的伙伴,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胭脂重重地踏过草地,把牧草同野花的汁液染满四蹄。
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这样的好草原能让它跑个痛快,罢,罢,罢了!
胭脂的四蹄终于落进了汉朝的边境内,它越跑越快。丝毫不见疲累,它听见马上的主人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那是汉话,不同于自小听惯了得匈奴话。
但是那语气,胭脂听懂了,那是在夸他。
终于又跑了十多里,见着了汉朝城池和一些汉骑。他们围上来后,主人才勒马停住。
胭脂听见哗啦一声,那是箭矢被强行带出体内的声音。
鲜血四溅中,那些汉军围上来给主人包扎。
主人终于放心地俯在马上睡着了,胭脂轻快地驮着他跟着这些汉骑往城里走去。
那些汉骑都用眸光打量着它,而后叽里咕噜说着。
有一个人甚至想伸出手摸摸它,胭脂本能的躲开。
哄笑揶揄声中胭脂看到那个骑士涨红了脸,胭脂有些后悔,它只是天然地傲气。
但它慢慢听明白了那些朗声大笑中的善意,它觉得有些温暖。
汉人也喜欢匈奴的马,胭脂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它想它会喜欢这里的。
跑掉的不止被生擒的李广,还有被软禁了整整十年的张骞。
这十年间,他学匈奴话娶匈奴女人。远远看去,他已经很像一个匈奴人了,但是军臣单于知道他自己也知道,他一时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所以,战火一起,他就被送到了匈奴的圣地龙城看守。
只是没有想到天意弄人,龙城被汉军烧了。
张骞趁乱同甘父带着家人骑马而去,一路行来不敢有半刻疏忽。
等到现在天近黄昏,又见着了一个湖泊,他们便就地安顿一夜。
篝火映红了孩子睡熟的脸,甘夫终于抽出了空当和张骞说话。
“汉军都打到了龙城,反击匈奴已经开始了。我们为什么不跟他们走?”
说起这个,张骞情不自禁地笑了。他心中溢满了自豪和更多的期待,“正式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完成陛下交给我的使命。多一个外援,就更多一份保障。”
张骞确实也犹豫过,这是回到汉朝的最好办法。
但是他不能,他不能这么回去见陛下。
所以他毅然而然地选择了继续寻找大汉的盟友,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纵横在马上的汉骑,便趁乱而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命中注定的使命。(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四章 她才是陈后
阿娇病了,见过扁鹊后人便病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她这一病明明病的好没有道理,却怎么用药也好不了。
张博达和雪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全城的医工都被请来看过了。就是扁神医也来了,都摇头说没办法,说那是心病。
心病?
雪舞望着榻上病的双颊惨白昏睡着的阿娇,心中止不住地想这个心病是不是就是她冒天下之大不韪出宫的理由?
只是为什么以前没有发出来?
现在反而这样一发不可收拾?
雪舞不明白,她只能整日整夜守在榻边。
阿娇不知道自己病了,也不知道汉匈间战争都已经落下帷幕,更不知道卫青果然没有辜负他的一身才华。
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她甚至对时间流逝的变化也变得迟钝极了。
这段日子里,她一直在梦中。
梦中一切恍恍惚惚,虚无缥缈。
幽暗又冰冷,什么都没有,只有阴寂的风日夜不停地吹来。
她站在黑暗中,静静听着风声。
心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她累了,哪也不想去了什么都不想想了。
就这样吧,她站在在风中想。
她不知道自己在风中站了多久,渐渐地她觉得自己也化成了一缕风。
直到一抹白光照破黑暗,炽热明亮。
阿娇这才看见自己置身在无声无息滚腾而去的黑河中,而自己正在一点点溶解下去。
这一幕如此的似曾相识!
阿娇古井无波的心终于起了些涟漪,她心神流转间想起来了,这是陈皇后病死时她的入梦所见!
不对!不对!
绝对有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娇迎着白光极力打量着四周,这一看她几乎吐出来。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黑河!
血水汇流成河,才成了阿娇看到的墨河!之所以无声无息是因为血性黏稠,流动缓慢。
那些风是血雾而成!
阿娇冗自感叹间,血河已经吞没了她的肩膀,马上就侵蚀到头颅。
她就连想反抗也有劲没处使,只能眼睁睁地等待自己被吞噬。
无所谓,这一世所有的一切本来就是多得的,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眼前晃过馆陶的脸,继而是堂邑侯同两个哥哥,最后定格在刘彻的脸上。
这张脸年轻英俊,轮廓分明,眉目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她的眼泪凝结住,她很想伸出手去够够他,哪怕那是假的。
她一直克制自己不去想他,但没有想到意识弥散前她最放不下的还是他。
阿娇禁不住连连苦笑,情之一字,果然难解吗?
她一点点被侵蚀消失,眼看就要没有半分疼痛地化为了血河的一部分。却不料突然间血河剧烈摇动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冲出血河!
阿娇望身下看去,她已经周身化为虚无。
她没有头也没有脚更没有身体,只有意识还存在着。
一阵风吹来她便随风而去,晃晃悠悠地停不下来。
腥风血雨中她收紧心神,全然对将要来临的未知情况毫不关心。
阿娇明白,她改变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
雾气渐渐浓重起来,直到一片漆黑。
阿娇的意识慢慢淡去,再次醒来时却只觉清香扑鼻,身下柔软舒适。
原来是卧在厚厚的落花之上,目光望上看去,是星辰般倒垂在空中的粉红色花海悠悠落下的花瓣堆积而成。
阿娇惊呆了,眼前的花海梦幻又瑰丽,重重叠叠间汹涌澎湃。
她爬起来,举目四望。
漫无边际的天穹缀满了粉红色的桃花,嫩绿的枝叶葱茏茂盛。
天边是披着一层轻纱的黛山,影影绰绰地露出些中国水墨花的轮廓。
而阿娇所在的地方却是一方不大的悬空圆台,厚厚地铺上了桃花。
她往下看去,却是禁不住小声咦了一下。
是水,无比纯净透彻的水。
波光粼粼间,游鱼穿过圆圆的荷叶而来。
比起之前所见血河,这里几乎是仙境。
阿娇小心翼翼地走到边缘坐下,下一秒却不觉失笑。她现在哪还有身体,不过只是意识,只是本能地还害怕跌进水里。
她并不会水。
然而,当她望向水中游鱼预备去够着那朵开的最灿烂的荷花时,水中倒映出了一张脸。
一张倾国倾城世间无双又无比熟悉的脸。
是她自己。
不,不是,不是她。
阿娇微微一顿便马上反应过来,那是陈皇后。
那样妩媚中混杂着清纯天真的神情,那样凌厉不怒自威的眼神,那样的华丽盛妆。
分明就是陈皇后!
她来不及反应太多,便一个重心不稳跌进水中。
落入水的那刻,阿娇甚至还来不及去想她现在已经没有了身体怎么还能跌入水中。下一秒她就在水中见着了自己好像从来不曾失去的身体,她本能在水中游着。
三下两下便重新够着了圆台爬上去,她还没来及为失而复得而高兴。就惊然发现另外一个问题,她根本就不会水!
那么会水的是谁!
她被自己骇住,再次大步走到水边临水而照。
水中还是陈皇后的脸,亲切而又熟悉。
她冷冰冰地也不笑,冷然凄清的眸子静静望向阿娇。
阿娇蓦然回首,却还是失望。
圆台上还是如她最初所见,只有她一个人。
她心下早就升腾起的另一个念头强逼着她转回视线,她望向水中的陈皇后轻轻一笑。
水中人亦然轻轻一笑,如出一辙的温和轻柔。
阿娇大惊失色,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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