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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_斑之-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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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车上听说了此去的目的地便是蜀郡,在蜀郡做着大生意又有个丈夫在长安做官,除了卓文君还能有谁?
  她快步追上道口上等着的张博达,浑然不觉他疑问的眼神,疾步走着。
  阿娇虽然肯定了那就是卓文君,但心中却迎来了更大的疑惑。她为什么会认识卓文君?再联想到她这些年做的梦,阿娇不觉心间狂跳。
  她脑海中有一个猜测,缠绕着她许久的猜测几乎要蹦出来。阿娇不敢再接着想,但是偏偏压不住,越是叫自己不去想,脑中偏偏要去想。
  她在想,会不会正同自己以为的那样。陈皇后就在她身体里,所以她的喜怒伤悲阿娇这么真真切切,所以她认识的人阿娇也会认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
  阿娇这世明明是从婴儿做起的,她并没有占据陈皇后的。也就等于历史的一切还没有发生,这里有肯能只是一个平行空间。那么,陈皇后为什么还能幽怨不去呢?
  姑且不论这些原因,就当陈皇后的灵魂在她体内。为什么她人生的前十几年,陈皇后从来不出现?后来的出现,也不过是做一些过去的梦境。她从不对阿娇说什么,也从不要求阿娇什么,她能有什么所图呢?
  难道这就是阿娇来到汉代意义?可是为什么是她?为什么选中她?
  阿娇始终相信有果必有其因,没有凑巧没有偶然。
  她一路闷不出声地往前走,整个人陷在无边的苦思中。有时候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摸住了什么,但转瞬即逝,整个人更加怅然。
  她不禁在心中轻呼:陈皇后,如果真的是你,如果你真的有所求,为何不对我说?为什么叫我看你的过往?
  阿娇一路沉思中,连疲倦也感受不到那么明显。她混混沌沌地往前走着,还是雪舞惊喜叫声把她从漫无边际中叫醒过来。
  她一直跟在张博达身后,浑然不觉已经走了一夜。隐身符药已经过了药效期,而他们也顺顺利利地同竹歌雪舞汇合了。
  阿娇便把满心的疑惑抛下,挽过许久不见得雪舞手说几句别后之话,又问竹歌。雪舞说:“竹姊姊看着马车和东西,我在这儿接你们。”
  她说到这里却眉眼迟疑了一下,不自觉地余光瞟向张博达,若无其事地说:“女士,我和竹姊姊路上遇着了我们旧时仇家。一个游侠救了我们,他现下也在。”
  阿娇马上明白了,这个游侠必定不是普通的游侠,只怕还同竹歌相识。
  她也不觉看向张博达,他却没有感觉出来什么。围着雪舞翻来覆去地问他们有没有受伤的话,听说都没有受伤,仇家也被杀了才放下心来。
  听闻竹歌涉险,张博达脚下放快。很快便把阿娇同雪舞扔在身后,只是等瞧见了三辆马车同竹歌后,他却迟疑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游侠郭解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
  寒风卷在身上连日光也清冷起来,说话时白气茫茫。阿娇同雪舞许久不见,两个人亲热地挽着手也并肩走着。诉说着别后的时光,却见把她们抛在身后去寻竹歌的张博达定定地站在马车一丈多外没有上前。
  阿娇心中生疑,紧步上前。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但见翠竹绿松围绕着的平地间,停着三辆马车。
  一个高达伟岸的男子正立在一株枯槐树上,月牙白的狐狸毛大氅迎风抖开,风度翩翩。半点没有阿娇想象的游戏疏阔粗豪的气质,只觉得英雄了得。
  而竹歌正坐在马车顶上痴痴地看着他,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情愫流转,缠绵悱恻。就是阿娇都看得出来,何况张博达呢?
  难怪张博达站在这里身上却好像冷了半截,挪不动步。还是这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引得竹歌同那游戏转过身来,竹歌见是他们呀地一声惊喜不已从车顶上跳下来。
  雀跃地到了阿娇跟前见礼,“我估摸着你们就快到了……”见阿娇和游侠点头致意,张博达更是一双眸子钉在游侠身上。心间忽地有些说不出口的羞涩和尴尬,脸上却一笑若无其事地为两边引见。
  游侠也早蜻蜓点水轻轻松松地从树枝上下来了,目光扫向阿娇几个如冷电般,一脸桀骜不驯。阿娇微微带着笑任由他打量,同时也得以近距离看着他。
  游侠身材魁伟,三十多岁年纪。浓眉大眼,英气勃勃。,腰悬长剑。顾盼之间,极有威严,显而易见也是做惯了上位者的。
  竹歌的声音轻轻地响在他们耳旁,“这位是我主人,这位是我从前行走江湖时结识的朋友……”
  游侠听到竹歌把阿娇称作主人目光讶异,脸上也多了几分善意。一拱手接过话头,“吾姓郭,名解字翁伯。竹歌一向称吾翁伯,尊驾既是竹歌的主人,还请不要见外,随意称呼。”
  他说话时落拓大气,气质豪迈,极容易就叫人被这份江湖儿女的直来直往折服。
  难怪竹歌……
  等等,他说他名解,又姓郭。
  郭解!汉朝出名的游侠,豪气盖世,引得司马迁为他作传。
  郭解不过是一个普通名姓,重名之人想必天下间不在少数。只是游侠中想必是绝对没有重名的,阿娇心中呢喃着。
  郭解,原来这就是郭解。
  难怪能叫竹歌倾心,难怪能轻轻松松就把竹歌遇到的麻烦解决了。
  阿娇心中低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知道张博达一番痴心只怕要白费。带着笑同郭解见过礼,便含笑站定看着竹歌介绍张博达。
  张博达很失态,他好像出神了,对竹歌说的话充耳不闻。叫竹歌有些尴尬,郭解却豪气笑道说无妨张先生是赶路累了。
  眼看天色不早,总不能在荒郊野地过夜。
  郭解游历天下,经验丰富。当即便提议到此去马车再走一个多时辰便到了永和,可以落脚而后再做打算。
  张博达是浑浑噩噩上的车,他不知道他们要去哪,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哪。总而言之,皇后心里有数就行了。
  见他这样,雪舞便叫他上车里坐着。
  他也不说话,只呆愣愣地上了车去。
  竹歌自然也看见了,望向他的目光黯然了一下却没有上前。自己上了第一辆马车,给阿娇驾车。
  她的眸光很亮,浑身上下洋溢着光彩。
  张博达的不快她明白,她可以劝但是却不能劝。
  阿娇明白,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在车将要起步时,她轻轻地问竹歌:“是他吗?”
  竹歌曾经告诉过她,她心恋一个游侠。只是因为她游侠的外甥横死,他们又是天生的对立面,根本连开始都没有,就只剩下怀念了。
  但是却不知是不是这个郭解。
  若是,可看起来并不像竹歌之前说的那样关系平淡,为她阻敌,又亲身护送他们。
  怎么都是像有几分情的。
  竹歌轻轻点头,似乎还想跟阿娇说什么。阿娇却止住她,柔声说:“不急,你理清了后再同我讲就可以。更何况,本来就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你的事,哪怕是你的主人我。”
  竹歌听了这话,目光间闪过感动。
  她便低下脸不再说话,只是那眼角眉梢的甜蜜是藏不住的。
  纠结和痛苦只是一瞬间,就被甜蜜湮没。
  阿娇不知为何,心底又是酸涩又是感动。上了车去,她又想起了陈皇后。
  陈皇后也是这样,爱一个人就飞蛾扑火地去爱。哪怕这份爱让她痛苦失落委屈,但是只有一霎那的甜蜜她就甘之如饴。
  她死的时候还很年轻,正是最好的年纪,却生无可恋。
  阿娇没有再做跟陈皇后有关的梦,但心间只要一静下来总是想起她。
  阿娇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她总是觉得同陈皇后亲密极了。
  哪怕,这份亲密是毫无道理而言的。
  难道就因为她变成了陈皇后?走过她要走的人生?
  阿娇觉得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
  她靠着车厢,任凭扑面而来的情绪把她卷进去。
  最后一辆马车里面坐着张博达,他只觉得浑身浸满了难过失望和愤怒。这样蛮不讲理的情绪,几乎把他折磨的想砸东西想发火。
  她叫他的字,那么理所应当地叫他的字。
  她都不会称呼他的字,不会叫她博达。
  张博达茫茫然坐在车厢里,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现在全明白了。
  她为什么突然疏离他?为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全明白了,都是因为这个郭解。
  张博达想到这里喉间哽咽阵阵,他颓然地把脸埋在手中。
  张博达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明白了情为何物就被重重地否定了。
  他知道,他做得再好再出色也是没用的。
  就像他祖母这一世,难道做的还不够好吗?
  他紧紧攥着拳头,直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心像被人用锋利的丝线一点点勒紧。
  天色擦黑时,马车才缓缓停住。
  郭解熟门熟路地引着他们到了一间客栈前,笑着解释说客栈老板同他熟识,地方干净价钱也合适。
  阿娇自然没有异议,在哪里歇都是差不多的。
  于是一行人便在客栈用过了晚膳后上去洗漱歇息,至于是走是留预备第二天再说。
  这夜是雪舞伴着阿娇睡的,许久不见雪舞有很多话同阿娇说。
  阿娇自然问起了雪舞她们遇险的情况,她听着问这个还有几分惊魂未定。
  “来的有二三十人,又都是好手。我和竹姊姊要看顾着车里的东西,只能留下和他们缠斗……这些人都不是好汉,不和我们单打独斗,想用车轮战把我们磨输。”(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招魂李夫人

  雪舞说到这里很是不屑,而后又庆幸。“幸好郭翁伯来了,我从前也听说过他的厉害,只是不知道他竟然那样厉害。”
  她的目光亮了起来,但那仅仅是敬佩而不是仰慕。“他长剑在手,叫我们退到车上去。竹姊姊最理智的人,却突然犯起犟来,叫他走叫他不要多管闲事。”
  “郭解也不理她,就像看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笑笑就罢了。”雪舞说到这里,拽着阿娇的胳膊摇晃起来。眉飞色舞地道:“真的,不是我见了都不信。竹姊姊还有这个时候,可真是幼稚极了,就跟小孩子一样。明明知道没有他帮忙,我们只怕就得被缠死,更明明知道他不会走。”
  阿娇见她满脸因为一向冷静的竹歌也有这样的蠢时候而浮起的笑意,不免心中柔软,伸出手去握住竹歌。轻轻叹道:“傻丫头。”
  雪舞用毒出神入化,心性活泼,只是于情一道却是还是半点不懂。所以,她不懂竹歌那个时候的自尊。
  雪舞不满地撅起嘴,“我哪傻了?”阿娇忍俊不禁连忙哄道:“不傻,你最聪明了。”
  她便又笑起来,继续比手画脚地说起郭解的武艺高强。
  阿娇听到后来目光却更温柔地落在雪舞的笑容上,雪舞像阳光般的笑容,一点一点明媚了她的心。
  她不禁想,会不会陈后没有爱汉武帝,她也能一辈子尊容。
  阿娇的困意慢慢地爬上来,她终于靠着雪舞睡着了。
  雪舞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平为她盖好被子,才拉过另一床被子睡去。
  阿娇又做梦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梦,因为她这二十多年来鲜少做梦,属于她自己的梦。
  只要是梦,总是回忆陈皇后的过去。
  而这次,她不能确定。
  因为她在一片混沌中,隐隐约约能看到宫殿楼阁的样子。只是罩在无边无际的黑雾中,叫人看不分明。
  她这次醒来既不在长门,也不在昭阳殿。
  她就像飘荡在这天地间一样……
  阿娇想到这里,往身下一看。
  自己惊诧地大叫出声,面如土色。
  她没有腿,没有身子。
  她什么都没有,就如一缕轻言飘着。
  她看到的黑雾原来是她自己,难怪她叫这么大声。不远处的宫人也没有投过目光来,阿娇惊愣了半刻才反应过来。
  她做梦了吗?
  她也像正常人一样做梦了吗?
  可是为什么这梦不像别人的梦那样模模糊糊呢,反而这么的清晰。
  阿娇不明白,她也懒得去想。
  一阵风来,她轻悠悠地上了空中。
  她含着惊喜望下望去,巍峨连绵望不到尽头的汉宫在她身下渐渐缩小。
  她顺着风飘荡着,她甚至清楚地闻到了花香味。虽然那样淡,却那样舒服。
  阿娇前世今生还真没有这样的感受,就好像自己幻化成云一般。自由自在地在这天地间飘荡着,她俯身冲下去,又顺着风爬高。
  忽然间,她觉得腰间一紧。
  似乎有根看不见的细绳缚住了她,用力拽着她往下沉。阿娇吓了一跳,往腰间看去,想解开。
  她愣住了,她根本没有腰啊。
  但是这种被缚住的感觉却这么清晰,她极力挣扎却半点用都没有。她一点点沉下去,落到院中。擦过一株开的正好的杏花树,落下一地花雨。
  她被绳子带着往前走着,绳子那头似乎也很吃力。所以她走的并不快,她像风一样穿过实心的木柱穿过人的身体。
  真是诡异极了,阿娇不禁想绳子那头会是什么?
  牛头马面?
  她摇头,鬼差如果真的有,不应该这么费劲啊。
  阿娇心中好奇,倒也没有抵触往前走。
  只是她慢慢发现了不对,因为这是往宣室殿中去的路。
  她一下惊住,为什么是宣室殿?难道这还是陈皇后的梦境?
  陈后死后的梦境?
  阿娇忽然起了抵触情绪,陈皇后不会愿意去的。
  她说过,生生世世只愿永不相见。
  阿娇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拼命反抗着,甚至想要往前走。
  她的反抗不是没有效果的,就像拔河一样,她艰难地往前进了一步又一步。绳子那端的人,似乎很疲惫了。
  这时身后却响起一声痛呼。“阿娇,见我一次吧,就一次。”
  字字泣血,感人肺腑。
  是汉武帝。
  阿娇不觉冷笑,原来是他要引魂相见。
  是啊,阿娇怎么忘了后世那个脍炙人口的故事。
  李夫人死后,汉武帝思念成疾。东方朔献怀梦草,使武帝梦李夫人。
  但武帝渐渐不满足于在飘渺的梦中相见,他想见到活生生的李夫人。
  于是李少君耗费十年光阴,寻得能让魂魄相依附的异石。企图引魂李夫人,向天子献上奇功。
  而这个李夫人,其实就是陈皇后。
  所以武帝要引魂相见的也是陈皇后。
  阿娇心间一时间百感交集,她很不明白武帝。既然这么舍不得她,为什么当初不对她好一些?
  还是说陈后的梦想实在做不到?
  若是如此,又何必痴心。
  她落下泪来,脸上冰凉一片。
  她要走,她不会让武帝见陈后。
  可是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慢慢往后退去,身不由己。
  阿娇忽然明白了,这是陈后。
  她的梦境,自然还是由她做主。
  她放松下来,任凭这股力量把她拽进去。
  陈后既然想见他,那么便见吧。
  她没有能力替陈后做决定。
  她悠然地飘进了殿中,果见得一处法阵和持着红叶站在殿中叫喊的武帝。
  怀梦草,朝出夕隐,可以心想梦成。
  更重要的是可以见倒鬼魂。
  阿娇缓缓地顺着陈后的意思附上轻纱帷幕中的石头上,滋啦啦,她听见骨骼活动的声音。
  她往下看去,自己果真有了形体。
  汉武帝大喜,扑上来拥住她如获至宝地叫道:“娇娇,娇娇,你终于回来了。”他的泪水夺眶而出,潮湿了阿娇的肩头也潮湿了她的心。
  只是阿娇感觉到心间一阵阵抽紧,她终于想起来哪不对了。
  这处法阵不对!
  这个法阵向一张网一样缓缓收紧,要把她的灵魂束缚在这石头内,令她还阳。
  也就是让她再无投胎转世的机会,阿娇的目光倏然投向殿中的李少君。他须发皆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正闭着眼睛喃喃念着些什么。
  他要把陈后彻底缚住,以此来向武帝邀功。至于这样做的后果,他顾不上。
  阿娇大怒,奋力冲破着石头中。从网的缝隙夺路而逃,身后传来武帝惊惶绝望的叫声。
  “娇娇!娇娇!你去哪!”
  她没有回头,她丝毫不敢耽搁。冲出宣室殿后便乘风而去,但是那叫人心碎的唤声还是萦绕在耳边。
  原来后世传说是假的,什么李少君说异石有毒不肯触碰所以李夫人魂魄散去都是假的。
  阿娇心里愤怒极了,但是幽幽不去的叫喊声又叫她难过。
  终于,她哭着被雪舞推醒。脸上发间,全都是湿漉漉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毒妇

  明明是深冬,阿娇却出了满背的汗。黏黏的糊在身后,让她难受极了。
  “没事,做噩梦了。”阿娇冲雪舞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她的声音有些苦涩,耳边那凄惨不甘的声音仿佛还紧紧缠绕着她。这还是第一次出梦后,还觉得犹在梦中。
  雪舞担忧地看着她,却没有再问。起身去茶炉上为阿娇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又去箱笼里找出干净衣服给阿娇换。
  阿娇捧着水一饮而尽,又把衣裳换下才重新躺下。
  雪舞一直望着她,等她躺下后才吹灭了灯睡下。
  阿娇听着身旁雪舞平稳的呼吸声,莫名有些安心。她重新合上眼睛,武帝凄凉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
  阿娇任由他喊,就让他的呼唤声从凄凉到失望愤怒。她回应不了,也不想回应。
  他不知道那样会害得陈皇后永远不可以再转世投胎吗?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轻易相信方士?
  阿娇想起汉武帝一生的修仙问道,不管是为了长生不老,还是企图复活陈皇后。都让她莫名来火,满心都是愤怒。
  武帝的爱,永远都是这样,只求自己开心。
  阿娇自小就是个心很软的人,见不得别人受苦。她怜惜别人的痛苦,但是这次她心硬如铁,她没有半点波动。
  武帝的声音渐渐变淡,渐渐嘶哑,渐渐消失。
  而她,早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清晨。
  出乎意料的,阿娇心头没有半点不快。从前入陈后梦后,她总是要郁郁寡欢很久。这次,她却特别开心。
  就好像痛快地反击了一样。
  她的开心,竹歌几个都发现了。纷纷问她怎么了,阿娇有些莫名其妙。竹歌就笑语盈盈暗的说她嘴角一直挂着笑,阿娇这才发现真的浑身都挂着笑意。
  她跪坐在食案边小口喝着汤,像从前一样回忆着梦境。花园里微雨后清香甜软放佛还在鼻尖,树下的微风叫她慢慢飞起来。迷离徜恍的汉宫灯火,都是那么叫令人神清气爽。就连魂定宣室殿而后跑脱,更是让她想起来就高兴。
  阿娇这样高兴,雪舞便觉得很不对劲。她用过早饭趁着收拾东西套车的时候,把昨天阿娇做噩梦哭醒的话告诉了竹歌。“她昨天哭的可叫人心疼了,但是早上起来又高兴成这样。”
  竹歌一愣,想了想劝慰她道:“女士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你总不希望她跟小孩子一样做了噩梦就害怕一天吧。”
  雪舞点点头不再说话,但是心下却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
  今天是个阴天,天地间有些阴暗。风吹来冷极了,阿娇一行准备再往北走。这已经与郭解不同路了,所以他只把他们送出城门口就要回转。
  他模模糊糊地知道竹歌是宫里的,而阿娇是她的主人。自然尊贵无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带了这么几个人便敢在这天下行走。他既看到了,便顺便送他们一送。
  郭解的好意阿娇自然心领,上车时望向第二辆马车上同张博达坐在一起的郭解便微笑点头。后者同样还以微笑,阿娇目光便扫到一旁很显然没有睡好的张博达。
  郭解的出现和竹歌的态度,显然让他很不好受。眼下一片青黑,早上用饭时也是沉默着,丝毫不像平时那样同阿娇没大没小地说话。
  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阿娇说什么张博达也听不进去,所以她很快便收回目光。想起把吕后默默藏在心中的留侯,心中一边感慨倘若陈皇后遇着的也是这样全心全意对她的,陈皇后这辈子想必不会有那么多眼泪。她会美满一生,寿终正寝。
  车缓缓地启动了,阿娇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心下一片宁静。
  出了城门外,竹歌便停下车。郭解只送她们到这里,该和他话别了。这两天的短暂相遇,他们都好似把从前的过往忘记了。就简简单单地如老朋友一样,舒服又自在。竹歌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她不会难过,她是笑着下车的。
  她跳下车后便去接阿娇,却听到急匆匆的踏步声过来。一片阴影笼罩在竹歌身上,是郭解。他面沉如水,语速很快地说:“他们追来了,一会你带着你家主人往我外祖母那去,我断后。”
  他说完转身便走,不给竹歌说话的机会。
  谁来了?之前的仇家吗?
  阿娇一头雾水,却也知道只怕是郭解预感到了危险。当下不敢耽搁,连忙转身回车里。竹歌也来不及同她解释,一面跳上马车挥动缰绳一面一脸凝重地叮嘱阿娇:“女士,一会坐稳了。”
  阿娇应了声诺,马车便又起步了。
  她鲜少能见竹歌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明白只怕是遇上大麻烦了。当下心中什么也没有心思再想,紧紧地抓着横臂。深呼吸几下,对即将到来的急速前进做好了准备。
  阿娇一行的三辆马车后不多远也跟着四五辆马车,颜色布置一致,显见是一伙的。这倒也不稀奇,做生意跑商的真拉开架势只怕得几十辆马车。至于贵人出行,那就更是连绵不断了。
  只是这车里却是每辆车都紧巴巴坐着四名抱着剑的武士,他们身上都穿着盔甲。眼神如电。而打头的马车里却只坐了一名中年人,他锦衣华服神色镇定。
  他们还在等着出车,前面就只有一辆车在接受盘查了。他的车夫忽地撩开车帘,“主人,郭解走了。”
  中年人便浮起一点笑容,在那个小毒妇的手中可是吃尽了苦头。好容易重新有了她的踪迹,又听说她主子几年来一直缠绵病榻只怕是要一命呜呼了。本该沉下心等她主子死了再跟她计较,这样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但是奇耻当前,他难得有了从前的少年人热血,实在是不能等了。
  谁知道她的主子死后,她会不会直接隐遁入山林,踪迹全无。
  所以,她出手了。
  只是没有想到,郭解竟然为她出手。
  这次,他亲自来了。
  看样子小毒妇保护着什么重要的人,是个柔弱女子。这下她就更不好跑了,至于郭解最多到了城门口便要和他们分道扬镳。所以他不担心,是以听说了郭解已经下车消息他没有意外却也松了口气。
  郭解,实在难缠。
  万一得罪了他,便是得罪了这天下大部分的游侠。
  中年人满脸地自信,他这次带的全是府中一等一的好手。绝不会像上次一样全军覆没,叫小毒妇轻轻松松地逃走。
  等到他们终于低调地接受完盘查后,前方的那三辆马车已经走出了视野老远。但是中年人一点不担心,他在车内轻轻地吩咐:“追上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外家

  车夫挥动马鞭打在马身上,车架加快了速度。
  只是车突然戛然而止,惯性之大叫没有防备的中年人一下跌倒。他就要大骂车夫这样的官道也能出这样的状况,却听见车夫见鬼一样地大叫了一声。
  是郭解,他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双手抱着他那染血无数叫天下人闻风丧胆的长剑,站在路中央。
  车夫完全可以驾着车冲过去,但是他不敢。
  因为,那是郭解。
  中年人撩开车帘,脸上也是一白。而后浮起笑容来同郭解问好,“郭大侠,寒天雪地的,实在冷的很。不如上车来,暖和一下。”
  郭解笑了,那样轻蔑不屑的笑。一下就让中年人心中浮起火气,却因为不想横生枝节而忍耐着。郭解大义,所以能号令游侠。
  他同小毒妇也似乎相识,之前见了她落难,自然会搭救。
  但中年人不信郭解会知道他这次的目的,更不信郭解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一个义。
  嘶嘶……
  那是剑出鞘声音,郭解的风氅被寒风吹的乱卷。他立在雪地里,宛如杀神降世。
  寒铁的冰光映着他的笑容,叫人心寒胆战。
  “侯爷,何必装呢?你那车上杀气太重,还真以为能瞒过我?”
  他淡淡地说道,话音中隐隐有些笑意。
  笑中年人在他面前自以为是。
  中年人气血往上涌,闷声问:“郭解!你真要趟这趟浑水?”
  郭解挽起一个剑花,朗声道:“侯爷,你的时间很宝贵,我的时间也很宝贵。何必说这些废话?”
  中年人放下车帘,额上青筋直跳。
  后面车上的死士们一涌而上,冷兵器的缠斗声响起来。
  *****
  阿娇坐在晃荡的车里,双手死死地抓着横梁才不让自己被惯倒。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却不敢出声。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马车终于慢慢地停下来。
  马累了,跑得口吐白沫。再跑下去,该把马跑死了。竹歌只得停下来去打水,又叫雪舞把车上的草料取来喂马。
  一行人都累的不行,但也顾不上休息。马在这个时候比人重要,阿娇明白。
  等马歇了半个时辰,略略喘晕了气,他们重新上路。
  这么久身后也没有追兵,又顾及着马的体力,他们走的不快。
  阿娇也终于能和竹歌说话了,“还有多久?”
  竹歌也累极了,“再有两个个时辰应该就能到了。”
  阿娇没有问她为什么知道郭解外家在哪,竹歌也没有说。她们两个都避过了这个问题,简单地说过了两句竹歌还是全心驾车。
  月明星稀时,他们终于到了一个小镇。又往小镇里走了很久,到了一户老宅子。竹歌停下马车,迟疑了两下却还是跳下马车去叩门。
  阿娇明白为什么,竹歌曾经说过因为她郭解的外甥死了。她们现在来的又是他外祖家,老人家态度只怕不善。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见了是竹歌便要关门。
  竹歌快步上前半边身子站在门内,冷静地说:“是翁伯叫我来的,等他回来了我自然就走。”
  于是,大门四开。
  他们的马车进了院内,阿娇几个人顺着侍女的引领到了花厅。
  让他们坐下后,侍女便道:“老夫人已经睡下了,你们便在这等吧。”
  丝毫没有为他们上茶水和饭食的意思,更不说领他们去歇息。
  要不是竹歌提到郭解,只怕门也进不来吧。
  几个人都有些尴尬,没得当这样非要上门惹人厌的。
  竹歌却很镇定,自在地坐在那,美的像一幅仕女图。望向目光几乎燃出火的侍女,轻声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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