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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_斑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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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再想想太皇太后现在的反应,难道说这是太皇太后和陛下商议好的结果?要不然陛下也不会明知道太皇太后不乐意还敢这么坚持。
  他把这个意思偷摸地一说,几个老臣越寻思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虽说想来想去太皇太后不像同意兴兵作战,但眼下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这么一想,老臣们泄了气。要真是太皇太后决定了,老太太可是出了名的主意正,景帝在时尚不敢对她有所反驳呢。
  椒房殿内,刘彻正在殿前的竹林里听阿娇弹琴。指间拨弄间。如潺潺溪水流动,又如急雨敲打着芭蕉叶般如落玉盘。翠竹摇曳间的阿娇着一身鹅黄轻衫,信手弹着。
  阿娇的琴艺似乎又精进了,他闭目合着眼打着拍子。
  春陀急匆匆地进到内殿门口,看帝后正在竹林下弹琴赏琴。又停住喘匀了气,抹了把汗。再站了会,才轻手轻脚地寻着个空当顶了在旁伺候茶水的侍女。轻言细语简单地把传来的消息一说,而后不发一言站在一旁伺候起茶水来。
  刘彻还闭着眼,只是手上的拍子已经错了。少了半拍,就步步错,追不上了。他在想着刚刚春陀说的话,太皇太后不见老臣。
  他突然明白了太皇太后的意思,只是太皇太后真的会因为东瓯而还给他兵符吗?
  他继续打着拍子,一下一下。
  晚间,东宫不出意外来了人说太皇太后召陛下。宫人领刘彻到太皇太后在的侧殿就退下了,刘彻竟很有几分紧张。太皇太后早就知道了他的意思,那么太皇太后的意思呢?
  他有把握说动太皇太后吗?想到祖母那古井无波平静的脸他满腹的话竟觉得失去了说服力。
  他的野心浅的像水中的月亮,一眼就能被看清。但除此之外,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丹檀香熏染的味道和玄青陈肃的布置,这几乎是太皇太后寝殿给刘彻全部的印象。殿内沉静如水,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看来太皇太后是预备同他好好谈谈了吗?
  太皇太后听力灵敏,已经听到了刘彻的脚步。她笑着招呼道:“彘儿,来了啊!来!到祖母这来。”
  刘彻对太皇太后的感情实在是太复杂了,她一直是他心中怜爱子孙的老祖宗。向着他宠着他,但是当政见不同时,她毫不犹豫绝不留情地粉碎了他的新政,逼的他差点做不成皇帝。
  但是,他始终恨不起来。虽然,他已经清楚地明白了政治和亲情是可以分的泾渭分明的。
  刘彻走上前坐在太皇太后身边,太皇太后摸过他的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看来陛下在上林苑待的还行?”
  他没有说话,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祖母。
  阿娇诊出有孕的那天,祖孙也是在这里密谈。
  身边的人都以为他是瞒着太皇太后在上林苑练兵,只有刘彻清楚是太皇太后先把这个路提出来的。
  太皇太后问他:“陛下当这个皇帝有什么志向?”
  他可以回答清静无为那些绝对讨太皇太后喜欢的话,尤其是当时的危急情况下。但是,他做不到。他是高祖的后人,他相信自己身上流淌的是敢做敢说的血液。
  他很平静地说:“孙儿愿驱匈奴!”
  他已经预备好了承受祖母的怒火和教训,然而一阵畅快肆意的笑声反倒弄糊涂了他。祖母常年都是平静的,哪怕是两个儿子先后离开她。
  像现在这样吐露出许多开怀的笑声,刘彻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听到祖母带着惊喜欣慰地说:“看来启儿很有眼光,汉家天下没有一个会是那没骨头的。”
  刘彻实在不能相信除了阿娇外,这个汉宫中还能有人听到他说驱匈奴而选择相信他不是白日做梦。
  而且偏偏还是和自己政见完全相反固执极了的老祖母,他心中讶异震惊不一而足。
  太皇太后笑过后,却反倒伤感起来:“你实在像极了你的父亲,你父亲在的时候也是亲近儒家。”
  他欲说什么,太皇太后已经不准备解释了。她轻轻摇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召他到身边坐下。小声对他说了有两刻,刘彻的面色变化精彩纷呈,震惊疑问欣喜。
  说完后,就叫刘彻走。
  她说的就是叫他远离朝政,去上林苑练兵。她还说想要做好一件事,光看光想是不行的,自己先上手试试吧。你或许能当一个好皇帝,但谁能保证你是一个好军事家呢?
  于是,他就去了。在上林苑组建自己的卫队,在山林丘壑间演练兵法。
  太皇太后还等着他的回答,他终于说话了,说的却是问题:“祖母,孙儿实在不明白。您三朝以来始终坚持黄老之说,为什么现在愿意……”

  ☆、第五十五章 七发

  老祖母似乎觉得这是一个不值得问的问题,简单地说:“陛下,我们要负责的是整个汉室天下,怎么能单纯因为喜好来决定?”
  的确,她心中就是这样想的。窦漪房虽然出身贫寒,但是过人的灵性和悟性促使她成为了决不逊于吕后的女性政治家。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吕后末年大力提拔吕氏子弟才造成了诸吕之乱。而她窦漪房留给刘彻的将会是一个皇权巩固百姓富足的天下。
  天下决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施政也是这样。她从内心深处来说,不愿意改变如今清静无为的局面。但是,她更清醒地认识到,天下在变,天下需要新的声音。
  只是还需要等一等,还要再等等。不然,失去的就是几代人的心血。
  刘彻似乎明白了什么。祖母话中的深意还需要他再去深思。他拐回了开始的问题:“孙儿想在上林苑建军,练军。”
  太皇太后点点头,说:“想做,那就去做吧。小打小闹,都随你。陛下只需要记得约定好的,哀家在一天,黄老之说就要在一天。”
  刘彻想起来意问道:“祖母,东瓯的事您还没有告诉孙儿您的意思呢?”
  太皇太后又笑道:“哀家什么意思不重要了现在,只问陛下一句陛下下定决心了吗?”她已经算是表过态了。
  “孙儿下定决心了。”
  “那就去做吧。”
  “祖母,调兵还需要您的首肯。”终于说到了兵符,刘彻有些紧张又兴奋地等待着祖母的回答。
  太皇太后竟狡黠地一笑:“哀家说了要给陛下兵符吗?陛下竟然下定了决心,那就去想办法,去做吧。”她起身朝里间走去,声音随着经久不息的熏香传来:“哀家同意了吗?没有,不同意了吗?也没有。”
  得到这样的答案回了椒房殿的刘彻显然就一直在出神,怎么洗漱上榻的他都迷迷糊糊。一直在想自己的事,阿娇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他。东瓯的事她没有印象,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个走向。
  不过照外祖母的性子,是不会同意的吧。而且兵符老太太一直紧紧攥在手里,刘彻想碰兵权怎么也得等老太太仙逝了啊。
  阿娇理所应当地以为刘彻是为这个事烦,她脑补了许多刘彻小白花的凄惨形象越想越难过,韩嫣带给她的微微不快早就忘到脑后了。
  她侧身熊抱住刘彻,鼓起笑容:“彻儿,不能出兵就不能吧。日子还长着呢!”
  这话说的叫刘彻一噎,他没有解释反而问阿娇:“娇娇,你说怎么能不动用兵符而出兵?”
  她有些不明白这其中的必要性,听完刘彻的科普和太皇太后的意思。她恍然后又有些鄙视地说:“陛下,为什么一定从长安发兵?当地没有驻军吗?这样经费不就省了,至于兵符,太皇太后不出来反对,使者又是带着圣旨去的,还调不到兵吗?”
  她一脸陛下你傻透了的表情,却一下惊醒了刘彻。是啊,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围着兵符打转,自己大可以说太皇太后认为不需要用到兵符。
  他兴奋起来,搂住阿娇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聪明的人反而想的太多啊,娇娇你说是吧?”起身披衣就一边出去,一边叫春陀去宣朝臣。
  阿娇喜滋滋地接受了大帝好不容易对她智慧的崇拜,她倒在榻上,在被上滚来滚去,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突然,她醒悟过来,什么叫聪明人想太多?
  说来说去,她是蠢人想的少呗。
  哭笑不得地气了一会,她又想起了外祖母。她原本以为太皇太后会坚定地反对,决不允许刘彻冒出这个苗头。
  虽然没有说不给兵符,但怎么看都更像是同意了啊。她很不解,但是想来想去,怎么都想不明白。
  宣室殿内,被紧急召来的中大夫急匆匆地被春陀引进来。刘彻已经等了他有一会了,他手旁的案子摆着节杖及诏命。
  刘彻开门见山地说:“严助,朕和太皇太后决意发兵东瓯,壮我大汉国威!”他指向节杖及诏命,笑着说:“大军长途跋涉,费时费力。朕和太皇太后决定任命你为使节去调会稽当地的驻军。”
  严助激动起来:“陛下,臣必定不辱使命。”
  他大礼跪下,双手虔诚地接过节杖和圣旨。
  刘彻看似随意地叮嘱他:“去吧,准备一下,明早就带着朕给你准备的人出发。”严助再拜首,刘彻又似乎是刚想起来补充道:“调动军队要动用兵符,但朕和太皇太后商议下觉得还不需要用到。”
  这个牵强到刘彻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理由,严助还真信了。原因很简单,少年心性最是单纯。他是刘彻提拔的,绝没有想到陛下会骗他。
  等到黄老之臣被太皇太后拒见的消息传出时,严助正迎着清晨的露水带着几十骑精骑上马。他心中微微的不安一下被驱散了,甚至有点内疚怀疑陛下。
  他决计要拿出殿内辩论的勇气和魄力,为陛下做好这件事,要办的漂漂亮亮的。
  接下来的几天,刘彻哪都没去。就待在椒房殿等着消息,阿娇明明知道他心中急的像火燎了草原一样,但是看他非要装出这个没事人的样子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古代通信实在太不便利了,长安和会稽一个在后世的陕西一个在浙江。即便有了结果,飞马传书回来也要个几天几夜才能得到消息。
  刘彻决定再来一次召举,用阿娇心里分析的就是觉得还是自己看中的人才最好用,看看严助就知道了。
  朝中缺乏能用之人是刘彻即位之初就面对的问题,这实在是个历史遗留问题了。高祖马背上跑了一生,到了吕后时杀遍功臣就更不要指望她培养人才了。文帝一直忙着补诸吕之乱造成的洞,七王之乱更是叫景帝腾不出手来培养人才。
  没有也没关系,天下哪时哪刻缺人才了吗?那就去民间找,再找一批像严助这样能干实事的来。
  建元三年九月,汉武帝再次下诏选举贤能之士,天下再次为之兴奋。五湖四海的有智有才之士纷纷赶赴长安,希望得到赏识。
  阿娇原以为刘彻又能忙到跟以前一样早出晚归,结果只是每日下午接荐已经叫人筛选过一遍的人。
  没几天,还真叫刘彻相中几个,胶仓为文学侍从、吾丘寿王任命为光禄大夫侍中,唯一叫阿娇熟知的还是诏拜为郎的东方朔。
  不过跟电视剧大汉天子中把东方朔塑造成汉武帝最器重的智囊不同的是,刘彻似乎并不是太重视他,虽然他也承认东方朔的确才思敏捷、颇有才华。
  真正叫刘彻高兴起来的是还是枚皋,他自称是辞赋家枚乘之子,叫刘彻喜出望外。当场命他作赋,没想到枚皋还真不负其父之名。当场立就,才华惊艳。
  他同阿娇赞了又赞,兴奋地告诉她:“原来枚乘去世后,朕还惋惜失去了这样才华横溢又有见识的人才。”枚乘曾侍奉过吴王刘濞,七国之乱中上书坚决反对吴王造反。
  这样既有才华又忠君爱国的人,儿子竟然也是这样惊艳绝伦,怎么能叫刘彻不高兴呢?
  枚乘?阿娇是知道的,因为《七发》。而正如鲁迅先生评价红楼梦所说的:“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刘彻欣赏《七发》是因为作者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忧民忧国的讽谏之,而在阿娇这里只所以印象深刻则是因为美食。
  犓牛之腴,菜以笋蒲。肥狗之和,冒以山肤。楚苗之食,安胡之飰抟之不解,一啜而散。于是使伊尹煎熬,易牙调和。熊蹯之臑,芍药之酱。薄耆之炙,鲜鲤之鲙。秋黄之苏,白露之茹。兰英之酒,酌以涤口。山梁之餐,豢豹之胎。小飰大歠,如汤沃雪。此亦天下之至美也,太子能强起尝之乎?
  阿娇把这段几乎是印在脑海中,明明没有刻意去背,但就是记得分毫不差。刘彻一直在她耳旁嘀咕这对父子的才华,她却禁不住流起了口水。甚至恨恨想到,她要是楚太子,不说没病就是有病听到这些绝对也对生活充满了美好的向往。
  小牛肉、竹笋、香蒲、狗肉汤、石耳菜、熊掌、鲜生鱼片。佐、兰花酒……不行,不行,光想想阿娇都觉得已经止不了馋了。
  她翻身坐起来,止住刘彻的兴奋,一双眸子双瞳剪水般地望着刘彻:“陛下,饿吗?用点夜宵好吗?”
  这是饿了?行,他虽然不饿,但这几年向来是阿娇干什么都陪着她,当下他点着头说:“你一说,朕也有些饿了。”
  阿娇翻身下榻,取过披风就到侧殿去吩咐海棠。隔着墙,刘彻都听见了阿娇兴奋的声音,楚山米饭还是着重提出来的,又要了乌鸡天麻汤,还要小牛肉。
  看来是真饿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同她说说闲话能把她说饿了。刘彻半闭着眼,听着阿娇欢快的声音,心中温暖极了。
  少府日夜都轮班着等待帝后不时的吩咐,只用了两刻,阿娇吩咐的就上来了。
  阿娇吃一口清香四溢哦、软糯适口的楚山米饭,再配一口嫩极了的小牛肉和鲜甜的生鱼片,最后再用一勺鸡汤。胃里一下得到了满足,她高兴的桃花眼中满是笑意。
  刘彻本来不饿,但是阿娇吃的香甜,他也觉出了饿。和阿娇合力把上来的菜竟吃的干干净净,等到洗漱后再躺下吃撑了的刘彻一时竟睡不着。但是看到身边已经熟睡的阿娇,他觉得心里安稳极了幸福极了。

  ☆、第五十六章 东瓯捷报

  终于在严助走后的半个月传来了确切消息:会稽太守以没有见到虎符按制不予出兵,严助杀了一个司马再陈以刘彻原话,威慑住太守,现驻军正从海上出发去救援东瓯。
  刘彻本还有些担心严助书生气又没有虎符在手,可能镇不住场面,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敢杀人。
  等到这天傍晚,朝臣们也捕风捉影地知道了一些消息。大家原以为太皇太后和陛下达成了一致,使节是带着兵符去调兵的。结果,现在杀了个司马才调动兵,这不很显然没有兵符吗?
  但却没有一个大臣去问太皇太后,又或者说局面已经这样了,大家静等着结局。倘若输了,再去东宫论陛下的不当?若是赢了,太皇太后再说是事先知情的,那不两头不是人吗?
  官场的圆滑老辣,不分朝代,更不分情况。这就是刘彻为什么决意任用新人,整肃朝风的原因。
  传来严助调兵的消息后,刘彻倒真的放松下来了。阿娇倒有点奇怪了,他一边在丝帛上教给她基本的丹青笔法一边说:“朕原也只担心严助没有兵符,再叫他们给唬住了。当地的驻军,能打善打,打一下这些越人足够了。”
  她没有想到刘彻这么有信心,不过大帝说能打赢想来是跑不了的,她还处于盲目崇拜大帝军事才能的状况中。
  她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叫预备从几个方面和她分析的刘彻一下泄气了。娇娇啊,总是这样,说什么都是真心的信他。
  他继续教她,尽量说的仔细点。娇娇总是说她许了他之后,姑姑又娇惯她,从不逼迫她学这些。话里话外总有点借机的抱怨和申诉,就指着他说一句不用学了,但他总当没听懂。
  他希望他和阿娇百年后,史书上写到他时赞一句文治武功,写到他的元后时赞一句善书善画聪慧贤淑。
  他装着没看见阿娇眼底眉梢的抱怨,继续指着丝帛一字一句地教着。
  等到洗漱完,两个人躺在帐子里和谐完后,他还是忍不住解释:“娇娇,多学点没坏处……”
  她听着只点头,刘彻这套贤后理论她听的耳朵都起茧了。她自然知道他要她学和馆陶不要她学都是因为疼她,谁会那么闲到替她关心名声呢。
  她一个翻滚扑进他的怀里:“彻儿,我都知道,我没有不愿意。”她的声音小起来,几乎微不可闻:“我就是想你哄一下鼓励一下嘛。”你想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教,也要当成小孩子一样哄嘛。
  他怔了一下,阿娇见他发愣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虽然早就放开了心,但是撒娇还是羞耻度挺高的。她扯过被子蒙上,后悔极了,心里不住在想不是萌妹卖什么萌装什么可爱,还撒娇。
  成婚都五年了,他是不是觉得她有点智障啊。
  我现在睡死行吗?!不!不!不不不!我要回现代啊!
  终于,她感觉有人轻轻地掀开被子。她赶紧闭上眼,死死地装睡,连呼吸都不敢错了拍子。
  他吻她,从脸开始一直吻到耳垂,痒痒的叫她没法装睡。她只好假作睡眼惺忪地推开他:“彻儿,好困。”
  “我没有撒娇过,更没有人向我撒娇。”
  他的声音应该是清冷的,但是眉目却是温柔的。
  “我虽然是母后的幼子,但现在想想竟从没有要母后哄过向母后撒娇的日子。大概是因为多智近乎妖,又或许是因为从小就知道我是母后和姐姐们的依靠。”
  多智近乎妖,这是每次阿娇下棋下不过耍赖嘀咕他的。但是,现在阿娇听着他拿来说自己却有些难受。刘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没事。
  三岁的刘彻就在景帝膝头说出了“每日居宫垣,在陛下前戏弄”,四五岁就已经过目不忘,万字古策背诵起来一字不错。七岁景帝以“圣彻过人”改彘为彻,立为太子。身上的担子也就更重了,哪还有可以作小儿语的时候呢?
  等十六岁时,景帝去世。他更是失去了唯一可以软弱的理由,从今全天下都在他的肩头了。
  哪怕他现在是天子又怎么样?就可以挽回天真幼稚的童年吗?
  不会的,回不去了。那个小小的彻儿,叫着她阿娇的小孩。那个分享漪兰殿给她的彻儿,那个在墙上刻名字的彻儿,那个总是格外信任依赖她的彻儿。
  而她,从小到大是抱着利用他的大帝光环的心在对他好的。
  他看了泫然欲泣的她一眼,有些好笑:“我只是说我对于撒娇陌生的很,你难过什么。”
  她看向他,他揉揉她的头说:“性格使然,有什么好难过的。以后我一定好好哄你,你难过开心我都会哄你。”
  她破涕为笑,四目相对间两个人都笑了。
  长安城的拂晓向来是如煮水般渐渐热闹起来的,这天走街串巷的更夫刚敲完最后一遍一慢四快的更。刚要打着哈欠回家去。空旷寂静的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红色身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鸿翎急使!是鸿翎急使!
  更夫激动的心情叫带点凉意的秋风一吹又冷静下来,鸿翎急件,不会又是匈奴来犯吧。
  唉,怎么就叫那群狼崽子年年这样欺负。听说早几辈的时候高祖嫡亲的公主都送去和亲,边郡的人可是怎么活的啊!唉!
  马背上的骑士又困又累,好几次感觉要从马背上摔下去。逢着这个时候,他就使劲在自己手上掐出血来让自己清醒点。终于,看见了巍峨的汉宫他提起最后的精神,狠狠甩了一下马鞭。
  终于到了宫门前,他勒住马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帛书举起来快速上着台阶疾呼道:“东瓯捷报!东瓯捷报!东瓯捷报!”
  一声声的疾呼就这样从禁军处传到了未央宫椒房殿外,惊醒了沉睡中的汉宫。春陀捧着帛书在椒房殿外一张脸笑到打结似的,隔着门大声说:“陛下!娘娘!东瓯捷报!东瓯捷报!东瓯捷报!”
  先被吵醒的是海棠,她推推玉兰:“是不是春陀的声音?”玉兰正要答她,里殿的刘彻着中衣就冲了出来,连鞋都没顾得上穿。
  他一手拿过春陀手里的帛书,展开火漆。细扫一下,哈哈哈爽快大笑起来,这笑声里多少快意多少忧心。
  披着披风的阿娇拿着刘彻的鞋走出来,温声说:“陛下,地上凉,穿上鞋吧。”他举起帛书,兴奋地像个孩子:“娇娇,朕就知道,严助不会叫我失望的,大汉的军队更不会叫我失望的。”
  她的桃花眼中水光点点,肯定地说:“阿娇早就知道,这世间没有陛下想做做不成的事!”她握住刘彻的手,曼声道:“陛下,去更衣洗漱吧。去东宫,去祖母那!”
  他牵过阿娇的手,大声说:“好!叫那些打着注意看好戏的好好看看戏吧!”
  援兵未至,闽越望风领而退。不战而屈人之兵,既没有损伤花费,还打出了威风。前朝后宫都陷入到了震荡中。不光黄老一派,就是刘彻亲信一派也没有想到这么轻轻松松地赢了。
  就是南宫都在王太后面前嘀咕:“母后,你说父皇那个时候梦到高祖送金猪。弟弟,不愧是高祖的血脉,生来就会指挥!”她接着带着惬意解恨般的语气说:“看这回祖母和窦家人还怎么说!”
  “啪!”王太后重重地拍了一下眼前的案子,斥道:“南宫你如今有些没规矩了,哀家从小是这么教你的吗?”
  南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白着脸不再说话。
  王太后过了会,又有些心疼女儿,搂过她好声说:“你是大汉公主,你在外头一字一句说不好都会给你弟弟招祸。”她眼神深沉,喃喃说:“哀家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哀家总想你父皇说的那句你祖母的心怀比他的还要广。”
  南宫没有听清,她追问了一句。王太后摆手不肯说了,转脸笑盈盈问起她和南宫候的事。几个儿女,除了平阳有了一子,谁也没有一点动静了。
  阿娇的孩子如果在,已经有半岁了吧。她忽然心头间像扎了刺般,切切实实地感到了痛楚。这些天,她总是在后悔,如鲠在喉。
  馆陶从前还笑言王太后跟个面瓜一样,只会对景帝唯唯诺诺,王太后真的像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柔可人吗?
  栗姬号称宠冠后宫,嫉妒成性,率性而为。而能做到自她进宫后,宫中的皇子全部是她和王皃姁生的。王太后自然有她出人的智慧和心计,她害过人吗?
  害过,栗姬摔下台的最后一脚就是她踹的。但是,为人母,换作栗姬她不会客气半分。
  这还叫说的过去的理由,连自己都说不过的呢?
  有!
  但是她从来没有后悔没有内疚没有辗转反侧过,她一步步登上了皇太后的宝座,成为了天底下最尊贵最荣华的女人。
  比起王太后的忧思重重,椒房殿中此刻喜气洋洋。来往的宫人眉眼间都是笑,陛下和娘娘为了东瓯捷报赏了他们。
  武安侯府中田汀谰右皇抑遄琶纪吩谙胄┦裁矗欣赐南氯搜诀叨减谄鹆私抛呗罚氯呛钜桓咝恕
  听说侯爷当初是蹦高着反对陛下,现在陛下狠狠给了这些反战派一个大耳光,谁愿意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呢?
  田汀拐婷挥心咽埽喾吹氖牵遄琶纪废率且豢趴裣驳男摹Kㄖ醭故强喜豢隙际票匾模缃裱奂菹虏还饽苎曰谷肥的茏霭 
  他几乎看到了陛下一展宏图之日,他这个亲舅舅所有的风光荣耀。

  ☆、第五十七章 覆水难收

  严助载着刘彻热诚的盼望终于在捷报送来的第五天回了长安城,这个青年文士为自己力主一战何尝不是担着心呢?丞相得罪了,武安侯也得罪了。
  这些尚且算不了什么,为人臣者当为陛下的知遇之恩粉身碎骨。大不了,回家乡去就是了。但是,陛下已经经不起了。
  他恭敬地跟在春陀后面亦步亦趋地进了宣室殿,一路上眼睛从不四处打量。春陀引他到内殿门口躬身笑着说:“严大夫,奴婢就到这里了,陛下正等着您呢。”
  严助个子不高,脸皮白净,一身文弱气息。闻言侧身微欠身谢过春陀才往里走,春陀不禁对比起他和董仲舒,两个都是建元元年选召出来的一时翘楚。一个张扬,一个谦逊。
  结果陛下头天还对这董仲舒赞不绝口,隔天就打发去了江都国。倒是这个白白净净的严助,被陛下留下来当中大夫,为出战据理力争,还敢杀了司马。
  这下不光陛下扬眉吐气,他严助也更叫陛下看在眼里了。
  宣室殿内,刘彻看着坐的笔直丝毫没有矜功之意的严助满意极了。从前他就对阿娇说严助性子好,是个能干实事的料子。如今看来没叫他走眼,刘彻就玩笑般地问:“严助,朕还真看不出那个形势下你能杀人立威,朕就担心你没有兵符拿他们没有办法。”
  严助恭敬答道:“不瞒陛下,当时臣是陛下的代表,还真没有觉出怕来。更何况,带着陛下给的羽林。”他回忆起当时,只觉热血翻滚。
  “好!好!好!”刘彻连说三个好,欣慰不已。“另外,东瓯王递上来的亲笔信昨天到了,朕也看过了。他们请求内迁,朕也同太皇太后说过了,叫他们往江淮一带迁吧。东瓯王来长安,你负责招待一应事宜。”
  严助垂手称是,刘彻又同他谈到最近的选贤颇为感慨地说:“你严助这样的再多几个才好啊!”
  严助笑道:“陛下,臣在外面也听说了陛下的选召,到了长安城所到之处更是学士济济。”他用眼扫了一下刘彻的脸色,轻声说:“陛下,选贤才臣刚好也有一个人向陛下推荐。”
  刘彻来了兴趣:“能叫你推荐的,想必是心里已经再三想过的,来说说吧。”
  严助笑了:“陛下还真是了解臣,臣推荐的是一个同乡朱买臣。臣幼时学问受他许多指点,他的学问比起臣来只会更好。”
  “那为什么不来应召呢?”刘彻奇道。
  “陛下,朱买臣同臣一样,家里贫寒的很。他打同其妻砍柴为生,臣还是这次回乡遇见了他。他有心应召,苦于没有盘缠。臣实在不忍陛下错失一个爱才,就带着他来了长安,还望陛下一见。”
  “朕想起来了,你说过,你家里也是穷的很。但是向学之心才叫你一直念着书,朕看这能不能成才还是全靠自己啊。”刘彻有些感慨,扫过壶漏已是申时三刻了。他起身对严助说:“明儿把他带进宫来,朕看看。”
  帝后的习惯少府伺候了几年也算摸得差不多了,从前陛下还是太子时还会有说不好什么时候用膳的时候。但是自从娘娘进宫后,陛下就跟定了时一样。天天差不离都是酉时叫传膳。
  今天娘娘就点了个鲫鱼萝卜汤,其余叫紧着时节来。少府紧盯着壶漏,到了酉时一刻,取过木盆里早就选好的鲫鱼。三下五除二不假人手的处理好鱼,再顺着锅边放进油已经烧热的锅里煎至双面金黄。不能煎过了,要不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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