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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_斑之-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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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也不知道木然在南窗下的软榻下保持着一个姿势坐了多久,就连暮色四合后宫人们轻手轻脚地进来点亮宫灯亦无所知。
刘彻踏进殿中见到的就是背影都蒙上一层清冷冰霜的阿娇,像极了九天之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月神。
他喉间的哽咽立时冲上来,堵的他难受极了,他不由在袍服中攥紧了自己的双手。
他知道今天雪舞进宫了,也知道她来跟阿娇说什么。
因为是他一直压着不让雪舞有什么进展,他最初是害怕阿娇一旦知道这样叫人恨意滔天的事后,一气之下说不得又不愿待在这汉宫中了。
等阿娇怀孕生子时,刘彻更不敢叫她知道。怕她气大伤身。
也就如今孩子眼瞧着都说话走路了,他想着到底也不能瞒她一世。
何况,昱儿的事,阿娇有权知道。
所以,他狠了狠心,叫雪舞查下去了。
刘彻可以想见椒房殿那摊破事该如何叫她心碎,便是他刚知道的时候都砸了满殿的东西,连说荒唐!可恶!可恨!
却又气得无处可发作,难道他能把自己的祖宗挖起来鞭尸?
何况是一向心最柔软的阿娇,还不知道得难过成什么样子。但他拼命克制住了想冲回来陪着她的念头。
阿娇既然没有告诉他,用的还是太皇太后留下的人手去查,想必是不想叫他知道。
那他就不知道,左右他会陪着阿娇把这些全都熬过去。
而且他还会用一辈子的真心告诉阿娇,这世上有全心全意的爱。
刘彻深吸了口气,把满心复杂难言硬生生地咽下去。
他若无其事地大步进去,脸上漫起淡淡笑意。
软榻上的阿娇听到宫人们行礼的动静,终于从良久的失神中猛然回神,她霍然转过头来,目光失焦地望过来。
她一向清澈明亮的双眸中写满了叫人心碎的仇恨痛楚,刘彻心中大痛,几乎觉得脸上的假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阿娇在看清是刘彻后,她的眸中立时燃起了光亮。她霍然起身,却不妨跪坐的太久,双腿早就麻木的没有知觉了。又起的太急,猝不及防下,眼看一个踉跄仰头就要栽下去。
因着她自雪舞来后就屏退左右,其后又一直不叫人服侍,便是如海棠几个瞧她心情不好也不敢烦扰,现下身边竟没有一个伺候的可以扶她一扶。
刘彻血往上涌,反应极快。疾跑上去,终于将将接住了她。
阿娇一头倒进刘彻怀里,狂烈乱跳的心才终于找回原来的位置。她惊魂未定地从他怀里直起身来,又听他满是后怕担心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一天天,你跟暠儿和璟儿也不差什么。”
阿娇仰头望着他眼角眉梢展露无遗的温暖和关切,也不知为什么,鼻间刹那间就酸楚难挡,立时就要哭出来。
她连忙微微侧头合眼,极力忍住泪水。
阿娇禁不住自嘲起来:这一天都忍住了,心下已然平静了许多。怎么一见着刘彻立马委屈翻江倒海而来,只想扑到他怀里哭个痛快。难道真如她所说,自己也和他养的女儿不差什么了?真变成娇娇了?
刘彻见她这样,喉咙间的哽咽愈发明显。却不能带着她一起难过,只佯作不知地笑言:“怎么?吓住了?”
他一把抱住她,忍住把她揉进怀里方能止住心间疼楚的想法,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道:“不怕,不怕——”
阿娇难得地没和他这样把她当小孩子的行为顶嘴,只静静地靠在他怀里一言不发。
她特别想告诉他,特别特别想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
但是一望见他因为国事已经满是疲惫的脸,阿娇怎么还说的出?
他是帝王,该为天下兴亡去殚精竭虑,而不是被这些已经已成定局的恶心事恶心。
所幸现在也没有人再住在椒房殿了。
告诉他也不过是徒增他的烦恼,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不如就她自己独自承受。
阿娇心中翻滚过千万种情绪,满是酸涩苦痛地火烧火燎般炙烤着她,叫她连装没事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尤其是触碰到刘彻满是担心的目光后,阿娇更是不想装的若无其事。
刘彻何等灵透,只怕早看出来她不开心。
而且他一向尊重她的意愿,只要她不愿意说,他就绝不会逼她。
阿娇俯在他怀里,被他像哄孩子一样耐心地哄着,好半天才终于从泫然欲泣中挣扎出来。
当天的晚膳她食之无味地用了小半碗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刘彻也没有强迫她去练字,而是哄着她去打叶子戏。
心不在焉的阿娇一晚上都不在状态,饶是刘彻和海棠、玉兰都刻意让着她,还是把把都输的惨不忍睹
阿娇浑浑噩噩地过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在刘彻的小意温柔和两个孩子的熨帖下渐渐缓了过来,不再想到椒房殿心中就针扎般的疼。
但是她依旧恨,恨高祖的自私。
不过是明白了不能因为别人的罪为难自己,毕竟关心她爱护她的实在太多了。
就连两个孩子都似乎知道他们的母后心情不是很好,不像从前那样成天闹着她粘着她——只要她走开一会,就哭的撕心裂肺,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两个孩子都安安静静地在旁玩耍,听话的叫人有些不敢相信。
弄的馆陶终于忍不住寻着了给元暶送花的理由进宫时,见了兄妹俩乖乖在软榻上玩耍的样子,惊讶的半天合不拢嘴。也忘了来时想着的要对阿娇冷淡点,张嘴就问:“这是怎么了?你罚他们了?”
馆陶和堂邑侯都偏疼独女,偏偏阿娇两个兄长不管是前世荒唐还是今生平庸都对这个小妹疼的眼珠子般。是以,等阿娇生下龙凤胎后,一下就成了陈家最娇宠的小宝贝们。
馆陶隔三差五就或是自己来或是叫上长媳隆虑进宫来瞧阿娇,回去好和堂邑侯学嘴,告诉他小外孙和小外孙女怎么怎么可爱。
☆、第三百五十七章 给你
也就是最近逢着换季,静心修养的堂邑侯偶感了风寒,馆陶脱不开身才好一阵没进来。
堂邑侯到底年纪大了,拼不得年轻人的体格,馆陶对他纵便是小病也不敢轻视。
尤其是阿娇知道父亲如今活过来的日子都是多得的,更容不得半点意外。
不仅拔了宫中医药去,还叫人一日问过三遍情况回她。
她如此担心,堂邑侯心中欣慰又得意,不免对照顾他的馆陶多有炫耀之言。
弄得馆陶故意几天也没进宫,指望着阿娇传话出来叫她进宫。却不想阿娇反倒对她这样的做法满是赞同,直说哪怕家中仆女再多,也比不得她这样的精心照顾。
馆陶想着还真如堂邑侯所说的,女儿最心疼阿爹,醋性大发。
下了狠心还真就一直没进宫来,却没成想女儿还是没有给她递台阶。
眼看着堂邑侯的风寒都大好了,也实在不用担心了。馆陶实在抑制不住对外孙的思念,经不住堂邑侯几句话撺掇就起早进宫来了。
她路上都想好了:是堂邑侯非逼她进宫给外孙女送花,撂下了她就走。
说来也真是老小孩老小孩,纵便馆陶在外人面前还气场十足,还似正当盛年在汉景一朝呼风唤雨的大长公主,但在至亲的亲人面前却柔软幼稚的叫人又无奈又心疼。
结果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到了温室殿见着她心尖般的一对外孙消消停停地在榻上玩着,而不是像往常那样不是呵呵直乐就是两兄妹打闹——总之他们俩是不可能这么安静地。
馆陶心中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欣喜孩子们的懂事——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孩子不皮不闹那还是孩子吗?娇娇小时候就安静的吓人,好不容易才把她扳过来一点——她还以为是阿娇对孩子发了脾气,把他们骂的跟鹌鹑一样。
阿娇见了馆陶那样,还有什么不明白,不禁失笑,摆摆手道:“这几天心里不怎么得劲,他们俩懂事就闹我闹的少些了。”
“啊?”馆陶听说阿娇不高兴,再细细打量她,发现她果然有些有气无力的蔫巴样,立时就把醋性丢下担心起女儿。“怎么了?和阿彘吵架了?还是谁惹你了?”
阿娇摇头,拉过馆陶叫她在身旁坐下。笑道:“什么事都没有——”
馆陶狐疑地打量了她好半响,知道她多半还是心中有事,只是不想跟她说。
娇娇一向是个犟性子,她打定主意不说的你就是再逼她也别想从她嘴里问出什么。
何况,也没听说阿娇和阿彘闹别扭,想来也不能是什么大事。不愿说就不说吧,儿女大了哪还会像小时候什么事都跑来跟当娘的说?
馆陶也就没有多问,上前一左一右地搂住一对外孙。柔声问他们:“想外祖母了吗?”
暠儿和璟儿靠在她怀里呵呵直笑,争先恐后地点头。
馆陶喜欢的不行,“外祖母的暠儿和璟儿真乖,真讨人疼——”她指着宫人们搬进来放在角落的几盆白兰,对元暶道:“元暶喜欢花,你外祖父就特意叫外祖母拿几盆进来。看——喜欢吗?”
元暶顺着她手的方向望向几盆兰花,见青翠欲滴的细长枝叶间已然有几朵喜人的雪白花骨朵了,喜的不行。奶声奶气地叫道:“给我——给我——”
馆陶每每见了元暶这般顺溜又一本正经地说“给我”,总是忍俊不禁。当下含笑叫宫人把兰花递过来给她凑近了看。
转而又无奈地搂着暠儿道:“你说你要像妹妹一样有个喜欢的什么东西,外祖母也好投其所好啊。这给你拿进来的这么多东西,也没见你看中一样。”
阿娇听了馆陶的念叨,不由失笑道:“这才一岁还不到,能喜欢什么啊?”说到这见馆陶立时就要开口说元暶,她赶紧道:“您可别惯着孩子想什么就给什么的毛病了,这等大了是不是也是要什么您都给?”
馆陶一时语塞,却听被奶娘抱过去近前看兰花的元暶软软糯糯地喊道:“后后——给你——”元暶叫阿娇总是叫的后后。
阿娇应声转过头去,见元暶手中摘了朵将将绽放的兰花,一脸郑重地递向她。
这小妮子,惯会哄人。虽说自小霸道,什么都抢着要,但和哥哥打闹后把哥哥气的不跟她说话时,她总会主动去求和哄他。
弄得暠儿反倒过意不去,立时就和她和好,还得更哄着她更让着她。
元暶这几天见着阿娇不怎么高兴,总是时不时地把她觉得好的东西送给阿娇。
孩子的世界中,给予是最难的。
是以,每每阿娇心中都被温暖的不像话。
阿娇接过花,元暶立时咯咯笑起来。
孩子天真善良的笑脸,宛如一泉最温柔的水,一点点地抚平了阿娇心中的伤疤。
馆陶却不免又有些吃醋:看看人家的女儿,这么点就知道心疼娘。再看看我自己的女儿,现在就知道心疼她爹。
元暶见了外祖母撅嘴,想了想,又摘下一朵花骨朵递给她外祖母,一本正经地哄她道:“花花——给你——”
馆陶先是讶然,继而失笑。
她笑的双眼地眯成一条细缝,开心的不行,接过花就簪在发间。拍手叫奶娘把孩子抱给她,搂着她一脸得意地道:“外祖母的元暶怎么就这么招人稀罕?这等回去了,你外祖父不得酸的晚饭都吃不下。”
阿娇微微莞尔,这样满是孩子气的爹娘她前世真是从未见过。
她只记得爹娘到了后来早成了怨侣,在阿爹死后,馆陶开始明目张胆地和董偃来往。
那时她过的也不开心,哪还顾得上馆陶是不是真的开心?
但现在想来,馆陶所有眉飞色舞的招摇下都似乎流淌着更深的寂寞。她为了和一个少年郎般配,强逼着自己每天都精神满满,不敢露出半分疲倦。
阿娇也不知道馆陶为什么要和她自己较这个劲,但阿娇更喜欢现在这样开心是从心里透出来的馆陶。
前世时,馆陶讨厌别人说她老了,竭尽所能的保养。百般辛苦之下是瞧着有些永葆青春的味道了,但却总是有一股更深的疲惫笼罩在她脸上。
今生,馆陶却毫不避讳她已经老了,抱着暠儿和璟儿兄妹俩老是念叨“外祖母真老了,你们两个可要快快长大,外祖母想瞧着你们成家立业啊——”
阿娇不由凝神望向搂着孩子跟着笑的鱼尾纹都出来了的馆陶,感概想道其实哪老了?
心不老,就不是老。
☆、第三百五十八章 形势比人强
眨眼间,就入了盛夏。
万紫千红黯淡了光辉,沦为绿色的陪衬。夏日的树木草丛,绿的透彻,绿的茂盛,绿的深沉酣醉,绿的仿佛连宫檐下也被映上了一片绿色。
烈日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上炙烤着大地。
人即便是坐在阴凉遍地的树荫底下,也被热的没有说话的力气。
偶尔有风过来,也没有半点凉意,全是热气。
人被这热风拂过愈发燥热的无处发泄,便是草丛花间的鸟儿们也被热的只是偶尔懒洋洋地啼叫一两声。倒是知了在树梢间一下下叫的格外聒噪起劲,“知了——知了——”
十多个十几岁的小黄门正满头大汗地在宣室殿外殿的庭院中伸长了胳膊举着粘竿粘蝉,毒辣的日头晒的他们看什么都有些发白光。
一个三十上下的黄门坐在台阶上有气无力地催促他们:“快着点,快着点——”
小黄门们心说你坐着使唤起我们这些被暴晒的倒是真不腰疼,但却是谁也不敢还嘴,只满头大汗地仰头在树梢间举着粘竿小心翼翼地去靠近聒噪不停的蝉。
这自入了夏后,小太子和长公主都随着皇后日日来宣室殿中。
小孩子本来就觉多,自然是每日午后都要歇晌的。
中常侍早有吩咐,要是两位殿下被蝉鸣吵醒,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是以,宫人们便是对距里殿老远的正殿也不敢掉以轻心。
那蝉可是长翅膀会飞的东西,谁知道你不粘它,它会不会就往里间飞去?
又过了好大一会,小黄门们终于粘完了蝉,四下里彻底清静下来了。他们松了口气,三三两两地就在树荫下的台阶下坐下。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响起,倏忽间一个白影就从小黄门们的眼前一闪而过,直直朝里跑去。
小黄门们都知道那是皇后的果下马,名唤雪狮子,受宠的很。
听说这马还傲气的很,只喜欢那等英武非凡的武将,如李广、程不识等。从前便是当过丞相的武安侯——陛下的亲舅舅也瞧不上眼。
这也真是比比能气死人,一匹小矮马都敢瞧不起三公重臣,他们这些人却是见着只有跪的资格,便是连人长什么样子都不敢瞧仔细。
小黄门们正感慨间,又见得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年轻黄门进庭中来。
他估摸着二十岁左右,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秀气的很。倒不像是奴婢,却像是谁家的公子。
这是专门为皇后伺候雪狮子的小冬子,便是在陛下跟前也有几分脸。
他原来的师傅是杨得意,就那个为陛下引荐了司马相如的杨得意。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是中常侍亲自了结的他。
但也没见这小冬子和中常侍有什么不对付,还是同往常一样亲厚,倒叫许多人纳罕。有说小冬子薄情的,也有说他这是看的明白,那是陛下叫他师傅死,关中常侍什么事?
只是不管旁人怎么说,这人家小冬子还是照旧当红就是了。
唉——也真是人各有命——
同样做黄门,人家比他们也只大几岁,走到哪都是受着人吹捧。活也轻松,就只管伺候马。
但不管心下是艳羡还是泛酸,小冬子一进来,众人还是赶紧起身,便是那三十多岁的黄门也赶紧站起身同他问好。
小冬子和气地和众人打了个招呼,而后歉意地往里一指就又疾步小跑进去了。
等他走后,大家忍不住又低声七嘴八舌地赞叹起说这到底是皇后身边的人,一看就和旁人气度不一样。
小冬子早远远地把这些议论抛在脑后了,他此刻心中急的不行。雪狮子那小祖宗可别又跑去窗下咴儿咴儿地叫了,把两位殿下闹醒了是没有人敢说它一句,但不是都到了他小冬子头上吗?
他火急火燎地跑进里殿,却见春陀一把搂住雪狮子的脖子不让它往里进。雪狮子气的直踢腿,春陀还不敢怎么着它,只能耐心哄着它:“咱们小太子和长公主都睡着呢,等醒了咱们再进去行吗?”
小冬子憋着笑上前,冷不丁就受了春陀一巴掌,笑骂他道:“兔崽子,还笑!两位殿下刚睡下!”
他忙收住笑,同春陀一起拽住雪狮子。“这天气多好,咱们在这院子里走会多好。”
雪狮子歪着脑袋看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极了,仿若载着夏夜的满空星辉璀璨闪耀。那意思便是最傻的人也瞧的出来,它说不要!
春陀气结,跟小冬子嘀咕。“这马怎么就这么看人?在元暶长公主面前,它怎么不这么瞧不起人呢?”
小冬子讪笑,心说这马会看菜下饭您也不是今天才知道,这我不也拿它没办法?
两位殿下下月就满一岁了,如今正是蹒跚学步的时候。
只要天气尚好,皇后便带着宫人们在庭中教两位小殿下走路。
结果让他们一见着也在庭中玩耍的小矮马雪狮子,立马就爱的不行。
尤其是元暶长公主,一个劲地冲雪狮子喊着“给我——”
说来这雪狮子也是灵性了,在两位小殿下跟前温顺可爱的跟小狗差不多。
在他们身前身后地跑,瞧着小殿下走不稳要倒立马上前接住,倒把奶娘的事都省了,还叫殿下们笑的跟银铃似的。
元暶长公主没轻没重地揪着它脖子上的鬃毛拉着它,它也不急眼就让她揪,随便她摆弄,弄得皇后都心疼雪狮子。
只要元暶长公主弄疼了它,皇后就轻轻打她,告诉公主她这样揪雪狮子,它也会疼。
这长公主是多聪明的孩子,两三回立马就懂了,再见着小冬子对雪狮子声音略微大了点,都急得叽里咕噜地说一大堆话——到底还只快一岁,说话一急了根本就是在鸡同鸭讲了。
弄得小冬子最近就差把雪狮子供起来了,这如今可不单是皇后的爱马了,还是是两位小殿下的心头肉。
是以它现在就是真冲进去把两位小殿下闹醒,他们也不带发脾气的,就是皇后也只会温柔地笑笑。
但是就陛下那脾气,知道他们连一匹马都看不住,他们不还是得吃挂落?
是以,当下眼见着形势比人强。春陀还是止住了气,耐心地哄起雪狮子来。
等终于把雪狮子哄的消停点了,他赶紧叫小冬子把它带到外殿的那湖里去冲冲凉。“这热的很,让它去凉快凉快。等你们回来,估摸着殿下们也就起身了。”斑之说感谢mimics的宝贵月票!感谢暗夜ghoul的打赏!另外一清早莫大惊喜!和氏璧!!!感谢很少看中文的和氏璧!和一张月票!今天四更!谢谢大家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天子之怒
盛夏的午后,阿娇执着一柄宫扇,坐在榻边有一下没一下地为两个睡熟的孩子打着扇。
偌大的冰山没放在殿内,而是放在了隔壁的宫室,只把帐幔束起来,叫那凉气慢慢地浸透进来。
孩子还小,是既不敢叫他们热着也不敢叫他们凉着。就怕有什么不舒服,御医药都不好用,还是孩子受罪。
阿娇如今可算理解她那时都长到四五岁了,馆陶还是给她吃各种炖的烂烂的肉羹,就是怕她脾胃不好消化不了积食生病。
养孩子,可真是件精细事,还根本就容不得半点出错。
刘彻在靠近殿门最凉快的软席上读书,抬眼见阿娇还在打扇。便把书丢下,轻手轻脚地上前去牵她,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别打了,这殿里也不热——”
阿娇便随着他到了软席上歪下靠着他眯一会,她也困得很呢。
带一个孩子就够劳心劳力了,更别说是两个。
元暶皮,暠儿是男孩子,那就更皮了。
也不知道小孩子怎么就这么精力满满,白日里除了歇这么半个多时辰的午觉,能玩一整天。
晚上睡的早是不错,但起的更早啊。他们父皇前脚起来,他们后脚就在偏殿哭喊,弄得阿娇打了个激灵立马就下榻去瞧。
更何况,阿娇哪天早睡过?
白日里得照顾他们兄妹俩,到了晚上还得应付他们精力更充沛的父皇。
旁人还以为她成天多闲的发霉,实际上呢?
一个字,惨。
但两个字,幸福。
她嘴角浮起笑意,一下被刘彻放倒在膝上。
刘彻俯身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温润甜蜜的吻,呢喃道:“娇娇,睡吧——”
她在他怀里点头,寻了个最惬意的姿势沉沉睡去了。
风轻云淡的午后,安神香怡然的清香静谧地燃着。
时间的洗涤和刘彻叫人安心的怀抱,真是可以慢慢治愈所有的痛。
在知道椒房殿真相的几个月后,她已经不再想到就会被刺的想发疯。
她相信自己会一点点缓过来,缓到可以坦然面对昱儿的死,缓到可以心平气和地和刘彻提出要翻修椒房殿。
*****
张汤大步走在恢弘大气的宫庭中,他被夏日的热浪热的有些透不过气来,一路上都沉默的很,便是和领路的小黄门寒暄的心思也没有。
等到了宣室殿,被扑面而来的冷气一浇。他方觉得背上的那层汗猛然被凝住,又痛痛快快用了一杯热茶才好受许多了。
这才望向什么时候都是一脸笑的春陀问道:“不知陛下起身了吗?”
自皇后又跟着陛下日日到宣室殿后,因着两位小殿下要歇午,陛下午间也都不见臣下。他这明是问陛下起身,实则却是问太子和长公主起身了没有。
春陀会意,微微一笑。“刚起,御史大夫再稍等一会。奴婢进去瞧瞧——”
张汤点头,请他自便。
他在殿中又等了一刻钟左右,待听得隐隐有马蹄声和孩子的欢声笑语,便知道春陀快出来叫他了。他整肃了衣冠,恭谨等着。
果然须臾后,春陀便自殿中出来,侧身让开示意他进去。
他目不斜视地进到殿中,对着条案前端端正正坐着的天子行了躬身行礼。“臣见过陛下——”
刘彻见是他来了,脸上有些笑意。“怎么这么热的时候来?”
张汤恭谨道:“一天三百六十五天,不是热就是冷。陛下尚且不敢懈怠,为臣者又怎敢叫苦?”
刘彻笑容更深了,招手叫他坐下说话。
这个张汤,才华是有,但毛病也是不少,。
会琢磨上意就是最大的毛病,不过却是个难得的执法严苛的御史。
最叫刘彻满意的是,张汤为官清廉的很,绝不会为了金钱贿赂而徇私情。
就冲这点,刘彻就愿意重用他。
张汤坐下后,也没有多话,待刘彻的眼神扫过来就直起身子回道:“臣来是有一案需请示陛下示下——”
刘彻哦了一声,奇道:“什么案子还需要你这个专管刑律的御史大夫问到朕这,也没听说最近有什么大案啊。”
张汤道:“右北平李太守杀霸陵尉之案,因长安府尹不敢定夺,直接报到了臣这。”
刘彻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似乎是不值得提的小事,“这有什么好来问朕的?”
张汤瞟着天子的神情变化,小心翼翼地道:“陛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太守无故杀人,按律虽为九卿但也该重罚。”
天子顿时不快,双目像寒箭般直直地望向张汤,直把他盯的深深低下了头。才悠悠道:“打仗还能不死人?这能是什么案子?胡闹!”
张汤被呵斥的噤若寒蝉,又听天子问“还有没有别的事?”他明白天子这是赶他走,但是来之前他就打定了主意要据理力争。
他虽喜欢体察上意,却不过是为了在刑法这条路上走的更远,他也有着自己的坚持。
他是御史大夫,不是谄媚之臣。
张汤当下并没有顺从起身,反倒双手伏地,诚恳劝谏道:“陛下,大汉律法不容任何人的践踏——”
张汤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猛然发怒的天子喝断。他霍然起身,疾步走到张汤跟前逼问他道:“你懂什么叫军心吗?懂什么叫军威吗?前线的战事,你都知道多少?”
张汤呐呐道:“臣知道一些——可是——”
可是什么理由也不是可以任意凌驾律法的理由,不然律法的神圣不可侵犯如何保障?
刘彻火气直往上冒,连珠炮地打向张汤。“什么叫知道一些?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叫一些?朕问你,渔阳的燃眉之急是谁解的?如今又是谁在镇守匈奴人随时可能进犯的右北平?”
张汤逼的没法,只得答:“李广将军——”
刘彻气笑了,道:“还知道称一句将军,就不算糊涂。将军的权威就是三军的军心!何况朕既然拜李广为右北平太守,把右北平全部交给了他。他李广就拥有临机决断的全权,若是事事都回禀问朕的决断,是不是匈奴打到了城下,还得朕批个可,他李广才能领兵打仗?”
张汤被天子的振振有词说的发懵,这一码归一码,怎么能这么算呢?
杀人了就是杀人了,杀的还是无罪之人。便是将军。亦不能饶恕。
张汤难得在天子面前犟一回,竟然是誓死不退,天子气得恨不得立时拔剑杀了他。
春陀在门口听着天子先时半真半假的发火,还有心思笑,心说没看出来这张汤也有和陛下顶的时候。
等到后来听着陛下已经是真火了,说不准气头上真拔剑杀人,连忙叫来小黄门让去里殿的花园中去请皇后来。
☆、第三百六十章 立场(三更:很少看中文加更)
阿娇正手把手地教元暶走路,“慢慢地,先抬右脚——对——别一起动啊——”
元暶太急躁了,还不会走,就总想着跑。
只要阿娇放开她让她自己走,她根本没法按捺着性子慢慢地一步步走,只想跟雪狮子一起跑。也不知道摔在雪狮子肚皮上多少次,还不知道吸取教训。
暠儿用刘彻的话来说是能干大事的,该干脆果断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该耐心沉稳的时候绝不急躁。
是以,教暠儿走路最省心也最有成效。
如今暠儿已经能稳稳当当地牵着雪狮子的缰绳像模像样地在庭中走上挺长一段路,从头到尾都不用人扶。
元暶却是离了阿娇的手,就两三步都走不了,她太急了,尤其是瞧着哥哥和雪狮子玩在一起后急的更是没法学了。
阿娇这么会也不知道教了她多少遍,先迈右脚再左脚,一步步慢慢地来别着急。等能走稳了,自然就能跑了。
但是元暶嘴上应的好好的,只要一放开她,立马两脚并用往前扑去。弄得阿娇又好气又好笑,她这脾气到底是像谁?
她正在树荫隐蔽下满头是汗地教元暶,海棠领着时常给春陀跑腿的小黄门到了她跟前,“皇后殿下,中常侍请您过去,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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