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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日常-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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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贵骂了一声娘,自认倒霉地去结了茶钱,跟着也出了门。
  他得瞧热闹去。
  不一会儿,张贵就到了祁府门口,就见一群衙役在那里吹吹打打,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正说着吉祥话,给祁家少爷贺喜。祁家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张贵四处看了看,没看到流云的影子。而此时衙役们也被祁家门房迎进去了。但门前的众人也没散去。
  依惯例,每个考上秀才的人,衙役上门报喜后,都会拿簸箩装了铜钱出来散。刚才张贵可是帮流云付了十文的茶钱,可心疼坏他了。这会子打算多捡几个铜板,也算补偿一点。
  可大热的天,大家晒着太阳在门口等了许久,直到衙役们出来,祁府的人竟然都没有撒钱。祁家管家还跑出来赶人:“都散了都散了,走走走,别围在这里。”
  有人喊道:“你家少爷不是考上秀才了吗?怎的连钱都不撒,这么小气?”
  祁管家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吩咐门房:“看好门户。”便转身进去了。
  走在最后的一个衙役见了这番动静,喊了一声:“这祁府忒小气了,大热的天跑过来道喜,人家连份茶钱都没给。你们就别想了,赶紧回去凉快凉快吧。”
  走在前面的衙役一个个沉着脸,都满脸不高兴。
  院试榜上前几名,他们最熟悉的就是祁思煜了。这可是祁元道老先生的孙子。祁府是什么人家?世家大族,书香门第,家里有钱得紧。大家都觉得这是份肥差,争相着要来祁家报喜。没曾想祁家少爷竟然连面都没露,大老远跑来连茶也没让他们吃一盏,直接给了个一百文钱的红封就把他们打发了。
  他们这吹吹打打的班子再加上报喜的两个,一共六七个人。一百文钱好做什么?好点的茶馆连杯茶都喝不上。
  这祁家也忒小气了。
  要说祁思煜考得不好,所以打发的红封少,他们是不信的。一千名考生,祁思煜考上第四名,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即便不高兴,也不能连个辛苦钱也不给他们不是?
  这些人嘴上不敢说,心里却把祁府骂了个半死,诅咒的话都不知说了多少。


第416章 训话
  祁府里,祁府管家看着跪在大太阳底下的一溜儿的小厮下人,再看看被砸了一地的碎瓷片,心里直发苦。
  这小祖宗怎么就养成了这么个坏毛病呢?这些可都是汝窑出产的好瓷器,这么一砸又不知道损失多少银两。虽说再损失也不是他的,但这么看着也心疼得紧。
  所以祁思煜气头上说赏那些衙役几十文钱,他便也照办了。他好歹还给添了点呢,给了一百文的红封。至于这事对祁家的名声有没有影响,那他就管不着了。反正是主子吩咐的,他只管照办。
  今天祁元道有事出城了,心里掂记着孙子的情况,急急赶了回来,一进门就听到祁思煜考了第四名,正在屋子里发脾气的事。
  他赶紧去了祁思煜的院子。
  此时一屋子的碎瓷片已被收拾干净了。
  见得祁元道进来,祁思煜眼眶一红,委曲地唤了一声:“祖父。”
  祁元道沉着脸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孙子不用说案首了,连前三都没进去,他也很不高兴。他是大儒,培养出许多出色的弟子,可自己精心培养的孙子考成这样,他十分没面子。
  “祖父,赵良也太不给您面子了。我初试的时候是第三的,覆试我也考得不错,为什么要把我从第三挪到第四?他这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就把人往泥里踩么?”祁思煜心里恨赵良,忍不住要给他上眼药。
  “初试的时候杜哲彦坐在那位案首杜锦宁对面;覆试的时候我又坐在他对面。他初试的文章再好有我好吗?覆试时我明明看到他做题做得十分不顺,为什么他却稳住第一名?这赵良是故意这样的吧?这样做他既然讨好了关家、齐家和梁家,又获得了好名声。可他眼里却没有了您老人家。”
  祁元道虽也觉得赵良做事不够地道,但有些话,祁思煜能说,他是不能说的。
  他道:“别瞎说。阅卷评卷明明是陆九渊的事,跟赵良没关系。”
  “陆九渊还是不是赵良邀请来的?他还不得照着赵良的意思办事?”
  “而且齐家、关家和梁家的少爷都参加了院试,要讨好为什么不在他们之中挑一个?非得去讨好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祁元道道。
  祁思煜眼珠子转了转,急中生智地找了个理由:“讨好了齐家就得罪了关家、梁家,反之亦然。所以他才挑了个跟三家渊源颇深的人。”这么说着,他就深信不疑了,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表示一定是这样。
  祁元道没作声了。
  末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安慰祁思煜道:“算了算了,不过是多考一道科试,没什么的。凭你的才学,科试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这件事已了了,你抱怨也没用,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看看书。”
  说着,他严厉地望着祁思煜:“这段时间你哪儿都不许去,好好地把给我背下来。这事也怪不得赵良,你要是把律法和算学都做对,赵良就算再想要名声也不好把你拉下来。”
  祁思煜听得这话,简直是晴天霹雳。为了院试,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苦读。还打算院试之后好好放松放松,玩上一阵呢,没想到竟然被祖父惩罚背律法。
  “祖父……”他可怜巴巴的正想求情,就见祁元道摆了摆手,问道,“那个一直跟你走得比较近的杜家小子呢?这次考了多少名?”
  一想起杜哲彦,祁思煜就十分同情;“那小子倒霉,初试的时候抽到臭号,考了个五十名开外。本想靠着覆试冲进来的,却不想覆试还是没考好,只得了五十四名,名落孙山。”
  “所以,只有平时多加努力,考试的时候才会不慌……”祁元道趁机给孙子上思想教育课。
  祁思煜只得站起来听训。
  ……
  杜哲彦这边,可就没有祁思煜那般舒坦了,还能得到祖父的安慰。
  此时他正跪在堂屋里,听着杜老太爷的训斥。而在杜老太爷身边,还站着他平生最讨厌的大房堂兄杜哲新。
  杜哲新对堂弟一脸同情,还时不时地劝杜老太爷几句。可他那话哪里是劝慰?明明是火上浇油。杜老太爷本想训上几句就算了,毕竟杜哲彦平时也还算用功,去年还给杜家挣了大脸,竟然把他老子弄进衙门里去做官去了。区区一个举人,要是没有门路可做不了官。可见这小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可被杜哲新说几句,他心头的火就又冒了出来,最后越训越火大,直接道:“去廊下给我跪上半个时辰,不到吃饭的时候别起来。”
  “是,祖父。”杜哲彦低着头应了,老老实实地去廊下跪着,
  看着杜哲彦出去了,杜哲新伸手给杜老太爷捶背,一边劝道:“祖父您也别太生气。虽说咱们家是书香门第,您也希望家里出个进士,可三弟他这不是运气不好吗?考了个五十四名,唉。要是能多写对一题律法题或算学题,他这院试没准就能过了。倒是叔祖父家的韵哥儿运气好,比三弟还小一岁呢,这次竟然考了三十四名,他这是连磕巴都不打,连续过了县试、府试、院试呢。唉,运气真是太好了。”
  杜老太爷一听就更气了:“这科考,讲的是运气吗?自己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要是那律法书平时多看几眼,或是算学学精一点,这院试就能一次过了,还能被韵哥儿比下去?这么一蹉跎,又是两年。院试就要考四年,乡试再几年,估计都年龄老大了还考不上个举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跪在廊下的杜哲彦听得屋里的对话,面无表情。
  反正他们大房与二房不和,整日地斗争不休,今天他给大堂兄挖个坑,明天大堂兄给他挖个坑,大家都斗得不亦乐乎。现在他吃了亏,这个亏迟早是要还回去的。因为院试没过,他心里正窝着一团火呢,堂兄还来招惹他,这纯粹是找死。


第417章 打算
  屋里杜老太爷又在“忆往昔”:“想当初,你太祖父,可不就是比他那位继兄能干,会读书,这才让他那位继兄没脸在家里呆着,自己跑了出去,这才继承了杜家的全部家业?要不然你们这些人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不说远的,就说近的,咱们家还能安安稳稳地在这里呆着,隔壁通判大人家的老太爷能对咱们笑脸相迎,相交甚密,还不是因为咱们是书香世家,门庭不比他低,没准哪时咱们家就出个进士,跟他们平起平坐了?所以你们得多努力,好好读书,别整日想那些有的没的。努力考上举人,再中个进士,就什么都有了。别眼睛只盯着那点子祖产,没出息。”
  杜家名下有好几处酒楼,还有一些田地、铺面,虽不至于十分富贵,却也比一般人家殷实,至少能供一家老小男人们读书和锦衣玉食。杜老太爷膝下就得两个儿子,这两房人为了这点祖产,一直都是明争暗斗,杜老太爷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可他并不阻止,有时候两边斗得累了打算先偃旗熄鼓歇息一阵,他还会在中间放一把火,重新挑起战斗。
  他觉得家境富贵了,就容易出败家子:一家老小反正不愁吃穿,就不想奋斗了,老想着躺在祖产上混死等死。有安逸日子过,谁愿意去吃苦受累呢?所以他就挑着两房人斗。两房人比着看谁读书厉害,又比谁更能赚钱。就跟那酒楼里的厨子似的,有人觊觎他的位置,他才会更积极的做事,想出新菜品。而他的法子也挺有效果,这不,跟他弟弟家比,他们这一房的子弟就都挺上进,有读书天份的就拼命读书,没读书天份的就管酒楼,大家还各种钻营。总之就没一人是闲着的,十八般武艺各显神通,力争上游。
  而二房为了压过大房,杜哲彦巴结上了祁家少爷,竟然给他爹弄了个县衙主簿的位置。虽说这官不入流,连九品都不是,但好歹是混了个官身,说出去都倍有面子。这大半年时间来,杜老太爷可在他弟弟炫耀风光了个够。
  当然,杜老太爷这法子凑效是挺凑效,就是有些负作用。他名下的两个儿子,连同两房儿媳妇和孙子、孙女,整日就跟那乌鸡眼儿似的,不是你捣鬼弄我一下,就是我捣鬼弄你一下,反正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什么兄弟情谊就不说了,那简直是仇人。
  可杜老太爷不在乎这个。下面两个儿子不团结,想在以后的财产分割上占个便宜,才会一个个来巴结讨好他。要是他们都一团和气,谁也不把他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他活得还有什么意思?
  杜哲新心里对祖父这些老生常谈甚是腻歪,可脸上半点不耐烦都不显,很是受教地认真听着,时不时还附和几句,表示自己不光听进去了,还有一些心得体会。一时间祖孙俩都聊得十分热闹。
  ……
  杜锦宁可不知道祁家和杜哲彦家发生的事,她对此也不感兴趣。她把近期手头上的事都整理了一下,打算趁这段时间把事情处理了。隔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到傍晚了,她才去了齐府,才知道齐伯昆不光请了她,连带着关嘉泽、梁先宽、许成源都被请来了。
  大家都顺利通过了院试,取得的名次也还不错,自然十分高兴。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齐伯昆问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关嘉泽摆摆手:“大家都不用看我,我反正只能去京城。”
  “我打算留在府城。”杜锦宁隐约猜到齐伯昆问这话的意思,便把话说得仔细一些,“先打听一下府学如何;不如人意的话,再打听一下南麓书院。”
  这个架空的大宋在学制上虽然没有小学、中学、大学的明确划分,但各书院的教学对象也是有侧重的。比如一般的私塾收的都是蒙童;启蒙三五年识得字,并把四书通读一遍过后,有条件、有意向的人家就会送孩子到各书院去读书,目标就是童生或秀才。
  考上了秀才,说明你四书五经都读透理解透了,三观已经按要求塑造完成,文化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学者们便认为,这时候学子目光不应该再放在书本,而应该转到了民生、社会上,否则就是百无一用的书呆子。
  也因此,乡试时写的文章就要求有对民生、社会问题有自己的见解;即使涉及到四书五经,也不再考查背诵和理解,而应该是更深层次的独特见解,最好能跟社会问题联系起来。
  这也要求考上了秀才的学子们不能一味的死读书,而是多走走看看,深入生活,关注社会。这个时候并不一定需要进书院去读书,自己读书或游学也是可以的。关乐和先前收的那个弟子,这些年就一直在外面游学,杜锦宁拜师两年都没有见过这位大师兄。
  虽说自己读书或游学也可以,但漫无目的地走走看看,没人引导你对问题进行深入思考,收获也并不大。所以府学、县学,高层次的书院就成了秀才们最理想的去处。
  这些书院,也不要求学子必须得坐在那里听先生讲课。他们会定期开办一些讲座,引导大家去发现问题思考问题,展开争论,得出自己的见解;有时候也会几个书院间互相交流,举办学术辩论赛,拓展大家的视野。如果有先生对你另眼相看,也会专门对你进行指导。
  “灯不拔不亮,理不辨不明”。有这些名师做引导,经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自己看问题思考问题的思维已跟以前大不一样,视野更加开阔,想问题也更深入。
  所以,名书院、名师的引导,在这个阶段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杜锦宁作为一个学霸,对这时代的各级书院都很感兴趣,有机会自然要进去念书看看,了解一番。
  “我跟杜锦宁一样。”梁先宽道。


第418章 领悟
  许成源见大家都看向他,顿时紧张起来。他还没跟齐伯昆这种二品大员坐在一起过呢。
  “我也跟锦宁一样。”说着,许成源觉得自己口气太大了,忙解释道,“我是进不了府学的,我想去南麓书院看看。如果他们不要我,我再去找找别的书院。”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本来是打算就留在县里的,毕竟依我的家境,不可能到府学这边来求学。但锦宁劝我,说老呆在一个小地方人会废掉的,就如同那井底之蛙。到府城来才能接触得更多更广,眼界才能更开阔。”
  齐伯昆听了这话,对杜锦宁越发的赞赏,点头道:“这话是对的。锦宁年纪最小,但看问题的透彻是你们这些人所比不了的。他的话,便是我都要听取几分。你们万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对他的话不在意。”
  大家都点了点头。
  这是大家都深有体会的,不说远,当说覆试前的提点,就让他们的名次或多或少的上升了一些。这可全拜杜锦宁所赐。
  齐伯昆指了指关嘉泽:“关小子要去京城,就不说他了;你们几个……”他指了指梁先宽、齐慕远和杜锦宁,“是不用愁的,依你们院试的名次,去哪个书院都没问题。”
  他转头看向许成源:“以你的名次,进府学可能有点困难,但进南麓书院还是没问题的。你先想想,先决定好去哪个书院。要是想去而不能进,到时候可以来找我。无论是府学的唐教授,还是南麓书院的潘山长,我都能说得上话。到时候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齐大人。”许成源站了起来,感激地给齐伯昆敬了一杯酒。
  他知道齐伯昆能说这话,不是因为对他如何欣赏,而是看在杜锦宁的面上。他心里对杜锦宁越发的敬佩与感激。
  拿着果酿酒跟大家干了几杯,齐伯昆便起身:“行了,有我在,你们也不自在。我先回去歇着了,你们慢慢吃。”
  大家都起身恭送齐伯昆。
  重新落座,关嘉泽举起酒杯:“来,我敬大家一杯,大家以后别忘了我。”说着,不待大家举杯,便一仰脖子,一口干了杯里的果酒。杯子放下时,一行眼泪从他眼里滑落。
  饶是杜锦宁这等见多了悲欢离合的人,看到他这样心里也难受。
  她端起果酒也一饮而尽,把杯底朝关嘉泽亮了亮,然后拍拍他的肩,笑道:“不就是分开一两年吗?跟个生离死别似的,没出息。两年后,你得回来参加乡试;乡试完了,我们就得上京去参加会试,咱们多的是时间相聚。不过到时候你成了京城阔少,可别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土包子啊。你要那样,我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你才没出息,你才是狗腿。”关嘉泽的眼珠子还挂在睫毛上呢,下意识的就跟杜锦宁拌嘴。刚刚营造出来的那点伤感情绪一下子就不见了。
  “关嘉泽,咱俩一向不对付。你敢不敢跟我打赌?两年后乡试,咱们都一举考过。谁要是考不中,谁就是孙子。”梁先宽双手抱胸,斜睨着眼睛看着关嘉泽。那一副挑剔的姿态,让人怎么看怎么想扁他。
  关嘉泽性子冲动,最受不得激。
  一见梁先宽那样子,他热血就冲上了头,昂着脖子道:“比就比,谁怕谁?别以为你这次考了个第九名,老子就怕了你。”
  “来,干杯。”梁先宽举起杯子,凑到关嘉泽面前,又指了指其他三人,“大家都作证啊,两年后的乡试,要是关嘉泽考不上举人,他就得叫我一声爷爷。”
  “去你的,到时候谁是谁孙子还不一定呢。”关嘉泽也知道梁先宽这么激自己是为自己好。他跟梁先宽碰了一下杯,也斜睨着眼睛看他:“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好好保重自己,别不是被人烧死就是被水淹死。你得活着参加乡试,知道不?”
  梁先宽心里一暖:“放心,我会比谁都活得长久。”
  “那是。”杜锦宁悠闲坐在一旁看戏,就差拿点小瓜子来嗑了。此时她凉凉的接了一句:“俗话不是说嘛,‘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梁先宽保准能活个上千年。”
  “哈哈哈哈哈……”关嘉泽捧腹大笑起来。
  “喂喂喂,杜锦宁,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咱俩还是不是朋友?”
  梁先宽气极败坏地放下酒杯,撸起袖子就想过来打人,却被齐慕远一伸手就拎住了后衣领:“想打人?你经过我同意了没有?”
  许成源看着这几人打打闹闹,亲密无间的样子,忽然十分佩服和羡慕杜锦宁。
  关嘉泽、梁先宽、齐慕远,都是世家子弟。家世显赫,父辈官居高位;他们本身也是人中龙凤,以后前程无量。杜锦宁身为农家子,与他们在身份地位上相差甚远。可他,愣是不光让这些人把他当成知己,更是把他当成了核心般的存在。他们打心眼里敬佩他、亲近他,他们甚至担心被他所疏离。
  便是二品大员的齐伯昆都对他另眼相看。
  这不是脑子聪不聪明所决定的,而是一种本事,是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
  回想起自己,以前在博阅书院里,因为所谓的“骨气”,就刻意地与那些家境优渥的同窗划出一条深深的鸿沟,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许成源就觉得自己的行径太过可笑。
  那是自傲,又何尝不是一种自卑?
  “行了,大家赶紧吃,吃饱就散了吧,果酒别喝了。明日还要去拜见座师呢。”杜锦宁道。
  大家一听便不敢玩闹了,扒拉了两碗饭,便各自散去。
  ……
  第二日,大家都穿了崭新的青衫,头戴秀才才能佩戴的文生巾,到贡院门口来汇合,一起拜会座师赵良及陆九渊等人。
  漓水县此次进学的考生不少,大家自然形成了一个小团体,一见面就互道恭喜,再打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这里是贡院门口,座师眼皮子底下,即便是祁思煜等人也不敢出妖蛾子,否则学政是有权利剥夺他们的生员身份的。因此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一派和睦。


第419章 震惊
  到了时辰,大家根据院试名次排着队鱼贯而入,进到大公堂。
  待大家一排排依次站定,便有衙门的胥吏高喊:“新晋秀才五十名,向座师赵大人、陆山长,行礼!”
  大家朝坐在上首的赵良、陆九渊深深作揖行礼。
  赵良还好,脸上挂着笑容,眼里满是欣慰与鼓励。
  可陆九渊自打杜锦宁进门,整个人就处在呆愣状态,望着杜锦宁两眼发直。要不是在考生们还没进门时,陆九渊曾迫切地朝赵良打听过杜锦宁的情况,赵良还以为他看到杜锦宁长得太过漂亮而生出了歪心思呢。
  当时陆九渊在言语里对杜锦宁的文章满满都是推崇,赵良还从他眼里看到了仰慕之意,他便起了个促狭心思,愣是没说杜锦宁的真实年纪,只满口称赞杜锦宁在府试时的优异表现,引得陆九渊对杜锦宁越发好奇。
  此时看到陆九渊盯着杜锦宁的目光两眼发直,身后不远的门帘处还传出一阵奇怪的响动,赵良就忍不住想笑。
  史修与彭士诚既不是主考官也不是阅卷官,仅仅是陆九渊带来的如同“幕友”一般的存在,他们是没权利进到这里来接受新晋秀才们的拜礼的。本来两位德高望重、颇有才学的老先生也不屑于参加这种活动,无奈他们对于新晋的院案首杜锦宁太过仰幕了,想要第一时间看到他。陆九渊没法,只得跟赵良通了个气,让他们在穿堂后的门帘里进行偷窥。
  此时很显然,杜锦宁的年幼与漂亮,不光让陆九渊目瞪口呆,更令后面偷窥的两位老先生因为失态而发出了响动。
  好在五十个秀才着实不少,大家即便表情肃穆,不敢有任何小动作,却仍免不了有些衣服摩擦声。又因大家都低着头,不敢抬头直视赵良和陆九渊,并没有发现此时已把门帘高高挑起的史修与彭士诚。
  待大家行礼完比,赵良清了清嗓子,说了一番勉励的话。说完,他还特意看了陆九渊一眼。
  陆九渊在赵良咳嗽的时候就回过神来了,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掩饰了失望的神色,打起精神来应对眼前的局面。
  院试不是乡试,是没有鹿鸣宴的。陆九渊训完话,胥吏便示意大家可以退出去了。
  可临退散之时,陆九渊出声把杜锦宁留了下来:“杜案首请留步。”
  杜锦宁一愣,停下了脚步。
  看着杜锦宁稚嫩的脸,陆九渊一阵为难。
  他已经认定那两篇文章和那首词不是杜锦宁所写的了。
  只是此时案首已张榜出去了,赵良也没有任何怀疑的地方,他真要对这两篇文章的作者提出异议,从而掀起一场大风浪,那显然是十分不明智的。那两篇文章,即便不是杜锦宁做的,也是他的长辈或老师作的吧?要是这位真正的作者卷入舞弊案中,他们在学术上才刚刚生起的一点点希望,岂不是又煙灭了?而且,还是他自己亲手把写这两篇文章的人送去砍头的。
  真需要这样做吗?
  可不这样做,这件事能瞒得了多久?他们写的与这两篇相应和的文章还要不要发表出来?到时候,会不会有人来查这个源头?
  种种思绪在陆九渊脑子里盘旋,让他心如乱麻。
  见陆九渊盯着杜锦宁久久不语,赵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杜锦宁笑道:“四月份的时候我们在府试上见过一面,没想到时隔四个月又见到了你。杜锦宁你不简单呐,小小年纪就拿了个小三元。看来两年后的乡试上再拿个解元可也期啊?”
  “座师大人谬赞,学生愧不敢当。”杜锦宁拱了拱手,满脸谦虚,“学生能取得一点成绩,全靠各位座师提携。学生多谢各位座师提携之恩。”说着,她深深作揖,行了一礼。
  陆九渊这才想起,杜锦宁是小三元,府案首、院案首都是在赵良的监督下拿到的。
  赵良此人,他还是了解的。这人虽是一名政客,但一身才学也是不容小觑的。而且这人做事极稳,心还算正。他绝对不会做科场舞弊这等蠢事,拿自己和后代的前程来开玩笑的。
  只是……
  还没等他那股纠结劲儿再起来,赵良又笑道:“陆座师对你初试的那两篇文章和试帖诗可是称赞有加啊,你可有什么要对陆座师说的?”
  杜锦宁转向陆九渊,深深作了个揖:“学生多谢陆座师赏识。”
  陆九渊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考校杜锦宁一番。即便不把这件事掀露出来,他也能借此给赵良提个醒,以免以后扯出事来时被弄得措手不及。
  他先问道:“你几岁起开始念书?师从何人?”
  闻弦音而知雅意,杜锦宁一听就知道陆九渊对她产生怀疑了。那两篇文章与她这个年龄实在太不相符,是个人都得怀疑一番。
  她不慌不忙地拱了拱手:“回陆座师的话,学生十岁开始念书,老师姓关讳乐和,原漓水县博阅书院山长。”
  “十岁?”陆九渊诧异地打量着杜锦宁,问她道,“你今年几岁?”
  “过了年就十三了。”
  “十三?”陆九渊越发吃惊:“你才念了三年书,就拿了个小三元?”
  赵良笑道:“陆山长有所不知,这位小家伙,天资聪慧,过目不忘。他看过的书不光能记住,而且还能融汇贯通。最难得的是还十分勤勉。短短两年的时间,他就把博阅书院藏书楼的书都通读过了。再加上他的老师关乐和是当年在京城里引起轰动的‘歌和才子’,他能写出好文章来也就不奇怪了。”
  低头看着地面的杜锦宁,听得这话睫毛微微颤了颤。
  赵良如此仔细地了解过她,这在她的意料之中。四月的府试,周东平在考场上针对她,从而最后被谪迁,赵良对她不可能不作一番调查。
  紧接着又听赵良叹道:“我当年去京中参加会试并留京任职,‘歌和才子’已经离开京城回漓水了,只闻其名,无缘得见,甚是遗憾;现在虽到此主考,但政务冗繁,无空拜访,又是一憾。幸得能看到他学生的锦绣文章,总算是从侧面一睹‘歌和才子’的风采了。”


第420章 再考校
  “歌和才子?”陆九渊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影。他在年轻时跟关乐和在诗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倒是知道关乐和才华横溢。
  莫非,这两篇文章是关乐和写的?即便不是关乐和写的,也是受他的影响吧?
  就如同祁思煜的文章里处处有祁元道的影子一样。
  这么想着,他的心就放下了一半。有出处,有渊源,师从高才,即便杜锦宁那两篇文章传出去被人质疑,他们也有话说了——名师出高徒么。
  心态一放松,他的神色也变得从容起来,抚着胡子道:“我看你文章,颇为赞成孟子之‘万物皆备于我’的说法。那么,对于六经,你待如何去解?”
  杜锦宁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历史上那个陆九渊的理论,回道:“六经注我,我注六经。”
  六经即是六部儒家经典。因在秦始皇“焚书坑儒”时被坑掉而失传,所以后来就变成了五经。
  陆九渊这话就是问她怎么看待圣贤之书,她治学的理论是什么。
  杜锦宁用的是历史上那位陆九渊的说法来回答。“六经注我”就是自己继承孔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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