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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日常-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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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一想前段时间儿子带叫人砸了杜锦宁家的大门,他低着头就不敢说话了。
祁元道被杨云涛说得也是羞愧难当。
他一辈子的老脸,都在今天给丢尽了。
他想了想,诚心诚意地想给杜锦宁赔偿:“我在太学还有几分薄面,我写封举荐信去,举荐杜锦宁入太学,不知大家觉得如何?”
杨云涛一听这话,点了点头。
这也算是祁元道拿出来的最有诚意的道歉了。对于读书人来说,拿钱赔偿是最低俗的,唯有读书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看向了杜锦宁。
杜锦宁摇摇头:“我家境不好,而且一门妇孺,不宜去京中求学,祁先生的好意学生心领了。”
他这话说的客气,并没有因为祁思煜要害自己性命就对祁元道无礼。此话一出,顿时获得了在场先生及学子们的好感:看看人家杜锦宁,心胸就是宽阔;再看看祁思煜,那就是一坨狗屎,稍不顺他的意就要取人性命,这种人简直太可怕了。
“那你要什么,可直接说出来。”祁元道也知道杜家除了钱,是拿不出什么东西来的。而杜锦宁说家境不好,但能在葫芦巷建起那么大个宅子,看上去也不是个缺钱的,他干脆自己做主跟杜锦宁谈。
他觉得,通过杨云涛和齐伯昆这些人谈,他肯定讨不了了,但杜锦宁一个小孩子,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稍给些好处、再用老师的威严压一压,他拿点好处便也罢了。他既罢了手,杨云涛等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谁看不出祁元道心里这点小九九?唐昭期望小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不出声;而齐伯昆和袁修竹深知杜锦宁是个小狐狸,祁元道想要从杜锦宁手里占到好处,可能还得再修行几百上千年。
于是大家都不阻拦,也不出声,只竖起耳朵,听杜锦宁怎么说。
杜锦宁摇摇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祁先生说哪里话?祁师兄虽看我不顺眼,想害我性命,但我岂是那等贪心不足、要占人便宜的人?我什么都不要,真的。这件事我也有错,当初祁师兄邀我去参加诗会的时候,我就应该去,不该抹祁师兄的面子;后来院试我也不该得案首,让祁师兄只得了个第四名。后来府学里举办诗会,我也不该占了第一名。总之,像我这种没权没势的平民子弟,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怎么能抢祁师兄的风头呢?这都是我的错。我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全是我咎由自取。”
听到这番话,在场的人都差点笑出来。
第475章 公道自在人心
祁元道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他一生育人无数,走到哪里都受到别人的追捧,还从来没人敢对他如此羞辱。
他看向杜锦宁的目光不由透出两分阴狠。
感觉到祁元道目光里的不善,齐慕远眼睛眯了眯,身体朝杜锦宁这边挪了挪,挡在了杜锦宁前面。
看到齐慕远,祁元道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杜锦宁身后,有齐家撑腰的,所以才敢这么放肆,连他祁家的面子都不给。而他祁元道,似乎也拿有齐家撑腰的杜锦宁没有办法。
他垂下眼睑,遮住一切情绪,不再看杜锦宁。
杜载德见气氛尴尬,尽管知道会遭到杜锦宁的讽刺,但如果能卖祁家一个好,让祁元道不那么尴尬,他丢点面子倒没什么了。
他出声道:“我们家,也拿不出什么东西,唯一能拿得出的补偿就是银子了。我们愿意拿出一千两银子来表达我们的歉意。虽说银子是俗气了一点,但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它,买上百来亩田地也是好的。”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要。”杜锦宁冷着脸道。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想要什么直说就是。”祁元道压着脾气道。
杜锦宁抬起眼看,看向祁元道:“我有说我想要什么了吗?我刚才说了两遍,我什么都不要,祁先生是年纪大了听不见吗?”
说着她站了起来:“你们要是有诚意,就应该想想你们的孙子、儿子做错了什么事,应该如何惩罚他们,而不是追着我问我要什么赔偿。我虽出身农家,不如你们的儿孙金贵,但在我自己眼里,我的命是无价之宝,不是一千两千银子能买的,我有手有腿,也不稀罕你们赔偿的银子。如果你真问我我要什么?那我告诉你,我要的是公道!”
说着她朝杨云涛作了个揖:“多谢大人还我真相,至少让我知道害我性命的人是谁。”说着,她又朝屋里众人施了一礼,转身出了屋子。
齐伯昆和袁修竹看着她单薄的身影,都要忍不住为她的言行鼓掌喝彩了。
可不是?祁元道屡屡逼问杜锦宁要什么,看似真心实意想要赔偿杜锦宁,实则在给杜锦宁挖坑。一旦杜锦宁拿了他们的赔偿,没准明天就谣言四起,说杜锦宁是在碰瓷,眼里盯上了祁家的底蕴和杜哲彦家的钱财。即便之后祁思煜和杜哲彦放毒蛇咬杜锦宁的事情流传出去,有碰瓷一说在前面,人们也不会相信杜锦宁是无辜的。而且因为祁元道的声望,大家的天平都会往祁思煜这边倾斜,觉得毒蛇是杜锦宁自己弄的,无非就是想从祁思煜和杜哲彦手里讹诈钱财和助力。
看来能养出祁思煜这样的孙子,这个祁元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祁元道是潜心研究学问的人,就不会见着个天资稍微出众一些的就收为弟子。祁元道这么做,无非是网罗人才,为自己编织一张名利网。不管他名下的弟子哪一个在学问上有了成就或是有了高官厚禄,祁元道都少不了得好处。这人看似德高望重,其实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而已。
齐伯昆很是庆幸当初孙子直接拒绝拜祁元道为师。
这一回齐慕远没有跟着杜锦宁出去。
他倒要看看,杜锦宁都走了,祁元道和杜载德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唐昭见杜锦宁离开,赶紧在中间打圆场:“我代表府学对这事先表个态吧。祁思煜和杜哲彦放毒蛇进同窗屋里,差点害人性命;但鉴于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所以祁思煜革去廪膳生资格,杜哲彦驱除出府学。”
说着,他看向了杜云涛和齐伯昆。
杜锦宁说什么都不要不算数,只要这两位大佬同意才行。
可让唐昭失望的是,杨云涛和齐伯昆都板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祁元道自然知道这件事因涉及人命,想轻轻掀过去是不行的,唐昭没有把祁思煜赶出书院,已是对他们祖孙的维护了。
他语气沉沉地开口道:“等回去,我自然要对祁思煜进行家法伺候,不过这是对祁思煜做错事的惩罚,跟杜相公无关。还请齐大人和袁先生能替杜相公说说,我们祁家要如何才能弥补对杜相公犯下的错。”
“对对,我们也是。”
家法伺候?
听到这四个字,齐伯昆和袁修竹就想摇头。
或许会打上几板子,做给外人看,但就凭祁元道对祁思煜的溺爱,会舍得重罚吗?如果舍得,祁思煜就不会变得今天这样了。
不过这是祁家和杜家的家事了,跟他们无关。他们还真是什么都不要,就如同杜锦宁说的,只要公道。
什么是公道?公道自在人心!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大半个书院的人都知道了,祁元道想要堵住悠悠众口是不可能的。不过几日,这事就会传得满城皆知。因杜锦宁没有收他们任何东西,碰瓷这一借口不能用了,这件事的始末真相就会完完整整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祁元道和祁思煜祖孙俩最珍惜的就是他们的名声,名声受损,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而这一切,又跟杜锦宁有什么关系呢?这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祁思煜不起害人之心,不用毒蛇来害人性命,一切都不会发生。
齐伯昆站了起来,道:“既然小宁儿说什么都不要,那我自然也不可能代他收什么。这件事就这样吧。”
见袁修竹和齐慕远也站了起来,他朝众人微一颔首,走了出去。
“行了,这里应该没我什么事了,我也告辞了。”杨云涛说着,跟在齐伯昆身后也走了。
屋子里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唐昭、祁家祖孙面色沉沉,杜家父子却是满心的庆幸。
他们上次因为匾额事件,就损失了一大笔钱财,而杜载德又丢了官,现在二房在杜家很不好过。要是这次又要赔偿一千两银子,大房肯定会闹着分家,趁此机会把他们净身出户的。为了儿子,杜载德这才咬牙表达诚意。
现在杜锦宁分文不取,这对他们来说无益是一件好事,反正他们杜家也没什么名声,被人说几句就说几句吧,又不会掉块肉。
第476章 离开
杜锦宁一出了院子,就见那些同窗还没散去,都在院子外面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这事呢。
大家看见杜锦宁出来,连忙围了上来,询问事情的结果。
“哦,没事了。他们都道了歉了,我也没丧命,好好地毫发无损,还能怎么的?我再闹就是不知好歹了。”杜锦宁满脸无奈地道。
这情形落在这些人眼里,就是祁家和唐昭联手把事情给压了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这个年纪的读书人最是热血方刚,大家都很气愤。
没丧命?没丧命就没事了?真要丧了命,他们能赔得出一条人命来吗?
不过想想祁元道,便是唐昭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他们心里再愤怒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得空洞地安慰了杜锦宁两句。
有那顾忌着祁家的同窗,在旁边站了站就走了;有心巴结齐家的人,看杜锦宁这样子,似乎齐家并没有出力帮他,心里掂量着跟她交好似乎也没什么用,跟杜锦宁说了两句也走了。
其他心里没什么想法的,看看大家都走了,唯恐唐昭迁怒于他们,当下也纷纷散去。
人群散去之后,一直站在那里没走的人就显现了出来。除了许成源、方少华,一身青布长衫的梁先宽也在那儿。
“咦,梁师兄,你不是家里有事吗?这么快就处理好了?”杜锦宁问道。
“他是得了消息匆匆从家里赶过来的。”方少华帮着解释道。
梁先宽关切地看着杜锦宁,问道:“怎么样?”
杜锦宁示意他们往前走,一面走一面道:“想来事情的经过你都听方少华说了吧?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一声,我一会儿就搬东西回家去,这府学我不想呆了。我姐夫会跟着我走,齐慕远说他也跟我一起。你呢不用太顾忌我,咱们即便不在一个书院里呆着,也还是好朋友,想见面了就到外面聚一聚,没什么的。”
许成源点了点头。
“我当然是跟你们一起。”梁先宽忙道。
见杜锦宁要开口,他又道:“你不必劝我,我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这么说吧,撇开咱们之间的情谊不说,只说利益,这满府学的同窗能有你跟齐慕远的前程广大吗?而且我跟他们又不熟。放弃你们而选他们,我傻了不成?”
杜锦宁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就是梁先宽最让人舒服的地方了。就算他心里在衡量利弊,他也衡量在明处,清清楚楚地说出来。这样做只会让你觉得他坦坦荡荡,不会让你反感。
“行,那你就一起吧。”
方少华一听这话就嚷嚷起来:“不行,你们去哪儿也得带着我,杜锦宁你说把我当好朋友的,可不能把我扔下不管了。”
“你小子。”杜锦宁不由拍了他一下,“又不是啥好处,你跟着干嘛?”
方少华嘟了嘟嘴:“反正这府学我也没相熟的人,而且出了这档子事,我在这儿心里也膈应。我看这教授和同窗们都不顺眼,不如跟着你们。杜锦宁我信得过你,你去的地方一定不会错的,所以我跟定你了。”
梁先宽不由笑起来,揶揄道:“方少华,别看你人傻,没想到还是有点眼光的。”
“你才傻。”方少华瞪了梁先宽一眼,转过头来眼巴巴地望着杜锦宁,仿佛一言不合就哭给你看的架式。
“你呢,别急着下决定,写封信跟家人好好商量再说。反正我去哪儿又不会藏着掖着,你商量妥当了再来也不迟。”杜锦宁还真怕方少华脑子一冲动就做决定,连忙劝道。
“那……那好吧。”方少华只得答应。
“姐夫,你先回你宿舍收拾东西吧,等我把东西收拾好就去唤你。”杜锦宁对许成源道。
许成源却不放心杜锦宁屋里的那条蛇,道:“我先陪你过去,一会儿再过来。我东西少,随便收拾就可以了,不必费什么功夫。”
杜锦宁只好由他。
一行人走到宿舍院门口,方少华扯了扯杜锦宁的衣袖,停住了脚步:“那个……那蛇还在你房里不?要不,咱们叫斋夫先清理了再进去?”
杜锦宁对那蛇也十分膈应,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闻言自然应好。
三人先去了斋夫那屋,把要求说了,斋夫自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他管理的宿舍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是有责任的。而且打扫屋子,本来就是他的职责范围。
等斋夫把屋子打扫干净请他们过去时,杜锦宁发现蛇已被弄走了,地面被斋夫用水擦洗了几道,已经没有了什么痕迹,便是血腥味都散去了。
梁先宽放下心来,问杜锦宁道:“现在就收拾东西?不用去唐教授那里告之一声吗?”
“你们先不收拾。”杜锦宁道,“我跟我姐夫先走,你们等我到新的书院安顿好了再走,走的时候跟唐教授说一声。至于我们,就不用打招呼了。”
反正刚才她对祁元道说话那么不客气,而且完全没有通融余地,一点赔偿都没要,这已是完全得罪唐昭了。等以后她跟祁元道在学术上斗法的时候,唐昭估计还要更恨她。既然都得罪了,那就没必要再去唐昭面前告辞了。要知道她这么一去,唐昭势必要挽留的,挽留不成,两人会闹得更不高兴。所以还不如不去辞行,直接离开了事。
至于梁先宽、方少华和齐慕远他们,就没必要跟唐昭闹得这样僵了。她杜锦宁就孤家寡人一个,又没有兄弟子侄要念书,得罪了府学也没事。可梁家、方家和齐家的人以后还要来这里上学呢。
而且,她也想让梁先宽和方少华冷静冷静,好好考虑一下利弊,免得现在一冲动跟她走了,回头又后悔。
杜锦宁的东西也简单,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了。她也拒绝了梁先宽和方少华的帮忙,自己一手提着铺盖卷,一手提着书箱,去了许成源那里跟他汇合,两人一起往外走去。
走到半路,正好遇见送了齐伯昆等人往回走的齐慕远。
齐慕远一手就接过了她手里的铺盖卷:“走,我送你出去。”
第477章 转学
这一回杜锦宁没有拒绝,让齐慕远送到门口,雇了辆骡车,直奔杜家而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杜锦宁正是大家关注的焦点。看到她拿着铺盖卷和行李离开,学子们心里就犯了嘀咕,转头议论纷纷:“犯事的是祁思煜吧?怎么祁思煜没被踢出书院,倒把杜锦宁给踢出去了?这世道到底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
斋夫帮杜锦宁打扫完屋子,觉得浑身都沾了毒蛇的味道,刚刚去洗了个澡,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去禀报了唐昭。
“什么?”唐昭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杜锦宁拿着行李走了?”
“不光是杜锦宁,还有他姐夫,就是那个叫许成源的。”斋夫一路过来正好路过中舍,听中舍的人提了一嘴,便知道许成源也跟着走了。
“你怎么能让他走?”唐昭急得声音都变了,“你怎么不拦着他?”
“我……”斋夫委曲极了。但他不敢说他不知道,只道:“我以为你把他赶出书院了呢。”说着还嘟哝了一句,“书院里的学子都这么说的。”
“我赶他走?我为什么要赶他走?”唐昭朝斋夫吼道。
斋夫低着头,不敢作声,心里却道:还能为什么?为了祁家呗。
唐昭对斋夫吼了两声,自己也泄了气。他不用问就知道外面的学子是怎么想他的。他们一定以为自己不敢得罪学政大人,所以选择护着祁思煜,把杜锦宁赶走了。
他冤枉死了好吗?
他有心想辩解,却又不知该找谁说去,只得按捺住心头的火气,对斋夫解释道:“这件事是祁思煜错了,我怎么会赶杜锦宁走?被赶出府学的是杜哲彦。”说着他又把刚才事情是如何处理的说了一遍,道,“你现在就去,跟学子们解释一通,别让他们在那里瞎议论。”
“是。”斋夫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回去后,斋夫倒是老老实实把唐昭的意思传达了。但他不可能逮着个学子就跟人说一通吧?再加上他当初还收过杜锦宁的银子,对于这件事在道义上他也偏向于杜锦宁,并且深恨祁思煜的歹毒——要是当初杜锦宁运气不好,被毒蛇咬死了,那他这个斋夫当不下去不说,没准还要受到惩罚。谁叫这院子是他管的呢?所以他对这事的解释根本不尽心。
唐昭可没精力去管这个。
要是杜锦宁离开府学去了别处,不说他没法跟赵良交待,便说府学里的谣言也会四起,那些学子们如何议论他、如何议论祁家就说不准了。
所以斋夫前脚一走,他后脚就让人备了马车,直接去了杜锦宁家。
结果门房朱大爷告诉他:“您找我们少爷啊?我们少爷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就被南麓书院的山长请去了。这不,才刚刚离开没多久。”
“什么?”唐昭都感觉到天晕地旋了。
阴谋,这一定是个阴谋,否则怎么这么凑巧,南麓书院的苏老头怎么会这时候跑来找杜锦宁呢?
他想找些证据,便套朱大爷的话道:“苏山长怎么知道你家少爷今天会回来,这么巧找上门?”
“哦,苏山长是跟齐大人和袁先生,还有知府的杨大人一块回来的,我听他们说,好像是在路上遇见的,这不就一起来了?正巧遇到我们少爷和大姑爷回家,苏先生就一力邀请少爷和大姑爷一起去他的书院看看。”
唐昭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他觉得自己已没力气走路了,道:“我就在你这门房等着吧,等你家少爷回来。”
朱大爷犹豫了一下:“要不我回禀我家太太,请您进厅堂里坐坐?”
唐昭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不用。”
此时,杜锦宁、许成源跟南麓书院的苏山长正相谈甚欢。
这些年,苏山长一起想把南麓书院提升到能跟府学平起平坐的地步。但因为天生比官学矮一截,所有院试前十名都会优先考虑府学,进不了府学才会考虑南麓书院,所以在生源上他一直拼不过府学。至于师资,倒是因为南麓书院不缺钱,网罗了不少致仕的进士和有才名的举人,倒是不比府学差。
而南麓书院是巨商苏家办的,苏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办书院也不是为了牟利,而是为了名声与造福家乡,所以书院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里面的教舍、宿舍,都比府学条件要好。
为了把这位新出炉的院案首留住,苏山长也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
他领着杜锦宁到了一处簇新的院子门口,示意跟随的斋夫把门打开,走了进去:“这宿舍是去年才建好的,我一直没安排人进去住。如果杜案首你喜欢清静,我可以把你跟许相公单独安排在这个院子。只要你们在南麓书院读书期间,住宿费就不用交了。而且如果你们偶尔想回家住,那也无妨,只需跟斋夫说一声即可。”
只见里面的院子甚是宽敞,但屋舍并不多,只有朝南、朝东、朝西的屋舍各三间。每一间屋子的面积都挺大,最难得的是这些屋子竟然都是一个个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可做书房或会客之用。
从宿舍里出来,他又领着杜锦宁去了藏书阁:“我们的藏书在某些藏本的珍贵度上比不上府学,但书籍的册数却是比府学多出三成,尤其是近些年各处学者们写的书和文章,我们都有收藏。此外,我们藏书的种类也比府学的要丰富。”
杜锦宁翻开藏书单,两眼亮晶晶的。
她对于那些珍本不感兴趣,倒是南麓书院的各种书籍十分符合她的口味。
“苏山长,我们现在能不能直接入学了?”她不想出去被唐昭骚扰,所以打算速战速决地直接入住南麓书院。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苏文韬顿时高兴的不行,当即把自己的小厮派给杜锦宁,让她随意差遣。
于是唐昭在杜家等了半天,最后等来的就是南麓书院山长苏文韬的小厮来杜家拿行李。
“他他他,他不回来了?”唐昭目瞪口呆。
“杜相公已入了我们书院了。”小厮得意地道。
他跟在苏文韬身边,以前可没少受这位唐教授的奚落。现在看唐昭这模样,他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
第478章 肝儿疼
看到小厮被杜家门房热情地迎了进去,唐昭也心灰心意了。
不过旋即他就自我安慰自己:跑的不过是一个杜锦宁和许成源。许成源当初就是作为搭头进到书院里来的,不算什么优秀学子。而杜锦宁不过才进了府学几日,就生出了许多事,纯粹是个搅事精。现在他想走就走吧。只要齐慕远他们不走就成。
这么安慰着自己,他坐着马车回了书院。
“唐教授,您可回来了。陆先生他们找您呢。”斋夫一见他回来,便赶紧禀报道。
“找我?什么事?”唐昭心里很是不耐烦,“要是没什么大事,叫吴训导他们处理了吧。”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他现在只想好好歇一歇,可没心情去管陆九渊他们的那些琐事。
可他这刚坐下喘几口气,还没把刚泡的茶喝到嘴里,斋夫又进来了,满脸为难地道:“教授,陆先生他们是来辞行的。”
“啥?”唐昭差点烫着嘴,连忙把手中的茶盏放下,看了斋夫一眼,想了想,“你让他们进来吧。”
这才来几日呢,连家眷都带来了,似是要在这里安家落户的样子,怎么转眼就来辞行了?
不过这对唐昭来说倒是一件喜事。他最怕是就是陆九渊把他的位子占掉,让他失去教授这个职位。
倒霉了一天,终于有件好事能安慰他受伤的心了。
唐昭一时心情大好,对斋夫道:“请他们进来吧。”
陆九渊三人进门,跟唐昭互相见了礼,就开门见山地道:“唐教授,对不住了,我们打算去南麓书院去任教,这会儿来跟你辞个行。”
“去南麓书院?”唐昭一惊,刚刚生起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陆九渊他们回北方去,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可他们要去南麓书院任教,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坏事。
南麓书院可是他的死对头,这些年来抢了不少好生源。而且因为他们舍得砸钱,这些年培养出来的学子在乡试上的成绩越来越耀眼,都快赶上府学了。这让唐昭压力极大,恨不得哪时南麓书院出点什么事解散了才好。
但因为府学还有个祁元道这么一面旗子在,无论是求学的学子,还是来讲学的大儒学者,都会冲着府学来,这一点是南麓书院比不了的,也一直是唐昭最得意也最放心的地方。可要是陆九渊他们去南麓书院,这情形就有可能改变了。
虽说陆九渊在学问地位上跟祁元道还不能比,但有个不按理出牌的杜锦宁在,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能创出什么学说来,抢了祁元道的风头呢?到时候,他们府学怎么办?
这么一想,唐昭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这……这怎么想着去南麓书院呢?我以为你们要回北方去。”唐昭道。
陆九渊笑道:“不瞒唐教授,我们从北方来这里,就是冲着杜锦宁来的。我们摸索了几年的东西尚且迷茫,他却在院试写的文章里一针见血,为我们找到了方向。我们想跟他多探讨些学问,这才千里迢迢而来。现在他去了南麓书院,我们自然要跟着去。”
“这……”唐昭想劝他们不要去南麓书院,可想到陆九渊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不管怎么说,府学还有个祁元道。就算陆九渊把他们的学说给建立起来,还有祁元道去对付他们。现在祁元道怕是对杜锦宁恨之入骨,陆九渊他们跟杜锦宁搅和在一起,祁元道对他们一定会不客气的,他们想把学说建立起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既如此,我也不好强留了。祝陆先生、史先生、彭先生早日在学问上获得成功。”唐昭说着违心的话,把他们送走。
可他送了人回来还没坐下呢,斋夫又来禀报,说齐慕远、梁先宽、方少华三人求见。
唐昭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忙对斋夫道:“你跟他们说,我有事出去了,不在书院里,叫他们明日再来找。”
想了想,他不放心,又道:“你问问他们是什么事。”
斋夫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封信进来,对唐昭道:“齐相公说,你不在不打紧,他给你留了一封信,就不打扰您了。我问他们什么事,他说您看了信就知道了。”
这下子唐昭怎么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要不是齐慕远他们也想去南麓书院,怎么会连等他回来的时间都没有,还给他写信?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
这么一想,他连看信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你拆开看看,上面说的什么。”他道。
斋夫奇怪地看他一眼,不过还是依命把信拆开,自己先看了一遍,然后嗫嚅着嘴不敢说话。
“有什么就直说。”唐昭怒道,“吞吞吐吐地做什么?看个信都看不好,要你何用!”
“那个……齐相公说,他跟梁相公、方相公去南麓书院求学了,多谢、多谢您这几日的关照。”斋夫说完,根本不敢抬眼看向唐昭。
“咣当”一声,那一盏还没喝的茶连着茶盏就被唐昭摔到了地上,茶水撒了一地。
“他娘的,这一个两个的,都他娘的是见了鬼了。”唐昭直接暴了粗口。
那位斋夫在府学里做事多年,还从未见过唐昭如此暴怒和失态。他缩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迁怒上。
唐昭气得肝疼。
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还是赵良特意叮嘱他请回来的。现如今还得再加上陆九渊他们三个先生,估计袁修竹也不会到这里来做先生了。五个学子四个先生,一下子全走光了,这让他如何跟赵良交待?
最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传出去,府学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大家岂不认为,府学偏袒祁思煜,逼走了杜锦宁他们和几位先生?府学的声誉何在?他唐昭的声誉又何在?
一想起即将要面对的局面,唐昭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一切,都是祁思煜那兔崽子惹出来的,偏偏他还不能拿祁思煜怎么样,这简直是……哎哟,这肝怎么这么疼?
第479章 避无可避
南麓书院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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